《金丝雀不干了》 第1章 第 1 章 商锡顶着脑门大大的包,提着保温盒坐在车上有点生气。 几次三番调整坐姿还是觉得不舒服,尽管有垫子垫着。 商锡在心里把罪魁祸首梁竹邻骂了个狗血淋头。 商锡浑身散发低气压,一连看了师傅好几次,司机师傅接送商锡的次数不少。他自认为可以和师傅说说话,但他暗示了好几次,师傅也没对他脑壳的包表现出好奇,只是贴心地问:“眼睛疼吗?车上有眼罩。” “……眼睛不疼。”商锡不太好意思主动挑起话题,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垂下眼,“小张师傅,谈恋爱这样正常吗……” 小张师傅一脚油门,“商少爷,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没听清,开车要专心,实在对不起。” 商锡恍然,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师傅陷入危险的境地! “啊,抱歉。” 小张师傅暗暗擦汗,还好他机智。 商锡支着脑袋看车窗外,他没和人谈过恋爱,两年前遇见梁竹邻,稀里糊涂就被梁竹邻上了,把人揍了一顿流浪了一段时间,然后被梁竹邻捡回来养着。 梁竹邻对他很好,非常好,但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梁竹邻明明没有对他表白,但梁竹邻亲了他,亲了很多次,也做了很多次,可是都做了那么多次还是不和他表白。 但是吧,他们的状态又不像老夫老妻那种,他没见过梁竹邻的父母,梁竹邻说不用见。 他想带梁竹邻回老家,梁竹邻顾左右而言他,还很过分的想和他做,商锡就和梁竹邻动手,互殴过后被摁着草。 商锡感到委屈极了,但梁竹邻根本不哄,只等他自己好。 昨天也差不多,他想出去找份工作,很正常的那种外出工作的工作。 但梁竹邻一口否决,“钱不够用?想买什么,给你加工资。” 商锡在给梁竹邻打工,还是签了劳动合同那种,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每天很简单,做一些很简单的小事儿、待在家等梁竹邻回来、出去找梁竹邻玩、和梁竹邻一起出去玩、还算固定的挨草。 梁竹邻说:“这叫贴身助理。” 商锡信了,做了两年,但他很多时候真的觉得他们是在谈恋爱,所以昨天他问梁竹邻:“你喜欢我吗?” 梁竹邻正在兴头上,闻言想都不想就说喜欢,下一句就是:“宝宝,抬高点。” 商锡不配合,梁竹邻在床事上向来强硬,一来二去两人就动手了,商锡一拳揍向梁竹邻眼睛,梁竹邻也还他一拳,两人打了一架,商锡挂伤,又被梁竹邻这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摁着狠草。 商锡也硬气,全程没求饶。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工作不好,不想给梁竹邻做这种工作了。 “小张师傅,你工资多少啊?” 地方到了,商锡扒拉刘海遮住脑门的包,不经意问了一句。 小张师傅松了口气,不是什么不可答的问题就好,“税后三四万吧。” 商锡开门的手顿住,“啊?” “……啊?”小张师傅汗流浃背,怎么了,他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吗?太高了? “不是。”商锡收回车把手上的手,“小张师傅,你们的平均工资是多少啊?” 小张师傅不敢乱回答,“额,这个,大概一两万?跟着梁总待遇好,去别的地儿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梁总是我此生的贵人啊!这份工作它就是我的命啊!!失去它我会抑郁的!” 商锡听着连连点头,“小张师傅!你真热爱这份工作!” “嗯嗯嗯嗯!!” 商锡:“其他地方平均工资多少呢?” 小张师傅不敢胡乱回答,小张师傅十分保守,“七八千??” 商锡满意了。 师傅比较辛苦,工资高一点正常,他做为贴身助理比较轻松,工资也达到了其他司机的平均工资。 梁竹邻还不错嘛。 商锡决定,一会儿就不臭着脸了。 告别小张师傅,商锡进了集团,轻车熟路上了专用电梯,这次秘书没来接他,他还有点不习惯。 商锡摸摸保温盒,他出来时心里正烦着,没好好检查,虽然知道不会漏出来,也不会就这样凉了,但他还是看了几眼。 电梯到了,商锡抬眸看着秘书,对秘书笑了笑,“林秘书。” 林秘书身后不远是梁竹邻,梁竹邻戴着墨镜遮住眼睛的伤,旁边有一个男人,亲密地挽着他的手。 商锡看见,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梁竹邻身子一顿,下意识动了动手,旁边的男人侧头看他,梁竹邻想,他心虚什么。 于是对男人笑了笑,任由男人挽着他的手。 林秘书是脸色变了又变,“商少爷、、” 这也来得太不巧了!! 商锡应声,把保温盒递给林秘书,“午饭到了,我走了。” 秘书像是拿着个烫手山芋,想给它扬了但又不敢,“别啊别啊,商少爷,正好我们送宋少爷离开,梁总马上空下来,你来得刚刚好!梁总吃午饭有伴了。” 要被送走的宋少爷意识到什么,闻言皱了皱眉,“林秘书,你话有点多余。” 梁竹邻也不太满意林秘书说的话,什么叫吃午饭有伴了,吃午饭要什么伴儿。 林秘书没听见梁竹邻表态,悄悄擦了擦冷汗,老板这是觉得宋少爷说的对啊,他多话了。 林秘书默默退到一边去。 商锡看了梁竹邻一眼,重新进了电梯。 梁竹邻喂了声,“走什么?去办公室等我。” 商锡摁了一楼,关闭电梯。 但是被梁竹邻拦住了,他沉着脸,“没听见我叫你去办公室等我?” 商锡只恨自己的动作没能快点。 他想呛梁竹邻几句,但看见宋少爷打量他的目光,稍微有点不爽,恶狠狠瞪了宋少爷一眼,快步走出电梯奔办公室而去。 梁竹邻心中不快商锡的哑巴,但看人还算乖,忍着没说什么,送宋少爷下一楼出公司,然后立马掉头。 小崽子指定还想跑,他要赶在小崽子出电梯前到。 电梯到了,里面没有商锡。 真乖乖在办公室等他?梁竹邻稀奇商锡这么听话,不过挺高兴的。 高兴地上了电梯,高兴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高兴地喊了声:“商商。” 没人应。 一眼望去没有商锡的身影,梁竹邻沉下脸,去休息室里面看了眼,还是没有。 他拿出手机,查看离开这几分钟的事。 然后看见了监控里走楼梯的某人。 梁竹邻捏紧手机,他的办公室在三十八楼!! 梁竹邻发消息警告商锡,然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低声骂了句脏话,起身去逮人。 商锡身体素质好,又是下楼梯,蹭蹭蹭的不过十分钟就看见了一楼,他哈哈一笑,跳好几级台阶稳稳当当踩到一楼的土地上,抬眼看见了梁竹邻。 梁竹邻头发微乱,大概是嫌墨镜碍事儿,不知道甩去了,那双好看的眼睛蕴满了怒气,配上一圈青紫还挺有喜感。 商锡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想不管不顾跑出去,但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迟疑了。 要是他跑梁竹邻在后面追,会不会对公司形象有影响? 梁竹邻还顶着被他揍的眼睛,对梁竹邻的形象也不好。 算了。 商锡撇撇嘴。 他应该跑快点的。 “商锡。”梁竹邻连名带姓喊人,快步上前捏住商锡的手腕,力道大得商锡不禁皱眉,“松手!” “松个屁,你特么知不知道那是三十八楼不是三楼?!你还挺能耐啊。”梁竹邻气得脑壳疼,扯过商锡往专用电梯走。 商锡不情不愿地跟着,“我又没少来当然知道。” 他觉得自己挺能耐的,于是没反驳后面的话。 “呵呵,蠢货。”梁竹邻气势逼人,旁边的员工恨不得瞎了眼睛。 直到进了电梯,商锡大力甩开梁竹邻的手,“滚,不要碰我。” “碰不得?”梁竹邻搂住商锡的腰将人往怀里带,高大的人俯身贴着商锡十分具有压迫感,衬得商锡一米八的男人都娇小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这会儿装什么清纯?” “装你大爷,清你唔……” 梁竹邻直接堵住了那张吐出难听话的嘴,商锡不甘示弱,牙齿碰到啥咬啥,于是梁竹邻也咬他,两人吃了对方一嘴的血。 商锡猛推开梁竹邻,一拳又往人眼睛上招呼。 梁竹邻眼疾手快拦下,商锡随即一脚踢向男人腹部,梁竹邻侧身闪开,商锡反应快用手又来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梁总腹部,两人在电梯里打了一架。 出电梯两人就停手了。 梁竹邻腹部挨了一拳,空腹疼得不行,商锡也被他揍了,走路都有点瘸。 沉默着回了办公室,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梁竹邻这会儿全无食欲,本来想着昨天做得过分想哄哄人的,但今天发生的这些让他完全没了哄人的心思。 冷着脸坐到位置上,乜了眼瘸腿的某人,旁边又不是没座位,干站着干什么?博同情装可怜? 嘴巴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擦擦,给他看的吗? 梁竹邻感到很不爽,阴沉沉地看着商锡也不说话。 商锡这会儿有点气消了,看见梁竹邻捂肚子的手,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但谁让他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男人挽着梁竹邻,而梁竹邻不仅不解释还凶他的? 商锡越想越烦,那个宋少爷还说林秘书,他怎么能说林秘书?! “那个男人是谁?!”商锡问梁竹邻。 梁竹邻皱眉,“发什么神经,哪个男人?” “那个宋少爷啊!” “哦,联y……”梁竹邻一顿,“联营合作伙伴。” 联姻也算合作。 他话锋一转,心情好了一些,“吃醋了?” 商锡不太懂,“那他为什么挽着你的手?他一个合作伙伴教育林秘书太过分了吧?” 梁竹邻的注意力全在前半句,更确定商锡是吃醋了,吃醋就吃醋嘛,搞这么烈还打了一架,不愧是他养出来的。 看见商锡脸上的伤,梁竹邻难得心软,才二十岁这么年轻,闹点脾气太正常了。 梁竹邻从抽屉里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哄人的礼物,“送你,这事儿翻篇了啊。” 第2章 第 2 章 商锡不是不依不饶的人,他也没明白怎么就翻篇了,皱着眉拿过礼物盒子打开,发现是一块手表,看着挺重工挺好看的,不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不要,你拿回去自己戴。”商锡把盒子推过去,“你比较适合。” 这话堵住了梁竹邻的火气,他拿出手表,牵过商锡的手,垂眸半强硬的给他戴上,“那你就当是在戴老公的表,别人问起就这样说。” “才不要这样说。”商锡狠狠皱眉,梁竹邻又没和他求婚,他才不叫老公。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呵。”梁竹邻不快,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商锡是不喜欢喊得太亲密,哪怕是在床上,无论他怎么过分怎么逼迫都不会开这个口,真是的,说这两个字还能少块肉不成? 梁竹邻大度不和商锡计较,“那就说是老婆的表。” “!!!”商锡瞪大双眼,震惊得无法形容,大脑都快短路了。 老婆的表? 可是他又没有向梁竹邻求婚,这样不太好。 商锡臊红了脸,“你闭嘴吧!还没完我告诉你,你还没说为什么宋少爷要……” “好了好了。”梁竹邻见他一系列的表情,脸也红的不行,心情十分不错,实在不想再说什么宋少爷,打断商锡的话头,摩挲着商锡的手腕,“不是说送你这事儿翻篇吗。” 商锡一点儿也不想翻篇,想把表还给梁竹邻,但是想到梁竹邻老婆的表的发言,到底没舍得。 委屈林秘书了。 在吃午饭的林秘书打了个喷嚏,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了委屈,优雅的继续干饭。 商锡带的饭是两人份的,摊开铺在休息室,和梁竹邻一起吃过,梁竹邻轻轻抚过商锡额头的伤,问他:“还疼不疼?” 谁叫昨晚上商锡不配合还抵触,一拳揍他眼睛上现在还疼,不小心下手就重了,撞在床头的声音那么大,早知道收着点力了。 梁总在心里反省过很多次,但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会忘本。 商锡摇头,“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算什么?” 商锡这两年养出了午睡的习惯,简单收拾过桌面,看梁竹邻不准备做什么,心想可以睡个好觉了,他爬上床,拍拍身边的空位问梁竹邻,“一起睡?” 梁竹邻倒是想的,他走到床边,钳住商锡的下巴吻上去,舌头探进温暖湿润的口腔,勾着商锡的舌头深吻。 商锡心想失策,看来还是准备做什么的。 梁竹邻的吻技很好,商锡张开嘴巴任由梁竹邻肆虐他的口腔,说是肆虐一点都不为过,每次和梁竹邻接吻商锡都有种要被吃入腹的感觉,不算难受,也不讨厌。 因为梁竹邻总会放缓力道轻轻亲的。 梁竹邻慢慢放缓力道。 之前吃了一嘴的血导致吃饭都疼,这会儿吻上商锡的唇又觉得疼死也是可以的,疼死他也想吻商锡。 梁竹邻轻啄商锡的唇,问他:“嘴巴疼不疼?” 商锡点头,“屁股也痛,不做了睡觉吧。” “我待会儿有个会,下午要出差,大概要五六天才回得来,商商,真不能做吗?我保证温柔。”梁竹邻抱着商锡,一下一下一下地吻着商锡,那玩意儿就杵着商锡。 一下一下。 商锡红了脸,“你,你脑子里怎么都是那事儿?!” “是满脑子想着商商。”梁竹邻含着笑,声音低低的。 商锡听着,感觉耳朵有点发烫,“行吧行吧行吧,那你快点。” “遵命。” 梁竹邻温温柔柔的只做了一回,体贴地给商锡盖上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吹着开心哨戴上墨镜开会去了。 商锡夹着腿,脸红得不行 ,怎么能这么温柔的同时又这么过分?! 商锡恶狠狠瞪了一眼梁竹邻离开的方向,仿佛还能瞪到梁竹邻。 梁竹邻心情好得很,林秘书瞧见,问梁竹邻:“和商少爷的合同快到期了,梁总,要不要重新拟一份?” 合同是商锡说的那份‘劳动合同’,当时商锡听梁竹邻说是劳动合同就信了,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浑然不知自己签的实际是包养合同,每月八千。因为当时商锡说过他对工作的要求就是每个月至少五千,要是有个八千他做梦都能笑醒。 于是梁总决定让商锡以后做梦都笑醒,这份合同是梁总包养人给的最低价。 年限是两年。 梁竹邻当时正上头,签了有史以来最长的包养合同,想着大不了腻了多给点补偿便也没放在心上,谁曾想一晃两年过去,他对商锡依旧没腻。 梁竹邻想起那个联姻对象,母亲是在三月前和他说的联姻,梁竹邻考虑过后认为有必要就答应了,当时想着时间到期和商锡一别两宽,但是现在他挺舍不得的。 “不急。”梁总心里有数。 梁总虽然包养过几个人,但他喜欢和固定对象上床,联姻后宋先生就是他名义上的丈夫,梁竹邻准备和宋少爷签个合同,各玩各的最好。 商锡睡得不太舒服,醒了后收拾了下自己和休息室才好意思踏出梁竹邻的办公室,手机上有梁竹邻的未读消息,梁竹邻在上机前给他报备了。 商锡害臊回复个表情包,拍拍自己发热的脸,一点儿也不想回想自己是怎么答应把梁竹邻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的。 小张师傅来接的商锡。 商锡因为在集团睡过了,在车上一点儿也不困,于是低头玩手机,他玩的游戏很多,但很少玩开麦的,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商锡刚来瀛海就被陌生人骗了,就是在网上认识的,商锡对网线那头的人充满了敬畏。 但这局游戏,商锡不小心开了团队模式。 商锡抿抿唇,决定装哑巴,全程听队友指挥,队友很靠谱,是个资深玩家,商锡几乎是躺赢。 商锡眼睛微微发亮,被带了! 后台弹出消息:[十个思绪申请添加您为好友,附言:[玩的不错,以后一起约啊]] 商锡点进他的主页,看见那人的战绩十分漂亮,可耻的心动了,他没有马上通过,[真的玩的可以吗?] 和梁竹邻玩总被骂菜,商锡还是很相信梁竹邻的,因为他的段位很高。 十个思绪:[玩得很好,听话懂配合。] 商锡被夸了,抱着手机笑了笑,回复十个思绪:[事先声明,我不会面基的,只约着玩游戏。] 十个思绪:[……哦。] 显然十个思绪有点无语。 商锡小心的同意了好友申请,看着那行系统显示的他们已经是好友了的字,商锡继续给十个思绪发信息:[我也不会给你花钱的。] 十个思绪:[……?] 十个思绪邀请商锡进入游戏,商锡犹豫片刻,同意了,进入游戏继续哑巴听指挥,十个思绪笑了声,声音清咧,“我也事先声明一下,以后不要和我私聊,玩游戏听指挥就够了。” 商锡打字回复:[o的k。] 再好不过! 他在游戏里有好友了。 商锡在现实里没几个好友,小张师傅、林秘书、管家伯伯、王阿姨、郑聘、以及梁竹邻,还有一些人只是脸熟,但叫不上名。 现在他多了一个游戏里的好友,十个思绪。 商锡玩了一路,十个思绪中途还拉了几个好友进来玩,商锡全程被带飞,对十个思绪心服口服,忍着不夸人,不聊天,只在聊天框里发了个大拇指。 十个思绪:[(嘚瑟.jpg)] 下了车,商锡照例:“小张师傅再见,回家注意安全。” 张师傅同样,“谢谢商少爷。” 回到家,王阿姨正准备做晚饭,笑着和商锡打了招呼,报上今天要做的菜,商锡十分捧场的已经开始馋了。 逗得王阿姨咯咯乐。 梁竹邻出差是常事,有时候会带商锡一起,但大多时候都不带,商锡习以为常,一个人在家也不嫌无聊,每天和王阿姨聊聊天,和梁竹邻发消息通视频。 梁竹邻曾经在视频通话中要求商锡做一些很私密的事情,商锡气得一整个期间都没理梁竹邻,大半夜被梁竹邻掐着脖子骂给他脸了。 商锡梗着脖子,难受也不求饶,“掐死我算了,你舍得的话。” 那时商锡刚勉为其难接受没有表白的接吻左爱,心里还委屈着,觉得梁竹邻过分得要命,被掐得流出了眼泪。 然后梁竹邻轻轻舔舐掉他的眼泪,臭着脸声音也烦躁,“不做就不做,以后不逼你了还不成?” 自w而已,梁竹邻不明白商锡怎么那么大反应,明明他们什么都做过了。 梁竹邻说到做到,之后再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但今天,他食言了。 商锡有些不可置信,“做什么??” 梁竹邻:“抽屉里,上次我们玩过的那个小玩具有印象吗?我想看看你,宝宝……” 商锡气得不行,“我不答应,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梁竹邻一滞,显然想起了曾经说过的话,他哼哼唧唧耍赖,“宝宝…我中药了,我想要你……” 商锡的火气一顿,“什么药?” “蠢药。” 梁竹邻的语气是不太对劲,中药了人肯定不舒服,商锡急切开口,“那快去医院啊!医院远不远?林秘书呢?实在不行先泡泡冷水呢?梁竹邻,你在哪里出差?” 梁竹邻喘着气,没再回话,商锡急得站起来绕圈圈,“怎么办?你卢几发呢,,” “在卢,那你说点什么呢商商,我真的想你。” 梁竹邻声音软软的,通过手机传到商锡耳边,有些不真切感,“你想听什么呢?” “老公?” “不行!” “那你叫我老婆。” “也不行啊!”商锡挠挠脑袋,冥思苦想,“梁梁?竹竹?邻邻?宝宝?亲爱的,,” 商锡见有用,脑海里灵光一闪,“哥哥!” 梁竹邻呼吸一窒,“缠绵点呢。” 商锡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他咬了咬舌头,难为情地开口,“哥…哥哥。” 不免磕巴了下。 梁竹邻:“继续。” 商锡不愿意继续,他更加卖力的想其他称呼,什么小梁小竹小邻的,梁竹邻笑了声,“小不小的你不知道?” 商锡有点恼,放狠话,“再说不理你了!” 梁竹邻感到很害怕,叫他说点其他的。 商锡想了想,“我在家等你回来,回来可以答应你做刚刚你提的事。” “上次没答应你的那个,也可以,但不能太过分啊。” …… 梁竹邻举起自己的手到镜头前,“谢谢商商。” 商锡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叮嘱梁竹邻快去医院就慌不迭挂了视频。 捧上自己双颊,将头深深埋入枕头里。 第3章 第 3 章 谁敢给梁竹邻下药啊? 答案是没有。 只是梁竹邻出差间隙,和好友们聚了聚,酒吧里灯红酒绿,包间里好友们喝着喝着就叫了一群男男女女进来,知道梁竹邻喜欢干净的,特地准备了个雏。 说起来,商锡并不是梁竹邻喜欢的款,他之前包养的都是清冷大美人,身上有点肉的,而不是商锡那样瘦条条黑黢黢抱着都硌人还……又烈又可爱的。 梁竹邻不禁失笑,想起了初见商锡那一面,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肉眼可见的不健康,个子也小小的,一米七出头的样子,哪哪都不出众,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像黑珍珠。 梁竹邻扫过小男孩的脸,太小了,他不喜欢太小的,“雏就意味着干净?” 梁竹邻对干净的定义不是什么雏不雏的,和多少人上过床做过什么不意味着不干净,雏也不代表多纯洁干净,要这么说他自己就挺脏的。 梁竹邻可从不觉得自己脏,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从没强迫过谁。 好吧,家里的小珍珠稍微例外,第一次有一半是他故意的。 朋友懂梁竹邻的意思,他笑着,“放心,背景也干净,没什么感情纠纷,不存在被迫卖y什么的。” “那是很干净了。”梁竹邻不欲多说,“下次这种局别叫我了,我不喜欢两段感情同时进行。” 梁总虽然床品不行,但人品还算过得去。 好友疑惑,“又包了谁?没听说啊。” 忽然想起什么,好友嘶了声,“那个丑丑的小黑球?” 梁竹邻不满,“什么小黑球,他现在白了,好看得很。” 好友已经想不起来小黑球的模样了,但不妨碍他震惊,“两年了吧?这回玩真的了?” 梁竹邻莫名烦得慌,“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到那地步。” 话是这么说,但他这会儿确实有点想念家里的人,都没忍住回到酒店专门的房间里,去了厕所隔间就有了这通电话,梁总第一次在这种自己认为不干净的地方解决生理需求,洗干净手索性离开了酒吧。 梁总在心里暗自可惜没能录下来,同时觉得自己在商商面前的人品也岌岌可危了。 … 商锡有了一个新朋友。 是一只橘白猫,他给猫取名叫春分。 商锡没什么学历,觉得二十四节气是非常好听的,寓意也好,于是打开日历选了个最接近橘白猫进到家里来的日子。 在这个小庄园里生活了两年,其实没少遇见猫猫狗狗,但猫猫狗狗都没有停留很久,它们是爱自由的小动物。 这只橘白是自己进来的,抱去检查过打完疫苗加绝育后都没走,甚至进了家门,进来了两天都没走。 商锡很高兴被小猫赖上。 春分趴在地板上,揣着手圆溜溜的大眼睛展现出对这个家的好奇,隐隐的还有点满意。 商锡抓了把猫粮喂给春分,春分睨了商锡一眼,低头亲自吃猫粮。 尾巴高高翘起,吃完蹭蹭商锡的手。 商锡笑笑,想摸摸春分,春分就跑开了,仿佛刚才是不小心蹭到商锡的,高傲的春分小猫是不会让人类撸它的。 今天是梁竹邻回来的日子,但他下机了要直接去处理一些事,所以商锡没有去接人,待在家里有些蠢蠢欲动之际,梁竹邻的消息来了:[商商,出门。] 梁竹邻:[来公司,我想你了。] 商锡眼睛一亮,跑出门果然看见了小张师傅,上车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小张师傅,出发!” 张师傅一脚油门回应。 商锡去到公司,这回林秘书来接人了,商锡想起上次的事,心里对林秘书莫名有点过意不去,扭捏了一会儿。 林秘书看见,问他:“哪里不舒服吗商少爷。” 商锡摇头,“林秘书,上次的事……” 林秘书警铃大作,立马打断商锡的话,“商少爷,我忽然想起还有份文件忘记拿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同事说一声。” 说着,林秘书就拿起了手机,装模作样的开始给所谓的‘同事’发语音,打字。 商锡表示理解,自己安静下来。 电梯很快到了,林秘书收了手机,送商锡到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商少爷,梁总还要一会儿才来。” 商锡点点头,“林秘书你忙去吧。” 林秘书笑了笑,对商锡颔首,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商锡没等多久,梁竹邻就来了,一来就把商锡熊抱住,“想没想我?” 商锡被抱得太紧,扭动着挣扎了下,无果,嘴硬道:“没想。” 梁竹邻不信,咬了下商锡的耳朵,“重新说。” 商锡一个激灵,偏头让自己耳朵远离梁竹邻,“想想想,想得不行可以了吧?” 梁竹邻满意了,掐过商锡的脸,和商锡接吻。 他也想商锡了,想得中午都要抽空见见。 晚上有个和宋家的饭局,两家父母一起,他不好推脱。 商锡这两年被他养白了,也高了健康了,只有那双眼睛一如两年前,梁竹邻看着自己养的人,吻过那双黑珍珠,“宝宝,你是个漂亮宝宝。” 商锡:“?我男的!” 梁竹邻轻挑眉嗯哼一声,眼神扫过小商锡,手也不老实,“我又不是不知道。” 商锡弓起身,抓住梁竹邻不老实的手,“那你用什么漂亮形容我?夸我能耐,像狗什么的不比漂亮更贴切?” 能耐=他有一把子力气和手段。 像狗=他和小狗有一定的相似程度。 商锡觉得像狗是夸人的,毕竟小狗代表着忠臣,还有诸如聪明、亲人等等很多美好的品质。 而漂亮,更多的是形容女孩子,在他眼看,漂亮是女孩子的代名词。 梁竹邻笑起来,下巴搁在商锡肩上,手转而拦腰让商锡下身贴近他,“商商,这里也想你了。” 商锡感知到什么,真的服了梁竹邻了,他严词拒绝,“不行!我不想做,就这样抱一会儿不可以吗?!你累的话我们一起去休息室睡一觉也可以,虽然我不困。也不累。大概率睡不着。” 商锡哼了一声,有点不高兴,“你是想我还是想和我做?梁竹邻,你脑袋里只有这件事了是吧?” “好嘛好嘛,那就睡一会儿好了。”梁竹邻在飞机上没睡好,一回来就继续处理工作,确实挺累的,他抱起商锡往休息室去,商锡其实不喜欢被公主抱,但这回他忍了。 休息室床上,梁竹邻抱着商锡亲了好半天,快把商锡亲恼才肯闭上眼睛睡觉。 虽然没做,但心里也挺满足的,和左爱给他的满足大不相同。 商锡是真的不困,也是真的睡不着,被亲得感觉满脸口水,又不好动作吵梁竹邻,只能生生忍了。 他细细扫过梁竹邻的眉眼,梁竹邻五官深邃,浓颜长相,看着还有点混血感,但他说自己已经是三代开外,纯纯的华国长相,要混也是混新疆感。 商锡看他脸上的疲惫,窝进梁竹邻怀里轻嗅着他的气息,然后继续看梁竹邻的睡颜。 良久,轻轻亲了下梁竹邻的侧脸。 梁竹邻醒来后又开始忙碌了,商锡帮不上忙,待在办公室慢慢开始感觉到无聊。 心里期待着和梁竹邻一起下班回家温存,但是先收到了梁竹邻晚上有饭局并且不一定回家的消息,小张师傅准备送商锡回去。 商锡有点不高兴,就假如,他们要是做了,他的行为就是送上来给梁竹邻草一顿?为梁竹邻解决生理需求? 好吧,那样的情况也不少。 商锡决定,下次不来梁竹邻的公司了。 坐上车,商锡生了一路的闷气。 回想起他询问梁竹邻中药有没有找到罪魁祸首,梁竹邻顾左右而言他,更气了。 下车还是照例对张师傅说:“辛苦小张师傅,回去注意安全。” 张师傅不辛苦,只觉得自己命苦,一路上看商锡明显不高兴,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商少爷,我听说最近有那个什么,游戏COS展?你玩的那个游戏线下一个活动,距离不算远,你要去吗?” 商锡答应下来,“可以啊!不麻烦你吧张师傅?或者你告诉我位置,我到时候自己去。” “不麻烦。到时候我来接你。”张师傅这回真的走了,在手机上和梁竹邻说了这事儿。 梁竹邻并没有限制商锡的外出,只是不让商锡出去工作,商锡的物欲几乎没有,也没什么强烈的爱好,有时候梁竹邻都担心商锡在家会闷坏。所以没少报名些乱七八糟的给商锡学学,也算是多一门技艺。 梁竹邻陪商锡去过所谓的线下活动,没什么不放心的,自然同意。 张师傅松了口气,没胡乱建议就好。 梁竹邻发消息给商锡:[商商,那天我有空,陪你去。] 商锡在气头上,没搭理梁竹邻,梁竹邻自顾自发了些打算,先去参加活动然后去吃顿浪漫的晚餐,顺便旁边似乎有个游乐园,想带商锡去。 商锡第一次去游乐园是和梁竹邻,他觉得游乐园挺稀奇的,玩得很开心,所以梁竹邻之后只要有机会就想带商锡去。 商锡有点心动,回复了一个表情冷淡的表情包。 梁竹邻察觉出商锡的情绪:[不高兴吗,还是不想我和你去。] 梁竹邻:[老公~] 看着这个骚包的波浪号,商锡拧眉,松开,拧眉,又松开。 梁竹邻好像不止一次叫他老公? 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梁竹邻在暗示他? 可是他现在有点生气,不是很想求婚。 商锡:[(冷哼.jpg)] 第4章 第 4 章 商锡开始盘算自己的资产。 他月薪八千,两年下来加上全勤奖年终奖和一些假日奖存了有小二十万,戒指还是买得起的。 求婚?不求婚。求婚?不求婚。 商锡纠结得连晚饭都不香了。 梁竹邻大概缕了一条线,他们届时先去参加活动,活动结束时间还算早,顺路去游乐园玩两个小时,之后去吃一顿浪漫的晚餐。 多适合求婚啊! 无论是游乐场的摩天轮,还是浪漫的晚餐时间。 这是不是又是梁竹邻的暗示? 可是他们都还没见过家长,直接求婚会不会不太好? 商锡决定试探一下梁竹邻,发消息给他:[老婆?] 梁竹邻:[?怎么了老公。] 商锡红了脸,好吧,他求婚就他求婚好了。 商锡:[没事,突然想你了。] 梁竹邻:[中午才见过,商商。] 商锡臊了下,回复:[不能想?] 梁:[能的。] 商锡哼了一声,大口扒饭,吃完了晚餐。 回到房间洗漱间隙,收到了梁竹邻的视频通话,商锡虽然疑惑,但还是接通了,刷着牙含糊问:“怎么了?” 梁竹邻那边的背景是在酒店,笑睨着正在刷牙的商锡,“嗯,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见商商说想我了,所以和商商开个视频。” 商锡刷牙的动作一顿,然后默默加快速度。 梁竹邻眼里笑意加深,想快点回家了,但是两家父母刚刚来,看样子要谈挺久。 再有,梁竹邻斜了一眼包间的方向,宋少爷似乎不想和他各玩各的。 真麻烦。 商锡很快刷好牙,问梁竹邻:“你那边快好了?那今天能不能回家?” 梁竹邻无情摇头,“没呢,偷偷溜出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去,不过我明天会回家的,商商别忘记之前答应过我的事。” 梁竹邻笑眯了眼,“我回来要行驶我的权利的。” 之前答应过的事,商锡自然有印象,他移开摄像头不让梁竹邻看见他的脸,“那,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不过你不许太过分,之前也说过了的。” “商商动手,那当然是商商说了算的。”梁竹邻爱死商锡这模样了,指定躲着害臊,“商商,不是想我了吗,我也想你,怎么能你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你呢?多不公平啊。” 商锡:“那就不公平吧,全当我想你比你想我多。” “不许,肯定是我比你多。” 商锡不和他比这个,索性挪动镜头露出自己的脸,对上镜头那边梁竹邻笑吟吟的双眼。 商锡心想,梁竹邻找的地方光线真好,衬得他这么好看。 两人没聊多久,梁竹邻要回饭局了,商锡和他说了再见,然后准备看看买什么戒指合适。 商锡审美一般,尽管学过插画、剪辑、PS这些,他的审美依旧一般,他就觉得自己不适合,要不是梁竹邻要求他根本不会想着去学,学也只学了个半吊子。 商锡看所有戒指都觉得差不多,但又不想随便选一个,努力对比了很多款式,挑出他认为梁竹邻应该会喜欢的,又在自己存款的承受范围内,并且好评比较多的款。 他私信商家客服:[一般情况下大概多久能到?] 活动在一个星期后。 客服回复:[亲亲,一般需要十五到四十五个工作日哦。] 商锡在心里可惜,又问了其他几家,都是一样的回答,要是专门定制款式甚至还要更久。 商锡咬了咬指甲盖,他还没量过梁竹邻的指围,速度再怎么快也赶不上一个星期后的活动,除非去线下买现成的。 商锡决定了,到时候再看。 困疯了,商锡很少熬夜,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然而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又亲又摸的弄醒了,商锡哼唧一声,睁眼费劲儿地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的某人,当即一股无名火冒上心头,“你有病啊?!” 一看外边,天果然还没亮。 梁竹邻一寸一寸地亲吻商锡,活像饿了很久的狼,“我是有病,想死我了商商……” 不是有病,他疯了才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从家里爬起来,溜回家里只为看看人,一看人又像中了春药一样。 肯定是有病。 商锡有起床气,更何况还是熬了半宿刚刚睡下的这会儿,随手一巴掌就给梁竹邻拍去,“我要睡觉!” 梁竹邻抓过商锡的手开始亲,“你睡你的,我又不是不让你睡,我自己动就可以了。” 这无耻发言。 梁竹邻轻啄过商锡的手,从手心到手腕,商锡觉得那一片都开始发烫了,烦得慌一把摁住梁竹邻,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恨恨道:“速战速决,总是在发情的狗东西!” 梁竹邻挑挑眉,没应声。 结果自然也没速战速决,甚至借题发挥说自己是发情的狗东西,发情期可是好几天,怎么能这么快结束,商锡气得不行,但又没真的怎么。 梁竹邻说:“出差这几天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做了商商,商商……” “商商,你答应过我的,我也说过回来要行使权利,不可以反悔呢……” “商商……” … 商锡醒了。 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羞耻。 他竟然真的做了!而且为了能够早点睡觉,还…还…… 商锡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快要恨死梁竹邻了,想起要要量梁竹邻的指围被梁竹邻翻来覆去弄,问他要用什么东西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商锡拿出手机,看见梁竹邻走时发的报备,冷笑一声回复:[我恨你!] 梁竹邻笑了声,在聊天框里打出文字我爱你,一顿,删掉重打:[我(红心)你。] 商锡于是决定不恨梁竹邻了。 饿得不行,商锡起身去洗漱,来到厨房发现早早有备好的,旁边还有梁竹邻留的小纸条,商锡收好纸条,开始干饭。 日子回到最初的模样,商锡在家学习、玩游戏、和梁竹邻聊天,梁竹邻白天出去上班,晚上回家温存,偶尔两人会出去走走逛逛,牵着手吹夜风。 梁竹邻叫商锡去公司。 商锡二话不说拒绝。 梁竹邻:[商商,我想你了。] 商:[想我就早点回来,反正我是不会去公司的!去公司干嘛?给你干吗?] 商:[你是想我了,还是想和我做了?] 梁竹邻有感再聊下去会惹人生气,连忙终止了话题,并表示自己一定早早回来。 但其实当晚梁竹邻并没有回来。 商锡冷哼,在心里给梁竹邻狠狠记了一笔。 很快就到了活动当天,梁竹邻人都上车了,却被一通电话叫了过去。 梁竹邻亲亲商锡的额头,留下一句:“商商,我下次和你去。”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张师傅送商锡到了现场。 商锡一个人看完了全程的活动,没有参与。 没有梁竹邻,商锡不是很想一个人去游乐园玩,只进去看了看就出来了,也没去吃之前就定好的浪漫晚餐。 更没有去线下买戒指求婚的心思。 商锡觉得这样不太对,所以不急着回家,而是让小张师傅随便开,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绕着瀛海开就可以。 张师傅应声,车速放得很慢,外面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商锡趴在窗边,感到有些迷惘。 他和梁竹邻这状态是正常的吗? 商锡的生活中含梁竹邻量极高,而和梁竹邻分别的时间里,商锡绝大多数时候都无从得知梁竹邻是因为什么事而离开,去哪里。 他没见过梁竹邻的父母,也不认识梁竹邻的朋友们。 “小张师傅。”商锡看向师傅,师傅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商锡讪讪,“没事儿。” 然后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商锡在外面绕了很久,担心张师傅累着想让他休息一会儿来着,但张师傅严词拒绝,商锡于是歇了和小张师傅聊聊天的心思,让张师傅开回家。 回到家,梁竹邻还没回来,商锡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只能和春分小猫贴贴。 高傲的春分小猫用爪爪抵着商锡的脑袋,商锡亲了亲小猫的肉垫。 春分翘着尾巴继续抵着商锡。 商锡骚扰了春分一会儿就玩手机去了,发信息问梁竹邻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得到回复。商锡也没放在心上,自己洗漱过后,就躺下了。 然而半夜,他又被弄醒了,商锡看清是梁竹邻,抵触的将手横在两人中间,“你干什么?” 梁竹邻笑了笑,拉过商锡的手,“商商,没办法,想你了。” 商锡挣脱不开,眉头紧蹙盯着梁竹邻,“想左爱?” 梁竹邻笑着点头,还想说什么,商锡更气了,“除了这个没别的了?你干什么去了?我不喜欢酒气。” 梁竹邻是喝了点酒,“宝宝,我们做吧,然后去洗漱好不好?洗漱就闻不到酒气了,我抱你去浴室……” 梁竹邻急色,握上小商锡。 商锡蓄力一巴掌打去,梁竹邻挨了结实的一巴掌,他沉下脸,舌头抵住脸颊肉,“商商……” “我不和你做唔……” 又是这招,商锡发了狠,手脚并用,然而商锡这个体位实在不好发挥,被梁竹邻牢牢困在床上,困在梁竹邻身下,商锡挣扎着动嘴,梁竹邻没由着商锡咬,退出来只亲吮吸商锡的唇,半点不碰那尖利的牙齿。 一追一逐间,倒显得像是商锡追着梁竹邻的唇要亲他。 商锡意识到后,更生气了,腰腹用力,一口咬到梁竹邻肩膀上,用了十成的力。 梁竹邻嘶了声,将商锡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大手用力摁着商锡后颈,“商商,前几天不还想送我戒指吗?现在是什么反应,杀夫守寡吗?” 商锡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梁竹邻,“你监视我的手机?你还在监视我的手机?!” 商锡气得双眼发红,“你特么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梁竹邻,我要恨你了!” 梁竹邻心尖一颤,色厉内茬,“不许恨我,你要爱我。” “我不唔……” 梁竹邻又堵住了商锡的唇,这回他和商锡互咬,商锡气劲儿大,挣扎得更加厉害,两人就这样在床上打了一架,梁竹邻觉得今天这架他有很大的锅,但小崽子也太不客气了点吧?! 于是,梁竹邻慢慢的也没收着力,将人揍了一顿,沉着脸草了一顿。 商锡这才老实下来,肯让他抱着睡。 第5章 第 5 章 梁竹邻监视过商锡的手机,那段时间商锡老家那边的人不知怎的联系上了商锡,梁竹邻虽然派人跟着了,但也监视了商锡的手机,不给那边的人越过自己的机会。 商锡对此反应极大,气得有一段时间没理梁竹邻,在梁竹邻的一再保证之下才勉强翻篇。 梁竹邻自认为是出于好心,他又没查看商锡的**。 现在他也不觉得多过分。 商锡物欲太低了,很少买什么东西,他送礼物时常找不到送的,所以就关注了商锡浏览的一些商品,但凡商锡这头多看几眼,没几天他就能送到商锡面前。 但是商锡的物欲实在太低了,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缺,购物软件点开的机会少的可怜,偶尔的几次还几乎都是给他买礼物。 量指围一事给了梁竹邻提醒 ,他查看商锡最近看的东西。 逛了这么久的戒指,梁竹邻一看款式就知道是给自己买的,梁竹邻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送他戒指是想从他这里要什么呢? 戒指在商锡眼里意味着什么? 商锡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很执拗,梁竹邻不想给太多希望。 但看着商锡的模样,梁竹邻在心里叹息,用手指点了点商锡的眼睛。 是真伤心了,睡着都是有点难过的神情。 翌日。 商锡是在梁竹邻怀里醒来的,他大脑空白了两秒,然后一脚将梁竹邻踹醒,梁竹邻下意识护住脸,“打人不打脸商商,我要见人的。” 商锡不想和梁竹邻说话,扯过被子背着梁竹邻,自己接着睡。 梁竹邻厚脸皮从背后抱着商锡,商锡挣扎了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梁竹邻在心里松了口气,肯让抱就好。 “商商,你想要什么?送你项链好不好?” 商锡没回,梁竹邻自顾自继续说:“给你买扳指?或者买鞋?” “你能不能闭嘴?”商锡听见梁竹邻的声音就烦,“我都不要,你滚。” “商商。”梁竹邻对商锡已经够有耐心了,“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滚。” “这个不行。”梁竹邻皱着眉,“我们聊聊。” 商锡不想和梁竹邻聊,梁竹邻也不催,就静静地抱着商锡,感受对方的气息。 良久,商锡说:“不要再监视我的手机了。” “可以。” 梁竹邻的信誉在商锡这里已经下降了,不过他愿意再给梁竹邻一次机会,商锡沉默片刻,继续说:“不要半夜回来把我弄醒。” 梁竹邻没有第一时间应声,商锡立马侧过脸瞪他,梁竹邻失笑,“可以。” 商锡哼了声,想起昨天的迷茫,他翻身面向梁竹邻,但没有贴得很近,“你昨天是因为什么事忽然离开?” 梁竹邻昨天是因为宋少爷离开,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能说实话,“因为工作。” 联姻事宜也算工作。 商锡对梁竹邻的工作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皱了皱眉,“我要去找工作。” “我给你加工资,加一万怎么样?” “我要找那种正常的,外出工作早九晚六那种,我不想当你的贴身助理了。” “不行。”梁竹邻还是拒绝。 “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们的劳动合同马上到期了,到期我自己去找,不需要你同意。”商锡不让抱了,挣扎着远离梁竹邻。 梁竹邻不肯放手,“续签,反正就是不行!” “你讲点道理好吧?!我不和你续签。” “必须续签。”梁竹邻不想再听见商锡嘴里说的话,用手蒙住商锡的嘴,“商商,我还没腻。” “唔?”商锡没理解是什么意思,他想说话,但梁竹邻捂得紧,梁竹邻隔着手亲了亲商锡,实际是亲在自己手背上,“商商,先不说这个了,翻篇儿。” 商锡一口咬在梁竹邻手上,怎么就翻篇了?! 梁竹邻说翻篇就自顾自翻篇了,起身准备去洗漱,“商商可以再睡会儿,我去公司了。” 商锡不理人。 梁竹邻洗漱好便离开了。 偌大的庄园里又只剩下了商锡一个人。 商锡从没觉得家里这么无聊过,尽管现在的庄园还比之前多了春分。 商锡没一个人在家待多久,管家伯伯就回来了。 管家伯伯不怎么来庄园,但每次来都会给商锡带点小礼物,顺便陪商锡聊天,都是些日常的鸡毛蒜皮的话题。 管家伯伯这回带的是他老家的特产,商锡吃了一点,顿时眼睛亮了,管家伯伯笑着将剩下的放进冰箱,“商少爷,下次再给你带点?” “那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坐车又不是走路,不累人的。” “我来的路上看见广场上好像有路边音乐会,我们一起去听听?顺便可以录回去给我孙子听听。” 商锡点头,“好啊!” 他还没听过路边音乐会。 和管家伯伯聊天很放松,路边音乐会也好听。 管家伯伯几乎陪商锡待了一整天,晚上才送商锡回去,商锡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对管家伯伯挥手说再见。 春分是管家带去绝育的,闻着商锡身上有管家的气息,甩着尾巴不高兴的拿屁股对着商锡。 商锡摸摸春分的脑袋,春分跑开了。 商锡给春分喂了吃的,然后开始学习,和管家伯伯玩了一天,还没开始学习。 这边,梁竹邻收到了管家发的照片和一些视频,视频里的商锡笑得开心,对镜头比耶,还和管家的孙子打招呼。 管家是梁家的老人,从梁竹邻爷爷那代就在他家了,梁竹邻称呼管家一声爷爷不为过。 梁竹邻弹了下镜头里的商锡,轻声说:“占便宜了商商,平白比我长了一辈。” 视频中,商锡还跟着歌手唱歌了,声音不大,但都在调上,对梁竹邻的耳朵很友好。 梁竹邻把照片和视频统统保存,谢过管家。不禁心想,商商在管家面前最是自在。 梁竹邻有一段时间没带商商出去玩了,他查看行程,排得还算可以,发消息给林秘书:[安排一下,我要空出来两天。] [顺便重新拟一份包养合同,年限两年,月薪改为二十万。] 二十万是梁总包养人的一般价格,和商锡的合同马上到期,梁竹邻势必要让商锡再签一份。 商锡这人认死理,说出口的话不会轻易出尔反尔,签下的字会认。不认他也有办法让商锡认,有这一纸合同在会好操作很多。 商锡已经提过两次要出去工作,梁竹邻不想人脱离自己的掌控,他还没腻,他还在兴头上,不比两年前减少。 林秘书回复:[宋少爷那边呢?] 和宋少爷的合约早已拟好,但那边并没有签,两家联姻势在必行,梁竹邻这边还没有断干净,甚至准备续签。 再有就是。 林秘书:[商少爷知道伤心的。] 毕竟是订婚结婚的大事,以梁宋两家的影响力度,尽管商锡不关注财经频道,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很难瞒过商锡。 梁竹邻也想到了这茬,皱了皱眉回复:[你多话了。] 商锡会难过,梁竹邻有点在意,但不算多。包养商锡瞒不了一辈子,现在就担心商锡难过,以后真分开不更难过? 让商锡知道不全是坏处,早早摆正自己的位置后面才好脱身不是吗? 梁竹邻自认为还算替商锡着想,不会一直瞒着商锡,但也不会太快让商锡知道,最好是循序渐进,让商锡接受。 林秘书:[抱歉梁总。] 梁竹邻没再回复,开始计划带商锡去哪里玩,商锡这个人不爱买东西,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他经常找不到机会在商锡身上花钱。 梁竹邻选了去的地方玩的项目,然后发给商锡,商锡回复一个表情包,没拒绝那就是同意了。 梁总于是开始更细致的计划,工作都先推到一边去了。 林秘书排的新行程发了过来,梁竹邻瞟了一样,回复个OK。 梁竹邻工作完已经很晚了,手机上有来自商锡的未读消息,他点进去看,商锡画了一副画,是他。 梁竹邻扬眉,保存下来,问商锡:[还没睡?] 商锡又发了几张,是春分,各种各样的萌图。 梁竹邻:[为什么春分这么多张,我只有一张?] 商锡:[不为什么。] 梁竹邻把电脑关机,拿上外套低头往电梯方向走,打字过去:[我不管,最起码也要和春分一样多,你画给我。] 商锡:[……] 梁竹邻:[我还要和你一起的,你画我们两个人。] 商锡发来一张两个人的画,梁竹邻一眼认出,这是好久之前画的了。 进入电梯摁下一楼按键,梁竹邻打字:[商商,我要新的。] 商锡:[你什么时候回来?] 梁:[在路上了,很快。] [哦。] 梁竹邻心情颇好,商锡不爱画画,成品更是少的可怜,梁竹邻把这画当做求和的讯号,极快的往家里赶。 屋里还亮着灯,商锡正拿逗猫棒和春分玩,但春分不吃这套,肉眼可见的陪商锡玩。 听见开门的声响就跑开了,商锡抬眸对梁竹邻微微一笑。 梁竹邻心中微动,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商锡说:“我们去健身房打一架?” 如果是健身房play,梁竹邻很乐意奉陪,但从商锡嘴里说出这话只有一个意思,商锡有情绪想发泄。 昨天那事儿怎么还没过去,梁竹邻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画给我。” 商锡从兜里掏出折得方正的画,放到了桌上,那双漂亮的眸子盯着梁竹邻。 梁竹邻动作一顿,随即露出笑容,“商商,我赢了就续签怎么样。” 商商给他送了个好噱头。 商锡认为出去工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好手好脚的,做不了脑力活还做不了体力活吗? 实在不懂为什么梁竹邻就是不愿意放他出去,商锡嘴角微微往下撇,他又打不过梁竹邻,梁竹邻这么说铁定要和他动真格。 到时候要挨揍,还要续签,两头划不来,一时间商锡都不想打了。 梁竹邻看着商锡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爱得不行。 也罢,梁竹邻退了一步,“那我给你安排工作,行了吧?” 商锡昂了昂脑袋,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可以。” 第6章 第 6 章 续签在前,梁竹邻是真一点没收着。 商锡浑身都疼,梁竹邻肿着半边脸细致的给商锡上药按摩。 安排商锡什么岗位好? 梁竹邻在心里盘算着,不能离他太远,看不见人他会想。也不能太近,近了藏不住事儿。不能存在加班情况,得将就他的时间。早九晚六肯定不行,在岗太长了,最好能是个自由职业。 算了,先签合同再说。 梁竹邻把自己的需求发给林秘书,叫他想想办法。 林秘书:[……] 林秘书:[合同拟好了,发您过目。] 梁竹邻之前包养人有模板,但商锡不同,梁竹邻在上面加了不少要求与约束,最关键的是违约金方面。 梁竹邻摩挲着商锡的脸庞,“商商,疼不疼?” 商锡被按摩得正舒服,闻言摇摇头,因为脸庞在梁竹邻手里,像是蹭了蹭他的手。 梁竹邻手指微微蜷缩,埋头亲吻商锡。 温柔的,一下一下。 商锡不太适应这种调调,他睁着眼睛看着梁竹邻,梁竹邻闷笑,“闭眼。” 商锡闭上眼睛,被梁竹邻温柔的亲吻了很久,洗漱后又被抱着睡觉。 商锡背对着梁竹邻,半晌睡不着翻身面朝梁竹邻,梁竹邻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亲了商锡脑门一口,“商商,睡觉。” 商锡实在好奇自己的工作,“我觉得我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可以搬货!” 梁竹邻小声回:“不行。” 商:“那陪练?我挺抗揍的。” 梁竹邻睁开眼睛盯着商锡看了几秒,“商商,那样我可能会疯的。” 他自己留在商锡身上的伤都经常看不顺眼,何况是别人? 商锡想起自己学过的这些东西,觉得实在拿不出手,“那有没有什么流水线工厂?我完全可以。” 他离开老家就是去进厂打工来着,遇上出差的梁竹邻,梁竹邻带他来了瀛海。 进厂对他而言算是回到正轨? “……” 梁竹邻:“商商,你别想了,这个事情交给我吧。” 想的都太不靠谱了。 商锡哦了声,沉默良久,“那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岗位?我还能做什么?” “很多啊。”梁竹邻安抚性地拍着商锡的肩,长长的嗯了声像是思考,“商商做我的助理就做得很不错。” “你那是助理吗?梁竹邻,我说真的。”商锡微微皱眉,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叫贴身助理后,理解成了端茶倒水照顾梁竹邻,包揽家里所有家务。但梁竹邻只让他做了两天,就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干活了,只偶尔会让他做点诸如送东西去公司、跑腿、接送他出差这种小事。 梁竹邻也没当商锡在开玩笑,他笑了声,“我说了嘛,很多,助理只是其中之一,商商说的那些你都能完美拿捏,只是我舍不得而已;除了那些,你还能做像是文员啊、收录员啊……” 担心商锡多想,梁竹邻一连说了很多商锡没听过的职业。 商锡一开始还存疑,后面知道梁竹邻是在哄他,当即就不高兴了,“我又没学历,压根做不了好吧?!” “宝宝,其实市面上一些工作吧,学一学就会了,学历只是一道筛选程序而已,你不需要敲门砖,大门为你敞开。”梁竹邻做为这个大门,已经想好要让商锡做什么了,“商商,你有我就够了。” 商锡闻言,“抱大腿?” “嗯,能抱上大腿怎么不算一种本事呢?” 商锡觉得也是,他窝进梁竹邻怀里,梁竹邻拥抱着人,“晚安商商。” 翌日。 梁竹邻和林秘书磨了很久才确认合同,打印出来,顺便叫林秘书找人去注册个线上工作室。 梁竹邻:“随便收购一个也行,最好是刚起步正忙的阶段。” 林秘书应下。 梁宋两家联姻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隐约也有了苗头,梁竹邻想让商锡忙起来无心顾及。 梁竹邻虽然没打算一直瞒着商锡,但至少订婚宴前,还是别让商锡知道的好。 安排商锡进入工作室,到时候商锡身边同事都是梁竹邻的人,张师傅接送上下班,商锡全天都能被他的人盯着,再在商锡的手机上动点手脚,无形中就能监视单纯的商商…… 梁竹邻在心里嘶了一声,他也是有点无所不用其极了。 当晚,梁竹邻收了商锡的手机。 商锡以为梁竹邻要进行所谓的‘查岗’,对此没有多大反应。 梁竹邻瞧见,疑惑了,对着商锡晃了晃手机,“我拿走了?” 商锡嗯了声,“看过还我。” 梁竹邻打心眼里没想过会这么顺利,“真拿走了。” 商锡又嗯了声,明显有点不耐烦的重复道:“看过还我。” 梁竹邻一脑瓜崩弹在商锡脑门上,商锡捂着脑袋不解地看向他,有点恼,“你干嘛?” 梁竹邻亲了一口自己弹过的地方,实际是亲在商锡手上,“就是觉得之前好像用错方法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拿到商锡的手机,他至于监视吗?至于打了一架还差点不能抱商锡睡吗? 商锡没听明白,面露疑惑。 梁竹邻却只是笑着摸摸商锡的脑袋,没有解释。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手机我明天还你。” 商锡无所谓点点头。 梁竹邻没忍住亲亲商锡,真乖。 梁竹邻拿出合同,翻到签名页递给商锡,商锡想翻看一下,但合同在梁竹邻手里,秉着对梁竹邻的信任,商锡在两份合同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合同一式两份,商锡伸手想拿过属于自己那一份,却被梁竹邻收了过去。 梁竹邻盯着商锡签好了字,“我给你收着。” 商锡哦了声,“不能看?” 梁竹邻摸摸商锡的脑袋,“商商,我好高兴。” 看着商锡签完字,就像是得到了某种保障,梁竹邻是真的很高兴。 商锡不喜欢被摸脑袋,皱眉不满地瞪了梁竹邻一眼,“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梁竹邻不语,只先把两份合同收好,然后狠狠亲了一口商锡的脑袋,抱起商锡转了好几圈。 动作有点忽然,商锡惊叫一声,被转得有点晕,也搞不懂梁竹邻在高兴个什么劲儿,无语的跟着笑了笑,抱着梁竹邻,“梁竹邻,放我下来吧……” 梁竹邻吻住商锡。 这晚胡闹了很久,商锡被折腾得很惨,梁竹邻理所应当,说自己是在发情,气得商锡踹了人几脚,然后被握住脚腕亲了亲,瑟缩着被欺负。 难耐至极,商锡不断轮回经历天堂与地狱,只觉自己要死在梁竹邻身下了。 商锡失神,“疯了……” “商商,商商……”耳边梁竹邻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 转战浴室,商锡看见身上的痕迹,气得一脚踹向梁竹邻,梁竹邻握住商锡的脚腕高高举起,商锡惊呼一声,没有安全感地抱住梁竹邻,全身重量几乎靠在梁竹邻身上,梁竹邻抱住商锡的腰,过了很久才将人慢慢放进浴缸里,翻过身继续操干。 …… 第7章 第 7 章 空出来的两天行程,梁竹邻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带商锡去了海洋馆,去游乐园,晚上去温泉酒店。第二天带商锡去溜冰,两人一起做手工,吃顿浪漫的晚餐,最后去看了新上的电影。 像他们每一次一起出去玩一样,商锡沉浸其中,享受和梁竹邻在一起的时间,只在心里暗暗可惜戒指的工期太长了。 发现梁竹邻监视他的手机,商锡确实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又不是不喜欢了。 是以商锡还是下单了,他自己设计的款式,虽然他画画一般审美一般,但每次画给梁竹邻的画都有被好好保存收藏。 所以商锡就献丑自己画了一个款式,因为是定制款式选择材料,工期更长,商锡觉得不急于一时,也就付了定金。存款瞬间去掉一半,商锡肉疼得不行,咬了梁竹邻几口,被梁竹邻说是爱的印记。 然后梁竹邻在他身上也留下了很多‘爱的印记’。 商锡不知道的是,梁宋两家订婚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财经频道热闹非凡。 但因为他的手机被动过手脚,所以没收到一点有关的推送。 他加上了上司的好友。 上司叫吴雅楠,她发来消息:[工作室刚刚起步不久,正是忙的时候,你需要一边培训一边上岗,会很忙,暂时没有休息时间。具体的工作内容晚点来工作室了解。] 商锡去到工作室,工作室人不多,有两个送货的商锡还不认识,带他的人是大四来实习的,叫路还。 路还人比较高冷,不爱说话,但该教的事儿都教给了商锡,让商锡看着他操作,了解他们的产品方便回答客户的问题,让商锡试着回复客户消息。 工作室是用同一个微信,分了手机平板两个区域,商锡暂时只是负责平板回复消息,查找对应资料,报出相应价格,记录消息分类等等内容。 不算复杂,很快商锡就上手了。 梁竹邻和商锡通了个电话,笑着夸奖:“商商真聪明,我就说吧,商商能做很多事。” 商锡最近过得很充实,白天上班,晚上学习,被夸得翘起唇角,趴在床上摇腿,“那当然啦。” 梁竹邻几乎能想象出商锡有点小得瑟的表情,“商商这么聪明,想要什么奖励?” 商锡认真想了想,“那我收回一句话吧。” 玩一趟回来后,梁竹邻就忙得不行,每次都是他睡下了才回来,他起来又已经离开。 要不是旁边确实有人趟过的痕迹,商锡都以为梁竹邻一晚没回来了。 商锡熬过夜等梁竹邻,被梁竹邻哄抱着睡了一觉,第二天工作时间打瞌睡后就没再熬了。 商锡:“你回来可以吵醒我。” 虽然住在一起,但商锡已经有几天没见着梁竹邻了。 梁竹邻闷笑,“这确定不是对我的奖励?商商。” 商锡一笑,“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我洗漱睡下也就十点,你半夜三点回来我已经睡了五小时,然后和你睡五个小时,一天也睡晚了十小时,不影响工作。梁竹邻,我早睡等你。” 梁竹邻一时间都恨这回怎么不是开的视频了,要是开视频亲眼看见商锡说这些话……嗯要是能亲眼所见更好,好烦,怎么还没完。 梁竹邻这会儿在宋氏,等宋少爷开个会他们要详谈一些合作上的事。 梁竹邻和商锡聊了会儿,看见宋少爷的助理便和商锡说了拜拜,“睡吧商商。” 挂断电话,宋少爷就来了,宋绍言知道商锡的存在,他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梁竹邻,“还没和你那小情人断?” 梁竹邻耸肩,“我说了,我们各玩各的。” 联姻只是为了两家企业更好的合作,梁竹邻不会自恋到认为没见过几次面的宋绍言会喜欢他,顶多是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宋绍言坐到沙发上,把合同摆到两人中间,“我也说了,我想和你试试。” 梁宋两家的合作紧密相连,宋绍言不希望以后曝出什么丑闻,顺便……宋绍言扫过梁竹邻这张脸,“梁总,真不想和我相处相处?” 宋绍言答应联姻有一部分原因是瞧上了梁竹邻这张脸,虽然梁总包养过几个人,但在圈子里的名声还是很好的,公私分明。 宋绍言对商锡还有印象,“你养的那小情人似乎不是很出众啊。” 还算好看,但对比梁竹邻以前的眼光,只能说有一定差距,并且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宋少爷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梁竹邻没有想和宋绍言试试的想法,他可离不开商锡。 商商哪哪都出众。 梁竹邻不欲与宋绍言多说,他知道就够了。 养了只小金丝雀还那么在乎,宋绍言挑挑眉问梁竹邻,“梁总不会是动真格了吧?那怎么办,小金丝雀知道肯定得难过很久,说不准硬气点就跑了。” 印象中,那小金丝雀似乎挺有脾气。 梁竹邻瞟了宋绍言一眼,“不劳宋少爷操心。” 宋绍言切了声,打开合同和梁竹邻相谈。 宋绍言对梁竹邻只有一个要求,“藏好你的人。” 梁竹邻:“自然。” 梁竹邻回去时已经是恰好是凌晨三点,商锡睡得正香,梁竹邻看着,觉得疲惫感都减轻了不少,去次卧洗漱好才回到房间。 关上门,房间陷入幽暗,梁竹邻从背后抱住商锡,商锡的身体已经习惯梁竹邻的拥抱,自然地往他怀里靠。 梁竹邻猝不及防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心软了软,没忍心真把人吵醒,蜻蜓点水吻上头顶的发梢,便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大亮。 身边没了商锡的身影,但怀里有个枕头。 梁竹邻埋头笑了会儿,把商锡的枕头摆放到原本的位置,手机上有商锡发来的消息,报备他出门了。 梁竹邻回复,商锡那边很快又来了消息。 商锡:[不是说早睡等你,怎么不叫醒我?] 梁:[本来是打算叫醒的,但你睡太沉。] 商锡:[?你吹牛。] 商锡不信自己的觉这么深,但他又确实没醒,[你之前都能叫醒的。] 梁竹邻略一挑眉,[之前那是吻醒,怪我,应该继续那样叫醒你的。] [对不起商商,我不知道你也喜欢,今晚一定用吻唤醒我的公主。] 商:[……] [哈。] 商锡被逗乐了。 商锡:[你才是公主!!] 梁竹邻:[今晚一定用吻唤醒我的王子。] 商:[……] 梁竹邻笑了会儿,然后起身洗漱去了,秘书发了不少消息过来,要赶去公司处理。 去到公司,和秘书交代一些事,拿出手机才发现商锡后面还发了消息。 商锡:[好的,公主。] 梁竹邻乐了半晌,是真想商锡了,心里想,身体也想。 于是,虽然又是忙到凌晨回去商锡已经睡下的一天,但梁竹邻还是把人弄醒了,亲醒的。 商锡懵着任由梁竹邻在他口腔里胡作非为,直到大脑缺氧,被松开时脸都涨红了,梁竹邻摩挲着商锡的唇,“怎么,换气都不会了?” 商锡醒过神来,摇摇头抱住梁竹邻,鼻尖亲昵地蹭着他,带着点鼻音,“最近辛苦了。” 梁竹邻觉得此时此刻的商锡太乖了,他忍耐着浅浅地亲吻商锡,问他:“工作累不累?” 因为存着让商锡忙碌的心思,梁竹邻特地让工作室那边多安排点事儿给商锡做。 忙过这一段时间,梁竹邻准备让商锡转到线上工作,在家里处理工作,偶尔也可以去工作室,全当个自由职业,可以将就他的时间。 他们还像这两年一样。 “不累。”商锡已经缓过来了,他主动吻上梁竹邻的唇,勾着梁竹邻舌吻。 接吻一向是梁竹邻掌握主动权,没几秒这个吻就从温柔小意变成了狂风暴雨,梁竹邻压着商锡深吻,舌尖抵住舌根,像是要把对方的舌头吃下去。 慢慢的,吻就变了质。 梁竹邻没忘记之前商锡早睡等他的话,看了眼时间说:“睡不够十个小时了商商,八个小时行不行?” 商锡嗯了声,不知道是回答还是被顶到了的申吟,梁竹邻疑惑的嗯了声,“行不行啊商商。” 商锡点头,“可…可以。”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到眼尾,被梁竹邻拭去,商锡闭着眼侧过脸。 “那七个小时?”梁竹邻得寸进尺。 商锡的眼泪被逼了出来,十指作用在梁竹邻背上,“轻嗯……” “七个小时够不够?” 商锡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话也说不清,只能胡乱点头又摇头。 “是够还是不够啊?”梁竹邻恶劣至极。 商锡不堪其扰,抖着声音:“可以,可以的……” “怎么这么乖。”梁竹邻俯身亲吻,太乖了,“会更想欺负你的。” 商锡张开嘴巴,下意识回应。 然后被更加过分的欺负。 考虑到还要上班,梁竹邻没有真的折腾很久,两人汗涔涔去洗了个澡,一起去次卧睡下。 被欺负得红了眼的人乖乖的让他抱着,梁竹邻心里胀胀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商商,晚安。” …… 订婚日期愈加靠近。 商锡日子照常,每天上班下班馋王阿姨做的晚饭,逗春分小猫以及和他聊天。 或许是出于心虚,又或许是一向自诩人品还算过得去,梁竹邻莫名的有些不安,于是他叫来了管家。 管家姓刘,是看着梁竹邻长大的,他这次来要小住几天。 管家:“少爷,订婚宴是后天吧?” 梁竹邻点点头,“您不要在商锡面前说漏嘴了。” 管家自是应声,他对梁竹邻笑了笑,“若是常少爷,你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管家口中的常少爷是梁竹邻包养的上一个人,跟了梁竹邻一年半的时间。 至于这种程度就有的说了,追根溯源,梁竹邻包养的每一个人都没和他同居过,更别提后面一系列的事。 梁竹邻微微拧眉想了想是谁,才回答道:“不会。” 早好聚好散了。 梁竹邻身为金主,自然是以自己的感受为主,还有兴趣就续约,腻了就拜拜。 管家又问:“要是常少爷在合约期间腻了,少爷会放他自由吗?” 梁竹邻不喜欢强人所难,闻言点点头,那一纸合约最主要的是目的是不想对方滥/交。 管家:“要是商少爷腻了呢?” 梁竹邻没回答。 商锡是他第一个瞒着签了合同,甚至不择手段瞒着签了二道合同的人。 “商锡不一样。” 管家嗯了声,往自己房间走去,“对啊,商少爷不一样。” 梁竹邻看着管家的背影,隐约明白管家的意思。 心想商商真讨人喜欢。 于是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商锡:[商商,喜欢你真是和呼吸一样简单。] [(爱心.jpg)] 但这点喜欢,还不至于让他放弃什么。 梁竹邻不否认自己喜欢商锡。 第8章 第 8 章 商锡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梁竹邻忽然愿意让他出去工作了,还是在工作室的起步阶段正忙的时候,他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问过梁竹邻,梁竹邻给他的说辞是:“不喜欢就不工作了,像之前一样。” 商锡没有不喜欢,也不想再像之前一样,所以没接茬。 但商锡心里还是存疑,梁竹邻很忙碌,他们甚至能几天不见面,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商锡的工作氛围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怪,不是那种都知道他走后门或鄙夷或不敢惹的,是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是上一秒还在闲聊下一秒看见他脸色大变,商锡确实听到了一个词:小情人。 商锡自动代入是八卦,他不想话题冷场,“什么小情人啊?和我也说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打哈哈,“是最近新上的电视剧,我们在讨论其中的剧情,男主前期把女主当成小情人后续追妻火葬场的套路……” 另一个接过话题,“对啊!就是那种典型的没看清自己的心,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商锡不喜欢这种套路,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回去自己工位上继续上班。 两个送货的悄然松了口气,对对方竖起大拇指。 虽然梁总没有交代过不能在商锡面前泄露什么,但他们可不敢当什么出头鸟。 收到梁竹邻发来的消息,商锡哼笑一声,回复问他:[所以你喜欢我吗?梁竹邻。] 梁竹邻:[喜欢得不得了。] 商锡傻乐起来。 回到庄园,瞧见管家来了,商锡的好心情更上一层楼,管家抱着春分笑着和商锡打招呼。 春分还是不喜欢管家,一看见商锡就挣扎着跳出管家的怀抱,扒拉商锡的裤腿瞄了几声,商锡蹲身抱起春分,也和管家打招呼,“管家伯伯好!” 管家应声,问他:“工作累吗?瞧你都有黑眼圈了。” 商锡这两年被养得很好,黑眼圈是这一阵上班冒出来的,早睡等梁竹邻。 商锡嗯了声,含糊道:“有点,应该是刚开始工作不适应。” 管家笑了笑,“过段时间就好了。” 和管家聊了会儿天,得知管家要在庄园待几天,商锡感到很高兴,管家带了上次带的特产,还决定今晚亲自下厨,商锡一整个期待住了。 春分跑到院子里疯玩。 商锡看着春分玩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 因为管家伯伯在,商锡今天没有早睡,看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玩着游戏,等梁竹邻回来。 十个思绪恰好在线,两人一起开黑玩了几局,两人约定过只玩游戏不聊天,彼此都很有契约精神的践行着。 玩到了凌晨两点,梁竹邻还是没回来,商锡放弃等人了,打个哈欠睡下,却忽然没了睡意,翻来覆去之际,打开手机准备问梁竹邻什么时候回来,就听见卧室门开的声音。 商锡一骨碌坐起身,吓了刚脱下外套的梁竹邻一跳,梁竹邻失笑,索性开了灯,“这么大个惊喜?” 商锡眯着眼适应片刻,“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梁竹邻的回答还是公司。 又是工作。 商锡哦了声,他对梁竹邻的工作向来说不出一个字。 可是他都和梁竹邻说工作上的事的,商锡不觉得和工作有关的全是机密,忽然心生一股不公平,于是问:“最近都在忙什么?” “白天嘛,当然是忙工作上的事了,至于晚上,”梁竹邻挑挑眉,“我刚好回来,商商也醒着,夜色撩人……商商,最近见你的机会太少了。” 边说,梁竹邻把门关上,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满满的x暗示。 商锡恶狠狠瞪着梁竹邻,操起枕头用力甩过去,“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 梁竹邻接住枕头,笑得肩膀耸动,“嗯,我是色胚。” 梁竹邻凑上来亲吻商锡,商锡和他接了吻,但不是很想做,“梁竹邻,管家伯伯来了,你最近安分一点!” 梁竹邻爱在他身上留痕迹,要是被管家伯伯看见,商锡会感到社死。 管家于商锡而言,就是长辈般的存在。 梁竹邻表示安分不了一点,“我不留痕迹,嗯?好不好?” 商锡真是服了,一巴掌拍在梁竹邻胳膊上,咬着牙,“不可以!你说的话我绝不相信!” 不留痕迹这话梁竹邻说过很多次,从来没有一次做到过。 梁竹邻笑起来,“好嘛,那亲亲总还可以吧?” 说着啃上商锡的唇,商锡用虎牙磨梁竹邻,张开嘴放任梁竹邻主导。 …… 商锡是真生气了。 梁竹邻指定是属狗的。 虽然没做,但他身上的痕迹跟做了压根没区别! 今天瀛海的气温高达二十九度,天气预报显示晚间会下大雨,空气闷着燥热,而商锡穿着长衣长裤,还在脖子上贴了个创可贴。 在心里将梁竹邻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整天工作都带着怨气。 路还瞧见,把原本属于商锡的活儿给干了,商锡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太懂路还所负责的部分,并不能替路还分担。 商锡谢过路还并表示自己来,路还看了商锡半晌,点头应了声好。 下班看见梁竹邻发信息说今晚不回来。 商锡问:[工作上的事?] 梁竹邻:[嗯。] 商锡:[一点儿都不能和我说?] 梁竹邻:[怎么这么好奇宝宝。] 商锡收了手机,明白梁竹邻还是不想和他说。 不说就不说,他也不要和梁竹邻说了。 商锡带着一身怨气上了张师傅的车,小张师傅看出商锡心情不好,想着梁宋联姻的事,不禁在心里幽幽叹息。 “商少爷,你想听歌吗?” 张师傅难得主动和商锡说话,商锡感到有些惊讶,“啊?可以是可以,小张师傅随便放吧。” 张师傅有些拿不准,听煽情点的哭一顿好呢,还是听点开心的让心情好一点? 张师傅选不出来,于是直接随机播放,是一首DJ串烧。 张师傅一展歌喉,商锡觉得真是稀奇极了,“张师傅!开车这么嗨没事吗?!” 小张师傅是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开车要专心是他的座右铭。 张师傅显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哈哈一笑,“没事,放纵一回。” 继续跟着唱。 商锡乐了好一会儿,也跟着音乐唱。 和小张师傅的距离近了一步,耶。 下车,商锡老样子和张师傅告别,看见管家在修剪庄园里的花。 管家教过商锡,但商锡学艺不精,很少自己动手嚯嚯庄园里的花草,这会儿看管家的动作,他有点手痒,拿了剪刀到管家旁边,和管家一起修剪。 管家边修边继续教商锡,商锡听得认真。 春分也来凑热闹,他们修到哪春分跟到哪,修剪掉落的枝桠,春分伸爪爪扒拉。 修剪到哪,春分跟到哪扒拉,管家弹了弹春分的小脑袋,春分立马拿屁股对着他。 商锡被萌得不行,丢掉剪刀开始撸猫。 正是蓝调时刻,管家看了眼天边,又移目笑看着这一幕,片刻低头继续专心修剪。 第9章 第 9 章 夜间果不其然下了场大雨。 才修剪过的花草被砸得凌乱不堪,又十分坚强地立着。 管家正在打扫院子,商锡看不过去,也跟着打扫,顺带拾了一朵被大雨砸落的山茶。 带到了工作岗位,插进水瓶里,看着也是相当赏心悦目。 下过雨,新的一天不再闷热。 今天是梁宋两家的订婚宴日。 底色到底是商业合作,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精,宋绍言穿着和梁竹邻同款的白色西装,亲密地挽着梁竹邻的胳膊,梁竹邻自然地笑着,在镜头面前毫不掩饰的和宋绍言亲昵。 鲜花、烛台、香檳塔,满满的西式浪漫。 而到了晚上,他们会去另外的地点,在那里他们会为彼此戴上戒指,并轻轻落下一吻。 两家父母都在,这场订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商锡工作上忙得不行,吴雅楠开始带商锡了,她教的内容和商锡工作所需不太一样,但和工作室息息相关。 吴雅楠对商锡言传身教,对比工作,更像是教商锡管理,工作室未来的发展等等。 商锡知道这是他走后门的优待,十分认真的听着,偶尔发出疑问。 同时有点不太好意思面对同事,尤其是路还。 路还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整个工作室,大概只有商锡不知道他才是老板。 整个工作室都是商锡的。 商锡又收到了梁竹邻的消息,还是不回家。 商锡忍不住回:[出差吗?] 梁竹邻:[不是。] 那就又是工作上的事了。 忙到家都不回,商锡是真的想知道梁竹邻都在忙些什么。 商锡想起刚被梁竹邻带回来养那一阵了,有相当一段时间,梁竹邻不怎么回庄园,每次回庄园都是和他上床。 发消息更是爱搭不理,气得商锡和梁竹邻动了很多次手,互殴过后被摁着做,之后商锡开始不理人,梁竹邻才慢慢改变。 梁竹邻已经很久没有在不是出差的时候不回家了。 商锡抿了抿唇,慢慢放下手机,继续跟着吴雅楠学习。 订婚宴还在走流程,梁竹邻和宋绍言做戏很到位,两人都很敬业。 何所以上前敬了一杯酒,笑问梁竹邻:“断了?” 梁竹邻知道好友在问什么,摇摇头抿了一口酒,看了眼身旁的宋绍言,笑着说:“合作而已。” 何所以以前是梁竹邻的事业批朋友,现在是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生赢家。 说起来,梁竹邻当年差点就包了何所以的爱人。 何所以笑而不语,又敬了敬宋绍言,宋绍言一饮而尽。 梁竹邻抿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到桌上。 商锡困得一脑袋磕到了工位上。 轻骂一声:“靠……” 商锡支起脑袋来,拍拍自己的脸继续工作。 路还递给商锡一杯咖啡,商锡接过对他道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路还一如既往的高冷,“不用。” 午休时间,商锡第一次靠在工位上睡着。 商锡以前没有认床的坏毛病,是这两年被梁竹邻养出来的。 商锡是个孤儿,在孤儿院待到了十二岁,又出去摸爬滚打了六年,别说是工位上,天桥底下也没少睡。 但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商锡虽然睡着了,但睡眠一般,感觉太阳光很亮很晃眼,工位上很硬很硌人,趴着睡的姿势也不舒服,以至于醒来时感觉浑身都不太得劲儿。 路还还在工作。 商锡站起身活动,发现自己才睡了十几分钟。 梁竹邻偷溜到阳台点了支烟,觉得订婚宴实在过于麻烦,他吐了几个烟圈。 宋绍言走到他身旁,倚在围栏上,“给我来一支?” 梁竹邻瞟了他一眼,把烟一整盒扔过去。 订婚宴的两位主角不在,里面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两家父母正在交谈。 宋绍言要了烟,还想要打火机,梁竹邻把打火机也给他扔过去。 两人一阵无言。 梁竹邻打开手机,和商锡聊的最后一句是他的那句:不是。 不是出差。 他没有想要解释,商锡也没有追问。 和商锡的聊天背景图是商锡的照片,他睡懵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看着梁竹邻。 照片拍得很一般,毕竟梁竹邻就是奔着拍丑照去的。 虽然一般,仍然可爱。 梁竹邻把手机收了,接下来还有不少事儿,就不和商锡闪聊了。 “回去了。”宋绍言掐灭烟头,先一步回去。 梁竹邻应声,也把烟掐了。 继续去应对满座的宾客。 商锡走出工作室醒醒神。 午休时间有两小时,吃过午饭,睡了一会儿,他还可以在外面待半个小时。 商锡出来没多久,就碰上了同样出来逛的吴雅楠。 吴雅楠对商锡笑了笑,问他:“工作还适应吗?” 商锡点点头。 两人客套了几句,吴雅楠就先回了工作室。 一天的工作忙完。 小张师傅照例接商锡下班。 张师傅恢复了以往的专心开车,商锡想和小张师傅聊聊天却无从开口。 只能抿抿唇,看窗外的风景。 回到庄园。 王阿姨今天做了很多商锡爱吃的菜,商锡赞不绝口,逗得王阿姨咯咯乐。 王阿姨饭量比不上桌上的另外两人,最先放下碗筷。 春分小猫跳上桌,还没有所动作就被王阿姨抱住,春分一个假动作,在阿姨怀里翻过身,轻轻喵了一声。 王阿姨抱春分去给它喂吃的。 王阿姨虽然每天做饭,但并不住在庄园里,喂过春分就和两人说了再见。 吃好晚饭。 天已经暗下来。 风不算大,吹在身上凉爽极了。 商锡开始今天的学习。 订婚宴。 梁竹邻和宋绍言在主持人的授意下,已经彼此交换戒指。 戒指是林秘书买的,梁竹邻戴上才发现,是商锡看过的款式,大概价格不是商锡所能承受的最大范围,商锡只是多看了很所眼。 戒指很合适。 梁竹邻心想,商商眼光真不错。 给宋绍言戴上戒指,便到了亲吻环节。 梁竹邻垂眸,眼里带着笑,轻捧上宋绍言的双颊,侧着头轻而缓地靠到了很近的距离。 宋绍言啧了声,偏头遮住后方的摄像头。 宋绍言声音很低:“怎么?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 第10章 第 10 章 订婚宴圆满结束。 梁竹邻送宋绍言回去宋家。 直播的效果很不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梁宋两家联姻的消息。 因为两位联姻主角的颜值实在高,加上整个过程几乎全程直播,短视频着实截了不少。 梁竹邻看着他和宋绍言‘拥吻’的片段。 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商锡看见指定要难过。 一时间,梁竹邻都想一直瞒着商锡算了,瞒到他腻的那一天。 梁竹邻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刚刚发酵开来,商锡不一定知道,但再过几天,商锡很难不知道。 商锡这会儿已经看见了。 要说起来也巧。 商锡明明已经准备睡下了,毕竟昨晚上熬了半宿,又被梁竹邻闹着亲亲抱抱,实在没睡好。 但是春分突然跳到了房间,在商锡面前打滚,商锡没抵挡住此等萌物,抱着猫rua了半晌,然后用手机给春分放小猫动画片。 春分扒拉着扒拉着,就跳转到了别的界面,广告乱跳,商锡返回好几下,不经意看见梁氏,商锡对梁字很敏感,定睛一看,确实是梁竹邻所在的公司,稍加关注便看见了梁竹邻和宋绍言订婚的消息。 商锡呆住。 春分继续扒拉,跑到手机后面使劲儿掏,掏了许久的空气,然后生气的拿屁股对着商锡,尾巴一下下点在地上。 见商锡不搭理猫,猫于是开始给自己舔毛。 庄园里面除了商锡还有管家,管家以为商锡已经睡了,但看灯还亮着,过来看见商锡,便问他:“还不睡吗?” “管家伯伯,”商锡艰难的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管家,“我是梁竹邻的小情人吗?” 看见订婚宴,商锡那不灵光的脑子忽然闪了一下。 梁竹邻没有和他表白,却要亲他和他上床;梁竹邻不爱回庄园,回来也只是为了和他上床;梁竹邻临近出差,所以要他中午去公司和他上床…… 因为是小情人,所以不用见父母;因为是小情人,所以不用上班,只需要做‘贴身助理’就好;因为是小情人,所以不需要知道梁竹邻在做什么;因为是小情人,所以梁竹邻愿意养着他…… 小张师傅知道,所以每次想和张师傅聊天,张师傅都不敢多说什么;工作室送货的人知道,说的小情人是他。 管家伯伯应该也知道吧。 管家对上商锡的视线,哑然。 商锡知道答案了。 他垂下眸。 “管家伯伯,你会告诉梁竹邻吗?” 管家嗯了声。 商锡觉得在这个庄园里有点待不下去。 他哦了声,想抱春分,高傲的春分小猫刚把自己舔得干干净净,不让商锡抱。 商锡更觉得难受了。 他眨了眨眼,看见管家一阵敲打手机。 商锡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梁竹邻,但他觉得,确实有必要谈谈的。 所以按耐住想要离开的脚步,静静地坐着。 发过消息说不回来的人还是回来了,于凌晨三点半到达。 梁竹邻到来,管家自觉离开。 商锡有一种管家留着陪他只是为了监守他的荒诞感。 梁竹邻已经换了身衣服,他的眼里带着疲倦,坐到商锡对面,“晚上好,商商。” 商锡很冷静,是梁竹邻没见过的严肃神情,梁竹邻在心里嘶了声,感觉不太好办。 商锡:“我明天不去工作室了。” 梁竹邻点头:“可以。” 商:“以后都不去了。” “没问题。” “不影响什么吧?” “当然不影响。”梁竹邻笑了笑,他收购这个工作室又不是为了让商锡多点事做。 商锡哦了声,“那我这算离职成功了吗?或者我写个辞呈你批一下?” 等梁竹邻的途中,商锡去了解了下劳动合同,觉得这个事情不是很麻烦。 “离职?怎么会是离职呢商商,不过实在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梁竹邻想了想,“说好了我给你安排工作的,不满意工作室,我就给你安排其他的。” 商锡狠狠皱眉,“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离职了?!” 梁竹邻:“不啊,我同意你离职,明天开始不用去工作室工作,我另外给你安排工作。” “梁竹邻,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要向你离职,我不做你手底下的员工了,我查过了,劳动合同是保障劳动者的权益的。”商锡想起自己在浏览器加的律师,警告梁竹邻:“我是农村户口,很好劳动仲裁的!” “还知道这个呢,真棒。”梁竹邻夸奖商锡。 商锡一口气梗在喉间,他不觉得是梁竹邻听不懂人话,梁竹邻肯定是故意的。 商锡哼了一声,“反正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一个月后,我们就拜拜。” 当然,这一个月商锡不打算住在庄园里。 梁竹邻被拜拜两字刺激到,“商商,劳动合同是这样没错,但这是你方违约,你想过违约金吗?” “我又没签竞业合同!也不存在什么服务期吧?”商锡据理力争,“实在不行我就付呗,我有钱!” 他余额里还有十几万,就不信付不起上了个几天班的违约金。 梁竹邻给商锡鼓掌,“商商知道的真不少呢。” “但是商商,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小情人吗?”梁竹邻眼里笑意渐淡,“小情人怎么会签劳动合同呢?你签的是包养合同啊宝贝儿。包养合同也是保障被包养人的权益吗?” 商锡被梁竹邻亲口说的‘小情人’激红了眼眶,也震惊于所谓的包养合同,“我签的是包养合同?!” “对啊商商,你想知道这份合同的违约金是多少吗?哦你说了,你有钱,但很可惜,你的钱应该不够,粗略估计一下违约金也要七八位数呢。”梁竹邻想起什么,“还有啊商商,你忘了吗?你这两年签的可不止‘劳动合同’,你早就把一辈子签给我了。” 一辈子三个字,梁竹邻着重强调。 这两年,梁竹邻陆陆续续给商锡签过几个合同,庄园是商锡名下的,王阿姨和张师傅签的是无固定劳动合同,雇主是商锡,在外的还有一家餐饮,一家酒店以及刚刚收购的工作室。 这些算是梁总的补偿,等到他腻了,商锡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他还会额外给商锡一笔钱,足够商锡下半辈子的生活。 当然,商锡并不知道他签的是这些东西。 商锡也想起曾经签过的字,他脸色一白,“那些你不是说是保险吗?” “也有保险。” 商锡眨了眨眼,微微昂起头,“……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小情人?” 梁竹邻听着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也还不错,但看商锡忍着不哭的表情,没说什么刺激性的话。 但沉默也代表着默认。 商锡的眼泪猝不及防掉落,圆滚滚的滴在地上。 梁竹邻的心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商锡抹了把脸,侧过头不看梁竹邻,咬着牙一字一顿,“我不愿意。” 梁竹邻看着那滴泪,心硬道:“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你这是骗签梁竹邻,这不具有法律效应!”商锡查过了,他知道的,这并不具有法律效应。 “你怎么证明呢商商?”梁竹邻忽然很想抱抱商锡,但不用想,商锡肯定不同意。 商锡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梁竹邻要真敢有所动作,免不了一场挨打,亦或者互殴。 “很难鉴定的,你收了我的东西,用了我的钱,不说别的什么,单就你戴着的手表价值两百万,商商,谁会相信你是被骗签呢?” 商锡低头看手上的表,这是梁竹邻送他的,说是‘老婆的表’。 他一瞬间只想把表扔了,手忙乱脚的想把表摘下来,一次两次都没成功,反而把手腕弄红了。 梁竹邻握住商锡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看着那一圈红,觉得刺目极了,“商商,我和宋绍言只是联姻……” “放开我!”商锡反应很大,用力想要甩开梁竹邻的手,甩不开开始挣扎,一巴掌拍在梁竹邻手上,奋力掰开梁竹邻的手指,甚至想要上嘴。 商锡抵触过梁竹邻的接触,不止一次,但没有哪次的反应像现在这样,梁竹邻一愣,商锡已经咬上了梁竹邻的手。 “嘶……” 商锡咬得极为用力,梁竹邻的手立刻见血。 商锡尝到血味慢慢收了嘴,但依旧抵触梁竹邻的触碰,用力扒着梁竹邻的手,“梁竹邻,你松开我,松开我!别碰我!” 梁竹邻闻言,不仅没松,反而握得更紧,血顺着流到商锡手上,一片通红的手腕上有着他的一抹血。 梁竹邻还是觉得不顺眼,听见商锡的话心头不爽极了,“碰不得?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昨天我还在抱着你亲,几乎亲遍你全身,记性有这么差吗?商商。” 商锡身上都还有痕迹,他红着眼眶,还是说:“放开我……” 又一滴眼泪从眼睛里出来,这回是顺着脸颊滑落。 梁竹邻下意识伸手,但想着商锡的抵触,只是收回手,慢慢松开握住商锡的手。 商锡立马跳到对角,站到距离梁竹邻挺远的距离,抖着手把手表摘下,把这价值两百万的表轻放到茶几上。 然后,用他那红通通的双眼看了梁竹邻一眼,抹着泪往外跑。 梁竹邻起身去追。 商锡跑不过梁竹邻,他不带回头,也不管身后梁竹邻说的话,情急之下,直接爬上树,矫健地站到了墙上,一个借力直接跳出去。 只听见梁竹邻的怒吼:“商商!!” 一声惊雷响起。 同时,商锡落地。 这点高度商锡并没有受伤,他拍拍身上沾到的树叶,跑了。 第11章 第 11 章 商锡没有目的,他只想跑到一个梁竹邻找不到的地方,于是看哪里偏就往哪里跑。 梁竹邻不会爬树,一时间追不上来。 雨由小及大。 商锡慌不择路,左拐右拐下到了老城区。 瀛海的老城区和商锡老家差别不大,商锡拐进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里,蹲在角落。 商锡已经被淋湿透了,他搓着身上梁竹邻碰过的地方,脖子被亲过,锁骨也是,身上哪哪都是,甚至闪电下还能看见一点痕迹…… 商锡是真想哭了。 昨晚还在亲他抱他的人,和别的人订婚了,他自以为的谈恋爱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梁竹邻包养的小情人。 商锡给了自己一巴掌,“笨死了!” 应该早早想到的,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恨死梁竹邻了。 太讨厌了。 商锡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擦了又擦,梁竹邻发的消息很多,未接电话也多。 商锡直接掠过,手机着了水,反应不灵敏,商锡低头挡住手机不让大雨淋着,但手也是湿的,擦过也还是湿的。 手机还算坚强,成功打开了软件,商锡抹了把眼去找商家客服,他不要了,不要戒指。 太滑了,始终打不了字,打的都是乱七八糟的。 打不了字却能收到梁竹邻的电话,商锡呜了一声,觉得手机也在欺负他。 把电话挂断,界面上有很多错字,也有不要了几个字,商锡的手机闪屏了一下,商锡立马把消息发出去,他不要戒指了。 还想打字,但梁竹邻电话不断,商锡一挂再挂,艰难的在雨下和客服交流。 客服:[是不想要了的意思吗亲亲?] [戒指工期已经开始,现在不能退定金哦,亲亲想好了吗?] 商锡想继续艰难打字,但是手机已经坚持不住,彻底息屏了。 商锡摇晃手机,想开机,没成功,手机已经报废。 花了点时间接受现实,商锡爬起来继续跑,手机就丢在巷子里。 雨越下越大,商锡淋着雨继续到处走,在天蒙蒙亮之际躲到了一处很偏僻的桥下。 裹紧身上湿透的衣服,躲到了没人能看见的角落。 梁竹邻已经快找疯了。 因为答应过商锡不再监视他的手机,叫来一众保镖把庄园附近搜遍了也不见人,监控最后拍到的位置只是往老城区方向,居民区并没有普及监控,这里一帧哪里一帧零零散散的压根不知道具体位置。定位上商锡的手机,赶到地方却只剩下孤零零的烂手机躺在那里。 继续搜查,只能有一个大概范围,商锡确实身处老城区。 管家也焦急,责怪地看着梁竹邻,“少爷你怎么还能让商少爷当着你的面跑了?” 梁竹邻也想不到商锡会突然跑,还跑那么快,只一个不留神人就跳出了庄园。 握着商锡的烂手机,梁竹邻有点后悔,应该把人关住的,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梁竹邻:“继续找。” 梁竹邻也不禁在心里埋怨,离家出走也不看看天气预报,手机坏了,身上没带钱值点钱的手表也摘了,跳出庄园那么危险,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以商锡的性子,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想着敲门进别人家避避雨,落汤鸡商商。 根据最后监控的地方,梁竹邻带人地毯式搜索,看见天桥时,梁竹邻想起查到的有关商锡的资料。 走进去,就看见靠着墙睡觉的某人。 商锡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拧着,眼睛有点浮肿。 在梁竹邻看不见的地方,在这场大雨里,商商躲着哭了一场。 梁竹邻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上前抱住商锡,商锡浑身滚烫正在发烧。 “笨蛋。”梁竹邻将人抱起,走出天桥,手势示意一众保镖禁声。 管家拉开车门,上了车梁竹邻嘱咐:“去医院。” 管家应声,去了驾驶位。 从硬邦邦的天桥底下挪到车内,舒适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商锡靠在梁竹邻腿上,眉头慢慢舒展开。 梁竹邻打湿方巾,放在商锡额头上,让商锡能够好受一点。 车子行驶得很平缓,梁竹邻垂眸看着乖乖躺在他腿上的商锡,心想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让碰呢?对他抵触成那样。 到了医院,梁竹邻把人抱下车,商锡迷糊间睁开了眼睛,梁竹邻一怔,就见商锡下意识往梁竹邻身上蹭了蹭,手也虚抱住梁竹邻的脖子。 奈何没什么力气,很快滑落。 乖得不行。 梁竹邻心软了软,将人抱进了医院。 因为淋雨着凉,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商锡需要打一针屁股针,脱裤子时商锡眉头拧得死紧,被扎针闷哼一声,看手指是挣扎了一下,嘴里还嘟嚷着:“别碰我……” 梁竹邻心凉了凉,给商锡把裤子穿上。 梁竹邻也淋了雨,管家带了姜汤,不想生病于是喝了一碗。 管家:“少爷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商少爷。” 梁竹邻摇摇头,“不用。” 管家:“商少爷醒来肯定不想看见你。” “……” 一阵无言。 梁竹邻:“但我想看他啊。” 管家哦了声,下去了。 商少爷应该也不想看见他。 梁竹邻一夜没睡,公司还有事儿等着他去处理,梁竹邻握住商锡的手,那圈红痕还在,看着就刺眼。 梁竹邻发消息叫人带了药上来,细致的给商锡上药,然后给人盖好被子。 梁竹邻没能守着商锡多久,回到公司,又是那个谈判桌上游刃有余的梁总。 走前,特地叫保镖守好人,这种情况他一点儿也不想再来一次。 林秘书大概知道一点凌晨发生的事,问梁竹邻:“商少爷怎么样了?” 梁竹邻:“没什么大问题。” 林秘书放下心来,交了几份文件给梁竹邻。 一夜未眠并没有影响梁总的工作效率,订婚后繁忙不减,看样子还要忙一段时间。 梁竹邻感到一阵心烦。 总不能晾着商锡一段时间吧?本来人就已经很生气了。 商锡的烂手机已经彻底报废,梁竹邻买了新的过去,还打了五百万进商锡的卡里,怎么也要有点钱在身上吧。 商锡醒来就看见了管家伯伯,管家在床前守着他,“商少爷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锡身上的衣服换过,身处庄园,想不知道自己被抓回来了都难。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商锡坐起身,还看见了守在院子里的两个保镖。 这是生怕他再爬树跑路? 嘴角当即往下撇了好几个度。 管家递手机给商锡,“所有数据已经克隆过来,和之前的手机一样。” 商锡不接,“我不要。” 梁竹邻肯定可以通过手机监视他,商锡不会要这个手机的。 不过……商锡想起昨晚上没发完的消息,一时间有点犹豫。 顺便感到很丢脸,他当初怎么会把梁竹邻那狗东西的口嗨当成暗示,还计划着主动求婚的? 还好戒指的工期够长,还没有做出来,不然付掉尾款他就没啥钱了。 管家没有强硬塞给商锡,只说:“不玩手机就只可以和我大眼瞪小眼了。” 商锡不想和管家伯伯大眼瞪小眼。 他现在并不是很想跑。 昨天本来可以好好交谈的,梁竹邻说那些话让他丢了冷静。 商锡接过手机,躺到床上背对管家,他也是才反应过来,他日常生活中能接触到的所有人都和梁竹邻相关,都是梁竹邻那边的人,没谁站在他这边。 商锡拉过被子蒙住头,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管家:“送了饭过来,先吃一点嗯?” 商锡不想吃,在被子闷声说:“我不饿。” 找到客服,界面还停留在昨天客服收尾的话,商锡打字过去,明确不需要退定金,戒指他不要了。 客服:[好的呢亲。] 商锡把这事搁一边去,发现自己卡里入账了五百万,打款人赫然是梁竹邻给他发工资的账户。 商锡咬着唇,什么意思?包养费? 商锡一点儿也不想被包养。 他想把钱原路退回,却被手机限额每天只能转二十万。 每天二十万他要转差不多一个月?那太久了。 梁竹邻那头又转账进来,还是五百万。 更久了。 商锡皱了皱眉,开始捣鼓手机,半晌摸索到自己需要的,设置不让别人转账进入他的卡。 管家打开了饭菜,香味扑面而来,商锡被勾得有点饿。 他出了被子,看见管家正津津有味的吃饭,笑着问他:“要吃吗?” 商锡点头嗯了声,爬起来去洗漱。 洗漱后,和管家伯伯用了餐,春分小猫竖着尾巴大摇大摆进了卧室,伸爪爪扒拉上商锡的裤腿,商锡蹲身想抱小猫,却被小猫躲开,绕着商锡转圈圈。 商锡的视线跟着小猫转圈,心里盘算着到时候可以把春分带走。 管家摸了摸春分的脑袋,春分有些尖锐的瞄了一声,用屁股对着管家。 管家于是用冻干引诱,春分低下了它那高贵的头颅,对管家喵得谄媚。 商锡被春分逗乐。 第12章 第 12 章 在商锡醒来的时候,管家就给梁竹邻发了消息,梁竹邻开了庄园里的监控,工作之余时不时瞥一眼。 看商锡还算乖巧,也在乖乖吃药,心里放心些许。 梁竹邻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冷静,昨晚上说那么多,对商锡而言是有点过火。 今天要好好和人交谈。 和宋家只是联姻,他和宋绍言没什么感情,逢场作戏而已,他们完全可以像这两年一样。 梁竹邻看向手上的戒指,刚订婚,在公共场合他都是戴着戒指的,这枚商锡曾看过的戒指由别人亲手给他戴上了。 梁竹邻啧了声,林秘书怎么就挑到了这款?当初他就该看一眼的。 又是忙到凌晨的一天。 回到庄园,商锡已经睡下,梁竹邻动作小心,洗漱过后轻轻爬上床,摸摸商锡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梁竹邻给商锡按摩了会儿,然后从背后拥住商锡。 商锡的身体已经习惯被抱着睡,无意识靠近梁竹邻。 梁竹邻抱着商锡,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吵醒,又死活不让他碰了。 “晚安,商商。” 商锡没有回应。 梁竹邻心满意足的抱着商锡入睡。 然后在第二天,被商锡一脚踹到了地上,人还懵着,就看见商锡的怒容,他指着梁竹邻,气得声音发抖,“梁竹邻!你!你……” “你太过分了!” 梁竹邻曲腿就坐在地上,被踹也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致的反问:“我怎么过分了?抱着你睡过分?我抱的还少吗商商。” “你!你流氓!”商锡指着梁竹邻,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反而憋得满脸涨红,被气的。 商锡以前混过一段时间,骂人的话张口就来,带人父母亲戚偶尔也带点器官,但这两年下来,他无论如何也骂不出那些话了。 梁竹邻点头,直接承认,“对,我流氓。” “无耻。”商锡更气了。 “对,我无耻。” “不要脸!” 梁竹邻忍俊不禁,“嗯,不要了。” 商锡在肚子里搜刮词汇,“你下流!” “我下流。” 梁竹邻每句都认。 商锡觉得骂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气鼓鼓的闭嘴了。 眼神也不分给梁竹邻一个,“我要出门。” “可以。”梁竹邻没打算囚着人。 商锡惊讶于梁竹邻这么好说话,梁竹邻对上商锡的眼神,又道:“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 “让我抱一会儿。” “……你昨天抱得还不够?”商锡皱着眉,不想和梁竹邻拥抱。 “不够。” 商锡在心里挣扎了会儿,同意了,张开双臂,“来,抱!” 梁竹邻拉住商锡的手腕,将人拥入怀中,脑袋埋在商锡颈间。 商锡绷着身子,静静的让梁竹邻抱了所谓的‘一会儿’,“好了吧?” 梁竹邻摇头。 商锡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你快点。” 梁竹邻笑了笑,又感到商锡还是抵触他。 怎么还是这么抵触。 “商商,我和宋少爷只是商业联姻。” 商锡哦了声。 “我和他没什么感情。” 商锡又哦了声。 梁竹邻感知到商锡没有一点点软化,那问题应该是出在包养合同上面了。 “商商……” “抱好了吧?”商锡打断梁竹邻的话,“我不想听,不想知道,你不用向我解释,毕竟我只是你包养的小情人而已。” 梁竹邻松开商锡,用行动表示‘一会儿’到了。 商锡躺到床上翻过身背对着梁竹邻继续睡,一点儿也不想搭理梁竹邻。 梁竹邻摸摸商锡的脑袋,洗漱后又赶去了公司。 商锡烦躁rua了rua脑袋。 和管家吃过早饭,便拿上银行卡出门,身边有四个保镖跟着,商锡全然无视,去到柜台把昨天收到的还没转回去的九百八十万原路转回去。 商锡是个保守的人,在他的观念里,爱情是很美好的,是两个个体之间纯粹的感情。 他以为他和梁竹邻在谈恋爱,但实际他是梁竹邻包养的小情人,商锡看着卡里十二万八千六的余额,这个钱要转回去吗? 转回去他就身无分文了。 商锡纠结良久,这点钱对梁竹邻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商锡虽然嘴上不说,但确实有被那合计一千万的转账吓到,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零,就活生生地躺在他的账户余额里。 原路转回去时,他的手都在抖。 商锡想,就把这十二万八当嫖资算了。 还有付了戒指的定金…… 定金根本退不回来了。 梁竹邻也从来没有对他付出真感情。 商锡这点小动作很快被梁竹邻发现,梁竹邻发来消息:[不想要我的钱?] 商锡没回复。 梁竹邻:[商商,出门就是为了做这事儿?] 商锡:[不然?] 梁:[不要我的钱,是要我的人吗商商。] 商锡喜欢梁竹邻,这点梁竹邻知道。 商:[我要的话,你能给吗?] 梁竹邻一阵正在输入,最后发过来一句:[商商,我是有点喜欢你。] 商锡看见了,其中的未尽之言,商锡也收到了。 商锡回复:[知道了。] 做了两年的梦,该醒了。 商锡往上一翻,还能看见梁竹邻曾经发给他的那句[喜欢得不得了。] 这就是梁竹邻的[喜欢得不得了]吗?只想和他上床的喜欢。 商锡不想再丢脸,他咬着牙,看了眼跟着他的几个保镖。 以及管家伯伯。 梁竹邻肯定是不会愿意放他走的,对他还在兴头上,等梁竹邻回来肯定没这会儿好逃。 商锡说要去上厕所。 进了公共厕所,从窗子外翻出去,手机则留在厕所的窗户上。 刚跳下去,管家伯伯就从转角走了出来,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保镖。 商锡觉得还有余地,又看见了两个保镖。 商锡还能看出来,这两张是陌生的面孔。 “……” 回到庄园。 商锡还有点不可置信,至于派那么多保镖吗?! 他幽怨地看向管家,途中商锡尝试逃跑三次,每一次都在他以为要成功了的时候,管家就露面,对着他笑得慈爱。 商锡不太高兴。 具体表现在不和管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因为昨晚睡着被梁竹邻突袭,今晚商锡特地把门反锁。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商锡感受到了旁边位置有余温。 商锡黑了黑脸,压着怒气去洗漱间,不见梁竹邻的身影,把门打开,看见客厅里的管家伯伯,管家伯伯对商锡微微一笑,“早上好,商少爷。” 早上一点也不好。 商锡想发消息骂梁竹邻,又有点懒得搭理,索性关上门回房,放水洗澡。 商锡吃完饭再次出门,没遭到阻拦,只是有管家和保镖跟着,商锡不太高兴,绕了一圈就回去了。 梁竹邻下班去了趟工作室,收拾商锡工位上的东西,虽然只工作了几天,但商锡已经把他的工位装扮得很温馨了。 一盆绿植摆在左边,和水杯并齐,有一把小扇子,不知道是哪天热了买的,右边则是插在花瓶里的一枝山茶花。 梁竹邻一顿,拿起瓶子观看这枝从庄园里带来的山茶花,梁竹邻向来不关心什么花的花语,知道的很少,但他还真知道山茶花是什么花语。 整朵凋落的山茶花,如此倔强。 路还看见梁竹邻的动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半晌上前询问,“商锡不来了?” 梁竹邻看向他,他对路还有印象,以路还的履历在这个工作室实在屈才,但他管不着。 商锡偶尔会和梁竹邻吐槽同事高冷又负责,没说名字,但梁竹邻知道是路还。 梁竹邻对路还点点头,“是。” 路还眉头皱得更深,到底没说什么,回自己的工位去了。 梁竹邻收好商锡的所有东西,驱车赶往庄园。 商锡逃跑的事管家和他说了。 梁竹邻心情不算好,想给人一个教训,又觉得这事站在商锡的角度,商锡根本没错。 梁竹邻眯了眯眼,放弃换位思考。 无论如何,他现在是不会放商锡离开的。 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人了。 商商,签了合同得认啊。 第13章 第 13 章 回到庄园接近零点,梁竹邻看见灯火通明的庄园,踟蹰几秒,还是走了进去。 商锡就坐在客厅等他。 商锡的脸色沉着,管家守在一旁,另外还围了两个保镖。 管家年龄大了,不能这么熬,商锡提过好几次让管家先去睡觉,并向管家保证期间一定不跑,但管家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没事的,偶尔一两次没事的。” 还说:“要是商少爷困了,可以先去睡呢。” 商锡可一点儿也不想第二天醒来是在梁竹邻怀里,或者能够感受到梁竹邻的体温。 也想再和梁竹邻聊聊,两年相处下来,梁竹邻不是不讲理的人。 商锡没搭理管家。 直到时间越来越晚,商锡都准备自己回房等了,梁竹邻回来了。 商锡看向管家,这会儿可以去睡了吧?梁竹邻已经回来了,不用再这样守着他了。 梁竹邻看了眼时间,看向管家温声说:“十二点了,您快去睡觉吧。” 管家颔首,带上一众保镖离开。 客厅里没人后,梁竹邻看向商锡,特地等他到现在,肯定有什么不中听的话要说。 商锡开门见山,“包养合同,你是骗签,不能作数。” 果然是不中听的话。 梁竹邻哼笑一声,“我说过很难鉴定的,商商,你以为把表摘了把我给你打的钱退了就算没拿我的东西可以证明被骗签?” 商锡皱起眉头,“我没那么想,毕竟你还说了,这两年我签了不少合同把一辈子都签给你了。” 说起这个,商锡开始生气,他那么相信梁竹邻,结果梁竹邻这样骗他。 商锡缓了下,“合同一式两份,该我的那份得给我吧?” 现在他对自己签过的合同啥都不清楚,商锡嘴角往下撇了几个度。 梁竹邻笑了笑,“我帮你收着的商商。” 商:“我不要你帮我收着。” 梁竹邻但笑不语。 商锡看着他脸上的笑,更气了。签过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真是笨得要死。 商锡一点儿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庄园,看着梁竹邻眼里淡淡的笑,商锡觉得就是在嘲笑他愚蠢。 就是因为他的愚蠢,所以把一辈子都签给梁竹邻了,要当梁竹邻一辈子的小情人。 梁竹邻已经订婚了,之后还会结婚成为别人的丈夫,他算什么身份?他和小三二奶有些什么区别?? 商锡立马就恼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梁竹邻!” 梁竹邻应了声,微微皱眉看着商锡的手。 商锡稍微抬起头,“我不当你的小情人。” 梁竹邻哦了声,“违约金七八位数,什么时候付得起了,什么时候再说这话吧商商。” 梁竹邻知道的,商锡付不起。 商锡有点被气得脑袋发昏,他愤怒地瞪着梁竹邻,看着梁竹邻丝毫没有动容的脸,在心里默念好几遍梁竹邻比较吃软不吃硬,梁竹邻吃软不吃硬。 商锡准备用温和策略,“你……我这两年承了你很多情,也,也拿了你不少东西,和你出去你也花了不少钱,但那些不是我向你要的,属于你自愿赠予。” 梁竹邻嗯了声。 “这两年你也不吃亏,是我被你走后门。”商锡眨了眨眼,想到手里的之前没舍得打回去的钱,“我手上还有十几万,是你发的包养费。” 梁竹邻没说话。 “我明天还你……” 太讨厌了,明明只是陈述事实,怎么还把自己说得感到有点委屈,太没出息了。 梁竹邻这人也是的,一个小情人而已,干嘛对他那么好。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不要。”商锡想到这两年的点滴,说话声音都有点变了,“我…对不起,我花了十几万,你如果需要,这十几万我也会还的,但你要给我一定的时间……” “想算利息也是可以的,可以的……”商锡不想说了,太丢脸了。 他侧过脸去,“梁竹邻,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的,我不要当你的小情人。” 梁竹邻声音低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的?” 商锡点点头,“什么都可以不要你的。” 梁竹邻有点被刺激到。 商锡的泪是,说的话也是,什么都可以不要他的,也不要他。 梁竹邻语气强硬,“我不同意。” 商锡看向梁竹邻,忍住发火的冲动,“为什么?你那么有钱,找个小情人还不容易吗?!” “不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商锡咬着牙,“梁竹邻,所以你要我当你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失去人身自由被你关在庄园里,在你兴致上来时为你解决生理需求??” 梁竹邻定定地看着商锡,“我说过了商商,不满意工作室的工作,我可以为你安排新的。” “我没有限制你外出,你没有失去人身自由。” 剩下的梁竹邻没有回答。 商锡的身份确实没法摆到明面上,梁竹邻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控制不碰商锡。 商锡呵了一声,“那跟着我的保镖算什么?守着我的保镖又算什么?” 梁竹邻没有回答。 商锡还是想温和一点说分开,他垂下头平复心情。 是他被走后门!是他被日!他已经说了不会要梁竹邻的什么,梁竹邻为什么就是不肯同意?! 商锡继续平复心情。 商锡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吸引人,年轻?但以梁竹邻的财力,想找个年轻听话的小情人应该不难吧? 梁竹邻一开始遇见他就是这个心思吗? 他蠢死了! 商锡平复心情失败,也忘了温和策略,一枕头往梁竹邻身上砸去,“你从一开始就是想睡我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出面,帮我解决黑中介。” 梁竹邻抱住枕头,闻言想起初次见面,并不是解决黑中介那次。 比那次要早上好些天。 梁竹邻现在仍然记得,瘦条条的人站在街上,那瞬间其实没什么旖旎想法,只觉得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 很漂亮的眼睛此刻微微泛着红,里面还蕴了点泪,是强忍着不让落下的眼泪。 他又气到商锡了。 最近总是惹商锡生气。 但梁竹邻也生气商锡逃跑的行为,生气商锡说的一些话,所以算扯平了吧。 时间很晚了。 梁竹邻不想过多刺激商锡,“商商,我会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说完,梁竹邻抱着枕头转身去往次卧,商锡又甩了一个枕头过来,梁竹邻捡起来抱住两个枕头去次卧。 商锡并不想谈话就这么结束,追上梁竹邻,“我不会去的。” 梁:“可以。” 商锡皱眉,“我也不要待在庄园。” 梁:“可以。” “别让管家守着我了。” “可以。” “你放我离开。” “不。” 商锡气结,想动手,动了一半忍住了。 到了次卧门口,商锡没有跟进去,商锡看着梁竹邻结束交流的表现,气得慌一脚踹到门上,“祝你早日羊尾!!萎一辈子!!!” 说完,又给了门一脚,然后气着往主卧的方向去。 梁竹邻:“……” 梁竹邻默默捏紧拳头。 把门给砸关上,声音不小,商锡听见声音加快脚步,回到主卧把门给反锁。 温和策略没用,梁竹邻这狗东西不吃。 但梁竹邻更不吃强硬那一套啊!而且他也刚不过梁竹邻。 第14章 第 14 章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商锡洗漱好走出卧室,看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管家伯伯,管家也看见了商锡,他对商锡笑了笑,“商少爷中午好。” 商锡应了声,眼珠子一转提出要送管家离开。 管家挑眉笑笑,“那先吃饭吧。” 吃好午饭,商锡送管家离开,管家伯伯说他住的地方不算远,车程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虽然在瀛海住了两年,但商锡没来过管家住的地方,他和管家扯东扯西的同时,也在盯着外面的路。 送管家伯伯下了车,商锡在原地站了许久,看了看身边的保镖,三个人,有机会啊。 商锡咳了声走在前面,保镖只是默默在后面跟着。 商锡往人流量大的地方去,人越多,保镖跟得越紧。 某个时刻,保镖拉住商锡的手臂,“商少爷,别憋坏心思了,商场里有二十名保镖,你跑不掉。” 商锡皱着眉头,想甩开保镖的手没成,保镖对他指了一个方向,商锡看去,那里确实有人在看着他。 保镖就这么指了几个方向,每个出口都有人。 商锡用力甩保镖的手,“放开我!” 保镖任商锡挣扎了会儿,才悠悠松手。 商锡揉搓着手臂,保镖的力气很大,这么多人他没法逃。 真令人讨厌。 商锡臭着脸,离开了商场。 但要他就这么放弃跑路是不可能的,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商锡尝试逃跑了几次都没成,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 被送回庄园,商锡气恼不已,发消息把梁竹邻骂了个狗血淋头。 梁竹邻没回消息。 晚上,商锡照样把门反锁睡觉,他还在门边放了桌子,想着要是梁竹邻进来他听见声音能醒过来,但商锡没醒,因为生气,他凌晨才睡着,梁竹邻的动作又还算轻,发现桌子后轻手轻脚把桌子移开。 梁竹邻是压着火进房间的。 又跑。 先是咒他,然后跑路、骂人,反锁门,放桌子。 看向睡得恬静的商锡,梁竹邻深吸一口气,躺上床抱住人,梁竹邻从背后握住商锡的手腕,将人实实在在抱住后,火气慢慢平息。 但这事儿梁竹邻不想就这么翻篇,他捏上商锡的下巴,将商锡翻过脸来,重重地亲吻上去。 商锡唔了声,抬起手下意识抵触,但手被梁竹邻握住。 商锡醒了,梁竹邻压到商锡身上,亲吻的力道更加粗暴。 “唔?!” 商锡反应过来,手打脚踹却被梁竹邻死死压制,动嘴咬梁竹邻,梁竹邻就退出他的口腔,只吮吸两片唇瓣。 “梁…竹邻……”商锡恼了,用力挣扎着,“别碰…唔……” 商锡抿着唇,却被梁竹邻腾出来的手掐住两颊,被迫接受梁竹邻的亲吻。 商锡交谈过想离开不成,今天跑了很多次也没成,在梁竹邻的地盘,他反锁着门都会被半夜压住亲吻。 商锡觉得有点委屈,他已经明确说了不想当小情人了,他也不想和梁竹邻接吻。 沉默着,被梁竹邻粗暴的亲吻了很久。 梁竹邻慢慢放缓力道。 “商商,为什么要跑?这两年你不高兴吗?” 黑暗中,梁竹邻看不清商锡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商锡用他的衣服擦嘴。 “从我身上起开。”商锡全身都在抵触梁竹邻,但梁竹邻力气太大,商锡实在挣脱不开。 梁竹邻被擦嘴的行为刺激到,他伸手摩挲商锡的嘴角,“怎么这么不想让我碰?” 回应梁竹邻的,是商锡挣扎出来的一只手,毫不客气砸向梁竹邻的面门,梁竹邻本能侧过脸,脸上挨了一拳。 梁竹邻沉下脸,将商锡翻身反过手钳制压制在床上。 这个体位商锡被完全压制,在床上惹恼梁竹邻就会这样对待,商锡放弃挣扎,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梁竹邻于是就这样抱着商锡,累了几天,亲过人气也消了很多,不想多做一些刺激人的事,准备就这样睡过去,睡醒心情平复再和人交流。梁竹邻慢慢减小压制力度,然后感受到商锡就又开始挣扎了。 梁竹邻睁眼,不让抱。 他眯了眯眼,“商商,抱着睡,或者做一次再被我抱着睡,你选一个。” 如果可以,梁竹邻更想单纯的抱着商锡睡觉,每次一闹矛盾,商锡就不让他抱着,总要做累了才肯乖乖依在他怀里。 商锡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没开口说话。 梁竹邻便替商锡做了决定,将人调整成还算舒服的姿势,握住商锡的手腕紧紧搂在怀里,“晚安商商。” 商锡睡不着。 黑暗中,梁竹邻束缚着商锡的力道慢慢减轻。 商锡也平静了下来,他的力气没有梁竹邻大,跑不掉,就算跑了也会被抓回来,不能和梁竹邻硬着干。 商锡准备再次和梁竹邻好好谈谈。 商锡先把手从梁竹邻手里抽出来,然后轻轻挪动想要离开梁竹邻的怀抱,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梁竹邻一把拉了回去,耳边梁竹邻的声音响起,“宝宝,不是选了抱着睡吗?” 梁竹邻阴沉着脸,“睡不着吗?我帮你。” 说着,梁竹邻开始有所动作,翻身骑到商锡身上,商锡很难不知道梁竹邻想要做什么,他奋力挣扎着,吼叫,“梁竹邻,你放开我!梁竹邻!” 梁竹邻置若罔闻,不想听见更不中听的,索性捂住商锡的嘴,商锡一口咬在梁竹邻手上,下了狠劲儿,梁竹邻吃了痛,用力更加大。 商锡这般较真,梁竹邻又要顾上又要顾下,实在不能两边兼顾。 于是,商锡疼得倒吸凉气。 商锡想破口大骂,但嘴巴被捂着,只能又用力咬人。 梁竹邻也不好受,哪哪都不好受,他缓了缓。 一番动作下来,商锡老实不少,梁竹邻甫一松开商锡的嘴,就听见商锡说:“违背他人意愿发生关系,是强j,没说错吧梁总。” 梁竹邻停下动作,被定格在这瞬间。 第15章 第 15 章 强j。 这两年和商锡闹过很多次矛盾,动过手,冷战过,关系最最紧张的时候,商锡也没对他说过这种话。 梁竹邻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我们签了合同的。” “你骗签,我无法证明,但你自己心里也没数吗?”商锡被弄得有点不上不下,这具身体很适应梁竹邻。 商锡偏过头,“堂堂梁总,想包养什么样的人没有,在我之前应该有不少吧?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梁竹邻今年二十九,年长商锡近九岁,‘在一起’之前的事商锡不想计较,但是‘在一起’之后,商锡是真的无法忍受,他只是梁竹邻包养的小情人,小情人并不唯一。 他们中间还横着一个联姻的宋少爷。 宋少爷会是梁竹邻名义上的未婚夫,之后的老公。 什么逢场作戏,商业联姻。 商锡不想理解。 梁竹邻对他,也称不上喜欢。 梁竹邻没有接话。 商锡动了动,慢慢从梁竹邻身下爬出来,把裤子穿好,刚下床就被梁竹邻拉住了手腕,商锡在黑暗中和梁竹邻对视,“我今晚不走。” 梁竹邻:“什么时候走呢?” “可以的话,最快天亮?” “商商。”这是一点儿也不想多待,梁竹邻被气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你走呢?” 商锡皱着眉头紧盯梁竹邻的双眼,“难道你还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梁竹邻,”商锡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梁竹邻说过的一句话,“你这么做,只是因为对我还没腻吧?” “我不想当你的小情人不可以吗?我没有自我吗?囚禁是违法的,哪怕是对包养的小情人也是吧?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签了一辈子给你?我不认,你去告我吧。” 商锡开始恨他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迟钝? 明明梁竹邻做的事说的话都透着暗示,明明他也觉得他们的‘恋爱’谈得很奇怪。 为什么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谈恋爱呢? 商锡用力想要掰开梁竹邻的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梁竹邻接触,刚刚才做过那种事,商锡很想去洗个澡,对着梁竹邻还是不来硬的好,毕竟这人向来不顺着他。 商锡深吸一口气,“我先去洗个澡,行不行?” 两人对峙许久,梁竹邻松开商锡,商锡跑去浴室打开灯和花洒。 站在花洒下,死劲儿揉搓梁竹邻碰过的地方。 商锡是真不想在庄园待下去了,这里是梁竹邻豢养小情人的地方,他不想待在这里。 搓不干净,无论怎样都充满了梁竹邻的气息。 商锡恼火得很,心里也觉着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怎么能这么过分的对他? 商锡在浴室洗了很久,直到天都泛起了亮光。 出浴室,梁竹邻并没有睡,也没开灯,只是静坐在床上,看着浴室的门。 两人对视上,梁竹邻问:“洗这么久?” 商锡皮肤有点泡发,他嗯了声,不想和梁竹邻说话。 梁竹邻想了很久。 商锡不能接受包养,那就算了,他是一点也忍受不了商锡不让他碰的日子了。 “商商,我们谈吧。” 谈恋爱总可以吧? 商锡嗯了声,静待梁竹邻下文。 然后就见梁竹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实实在在抱住他。 商锡后退一步,梁竹邻把人拉进怀里,“不能退。” “你做什么?!”商锡将手横在他们中间,“松开,你是这样谈事情的吗?” 梁竹邻一愣,“谈事情?我说的是谈恋爱啊商商。” “谈恋爱?!”商锡花了点时间理解,顿时笑了,“你说是包养就包养,谈恋爱就谈恋爱?梁竹邻,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谈恋爱?宋少爷的未婚夫?还是我的金主?” 梁:“那你想我以什么身份和你谈恋爱?” 商锡怔了下,一瞬间想起这两年梁竹邻对他的好,又想到那期间他只是梁竹邻的小情人,而现在的梁竹邻是别人的未婚夫。 “我不想和你谈。” 梁竹邻坐了那么久才冷静下来的心也不平静了。 “不要我的钱,不想和我谈,商商,离开我你怎么在瀛海立足?”梁竹邻知道的,商锡没什么钱,没什么学历,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离开他,在偌大的瀛海根本维持不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能不能立不立足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带走春分。” “你养得起那只肥猫吗?你知道它每个月花销多少吗?” “那也用不着你管。”商锡一膝顶向梁竹邻腹部,同时肘击,梁竹邻没有抱得死紧,下意识避让之际,真给商锡逃出来了。 商锡跑到门边刚打开门,又被梁竹邻拉住,反压制贴到墙上,梁竹邻用了巧劲儿,没弄疼商锡。 商锡反脸看梁竹邻,皱着眉十分烦躁,“松开我!” “松开你你又要跑。”梁竹邻的冷静近乎告罄,不想商锡真跑了,“是不是只有真的将你囚住锁起来,你才会老老实实待着?” 商锡哈了一声,“怎么,除了我找不到别人上床了吗?” “商商,我说了我们可以谈恋爱。” “我也说了不想和你谈吧,我不想要你施舍的那一点喜欢也不行吗?” 天色已经亮了,梁竹邻能够看清商锡脸上的神情,愤怒烦躁中带了点厌恶。 商锡怎么能厌恶他呢? 梁竹邻无意识加大力道,商锡被弄疼了也不叫唤,只是面色稍变,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微微红了眼眶,依旧是以他不想看见的眼神看着他。 梁竹邻受不了这个眼神,破防了,“商锡,闭眼。” 商锡眉头皱得更深,疼得顺着梁竹邻使力的方向靠。 没有听话闭眼。 梁竹邻反钳住商锡的两只手,吻上那双黑珍珠,商锡睫毛乱颤,被压制着怎么也躲不开,“别碰我!滚啊梁竹邻!滚啊唔……” 嘴巴说的也是梁竹邻不想听的话,这个吻很粗暴,姿势原因商锡很难受,手被扭得也痛。 “呜……” 难受从唇缝溢出,商锡觉得不止身体难受,他阖了阖眼,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 梁竹邻尝到了,他一顿,反应过来自己没收着力,“……商商” 商锡趁这间隙挣脱梁竹邻,用力甩了一巴掌。 红通通的眼睛盯着梁竹邻。 梁竹邻伸出舌头抵住被打的半边脸颊,目光沉沉的也看着商锡。 商锡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他眨了眨眼,稍稍昂起脑袋,小心地退了一步。 梁竹邻注意着他的脚步,唇边被商锡咬的地方渗出了血,配合上被打的半边脸,看起来磕碜极了。 商锡偏过头,抹了把眼,一把拉开门就跑。 商锡跑到院子里,保镖看见立马上前,商锡想绕过,又被另一个方向的保镖围上来,钳住商锡的手,商锡挣扎起来,被一脚踢在膝窝,商锡惨叫扑通跪到地上,手也发出‘咯吱’一声,脱臼了。 两个保镖一人一边扣着商锡的手,商锡疼得直抽气。 跟出来看见这一幕的梁竹邻魂都快飞了,目眦欲裂吼道:“住手!谁叫你们伤他的?!” 保镖吓得立马松开商锡,商锡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梁竹邻快步上前一脚踹向伤了商锡的两个保镖,“谁叫你们伤他的!” 保镖呐呐,“对不起……” 有了这出,其他的保镖不太敢轻举妄动,商锡跑出了庄园。 跌跌撞撞慌不择路,接好了他脱臼的手臂。 保镖没有追上来。 商锡不作他想,只觉得浑身都在疼,正是早晨,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商锡不想引人注目,往天桥方向跑,躲到天桥下,蜷缩抱住自己的双腿。 恨死梁竹邻了。 “恨你,恨你,恨你……” 庄园里。 梁竹邻对保镖发了一通火,管家出来,知道前因后果后,不禁皱起眉头,“商少爷又当着你的面跑了?” 梁竹邻不耐烦挥手,叫保镖下去。 管家看见梁竹邻脸上的伤,叹息一声,拿了冰块来给梁竹邻,“先敷一下。” 梁竹邻接过,摁在脸上。 梁竹邻现在心里很乱,他拿商锡一点办法也没有,包养不成,谈恋爱也不成。 被他碰过要洗那么久,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梁竹邻光是回想,都有点受不了。 管家:“怎么不追回来?” 梁竹邻低着头,“让他出去透透气也好。” 商锡受了伤,梁竹邻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但交代了人去照顾一二。 要认识商锡,有接触能关心一下的关系,和他太亲近的不想,思来想去只能先联系路还。 先派人暗中跟着,等路还见到商锡,他就能知道商锡怎么样了。 管家叹息一声。 春分探出脑袋,梁竹邻看见,想着还有只猫在这里,商锡说了要带走,那就一定是要回来的。 春分像是能感应到人的情绪,踩着猫步到管家和梁竹邻中间,翻出柔软的肚皮。 管家抱起春分,撸它的小脑袋。 梁竹邻想,商锡也经常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只是最近才对他竖起尖刺。 伸手点了点春分的鼻子,春分用鼻子蹭蹭梁竹邻。 第16章 第 16 章 梁竹邻把和商锡的事儿告诉了何所以。 何所以当时追人没少花功夫,梁竹邻身边就他爱情事业两手抓还成功了,想从何所以这里取取经。 何所以:[你又给不了他想要的,何必纠缠。] 梁:[我有钱。] 何:[他要钱吗?] 梁:[你当初给得了解有惟想要的吗?] 这两人当初闹得不比他和商锡现在好看。 大哥不说二哥,支招就是,话怎么这么多。 何所以:[……] [要不纠缠,我特么就没老婆了!] 梁:[我不也是?!] 何:[呵呵,你喜欢人家吗?你能做到把人娶回家吗?你能为了他放弃些什么?] 梁竹邻恼了,不理何所以了。 去联系了感情经历丰富的另一个朋友,就是之前出差给他带了个雏的人。 章策:[?] [谁夺舍你了?] 章策打了电话过来,梁竹邻接通,“竹邻,之前不还说没认真吗?” 梁竹邻烦得慌,“少说废话,给点招吧。” 章策思考片刻,“这还不简单?你就放他出去,像两年前一样,流浪一段时间指定就老实了。” 梁竹邻莫名觉得这个办法挺一般的,“能行吗?” “为什么不能?被你包养比在外面好待多了,有什么不满足的,让他接受包养就是了,梁总不有的是办法?你又不要他的心。” 除去最后一句,梁竹邻觉得章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商锡出去得急,手机都没带,身上什么也没有,在瀛海肯定待不下去的,或许像两年前一样流浪两天就老实了。 那他要不要叫路还别找商锡了? 梁竹邻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实在不行暗中派人跟着呢,等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再犹如天神降临,他指定老实!” 梁竹邻没吭声。 章策笑了声,“真难得啊竹邻,别是认真了吧?好好想想呢?” 梁竹邻嗯了下,挂了电话。 忙到凌晨,又和商锡纠缠这么久,一夜未眠还要赶去公司,梁竹邻觉得脑袋有点沉,思考良久,才发了消息给路还,叫他不用去了。 顺便,梁竹邻找了人暗中跟着商锡,要求一定要隐秘,不能被商锡发现,最好还能随时报告商锡的情况。 以及,拜托管家送去商锡的所有证件,总不能真让人流浪吧?像两年前一样还是算了吧。 商锡在天桥下待了许久。 情绪稳定下来。 直到这会儿也没人找过来,梁竹邻肯放他离开了? 商锡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脚还疼着,走得并不快,他出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钱。 还没转多久,就看见了管家,他下意识想跑,管家叹了口气喊住商锡,“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我一把老骨头追不上你,商少爷,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商锡警惕地看着管家,查看四周确实没有保镖的身影。 管家不禁又叹息,上前把商锡的所有证件交给他。 商锡接过证件,没要手机,“谢谢。” 说完,商锡头也不回的跑了。 管家发消息给梁竹邻,说明商锡的情况:[腿受伤了,走路有点簸。] [灰扑扑的,看见我就警惕。] 梁竹邻已经看过商锡的照片,本来就还心疼着,看见管家的话恨不得把人绑回家。 踹在商锡膝窝的那一脚一直在脑海里反复播放,梁竹邻没按耐住站起身,还是叫路还去找人,必须得带去医院,检查结果要告诉他。 路还:[尽量。] 梁竹邻在狂点鼠标,心烦意乱极了,直接把保镖辞了,怎么敢往人膝窝踹的? 商锡去取了钱,先给自己买了手机,想给梁竹邻转回去,又觉得自己更需要,算了,欠梁竹邻的早换不清了。 商锡觉得腿实在疼去了趟医院,出医院等检查结果间隙,意料之外看见路还,他下意识警惕着,毕竟是工作室的同事,保不齐和梁竹邻有什么关系。 路还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扶了扶戴着的眼镜,“好巧。” 商锡看了看日期,恰好是周末。 路还手里提着口袋,超市的logo印在上面,应该是去超市买东西,商锡放松一些,嗯了声算作回应。 路还看他,“上医院了?” “嗯。” 沉默片刻,路还:“怎么样?” 商锡已经习惯这位同事的高冷,“结果还没出来。” 路还哦了声。 商锡问:“你住这附近吗?” 路还摇头。 商锡不想和路还尬聊,“我还有事儿,拜拜。” 路还嗯了声,目送商锡离开,给梁竹邻发消息商锡上医院了,结果还没出来。 梁总心急,用钞能力让结果最快出来,并第一个看见,医生和他说了具体情况,梁总恨不得将人掳回家养伤。 商锡也得到了结果,医生给他固定住,开了药,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商锡认真听着,谢过医生就离开了。 饿得慌去吃了碗馄饨,感觉馄饨一点儿味都没有。 时间不算早了,商锡两年前住过青旅,他找了一处,应付一晚上,顺便在网上看看租房中介。 在商锡的老家,哪怕是省会城市市中心,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一千多也就足够,但瀛海这地方,商锡看了很多都要大几千,小一万多。 商锡被瀛海的房价惊到了,那庄园一个月不得十几万起步? 商锡窝在被子里,觉得怎么睡都不舒服,青旅里人很多,吵得不行,商锡用纸塞进耳朵里,还是觉得吵。 查看老城区的房价,也离谱到商锡了。 他一个月工资都不够租房的。 商锡睡的是下铺,上铺的人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床的质量也一般,商锡隐隐觉得床都在随着呼噜声晃。 商锡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是以醒来就去租了酒店。 躺到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商锡又睡了一觉,梦里也在恨梁竹邻。 饿醒后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吃东西。 瀛海太大了。 商锡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在各大招聘软件上,不要求学历的工作太少了,商锡一一交流下来,怎么算都只是刚刚够一个月生活。 瀛海的物价很高,商锡两年前就深有体会,现在再次切身感受,还是嫌贵。 离开梁竹邻,他确实无法在瀛海立足。 家里那只猫,他也养不起,春分跟着他生活质量得下跌无数个档次。 商锡喂过春分吃的,很多次,大概知道春分喜欢吃的哪款猫粮,以及罐头零食等。 他在网上查看了价格,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能花费掉他近乎半个月的工资。 春分小猫留在庄园也挺好的,梁竹邻总不能因为和他分开,把春分给丢了吧? 商锡没有在街道上多转悠,他去买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就回去了,医生叮嘱他最近要注意,不能给腿压力。 衣服也贵。 回到酒店,商锡躺了一天。 商锡是一个还算宅的人,在酒店足足躺了三天,走路已经感觉不到疼,觉得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下去,才爬起来去找工作。 十二万在他老家可以生活两三年,在瀛海却只能生活两三个月,如果没有工作的话。 梁竹邻知道商锡在的地方,知道商锡的近况,知道商锡找工作处处碰壁。 头疼得不行,为什么非要离开他呢? 商商,不能让你依靠了吗? 为什么就这么决绝呢? 梁竹邻忍了四天不能亲眼见着人的日子,实在忍不住了。 在半夜悄悄去了商锡订的酒店,和老板提前交涉过,拿着房卡开了商锡的房间,商锡睡着了,手机就放在枕侧。 见着心心念念的人,梁竹邻轻手轻脚,检查了商锡的膝窝,还有他的胳膊。 力道很轻的揉捏着,仿佛几天前受的伤还在,梁竹邻学过按摩。 十八岁的商锡严重营养不良,被梁竹邻带回来养着,营养慢慢跟上来,生长痛也随之而来。梁竹邻看商锡实在可怜,于是请了按摩师傅,但商锡疼的时间不固定,位置也不固定。 那时候情绪不稳定,一不舒服就爱折腾他扯他眼皮不让他睡觉,梁竹邻气得将人收拾了一顿,然后商锡也气,不让梁竹邻碰,再疼也不作声,只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梁竹邻,梁竹邻拿他没办法就去学了按摩。 商锡那段时间被梁竹邻伺候着,笑容多了许多,要有尾巴早翘起来了。 许是感应到什么,商锡动了动。 梁竹邻停下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人没有醒来,梁竹邻按了许久,在黑暗中细细描摹商锡的面容,看不清,但想看。 “商商,回到我身边不好吗?” 睡着的商锡没有回应。 梁竹邻牵住商锡的手,慢慢躺到床上,商锡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下意识缩进了梁竹邻的怀里。 梁竹邻将人抱了个结实,连着几日的空虚感终于消失。 他闭上眼,沉浸在这一刻。 这几天一睡着,梁竹邻就会做梦,梦里他和商锡抵死缠绵,密不可分,但在临门一脚时,梦里的商锡总会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说出那句:“违背他人意愿发生关系,是强j……” 那带着厌恶的眼神和[强j]二字,在梁竹邻脑海里循环播放。 导致梁竹邻想见商锡,又不敢见。 商锡翻过身,抱住梁竹邻,人也窝进他怀中,软塌塌的,说着呓语:“梁竹邻……” 梁竹邻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恨你。” 梁竹邻破防了。 第17章 第 17 章 商锡醒来天色大亮,他昨天约了个销售岗的面试。 商锡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口才,但hr说的对,没尝试过之前不能随便否认自己,天赋不行还有努力在,好的产品自会吸引顾客,记住并向客户介绍清楚产品与学历无关,能够表达清楚就算好销售。 商锡被hr激励得热血澎湃。 按时间到达约定地点,hr让他稍等片刻,询问商锡没带个人简历,就给了张让他填写,问过几个问题后,笑吟吟叫他回去等通知。 商锡等了一天,发消息询问,hr没回复,商锡耐心等了许久,时不时打开软件看一眼,然后看见hr十分钟前回复了别人。 便明白自己是被婉拒了。 商锡叹了口气。 他还有个餐饮服务业的岗位可以选择,那边表示随时可以入岗,包两餐,底薪6k,加全勤加绩效每月应该能拿7k ,商锡懂全勤,不懂绩效,那边也没具体说。 商锡不挑,回复那边确认明天入职。 睡下后,浑然不知梁竹邻又溜了进来,臭着脸给商锡一通按摩然后抱着商锡睡觉。 商锡缩进梁竹邻怀里,梁竹邻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月色沉沉,梁竹邻心想,商商什么时候会回到他身边呢? 商锡上班去了,他以前就做过餐饮服务员,动作还算麻利。 梁竹邻看着照片中商锡围着围腰扫地,只觉得刺眼极了。 餐饮行业那么累,商锡怎么能做呢? 梁竹邻黑着脸,真的很想把人绑回庄园。 忍不住埋怨章策,出的什么馊主意? 林秘书这几天战战兢兢,一点不敢多言,但今天情况特殊,他看着梁竹邻欲言又止了很多次,梁竹邻才注意到他的神色,皱着眉问:“怎么了?” 林秘书支支吾吾,“晚上有拍卖会,宋少爷也去,您需要和他同行,嗯有记者您知道的要表现一下……” 梁竹邻想起来了,这场订婚就是他和商锡闹掰的导火索。 忍不住迁怒宋绍言,要是没订婚,哪有后面这么多事儿?哪会只能半夜趁人睡着偷偷摸摸才能抱上人,担心被发现还得天不亮就离开。 万一商锡起个夜或者他动作不小心大了点,翻车后连偷偷摸摸的机会都再难有。 梁竹邻烦得慌,“知道了。” 林秘书交代完,由衷地松了口气。 梁竹邻还要忙一阵,他想好了,最多他忙完这段时间,到时候商锡还不回来,他就把人绑回来。 庄园都是商锡的,商锡这个主人却每天不着家,这像话吗?还有家里那只猪咪,怎么不知道惦记一下它的主人,饿瘦一点他也好找借口叫商锡回来看看啊。 去拍卖会回来不知道几点了,都没时间去酒店,梁竹邻连拍卖会也怪,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要在今天。 再烦也要处理工作。 梁竹邻黑着脸工作,标准微笑和宋少爷一起去参加拍卖会。 宋绍言不知从哪知道梁竹邻和商锡在闹矛盾,他皱了皱眉,“梁总,你私下怎么我管不着,不能影响工作层面。” 两家合作已经步入正轨,合作对两家都很重要,相当一段时间内,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宋绍言不允许梁竹邻这边出什么纰漏。 不是说梁竹邻是绝对的公私分明吗?宋绍言想,传言真是荒谬。 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合作伙伴。 梁竹邻最近忙,宋绍言也没好到哪去,闻言应了声,“放心,不会在外面掉链子的。” 宋绍言放心不了,但下了车,梁竹邻确实进入状态,宋绍言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挽着人的手臂一起入场。 拍卖会进行到了凌晨四点,在人前梁竹邻做戏,拍了几样东西给宋绍言,但压轴的东西,他觉得和商锡适配度很高,舍不得送。 宋绍言也不是白要他东西的人,打算替梁竹邻出趟差,让梁竹邻留在瀛海,继续和他那小情人纠缠。 梁竹邻谢过宋绍言,还在可惜时间很紧张,不能去爬商锡的床了。 宋绍言:“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处理好了。” 梁竹邻:“借你吉言。” 商锡闲了两年,骤然忙活起来,每天都感到很累,工作慢慢也趋于稳定,租房事宜提上了日程,继续住酒店他的钱承受不住。 商锡已经把要求放宽到单间带独卫就好,但还是被价格贵到了,半个月的工资得拿来付房租。 取消整租,去看了合租,也没便宜多少。 商锡气得把手机甩开了。 半晌没出息的捡回来,千挑万选选了个还能接受的,和中介聊了聊,约好周末去看房。 商锡是单休人。 因为被房租气到,商锡睡得比较晚,梦里也在气,迷迷糊糊见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委屈极了,窝到人怀里,“梁竹邻……” 梁竹邻确实抱住了商锡,他听人语气不对劲,不像骂他时的埋怨,倒是有点委屈。 受什么委屈了? 梁竹邻一瞬间就想到了商锡的工作,什么破工作,他安排的工作不好吗?不喜欢可以换啊。 真是的,梁竹邻搂着人,决定明天去敲打敲打那边。 但是要是工作合心了,商锡会不会更不要回到他身边了? 商锡:“恨你。” 好好好。 梁竹邻继续破防,委屈也恨他。 他小声商量,“不能有一天不恨吗?” 睡迷糊的商锡搭话太难了,他哼哼唧唧,翻过身依偎在梁竹邻怀里,亲昵地蹭蹭梁竹邻的颈间。 梁竹邻轻轻吻了下商锡的额头,“晚安,商商。” 翌日。 商锡醒来时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慢慢红了眼眶,“恨你。” 商锡调整好情绪,又是上班的一天。 很奇怪,连日里对服务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经理,今天让他们注意身体,没客人时就找个地方坐着歇歇,不要太劳累。 商锡觉得经理人还挺好的,真给自己找了时间休息,直到听见同事在他旁边冷哼,“话说得漂亮,真歇了不得跳起来?” “你也是的,真敢歇。”同事瞥了商锡一眼,“你前面个进来的做了一个星期,只是因为太累了坐了一会儿,就被经理扣了两百,人忍不了提离职,经理连工资都没给人结,叫他有本事去告。” 商锡不敢歇了。 经理看在眼里,焦急在心里。 几次三番想找商锡说事儿,都是欲言又止,后面索性把人调去前台收银,收银也不敢坐。 商锡不熟悉收银,动作很慢,皱着眉头很想问问经理为什么要让他来收银,偏偏这会儿是高峰期,客户慢慢开始不耐烦。 商锡求助看向旁边的收银同事,收银同事正在惋惜自己的饭搭子,难过着,一点也没收到商锡的求助。 很快,商锡就被客户骂了。 经理跳出来,屈身弯腰解决了这事儿,商锡抿抿唇,准备接受经理的怒火。 然而经理只是拍拍他的肩,叫他慢慢来没事的,然后开始凶了另一个收银一眼。 商锡感受到,收银瞪了他好几眼。 一天还不能确定什么,但一连三天下来,商锡确定经理是在照顾自己,同事也私下问他是不是和经理有什么关系。 商锡摇摇头。 终于到了单休日。 中介早早联系商锡,和他约定看房时间。 商锡回复说不看了,不租了。 中介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和商锡约定下次租房一定首选他。 商锡没回复。 他抱着腿坐在床头,毫无睡意。 就这么坐到凌晨,直直的对上悄悄开门溜进来的梁竹邻的视线。 明明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商锡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倏忽之间泪意就涌上眼眶,梁竹邻被商锡的眼神定在原地。 商锡张了张嘴,“……你经常这样干吗?” 有时候睡醒,商锡会感觉梁竹邻来过,他以为是自己太想梁竹邻所以产生了错觉。 梁竹邻握着把手沉默。 “你是不是干涉了我的工作?” 梁竹邻还是沉默。 商锡知道了答案,他垂下头。 良久,梁竹邻把门关上,打开房间的灯,“商商,九天了。” 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他每天都感到很难熬。 商锡在看梁竹邻,梁竹邻这两年把他养得太好了,虽然没说,但商锡穿自己买的衣服会觉得不舒服,青旅住不下去,工作嫌累得慌,没时间午休犯困会烦,被经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时也烦……怎么就被养成这样了? 怎么离开梁竹邻活成这个样子? 商锡红着眼,也不管丢不丢脸,随眼泪掉落。 对着梁竹邻泪流满面。 梁竹邻的心都快碎了,他轻轻皱着眉上前,有些无措的想擦拭干净商锡的眼泪,商锡缩了下脑袋。 梁竹邻的手顿住,“一点都不能碰吗?” 商锡泪涔涔地看着梁竹邻,闻言更恨他了。 梁竹邻受不了商锡的眼神,“是不是工作上那个经理给你找麻烦了?” 收银的事他知道,把那经理骂了一顿,那经理还小声言辞狡辩,气得梁竹邻也让他收银了两天。 经理没做过,速度也慢,被客户骂了不知道多少次,梁竹邻不觉得解气,只觉得怎么就不能回到他身边呢? 商锡摇摇头,还是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放轻声音,“是因为我?” 商锡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两人都这么看着对方,一个泪眼朦胧,一个心里发苦。 商锡扯了扯梁竹邻的衣袖,“我想睡觉了。” 梁竹邻喉咙微动,商锡在示软。 可以和他回去了吗? 梁竹邻按耐住心底的激动,去把灯关了。 商锡已经躺下,床还空着一半。 梁竹邻脱了外套,试探性趟下,商锡没有动作,梁竹邻于是大着胆子伸过手,将人抱进怀里。 商锡没有抵触。 肯让抱。 梁竹邻是真激动住了。 他抱紧人,“晚安商商。” 第18章 第 18 章 两年前。 商锡喊梁竹邻哥。 从梁竹邻床上醒来,身体的不适让商锡缓了缓,记忆回笼很难不知道他们昨晚上做了什么,顿时又气又恼,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一脚就给梁竹邻踹去。 梁竹邻被踹下床还蒙着,商锡就哭着骂着把人揍了一顿,梁竹邻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一时间挨了好几下打,还手看见商锡哭红的眼眶,一愣,又被打了。 还没找人麻烦呢,人就跑了。 什么都没带就跑了,身上估计就一身份证。 商锡刚被带来瀛海没几天,瀛海对他来说陌生极了。 他不知道去哪,躲到天桥底下难过了很久,将就着睡了一觉。 烧得迷迷糊糊的,商锡想去医院,但人软绵绵的实在没力气,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不可言说的部位。 商锡不知道没清理干净就是容易发烧的,梁总没有给别人清理过,梁总向来只顾着自己爽。 商锡的口音很重,他扒拉着,坚强走出天桥,询问路人附近的诊所,路人没听懂,皱着眉用本地话嘟嚷几句。 商锡觉得这人在骂他,于是恨了人一眼,路人顿时气笑了,骂了句商锡听得懂的话。 商锡素质不高,等人走后忒了一口那人的背影,“城巴佬!” 要不是他不舒服,肯定要教他做人。 商锡走了很久才看到诊所,他描述自己的情况,“喉隆发涩,发烧了。” 屁股痛没好意思说。 诊所医生看得出商锡的大概情况,检查一下给人开了药,“要吊瓶。” “不能打针?” “吊瓶比较好。” 吊瓶要盯着看,商锡很想睡一觉,他皱起眉头,“我要大真。” 医生:“……可以。” 打了一针,商锡没钱付,直勾勾地看着医生,“我给你打工。” 医生嘴角抽搐,实在不明白这个穿着一身名牌的人,怎么会连医药费都付不起,“可以刷医保。” 商锡歪了歪头,“那是啥?” “……”医生移目看向商锡脚上的鞋,限量版,指了指,“用这个抵?” 商锡于是把鞋脱了,在诊所睡了一觉,医生给了商锡一点钱,还给他一双鞋,商锡觉得医生真是个好人。 从诊所出来,用老板给的钱买了碗素粉,为什么瀛海的物价这么贵?商锡付钱时心都在滴血。 味道也很一般。 商锡怀疑是唬外地人不懂,故意报高价,于是给了桌子一脚。 商家瞟了他一眼,商锡不甘示弱回瞪。 商锡离开了,医生给了他两百块钱,现在只有一百多,问了几家宾馆,商锡被贵到了,滚去天桥睡觉。 同时忍不住埋怨梁竹邻,他都出来一天了,梁竹邻一点也不担心。 商锡身上还是不太舒服,他咬着指甲盖,开始思考和梁竹邻之间的关系,兄弟肯定是不能做这种事的,梁竹邻对他做了这种事,是想和他在一起吗? 商锡的思绪乱极了,怎么也思考不出个结果来,只能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梁竹邻。 夏天蚊虫多,商锡被咬了很多个包。 很快就在天桥待不下去。 骂骂咧咧走在街上,去网吧,觉得网吧也贵。 商锡不会开电脑,但旁边的人玩得起劲儿,想着不玩不白来了?于是猥猥琐琐的开始摸索开电脑,半天也没弄明白,旁边人看不下去,指导了一下,商锡切了声,“我会的!” “……” 开了机,上面有很多游戏,商锡随便点开一个,游客登陆进去玩游戏,商锡没玩过,不会玩,被骂得狗血淋头。 骂他游戏啥的他听不懂,问候他家人他还是懂的,恼了,真的恼了。 气得不玩了。 准备退出却被人私信安慰,商锡感动得不行,和人聊了会儿天,知道对面的人老惨了。 对面的人说他在网吧,很巧合的,就是商锡在的这个,和人汇合,又听了一遍那人有多惨,商锡不禁怜爱。 那人向商锡借钱。 商锡:“?” 不是哥们儿不想借啊。 “我像有钱人吗?” 那人一愣,“哥你穿的是名牌啊,怎么会没钱?” “啊?”商锡懵逼,他也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名牌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像有钱人穿的吗? 商锡直说自己没钱。 他全身上下就能拿出一百了。 商锡挠挠头,第一次被人叫哥,“那啥?我真借不了。” 商锡摸出自己的余额,表示真的爱莫能助。 时间快到了,商锡不想多花钱,可惜的是都没睡一觉。 他挥挥手说拜拜,发现那人跟着他出来了,跟着他一路好说歹说,商锡受不了将人骂了一顿,但还是答应脱下衣服裤子送给他,和那人换了衣服裤子。 那人很良心,给商锡介绍了青旅,价格实惠,商锡狠狠心动,询问价格就去了。 然后睡得超级舒服,一觉睡了很久,只有那么舒服了。 看旁边来了新人,商锡和人聊了聊,才知道超过十二点有超时费,他询问时间,才知道已经下午两点了。 商锡:“……” 气疯了。 身无分文坐在楼梯间,商锡饿得头晕眼花,天气也和他做对,阴沉沉的,商锡烦躁极了,都要记恨上梁竹邻了。 很快下起了雨,商锡被淋得湿透,躲在窄窄的屋檐下,不敢去对面那个广场里。 他没钱了。 商锡想回去进厂,但他连路费都没有。 正委屈梁竹邻真的一点不管他了,面前就出现一辆车,打着伞下来一个人,直奔商锡而来。 商锡的委屈化作实质般,嘴角往下撇,恶狠狠瞪着面前的人。 梁竹邻一顿,上下扫视商锡一圈,焕然一新啊,衣服裤子都不合身,鞋子偏大,那头锡纸烫被淋成条状贴在头皮上。 惨兮兮的。 梁竹邻睨了眼商锡,“知道错了没?” 商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错?我错哪了?!你说我错了?” 梁竹邻微微皱眉,“那是我错了?” 商锡指着梁竹邻,气得指尖发抖,“你!我……你!我他妈屁股痛了一天,身上横迹现在还有,你说四我的错?!” 语气很愤怒。 普通话很不标准。 梁竹邻听乐了,挑挑眉问:“那两清?你还打我了呢。” 商锡觉得这两个不应该放在一起两清,但是他知识匮乏,只能骂出脏话,“屁!鬼菜和你两亲。” 又是一句不标准的普通话。 带着浓厚的口音,梁竹邻更乐了。 商锡感受到被嘲笑,气得一把打掉梁竹邻的伞,也不说话,就气鼓鼓地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看着瘦瘦小小的商锡,在心里想,是做得有点过分,人屁股痛了一天,身上还有痕迹,就不计较被打了的事了。 哦,现在还笑话商锡的普通话。 梁竹邻敛住笑,和商锡一样很快被雨淋湿,看着商锡色厉内茬气鼓鼓的模样,梁竹邻心中一动,捧上商锡的双颊,俯身亲吻商锡。 商锡震惊,伸手推搡梁竹邻,梁竹邻顺着他的力道退了下,又很快凑上前亲吻,商锡唔了声,牙关失守。 商锡有点懵,瞪着眼,梁竹邻翻了个面,继续亲吻商锡。 商锡推开,梁竹邻又凑上来半强迫地吻他。 商锡眨了眨眼,脑袋往后仰,被梁竹邻的大手摁住后脑勺,商锡的手还能动,他把手横在两人中间,推开一点,又很快被梁竹邻覆上来。 亲吻中,商锡对上梁竹邻的视线,梁竹邻眼里含笑,又吻上他,雨还在下,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很大。 商锡闭上眼,两人在雨中接了很久的吻。 商锡的脸爆红,尽管他很黑也能明显看出来的红。 梁竹邻捡起地上的伞,“回家。” 商锡没吭声,只是老老实实跟着梁竹邻上了车,老老实实的在车上又和梁竹邻接吻。 回到熟悉的住址,吃了晚餐,商锡把自己洗了个干净,换上合身的衣服,还是老老实实地依偎在梁竹邻怀里。 梁竹邻觉得商锡乖的有点异常,被亲懵了?早知道有这效果,他指定亲得商锡姓什么都不知道。 “哥。”商锡昂起脑袋看梁竹。 梁竹邻笑着应了声,“怎么?” “兄弟四不可以接吻不可以做辣种四的。”商锡想的简单,他和梁竹邻做了那种事,又亲了这么久,现在还光明正大睡在一张床上,他们算是在一起了吧?可是梁竹邻并没有表白啊,他也没有。 梁竹邻笑了声,“那种事,是哪种事?” 商锡不太好意思说,含糊着,“就,屁股痛那种。” 梁竹邻哦了声:“我又不真是你哥。” 商锡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以后都不喊哥了。 “梁竹邻。” “怎么?” “晚安。” 第19章 第 19 章 商锡被安排住在了一处庄园里,他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天啊天啊,这得多少钱一个月?” 商锡还欠着梁竹邻的钱,梁竹邻帮了他好几次,还有刚来瀛海时全身体检的和买药的费用,商锡都记在心里,只等着哪天工作发工资了就还钱。 商锡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带他体检,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商锡很喜欢这个庄园,但他觉得这应该是住不起的地方。 梁竹邻刮刮商锡的鼻子,笑着说:“我的私人财产,免费居住。” 话虽然是这么说,商锡还是感到不好意思,他把这个小小的烦恼与郑聘分享,郑聘是梁竹邻的助理,来瀛海之后都是郑聘在管商锡。 郑聘说:“那咋啦,该你得的。” 商锡:“啊?” 郑聘坐到商锡旁边,用出说悄悄话的手势,“梁总有钱,你能拿多少拿多少。” 天知道,梁总这次太抠门了,给出的包养金才八千,一个月八千。 郑聘都替商锡感到有点不值,商锡还在纠结花梁竹邻的住梁竹邻的不好。 商锡觉得这样不好,“我和他,没到这个地步吧?” 能拿多少拿多少,这话听着怪怪的。 郑聘不认同地看着商锡,“那梁总给你就拿着呗,男人最会心疼自己了,真正的好东西他们不会拿出去的,你不花也有别人花,还不如你拿着花。” 商锡沉默好几秒。 商锡盯着郑聘沉默。 郑聘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我说错了?” 商锡摇头,“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谈恋爱这样不应该呀,你说的好像那种仙人跳。” 商锡其实不太了解仙人跳具体指什么,但他知道是做别人对象骗别人钱的,郑聘和他说的这些话就有点像仙人跳。 郑聘一呆,“谈恋爱?” 商锡心虚了一下下,梁竹邻没对他表白,他也没有对梁竹邻表白。 但他们都这样那样了,肯定是的吧? 商锡稍微红了脸,偏头不看郑聘,嗯了声回答。 郑聘看商锡这个反应,不禁皱起眉头。 ……不是吧,BOSS包养合同都要弄好了,这不纯纯诱骗小男生吗? 郑聘不对老板的行为进行指责,只是心里对资本家有点不满,BOSS不是很讲究两厢情愿吗?而且BOSS一向不喜欢别人越界,怎么会给商锡在谈恋爱的错觉呢?这合同还要不要签? 不应该吧。 “商少爷,既然是谈恋爱,那花对象的钱住对象的地方没什么的,假如是你有房子,你会不让梁总住吗?”郑聘笑笑,“虽然你没有哈哈。” 商锡瞪了眼郑聘。 郑聘收了笑,“反正吧,记得自己最重要啦,其他的都是其他。” 商锡点点头,和郑聘聊起别的。 提起工作,商锡想不到自己能干啥,他没在瀛海这边看见什么厂。 郑聘摸摸商锡的脑袋,“那就先不去工作,不急的。” 商锡挺急的,“我还欠梁竹邻的钱。” 郑聘:“那算什么东西?没欠,是梁总欠你钱。” 商锡:…… 商锡一言难尽地看着郑聘,顺便伸手把郑聘的手从他脑袋上拿下来。 郑聘呵呵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庄园里有一个阿姨会每天上门做饭,姓王。 郑聘送商锡到庄园,目送他进去,然后自己也离开。 在车上和BOSS提了一嘴商锡的谈恋爱发言。 郑聘:[商少爷还年轻,对爱情憧憬的年龄,BOSS,要不要我处理了?] 给一大笔钱,将人送离开。 郑聘决定要在职权范围内多给点钱。 但BOSS回复:[不用。] 郑聘眯了眯眼。 梁竹邻的你情我愿论呢? 郑聘回复老板知道了,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庄园。 那他就多给商锡做点思想工作吧。 无良资本家,不仅要玩弄别人的身体,还要玩弄别人的感情,还他妈的只给八千块钱,等着哪天离职成功了把人骂一顿才行。 梁竹邻没住在庄园,但他报了普通话给商锡学。 商锡觉得梁竹邻又在嫌弃他的普通话,憋着劲儿学习,指望有一天惊艳梁竹邻。 商锡分不清卷舌平舌,分不清前鼻音后鼻音,分不清nl,学习几天下来还每次测试都是三甲。 最让商锡破防的是,他认不全测试题的字。 商锡扭扭捏捏和梁竹邻说了这事儿,梁竹邻笑得肩膀打颤,商锡恼了,不让梁竹邻抱,梁竹邻认错,“我的错我的错。” 梁竹邻憋着笑,“我带你念几遍呢?跟着我说,羁绊。” 商锡横了梁竹邻一眼,才开口:“羁绊。” “磕碜。” “磕碜。” “冗长。” ………… 梁竹邻带商锡练习了同一套题两遍,发现商锡该错的还是错,商锡并不能听出其中的区别,也意识不到他说的是错的,在他听来他们说的一模一样,但评分天差地别,人都EMO了。 梁竹邻给商锡报了拼音教学,并道:“以后和我聊天,只能打字,慢点没关系,如果是语音我不会回的。” 商锡不同意,“我根本不会!你在强人所难!” 梁竹邻呀了声,夸奖道:“用对成语了商商,而且这句说得还可以。” 商锡被夸也没有多高兴,“你本来就不爱看手机,还不回我语音,那我就手写,反正你又认不出我是打出来的还是写出来的,或者语音转文字我也会。” 梁竹邻斜着看了商锡一眼,“那我就通通不回。” 商锡狠狠皱眉,半晌把脸甩一边去,不理梁竹邻了。 本来就不爱回他消息,还硬性要求他必须打字,还说通通不回,怎么能这么过分?! 梁竹邻瞟了商锡一眼,觉得闹脾气也可爱。 “那这样,你答应我开始打字和我聊天,可以混着用,但一定要有打字。” 打字聊天不是关键,主要是一种学以致用,学了拼音在键盘上实操,也方便以后不是? 商锡觉得可以接受,答应了。 梁竹邻扑上来,轻啄一口商锡的唇,“真乖。” 商锡和梁竹邻接了一吻,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梁竹邻,怎么又亲他,但就是不表白呢? 梁竹邻笑着,对商锡说:“明天签份合同,嗯?” “我吗?”商锡想不到自己能签什么合同。 梁竹邻点点头。 “什么合同?”商锡只听说过有些地方会签个叫劳动合同的,于是问梁竹邻:“是劳动合同吗?” 梁竹邻闻言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哦。”商锡应了声,隐隐有点期待,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了合同过来,商锡根据梁竹邻的要求,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梁竹邻收好合同,抱着商锡在客厅就做了一次,气得商锡张牙舞爪不理人,回到卧室才愿意和梁竹邻说话,大白天做这种事商锡臊得慌,整个人敏感得要命,梁竹邻是个床品恶劣的,商锡的体验感很差,做完就走的无情行为,更是让商锡气了整整一天。 商锡决定不理梁竹邻了。 商锡把饭当成梁竹邻,嚼得十分用力。 王阿姨不爱说话,商锡也不是个健谈的,吃完饭,继续学习今天的拼音。 也测试了普通话,还是三甲。 商锡把平板摔床上,人也躺上去,气了会儿爬起来继续学。 因为怄气故意没发消息给梁竹邻,梁竹邻也一点消息没发给他,商锡更气了。 于是在又几天梁竹邻回来时,商锡对着梁竹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尤其在郑聘的一阵毒鸡汤攻势下,商锡觉得自己是不能用情太深。 梁竹邻觉得有趣,问他:“怎么了?” 商锡冷哼一声,侧过身去。 梁竹邻戳了戳商锡,“生气了?” 商锡拍打梁竹邻戳过的地方,继续冷哼。 梁竹邻觉得人板着脸也可爱,“商商,和我说说呢?” 商锡皱眉看向梁竹邻,心里火气更旺,但还是开口说:“你都不找我聊天。” 开了头,忍不住继续控诉:“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那天也是,你只顾自己的感受,你太过分了梁竹邻!” 梁竹邻一向如此,倒没觉得自己多过分,不太走心地说:“那怎么办?不然今天你自己动呢?” 商锡没懂,“什么意思?” 梁竹邻摸上商锡的耻骨,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不枉他喂了一段时间,抱着已经不算硌人了。 梁竹邻躺下,摁着商锡坐下,“这样。” 商锡感受到什么,双手抵在梁竹邻腹部,支起身不完全跨坐下去,“要那个?” 梁竹邻觉得此时的商锡有点性感,莫名口干舌燥,腹部那双手像是一团火,他哑着嗯了声,“今天你动,怎么样?” 商锡面红耳赤,“我不会……” 梁竹邻有耐心极了,“我教你啊。” 商锡是真不会,但梁老师还算有耐心,并且没有完全任由商锡发挥。 后来欲/望上头,更是直接放弃教学。 商锡有点生气,背对着梁竹邻不理人。 梁竹邻抱着人入睡。 想给商锡买点什么东西,思来想去,决定把庄园过户给商锡。 商锡很累,已经睡熟了,他窝在梁竹邻怀里,梁竹邻觉得人很乖,亲了亲商锡的额头。 商锡醒来梁竹邻已经走了,他有点恼,感觉梁竹邻回来就是为了和他上床。 但很快,梁竹邻的消息发过来,商锡的火气就没那么大了,花了点时间和自己和解,商锡和梁竹邻聊了几句,分享自己最近的学习情况。 还发了句语音过去,让梁竹邻评价能得个什么等级。 梁竹邻:[三级甲等。] 三甲就三甲,还说个三级甲等,商锡表情扭曲,愤愤然继续学习去了。 拼音学,普通话也学,还有小学课程也不能落下。 课程是梁竹邻后来给商锡报的。 商锡学得很有成就感,每每在普通话和拼音上受挫,就学学数学获得成就感。 商锡是个能在家待很久的人,但是他一个人在庄园里待了段时间,感到有点无聊。 于是,他给梁竹邻发消息:[我要出去找工作。] 梁:[你这不是有工作吗?签了劳动合同的。] 商锡很懵逼,脑海里灵光一闪,[劳动合同就是找工作签的玩意儿?] 梁:[对,记住了,以后要考。] [切记是劳动合同,不是劳务合同。] 商:[有什么区别?] 梁:[区别很大,慢慢了解。] 商锡再追问,那边却不回复了,商锡有点不高兴,换了个问题:[我的工作是什么?] 梁竹邻还是没回,商锡体贴以为他在忙,自己接着学习去了。 干劲满满。 原来他有工作啊。 商锡学习了会儿,实在没按耐住,继续发消息给梁竹邻:[那我的工资多少啊?] 商:[我签劳动合同也好几天了,你怎么什么也不让我做呢(幽怨jpg.)] [我要是没法胜任怎么办?你会不会辞退我?] [你要教我啊,我会好好学的!] [我是打的字哦。] [这句是语音转文字。] [完全识别正确!耶] 商锡在聊天框里发了很多信息。 梁竹邻看见,仿佛能脑补出商锡碎碎念的模样,忍俊不禁,然后心急火燎的赶去了庄园。 商锡笑着迎接梁竹邻,“看见我发的消息没?你听我现在的普通话有没有好一点?” 梁竹邻抱着人重重亲了一口,故意说:“没看见,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这句话说得一般,多说说话多练练。” 商锡捂着被亲过的地方瞪了梁竹邻一眼,“哪里一般了,我感觉还不错啊。” 商锡拉着梁竹邻往沙发上走,小嘴叭叭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抛出来,“就是问你我的工资有多少啊,做的工作是什么啊,以及你一定要教我,你不能随便辞退我,我会认真学习的。” “你别看我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我二年级的时候拿过班上第二名!第二名啊!有奖学金的,五十块钱!!”商锡骄傲的竖着五个手指头。 五十块钱在当时可谓是巨款,商锡还记得,当时孤儿院的小朋友都沾了他的光,吃上零食了。 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竹邻,梁竹邻笑看着商锡,忽然也没那么想和人上床,觉得静静的听商锡说会儿话也挺有意思。 梁竹邻支着脑袋看着商锡,觉得商锡比之前白了一点。 商锡还在叭叭,梁竹邻认真听着,时不时给点回应,觉得商锡太可爱了。 后面实在忍不住,亲了亲商锡。 “商商,继续说,我听着呢。” 商锡被亲害臊了,“不说了。” “不可以,你继续说。” “不说都不行?不该到你说了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梁竹邻笑了笑,仔细想了想,“这叫贴身助理。” 商锡理解了一下贴身助理,然后上前给梁竹邻捏捏肩,“这个力度可不可以?” 梁竹邻乐了乐,靠在商锡身上,“可以。” 商锡不方便给梁竹邻捏肩了,他于是开始给梁竹邻按按太阳穴。 梁竹邻拉过商锡的手亲了一口,笑着闭上眼睛享受。 商锡尽职尽责。 第20章 第 20 章 商锡只尽职尽责了两天,梁竹邻就死活不让商锡干活了。 商锡问:“为什么?” “我不是要你做这些事的。”梁竹邻看不得商锡打扫房间,洗碗拖地还给他端茶倒水。 “助理不就是帮助做一些事情吗?这都是小事儿。” “贴身助理,重心是贴身,不是助理。”梁竹邻抢了商锡手上的帕子丢进垃圾桶,不让他继续擦桌子。 商锡狠狠皱眉,“什么意思?陪着你吗?可是我们见面的机会这么少,根本不贴身啊。” 梁竹邻抱住人亲上去,身体贴着身体,“这种贴身行不行?叫不叫贴身?” 商锡动了动身体,“别闹,我是认真的,我真想做点什么事儿,待在庄园里有点无聊。” 梁竹邻愣住,“不是有张师傅吗?没出门?” 张师傅是司机,商锡和梁竹邻坐过几次张师傅开的车,梁竹邻也和商锡说过想去哪可以叫小张师傅接送。 张师傅静静躺在商锡的好友列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商锡摇摇头,“那多麻烦张师傅,而且我一个人不知道去哪玩,再说了,我没钱玩什么啊。” 出去了两次都是和郑聘,他不好意思花郑聘的钱,所以后面就拒绝出门了,只是和郑聘在手机上聊天。 说起来,郑聘回复他比梁竹邻勤快多了,商锡登时幽怨地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 梁竹邻和张师傅交代过,商锡想要什么先买,他把商锡养在庄园就没太关注,都不知道商锡这么久一直就待在庄园。 也不怕闷坏。 “你月薪八千,待会儿先给你发点工资。” 梁竹邻说的都觉得自己太抠了,也觉得骗小男生以为在谈恋爱有点不道德,他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就听见商锡震惊的声音。 “八千?!!真的假的?我做什么事值八千块钱?” 梁竹邻顿时被气笑了,“我说值就值,你值八千万八个亿多少都不为过。” 梁竹邻拉商锡去洗手,商锡的手整体比梁竹邻要粗糙很多,水流下,梁竹邻仔仔细细揉搓商锡的手,看着他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手觉得还挺般配,“就不是让你做这些事的,我这两天不算忙,带你出去玩玩?” 商锡期待住了,“去哪里玩?” 梁竹邻轻轻摩挲商锡手心的薄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现在吧,天色也还不晚。” 商锡点头。 梁竹邻没喊来张师傅,而是随便开了辆车,载着商锡出门,商锡却没想好去哪里玩,他上一次出去玩的记忆还停留在秋游。 所以提议去公园走走,反正不花钱。 梁竹邻听着,叫他再想一个地方。 商锡不太想得出来,“那我们再去广场逛逛,或者那种大型商场。” 梁竹邻都答应下来。 然后发现商锡真的只是逛逛。 梁竹邻看见游乐场,就拉着人进去了。 商锡没来过游乐场,看什么都挺有意思的,他认真看着每一个娱乐项目,梁竹邻一一带他体验。 花的是梁竹邻的钱,商锡在心里稍微记了下,盘算着等他发了工资要买个小礼物送给梁竹邻。 游乐园的项目很多,商锡坐上大摆锤被吓得尖叫,那头锡纸烫被吹得乱糟糟的,他死死抓着梁竹邻的手,梁竹邻倒是淡定,任由商锡牵着。 下了大摆锤,商锡腿软了好一会儿。 梁竹邻歇了带人去过山车的想法。 等商锡缓过劲儿来,梁竹邻带他去玩温和一点的项目,最后一个玩的项目是摩天轮,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商锡扒在车上俯瞰瀛海,玩这么久,天已经暗下来,瀛海的夜晚很梦幻,从高处往下看漂亮极了。 商锡在心里哇了声,回眸对梁竹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梁竹邻看他高兴的模样,在心里也感到开心,轻轻挑着商锡的下巴,往人嘴上啵了一下,“应该的。” 商锡笑笑,搂着梁竹邻给了他好几个啵啵。 不光亲嘴,脸也啵,鼻子也啵,脑门也啵。 啵完指梁竹邻看天上的星星,梁竹邻瞟了眼,看回他眼里的黑珍珠。 商锡对上梁竹邻的视线,很不解风情的手动转过梁竹邻的脑袋,让他看星星。 梁竹邻失笑,就着这个姿势看了会儿星星,然后趁摩天轮还没有落地,同商锡接了个绵长的吻。 商锡红着脸,跟在梁竹邻身边。 本以为今天到此为止,但梁竹邻又带他去了广场,广场上人不是很多,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很凉爽,两人牵着走了段路。 广场今晚有杂技表演,商锡第一次看,觉得稀奇极了。 一整个下午玩得很开心。 回到家,商锡已经很累了,但被梁竹邻缠着做了几次,这回做完他哪怕困得眼睛都不太睁得开,也硬撑着没有马上睡,“梁竹邻,梁竹邻……” 梁竹邻问他,“怎么了?” 商锡摇摇头蹭着梁竹邻的颈窝,“我们在一起了是吧?” 他们亲了这么多次,做了这么多次。 肯定是在一起了。 梁竹邻好像说了什么,商锡没有听清,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没有了梁竹邻的身影,商锡早已习惯,但今天他有点难过。 商锡在床头看见一张银行卡。 旁边有梁竹邻写的纸条,[给你花。] 商锡不要。 他有工资的。 洗漱好,商锡发现梁竹邻给他发了八千。 第一个月的工资下发了。 商锡开始给梁竹邻挑礼物,他审美很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挺可以的,于是询问郑聘,让他出点主意。 郑聘:[买什么买,存着。] 商锡:[……] [我还欠钱呢。] 郑聘:[别这样说,谁把欠对象钱挂在嘴边,你不欠啊。] [你手工折一个爱心送他算了,礼轻情意重,钱这种粪土自己留着。] 商:[。] 郑:[听我的准没错。] 商锡觉得郑聘这个员工对老板挺有意见,他问:[你私底下是不是也没少蛐蛐梁竹邻?] 郑:[是,你要告诉他吗?] 商:[那不会。] 他自己也经常看梁竹邻不顺眼,活该被蛐蛐。 商锡和郑聘吐槽梁竹邻几句,郑聘立马回:[真狗。] 郑聘:[咱要演商少爷,把一分的感情演到七分,能赚多少赚多少。] [BOss挺不是人啊。] 商锡:[为什么要演?] 郑聘在心里叹息,又开始给商锡灌一些毒鸡汤。 无良资本家。 商锡喝的鸡汤够够的,但他还是谢谢郑聘了。 依旧想让郑聘给个建议,送梁竹邻什么好。 郑聘:[手工折爱心。] 商:[……] 郑:[加上手工千纸鹤,手工东南西北,手工五角星,手工小风扇,可以再来点甜言蜜语,完美。] 商锡感到无言以对,他准备买一套衣服送给梁竹邻,商锡觉得梁竹邻穿西装很好看。 商锡自己挑了几套,问郑聘欧不欧克。 郑聘:[。。。] 郑聘另外选了个价格很低的,[买这个,礼轻情意重。] 商:[是挺好看,我看看有没有价格高一点的,这个价格我担心质量不好。] 郑:[?] 郑聘被迫参与了选西装。 商锡耐心等了两天,西装就到了。 恰好梁竹邻回庄园,商锡献宝似的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梁竹邻看了几眼,收下,“谢谢商商。” 商锡想为梁竹邻穿上,但梁竹邻说穿了也得脱。 商锡一呆。 就被梁竹邻拉住亲上去,在客厅就做了一次。 商锡不喜欢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做这种事,抗拒和梁竹邻再来一次,“梁竹邻!万一来人了呢?我生气了,真生气了。” 梁竹邻没有一点想要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意思,但他挑了挑眉,吓唬商锡:“那不更刺激?” 商锡觉得是自己被刺激到了,他气得衣服都没穿就跑回房间,把房门反锁。 梁竹邻跟上来,发现门反锁之后,沉了脸,他敲门,“商商,开门。” “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在客厅做我就开。”商锡眼尾还泛着潮红,刚做过那种余韵还在身上,他给自己套上新的一套衣服,觉得有点委屈,上次签合同在客厅做他就要求过不能在客厅做的。 而且他满心欢喜的送礼物,梁竹邻怎么可以上一秒收了,下一秒就草他? 梁竹邻回庄园总是和他上床。 他们待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事是上床。 梁竹邻啧了声,“又不会有人来。” 商锡穿好了衣服,“反正就是不行!你答应我。” “答应你答应你。” 商锡虽然觉得梁竹邻有点敷衍,但好歹是答应了他,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去把门打开了。 然后看见梁竹邻有点沉下去的脸。 商锡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个什么,火气又往心头冒,气鼓鼓地瞪着梁竹邻。 梁竹邻皱眉,“不是都答应你了?” 商锡:“我也给你开门了啊。” 梁竹邻不想和商锡再说这个,他抱上商锡,开始脱刚刚穿上的衣服。 商锡拉住梁竹邻的手,“我不做了,你松开。” 梁竹邻没听,把人扛起来,往大床上去,“每次做都生气,做的时候不挺爽的?” 只有出去玩回来那次没生气,在床上配合了一下。 商锡拍打梁竹邻,“你每次回来都要上床,你就是回来和我上床的吗?不上床你就不回来?你把我当什么呢?梁竹邻,松开,松开!” 梁竹邻把人甩到大床上,倾身压住商锡,“回来不干你干什么?” 商锡不可置信地看着梁竹邻,“你说什么???” 梁竹邻一巴掌打在商锡屁股上,又捏了捏,“张开腿。” 商锡一脚踹给梁竹邻,“我不做!!” 商锡抵触起来,用手推着梁竹邻,“你起开,梁竹邻,起开!” 梁竹邻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起开,他低头含住商锡的胸脯,轻轻咬了一下,商锡身体一缩,然后一巴掌打向梁竹邻,咬着牙,“我不做!” 梁竹邻第二次被打,还是同一个人。 他阴沉沉地看着商锡,将人翻过身去压制住,“我要做。” 因为有点生气,梁竹邻做得比平常更狠。 商锡抵触严重,被压制也不老实,和梁竹邻互殴了一顿,被摁着草。 商锡骂骂咧咧,用方言把脑海里想脏话都过了一遍,只有方言能够发挥出他骂人的实力。 梁竹邻听不太懂,但那句你家麻他是懂的。 这场床事做完。 梁竹邻把商锡丢在床上,自己洗澡去了。 商锡瘫在床上,像是被使用完的娃娃。 商锡一点不让梁竹邻抱着,梁竹邻抱不到人,骂了一声操,然后拿上衣服离开。 商锡很快听见车喇叭声。 梁竹邻走了。 商锡抱紧自己,过了很久才睡着。 商锡是爱生气,尤其是上床之后。 但每次他都会自己好,所以梁竹邻认为这次也是。 但当他回去庄园,一点碰不上商锡,梁竹邻就知道事儿没过去。 逗弄过了,商锡还会动手,梁竹邻一开始收着力,后面慢慢的就收不住,压着人做。 商锡于是更生气,更不让碰,一整个恶性循环。 后来还开始不理人,话也不说,带出门也不愿意。 梁竹邻实在没办法,蹭蹭商锡的小腿,“我改行不行?” 商锡把腿移开。 “我有空就回来好吗?回来不做也可以,但要抱着你睡。” 商锡还是不说话。 梁竹邻说了会儿,就开始不耐烦了,梁总没哄过谁,自认为对商锡已经够特殊了。 梁竹邻很快安静下来。 之后真的如他所说,有空就回庄园,也不做,就抱着商锡睡觉。 商锡这才慢慢愿意和梁竹邻说话,愿意和梁竹邻上床。 终于和商锡和好。 梁竹邻不想再经历一次商锡的冷暴力,从有空就回,慢慢演变成几乎每天都回,有事实在回不来才不回。 商锡还是不爱出门,偶尔出门也是个郑聘一起。 梁竹邻在庄园里装了几个监控,冷战期间安的。 梁竹邻是真怕把人闷坏,给商锡报了些学习的课程。 商锡看着那些课程,“我学这些做什么?” 梁竹邻:“不做什么,无聊不想出门就学。” 商锡觉得学了就是要做什么的,不然学来有什么用? 于是问梁竹邻,“工作要求吗?” 梁竹邻点头,“对,所以记得学习。” 商锡哦了声,应下。 第21章 第 21 章 商锡迎来了生长痛。 梁竹邻还挺开心,但是商锡不开心,梁竹邻说这是长高。 商锡是不太满意自己的身高,他捶打着发痛的小腿。 因为生长痛脾气开始不稳定,看不惯梁竹邻睡得舒服,没少烦梁竹邻,梁竹邻把家里的尖角地方全部磨圆,还贴了海绵,学了按摩,每天给商锡冷敷热敷,商锡觉得生长痛都没那么难捱了。 商锡的身高也很可喜的长大了一米八。 商锡看着梁竹邻给他量身高的一面墙,生长痛开始,梁竹邻就说要记记他能长几厘米,一个星期要拉他量一次,他的个子从最初的172慢慢定格到180,穿着鞋还能够够182 。 商锡看了这面墙很久,每一个刻度旁边都有一张照片,梁竹邻给他拍的。 最初的,他刚遇见梁竹邻时候的照片则贴在了最上方。 梁竹邻还挺骄傲商锡大变样。 商锡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皮肤,他在夏天非常容易被晒黑,然后在冬天白回来,遇见梁竹邻是他最黑的时候,在庄园养了这么久,他白了好几个度。 这是第一次有人记录商锡的成长,商锡想哭,他忍住了。 他分享给郑聘。 郑聘:[我知道了,我知道很多次了,不要和我说了,乏了,哀家看腻了捏。] BOSS有多过分,郑聘可都知道。 呵呵,等着吧,等他离职就把人骂一顿。 郑聘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不过他还有点舍不得商锡,感觉有点聊出感情来了。 很快迎来梁竹邻二十七岁生日,梁竹邻没回庄园,而是在外面过的,没告诉商锡,是第二天回来和人时,以生日为由,想和商锡玩一点特殊的。 商锡原本很强烈的拒绝,但听见梁竹邻的生日,愣了愣,梁竹邻一看觉得有机会,用脚蹭着商锡的小腿,“我肯定不过分,商商,我过几天就要出差了,有好几天不能回来呢。” 商锡握住梁竹邻的脚,有点不高兴,“你生日怎么不告诉我?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梁竹邻挑挑眉,“现在准备也不迟啊,我已经买了。” “现在生日都过了!”商锡不高兴地看着梁竹邻,在他看来,就是要当天过才有意义的,要吃一碗长寿面,吃蛋糕吹蜡烛许愿等等,都得在生日当天才有意义。 “而且我都没答应,你怎么就买了?” 商锡会煮面,他打开手机网购一个小蛋糕,死活要给梁竹邻过生日。 梁竹邻笑笑,和商锡一起过了他今年第二个生日。 小玩具还是用上了。 商锡害臊得不行,硬着头皮配合梁竹邻,并说下一次生日要给梁竹邻准备生日,不能再这样过了。 梁竹邻提议再玩,商锡拒绝。 梁竹邻于是好奇自己的礼物,商锡也还没想好,商锡只觉得累,他扯了扯梁竹邻的衣袖,讨饶,“快点,我要睡觉了。” 梁竹邻心软软,“好。” 没做到。 商锡气得翻过身不理梁竹邻好几分钟,然后睡着了,靠到梁竹邻怀里。 商锡已经习惯待在庄园的日子。 梁竹邻之前出差和商锡冷战过,这一回只敢和人聊聊天,说说荤话。 但商锡连荤话也不理,梁竹邻只能改了。 梁竹邻偶尔会带商锡出去玩,会叫商锡给他送东西去公司,商锡第一次去公司时惊呆了。 秘书姓林,接商锡上楼。 商锡不知道秘书和助理有什么区别,可惜郑聘已经离职了。 离职那天,郑聘找上商锡请他喝遍了奶茶,商锡快喝吐了,起夜很多次。 他问郑聘之后打算去哪里发展,郑聘说:“先gap几年再说吧,没想好。” 郑聘认真和商锡道别,商锡第一次经历这种分离,很舍不得,抱着郑聘问:“我们以后还能联系吗?” 郑聘嗯了声,“当然可以,不过我可能不是很有空,但你相信,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的。” 商锡重重点头。 回过神来,来接他的林秘书在悄悄的打量他,这种眼神让商锡有点不舒服,他微微皱眉,还没说什么,林秘书就道歉,“不好意思商少爷。” 商锡摇摇头。 和林秘书一起上到三十八楼,看着门牌上那个:董事长办公室。 商锡觉得很稀奇,问梁竹邻:“董事长是什么意思?就是总裁吗?” 梁竹邻回答:“不一样,这个你不需要了解。” 梁竹邻考商锡之前教过的一些劳动法的知识,商锡当然还记得,梁竹邻将人夸了又夸,“想要什么奖励?” “这还能要奖励?”商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不能?普通话说得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可以要两个奖励,哦数学已经跟不上教学,可以要一个鼓励物品。”梁竹邻想了想,“还几乎每天学习吉他,加一个奖励,还学习了插画……” “停停停。”商锡做了个打住的姿势,“你说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都是些可以被奖励的东西吗? 梁竹邻笑了两声,“我想给你奖励,快想,在我忙完之前。” 梁竹邻指了指休息室,“坐不住就去里面睡一会儿,玩游戏也可以。” 商锡应了声。 梁竹邻开始忙碌,商锡不懂这些,于是开始玩游戏。 商锡已经知道自己当初是被网吧的网友骗了,加上他确实玩得很菜,所以一直在玩单机游戏,或者就是和人机玩。 商锡觉得也挺有意思。 梁竹邻忙完,看商锡还在玩也没打扰,抱住人一看屏幕,“怎么玩人机的?” 商锡抿抿唇,如实说了,梁竹邻年轻的时候也玩过游戏,技术还可以,他把商锡的人机游戏退出,拉商锡玩了几局。 因为商锡段位很低,梁竹邻又算老玩家回归,他们的战绩很漂亮。 商锡有点崇拜地看着梁竹邻,“梁竹邻,你怎么连游戏也玩得这么好啊?” 梁竹邻板正坐好,“没办法,实力摆在这里。” “真厉害!”商锡觉得梁竹邻很优秀,是这么大个公司的董事长,普通话说得十分标准,还会说英语,就连游戏都玩得这么好。 梁竹邻很受用,“好了好了,想好要什么奖励没有?” 给商锡的那张卡商锡一点没动,还放回了梁竹邻兜里,这还是梁竹邻第一次送钱没送出去。 商锡物欲低,跟了他这几个月,就拿了每月八千的基础工资。 梁总的良心有点过不去。 觉得商锡跟着他得到的太少了。 商锡倒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的,但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差,所以说:“你给什么我要什么。” 梁竹邻找得到给的就不叫商锡想了,他摸摸商锡的脑袋,“那等我想想。” 商锡点点头。 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梁竹邻,摇了摇手机,“再来几把?” 梁竹邻带商锡又玩了几局,然后带人去吃晚饭,去滑冰。 商锡不会滑冰,梁竹邻牵着商锡带他慢慢滑,商锡学习能力还成,松开梁竹邻的手自己滑了几米,一个趔趄,梁竹邻就又拉住了他的手。 商锡对梁竹邻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松开梁竹邻的手又继续滑,然后摔了。 梁竹邻拒不承认自己是被商锡笑晃了眼,拉起商锡庆幸给人带了护膝和护腕。 商锡摔了也高兴,借着梁竹邻的力起身。 双手撑着膝盖站了会儿,又开始自己滑动。 梁竹邻绕着商锡滑,时刻注意没让商锡再摔倒。 商锡累得出了汗,那头锡纸烫长长了,是扎着的,几缕发丝贴在脸上,原本扎得很好的小揪揪也变得乱糟糟的。 梁竹邻叫住商锡让休息休息,重新给商锡把头发扎好。 商锡给梁竹邻扇扇风。 梁竹邻想,该带商锡去剪一下头发了。 商锡很快学会滑冰,速度不快,梁竹邻在前面滑,他在后面跟着。 商锡很想看梁竹邻滑,“就是很顺滑那种,不用将就我。” 梁竹邻笑笑,不仅滑得很顺滑,还玩花样滑冰。 商锡看呆了,又夸梁竹邻太厉害了。 梁竹邻于是拉着商锡的手,带着人也滑快,商锡有点怕,他紧紧拉着梁竹邻的手,“慢点……” 商锡:“梁竹邻,摔了你负责啊。” 梁竹邻笑得开心,“我负责。” 商锡大着胆子,不再全是被梁竹邻拉着走,脚跟着滑动,觉得说不上来的刺激。 滑了好几圈梁竹邻才慢下来,停下来,让商锡继续自己滑。 商锡一时间掌握不好快慢的速度,但看着前面的梁竹邻很有安全感,有一次没刹住车,扑进了梁竹邻怀里。 梁竹邻将人抱了个满怀,原地转个圈,没让商锡摔。 第22章 第 22 章 商锡抱着梁竹邻的腰,两人的心跳都快极了。 滑了冰,梁竹邻没有马上就走,带着商锡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去泡温泉。 商锡泡在水里,哪哪都舒坦。 他第一次泡温泉,水雾朦胧,他只露出个脑袋看着不远处的梁竹邻。 不太能看得清,但他越看越喜欢。 商锡走过去抱着人,“梁竹邻,你真好。” 忽然得了好人卡的梁总有点不明所以,但商锡很少这样投怀送抱,梁竹邻还是很吃的,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人,“带你滑冰带你泡温泉就是好?” 商锡昂起脑袋看梁竹邻,“不止这些啊,你虽然有时候挺烦的,但你对我太好了,可以原谅你的烦。” 梁总没有什么自知之明,“我什么时候烦了?” “哼,”商锡开始翻旧账,“你之前一回庄园就那啥的时候烦。” 商锡不生气的时候,对那种事是比较含蓄的,不会直接说出口。 商锡在床上,也是含蓄腼腆的,放不开但愿意配合,总能让梁竹邻欲罢不能。 梁竹邻现在完全不能理解那时候的自己,他现在两天看不见商锡就想得不行,身体想,心里也想,不做看看人也会感到开心。 当时是怎么能忍住的? 梁竹邻亲亲商锡,“现在改了。” “嗯嗯。”商锡觉得有点热,松开梁竹邻在他旁边泡着,“梁竹邻,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 商锡和梁竹邻聊天说过很多以前的事,他现在很想听听梁竹邻的过去。 梁竹邻想了想,没想到说些什么,“想不到说什么。” 商锡不依不饶,“不行,必须想出来。” “这么霸道?” “对。” 梁竹邻笑起来,“好,我想想。” 梁总的童年很有趣,家里人没有硬性要求学习,身边也有很多朋友,会很多不需要有用的东西,去过很多地方,梁总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就是高三那年了。 梁竹邻不缺钱也不缺爱,他觉得自己很幸福,把手搭在商锡肩上,“商商,我过得很幸福,我的幸福分你一部分。” 梁竹邻查过商锡的资料,商锡和他说的那些他第一次知道是在文件里。 商锡缺爱,梁竹邻拥有很多爱,他愿意分享一部分给商锡。 在他腻之前。 梁总有为商锡想过以后,梁竹邻打算让商锡离了他也可以高质量的活着,拥有喜欢的爱好,工不工作无所谓,梁竹邻会给商锡一笔钱。 商锡抱着梁竹邻,又想哭了。 他静静地抱着梁竹邻,半晌问:“做吗?” 房间是单独的,商锡不怕忽然有人进来。 商锡第一次主动求欢,梁总立刻像饿死鬼一样扑上去,在水中亲了个昏天黑地,将人抱起坐到岸边,抬头看着商锡眼里的泪意,手上动作顿时停住。 商锡搂着梁竹邻的脖子,低头技巧不佳的亲吻着。 主动献吻的次数也不多,梁竹邻沉浸片刻,松开商锡,放轻声音问:“怎么了?感动到哭了?” 商锡有点不好意思,“不是。” “那是怎么?总不能是被亲哭的吧?” “水汽蒸的。”商锡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水汽确实不算小,但能把眼泪蒸出来实在夸张,梁竹邻想了想,他说的这些话是戳到商锡了吗? 梁竹邻亲亲商锡,怕一冷一热刺激到他,把商锡抱回温泉里,“可以哭。哭不意味着不坚强,每个人出生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哭。” “宝宝,我们都是先学会哭,再学着不哭的。” 商锡眨了眨眼,更想哭了。 他瓮声瓮气的,“可是哭没用啊。” 梁竹邻觉得挺有用的,能表达心情,能释放情绪,还可以作为武器。 商锡的眼泪对他就很有杀伤力。 他吻了吻那双眼睛,“没用也可以哭。” 商锡的眼泪应声而落,哭也没有声音。 梁竹邻抱着他,心一揪一揪的,觉得自己对商锡还是不够好,明明是一点也不好。 梁竹邻带商锡泡温泉,确实是存着在温泉里做的心思,但看人静静的哭着,便什么旖旎想法也没有了。 怎么不能早点遇见商锡呢?早早遇见的话,梁竹邻一定要让商锡做这个世界上很幸福很幸福的小朋友。 商锡累了。 梁竹邻抱着商锡回卧室,给睡着的商锡按摩了一通,虽然泡过温泉,但再按摩按摩没坏处。 梁竹邻不喜欢事情超脱他的控制,他对商锡有点太上心了。 是以,梁竹邻和朋友们聚了聚,混乱得很,他喝着烈酒,和朋友们玩些刺激性的娱乐项目,肾上腺素飙升时,能短暂忘记商锡流泪的眼睛。 梁竹邻不想再看见商锡哭,如果可以的话,只接受喜极而泣和生理性的眼泪。 玩了几天,梁总回去庄园,带了几份文件给商锡签字,“是保险。” 也不止保险。 商锡很信任梁竹邻,唰唰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问梁竹邻:“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梁竹邻满意收好文件,“工作。” 商锡:“哦。” 梁竹邻想了想,“我过几天要去筑城出差,带你去好不好?” 他出差的地方是商锡的老家,那里的旅游业还算发达,筑城做为省会城市也有很多玩的地方,梁竹邻以前去过,但没做停留,只记得空气清新,气候宜人,一步一景。 商锡连连点头,“好啊!你要出差几天?” 离家这么久,虽然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好朋友让他惦念,但商锡还是由衷地开心,筑城是他生长的地方。 “一个礼拜左右,届时腾出两三天,我们好好逛逛。” “好啊!到时候我带你逛。”商锡兴冲冲的,已经在心里思考带梁竹邻去哪里玩了。 筑城消费不比瀛海,商锡存了几个月的工资能够让他们玩个尽兴,最出名的酒肯定是要喝点的,还有很多特色小吃,通通带梁竹邻吃一遍! “几天后具体是几天呢?” 梁竹邻笑起来,“两三天后。” 商锡于是要收行李,查看筑城的气温,给梁竹邻也收拾了行李,把他送的那套衣服带去了,梁竹邻还没穿过呢。 梁竹邻看见也不说什么,商锡送的西装很贵,那是对商锡而言,但梁总不同,梁总从出生到现在没穿过低于六位数的西装。 梁竹邻给商锡报了新的课程,要求一个星期检查一次。 商锡觉得自己没有天赋,他学这些很吃力,扯了扯梁竹邻的衣袖说:“可不可以不学?” 梁竹邻无情拒绝,“不可以。” 商锡于是打了下梁竹邻的衣角。 梁竹邻被逗乐,“有奖金,每个星期进步一点点,一个月下来有全勤奖。” 商锡好奇,“多少?” 梁竹邻还真没想过多少,随手比了个八。 商锡瞪大眼睛,“八百?!” 梁竹邻仿佛又看见商锡知道他月薪八千那天了,他失笑,“全勤八百的话睡觉会笑醒吗?” 商锡斜着看了梁竹邻一眼,“笑话,我是八百块钱就能收买的人吗?” “那八千呢?” “全勤和工资一样?” “为什么不可以?” 商锡唔了声,“那可以笑醒。” 梁竹邻笑了半晌,抱着人亲昵。 商锡这会儿干劲满满,“我要去学习!” 梁竹邻搂着人不让走,“今天不计入全勤,现在雇主需求优先。” 雇主需求过于旺盛。 商锡胯坐在梁竹邻身上,很不适应这个姿势,他双手撑着梁竹邻腹部,那几块肌肉已经用力的原因绷得很紧实,商锡很快撑不住,手软的一瞬间他被刺激得身体痉挛,人乱七八糟的混乱了半晌,趴到梁竹邻身上求饶,“换…换一个……” 梁竹邻过了会儿才换。 商锡活过来了,又很快濒临崩溃。 几缕头发贴在脸上,痒得商锡把它撩开。 梁竹邻扣住商锡的后脑勺,和商锡接吻。 商锡脱力往下滑,梁竹邻抱着人,将他放到床上。 头发铺到床上,人懵懵的,眼神迷离地望着梁竹邻,在梁竹邻俯身下来时,惯性伸手搂住了梁竹邻的脖子。 梁竹邻觉得商锡太乖了,乖得他想欺负。 商锡醒来时,梁竹邻抱着他睡的正香。 梁竹邻长得很好看,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商锡看了梁竹邻许久,然后梁竹邻醒了,和商锡对上视线,梁竹邻勾唇,“饿不饿?” 商锡嗯了声。 吃过饭,梁竹邻带商锡去剪头发。 托尼老师按照商锡的脸型设计的适合商锡的发型。 商锡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觉得好看了不止一点,他问梁竹邻:“怎么样?” 梁竹邻:“完美。” 剪了个完美的发型,带上长得非常好看的梁竹邻,商锡踏上了回乡之旅。 因为带着商锡,梁竹邻没让秘书或者助理跟着。 商锡第一次坐飞机,上机前还惊叹着,起飞后很快就晕了。 白着一张小脸,额头冷汗敷了薄薄一层,靠着梁竹邻的肩闻着他的气息才好受一点。 梁竹邻也没想到商锡会晕机,他微微皱着眉,早知道不坐飞机了。 近三个小时坐下来,商锡浑身发软,但不让梁竹邻当众抱他,只肯让梁竹邻扶着。 上了车,开着窗户吹,商锡觉得好受很多。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山,商锡倍感亲切。 第23章 第 23 章 到定好的酒店,商锡睡了个昏天黑地,饿醒时梁竹邻不在。 手机上有梁竹邻给他发的消息,梁竹邻忙去了,今天会回来得很晚,交代了酒店做好吃的,商锡叫人送上来就成。 商锡回复梁竹邻,[我等你回来。] 商锡没让人送上门,他下楼去吃了酒店准备的晚饭。 筑城的气温比瀛海低十摄氏度,商锡在外面走走,熟悉的家乡他看哪都亲切。 梁竹邻订的位置是市中心,商锡走到广场,广场上很热闹,他坐了会儿,然后回酒店开始今天的学习。 需要打卡的。 商锡学得认真,梁竹邻报的班很基础,梁竹邻说:“找到感兴趣的可以专攻。” 但是商锡目前没找到,他天赋平平。 学够半个小时,看了眼时间,梁竹邻还没忙完。 商锡就坐到落地窗前,俯瞰他的家乡。 然后开始做攻略。 商锡虽然在筑城生长,但他没去玩过几个地方,那时候在到处打童工。 商锡看网上有很多人推荐的地方就记下来,然后查看路线规划时间,立志要带梁竹邻去玩个遍。 但他怎么算时间都不够,两三天根本无法玩遍他的家乡,筑城还有很多好吃的,商锡也要给梁竹邻统统推荐。 商锡恨不得和梁竹邻在家乡待十天半个月。 等梁竹邻回来,商锡拿出他做好的攻略,密密麻麻一张纸。 梁竹邻从头看到尾,“商商写字进步很大,可以奖励。” “商商规划不合理,得鼓励一下。” 商锡不服,“哪里不合理了?” 他还预留了可能堵车的情况呢!也保证每天可以睡八个小时,怎么可能不合理。 梁竹邻:“没时间……” 后面的字自动在商锡脑海里消音,他涨红了脸,“谁出来玩还做那种事啊?!” “你玩完还有精力吗?!” 梁竹邻笑,“有精力就可以做吗?” 商锡瞪了梁竹邻一眼,“闭嘴吧!满脑子那种事。” 梁竹邻看着商锡,确实有点心猿意马,他拉过商锡的手,“那出去玩不做,现在做好不好?” 梁竹邻坐了三个多小时飞机,下机就去忙碌,回来竟然还想做,商锡觉得玩完梁竹邻指不定真有精力。 手下摸着的东西硬得发烫,商锡缩了缩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你……” 梁竹邻挑挑眉,“我怎么?” 商锡睡够了也睡不着,“不会影响你工作吗?早点睡吧要不还是。” 梁竹邻把商锡的手往下压,声音低沉,“就一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商锡一咬牙,同意了。 然后被梁竹邻欺负了不止一次。 跪趴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他的家乡,梁竹邻问他那些标志性建筑物是什么,商锡定睛看着,回答梁竹邻的问题。 他们住的楼层很高,旁边也没同样高的建筑,商锡知道不容易被别人看见,但他还是担心,对梁竹邻说:“换个地方吧,” “换个地方……” 梁竹邻抱起商锡,操控电动窗帘合上,与商锡继续缠绵。 广场旁边不远的公园里有个相亲角,梁竹邻问商锡去过没有。 商锡回眸看梁竹邻,“你去过?” 梁竹邻真去过。 梁竹邻笑笑,“嗯,明天和你去一趟,希望能和商锡嘉宾牵手成功。是明天现场介绍条件好呢,还是现在先提前熟悉熟悉?商商,你先来?” 商锡都不知道那里有个相亲角,他断断续续的说:“我什么条件你不清楚?” 梁竹邻清楚,“但我想听你说嘛,说吧商商,和我多说说话。” 商锡一段话说了半天,“真无耻……你倒是,给我,多说话,的机会啊?” “慢点。”商锡求饶。 梁竹邻吻上商锡,与商锡十指相扣。 梁竹邻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商锡睁开眼时他就穿戴好准备离开,见商锡醒了,梁竹邻和他吻别。 商锡呆了呆,然后看时间,早上八点。 梁竹邻精力真好。 商锡还记得梁竹邻说要和他去相亲角,但他等啊等,梁竹邻忙完回来已经晚上十点,洗漱完就准备入睡。 商锡不太高兴,梁竹邻忘了他在床上说的话。 所以商锡背对着梁竹邻,不让梁竹邻抱。 梁竹邻已经习惯抱着商锡,他贴上来,商锡躲开,又贴又躲,梁竹邻问:“怎么了?” 商锡哼了一声。 梁竹邻笑起来,知道人不是真生气,估计是他出去太久了? “商商,我想早点忙完,然后我们多玩几天,别生气好不好,再忙一天我就闲下来了,再给我一天时间。”梁竹邻用手指戳商锡的后背。 商锡感到很痒,他翻过身抓住梁竹邻的手,“明天就能忙完?” 梁竹邻点点头,抱着商锡在他脑门落下一吻,“抱抱。” 回到筑城的第四天,按照商锡做的攻略,开始游玩筑城。 瀛海整体地势平坦,筑城处处是山,商锡带梁竹邻玩的第一站是爬山。 第二站是去溜冰,滑冰和溜冰类似,商锡很快上手,而梁竹邻也很精通溜冰。 商锡又把梁竹邻夸了一通。 他们还去野炊了,商锡把握不好火候,算吃。 被他烤得外面糊里面生的则给了梁竹邻,梁竹邻吃了几口,拉过商锡接吻。 商锡嘴里也是糊味。 他们还去骑单车,人太多了,又累又热,吃了冰冻西瓜,商锡用手给梁竹邻扇扇风。 这是梁竹邻第一次穷游,玩了上一个地方立刻马不停蹄去下一个,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去更多的地方。 还是坐的地铁,商锡说坐地铁很方便,并且不会堵车。 出站口很漂亮,天空的蓝映照在地面,与天一色。 这列地铁坐的人很少,梁竹邻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落后商锡几步,梁竹邻便给商锡拍了张照片,然后上前牵住商锡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商锡红了脸,拉着梁竹邻快步离开。 梁竹邻订好了高铁票,和商锡去了最后一站,相亲角。 梁竹邻想起他说过的话了,他笑看着商锡,商锡左看右看,观摩这个相亲角。 人还挺多的,但不是年轻人,更像是父母替孩子找对象,商锡觉得这和他想象中的有很大区别。 梁竹邻咳了声,开始进入状态,“商先生自我介绍一下?” 人太多了,商锡觉得有点臊得慌,他张了张嘴,“要不……我们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梁竹邻:“最后一步是什么?” 商锡牵起梁竹邻的手,“牵手成功啊。” 梁竹邻不满意跳过了所有步骤,但人确实多,于是拉着商锡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几只小鸟在叫着,不吵。 梁先生开始介绍自己:“商先生你好,我叫梁竹邻,今年嗯跳过年龄,身高189,在不算小的公司里面担任董事长一职,年薪还算可观。” 商锡看他一本正经走流程,莫名有点想笑,“嗯,我叫商锡,喜欢梁竹邻。” 梁竹邻脸上的笑容一顿。 商锡没发觉,继续介绍自己是哪里人,身高年龄月薪什么的。 梁竹邻看着商锡张张合合的双唇,不等他说完就亲吻上去,勾着商锡的舌头和他深吻。 怎么说也是在公众场合,商锡臊红了脸,想推开梁竹邻却被扣住后脑勺,一吻下来,商锡嘴巴舌头都在发麻。 商锡幽怨地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用拇指轻轻摩挲商锡的红艳艳的唇,喊了声:“商商。” 商锡瞪了梁竹邻一眼,拍拍梁竹邻的手还是决定走完流程,“梁先生,我们牵手成功了吗?” 梁先生不语,又亲上商先生。 商先生被亲的更害臊了,耳边鸟叫声不断放大,隐隐的他感觉随时有人会过来。 好在没亲多久,商锡拉着梁竹邻的手,“走了走了,回去再亲。” 梁竹邻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商锡还年轻,不懂什么是喜欢,梁竹邻想,他大概给了商锡一些错觉。 回到酒店。 梁竹邻没有再亲,商锡欲言又止,没按耐住摁着梁竹邻浅浅亲吻,像小猫挠痒痒似的。 梁竹邻挑挑商锡的下巴,威胁他:“再亲我要做其他的事了。” 商锡砸吧嘴,亲了最后一口,然后跑去收拾行李。 商锡在心里惋惜他买的西装梁竹邻一次都没穿,登时幽怨地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遥遥给他一个飞吻。 第24章 第 24 章 商锡对高铁接受良好,高铁很好坐,回到瀛海的庄园里,梁竹邻又去公司忙活。 忙到连说好的一个星期检查一次都忘了,商锡打电话过去没接通,发信息也没回复,说明情况后,把自己画的画发了过去。 商锡画得很一般,他画的是筑城。 和梁竹邻待在筑城的几天,虽然每天都奔波在各大景点,但商锡感到很充实。 梁竹邻直到第二天才回复,夸奖他:[很棒(大拇指)] 就没了下文。 商锡敏锐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但他找不出问题所在,纠结半晌还是没说什么。 王阿姨今天上门来了,商锡和她聊了聊,住在庄园里这么久,商锡和王阿姨能聊聊天。 令商锡意外的是,除了王阿姨还有一个客人。 王阿姨介绍道:“这是刘管家,梁少爷叫来的。” 梁竹邻都没和商锡说。 商锡有点不高兴。 管家上下打量商锡一圈,对商锡鞠躬,“商少爷你好。” 出于礼貌,商锡也和管家打招呼,“管家伯伯好,您是长辈,叫我小商就好。” 这话商锡也和王阿姨说过,王阿姨点头应了,但还是一直叫他商少爷,包括开车的小张师傅也是一样,他们都称呼商锡为商少爷。 管家伯伯也应了声,“小商少爷。” 商锡:“……” 行吧。 商锡在聊天框里打字控诉梁竹邻,梁竹邻回复说:[商商,管家人很好相处的。] 商:[这又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 梁竹邻没再回复,商锡表情包轰炸他一会儿。 刘管家是个健谈的,他坐到商锡旁边,感觉到商锡有点紧张,他笑了笑,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开始和商锡聊天。 商锡一时间无从适应,他不是个能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也不好意思让管家的话头落在地上,好在管家伯伯说话很有分寸,慢慢的商锡放松下来,和管家相处得还可以。 管家在庄园里待了几天,把庄园里的花花草草修剪得非常漂亮,商锡看着对管家竖起大拇指。 管家哈哈笑,“我教你?” 商锡:“好啊。” 几天下来,商锡和管家伯伯已经处成了朋友,管家伯伯确实如梁竹邻所说,很好相处。 但有一点商锡不太高兴,梁竹邻这几天总是大晚上回来,回来就想和他做那种事,他拒绝成功过几次,也有不成功的,不成功商锡就生气,不搭理人。 商锡在等梁竹邻给他一个解释。 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冷战,也在半个月后莫名其妙的忽然结束。 梁竹邻抱着商锡左蹭蹭右闻闻,“商商,商商……” 商锡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一只大型犬强势亲昵,他伸手推着梁竹邻,“你干嘛?别这样梁竹邻,嗯……” 梁竹邻舔了舔商锡的喉结。 商锡更觉得像是被大型犬抱着了,“先松开。” 商锡气恼最近梁竹邻的所作所为,不想让梁竹邻碰他。 梁竹邻抱着人亲了一会儿才松开,“商商,每段感情都会让人感到受伤的,是吧?” 商锡性子单纯,梁竹邻知道,他想以惯用的金主姿态对待商锡,但商锡不理他几天他就老实了。 梁竹邻还是喜欢喜欢着他的商锡一点。 不理他不让碰这点,梁竹邻接受不了。 商锡性子单纯,但挺烈的,梁竹邻和商锡互殴的次数不算少,打过架商锡也不记仇,梁竹邻同样没放在心上。 梁竹邻不是没想过让商锡知道他是个小情人,摆正自己的位置什么的,但往往念头一冒出来,梁竹邻就觉得不应该,商锡现在这样很好,无需改变什么。 要是商锡真改了,梁竹邻想象不出那个场景,只觉得那都不是商锡了。 商锡没听明白梁竹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呆呆地看着梁竹邻,“所以?” 梁竹邻笑笑,“没有所以。” 所以梁竹邻打算自私一点,在合约期间享有商锡的喜欢。 商锡更懵了,他推开梁竹邻,“莫名其妙。” 梁竹邻又凑上来,商锡跑开不让碰,他指着梁竹邻,“先把事情说清楚,你最近怎么回事?梁竹邻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冷战又无缘无故和好。” 梁竹邻:“哪有冷战过?” 商锡:“没有吗?” 梁竹邻摇头,拒不承认。 商锡狠狠皱眉,“你少放屁,明明从筑城回来你就对我爱搭不理,也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你当我好糊弄啊。” 梁竹邻没当商锡好糊弄,他也不打算给出解释,“商商,翻篇儿好不好?” 商锡根本不想翻篇,他哼了声,“现在翻篇到以后就是翻旧账。” 说完,商锡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你现在非要翻篇就是为以后埋下隐患!” 梁竹邻耍赖,“翻篇儿,不翻旧账,这事过去。” 商锡盯着梁竹邻,不禁开始思考,“不能和我说?” 梁竹邻点头,“暂时不能。” “你出轨了?” 梁竹邻被逗笑了,“那倒没有。” 商锡:“你内分泌失调?” “我想我应该是大姨夫来了。”梁竹邻认真点头。 商锡:“……” 商锡嘴角抽了一下,还想刨根问底,但梁竹邻对他张开双臂,“抱一下好不好?我都两天晚上没能抱着你睡觉了。” 商锡沉默片刻,“不是出轨?” 梁竹邻摇头。 商锡:“不是厌倦了?” 梁竹邻继续摇头。 商锡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梁竹邻都是摇头,不是什么出格的事,那是工作上的事让梁竹邻烦心? 商锡上前抱住梁竹邻,埋在梁竹邻颈间,“最近工作怎么样?” 梁竹邻心满意足地抱着人,“挺顺利的。” 商锡想不出是因为什么,梁竹邻又不肯说,商锡索性放弃思考,抱着梁竹邻心里好受多了,最近他挺难受的,平时接触最多的人忽然就和他冷战,商锡学习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要不是有管家伯伯在,商锡会更难受。 商锡放狠话,“梁竹邻,以后你再这样,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理你。” 最过分的是,梁竹邻还不肯给他一个解释。 梁竹邻答应下来,“好。” 商锡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些。 两人抱了会儿,梁竹邻想起商锡发的那些消息,“商商,现在检查检查学习成果。” 商锡学了,他昂起胸脯,“好啊!” 商锡把他学习过程中画的画都给梁竹邻看了看,梁竹邻摸摸商锡的脑袋夸他:“不错,这个星期的作业过关了。” “商商想要什么奖励?” “这也可以要奖励吗?”商锡这回开始认真思考。 梁竹邻看着商锡微笑。 商锡:“那我出去找份兼职吧!” 梁竹邻眼里笑意消失,商锡继续说:“我待在家里挺闲的,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兼职做。” 商锡是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他边说边点头,觉得可行性还挺高。 梁竹邻拒绝,“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什么啊!”商锡不满意梁竹邻的回答,一把拍在桌子上,“你必须给个理由!” 他有这么好搪塞吗?! 梁竹邻:“贴身助理要求是全年无休,随叫随到,所以你不能出去兼职。” 商锡嘴巴微张啊了声,花了点时间消化,“……这样啊。” 梁竹邻点头,“对,要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兼职,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兼职的钱根本抵不上工资和全勤,不能舍本逐末啊商商。” 梁竹邻抬起商锡的手,拍得那么用力,手心都红了。 他揉搓着商锡的手心,动作还算轻。 商锡收了收,没成功,他听着梁竹邻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但是我在家的时间挺空闲的啊,我不会耽误本职工作的。” 梁竹邻:“商商可以网上接单。” 商锡嘴角抽搐,“……嗯?你对我挺有信心啊。” 他这水平倒贴都没人要。 梁竹邻扬了扬眉,吻了商锡的手心,“我要下单,要求就画一副我,商老师怎么收费?” 商老师笑了笑,“赠送雇主。” 梁竹邻给商锡做模特,他边解开衣扣边问商老师:“要怎么配合?需要脱衣服吗?或者搔首弄姿一点?什么姿势商老师只管说,我负责配合。” 商锡:“首先,手不要动,其次嘴巴闭上。” 梁竹邻的手正巧把衣服的扣子解完,衣领大开,他看着商锡,“商老师喜欢这样啊。” 然后,梁竹邻给自己做了个闭上嘴巴的手势。 商锡:“……” 眼神不受控制的往敞开的衣服里面瞥去,商锡感觉脸上开始发烫,他拍拍自己的脸,对上梁竹邻的视线,狠狠瞪了梁竹邻一眼,然后走过去把梁竹邻的衣服扣上。 梁竹邻抓住商锡的手,“商老师,要不下次再画吧。” 商锡听到了暗示的意味,他手抖了下,一颗一颗给梁竹邻把扣子的全扣上,“……无利生意概不支持改时间的,老板。” 老板两相取舍之间,决定先画了画,再做其他的不迟。 梁老板以为以商老师初学者线条简单的画技,怎么着也慢不到哪去,但他没想到商老师使诈,故意拖延。 好在最后的成果还不错,梁总收了画,抱着人一阵夸奖,然后抱着人亲吻,商锡很配合,两人都沉浸其中之际,商锡带梁竹邻去卧室,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浇在两人身上,商锡把梁竹邻的衣服扣子解开,蹲下身把皮带也解开。 梁竹邻喉咙滚动,觉得口干舌燥,正想有所动作,商锡就出去还给他把门带上。 “梁总自己解决吧,这是翻篇的代价。” 不告诉他还想和他做,商锡在心里哼哼,对这个小小的报复感到一阵快意。 梁总在浴室里被气笑了。 第25章 第 25 章 随着他们的和好,管家很快离开。 商锡已经习惯管家伯伯的存在,没了管家伯伯在他还有点不习惯。 好在加了管家伯伯的好友,管家偶尔会在上面找商锡聊天。 商锡觉得自己的画拿不出手,画了管家但没好意思送出去。 梁竹邻知道后,把商锡画的他贴到了卧室的床头,商锡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画得不好。 想拿下来,但梁竹邻不让,梁竹邻还提议:“画幅我们两个人的合照贴上去?” 商锡有点心动,但他觉得那应该是结婚以后才可以的事。 到时候不贴他这拿不出手的画,贴他们两个的结婚照。 商锡被自己想的内容臊到了,他摇摇头拒绝梁竹邻的提议,“不要。” 不过商锡想练习画他和梁竹邻的合照,拉着梁竹邻拍了几张照片,商锡拍照就会比耶,梁竹邻笑了一阵,然后接过相机,挑着商锡的下巴将商锡脑袋抬高,拍下他吻在商锡下巴上的一张照片。 光影不算好,他挡住了商锡一部分的光线。 梁竹邻本来想重拍,但看着照片里商锡嘴唇微张,脖子扬起一定的弧度,一边瞳孔在光下呈琥珀色,睫毛根根分明,看着他的眼睛形容不出的勾人。 所以梁总把照片留下了。 商锡看了眼照片,又开始夸梁竹邻连拍照也这么好看。 梁竹邻笑着按下快门,照片里商锡眉采飞扬地夸他,他温柔地看着商锡。 商锡被抓拍,看向相机,梁竹邻又拍了张。 商锡开始比耶,梁竹邻就停下,商锡感受到梁竹邻不满意他的剪刀手,于是换成大拇指竖在胸前的姿势。 梁竹邻:“……” 梁竹邻放下相机,“不拍。” “为什么?!”商锡感到他的大拇指也被嫌弃了。 “那你说什么姿势,我配合你啊。”商锡不满就拍这么两张。 梁竹邻直接拿着相机出去,商锡气鼓鼓地瞪着梁竹邻的背影,然后被拍下来了。 商锡:“……” 商锡更加用力地瞪着梁竹邻,仿佛加大瞪人的力道能加大杀伤力一样。 梁竹邻乐着,给商锡拍了很多照片。 然后洗出来,存进一本相册里。 相册是在书房拿的,没用过,但是现在里面存下了他们两个人的照片。 商锡想把记录他身高那面墙上贴的照片撕下来也放进里面去,梁竹邻说不用,“我再洗出来放进去,那个就贴在那里。” 商锡哦了声,抱着相册爱不释手。 梁竹邻好好拍的照片不多,大多都是拍商锡的丑照,生气的、搞怪的、相机晃着拍得光怪陆离的,通通没有删,还有他的剪刀手和大拇指也在。 商锡很喜欢这本相册,把它从书房搬去了卧室自己收藏。 梁竹邻重新洗好照片想放进去,商锡非要亲自放。 短短半年不到,商锡身上已经没了以前的影子,任谁也不会把现在的商锡和半年前又矮又黑瘦得骨头突出的人联系在一起。 商锡宝贝相册得不行,还爱上了拍照,梁竹邻于是给商锡报了摄影课程。 一连几个晚上都是梁竹邻抱着商锡,商锡抱着相册。 梁竹邻想拿开却没机会,看商锡的护犊子行为,梁竹邻被整无语了。 梁竹邻:“我有点吃相册的醋了。” 商锡瞳孔放大,里面映出些许无措,“啊?那怎么办?” “你问我?问我就是把它放书房去。”梁竹邻都不知道商锡是在宝贝相册里的自己,还是他。 要是宝贝自己,照镜子不是更好?要是宝贝他,他人都在这儿了。 商锡立刻摇头,“不行!” 梁竹邻:“那就藏起来,藏到看不见的地方。” 商锡还是摇头,“不要,我要看的。” 不过商锡觉得确实可以藏起来,藏到很隐秘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顿了顿,商锡觉得梁竹邻也可以知道。 商锡想到梁竹邻说他吃相册的醋,忍痛把相册放到枕头底下,翻过身抱着梁竹邻,“好了我放下相册了。” 梁竹邻不为所动。 商锡蹭着梁竹邻的脖子,亲亲他的嘴,“我今天抱着你睡,不抱相册。” 梁竹邻咳了声,还是不说什么。 商锡又亲亲梁竹邻,梁竹邻没绷住,搂着商锡深吻。 接过吻,梁竹邻还想深入交流,商锡感受到什么,大被蒙过两个人的头,“睡觉。” 梁竹邻在被子里说:“那我就这样?” “谁叫你无时无刻都在发情的?”商锡觉得他年纪轻轻的都快被梁竹邻搞肾虚了,商锡推搡着梁竹邻,搞不明白梁竹邻比他大九岁怎么总是比他有精神。 难道这是越用能越持久的? “商商,”梁竹邻声音低沉,在被子里压到商锡身上,“商商……” …… 商锡勾住梁竹邻的脖子,濒死中从被子里冒出头。 整个人汗涔涔的,“去……去浴室。” 梁竹邻掀起被子抱商锡去浴室。 …… 商锡以前每年冬天都会生冻疮。 手、脚、脸颊和耳朵,哪哪都不会幸免。 所以在瀛海开始降温后,商锡就着手准备给自己买衣服了,虽然家里有空调,但总有出门的时候。 商锡有钱,一连下单了好几件,他的稍微便宜,梁竹邻的则往好评多的买。 还没收到货,庄园里就送来了冬季的衣服。 商锡看着换季挂上冬天衣服的衣柜,觉得不如他买的厚。 衣服到之后,商锡让梁竹邻试试合不合身。 梁竹邻看了一眼,“合身。” “你别敷衍我,快试试。”商锡横了梁竹邻一眼。 梁竹邻:“不是送了衣服过来?” 商锡嗐了声,“那些看着都不厚实。” 梁竹邻偏过头笑笑,配合商锡试衣服,确实是合身的,衣服很厚,因为梁竹邻够高,倒不怎么显臃肿。 商锡围着梁竹邻转了一圈,“可以啊,看来我眼光不错!” 商锡收到货时还觉得有色差,货不对板,一度后悔没可劲儿叫郑聘帮帮忙。 实在是郑聘的留粪土言论太多了,郑聘很担心他在这段感情里面投入太多。 好在梁竹邻穿上身,商锡觉得很好看,比卖家秀还要好看。 梁竹邻应了声,“试试你的。” 商锡嗯嗯点头,自己也穿上新到的衣服,他买的是同款,在梁竹邻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梁竹邻说:“好看。” 商锡去照镜子,觉得很一般,他想,人靠衣装衣服偶尔也要靠人撑起来的,遂不再纠结。 现在穿棉服还是有点超过,两人很快就脱下棉服,但脱之前商锡拉着梁竹邻拍了张照。 商锡最近很喜欢拍照,尤其喜欢拉着梁竹邻拍。 照片里,因为角度问题,商锡和梁竹邻像两个胖乎乎的企鹅。 商锡乐了会儿,觉得自己的摄影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雇主并没有说什么,商锡悄悄保存照片。 换下棉服,手机弹窗显出一条消息,商锡看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没有理会。 但凌晨不知道几点,商锡忽然惊醒。 他才反应过来般,从梁竹邻怀里出去,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回那条消息。 商锡的手抖了一下,重新被梁竹邻榄回怀中。 商锡立马把手机摁息屏,但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醒,商锡感受到梁竹邻亲了亲他的头顶,连声音都没醒,“睡觉商商。” 商锡没应声。 梁竹邻呼吸平稳。 商锡的睡眠质量很好,睡着后打雷都不带醒的,从不知道他爬出来后,梁竹邻还会上来捞他入怀。 商锡缓了会儿剧烈的心跳,才回复手机对面的人:[你想要什么?] 第26章 第 26 章 梁竹邻觉得,商锡最近有了心事。 具体表现在一个学习视频要重复好几遍,爱走神,会发呆盯着某个地方很久。 梁竹邻问商锡:“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商锡晃了晃神,没听清的嗯了声。 梁竹邻微微皱眉,又问了一遍,商锡哦了哦说:“没什么。” 梁竹邻更确定有什么了。 但庄园并没有谁来过,难不成是无聊了?梁竹邻想,商锡待在庄园的时间是有点长。 于是梁竹邻叫来了管家。 管家伯伯给商锡带了小礼物,商锡很欢迎管家伯伯的到来,脸上带着笑,梁竹邻想,商锡是在庄园待的时间有点久。 梁竹邻给林秘书发消息:[空出来两天行程。] 林秘书回复:[好的梁总。] 管家和商锡说了很多趣事儿,他还说起梁竹邻小时候的事,“少爷小时候过年玩牌,不会玩,把压岁钱输光,哭得那叫一个惨烈,抓着人裤腿不让走非要再玩,要赢回来……” 商锡问:“然后呢?赢回来没有?” “那是少爷的朋友,他说少爷已经输光了不想和他玩,想走少爷不让走,想继续玩何少爷说他没钱没成本,两人僵持不下,叫好多人看了热闹。”管家笑起来,“然后何少爷嫌丢脸,把钱还给少爷,少爷不要,死活要自己赢回来。” 商锡觉得那样的梁竹邻好稀奇,“最后赢回来了吗?” “最后两人打了一架,冷战一天。”管家乐呵呵的,想了想又说:“还有少爷青春期叛逆,离家出走了,然后掉进井盖怎么都出不来,惊动了消防员,气得少爷在家里闷了一个星期哈哈哈哈……” 商锡也跟着笑,管家继续说着当初的细节。 梁竹邻开门正听见自己的丑事,他咳了声。 管家闭上嘴。 商锡眼里带笑看向梁竹邻,对上视线笑得更开心了,眉眼弯成了小月牙。 梁竹邻忍俊不禁,笑了就好。 商锡还想知道一下梁竹邻以前的事,梁竹邻可不说自己的丑事,他昂了昂脑袋,“不说。” 商锡又看向管家,管家:“少爷小时候拔过自己眉毛。” 梁竹邻不让说了,但商锡还想听,两人开始聊起来,一个问为什么不让知道,一个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管家呵呵乐着,默默退下去。 梁竹邻感受到商锡心情好转,他的心情也跟着放轻松。 管家小住庄园几天,在梁竹邻还没有空下来的时间里带商锡出去了几次,但商锡兴致不高,总是低着头处理手机上的事,后来甚至不出门了,很抱歉的对管家说对不起。 梁竹邻空下来的两天,带商锡去玩了两天,商锡很开心,但是回到庄园依旧那个样子,梁竹邻于是将商锡困在怀里,不说不准商锡离开。 商锡任梁竹邻抱着,“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不开心。” 商锡垂着脑袋,伸手环住梁竹邻的腰,声音闷闷的,“我不想说。” 梁竹邻微拧着眉,“和我都不能说吗?” 商锡点点头,“就是和你才不能说。” 梁竹邻心往下沉了沉,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商锡。 商锡不告诉他,他就自己查。 然后很快得知,商锡的账户最近有几笔流水支出,几乎花光了他的所有工资。 商锡正在和突然找上来的人交涉,[还不够吗?三万以上已经构成‘数额巨大’的敲诈勒索,我告你你会进去的。] 那边回复:[你不会告的,你不想你男朋友知道那件事。] 商锡冷笑回复:[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别太过分。] 那边:[最后一次,打十万我就不再纠缠。] 商锡:[我上哪找十万打给你?]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商锡气得把手机摔到床上。 好半天缓和下来,重新拿起手机和对面交谈。 商锡在孤儿院待到了十二岁,是逃出去的孤儿院。那年孤儿院来了一个志愿者,他善良友好,喜欢给孩子们买好吃的好玩的,商锡最初和伙伴们一样很喜欢这位长期志愿者。 尽管商锡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个志愿者并不待见他,包括但不限于故意装作没看见他,指着他对别的小朋友说他是煤球,是哑巴,唯独不把东西分给他。 但商锡依然感激,直到那天他躲在废弃后山的大石头下偷吃抢来的半个馒头,撞破志愿者常来孤儿院的目的。 十二岁的商锡只有不到一米三的身高,听着奇怪的声音,和小朋友的抽泣,他探出脑袋,尽管三观未形成,但他知道,私密部分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和小朋友亲密接触成这样是不对的,尤其对方都哭了。 商锡扔出石子,站了出来。 志愿者慌乱一瞬,见只有商锡一人,便有恃无恐。 商锡记不得他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很生气,几颗石头砸过去志愿者被惹恼,快步追上来拎小鸡仔一样拎起商锡。 商锡叫那个小朋友跑。 其实忘得差不多了。 商锡是男孩子,力气比女孩子大,没怎么吃亏。 商锡把这事告诉了院长妈妈,但是院长妈妈太忙了,保安叔叔也表示无能为力,志愿者来得更勤。 商锡打不过他,每次都绕道走,但总被欺负,受不了就跑了。 跑了很久,从小小的孤儿院跑到了筑城。 商锡想带着那个小朋友跑的,但是他不知道那是谁,所以就自己跑了。 现在找上来的不是志愿者本人,而是看见过商锡被欺负的人,商锡记得这个保安也欺负过他。 梁竹邻感到很生气。 顺着款项去向查到了那边的人,梁竹邻和人联系上,安排了保镖守在庄园附近。 梁竹邻要管这事。 商锡正在想办法筹钱,但他的钱来源于梁竹邻,他试过梁竹邻说的网上接单,但他的水平实在够不着,遑论短时间内凑齐十万块钱。 和梁竹邻提过预支工资,梁竹邻问:“预支多久工资?” 商锡低着头,“一年。” 梁竹邻:“可以,要走流程,你等一段时间就好。” 商锡嗯了声,“大概多久?” “快的话一两个月,慢的话说不准。” “一两个月?!”商锡不可置信,“竟然要这么久?” 梁竹邻:“商商,毕竟是预支一年的工资,一年能发生很多事情。” 商锡抠着手指,“能不能快一点?” 梁竹邻微微一笑,“我尽量。” 商锡感到有些羞愧,他重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竹邻。 梁竹邻抱住商锡,下巴搁在商锡肩头,“商商,还是不能和我说吗?” 商锡紧紧回抱梁竹邻,几度欲言又止,“我…以前……” “我以前,我…在孤儿院……”商锡的指甲掐着掌心,泪意都被逼出来了,还是没能说出来。 商锡力道很大,贪婪的汲取梁竹邻身上传来的温度,“对不起梁竹邻。” 商锡抱着梁竹邻,任由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滑到与梁竹邻相贴的地方。 梁竹邻感觉相贴的那一处极烫,在心里叹息一声,梁竹邻决定这事儿最好还是背着商锡管。 梁竹邻监视了商锡的手机。 商锡并不知道,他在和那边的人交谈。 争取能缓一段时间。 商锡看见了庄园外的保安,他问梁竹邻,梁竹邻笑着揉揉他的头没说话,而是说:“今天是一星期检查一次的日子,商商,你的作业做得怎么样?” 商锡最近都没这么学,他能察觉到梁竹邻是在转移话题。 没有过多纠结,商锡的日子照旧。 那边忽然和商锡断联时,商锡是高兴的,但忽然又收到另一个号码发来的消息时,商锡先是小脸苍白一片,继而怒火涌上心头,又气又恼,担惊受怕之余,梁竹邻回来了。 商锡恼火于梁竹邻监视了他的手机,怕梁竹邻已经知道当年的事,红着眼眶对上梁竹邻的视线,“……你监视我的手机?” 梁竹邻点头,“没事的商商,过去了。” “你……”商锡感到一阵难受,“知道了?” 梁竹邻沉默。 沉默代表默认。 商锡忽然就绷不住了,“我不告诉你,你就监视我的手机?!梁竹邻,我说过的,我说过不告诉你的,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意愿?!” 越说越激动,甚至于后面听起来像是在吼人。 商锡觉得自己情绪过激了,他推着梁竹邻,想把梁竹邻推到卧室外,“你走……你先走……” 推不动。 反而被梁竹邻拉入怀中,蒙住嘴唇,梁竹邻目光深邃,“商商,我怎么说也不是帮倒忙,你吼我就算了,还让我走,我不走。” 商锡现在不想和梁竹邻说话,不想看见梁竹邻,他摇着头,想挣脱梁竹邻的怀抱,但梁竹邻力气大,商锡挣脱不开。 握拳砸了梁竹邻几下,就不舍得再用力。 商锡抱着梁竹邻,当年的委屈涌上心头,快要被淹没,他抽噎着,“他……他猥亵我……梁竹邻,他猥亵我,很多次……” 十二岁的商锡没有难过,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单位招童工,商锡没时间难过,他在到处去偷东西果腹,在逃离孤儿院,逃离志愿者在的地方,搭了谁的车不记得了,反正目的地是筑城,他去了筑城也是继续偷东西、捡垃圾。 商锡没时间难过,知道自己是被猥亵,只感到恶心和庆幸,庆幸他逃出来了。 直到遇到梁竹邻,直到此时此刻,商锡后知后觉的感到很难过,很委屈。 后知后觉的觉得,在外面的六年真的好难过,那些饿肚子的日子,长冻疮的每一个冬天,孤零零羡慕别人的每一天,生病了只能硬扛差点就傻了。 商锡怀疑自己的脑子就是烧傻了,才学什么都很吃力,才学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进展。 但是梁竹邻没有说他,只叫他多尝试。 梁竹邻会在意他的冷暖,会在意他的心情,记录他的成长…… 商锡抱着梁竹邻哭了一晚上。 然后醒来就不搭理梁竹邻了。 一连几天下来,梁竹邻很不适应,他蹭蹭商锡的小腿,“商商,我把你转给他的钱追回来了。” 商锡没动,也没回话。 梁竹邻又蹭蹭,商锡还是不动。 不抵触他的触碰,但是不搭理他。 晚上也让抱着睡,但是就是不和他说话。 梁竹邻:“我没有继续监视你的手机了,我只是不想他威胁你,商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商锡不理。 梁竹邻:“我把他送进去了,七年有期徒刑。” 商锡看了梁竹邻一眼。 梁竹邻眼睛亮了亮,“花了我不少功夫,你还不理我是不是好过分?商商,理理我吧。” 商锡应了声,然后继续不理人。 梁竹邻知道还有一个问题,他摸摸商锡的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监视你的手机了好不好?” 商锡点头。 梁竹邻气恼过,“哑巴了我可以带你去医院!” 但对上商锡的视线,又软下语气,“和我说说话吧,一句也成。” 梁竹邻低声细语,近乎哀求,“商商。” 商锡阖了阖眸子,终于和梁竹邻说话,“你以后真的能做到再也不监视我的手机吗?” 梁竹邻立马点头,“我保证!” 商锡扯扯梁竹邻的衣袖,“我想出去走走。” 梁竹邻嗯嗯点头,和商锡牵着手在庄园附近绕了几圈,终于和商锡说上话,牵着小手梁竹邻感觉无比满足。 时不时低头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轻轻的前后晃着。 商锡确实生气梁竹邻监视他手机的行为,但事实也是梁竹邻说的那样,结果是好的,梁竹邻肯定出力不少。 商锡在梁竹邻面前算张白纸了,他的所有不堪梁竹邻都知道。 梁竹邻:“商商,以后生气可以,但不能不理人。” 商锡抿了抿唇,“不完全是生气。” 商锡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上的他,对于童年发生的事,在商锡的观念里不是见不得人的,商锡不认为自己有错,但是这些事,他不想让梁竹邻知道。 “嗯,我知道的。”梁竹邻没白痴到那个地步,他牵紧商锡的手,低头吻了吻,语气有些骄傲。 “你是个勇敢宝贝。” 第27章 第 27 章 “别碰我。” 梁竹邻一觉睡醒,想趁商锡还没醒,伙同管家和司机一步到位将商锡带回庄园,回到庄园梁竹邻会觉得更有安全感。 但刚准备抱起商锡,商锡就出声了。 梁竹邻动作一顿,“商商,不是都让抱了吗?” 让抱不是和好的讯号吗? 商锡没接茬,背对着梁竹邻,“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梁竹邻知道拗不过商锡,还想再说什么,又听见商锡开口:“别让人暗中跟着我了。” 那样梁竹邻就没法知道商锡的动向了,梁竹邻没答应。 商锡把被子蒙过脑袋。 梁竹邻笑了笑,隔着被子摸摸商锡的脑袋,“我先去公司,晚上下班接你回家。” “别闷坏了。” 梁竹邻走了。 商锡在被子里蒙了会儿,就探出脑袋。 梁竹邻派人跟着他,能掌握他的动向,商锡这些天其实没发觉有人跟着,可能是无暇顾及但不可否认,跟着他的人藏的很好。 洗漱完,商锡下楼吃了早餐,有心观察之下,商锡能感到确实有人跟着自己。 他对上那人的视线,那人继续躲起来跟着他。 商锡没为难人。 今天是商锡的休息日,他在外面走了一圈,偌大的瀛海,商锡和梁竹邻去过很多地方,有很多关于他们的回忆。 当晚,梁竹邻如他所说来接商锡回庄园。 商锡:“我没答应和你回去吧。” 梁竹邻:“我们说好了的。” “谁和你说好了?”商锡皱着眉,“我不想和你吵。” 梁竹邻沉着脸,“不回去继续住酒店?” “你不乐意住你自己走。”商锡躺到床上背对着梁竹邻。 梁竹邻要是自己能走就不每天累的要死还偷摸来酒店抱着人了! 梁竹邻自己在心里气了半晌,然后爬床抱住商锡,好歹现在不用偷偷摸摸,也算一点进步。 住酒店就住酒店,又不是住个十年八年的,他住的起。 商锡拍打梁竹邻的手,想给他掰开。 梁竹邻抱得更加用力。 商锡感到很勒,一巴掌拍在梁竹邻手上,凶巴巴开口:“轻点!” 梁竹邻被凶舒坦了,放轻了点动作。 商锡不再动作,任由梁竹邻抱着。 第二天商锡没去工作。 经理没敢来问,商锡没加同事的联系方式,梁竹邻巴不得商锡不去做那个工作,也没问。 商锡继续在外面转悠,他坐到奶茶店里,看着躲在墙角时不时探头看他的人。 几次下来,那人换了个地方。 商锡低头嗦了口奶茶,在新的手机上查看梁宋两家联姻的情况。 这些天他刻意没去看关于联姻的事,这会儿打开一看,梁竹邻和宋绍言站在一起属实般配。 尽管是财经频道,但评论也很多,大多都在磕,商锡看着画面里梁竹邻垂眸浅笑盯着宋绍言的眼神。 这个眼神梁竹邻对商锡露出过很多次,但梁竹邻也能对除了商锡以外的人这样笑。 商锡找到了那个‘拥吻’片段。 订婚宴上宾朋满座,一对璧人在聚光灯下。 旁边还有两家父母。 商锡盯着照片出神。 然后收了手机,带走没喝完的奶茶,继续在瀛海转圈儿。 离开梁竹邻,商锡无法在瀛海过得很好。 他对瀛海也没有什么执念,或许可以离开?重新进厂也好,回老家也好。 这个想法一发不可收拾。 商锡于是心安理得不去上班,他偷偷摸摸了几天,给自己找了条最方便回家的路。 商锡在站牌等来了公交车,上车,跟着他的人也上了车。 商锡觉得自己的行为不算突兀,毕竟他这几天都在瀛海乱逛,现在做的事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辆公交车到达客车站,商锡准备通过坐客车人满就走方式离开瀛海。 以其他方式,商锡不一定能离开,候车太过明显,梁竹邻不会让他离开,激怒梁竹邻的话,会把他带回庄园吗? 公交车上人很多,商锡钻到后门,这辆公交车途经很多地方,商锡看着窗外的风景,余光瞥见那人拍了自己的照片。 这是在和梁竹邻报备。 那人大概是怕人多,商锡下车快他追不上,渐渐靠近商锡。 商锡问他:“多久报备一次?” 那人没回答。 商锡:“这都不能说吗?” “……十分钟。” 商锡哦了声,还挺勤,“就你一个人跟着我吗?” 那人警惕,“你想干什么?” 商锡对他笑笑,“不想干什么。” 公交车到站点打开车门,商锡下车,那人紧跟其后。 距离汽车站还有两个站,不管是跟着他的人,还是那边时刻注意着他的梁竹邻,一时间应该也猜不到商锡的目的。 被商锡搭话后,那人索性光明正大的跟踪起来。 商锡去买了一杯冰块,问他:“要不要来点?” 即将入夏,很适合来一杯冰块混合饮料一起喝。 那人摇头。 商锡耸耸肩,问他:“你叫什么?” “叫我小梗就好。” “小梗你好。”商锡现在挺有心情聊天的,旁边有个广场,商锡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小梗站在旁边。 商锡问:“你不坐吗?” 小梗摇摇头,当着商锡的面准备拍张照片给梁竹邻报备。 商锡歪着脑袋对镜头比耶。 收到照片的梁竹邻:!!! 小梗和梁竹邻解释了一通,梁竹邻心下松口气,叫小梗和商锡聊聊天。 小梗回复:[好的。] 小梗坐到距离商锡很远的地方,想主动挑起话题,但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商锡把饮料倒进冰块里,喝了一口,问小梗:“你是哪里人?” 小梗:“川城人。” 商锡咬着吸管应了声,“跟着梁竹邻工作多久了?” 小梗:“不久,还没满一年。” “加个好友?”商锡对小梗递出手机。 小梗感到受宠若惊,没有马上加好友,“我问问老板。” 商锡点点头,耐心等待。 很快小梗就和商锡加了好友,商锡收了手机,坐在广场里慢慢喝饮料。 期间小梗隔几分钟就拍一张照片传给梁竹邻,商锡没管小梗的动作。 把垃圾扔掉,商锡回到站牌,再次等来了公交车,他上了车,坐两个站下车。 面前就是汽车站。 小梗正准备报备,商锡摁住小梗的手机,“还没到十分钟吧。” 小梗:“这不一样,你换地方了……” 商锡哦了声,然后跑了。 小梗一时间忙着报备,又忙着追人,商锡跑得快,他跑进了站,问工作人员:“最近的一班车去哪里??” 工作人员说了个商锡没听过的地方,商锡也不挑,只关注到人满就走,随即买票上车。 小梗跟上来,商锡看着他手指在屏幕上起飞。 想买票,但没带证件,他急得团团转,工作人员围着小梗,商锡对上他的视线,对小梗微微一笑。 商锡在手机上和经理说离职的事,工资商锡没要求,毕竟上一个来的人工作了一个星期都没工资,商锡没时间和经理扯皮。 梁竹邻会解决的。 梁竹邻的消息一条条弹出,商锡没看,回复:[梁总,这两年谢谢你,我们好聚好散吧。] 发送成功,商锡把梁竹邻拉黑删除。 发车了。 商锡坐在窗边,看着车子出站。 商锡晕大巴,他靠在窗上,但记得在服务站下车,然后高价搭了辆私家车。 私家车是回家,苏州。 商锡没去过,他不准备去,他只是不想梁竹邻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和车主说的是顺路。 收到好聚好散消息的梁总快疯了。 消息发不出去,电话打不通,章策出的这叫什么烂主意?! 梁竹邻把人骂了一通。 章策感到莫名其妙:[左转去医院吧梁总,你又不是追不回来。] 章策:[小情人而已,你想要几个没有?你就是同时睡他十个八个也不是难事吧?何必呢,那个小黑球有什么特别的。] [有最近的照片没?给我瞅瞅?] 梁竹邻:[滚。] 章策撇撇嘴,是真的对商锡感到好奇了,[他往哪跑了?我替你盯着他去。] 梁竹邻:[滚,用不着。] 梁竹邻工作上实在抽不开身,他死盯着和商锡的聊天界面,真这么狠心删除了? 那这几天让他抱着睡算怎么回事? 梁竹邻知道商锡往哪跑,但是把人抓回来真的好吗,商锡会老实待着吗?要是继续那样受伤也要跑他怎么办? 该拿商锡怎么办? 梁竹邻有点迷茫了。 他不明白,商锡怎么就不愿意回来了,和宋绍言只是联姻说过了,包养换成恋爱也说了,人也放出来透了几天气,但是结果怎么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章策:[玩囚禁吧,死也让他死你怀里。] 梁竹邻看着消息恼火了,[闭嘴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一个字有道理。] 章策:[那你别继续追,和人好聚好散算了,这样好歹小黑球得偿所愿。] 梁竹邻的滚都说腻了。 章策说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 章策:[有他最近的照片没?] 梁竹邻把人拉黑了。 派了新的人去查,继续暗中跟着商锡。 梁竹邻没招了。 好聚好散吗? 梁竹邻找上何所以,支个招吧。 当初那两人也闹得那么难看,最后也和好了,肯定有招的。 何所以:[少爷,你三十岁,不是三岁,成年人体面的好聚好散不好吗?] 梁竹邻:[29!还没三十!] 何所以:[没差儿。] 梁竹邻压着火,和何所以交谈。 同样没一句他爱听的。 何所以损了梁竹邻很久,梁竹邻真的受不了了:[何所以,你哪边的?你是谁朋友?!] 何所以:[我和你最本质上的区别是我爱小解,我当年就能为了小解放弃所有,而梁总,你现在还是玩玩的心思吧。] 何:[我觉得需要冷静冷静透透气的人不是商锡,是你。] [人现在要好聚好散不挺好?非逼着人再和你纠缠几年,然后被你甩?梁总,感同身受一下,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过分吗?] 何所以:[以上是小解的意思,我代为转达。] [竹邻,冷静一段时间吧。] 第28章 第 28 章 商锡到苏州已经很晚了,他吃了碗粉,然后在宾馆住下。 买了第二天的高铁票,回筑城的。 高铁站里,商锡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宋绍言出完差准备回瀛海,在车站看见商锡他挑挑眉,走到了商锡面前,略一颔首,“商先生,怎么在这?” 身旁助理催促,“宋总。” 宋绍言抬抬手,“不急,过了就改签下一班。” 助理闻言退到一边。 第一次相见时,是宋绍言上下打量商锡。 这回商锡打量了宋绍言一番,和照片里一样好看,举手投足间从容,哪怕做为‘原配’看见‘小三’也很有礼貌。 商锡不认为他和宋绍言有什么好说的,没搭话。 宋绍言也不在意,他看了看商锡身上廉价的衣服,眼下的乌黑,透着浓浓的憔悴感,忍不住蹙眉,“梁竹邻没给你钱吗?” 宋绍言明明听闻梁总很大方的,跟过他的都拿了不菲的‘分手费’,怎么这任不一样?就因为脾气不太好加上闹矛盾吗? 难道这是梁竹邻的解决?把人赶出瀛海吗,有点小气了。 商锡微微皱眉,不想和宋少爷说话,他默不作声,越过宋绍言进站。 宋绍言看着商锡的背影,和助理说:“也不知道讹点,你说是吧?” 助理没说话。 宋绍言啧了声,嘀咕道:“这样又没钱又没爱的。” 助理提醒:“还有九分钟发车。” “那快走吧。” 宋绍言加快步子。 商锡回到筑城是下午五点。 熟悉的地方,吃了一碗小面。 价钱很友好,商锡没有肉疼,付过钱,商锡去了宾馆,宾馆的价格对商锡而言也很友好。 之前加过小梗的好友,商锡不知道跟丢人梁竹邻会怎么罚钱,但一个月工资应该顶天了吧?商锡不知道小梗的工资,但知道张师傅的,于是按张师傅的工资给人发过去。 小梗小心翼翼问:[商少爷,您现在在哪呢?] 商锡:[把钱收了我告诉你。] 小梗:[……] 商锡:[删了。] 发完,商锡删了小梗的好友,还有管家、王阿姨、张师傅、课程老师等。 和梁竹邻有关的人他都删了,最后竟然只剩几个人,商锡看着是一些打广告的,有公众号客服,也有几个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有一个是律师。 商锡把律师也删了。 商锡的身体很累,精神也疲惫。 但是躺在床上睡不着,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单纯的失眠了。 商锡惊觉,他认识的人都和梁竹邻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都是梁竹邻那边的人,他的圈子依赖于梁竹邻。 和梁竹邻断了,也就和谁都不好再联系了。 可惜他保障不了春分小猫的生活。 商锡手上的余额剩十一万多,发给小梗的三万小梗没收,还有经理给他发的工资。 商锡觉得是自己应得的,收得很干脆。 商锡知道哪里租房便宜,在手机上和中介聊过,第二天去看房,以八百块钱的价格在筑城租了个一室一厅带厨房独卫的房子。 商锡开始打扫卫生,房屋不大,五十平左右,一个人住刚刚好。 筑城五月份的天气很凉爽,开着窗户透气,窗外的夕阳将落未落,往外望去很多小门面,生活气儿十足。 商锡在网上下单了一些家具,然后下楼去吃了一顿选饭,吃完去买电器。 电磁炉、电饭煲…… 床还没铺,只有商锡刚买的床垫枕头被芯,四件套洗了还没干。 商锡是将就着睡的。 醒来又开始给家里增添别的东西,下楼吃饭之际,看见有商家招聘洗碗工,便应聘。 老板扫视商锡一圈,用带有口音的普通话问:“小帅哥,你确定?” 商锡点头,用方言说:“切定。” 很久没说方言,商锡听着还有点不习惯。 老板哈哈一笑,也用方言回:“那你来吧。” 和商锡一起洗碗的还有一个阿姨,阿姨姓李,李阿姨是个话多的,她用方言问商锡:“小伙子怎么想着当洗碗工?看你好手好脚的,怎么不找个正经工作?” 商锡也用方言回答:“我觉得洗碗工很正经啊,虽然挣的钱不多,但一没偷二没抢的。” 李阿姨呆住,“不是,都没有男的当洗碗工啊,尤其是年轻人。” 商锡含糊应了声,低下头认真洗碗。 李阿姨沉默会儿,继续和商锡说话,“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商锡如实回答,“今年二十。” “打暑假工的吗?” 商锡摇摇头,“不是。” “做长期?!”阿姨有点不可置信。 “没想好。”商锡更加专心地洗碗。 商锡只是想尽快找点事做,刚好住房楼下不远处就有工作,还包吃一餐,商锡就来了。 李阿姨问:“怎么没读书了?” 商锡:“没条件。” “怎么会,是考上了没去读吗?阿姨知道的,可以去助学贷款!在读期间不要利息的。”李阿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她家亲戚谁谁谁考上了哪里的学校,就是助学贷款去读的。 商锡看了阿姨一眼,抿着笑继续洗碗,时不时应阿姨一声,阿姨一个人也说得起劲。 下班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回到出租房洗漱睡下。 商锡加了老板和李阿姨的好友。 老板在聊天框里说了薪资待遇休息时间时间等,叫商锡存一下。 不签劳动合同,老板说签那东西作甚,商锡工作他给工资就是,商锡听了。 筑城除市中心以外的地方生活节奏不算快,商锡买了几套衣服,慢慢的用家具装满了他的小家,把五十平的小房子打扮得很温馨,整体呈暖色调。 邻居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合租,共同养了一只小狗叫卷包,因为她们一个爱吃花卷一个爱吃包子,都想给小狗取名自己爱吃的食物,索性各取一个字。 商锡遇见几次,和邻居能打招呼的程度。 商锡感到很开心,他在慢慢的走出梁竹邻的圈子。 而梁竹邻有点撑不住了。 他看着照片里的商锡。 梁竹邻已经忙过了,最近还算有空。 听了何所以的话,他这段时间在尝试冷静,认真思考自己对商锡的感情。 他是想再睡商锡几年所以才非要纠缠的吗? 章策说过,梁总想睡什么样的人找不到,甚至可以找一个和商锡八成相似的。 但梁竹邻想象那个场景只觉得膈应。 为什么会看不顺眼商锡受伤?看不惯商锡做服务员,受不了商锡离开他? 为什么会介意商锡怨恨的眼神?又为什么会忘不了商锡对着他流泪的眼睛。 梁竹邻没谈过恋爱。 他问何所以:[你当初怎么就确定你能为解有惟放弃所有?] 事情并没有到那个节骨眼儿,何所以为什么这么肯定? 何所以:[没他我就不想活了。] 梁竹邻心头一震。 ……要喜欢到这种程度才能纠缠吗? 可是梁竹邻快受不了了。 庄园里商锡的一切东西都还在,王阿姨依旧会上门做饭,春分还是喜欢在院子里打滚,欠欠的会做一些假动作。 商锡惯用来学习的平板还放在原位,健身房里商锡擦汗的毛巾和他的挂在一起,洗漱台成对的杯子,衣柜里商锡的衣服占了大半。 原本贴在床头的梁竹邻的照片被收到了床头柜里,因为商锡后来画技进步了,说什么也要收了那张初学时画的画,说重新给梁竹邻画一张,但死活不肯贴到床头去。 商锡送给他的礼物都好好的存在保险柜里,给他买的衣服都收着了,从没穿过。 商锡因为这事儿生气过,问梁竹邻是不是看不上他的眼光,叫梁竹邻自己挑一件他买。 梁竹邻挑的是围巾,花了商锡小一千多,商锡当时肉疼得要命,梁竹邻于是笑着以年终奖的名义给商锡发钱。 梁竹邻记得,商锡学会的第一首吉他曲是小星星,自己练习得滚瓜烂熟之后,在他面前弹奏,眼神亮晶晶地等他夸奖。 梁竹邻夸了人,下一秒就拉着商锡滚床单,很过分,气得商锡不再碰乐器。 现在回想起来,梁竹邻觉得自己对商锡一直挺过分的,商锡向他展示画技,他要拉着人上床,商锡对他说喜欢,他一边享受着商锡的喜欢一边把人当小情人养,冷暴力之后自顾自翻篇,在床上也是不顺着商锡,和人动手总是不收着力。明明知道商锡打不过他,明明知道商锡不会真的打他,只是不想做,但因为他想,所以他还手,他强硬地摁着商锡做。 解有惟说,他现在是想和人再纠缠几年,然后自己抽身,不觉得过分吗? 梁竹邻却在想,真的要喜欢到那个地步才能纠缠吗? 他回复何所以:[可是我快要受不了了。] 偌大的庄园里什么都在,唯独没有商锡。 梁竹邻开始考虑章策说过的话了,他想囚禁商锡,让商锡百年之后死也死他怀里。 梁竹邻有点后悔答应订婚,但他也知道,订婚只能算是导火索,问题出在他身上。 何所以:[所以呢?] 梁竹邻:[不知道。] 不知道该拿商锡怎么办才好。 梁竹邻这段时间做梦,梦里的商锡一遍一遍地说着恨他。 是很招恨。 梁竹邻都快要恨上自己了。 梁竹邻:[他签了合同的,我们的合约刚续签两年。] 何所以:[你告他,叫他认。] 梁竹邻拿着那块价值两百万的表,没有回复何所以的这条消息。 [他给我买戒指,他是个传统的人,戒指对他意义非凡,他是想过和我结婚的。] 何:[戒指呢?求婚呢?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你以什么身份纠缠人家?真服了你了,什么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 梁竹邻现在手上还戴着和宋绍言的订婚戒指。 第29章 第 29 章 洗碗工的工作不累人,老板不要求脏一个洗一个,只需要他们保证干净的碗够用,时常会叫他们歇歇,得了空也可以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后厨。 李阿姨说:“我每天都会去接孙女放学,顺路买菜回去,就二十几分钟的事儿,老板不说什么的。” 毕竟饭店的生意没有到爆满的程度,两位老板也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前台属他俩忙碌。 商锡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话也渐渐多了一些,会经常和李阿姨聊聊天。 洗碗工是单休,早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 这天,商锡下了班和老板娘一起收拾摆在外面的餐桌。 梁竹邻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商锡穿着白色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正在擦桌上的油渍,动作认真,头发长长了一点。 收拾好桌面,把桌子搬进店里,笑着和老板娘说了几句。 再出来时穿了件薄外套。 水果摊还开着,这个点没什么人,商锡拐了个弯去买水果,蹲下拍拍西瓜,他不懂挑,但要装一下,最后选了个不算大,上称六斤。 樱桃也有,十五一斤,商锡嘴馋还是买了一斤。 一边拎着西瓜一边拎着樱桃,路灯不算明亮,商锡慢慢的往家里走。 回家要拐进一条小路走五分钟左右,刚走进去,就被叫住了。 熟悉的称呼,不应该听见的声音。 梁竹邻:“商商。” 商锡站在原地没动,梁竹邻慢慢进入余光,进入视线,走到了他面前。 “商商。”梁竹邻伸手,很轻松地接过了商锡手上的西瓜。 商锡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和梁竹邻说什么,他应了声,夜晚十一点的小路上没什么人,但商锡还是带梁竹邻回了家。 大老远从瀛海跑来筑城,商锡不觉得能几分钟就和梁竹邻说清楚。 商锡住的地方是五楼,没有电梯,楼道有声控灯,他们走得轻没有让声控灯亮起来。 沉默着,直到商锡拿出钥匙,碰撞声才让这层楼的声控灯亮起来。 进了房间,商锡打开灯躬身抱起梁竹邻拎着的西瓜,“随便坐。” 梁竹邻没听,跟着商锡进了厨房。 厨房很小,站两个高大的人略显拥挤。 商锡把西瓜切开,梁竹邻上前装盘,商锡洗樱桃。 梁竹邻跟着商锡的脚步到客厅。 两人落座,相顾无言。 商锡将水果推向梁竹邻,“吃点。” 梁竹邻拿了瓣西瓜。 商锡挑的西瓜不甜。 沉默着吃了会儿水果,商锡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能精准找到他的位置,梁竹邻想强带他回去? 商锡明确表示:“我不会回去的。” 梁竹邻应了声,“我知道。” 从商锡删好友的时候,梁竹邻就知道了,商锡以往再生气都没有删过他。 更没删过和他相关的人。 强硬带回去,商锡只会受伤也要跑。 管家被删的时候,眉头皱了很久。 问梁竹邻:“怎么分这么难看?” 梁竹邻当时却在思考,他们算在一起过吗? 商锡:“所以你回去吧。” “商商,四个小时就可以从瀛海来看你。”梁竹邻吃完了不甜的西瓜,没有再拿新的。 天知道,看见商锡的瞬间,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商锡皱起眉头,“那你再坐四个小时回去。” 梁竹邻没接话,“何所以说的对,该冷静的人不是你,是我,商商,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仅仅只是两个星期,见不着面听不见声音的两个星期。 四个小时能来见一面,这两个星期里有很多个四个小时。 梁竹邻想,是什么让他愿意费四个小时从瀛海跑来筑城,只为了看人一样,实实在在看着人的瞬间,梁竹邻的心定了。 这些天想的那么多,不如今天见到的这一面。 商锡狠狠皱眉,“那你冷静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梁竹邻直勾勾地看着商锡。 商锡把小屋布置得很温馨,拼了好几个实木家具摆在客厅,还有一些绿植。 庄园里也有的,商锡也布置了庄园里,商锡会拼一些家具摆在合适的地方。 商锡不想再和梁竹邻说话了,他站起身,想走,却见梁竹邻也站起身。 商锡深吸一口气,“那是你的事。” 说着,商锡往卧室走去,想把梁竹邻锁在外面,但梁竹邻跟得紧,商锡没有机会,梁竹邻看出商锡的意图,伸脚卡在门口。 商锡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我跟你回去,回去继续像前两年一样吗?梁竹邻,我不想。”商锡那两年是过得很开心,第一次有人记录他的身高,有人给他过生日,有人教他没用也可以哭,有人带他去体验很多之前没听过的东西。 商锡因为是孤儿,并没有明确的生日,他户口上的日期是孤儿院成立的日子,在孤儿院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是那天的生日。 梁竹邻知道后,非要把他的改为他们见面的那天,在认识一年的时候给他过了生日,带他去海上轮船。 可惜商锡是个穷命,晕船。 梁竹邻就带着商锡去了小岛上,在小岛的那几天梁竹邻每天都要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商锡说:“哪有人天天过生日?” 梁竹邻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祝你生日快乐,总有一天是正确答案。” 梁竹邻没有真的说了三百六十五天的生日快乐,但那几天商锡记了很久,是他有生之年的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商锡也从那之后,把自己的生日换成了和梁竹邻在小岛上的那几天,几天都是他的生日。 商锡不爱记那些不喜欢的事,他的记忆里,含梁竹邻量很高。 没有梁竹邻,商锡只会是进厂打工一条路,他会一辈子打工,会渐渐佝偻,也许某天会遇上喜欢的人,也许不会。 但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娇气。 对比两年前,现在的商锡娇气挑剔了太多。 “包养合同已经不复存在,我把它毁了。”梁竹邻曾经盯着合同看了很久,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商锡让他签字,是潜意识认为商锡不会签吗?还是别的什么。 想过拿着包养合同到商锡面前,拉着商锡的指着上面的条例,告诉他:‘瞧见没有?合同上明明确确规定的,你现在是违约,付不起违约金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直到合同到期。’ 但到底没实施,而是把那份包养合同毁了。 梁竹邻:“我和宋绍言只是逢场作戏,等两家合作稳定下来就解除婚约,商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商锡摇头,“不好,我不和你重新开始,过不去,这事在我这里过不去,这两年的事通通过不去。” 商锡尽量平复心情,“梁竹邻,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出去订个酒店吧。” 梁竹邻被激得有点难受,“那不过去,你给我一个机会。” 商锡心情平复失败,“我不给!” “商商。”梁竹邻伸手想拉商锡,商锡飞快躲开,梁竹邻的手僵在半空,心里一阵难受,他上前抱住商锡。 感受到商锡身上的温度,梁竹邻的心安定下来。 “梁竹邻,”商锡把手横在他们中间,“我说我不给,你没听清吗?我不给!” 梁竹邻当然听清了,他只是太久没碰到人,想沉浸其中,“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梁竹邻,我恨你!”商锡咬着牙,推搡梁竹邻,梁竹邻心里发涩,更加用力抱紧商锡。 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商锡没有大声说话,只是用力推着梁竹邻,他不想和梁竹邻争吵,不想梁竹邻打破他现在平静的生活,不希望明天忽然被邻居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邻居很有分寸,不会问也不会露出异样的眼光,但商锡就是不想。 商锡挣扎无果。 他的力气向来没有梁竹邻大。 商锡一口咬在梁竹邻肩上,狠狠用劲儿,用尖利的牙齿磨着梁竹邻衣服下的皮肤。 梁竹邻任由他咬。 良久,商锡松了牙口,梁竹邻还在紧紧抱着他。 “商商,是不是牙痛了?” 商锡偏过头不搭理,要不是还被抱着腾不出手,商锡指定把梁竹邻关在门外。 梁竹邻脑袋埋在商锡颈间,商锡换了沐浴露洗发水,不再是和他一样的味道。 梁竹邻贪婪地嗅着商锡的气息。 嘴唇贴过商锡的脖子,“商商,和我说说话吧。” 商锡更加不说话了。 梁竹邻嘴唇又贴过商锡的脖子。 商锡一脑袋砸在梁竹邻脑壳上,砸得商锡自己眼冒金星,依旧不说话。 梁竹邻老实了,安静地抱着商锡。 又过了很久,久到商锡的脚都麻了。 商锡的作息调整过,他最近习惯在零点睡觉,第二天八点半起床。 这会儿不知道几点,商锡有点困问梁竹邻:“抱够了没?” 梁竹邻摇头。 商锡:“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吗?” “可以吗?” 商锡没回话。 梁竹邻还想听商锡说话,“可以吗商商。” 商锡恼了,“我说不可以你就松开吗?你听过我的吗?我让你抱了吗?我要洗漱睡觉了梁竹邻,你爱上哪去上哪去行不行?” 梁竹邻就想在这儿。 他松了松商锡,但把脚卡在门口不准商锡关门,“你去洗漱吧。” 商锡用力把门砸在梁竹邻脚上,梁竹邻表情不带变化一下。 商锡洗漱,梁竹邻也跟着。 商锡全把梁竹邻当空气。 第30章 第 30 章 洗漱完,商锡纯把梁竹邻当空气,回到卧室,关灯睡觉。 许久之后,梁竹邻狗狗祟祟上了床。 商锡没睡熟,他一脚往梁竹邻踹去,“梁竹邻你下去!” 踹中了。 梁竹邻握住商锡的脚,商锡一个激灵,又补一脚,然后被拉着脚往梁竹邻所在的方向去,同时梁竹邻向他覆过来。 “商商,抱着睡好不好?” 商锡咬牙切齿,瞌睡醒了,“你找别人去!” 梁竹邻抱上商锡,“商商,我不喜欢这种话,以后不说好不好?” 商锡的巴掌落在梁竹邻手上,“不好!” 梁竹邻在商锡面前向来不能受刺激,他皱起眉头,“商商,我不喜欢这种话。” “你没找过吗?在我之前,和我在一起期间,你没找过吗?!”商锡不想想这些,但从他知道自己签的是包养合同之后,商锡不可避免的会想。 梁竹邻大他九岁,相识时梁竹邻近二十七,他十八。 梁竹邻在他之前包了几个商锡不想计较,在一起之后,若是发生过,商锡会感到无比的膈应。 而梁竹邻背着他,已经和宋少爷订了婚。 和梁竹邻分开的时间里,绝大多数时候商锡都不知道梁竹邻在做什么,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 商锡不明白,他做为小情人都已经主动麻溜的离开了,不做纠缠梁竹邻这个金主不应该感到开心吗?难道是就珍惜得不到的,他不顺着梁竹邻,所以梁竹邻起了胜负欲,加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于是不肯放过他。 “梁竹邻,我不要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我不要你懂不懂?!”商锡不想情绪失控,回到筑城商锡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但该死的被梁竹邻抱着他会犯困,他比他想象中更要依赖更要喜欢梁竹邻。 商锡激烈地挣扎起来,他推搡着梁竹邻,梁竹邻加大抱着商锡的力道,“商商,没有,我没有……”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没再找过谁,只有你,商商。”梁竹邻禁锢着商锡,“冷静一下好吗?冷静了我就松开你。” 商锡停下挣扎的动作。 床铺被他们剧烈的动作弄得一团糟。 梁竹邻心里发苦,依言松开商锡,然后被商锡一脚踹下床。 梁竹邻站起身,就站在床边看着商锡。 商锡背对着梁竹邻,也不管梁竹邻走不走,反正他说了梁竹邻也不走,商锡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 梁竹邻还想解释,但他在商锡之前确实包养过几个人。 “商商,我也不知道会遇见你啊。” 要是知道未来会遇见这么一个让他在意的人,梁竹邻要早早找到商锡,让商锡做一个幸福长大的小孩。 让他们能有一个很好的开头,没有任何隐患横在他们中间的开始。 走到现在这一步,梁竹邻想,他是愿意为商锡放弃一些东西的。 梁竹邻的喜欢不像何所以所说的那样,他没觉得没了商锡他就不想活了,他只会觉得受不了,只会觉得迟早会疯。 这是还不够喜欢吗?如果只到这种程度的话可以纠缠吗? “商商,晚安。” 商锡没理梁竹邻,他不想和梁竹邻吵。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和梁竹邻重新接触不过几个小时就开始绷不住。 商锡觉得自己也太没出息了。 商锡紧闭着眼,慢慢攥紧手里的被子。 梁竹邻没再说话,也没有继续爬床,只是轻手轻脚的站到了商锡面前,黑暗中商锡不觉得梁竹邻能看清什么,但他还是把脑袋往下埋了埋。 商锡也不清楚自己是哪个点睡着的,被闹钟吵醒时,感觉睡了很久,他关闭闹钟,看见时间是十点二十。 商锡十一点上班。 梁竹邻走了。 商锡原先调的闹钟是八点半的。 商锡去把梁竹邻调的闹钟关闭,开启自己调的。 洗漱完下楼买早餐,四十分钟的时间对商锡而已绰绰有余,他不紧不慢地赶去上班,正巧遇见老板开门。 老板笑着,“小商来了啊。” 商锡点点头。 刚开门没什么客人,商锡也就没去后厨,和老板一起把昨晚上熬的汤搬出来,摆好桌子,打扫卫生。 老板话不多,但也会和商锡聊几句,“小商,工作还习惯吧?” 商锡嗯了声,“还可以。” 老板笑笑,“你来应聘时我都蒙了,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孩子,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开口还礼礼貌貌地说不一定做长期,直到你说出方言才知道是老乡。” 商锡把调料依次倒入盐罐里,放置到每一个餐桌上,老板的话让他动作稍顿,想起自己被骗的经历,那人说他穿着一身名牌,怎么看都像是个有钱人。 虽然话不一定真,但意思是表达出来了,他穿的很好。 现在老板说的,则是真的认为他应该是在一个家境不错的家里长大的。 “你就是涉世未深,你说你做长期,过一两个月想走我们也不能强留不是。”老板呵呵笑,倒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好。 现在还多了一个评价:涉世未深。 商锡不置可否,确保每一个餐桌上都有调料,对老板说:“盐须快不得了。” 老板瞪了商锡一眼,“小商,你这样不容易找女朋友,哪有人聊天不带搭话的?” 说着,老板开始掏手机发消息。 商锡知道他是在给老板娘发消息。 发完消息,老板又瞪了商锡一眼,商锡无奈一笑,“老板,我没想过找女朋友。” 十八岁的商锡还没摸清自己的性向,就被梁竹邻拐上床了。 他太早遇见梁竹邻,也太早喜欢上梁竹邻。 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已经雌伏在梁竹邻身下。 梁竹邻对他那么好,会喜欢上梁竹邻也不奇怪,只是梁竹邻的好不唯一,而商锡又陷入太深。 老板面露古怪,“真的假的?为什么不想找对象?有小姑娘向我打听你呢。” 商锡个子高,人白净,又年轻,确实有几个人询问老板是不是哪个亲戚来帮忙,能不能介绍认识认识。 老板被问多了,也起了介绍的心思。 商锡有点想咬指甲,“老板,我们不聊这个了吧,我不想说。” 商锡不想找对象,他和梁竹邻睡了两年,不想去糟蹋别的姑娘,但是男人的话,商锡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场景,并不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同性恋。 商锡也担心要是说了,会得到异样的眼光。 他不想让新认识的人知道他的过往。 老板应了声,“行吧行吧,那我跟人说你有对象了哈。” “好。” 来客人了,老板开始忙活。 商锡顺势溜到后厨。 这份工作轻松,工作氛围好,工作时间还算自由,距离他住的地方也近,邻居好相处,商锡觉得这一切都挺好的,除了昨晚上忽然找上他的梁竹邻。 梁竹邻这回走了还会回来吗? 没留纸条,没重新加他的好友,商锡摸不清梁竹邻的心思。 但如果梁竹邻还回来的话,商锡准备好好和他聊聊,商锡不想搬走,并且如果梁竹邻非要带他回去的话,他去哪梁竹邻都能找到,没必要。 李阿姨来了,她抱着几个刚收下来的碗,笑吟吟和商锡打招呼,“小商来这么早啊。” 商锡抿着笑对李阿姨点点头。 新的一天,也是工作的一天。 梁竹邻还没有回瀛海,他定了民宿,距离商锡住的地方不远,正在线上处理工作上的事。 工作室那边梁竹邻全权交给吴雅楠,吴雅楠原先就是工作室的负责人,梁竹邻是想让吴雅楠辅助商锡给他建议,让商锡哪怕有一天没了他,没了吴雅楠也可以依靠工作室挣钱。 没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商锡这个老板先跑路了。 也不是商锡离了他不行,是梁竹邻离不了商锡。 担心商锡起床时又闹又要生气,梁竹邻不准备触商锡的霉头,他打算和商锡慢慢来。 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梁竹邻也挺喜欢的。 当晚,梁竹邻又去接商锡下班,他自认为这是接。 但商锡一看见他就皱起了眉头。 梁竹邻走到商锡身旁,和商锡并肩走,商锡今晚没买什么,一路上也没和梁竹邻说话,沉默着带梁竹邻回了屋,给梁竹邻倒一杯水。 商锡问:“你这一天去哪里了?回瀛海吗。” 来回八个小时,未免太折腾了。 梁竹邻眨了眨眼,“商商,虽然挺想博同情顺着你的话说,但我没回瀛海呢,我在附近定了间民宿。” 梁竹邻不想和商锡分开,商锡和他回去指望不上,但他能留在筑城。 工作上的事能推则推,推不了的先压着,梁竹邻去处理了再回来,四个小时而已,梁竹邻有很多个四个小时。 梁竹邻订的民宿位置很好,在窗边能看见商锡工作的店铺,偶尔能看见商锡的身影,躬身擦桌面、扫地、收碗…… 梁竹邻看着商锡,觉得商锡哪哪都好,正在自食其力。 商锡哦了声,“梁竹邻,你工作不忙了吗?” 梁竹邻摇摇头,“最近不算忙,最忙的一阵已经过去了。” 现在有宋绍言那边顶着。 宋绍言曾认为他的解决方式是把商锡赶出瀛海,阴阳怪气过梁竹邻,梁竹邻也不解释,只叫宋绍言能者多劳以梁氏的名义多走动走动。 宋绍言收了好处表示拿人钱财替人做事应该的,眼珠子一转不知道脑补什么,给梁竹邻出了很多招。 梁竹邻觉得宋绍言和章策一样不靠谱。 商锡沉默片刻,忽然问:“工作上最近在忙什么呢?” 第31章 第 31 章 商锡向来对梁竹邻的工作说不出一个字来,他问梁竹邻做什么去了,梁竹邻总能用工作二字把他打发掉。 很多很多次。 商锡现在问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梁竹邻的工作是些什么,他只是忽然的很想问问。 梁竹邻现在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在庄园时相差很大,那个时候的梁竹邻对他没有这么多耐心。 但是话问出口,商锡就有点后悔。 他觉得自己矫情。 商锡皱起眉头,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心态,还没开口补救,就听见梁竹邻说:“梁宋合作在很多方面,梁氏想借着宋氏进军新行业,宋氏有几项合同通过梁氏会方便很多,联姻有更多的考量在里面,千丝万缕的关系扯不清楚,其中的水很深,总而言之两家牵扯甚广,联姻对两家而言是很不错的选择,联姻对我们来说都只是合作,和签的每一份合同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事情我慢慢说给你听。” “而最近主要忙的是……” “别说了。”商锡打断梁竹邻的话,眉头紧皱,“和我说我也听不懂,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商锡第一次从梁竹邻嘴里问出来所谓的‘工作’。 他垂下头。 梁竹邻安静下来。 两人对坐着无话与对方说。 梁竹邻想起什么,“商商,订婚宴那天,我没亲宋绍言。” 财经频道发的通告有很多人评论,网上流露出不少他和宋绍言的‘拥吻’片段,这事对两家而言不算坏事,两家都默认任由其发酵,不卖不撤。 宋绍言很在意两家的合作,他帮了忙对梁竹邻的要求是不能闹出来。 梁竹邻这点合作精神还是有的,他答应了宋绍言,并心安理得的把工作分了出去。 梁竹邻不想商锡误会,他在商锡之后真的没找过人,没和谁有过亲密接触,没和谁暧昧拉扯。 商锡抬头看了眼梁竹邻,梁竹邻继续说:“当时我挡住了前面的摄像头,宋绍言偏头是为了挡住后面的。短视频现在ai很火,那些动图都是ai制作,我和他没亲上。” 梁竹邻看过那些短视频,他想,如果主人公换一个,他会乐意多看几眼,甚至一键三连也可以,还可以投点 让视频热度更高。 商锡没接话,只是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听不到商锡表态,一时间心里也没底,半晌说出一句与现下毫不相干的话:“春分想你都饿瘦了。” 商锡的睫毛颤了颤,想起了春分小猫。 好久没见春分,骤然提起商锡感到一阵心痒痒,很想撸几把春分毛茸茸的脑袋,暖呼呼的肉垫,顺便拿猫条逗春分运动运动。 春分是只懒猫。 商锡:“……我看看春分?” 梁竹邻应声,拿手机调出庄园里的监控,挨着商锡坐着,距离不过一拳。 监控里的小猫正在‘跑酷’,现在正是春分的夜生活时间,春分时不时咕蛹一下,伸爪爪掏它的饭碗。 掏不出来就去掏零食,零食也没掏出来,不高兴喵了一声,用力磨爪子去了。 在监控里看着也觉得春分很可爱,商锡嘴角不自觉上扬,梁竹邻瞧见忍俊不禁,缩短和商锡这一拳的距离,他们肩并着肩。 商锡在认真看监控,春分磨完爪爪又去扒拉饭碗,然后跑去扒拉猫砂。 扒拉着扒拉着又喵了一声。 梁竹邻问:“和春分说说话?” 商锡看向他,“能说吗?” 梁竹邻点头,设置了一下,将手机递给商锡,商锡接过,小声喊了声:“春分。” 监控里商锡的声音响起。 小猫扒拉猫砂的动作停住,它左看右看快速转圈,还往天花板看了看,“喵?” 商锡又叫了声:“春分。” “喵喵?”春分继续见鬼一样转圈圈,商锡忍不住笑,笑声也传进监控里,春分转了半晌终于走到发着红点点光的地方,伸出爪爪扒拉。 小猫脸被放得很大,圆圆的,根本没有瘦下来一点,比商锡在的时候还胖。 商锡没忍住吐槽,“这就是饿瘦了?” 梁竹邻嗯了声。 他们的手轻轻碰了一下。 商锡一顿,把手挪开,抱着手机偏过身,原本挨着的距离也分开了一些。 商锡还在看监控,但没有再和春分说话,春分扒拉了会儿就继续‘跑酷’去了。 最勤快的时候玩了几下玩具。 商锡看了大概有几分钟,就把手机还给梁竹邻。 两人之间重新回到没有话说的氛围。 直到商锡开口,“能不让人监视我了吗?” 从瀛海来筑城精准找上他,商锡不想活在梁竹邻的监视下,那十分钟一次的报备。 “那样我就没法看见你了,商商。”梁竹邻还是不愿意。 商锡皱起眉,“有什么好看的,没听过一句话吗,长痛不如短痛。” 商锡觉得梁竹邻不一定会痛。 梁竹邻牵上商锡的手,商锡往回缩,梁竹邻就顺着他缩的方向,商锡一巴掌拍在梁竹邻手背上,手背立刻泛红,“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梁竹邻的力道放得不大,商锡伸手抵住他的五指,想一次性掰开梁竹邻五根手指,梁竹邻趁机和他十指相扣。 商锡:“……” 抬眸看见梁竹邻眼里满意的笑容。 商锡更无语,想甩开梁竹邻的手,梁竹邻没让,“牵一会儿吧商商。” 商锡不想牵,他臭着脸继续掰梁竹邻的手。 梁竹邻:“商商,用方言和我说说话好吗?” 梁竹邻听得懂一些,但商锡说快了他会反应不过来,今天在民宿窗户看见商锡和老板同事交谈,忽然很想听听商锡的方言。 商锡租的地方旁边很多人说方言,梁竹邻一听就过,能听出几个字,但听不懂具体的意思。 梁竹邻很久没听过商锡说方言了,商锡说方言和普通话像是用不同的部位发声,反差很大。 商锡不理解这是什么奇怪要求,“用方言骂你你都不一定知道。” “骂我我也想听。” 商锡不想说,他闭上嘴。 商锡早就发现了,他的沉默比挣扎更能让梁竹邻妥协。 所以商锡沉默着,伸手一根根掰开梁竹邻的手指。 终于和梁竹邻的手分开,指头上余温还在,商锡坐到距离梁竹邻远远的最边上去。 梁竹邻看着商锡,一点也不让碰吗商商。 梁竹邻之前在瀛海看照片时,想的是能看着本人就好了,看见本人他确实心里好受很多,但现在他又开始不满足,想和商锡牵手拥抱,想每天抱着商锡睡觉。 “商商,我明天要回一趟瀛海。” 商锡应了声,表示听到了。 “要忙一两天,忙完就回来。” “别回来了。”商锡看着梁竹邻,“来回要八个小时,别回来了梁竹邻。” 梁竹邻直觉商锡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中听,他皱起眉头,“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一定回来。” 商锡:“我说过我不想回去。” “我又不逼你回去。” “你工作现在不累了?有那空闲在家睡一觉不好?没必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商锡的沉默对梁竹邻效果斐然,但商锡在梁竹邻面前的情绪总是不那么稳定。 “我没什么特殊的,梁竹邻,没遇见我之前你不也过得好好的?你派人跟着我给你报备试图冷静大错特错,你要想冷静应该是远离我,回到曾经的样子,时间或者新欢,随便一个你就能走出来的,你现在之所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是新鲜感,梁竹邻……” “够了商商。”梁竹邻不想再听,“我没什么认知障碍,我分得清喜欢还是新鲜感,要真是新鲜感,新鲜感还能持续两年?你是想说人性本贱吗商商,因为我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忽然出现一个你,所以纠缠。” “要真是新鲜感,我就应该把你囚禁起来啊商商,囚在我身边直到我腻的那一天。何必在你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我分得清喜欢还是新鲜感。” “新鲜感会受不了你的沉默吗?新鲜感会看不得你流泪吗?新鲜感会你不让碰就在心里难受吗?” 商锡几次说不要梁竹邻施舍的这一点喜欢,是施舍吗? 梁竹邻盯着商锡的眼睛,“商商,你觉得我是能施舍出喜欢的人吗?” 商锡避开梁竹邻的视线,没有回话。 梁竹邻也不急着让商锡反应过来。 商锡认为的两年‘恋爱’实际上是包养,似乎这段关系里的主导者一直是梁竹邻,而现在。 商锡:“如果是你腻了,我这样纠缠你,你会回心转意吗?梁竹邻,我连纠缠你的机会都没有吧。” 主导者依旧不是商锡。 在一起他说了不算,分开他说了也不算。 梁竹邻:“不会的,你是商锡,没有这个可能。” 商锡哼笑了声,“诡辩。” 不否认就是承认,如果是梁竹邻腻了,商锡连纠缠的机会都没有。 那为什么梁竹邻要纠缠他呢?梁竹邻能给他他想要的吗? 商锡不想多说,他站起身,洗澡去了。 这回梁竹邻没跟上来。 商锡开着花洒,觉得梁竹邻这个人真的太过分了,太令人讨厌了。 怎么可以这样。 第32章 第 32 章 商锡洗了很久,出来时梁竹邻还在。 梁竹邻正在看商锡贴在墙上的一幅画,画的是兰花,很简单的线条,商锡画的。 回眸对上刚从浴室出来的商锡,梁竹邻:“商商,离开我你过得并不好,为什么就不能回到我身边呢?” 不是物质上的欠缺,不是心灵上的空虚,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实实在在的难过。 梦里都在恨他的呓语,对着他泪流满面。 梁竹邻不喜欢把话摊开了说,但他真没辙了,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把商锡绑回去。 商锡:“所以呢?” 商锡对自己的状态当然清楚,离开梁竹邻,他在瀛海过得不好,他会思念梁竹邻,回到筑城也过得不好,向来睡眠好的他一连失眠几天,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并不好。 而监视着他的梁竹邻知道并不足为奇。 梁竹邻就是知道,所以有恃无恐,所以抱他爬他的床和他十指相扣。 “你知道我喜欢你,你要给我时间啊梁竹邻,走出来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商锡太习惯梁竹邻的存在,他真的需要时间。 梁竹邻现在还来纠缠他,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商商。” 商锡深吸一口气,指甲掐着掌心,“别说你对我那点喜欢了,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行不行?” 梁竹邻没说话,他已经给过自己时间了。 但是商锡的近况就摆在面前,他忍不住。 梁竹邻看着商锡,许久之后败下阵来,苦涩着嗯了声。 商锡对他道谢。 梁竹邻摇摇头。 商锡想开口问梁竹邻什么时候回民宿,但想想还是算了,他现在更想一个人待着。 商锡吹了头发,然后回卧室,关上门,梁竹邻没有强硬地挤进来。 躺到床上,商锡并不困,他的作息其实没调好,十二点睡是强制放下手机的时间。 商锡捏紧被子,蒙住自己半边脸,靠在被角上。 第二天醒来,商锡坐在床上懵了一会儿。 起身准备去洗漱,刚打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商锡动作顿住。 梁竹邻:“昨晚想翻窗进去抱你的,睡着的商商让抱,但想着实在没信心把动作放得很轻,所以早上抱一下吧商商。” 商锡准备推搡的动作止住,没有说话,但也没挣扎。 梁竹邻抱了几分钟就松开了,盯着商锡去洗漱,商锡递给梁竹邻一个新的牙刷,梁竹邻和商锡一起洗漱,然后跟着商锡一起出门。 正碰上邻居遛狗回来,两个邻居和商锡打招呼,商锡也和她们打招呼。 卷包吐着舌头对商锡汪了两声,商锡摸摸卷包的脑袋,卷包坐得板正。 两个女生哈哈笑着,其中一个说:“卷包很喜欢你呢。” 商锡笑着应了声,没和邻居多聊。 吃过早餐,梁竹邻就走了。 商锡目送梁竹邻离开。 距离上班时间还早,商锡到处走走,这回他注意着,没感受到有人跟着自己。 梁竹邻没再派人监视他了吧。 商锡都忘了问了,不知道梁竹邻是怎么罚小梗的。 到点上班,李阿姨今天已经来了,“小商来了。” 商锡应声。 今天的客人不多,整体不忙。 老板还让他们提前了点下班。 李阿姨的家和商锡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商锡和李阿姨说了拜拜,自己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商锡又碰上遛狗回来的两位邻居,照例打了招呼。 去吃早饭,然后踩着点去上班。 商锡就这么又工作了一天,李阿姨今天休息,他们两个轮着休息,明天就到他休息了。 商锡忽然茫然不知道该干嘛,拐进小巷就被抱了个满怀,商锡惊呼一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放松身体,给人一巴掌顺带抱怨,“梁竹邻,你要吓死人啊!?” 动作太自然太迅速,以至于商锡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他噤了声。 梁竹邻却是笑了,“抱歉商商,我不是故意的,看你走路走神了。” 商锡皱起眉头,暖黄的灯光梁竹邻清楚地瞧见,他用脑袋蹭了蹭商锡的眉心,商锡偏过脑袋,“别蹭。” 梁竹邻应声,将脑袋搁到商锡肩上,面对面相拥的姿势让他们在静谧的空间下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声,他们心跳同频。 梁竹邻抱紧商锡。 梁竹邻一直觉得上床是世界上最亲密的行为,但有时候他会觉得亲吻更加亲密,此时觉得他们这样拥抱也很亲密。 他们的心离得很近,有十四厘米吗? 商锡:“你昨天不是才回瀛海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忙过了就回来了。” 商锡沉默片刻,“抱够了没?” 梁竹邻不作声,依旧抱着商锡。 这个点外面人很少,但商锡不想被人看见,“先回去吧。” 梁竹邻牵上商锡的手才松开拥抱。 商锡甩了下没甩开,牵着梁竹邻快步走,梁竹邻也配合,两人很快就又进了商锡的小家。 商锡把梁竹邻抵在客厅的墙上,没被十指相扣的手撑在梁竹邻肩上,在门边弄出动静容易被听见,但房间里商锡不用那么顾忌,“梁竹邻你疯了?” 没开灯,今晚的月亮很亮,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里,梁竹邻能看清商锡愠怒的神情,他侧头亲了肩上的手。 商锡一个激灵,巴掌就落到了梁竹邻锁骨上,位置略微尴尬,梁竹邻握住商锡的手,他们两只手都牵到了一起。 商锡力气不如梁竹邻,十指用力并拢自己都犯痛梁竹邻脸色不带变化,气得商锡踩了梁竹邻一脚,“这就是你给我和你的冷静时间?!” 梁竹邻认真点头,“两天一夜了商商,够久了。” 商锡:“……” “你松开我。”商锡臭着脸,想把手抽出来,未果。 梁竹邻还维持着被他抵在墙上的姿势,“商商,是你把我困在这里的,不赖我。” 说这话的同时,梁竹邻还牵起商锡的手亲了一口。 商锡气得拿梁竹邻的两只手互撞。 梁竹邻使着劲儿不然商锡撞,商锡和梁竹邻较劲,趁梁竹邻放松的时候用力,撞得梁竹邻手背都红了。 梁竹邻立马把手分开,商锡随着他的力道松一松,又很快用力用梁竹邻的手背相撞。 几次下来,商锡更气了,尤其看见梁竹邻眼里的笑,商锡直接恼了,“梁竹邻!你太可恶了!!” 梁竹邻应了声,“我太可恶了。” 商锡不搭理人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冷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商锡缩不开手也就任由梁竹邻牵着,梁竹邻的拇指摩挲着商锡的虎口。 商锡手上已经没有茧子了,摸起来很舒服,梁竹邻爱不释手。 商锡咬着牙,“梁竹邻,我特么有触觉。” 他手有这么好摸吗?! 梁竹邻应了声,继续摩挲。 商锡真服了他了。 两人无声的较着劲儿,商锡认为是较劲。 月亮很亮,隐隐约约间,他们是能看清对方的,只是商锡没看梁竹邻,也就不知道梁竹邻一直在盯着他看。 商锡的发旋很圆,脑袋也很圆,发质很好,看着就毛茸茸的一团,梁竹邻吻过很多次。 太安静了。 商锡惊叹于梁竹邻竟然没有得寸进尺,抬眸正撞上梁竹邻的视线,不好形容,只觉得要陷入其中。 商锡发了会儿愣,然后收回目光,低着头继续安静的氛围。 慢慢的,商锡听见一声轻叹。 梁竹邻终于松开了商锡的手,双手恢复自由的一瞬间,商锡给了梁竹邻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连商锡都被吓了一跳,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他抬眸对上梁竹邻明显沉下去的脸,嗫嚅着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梁竹邻:“商商,我好像忘记教你打人不打脸了,总打脸我不好见人的。” 商锡瞥开眼,沉默片刻,头也不回去了卧室。 梁竹邻并没有跟上来。 商锡把门反锁。 梁竹邻为什么不还手? 商锡躺在床上,客厅里很安静,无法判断梁竹邻是否离开。 没拉上窗帘,外面的月亮径直照射进房间里,商锡盯着地板出神。 第二天。 商锡走出卧室已经是十一点了,梁竹邻不在。 商锡洗漱过后,给自己随便煮了点面,休息日他待在家里感到一阵无聊,于是打开游戏,可惜十个思绪并不在线,商锡自己玩了会儿,便玩其他的去了。 很快,开门声响起,商锡皱起眉头,探出脑袋看见梁竹邻,梁竹邻戴着口罩看不见脸上的伤,他买了一些菜。 商锡厨艺一般,只会做些简单的,后来嫌做饭麻烦不肯下厨,所以向来是吃得很随便,在出租房里住了两个星期,大多时间都在外面解决,开灶也只是煮点简单的粉面或者速食。 梁竹邻对商锡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拿你的钥匙配的。” 商锡压根不知道梁竹邻什么时候拿他的钥匙去配的,他有点不高兴,“房东不让私下配钥匙。” 梁竹邻:“我说我是你哥。” “你是吗?”商锡紧拧着眉,“你又不是。” 商锡想,两年前他叫过的那一声声哥,他是真的拿梁竹邻当过哥,想过已经给梁竹邻养老。 但梁竹邻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睡他。 梁竹邻:“这不重要。” “不重要吗。”商锡不置可否。 他看着梁竹邻,短时间内梁竹邻是不会放过他的吧? 梁竹邻把买的菜一一放进冰箱,商锡就静静的看着他动作。 梁竹邻的厨艺不错,商锡有幸吃过几回,他撸起袖子,报上几个菜名问商锡想吃什么。 像是混然没把昨晚上那个巴掌放在心上。 第33章 第 33 章 商锡选了两个,梁竹邻应声拿上食材就去了厨房。 商锡坐在沙发上,把厨房的景象尽收眼底。 梁竹邻长得好,身高腿长,堂堂董事长为他洗手作羹汤。 商锡看了会儿,就低头继续玩手机。 很快,菜就端了上来,梁竹邻甚至给商锡添好了饭递到他手边。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商锡靠在门边看梁竹邻收拾厨房,梁竹邻心中一动,擦干净手轻抚下商锡的脸。 商锡看着侧颊的手,又看向梁竹邻本人,梁竹邻眼里带着淡淡的笑,大概是他没抵触梁竹邻,梁竹邻眼里笑意加深,改为双手捧住商锡的脸,慢慢向他凑近。 商锡微微皱眉,没躲。 梁竹邻动作顿住片刻,然后一个吻落在商锡鼻头,商锡睫毛颤了下,梁竹邻距离他太近,一呼一吸间都是梁竹邻的气息。 商锡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梁竹邻的面庞。 梁竹邻拿不准商锡的心思,对视一眼,他轻轻吻上商锡。 商锡没回应,但这对梁竹邻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是让亲。 梁竹邻抱着商锡亲了会儿,没敢太过火,他克制住自己,只是抱着商锡的力度实在不小,“商商,商商。” 商锡的下巴搁在梁竹邻肩头,任由梁竹邻抱着。 梁竹邻是真的很高兴,工作也要黏着商锡,当着商锡的面去民宿拿回了电脑,在出租房里处理工作。 商锡没打扰梁竹邻,就坐在旁边玩单机游戏。 他好像是走出了梁竹邻的圈子,但并没有融入新的圈子,和工作上的人只能谈工作上的事,和邻居也处不成朋友,还认识的人就剩中介,见不着面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的郑聘,以及游戏里的十个思绪。 商锡嘴角往下撇,看向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 梁竹邻处理工作间隙看商锡,正对上商锡有些幽怨的眼神,商锡收回目光不看梁竹邻,只是依旧不太高兴。 梁竹邻打字和对面快速交代事情,然后收了电脑抱住商锡。 商锡一挣,然后不管了,继续玩自己的单机游戏,他没什么游戏天赋,一直都过不了第四关,梁竹邻伸手在一边和商锡一起操作。 商锡经常和梁竹邻玩游戏,被梁竹邻抱在怀里的次数也太多太多,看着游戏界面,梁竹邻帮他顺利过了第四关,还准备继续第五关,商锡收了手机,“不玩了。” “怎么了商商。”梁竹邻握住商锡的两只手,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看着般配极了。 “怎么不高兴了?” 商锡:“没有不高兴。” 梁竹邻也不再问,静静地抱着商锡,牵着商锡的手。 外头太阳正盛,但并不热,阳光照进房间里,微风轻抚窗帘,光影晃动摇曳,一如梁竹邻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宁静。 梁竹邻在商锡的出租房里住下了,商锡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背对着梁竹邻被抱住,商锡更不高兴。 他臭着脸把梁竹邻的手挪开,梁竹邻安分了两分钟,重新把手横在他腰间。 商锡摸上腰间的那双手,半晌没有再次挪开,不高兴地揪了几下,把半边脑袋埋枕头里,“梁竹邻,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梁竹邻抱着商锡不语。 两年前的商锡没有哪里能够吸引梁竹邻,两年后也没好多少,商锡不明白梁竹邻为什么非要纠缠。 等到梁竹邻腻了就好了吧? 也给他自己一点时间。 商锡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枕头里。 快要恨死梁竹邻了。 “别闷坏了。” 商锡很快被梁竹邻捞出来。 . 休息日过去,商锡照常上班,梁竹邻重新加上了商锡的好友,没少发消息给商锡。 把商锡布置的小家喜欢了个遍。 商锡看见了,但不想回。 一连几天都这样,直到梁竹邻回瀛海,商锡以为可以消停之后,梁竹邻发得更勤了,连路缝里的一颗小草都要和他分享。 这会儿不忙,李阿姨揶揄商锡:“小商最近谈恋爱了?” 老板呵呵乐着,“我瞧着也像,有空就看手机。” 商锡抿了抿唇说:“没有。” 没谈过。 商锡和餐馆的人不太有共同话题,接过话两人很快岔开话题,商锡知道的,他并不擅长聊天。 静静听着老板和李阿姨聊天,觉得这样也很不错。 很快来了客人,几人开始忙活。 这几天被梁竹邻抱着睡惯了,梁竹邻回去瀛海的这天晚上,商锡有点失眠。 商锡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查看手机上梁竹邻的未读消息,梁竹邻给他拍了春分。 肥猫吃罐头,咕噜咕噜地响着。 商锡笑了笑,看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便没有回复,而是播放梁竹邻发的语音。 梁竹邻:“商商,在干嘛呢?” 又播放。 “商商,在干嘛呢?” “商商……” 掐断。 又播。 “商商……” “商商……” 商锡抱着手机,“讨厌你。” 被讨厌的梁竹邻这会儿正在向何所以取经。 或许如何所以所说,他对商锡的感情没达到很浓的地步,但他和商锡之间也没有那两人之间那么多纠葛。 反正梁竹邻是受不了商锡不理他。 梁竹邻皱着眉,“他不理我。” 虽然让抱,让亲,但再进一步商锡明显抵触,倒是没说什么拒绝的话,但梁竹邻感受得到,他不想什么都强迫商锡,只是他很想回到从前。 不满足于现状。 梁竹邻有时候会被商锡的不情不愿刺激到,根本不敢发作,只是不满足,不甘心。 何所以扶额有点无语,“我也不想理你。” 梁竹邻不乐意,“不行,你想个法子。” 何所以:“我没有法子。” “那你当初是怎么做的?跟我说我复刻一下。”梁竹邻戳着手机,商锡一点消息不回,也不知道看没看。 不可避免想起刚带商锡回瀛海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不爱看商锡的消息,很少会回复。 现在是天道好轮回。 但梁竹邻受不了。 商锡不和他说话,不回他消息,他回瀛海也只是淡淡的嗯了声,叫他别回去了。 梁竹邻生了一路的闷气。 “这就是你堵我的目的?”何所以下班了是要早早回家的,但半道被梁竹邻堵住,死活要向他取经。 何所以没有什么经验之谈可以分享给梁竹邻,“我们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梁竹邻:“我参考一下。” 何所以沉默良久,“滚。” 梁竹邻递给何所以一杯酒。 何所以不接,“情况明了,你慢慢磨呗,时间久了商锡能感受到你的心,他那么喜欢你。” 梁竹邻被最后一句话取悦到了,他自己喝了酒,觉得何所以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现在都不理我。” 何所以心累,“……慢慢来啊。” 梁竹邻不是经常有空,他又要开始忙了,抽空去筑城太难得了。 而商锡又不理他。 梁竹邻真的很想把人绑回瀛海,但又担心回瀛海连碰都不能碰了。 梁竹邻终于放何所以离开,何所以车速开到最快,并决定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小解接他下班,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梁竹邻回了家,吃过饭,聊了些公司的事,就和父母说解除婚约的事,他没瞒着商锡的存在,最近的所作所为也没瞒着双亲。 横在他们中间的包养合同已经毁了,还有一个订婚,梁竹邻也准备退了。 届时可以再进一步吗? 梁父没问原因,只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不想强调;竹邻,你一向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梁妈妈比较直接,“我是不会同意的。” 梁竹邻皱了皱眉,“不是现在,我会将损失降到最低的。” 梁父:“最低是多低?不如没有不是吗?竹邻,你冷静冷静,为了一个小情人不值得。想要多少个那样的没有?” 梁竹邻这些年在外面的行为他们都是默许的,只要不犯法随便梁竹邻折腾,他们甚至希望可以带个一儿半女回来。 现在没有个一儿半女不说,还因为个小情人要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听着梁父对商锡的形容,梁竹邻眉头皱得更深,“爸,妈,我意已决,这婚一定要退。” 商锡不当他的小情人,不是他的小情人。 他们可以从谈恋爱开始。 二老没再多言,只定定地看着梁竹邻,最后说:“随你,娶回家也随你。” 梁竹邻一怔。 他还没想到把人娶回家这一层。 梁父还算了解梁竹邻,看梁竹邻这样,心里有了底,“不娶的话,婚也没必要退吧?不是宋家也会是别家不对吗。” 梁竹邻想到那个做了一半的戒指,喉咙滚动一瞬,觉得把人娶回家也不错。 那样的话,商锡就冠上了与他有关的一层身份,他也有有关商锡的一层身份。 ……娶回家吗? 何所以好像也问过类似的话。 梁竹邻垂下眸子,“不会是其他家,也不是宋家。” 梁竹邻的婚姻观和恋爱观相差很大,联姻对公司有益处,算是合作,和商锡结婚的话,那只能是另外一种。 “爸,妈,我可以把他娶回家。”梁竹邻看着他的双亲,“他愿意的话。” 而我会努力让他愿意。梁竹邻在心里补充。 事情的发展超乎梁父梁母的预料,他们看着梁竹邻,双方对视良久。 终是梁父先败下阵来,他移开目光,“损失降到最低,你说的。” 梁竹邻微微一笑,“嗯。” 他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从不对他要求很高,想学什么可以学什么,相信他,支持他的决定,就算要把父母眼中‘门不当户不对’根本没看在眼里的人娶回家,他们也会同意。 梁竹邻拥有的很多,但他很贪心,他想再拥有一个商锡。 菜鸡作者才知道上榜是优先字数少收藏高的[爆哭][爆哭]因为全文存稿设置了每天日更,每个星期就是做个固定申榜又经历轮空的NPC[爆哭][爆哭] 虽然入v遥遥无期,数据大概率也上不了榜,但是还是想压一下字数,完结了真就百分百什么榜没有了[爆哭][爆哭] 宝贝们,我接下来定时成隔日更[可怜][可怜]我好希望有榜,那样榜单要求就日更了,还能收获一点点新的宝[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抱抱看到这里的宝宝[抱抱][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梁竹邻没忘记那个戒指。 商锡知道他监视后很生气,要求他不再监视,梁竹邻答应了,也尽量做了,后续知道的只是商锡取消了订单,其他都不了解。 联系上商家,交流看见戒指款式。 是商锡亲自设计的。 商锡的设计绝对说不上好,只是把他喜欢的一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合成一个还算简单好看的款式,商锡的则是他自己喜欢的一些东西,并且肉眼可见的,商锡给他自己设计的并不细心。 ——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将会是一对婚戒。 梁竹邻在心里想。 因为确定要解除婚约,梁竹邻规划一阵,不可避免的又要忙相当一段时间。 梁竹邻紧紧皱眉,更想把商锡绑回瀛海了。 但他到底没这么做。 商锡一个人在筑城又工作了几天,期间梁竹邻的消息不断减少,梁竹邻在聊天框里说最近会很忙,鲜少有空来看他。 商锡回复:[别来了。] 梁竹邻:[你想的美,我一有空就来。] 商锡抿了抿唇。 然后当晚,梁竹邻果不其然来了。 又是几天没见梁竹邻,商锡微微拧眉,不太适应梁竹邻的拥抱。 梁竹邻:“我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抱着吧商商。” 商锡含糊应了声,静静的抱了会儿,然后被忽然抽风的梁竹邻捏上下巴扭过脑袋,以一个略微别扭的姿势,和梁竹邻接了个冗长的吻。 商锡涨红了脸,推开梁竹邻。 梁竹邻亲了人,心情还算不错,顺着力道退了退,但坚持要抱着人。 商锡自己气了会儿,很快睡过去。 睡过去的商锡很自然的,又贴到了梁竹邻怀里。 梁竹邻本来已经快睡过去,因为商锡这个小小的举动睡意就消散了。 最近很忙,毫不夸张的说,忙得脚不沾地,和宋绍言提了退婚的事,宋绍言是个商人,他表示退婚可以,要看看梁竹邻的诚意。 梁竹邻的身体无疑是疲惫的,但此刻心里涨得慌。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怎么会这样呢。 商锡翻过身蹭蹭梁竹邻的脖子,把脚搭在梁竹邻身上,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梁竹邻摸摸商锡的脑袋,亲了下他的额头,闭上眼继续酝酿睡意。 第二天商锡睡醒时很精神,他赖了会儿床,梁竹邻已经走了,手机上有梁竹邻发来的未读消息,是在一个小时前走的。 还有梁竹邻给他设的闹钟。 商锡抿了抿唇,很想回复梁竹邻没必要这样做,但编辑半天,实在组织不成完整的话。 倒是梁竹邻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梁竹邻:[商商,输入半天了,想说什么呢。] 梁竹邻马上登机,想着登机前给商锡发消息,没成想看了半晌的对方正在输入,但迟迟没有消息发进来,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所以梁竹邻没按耐住发了消息过来。 商锡没回复。 梁竹邻兀自叹息,给商锡发消息说登机了。 商锡在心里应了声知道了。 起床去洗漱,然后吃早餐去工作,每天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商锡对这样的日子感到挺满足的,尤其他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姑且算作是朋友吧。 新朋友叫柏程宇,和朋友一起来旅游的,之所以加商锡,是觉得商锡和他是‘同类’。 商锡当时正在擦桌子,柏程宇头一歪,轻声问商锡:“你也是同志吧?” 商锡一脸懵地看着柏程宇,同志这个词对商锡而言就是**十年代对所有人的称呼,忽然被说是同志,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久远,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这样叫一个陌生人了。 但商锡应了声,说:“同志你好。” 柏程宇一怔,然后被商锡一本正经的表情逗乐,索性挑明了说:“gay,你也是gay吧?” 商锡拧眉反应了会儿,问他:“什么意思?” 这句鸟语好陌生又好熟悉的感觉。 柏程宇:“……同性恋。” 说着,他飞快瞟了眼四周,心下庆幸还好没什么人。 商锡呆住,同志,gay,同性恋。 他是吗? 商锡和柏程宇互换了联系方式。 柏程宇有自己的小心事,他和商锡这个陌生人分享。 商锡虽然不健谈,但还算懂得倾听。 柏程宇说:[我是在十六岁那年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的,我喜欢我兄弟,就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兄弟。] 对于这段感情,柏程宇难以启齿,对身边的谁都无法开口,只好对着一个陌生人。 一个同样的gay。 商锡:[你是怎么能确定的?] 柏程宇:[这不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吗,我那啥的对象是他……] 商锡继续听柏程宇说。 来旅游是为了想放下这段感情,柏程宇喜欢的人是个直男。 柏程宇:[我们圈子里有一句话,直男掰弯天打雷劈,我可不想造什么孽,免得死后不得超生。] 商锡:[你表白过了?] 柏程宇:[我倒是想啊,但人家谈了女朋友,再表白多膈应人。] 商锡看向聊天框里,柏程宇一条条发过来的短信,不难看出柏程宇真被这段感情憋坏了,想到什么说什么。 商锡的手机上有梁竹邻新发来的消息,他之前刻意忽略,这会儿他点进去看了看,消息不多,有一条是关于春分的。 春分又胖了。 肉嘟嘟的,四脚朝天地躺在花园里,睡得毫无形象。 花园是商锡和管家伯伯一起修剪过的模样。 管家伯伯修剪得很好。 柏程宇:[我放不下他。] 商锡:[(摸摸)] 和柏程宇一起来玩的是社团的朋友,请了假陪他来的。 柏程宇:[他在追求我。] 商锡觉得这个关系有点乱,[那你要答应吗?] 柏程宇:[我本来要答应的,但他好像不是玩玩。] [四年时间我还是喜欢他,时间大概不是我的良药,我想换新欢试试,就试试那种,但社长好像是认真的,我不敢答应。] 商锡有点懂了。 继续听着柏程宇的倾诉,直到柏程宇困疯了放下手机,商锡注意到时间马上凌晨一点了。 这么晚了。 可是他还不困。 和柏程宇说了晚安,商锡去刷了会儿短视频,须臾放下手机准备强制入睡,心绪放得很空,并没有在想事情,只是睡不着而已。 商锡叹口气,重新拿起手机,梁竹邻的消息正好发过来。 梁竹邻:[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商锡眨了眨眼,回复:[不要。] 梁竹邻:[还没睡?一点半了商商,不睡觉要修仙?] 商锡:[。] 梁:[什么意思?快点去睡觉。] 商锡没回复。 梁竹邻就在那头说了些熬夜的危害。 商锡:[。] 梁竹邻的视频请求打来过来,商锡的铃声是梁竹邻设置的,和梁竹邻的一模一样,他们这算是情侣铃声。 商锡阖了阖眼,没接,但也没挂,就这么听着铃声响完一遍。 梁竹邻发来无奈的表情包,[快睡了祖宗,明天要上班的。] 梁竹邻:“晚安,商商。” 梁竹邻只恨不在商锡身边,管不了商锡早睡还是晚睡。 梁竹邻没再发消息过来,商锡点开语音听了一遍,又听了一遍。 ……然后点了收藏。 真讨厌。 “王八蛋。”商锡小声骂了一句。 他回到柏程宇的聊天框,问柏程宇:[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同性恋?] 在梁竹邻之前,商锡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谁。 现在商锡想象不到自己和女子在一起的场景,也想不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怎么就是同性恋了。 时间,新欢。 商锡离开梁竹邻的时间不长,决心放下的时间也短,商锡不知道时间是不是他的良药,但有梁竹邻时不时冒出来的消息,偶尔来找他,商锡心烦意乱极了。 是不是其实不是梁竹邻才可以,别人也可以? 商锡的消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回复。 柏程宇:[gay达,你没有吗?就感觉这个人是同类那种感觉。] [难道你不是同性恋?] 商锡:[应该是。] 柏程宇:[……什么叫应该,这东西不应该很明确吗,或者你是男女不忌的双?] 商锡:[……] 商锡没午休,所以没和柏程宇多聊。 柏程宇今天要去爬山,他倒是个爱聊天的,拍着什么都要和商锡分享一下。 第35章 第 35 章 商锡没和柏程宇多聊,今天老板有事,提早关门,让他们早点下班。 李阿姨乐呵呵的,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回家去了。 才下午四点,商锡准备去逛逛,回筑城这么久了,不是上班就是窝在家里,都没到处走走。 商锡也没去远处,连公交车都没上,就顺着大路走,长长的一条柏油路上种满了枫树,五月多的天,长满了绿叶。 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商锡给自己买了瓶水。 走到荷花池里坐下,旁边有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出来玩,也有人找了个合适的地儿打羽毛球。 六点半。 商锡准备买点菜回去开灶,被一小孩拉住了衣袖,他弯下腰,用方言问:“怎么了?” 小孩背着大大的书包,“哥哥,可以给我两块钱吗,我想坐公交车回家。” “两块钱够吗?”商锡问他家在哪,有没有很远。 但小孩支支吾吾,只说两块钱够了,然后说可以给五块,他想买瓶水。 商锡揉揉他的脑袋,带人去买了水,给了车费让他打车回家。 但小孩并没有打车。 商锡有意想看着他上车,但忽然反应过来,对小孩挥挥手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去菜场买了菜回来,小孩已经不见了身影。 商锡以前也这样求过陌生人给他钱,骗的时候比较多。 回到家,商锡开灶给自己下厨,他准备做个青椒肉丝,炒个土豆,还有豆花。 两菜一汤,还有荤有素。 商锡厨艺一般,做出来的卖相也一般,他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了。 味道和卖相成正比,商锡吃得很慢,他很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这两年。 门被从外面打开,商锡视线扫过去,和进门的梁竹邻四目相对,梁竹邻和外面的人拜拜。 反手把门关上,商锡皱着眉问:“你和谁说话?” “你邻居,那两个女孩。”梁竹邻挑了挑眉,“商商,自己做的?” 商锡嗯了声,“你和她们聊什么了?” 梁竹邻很不客气的给自己添碗盛饭,“就随便聊了聊。” 商锡哦了声,在梁竹邻上桌后不久,就收了碗筷走人。 在商锡的住处,梁竹邻已经被不待见惯了,对此没有丝毫反应。 然后商锡觉得很难吃的东西被梁竹邻吃完了。 梁竹邻围着围裙,正在手洗脏了的碗。 商锡遥遥看着,又在梁竹邻有转身迹象时及时挪开双眼。 梁竹邻出了厨房,黏黏糊糊的就想抱商锡,商锡抓住伸向他腰间的手,“不抱。” 梁竹邻没有强求,他就着这个姿势,牵起商锡的手亲了亲手背。 商锡皱皱眉,拍了拍梁竹邻亲过的地方。 梁竹邻于是又补了一口。 商锡和他做对一样,用纸巾擦,梁竹邻又补,商锡恼了下,用梁竹邻的衣服擦。 梁竹邻微微一笑,将商锡拉进怀里,商锡猝不及防,贴上梁竹邻的胸膛,心跳透过衣服让商锡感受到,想要挣扎的心一松,就不管了。 梁竹邻拥住商锡,两人像是一对爱侣。 商锡揪住梁竹邻衣服一角,慢慢抬起脑袋,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梁竹邻的黑眼圈很重,他最近很忙,商锡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忙了还非要抽空来找他,明明是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却能为他洗手作羹汤,能吃完他都觉得不好吃的菜。 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梁竹邻明明可以强硬带他回去关起来,就像之前那样一样。 商锡揪着梁竹邻衣服的力道不断加大,梁竹邻垂眸看着,不语。 良久,商锡松开那可怜的一片一角。 “睡觉了。” 梁竹邻应声。 简单的洗漱过后,梁竹邻爬上床,拥着商锡睡觉。 最近是真的太忙了,梁竹邻很快睡过去,商锡听见绵长的呼吸,确定梁竹邻睡着了,才慢慢翻过身面对着人。 黑暗中只能看清大概轮廓,但商锡记得梁竹邻的黑眼圈很重,眉宇间似乎有淡淡的忧愁,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商锡伸出手,轻轻抚平梁竹邻微微皱着的眉头。 “商商。” 梁竹邻呓语一声,商锡动作僵住,然后感受到横在他腰间的手把他圈住,人也向他贴近,这使得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商锡僵硬着身体,好在梁竹邻并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亲了亲商锡的额头,用很轻很轻的气音说:“晚安,商商。” 太轻了,像一片羽毛飘过商锡的心尖尖。 商锡安静了许久,渐渐放松,然后选择最后放任自己一次,把手也搭到了梁竹邻腰间。 这个姿势充满了安全感。 商锡寻了个最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本来以为要很久才能睡着,但意料之外,他一夜好眠。 醒来时天色大亮,而梁竹邻又走了。 昨晚像是他的幻觉。 起床准备洗漱,却看见梁竹邻留下的纸条,纸条上写:[我和邻居聊的是,我想追求你。] 商锡把纸揉成一团,在心里想,以什么身份呢? 洗漱完,他去看了看梁宋企业联姻的消息,订婚宴上的‘拥吻’片段还活跃在各大短视频平台,新的旧的很多人都在磕,还有网友给自己找糖,发一些两人私底下的相处在评论区。 比如宋绍言去集团找梁竹邻,待了有多久多久,又比如梁竹邻和宋绍言手腕上去参加拍卖会,梁竹邻全程笑得温柔,再比如宋绍言替梁竹邻去出差,以梁竹邻未婚夫的名义。 很多细糖,真真假假的谁也分不清,商锡嘴角往下一撇,不看了。 但大数据实在厉害,商锡上班一天下来,大数据给他推送了几次有关梁宋两家订婚的消息,一打开短视频就看见,通知栏里还有最新的消息推出来。 商锡面无表情滑过,把还在给他发消息的梁竹邻给拉黑了。 然后当晚,梁竹邻又来了。 梁竹邻抓着商锡的手,“为什么把我拉黑?” 商锡皱着眉,“不为什么。” 同时,商锡觉得梁竹邻也太能折腾了,“你今天早上才回瀛海,晚上就回来,八个小时都浪费在飞机上,怎么想的?!” 他不过是把梁竹邻拉黑而已,至于直接跑来找他‘兴师问罪’吗? 梁竹邻是真没辙了,“还能是怎么想的?想你想的。” 不是想商锡想疯了,他会来回跑?不是想人,还能是什么。 这话商锡没接茬,他转过脸不看梁竹邻,挣扎着不想碰梁竹邻,但梁竹邻力气大,商锡拧不过,甚至被迫从牵着变成了十指相扣。 还被梁竹邻紧紧抱进怀里,“老实点吧商商,让我抱一会儿。” 忙碌的时候,他的消遣就是给商锡发消息,都恨不得把人绑回去了,花了很大毅力才克制住,但商锡把他拉黑了,他跑来找人,得到一句不为什么,和抵触他的触碰。 商锡闻言,更不想让梁竹邻碰他了,他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同意。” 梁竹邻一向听不到商锡说拒绝的话,“商商,收回这句话。” “不。”商锡说着,加上挣扎的力道。 梁竹邻想,商锡这张嘴一如既往,惯会对他说他不喜欢的话。 梁竹邻的对策也一如既往,堵住了商锡的唇。 商锡一怔,然后更用力挣扎,下嘴咬梁竹邻,尝到熟悉的血腥味顿了下,但梁竹邻的亲吻依旧凶狠,不受丝毫影响。 “唔……”商锡被亲得乱七八糟,想往旁边躲开这个带着血味的,恨不得把他吞入腹的吻,但他偏到哪梁竹邻跟到哪,往往刚刚分开一点点,梁竹邻的唇就追了上来。 唾液吞咽不及,顺着嘴角往下滑,商锡又咬梁竹邻,新一轮血味弥漫口腔,梁竹邻依旧不受影响。 “停……唔我……”商锡说不出话,梁竹邻摁上商锡的后脑勺,商锡连偏头喘息零点几秒的时间也没了,被亲得缺氧,只能从梁竹邻这里汲取。 实在喘不过气的瞬间,商锡怀疑梁竹邻要亲死他。 有这么憋屈的死法吗? 梁竹邻这么能憋吗? 梁竹邻托着商锡的腰,让商锡能够站着,亲吻商锡的力道渐渐放松,商锡喘得厉害,整张脸都憋红了,有些迷离地看着梁竹邻,勾得梁竹邻又凑上去亲吻。 不再是故意将人亲窒息的亲吻。 商锡有点脱力靠在梁竹邻怀里,任由梁竹邻亲吻,被亲懵了般,温吞的偶尔也回应一下,或许不是回应,只是被他舌头追着下意识的反应。 梁竹邻全当是回应,久违的感觉到商锡很乖。 他摩挲着商锡的耳朵,商锡的耳垂很薄,传统说法中耳垂薄的人没福气,商锡因此一直不喜欢自己的耳垂,但梁竹邻很喜欢,他摩挲过很多次,很喜欢很喜欢。 商锡握上梁竹邻的手,把手从他耳朵上扒拉下来,气还没彻底喘匀,火气就上来了,气鼓鼓地瞪着梁竹邻,咬着牙问:“你神经啊?” 被他咬也不停,嘴巴里全是血腥味。 梁竹邻睨了商锡一眼,侧头亲商锡的手腕。 商锡被烫了下似的,瞬间把手往回抽。 他们的距离很近,所以商锡感受得到顶在他尴尬位置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梁竹邻来硬的,“我去厨房刷牙,你去洗手间。” 梁竹邻没听,他逮着人又亲了一口,商锡忍了忍,又被捧着脸亲了下。 “商商。” 商锡忍无可忍的巴掌拍下来,一声清脆响起,梁竹邻的手背瞬间红了,梁竹邻握上商锡的手,亲亲商锡的手心。 “梁,竹,邻!”商锡握拳,用脑袋撞梁竹邻,很明显咚了一声。 梁竹邻的火气早在亲吻中消了,现在和商锡的关系还紧张着,不敢奢望商锡和他做,上一回的x事深入人心,梁竹邻不想再来一遍。 最后亲了口商锡撞红的脑门,在商锡又要动手之前麻溜去了浴室。 商锡气了会儿,拿洗漱用品时故意踹了门一脚。 直接把门踹开和里面的梁竹邻来了个四目相对。 梁竹邻眼里染上什么,手上动作骤然加快,“商商……” 商锡又给了门一脚,羞耻地跑开了。 第36章 第 36 章 梁竹邻睡了一觉又离开了,离开之前拿上商锡的手机把他自己拉出了黑名单,商锡看着他操作,心想梁竹邻一走他立马拉黑。 梁竹邻猜到了商锡的想法,警告他:“再拉黑我我就又回来,像昨天那样亲你,拉黑一次亲一次。” 弄得商锡拉黑不是,不拉黑也不是。 拉黑岂不是表示他想再体验一下昨晚上的亲吻?! 商锡瞪着梁竹邻,这个瞪在梁竹邻眼里是目送他。 商锡:“……” 总而言之,商锡没有再次拉黑梁竹邻。 梁竹邻的消息不是很多,但很精简,商锡能知道梁竹邻一天大概都做了些什么。 和他以前自认为的那些报备相比,这才是真的报备。 商锡退出和梁竹邻的聊天框,工作间隙和柏程宇聊几句。 柏程宇:[他约我看电影,我有感他要和我表白了,小商,我不敢答应。] 商锡:[那你和他直说?社长会理解的。] 柏程宇:[不是没想过,但是实在开不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商锡代入其中,觉得自己大概也开不了口,就他现在和梁竹邻这样,他自己也很多时候无法说什么。 柏程宇:[其实和社长出来旅游算是一场意外,我原本是想自己一个人的,但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就和社长一起来了。] [社长总是扳着个脸,我以为他很不好相处来着,他太好了,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商锡没法发表意见,他发了几个表情包以做安慰。 柏程宇还在聊天框里发着消息,商锡一条条看下来,回复:[那先处着?社长这么好,还喜欢你,喜欢上他应该也不困难吧。] 柏程宇:[感情很奇怪的,它看不清摸不着,和他人有多好无关,是那种情难自禁的,不受控制。] [小商,喜欢不是他人多好,或者对我多好我就能做到的。我不想给社长希望,然后又让他失望。] 商锡不是很明白柏程宇的话,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倾听柏程宇的心事。 柏程宇问,如果他是柏程宇,他会怎么做。 商锡代入其中,假如他暗恋梁竹邻,和梁竹邻以外的人出门旅游,即将被告白。 商锡抿了抿唇,回复:[我想象不出来,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太聪明,会被绕进去的。] 商锡的原则不是很坚定,两年前被上的时候是,现在被纠缠也是,不止梁竹邻,他也被别人骗过,只是骗取的目的不同,梁竹邻图他的身子。 商锡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对宋少爷不公平。 他阖了阖眼,又对自己感到厌烦了。 都怪梁竹邻,恨死梁竹邻了。 商锡很用力的打字回复:[我大概会同意表白的,如果和社长说清楚后他还想试试的话。] 柏程宇一阵正在输入,但到底没发消息过来,商锡没多想什么,收了手机继续工作。 李阿姨揶揄商锡,“和对象相处到什么地步了?” 商锡否认自己谈恋爱,但李阿姨并不相信,李阿姨说他看手机的频率高到离谱,商锡说是和朋友。 李阿姨露出我懂的表情,“暧昧期?” 商锡失笑。 李阿姨跟着笑,“小商多笑笑,好看。” 李阿姨和商锡共事,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她声音温柔,“感觉你总是不太高兴呢。” 商锡一怔,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 李阿姨岔开话题,和商锡聊一些日常。 这让商锡无端想起了管家伯伯。 管家伯伯对商锡很好,可惜这份好的前提是梁竹邻。 回到出租房,梁竹邻发来的信息有不少春分的萌图,商锡一一保存,在听见一声猫叫后,对春分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好在图片够多,视频也有不少,商锡抱着手机看,很放心把春分留给了梁竹邻。 商锡搜了一套体操,开始跟着视频做。 柏程宇没有应约去看电影,算是婉拒了社长。 柏程宇:[社长出去散心,我感到很抱歉。] [你是哪天休息?离开之前我们见一面吧。] 商锡的休息日还有两天,他如实回答了柏程宇。 很快到了休息日,柏程宇约的地方是市中心,他在公交车站接的商锡。 商锡做为半个本地人,但其实没怎么玩过,柏程宇就带商锡随便去吃了顿饭,喝了杯咖啡。 柏程宇还想送商锡回去,但接了通电话,于是商锡就见到了他口中人很好的社长,很冷酷的一张娃娃脸,个子很高,娃娃脸上又有着一双丹凤眼,眉毛很浓鼻梁高挺嘴唇略薄,是很好看甚至称得上漂亮的一张脸。 是的,漂亮。这个词形容社长一点儿也不维和,也并不夸张。 漂亮,但又能明显看出是男的,甚至于看着他的胳膊腿觉得是很有力量的一类。 商锡忍不住悄悄看了几眼,或许也不算悄悄,柏程宇在他耳边轻笑,“小商,收敛点。” 社长也看向他,面无表情的对他点头算作打招呼。 商锡瞪了眼柏程宇,小声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社长还喜欢柏程宇呢,他只是看多了柏程宇的消息,这个只在聊天框里出现的人忽然活生生站在面前,好奇一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柏程宇笑而不语。 社长找柏程宇有事,是来接柏程宇离开的,事情或许真的很紧急,商锡没有听懂,他和柏程宇挥手说再见,目送二人离开。 柏程宇:[喜欢社长吗?] 商锡:[真没那个意思。] 柏不太相信,[那你盯着人看,喜欢社长很正常啊,没告诉你社长长这么好,意外了吧。] [我是不太能帮忙了,不过可以提供一些已知的消息,要吗?求我呀(坏笑jpg.)] 商:[……] [你是怎么判断我对社长有意思的?] [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同志。] 柏程宇哈哈大笑,两人聊了几句,柏程宇就忙事情去了。 商锡规划路线,选好自己回家的方式,就收到了他认识的另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的消息。 梁竹邻:[商商,我明天来找你。] 上次梁竹邻会瀛海到现在过去了几天,又要回来了。 梁竹邻很忙,给他发的消息逐渐减少,或许梁竹邻本意不是这样,但对商锡而言,就像是戒断期一样,逐渐减少对方的信息,直到完全没有。 没有戛然而止,而是有一个缓冲的过程,这样他不会太难受,不会总想起梁竹邻对他的好。 商锡照常没有回复梁竹邻的消息,按照自己的计划回了家,继续跳体操。 之前住在庄园,他偶尔会去运动,但现在显然没有那个条件,并且也没时间,所以商锡就给自己找了体操跟着跳。 商锡跳了会儿累了,坐了坐去窗边吹风,已经入夏,吹着风很舒服。 楼下充满了生活气息,抬眼是璀璨夜色。 这回和梁竹邻好好谈谈吧,来回跑太折腾人了,而且现在梁宋两家联姻的消息众所周知,要是不小心被拍到或者对家使坏什么的,怕是影响不好。 所以还是不给自己这个所谓的戒断期了,商锡在心里想。 商锡看了看,明天有三个班次,都是在下午五点至七点间到达。 没必要让梁竹邻等他到晚上十一点,于是商锡工作以来第一次向老板请假,老板很干脆的批准了。 商锡关闭第二天的闹钟,离开梁竹邻以后难得睡了一个很好的觉。 睡醒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商锡伸了个懒腰,翻过身侧趴着又眯了一小会,然后心情颇好的起床,洗漱给自己做早餐,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 门被从外面打开时,商锡正在玩游戏,和十个思绪,麦是开着的,十个思绪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宝,给个盾。” 商锡和梁竹邻一起玩游戏时,没少给梁竹邻打辅助,他玩的最多的也是辅助,但和十个思绪,他没怎么打过辅助,这把是点的陪玩辅助,话也是对陪玩说的。 陪玩是个话不多的,在聊天屏幕里回了消息,给了十个思绪一个盾。 十个思绪:“谢谢宝。” 总而言之,梁竹邻或许是以为对他说的,脸一下子就臭了。 商锡看在眼里,也懒得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关麦。 梁竹邻坐到商锡身旁,看商锡玩的角色顿时心里火气消散不少,脸色改变的肉眼可见。 商锡觉得有点好笑。 结束这一局,和十个思绪说了拜拜,合上手机看着梁竹邻。 梁竹邻对上商锡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还没想怎么动作就先凑了上去,商锡略偏过头,吻轻轻落在了商锡的嘴角。 说是吻并不准确,因为那只是轻轻擦过,一触即分。 商锡往后仰了仰,坐远梁竹邻一些。 梁竹邻的脸色又开始不太好看,“商商。” 商锡觉得时间还早,回瀛海最早的航班也要九点,或者是凌晨,于是商锡对梁竹邻说:“要不先睡一觉吧。” 黑眼圈好重,瞧着瘦了一圈。 最近肯定很累。 所以,更不要来他这边了,太折腾人。 没有戒断期商锡也是可以的。 商锡有点恨梁竹邻,但其实又没有那么恨。 第37章 第 37 章 梁竹邻确实很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并没有休息好,做梦梦里回到了两年前和商锡的初识,梦里的他从一开始就很明确自己的感情,梦里的商锡和现实一样可爱。 他认真追求,商锡认真回应,他们的感情发展很顺利,很温馨、梦幻、美好。 但醒来的现实却是,梁宋联姻,两年包养,死缠烂打。 梁竹邻很忙,恨不得沾床就睡,但是放下工作后往往并不能很快入睡,就算成功进入梦乡,也睡不了多久。 再有,商锡并不吝啬于出现在梁竹邻的梦里,好的有两年间种种回忆,不好的也有那厌恶的眼神,抵触的情绪,长久的沉默以及那句强j。 梁竹邻觉得自己仿佛被劈成了好几瓣,一瓣照常处理工作,一瓣疯狂追忆过往,一瓣时刻关注商锡。 梁竹邻:“能抱着睡吗?” 商锡皱了皱眉,“不能。” “那就不睡了。”梁竹邻定定地看着商锡,细细描摹商锡的眉眼。 商锡这张脸梁竹邻看过很多次,亲过吻过咬过很多次,看过他高兴的,搞怪的,愤怒的各种表情,很生动。 很好看。 很喜欢。 商锡也看着梁竹邻,良久,判断现在的梁竹邻还算心平气和,觉得他们应该可以好好聊聊,“梁竹邻,别来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 梁竹邻经常用‘好不好’来询问商锡的意见,但往往其中的‘好不好’并不是商锡说了算。 梁竹邻:“不好。” 商锡沉默片刻,“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他说的很多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喜欢不是看那个人多好或者对我多好。” “商商。”梁竹邻的心突了一下,下意识开口。 商锡看着梁竹邻,继续说:“他说感情是情不自禁,是不受控制。” 商锡想了下,“他还说,不想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梁竹邻:“你呢,你怎么说?” 梁竹邻有感,商锡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他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显然准备少了。 商锡:“所以我对你的喜欢,不一定就是喜欢,只是刚好在那个年纪刚好你你对我那么好,我把感动误会成了喜欢,你分得清新鲜感和喜欢,我分不清感动和……唔” 梁竹邻捂住了商锡的嘴,“商商,所以你喜欢谁?昨天看见的那个社长吗?盯着他看了那么久,是真的喜欢吧?” 商锡两只手扒拉上梁竹邻的手,准备给他掰开,对于梁竹邻的话他毫不意外,无非就是梁竹邻还在派人跟着他,他觉得无所谓,也不想说什么假话刺激梁竹邻的话,“我不喜欢他。” 梁竹邻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天知道他看见照片时差点绷不住想直接来找人。 商锡语气认真,“我不会恨你的梁竹邻,你对我那么好,没有你我成长不成这样,是你给了我现在的一切。我不恨你,会一直感谢你。” 之前偷摸去抱商锡听见恨就破防的梁竹邻,这会儿忽然听见不恨,还收到了一句感谢,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梁竹邻的心提了起来,耳边商锡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放过我吧。” “我想要的不多……” “但我给不起!”商锡厉声打断梁竹邻的话,“我没法在你有未婚夫的情况下和你在一起,感情是消耗品,梁竹邻,我消耗不起。” 还没做到的事,梁竹邻不喜欢报道成功,但再不说他怕没机会了,“商商,我会和他退婚的,我会和宋绍言退婚。” 商锡移开视线不看梁竹邻。 他不了解梁竹邻的工作,不清楚所谓的商业联姻对两家都好是有多好,不知道这场联姻有多重要退了会有什么影响,他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的心,至少从知道他是梁竹邻的小情人到现在,他的内心都坚定着想离开。 商锡从梁竹邻身上得到很多,梁竹邻也教会了他很多。 两年前的商锡少不更事,一颗心早早给出去,但他是真的乐在其中,很幸运遇见梁竹邻。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短暂的相交了两年。 梁竹邻还想再说什么,认错不该签什么包养合同,不该和宋氏订婚……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走到现在这一步。 “商商,那这段时间算什么?”梁竹邻死死盯着商锡的眼睛,“我们拥抱,接吻,睡在一张床上,这段时间算什么?” 不是余情未了是什么?不是还有回旋之地是什么?不是渐渐软化是什么? 连何所以都说了,商锡这么喜欢他,他慢慢磨就是了。 他有的,他有耐心慢慢磨的。 商锡能给出什么解释?什么解释梁竹邻都不会听…… “算我的戒断期。”商锡迎上梁竹邻的视线,不躲不闪。 商锡想过等梁竹邻腻了就好了,想过梁竹邻会不会能够纠缠很久,想过从了梁竹邻他是不是反而觉得没意思,但他真没想过会去瀛海。 回去瀛海做什么?做一只依靠梁竹邻存活的菟丝花吗? “梁竹邻,我没想过和你和好。”商锡想,姑且就用和好这个词吧。 毕竟他们好过。 “你能不能,放了我?”商锡放轻声音,说这些他不可避免的会感到有点难受。 但是还可以忍耐。 “梁竹邻,你现在做的一系列行为令我感到很苦恼,很烦闷。” 商锡恨自己的原则不坚定,也恨此刻这种剖开说心里话的感觉。 “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别再这样纠缠我了。”商锡眼眶开始泛红,依然执着地盯着梁竹邻,他是认真的。 商锡是认真的,他希望梁竹邻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希望梁竹邻可以按他的意愿顺着他一回。 就这一回。 久久的无言后,梁竹邻先一步移开视线。 梁竹邻的心里难受极了,乱糟糟的一团,理不清,商锡的眼神太刺人太刺人。 刺得心口痛,眼睛也酸痛得不行。 “商商,”梁竹邻的声音有点哑,“多少钱,你能留在我身边?” 梁竹邻:“商商,你现在的工资只有三千五一个月,你知道吗,庄园在你的名下,在外的还有一家酒店,零零总总的加起来能有几个亿,这些是你洗一辈子碗也挣不来。” 住嘴。 不应该这样说的。 梁竹邻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但他的嘴更快,“跟着我,我能给你更多,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把感情看的太重。” ……没必要把感情看得太重的。 是的,可以依次为借口把人留在身边。 留在身边也是很大的进步。 答应吧商商,答应吧,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他能拿得出来的,都可以。 商锡定定地看着梁竹邻,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在瀛海找份工作,我绝不干涉。” “春分它真的很想你,还有路还,他问了好几次你了,管家也问了好多次。” “还有王姨,你不在她都问我好几次了,还有张师傅……” “梁竹邻。”商锡打断梁竹邻的话,听着这么多从梁竹邻嘴里说出来的挽留的话,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但这滋味并不好受。 商锡:“我遇见你太早了,很多事情都是稀里糊涂的,我当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就已经雌伏在你身下。” 梁竹邻有点说不出来话,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商锡。 说点什么好? 说点什么能让局面不怎么难看? 向来能说会道的梁总此刻哑火了。 商锡看着梁竹邻的表情,揣测不出他的情绪,商锡稳了稳心神,“我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没那么高,现在的生活是我自己就能给我自己的,我对现在还算满意。” 对别人商锡当然可以不把感情看得那么重,但在梁竹邻这里不行。 商锡放轻呼吸,缓缓地吸了口气。 “最后给彼此留个好印象吧。” 梁竹邻嘴唇蠕动着,他忽然明白过来,好像真的只能这样了。 “商商……” 商锡没应。 今天的天气很好,夕阳余晖映照进房里,两人的影子比他们本人要亲近很多。 梁竹邻是在天完全黑下来后才走的。 临走前梁竹邻珍而重之的向商锡说了声对不起,而商锡也很大方的给出了没关系三个字。 如果钱能留住商锡就好了。 梁竹邻走下楼,回头看了一眼商锡居住的这栋房子。 外观老旧破小,内里却很不错。 商商,祝好。 第38章 第38章 两年前。 梁竹邻去杭州出差,碰巧章策在杭州,于是准备趁着空闲时候聚了聚。 顺便,梁竹邻和前任好聚好散有一段时间了,想找个新欢,章策这边路子广。 梁竹邻和章策确定好了时间地点,私房菜馆,梁竹邻靠在二楼的窗边,被外面的小孩吸引了视线。 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叠穿几件很单薄的衣服,拎着一条烟,表情似乎很臭,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语速很快。 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 梁竹邻改靠为趴,像是这样能把外面黢黑的小孩看得更清楚些。 这个年纪不应该在读书吗? 现在是三月份,上课的时候。 很快,小孩等的人就出现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黑黢黢的人点头哈腰把烟递出去,那大腹便便的人推辞了会儿,然后有些嫌弃地收下。 合作合伴来了,问梁竹邻:“看什么呢?” 梁竹邻摇摇头。 饭后,梁竹邻送合作合伴上车,便准备去驱车前往和章策约好的位置,却在地下车库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打开了背着的包,把里面的衣服铺在地上,看见他被吓了一条,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睡在地下车库吗? 搅黄了别人的打算,梁竹邻有点过意不去,他亮了车灯,开得很慢试图找到那人的影子,无果。 章策询问的消息发了进来,梁竹邻单手打字回复:[快了] 梁竹邻并没有如他所说的‘快了’,一天之中能够三次看见同一个人,实在是缘分,看见小黑窘迫询问店家能不能只要米饭被拒绝,带着厚重的地方口音痛骂商家缺大德。 后面是方言,梁竹邻听不懂,商家也听不懂。 但不难听出,这小孩挺没礼貌。 许是不想惹是生非,那人很快离开,梁竹邻跟上这个挺没礼貌的人,把车停在他身边降下车窗,“你好。” 商锡警惕地看着这个‘外国人’,凶巴巴地说:“我没睡地下车库了!” 商锡的肚子叫了一声,他皱眉上下打量梁竹邻这个人,打量这辆车,用方言骂‘外国佬’神经病。 梁竹邻没听懂,但不觉得是什么好话,他笑起来,“喂,这样很不礼貌。” 商锡哦了声,继续打量。 梁竹邻挑了挑眉,和商锡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不同,梁总不动声色的已经看遍了商锡,得出最大的结论是:眼睛果然很好看。 梁竹邻心中一动,忽然问:“成年了吗?” 商锡觉得很莫名其妙,心里所想都摆在了脸上,点点头嗯了声,“成年了。” 梁竹邻低头给助理发去消息,之前考虑到要和章策聚会,就叫助理自己打车回去,好在助理还在附近,梁竹邻发去定位,等待助理过来。 梁竹邻叫他顺便带份饭。 商锡趁梁竹邻发消息的间隙走了,梁竹邻支着下巴看了会儿商锡的背影,才驱车跟上去,“我叫梁竹邻,梅兰竹菊的竹,邻居的邻,你叫什么?” 商锡眉头紧皱,“你跟着我做什么?” 梁竹邻也不知道,“我今天瞧见你三回了,我觉得我们挺有缘。” 商锡:“……” 又用方言嘟嚷了句。 梁竹邻继续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商锡:“外国佬滚远点的意思。” 梁竹邻:“我不是外国人,我出生在瀛海。” “那你怎么长这样?” “爹妈给的长相。不好看吗?” 商锡实诚摇摇头,“好看。” 说完,商锡马不停蹄地跑了,对梁竹邻避之不及,往车子进不了的地方跑。 梁竹邻乐不可支,第一次有人像洪水猛兽一样避着他。 很快,助理就来了,还带了吃的,接过驾驶权,梁竹邻让他把车开回去。 助理问:“这饭……?” “给我吧。”梁竹邻接过,这会儿已经看不见某人的背影了。 回到酒店,章策的电话打进来梁竹邻才想起来和章策的聚会,但他懒得再跑一趟,“下次去,这回先算了。” “算个求啊,你过几天就回瀛海了,现在又不是很晚,实在不行我安排人去接你啊!”章策对梁竹邻放鸽子的行为感到很新鲜,“话说是什么事儿耽搁你了?” 梁竹邻瞟了饭盒一眼,“一点小事儿而已,下次再聚,拜了。” 章策控诉梁竹邻几句,两人挂了电话。 梁竹邻洗洗睡了,那份饭没人吃。 如章策所说,梁竹邻确实没几天就要回去,预定好了票,被章策好说歹说,这回成功去到了聚会。 会所的包间里,章策左拥右抱,使眼色叫一个怯怯的男孩伺候梁竹邻去。 低眉顺眼伏到梁竹邻腿边,插了块苹果给梁竹邻。 长相是梁竹邻喜欢的款,梁竹邻看了眼,吃下这块苹果。 章策在旁边人的脸上啵了一口。 梁竹邻带着人离开,领带有点进,他握着松了松。 来会所自然不是单纯来玩的,这里有提前备好的房间,梁竹邻轻车熟路,跟着的人紧张搓手。 梁竹邻捏捏他的手,无声安慰。 本以为事情会像想象中发展,但看到意料之外的人,梁竹邻松开这人的手,快步走下电梯,换乘另一个,下到一楼。 梁竹邻意外自己竟然还记得这个并不礼貌的小黑球。 他似乎偷东西了,被人追着打,四处逃窜,梁竹邻快步上前拦下人,商锡瞪大眼睛,躬身想钻出去无果,反被梁竹邻钳制住双手,像压犯人一样,气得对梁竹邻一阵臭骂。 梁竹邻冷着脸看追商锡的人,“怎么回事?” 那些人面面相觑,谢过梁竹邻一脚想往商锡身上招呼,梁竹邻给他踹开,“干嘛呢?” 那人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脚又不敢发作。 商锡见状挣扎的力道小了些,他往梁竹邻身后躲,解释道:“他们压着我证件不给。” 顺便皱眉有些不满,“你轻点,我有点疼。” 梁竹邻轻了力道。 和几人交涉,知道原委,黑中介骗人呢。 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专门的人来处理这事儿。 商锡:“能松开了不?我不舒服。” 梁竹邻还记得上次这人跑得有多快,但扬扬眉还是松开了,“你叫什么?” 商锡揉了揉手腕,抱怨梁竹邻力气大,有点不放心看向去处理事情的助理,撸起袖子准备上去帮忙。 被梁竹邻牵住。 商锡狠狠皱眉盯着梁竹邻,梁竹邻:“他能解决。” 商锡看了几眼,对着他凶得要命的几人在助理面前显得有点巴结意味儿。 放心了些,商锡的眉头松开,看向梁竹邻对他道谢,“谢谢你。” 梁竹邻第三次询问商锡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商锡报上自己的名字,还是准备去瞅瞅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梁竹邻从来没被人这么无视过。 梁竹邻念了几遍,“商xi,哪个xi?” 商锡一时大脑空白,“哦,锡字辈的锡。” 梁竹邻:“?” 助理那边很快解决,商锡看见松了口气。 梁竹邻盯着商锡看,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极了,他问出看见商锡心里的第一个疑惑,“你没读书了吗?” 商锡穿得很磕碜,找不到睡处,这个问题其实心里有答案,但商锡点头的瞬间,梁竹邻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黑中介是介绍人进厂打工的,梁竹邻和商锡说了些其中的利害关系,商锡一开始还不耐烦着,后面老老实实认真听讲,“对!说有体检费!被褥费,还没收证件!你怎么都知道啊?” 商锡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梁竹邻,让梁竹邻也觉得自己知道这么多真的很厉害。 梁竹邻浅笑着移开目光,带商锡去了饭馆。 商锡有点坐立难安,实在不明白怎么忽然就和梁竹邻来了饭馆。 梁竹邻点了几个菜,饭馆人少,很快就端上了桌,梁竹邻将菜推离商锡近近的。 商锡用他那亮亮的眼睛不安地看着梁竹邻,“我不吃,我不饿。” 话落,肚子叫了声。 商锡有点羞恼。 梁竹邻看在眼里,缺钱好办啊,“我饿,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当是陪陪我吧。” 商锡没扛过香味,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梁竹邻自己说出的话,尽管不饿也吃了不少。 期间章策发了消息过来,询问人怎么回卡座去了。 梁竹邻:[别为难人。] 章策:[咦。] [看见什么了,听经理说你走得突然,还叫了助理去处理事情。] 梁竹邻:[下回再聚。] 章策:[可恶,又放我鸽子!] 梁竹邻为表歉意,愿意借私人飞机给章策玩玩。 章策立马就不生气了,但还在好奇梁竹邻是因为什么第二次放他鸽子,梁竹邻一向守约。 梁竹邻看了眼吃得正香的某人,[在陪小朋友。] 章策:[???] 章策还在发问,但梁竹邻没再回复。 商锡吃饱了,他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饭后声明:“陪你吃我不付钱的哈。” 梁竹邻微笑,“嗯嗯。” 商锡觑了梁竹邻一眼,觉得梁竹邻脾气挺好的,弄得他有点过意不去。 梁竹邻看着商锡的一系列小表情,觉得这人生动得不行,没读书了,没钱没工作,家里人不管吗?还是说…… 梁竹邻曲着手指轻点桌面,用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助理很快回复收到。 第39章 第 39 章 助理的动作很快,商锡这个人很简单。 梁竹邻看着资料上的名字,是这个锡啊。 梁竹邻不是个好人,但商锡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年龄也小,太小了,刚刚成年。 梁竹邻派人跟着,没有马上行动,他不想因为一时兴起做出什么后续会很麻烦的事,但也不想就这么放过。 终于在商锡给自己找了份进厂的工作后坐不住。 商锡没钱,已经在天桥住了两晚上了,去过地下车库但被赶出来。 梁竹邻找上人的时候,商锡有点感冒,他摸摸商锡的额头,商锡直愣愣地瞪着他,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倒是认出了梁竹邻,“……你怎么在这里?” 梁竹邻忍俊不禁,给商锡带的饭被商锡吃了,把人带回自己住的酒店,喂了药叫他睡觉。 大概是发烧的原因,商锡整个过程乖的不行。 梁竹邻安顿人睡下,发消息给助理:[推迟几天回瀛海。] 助理回复收到。 商锡醒来时梁竹邻正在处理工作,他有点过意不去,“药钱还有饭钱我会还你的,我们先加个好友。” 商锡局促地握着他的二手机。 梁竹邻和商锡加了好友,商锡把自己的名字打在聊天框里,然后向梁竹邻要一个备注。 商锡:“我觉得备注债主不太好听。” 梁竹邻顿了下,在聊天框里敲出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商锡就不打扰梁竹邻了,他的东西没被带来,虽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但也算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梁竹邻叫住商锡,“去哪?” 商锡如实回答,梁竹邻用下巴点点酒店另一个卧室,“带来了。” 虽然梁竹邻觉得那堆破烂丢了好,但还不想管商锡太多,只是不想看商锡去进厂而已。 梁竹邻已经打扰了商锡进厂的时间,目送商锡想去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人。 不禁皱了皱眉,觉得商锡这人挺不上道的。 罢了,商锡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估摸着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毕竟哪个‘陌生人’会特地去天桥下把人带回酒店一顿照料呢? 梁竹邻失笑,向他索要备注,他那天见了商锡三面,商锡见了他两面,结果他单方面记住了人家。 梁竹邻远程办公一天,看见监视商锡的人发来的消息,商锡还是想进厂,今天没有着落,梁竹邻驱车前往,到商锡面前降下车窗,“好巧。” 商锡也觉得巧,他眼睛一亮,问梁竹邻:“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路过,然后顺便带商锡去吃了顿饭,又把人安顿到自己的酒店。 摸摸商锡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问商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商锡摇头,“……梁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 梁竹邻一笑,“那当然是别有用心了。” 商锡啊了声,“什么?” 梁竹邻不是很喜欢商锡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但他挺想多听听商锡说话的。 商锡的声音很好听,是介于青年与男人之间的声音,假如没有口音,那应该会是很能引起梁竹邻性趣的声音。 梁竹邻想起商锡的老家,那地方的口音确实性缩力满满。 “商锡,教我说说你的方言?” 梁竹邻听见过商锡骂人,用的方言,语速极快,小嘴叭叭叭的啥也听不懂,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好啊!”商锡一口应下,“你想学哪句?” “你的名字。” 商锡于是用方言说了句自己的名字,对着梁竹邻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梁竹邻听得有点稀里糊涂,学着商锡叫他的名字。 商锡点头,又教梁竹邻说了几次。 梁竹邻笑着表示记下了,叫商锡叫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从商锡嘴里吐出来,梁竹邻觉得还挺悦耳。 时间不算早了,主卧留给商锡,梁竹邻去了次卧,商锡对此压根没反应过来,感激梁竹邻又收留了他。 次卧里,梁竹邻洗漱好,和助理交谈,搅黄了商锡的工作。 非要工作的话,梁竹邻可以给商锡介绍一个。 看向主卧的方向。 再走就有点不识好歹了,梁竹邻在心里想。 第二天。 商锡吃过早饭果然不知好歹。 梁竹邻被气笑了。 商锡拍拍胸脯,“梁哥你放心!我记下账了,之后有钱会还给你的!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厂那边的人还没联系商锡拒绝吗? 梁竹邻:“你的理想薪资是多少?” 这个商锡就有得考虑了,进厂一般是四五千,努努力能够到七八千吧。 所以商锡回答:“五千吧,要是能稳定有个八千,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梁竹邻在心里哦了声,这么容易满足吗。 还是放不知好歹的商锡走了。 商锡不仅被拒绝进厂,之后再找厂屡屡碰壁。 梁竹邻看在眼里,等商锡又在天桥上睡了两天才找上人,商锡窘迫极了,涨红了脸。 又被梁竹邻带回了酒店。 商锡拘谨地抱着自己的书包,他的衣服都穿脏了,完全不明白,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进厂的工作了,甚至去餐饮店也被拒绝。 还欠梁竹邻的钱,商锡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梁竹邻没说什么,招待商锡吃了饭,让他去洗澡,洗完澡叫商锡换上助理刚买来的衣服。 助理第一次见商锡,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对商锡露出友好的微笑,“跟着梁总不会吃亏的,商少爷好好考虑嗯?” 商锡谢过助理,助理帮他处理过事情,他对助理是由衷的感谢,“你叫什么名字?” 助理歪了歪脑袋,“我叫郑聘。” 商锡也和郑聘说了自己的名字。 郑聘没有多待。 衣服很合身,郑聘眼光好,挑的衣服也不挑肤色,商锡没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 梁竹邻余光看见商锡,从工作中抬眸,看见逐步向他走来的某人,慢慢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梁竹邻的目光太过直白,商锡以为是自己怎么了,他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哥?” 梁竹邻笑了笑敛眸,夸奖:“很好看。” 商锡松了口气,他扯扯衣服,觉得有点别扭,不过衣服穿着很舒服。 梁竹邻给郑聘发消息,让他再给商锡准备几套衣服。 郑聘:[收到。] 梁竹邻继续处理工作,商锡就坐在距离梁竹邻不远不近的位置,在那里摆弄手机,不知道弄些什么操作,眉头慢慢皱起来,手指在键盘上划来划去,着急忙慌的还会小声说句听不清的话。 梁竹邻余光看见,心想这个人的小表情怎么这么多。 商锡感受到,他下意识找话题,“哥,你都住在酒店吗?” 梁竹邻:“过来出差,没几天就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商锡把手机丢到一边去,“那我之后是不是看不见你了?” 梁竹邻手上动作顿住,他看着商锡,“你还想看见我?” 商锡点头,“那当然啊,每次遇见你都会有好事发生!” 梁竹邻不置可否,回答商锡的问题,“我要回去瀛海。” 商锡有点舍不得,他来杭州就认识了梁竹邻,正如他所说,每次遇见梁竹邻总会有好事发生,第一次帮他解决了黑中介的问题,第二第三次都带他吃饭,让他有个睡处。 梁竹邻又觉得这人的表情太生动了,他看着商锡,“你想和我一起去瀛海吗?” “瀛海有厂吗?” 这是商锡的第一想法,但是很快,他就想起囊中羞涩,“不,我不去。” 梁竹邻一眼看破商锡的想法,他挑了挑眉,“商商,是不想去还是什么?” 商锡一怔,第一次被人叫这么亲密的称呼,“你叫我商商?” “不可以吗?”梁竹邻反问。 “不不,当然可以。”商锡摇头摆手。 梁竹邻觉得有点可爱。 因为这个忽然冒出的,对商锡而言过于亲密的称呼,商锡老老实实回答了梁竹邻的问题,“我没钱……去不了瀛海。” 梁竹邻当然知道商锡的经济状况,他支着下巴长长的嗯了声,“我带你去吧,你继续记账,之后还我就好。” 梁竹邻这话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想,大概会为这一时冲动惹出麻烦吧。 但视线扫过商锡的脸,觉得麻烦也认了,他确实对商锡很感兴趣,对商锡的耐心也比较好,换做别个不知好歹的人,梁竹邻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重新订了回瀛海的票,这回带上了商锡。 商锡本来没打算去的,就算记账也要坚持拒绝,但架不住梁竹邻巧舌如簧,慢慢把商锡绕进去,商锡也就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了。 梁竹邻想,还好遇见的人是他,要是个不靠谱的,岂不是被人卖了还要给对方数钱? 商锡的眼睛亮晶晶的,梁竹邻伸手蒙住鼻子往下,上半张脸因为头发过长而蒙住了,下半张又被梁竹邻遮住,整个五官就只露出那双眼睛。 像黑珍珠。 第一眼看见,梁竹邻就觉得像了,现在还是像。 很漂亮。 商锡眨了眨眼,“怎么了?” 因为说话,带动面部肌肉,下半张脸在梁竹邻手里动了动,梁竹邻觉得说不上来的痒,他笑笑,“没什么,只是很欣赏商商的眼睛。” “是吗?”商锡又眨了眨他的眼睛。 梁竹邻眼中笑意加深。 第40章 第 40 章 梁竹邻带商锡去了理发店,随便在路边选的。 商锡的头发很乱,很毛躁,托尼老师给商锡洗过,根据自己的眼光提出理发建议。 商锡想了想,问托尼老师:“有照片吗?我想参考参考。” 他见很多理发店都有的。 “有的,稍等。” 托尼老师给了商锡厚厚的一本,商锡一一翻看,觉得都挺好看的,他想问问梁竹邻的建议,但梁竹邻正低头交谈,商锡也就没打扰。 看见一个带有他名字的发型,商锡眼睛发亮,指着锡纸烫,“就这个吧。” 托尼老师:“好。” 梁竹邻看了眼商锡的选择,抿嘴笑了笑,继续和章策交谈。 不知道章策从哪知道他回瀛海的时间推迟了几天,埋怨他留下来也不告诉他,不和他多聚聚。 章策:[上次那个不满意?你什么时候回去瀛海?] 梁竹邻:[后天。] 梁:[不存在不满意,只是现在遇着个很满意的小孩。] 章策:[哗!!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事儿才推迟回瀛海的?!] 梁竹邻:[答对了,但没有奖励。] 章策:[我靠!真是啊,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干净的吗?背景调查仔细了?] 梁:[废话。] 章策哈哈一笑,确实是有点废话了,他问梁竹邻现在在哪里,[既然后天才回去,那今天聚聚呗,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梁:[在理发店,带人剪头发。] 章策还想要具体位置,但梁竹邻没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章策聊着天,约定明天见一面。 然后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出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看见商锡松了口气,梁竹邻一顿,坐到商锡旁边去了。 商锡顶着一脑袋的锡纸,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第一次来理发店剪头发,以为最多比他在路边五块钱剪的贵一点,没想到能贵这么多。 托尼老师说出价格时,商锡都想不做了,把头上的锡纸还给托尼老师算了。 他歉意地看着梁竹邻,羞稔的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哥……” “哥请你。” 商锡一愣。 梁竹邻捏捏商锡的手,无声安慰。 商锡下意识缩了缩手,然后被梁竹邻牵得更紧,牵到了做完发型。 托尼老师转了转商锡的脑袋,摆面镜子在后面让商锡能够看见后脑勺。 梁竹邻付钱,带人出了理发店,又带人去吃好吃的,带人回酒店安顿下。 商锡觉得梁竹邻真是太好了。 怎么能有人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商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点睡不着,但梁竹邻对他实在太好,好半晌,他抱着枕头,去敲响次卧的门。 开门看见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的商锡,睡衣没有穿好,扣子解了两颗,裤子有一边是挽起来的,露到膝盖往上一点。 梁竹邻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着商锡,几乎以为商锡是开窍了要主动送上门。 只见商锡对梁竹邻深深鞠了一躬,“哥!我记你一辈子!!” 然后跑回了自己的主卧。 梁竹邻:“?” 梁竹邻不明所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喊一嗓子算怎么个事? 去敲响主卧的门,“商商,我进来了。” 商锡没锁门,梁竹邻直接开了门,看见商锡蜷起来涨红了脸。 ……这么纯吗? 他还没怎么呢。 梁竹邻心下觉得好笑,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人,“怎么,喊我哥让你这么羞耻?” “没有,我心甘情愿喊的。”商锡在梁竹邻怀里摇着脑袋。 梁竹邻顿时心生歹念,他克制着,浅浅地亲了下商锡的额头。 商锡抬头奇怪地看着梁竹邻,梁竹邻对上那双眼睛,忽然有了股负罪感,太单纯了,毫无杂念。 “睡觉吧。” 商锡嗯嗯点头,并没有把这个额头吻放在心上。 同样的,也没觉得两个大男人睡一起有什么问题。 只是没被人抱着睡过,觉得有点不习惯,慢慢调整成还算舒服的姿势,商锡也就睡过去了。 梁竹邻听着枕边人绵长的呼吸,他也是第一次抱人睡觉,不习惯睡不着。 也没明白自己本来存着办了人的心思,怎么对上商锡的视线就只想抱着他睡一觉了。 但这感觉也不错。 梁竹邻细数商锡浓密的睫毛,眼睛好看,睫毛也好看,被他抱着很乖,五官其实也很好看,很耐看。 梁竹邻不觉得自己的审美有什么问题,所以在第二天和章策见面,两人在二楼,听见章策不可置信指着商锡说:“就他?这也不好看啊竹邻,你眼光怎么倒退了?” 这句话,让梁竹邻脸色沉下去,“你说什么?” 章策额了声,趴着看楼下和郑聘聊天的商锡,将人左看右看了个遍,还是觉得不好看,“只能说不丑,竹邻,你换口味喜欢这种黑黢黢的了?” 梁竹邻横了章策一眼,“闭嘴吧,哪里不好看了。” “他怎么顶着个像爆炸头一样?” 梁竹邻一巴掌拍在章策肩膀上,“那是锡纸烫。” 被他抱着睡了一晚上,睡乱了而已。 呆毛翘了好久才勉强下去,梁竹邻瞧着觉得可爱极了,哪有不好看。 章策抱着胳膊,“好嘛好嘛,那他挺不适合锡纸烫的。” 梁竹邻在心里反驳,也没有很不适合。 章策捏着下巴,“瞧着挺小的,别是个未成年吧?” 梁:“成年了。” 楼下商锡和郑聘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笑得很开心,梁竹邻感到很好奇,觉得商锡笑起来很好看。 章策哦了声,继续谴责梁竹邻的眼光,“个子也小,太瘦了瞧着都是骨头,抱着指定硌人……” 梁竹邻不想听章策多吐槽商锡,“闭嘴吧你。” 章策:“不硌人?” 梁竹邻抱了一晚上,客观评价是有点硌人,但他挺乐意抱的。 一定要给他养出肉来。 梁竹邻在心里想。 同时,是真的很不待见章策了,“你怎么老评价别人?没事做回去帮帮你哥成不?” 章策是家中老二,拿着股份不做事那种,他摊手,“没办法,我好命。” 有个顶好的亲哥,有个很好的家世,想干嘛干嘛。 梁竹邻不搭理章策了,“我带人逛一圈,你自己爱上哪上哪去吧。” 说着就自己下了楼,章策目送梁竹邻,看见梁竹邻径直走到小黑球身边,小黑球眉飞色舞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梁竹邻也笑了。 章策目送他们三人离开。 带商锡上了高铁,杭州距离瀛海不远。 下了高铁,梁竹邻没想好把人安顿在哪里合适,于是在身边带了几天。 他对商锡的心思,也越来越明了。 小是小了点,但人可爱啊。 是有点黑,但不妨碍人可爱。 还有点矮,没关系,人可爱。 口音重?也没关系,迟早给他纠正过来。 人可爱,又爱叫哥,梁竹邻还没决定在哪天彻底不做人,就猝不及防,商锡被人送进了他的怀里。 郑聘扶着商锡略显无奈,“喝了点加料的酒。” 商锡这会儿还不算迷糊,梁竹邻接过人抱着。 听郑聘说细节,他带着商锡吃东西,上个厕所的间隙,商锡就喝了酒。 商锡插嘴:“助兴的。” 梁竹邻点了点他的脑袋,“知道是助兴的还喝?” 商锡觉得热得难受,他扒拉着梁竹邻,“对啊,就是助兴的,他们都喝,氛围好……我酒量这么差的吗……” “所以是你自己喝下的?” 商锡点点头,开始想要扒自己的衣服,哪哪儿都觉得不舒服,他闷哼着,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难耐地扭动着,“……哥,,我好像生病了。” 郑聘识趣离开。 梁竹邻将人拦腰抱起,“你没生病,别发骚,我耐力不是很好。” 商锡觉得自己快要坏了,他搂紧梁竹邻,“我……我不舒服,哥,你送我去医院,唔……我生病了。” 说话的同时,蹭着能让他舒服些许的梁竹邻。 梁竹邻在心里骂了声草,默默加快脚步。 商锡的手开始不老实,人也贴上来,可怜巴巴求梁竹邻送他去医院,又求梁竹邻帮帮他,说贴着梁竹邻好受,说好喜欢挨着梁竹邻。 一声声哥叫出口,充满情/欲的,软绵绵嗓音。 瞧这模样,估计吃的不是简单的‘助兴’药。 梁竹邻本来就是要把人办了的,被这样撩拨压根把持不住,将人带回房,甩到床上就重重地吻上去。 又重又急,商锡稀里糊涂的,任由梁竹邻在他口腔里胡作非为。 药效上来了,商锡感到很舒服,去脱梁竹邻的衣服,也脱自己的,没脱掉还不高兴哼唧。 梁竹邻于是帮忙,被商锡嫌动作慢,也不高兴的哼着。 梁竹邻哼笑一声,嫌他慢是吧。 中了药的商锡予取予求,任人宰割。 很久之后,药效过了,但商锡人软了,所以也是予取予求,根本无力反抗,只是哭得很惨。 身上也惨,整个人惨兮兮的。 梁竹邻于是最后要了一次,没多折腾。 套用完了,弄了些进去,但梁竹邻不是个很体贴的人,只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过去。 将商锡安顿在哪里好呢? 庄园吧,距离公司不远不近的,又在市区与郊区的分界处。 这个麻烦管定了。 合同也要尽快签。 第41章 第 41 章 梁竹邻回了瀛海。 林秘书来接的,他开着车,和梁竹邻说工作上的事,梁竹邻抱着平板处理事情,分心听林秘书说。 说完事,林秘书沉默下来,良久后问:“商少爷……” 梁竹邻抬头对上车内后视镜里林秘书的视线,林秘书慌乱移开,“没什么。” 梁竹邻应了声,低头继续处理事情。 回到瀛海的第一天,梁竹邻泡在工作里,下意识驱车到了庄园外,才想起自己不应该回到这里,但到都到了。 梁竹邻把车停好,进了庄园。 商锡不在,王阿姨也就没做饭,只打扫了一下卫生,管家回了别墅,偌大的庄园里就剩一只猫守着。 春分喵着从草丛里冒头,蹦蹦跳跳跑到梁竹邻脚边,用脑袋蹭着梁竹邻的裤腿。 梁竹邻蹲下身摸摸春分,春分眯着眼睛享受。 梁竹邻莞尔,抱起春分撸了会儿。 春分很乖。 梁竹邻回瀛海的第三天,应章策的邀约。 章策来瀛海了,邀请梁竹邻去酒吧玩玩,章策这人混的开玩得大,在gay圈中很受欢迎,随随便便就能弄起聚会。 梁竹邻来这趟果不其然也不正经,他坐在角落,喝着自己点的酒。 章策溜到梁竹邻身边,“不玩玩?” 梁竹邻瞟了他一眼,“滚。” “太过分了。”章策抢过梁竹邻的酒杯,“来我这里就借酒消愁来了?哥给你点几个模子,分分钟忘了那个小黑球不好吗?” 梁竹邻眯了眯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章策白眼一翻,酒吧里吵吵嚷嚷的,看梁竹邻心情差成这个鬼样,弄得他也没了玩乐的心思,现在是真真儿非常好奇那个小黑球了。 “你和那个小黑球到底怎么个事儿啊,喜欢上了?”章策有点不敢相信。 梁竹邻眼神都没给章策一个。 章策也不恼,想起什么,他问梁竹邻:“听说你最近收购了一个工作室?” 章策说了工作室的名字。 梁竹邻看了章策一眼,“打什么坏心思?” 章策嘿嘿一笑,“我想要那个叫路还的联系方式。” 梁竹邻:“自己问他要呗。” “他不给啊。”章策有点苦恼,“我对他一见钟情了竹邻,他是你的员工,你得帮我啊,作为回报,我也会帮你追那个小黑球的。” 且不说章策只会帮倒忙,就章策所说,梁竹邻也不帮,“路还是正经人。” 章策:“我也是啊!” 梁竹邻哼笑一声,没接茬。 章策哎呀,“还是不是兄弟了?你那小黑球就不是正经人了吗?你得将心比心啊竹邻,你玩得正经人我就玩不得?” 梁竹邻不想和他多说,“他有心上人,别想了。” 章策脸上的笑僵了下,心里有点不爽。 但他的道德感不强,“有心上人我也要插一脚,把他给我吧。” “他又不是物品。”梁竹邻觉得酒吧实在吵得慌,旁边章策也烦的要命,所以站起来准备离开。 章策还在向梁竹邻要路还,梁竹邻耐心告罄,留下一句:“他愿意的话。” 章策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梁竹邻提醒他,“别招惹他,他有心上人。” “你包过他?了解这么清楚。”章策一想,觉得真有这个可能,路还虽然比清冷美人那挂多了很多冷少了点美,但俊朗帅气啊,现在搅得梁竹邻心烦意乱的这个小黑球不也不是梁竹邻喜欢的类型? 路还别真被梁竹邻包过。 梁竹邻呵了一声,“我包过几个你不知道?” “一天也算,一夜情也算啊。” 章策就是在无理取闹,梁竹邻对他没有丝毫耐心,“滚。” 章策心里满足了,没被包过。 章策跟着梁竹邻出了酒吧,组局人离场和他们解释片刻,落后梁竹邻几步。 出了酒店,吹着外面的冷风梁竹邻感觉舒服很多,章策问:“小黑球最近在哪里?我给你把他绑回来。” “他有名字,叫商锡。” 商锡所在的孤儿院是按百家姓取名,商锡轮到商字,辈分在锡字辈,是以取名商锡。 梁竹邻看了章策一眼,“你以后大概会懂,绑在身边和他自愿留在你身边截然不同。” 梁竹邻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商锡留在身边,让商锡知道就算受伤就算逃跑也只会一次一次被他抓回来。 那样做商锡不会认命,也不会自残自杀,但他也强制不来商锡的爱。 章策敛住笑,“竹邻,认真了?” 梁竹邻这回点头。 章策不懂。 他确实不懂,“那不更应该把他绑在身边吗?得不到他的心可以得到他的人啊,总比什么也得不到好吧。” 梁竹邻:“他不会恨我。” 章策:“那不更好?” 梁竹邻不想再和章策说话。 但章策还在把他的恋爱观向梁竹邻输出,“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成全自己,小黑球还不好拿捏吗,让他没有工作没有朋友,只能依赖你,一辈子待在你身边,爱不爱的人都是你的,那多好啊。” 章策:“反正我是不吃什么爱是成全那一套的,我喜欢的只能是我的。” 梁竹邻:“闭嘴。” 章策:“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梁竹邻:“……” 助理来了,车上梁竹邻被迫听了一路章策的歪理,诚然梁竹邻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囚禁商锡的想法也不是没产生过,但不妨碍梁竹邻觉得章策有点偏激。 他想起那个说没有他我就不想活了的何所以。 怎么他身边都是些神经病? 梁竹邻皱着眉,在章策说如果路还这样,他肯定将人锁起来忍不住开口,“别闹,路还和他爱人七年之痒都过了,你对他的新鲜感能有七个月吗?我看七个星期都悬。” 章策思考了下,“反正只要我还有兴趣,我就不会放手的。” 章策:“你怎么把路还的感情状况知道得这么清楚?” 梁竹邻不欲多说,横了章策一眼。 章策哼哼,“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这个人还是挺有魅力的好吧!” 梁竹邻完全没耐心了,下了车,叫助理快点把章策拉走。 章策扒拉着车窗,和梁竹邻挥手说再见,对助理说:“去工作室。” 助理递给梁竹邻一个询问的眼神,梁竹邻心累点头,试图和章策转移注意力是个天大的错误。 对路还,梁竹邻倒是不但心,正如他所说,章策的新鲜感能保持七个星期就怪了。 回到公寓,春分喵喵叫着跑到门边迎接梁竹邻。 梁竹邻抱起春分,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他觉得留春分一只小猫守着庄园太可怜了,所以带在了身边。 庄园没有商锡,现在王姨只是每个星期去打扫一次卫生,管家也不再踏足,他回去也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留小猫在那里那它就太孤独了。 春分咕噜咕噜响动,眯着眼睛享受得不行,被梁竹邻抱去书房,在梁竹邻身上踩奶。 梁竹邻摸摸他的小脑袋,撸了会儿喂春分吃零食。 喝了酒的缘故,梁竹邻大脑沉甸甸的,喂了零食陪小猫玩一会儿,梁竹邻就去洗漱,躺到床上时看见何所以分享了一条朋友圈。 梁竹邻一向不爱看何所以的朋友圈,因为何所以喜欢秀恩爱,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喜欢,他有一个相册里面存满了解有惟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并不对外开放。 梁竹邻点了进去,窥探别人的幸福。 一碗简简单单的面,画了个爱心,解有惟做给何所以的。 梁竹邻给何所以点了个赞。 第二天醒来继续忙碌工作上的事。 梁竹邻慢慢撤了对商锡的监视,生活中真的没了商锡的影子。 但真是这样吗? 又一个梦见商锡的夜晚。 商锡并不吝啬于来梁竹邻的梦里。 梁竹邻去到小阳台,点了支烟没有抽,商锡现在在做什么呢? 春分趴在阳台地上,用脑袋蹭了蹭梁竹邻的裤腿。 “春分。”梁竹邻抱起小猫,小猫喵了声,用舌头舔舔梁竹邻的手。 梁竹邻轻轻敲了敲它的头,“不能舔。” 春分听不懂,用爪爪抓过梁竹邻敲的脑袋,给自己洗脸。 “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梁竹邻恶劣地对一只猫说。 猫听不懂,猫又舔梁竹邻。 然后梁竹邻抱着猫去洗了个澡,猫跑了,不搭理梁竹邻了。 第42章 第 42 章 梁竹邻认识很多人,想搭上他的人很多。 所以他冷静了两天,就开始游离于各种宴会。 宋绍言自订婚以来和梁竹邻接触颇多,这场宴会他也来了,瞧见梁竹邻便上前,摇晃酒杯微微笑着,“梁总,你知道吗,你现在很像一个守寡的寡夫。” 梁竹邻的行踪宋绍言大概知道一些,说实话,起初是挺不高兴的,也想过要是两家合作因为梁竹邻出了什么岔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一段时间下来啥事没有,宋绍言还收到了梁竹邻说要退婚的消息。 宋绍言没想到梁竹邻能为了一个小情人做到这个地步的,收了好处也就随他去了,只要不影响宋家,随便梁竹邻怎么折腾。 然后就折腾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淡淡的寡夫感。 看来是没能追回来。 宋绍言喝了口酒,“要不和我试试呢?” 他还挺吃这一挂的。 梁竹邻瞟了宋绍言一眼,宋绍言理所应当,“要是成了就是先婚后爱的剧本,也不错。” 两家合作更上一层楼,多好。 梁竹邻:“我知道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宋绍言皱了皱鼻子,“你这一类的吗?” 梁竹邻:“完全不同类型。” 宋绍言耸耸肩,“那算了。” 听出了梁竹邻的拒绝,宋绍言不再自讨没趣,他其实挺好奇梁竹邻和那个小情人之间的故事的,奈何关系不到位,不能追着人八卦。 梁竹邻来宴会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是宴会的重心,而是窝在角落,像是借酒消愁。 其实可以找一个新人的吧? 宋绍言理解不了,这是在公众场合,顾忌两家婚约还在,所以他在旁边陪了梁竹邻好一会儿才走开。 梁竹邻的好友也去找他了,宋绍言找到自己的助理,质问他去了哪里。 宋绍言原本以为,这婚应该是不退了,毕竟走到这一步不退婚是最优解。 然而,他收到了一定的补偿。 梁竹邻:[之后的再说,这是其中一部分。] 宋绍言眯了眯眼,回复:[叔叔阿姨知道吗?] 梁竹邻:[知道。] 梁父梁母和宋绍言一样的看法,认为这婚没必要退,又没要求立马结婚或是什么。 但梁竹邻坚持,二老也就随他去了。 宋绍言没再回复,梁竹邻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 大概是忙懵了,下意识就驱车去了庄园。 庄园还是和商锡离开时差不多,却又好像差了很多。 梁竹邻停好车,进了庄园,他和商锡待的最久的地方是卧室,重新躺到这张床上,也没有一点商锡的气息。 但是衣柜里还有。 梁竹邻抱了几件商锡的衣服出来,仿佛真的是抱着商锡本人,意外的睡了个好觉。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是这么入睡的。 遇见过来打扫的王阿姨,王阿姨看见梁竹邻,眉心微微皱着有些欲言又止,又终是没问什么,只默默做了顿晚饭。 梁竹邻看了许久,“王姨,辛苦了。” 王姨摇摇头。 吃好饭,梁竹邻出去走了一圈,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是熟悉的景象,瀛海天气大,这会儿日头正晒,梁竹邻就去了一处纳凉的石凳坐下。 大城市的人都很忙碌,很少有人会驻足停留在一个不是景点的偏郊区地带,尽管这处的风景很不错。 梁竹邻没觉得自己的状态差,相反,他觉得事情都在如他所想的发展。 所以好友说出那句:“最近很难过吗?” 的时候,梁竹邻的第一反应是皱眉,有点不相信地反问:“有吗?” 好友学着梁竹邻的样子,死命拉着一张脸,“你这个样子好久了。” 梁竹邻:“……辣眼睛。” 好友:“咦,你比我夸张多了。” 梁竹邻对此持怀疑态度。 一个好友这么问或许是当时确实心情一般,但当妈妈的电话打进来安慰他时,梁竹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表现出了反常的,难过的神情。 这场安慰令梁竹邻声音发涩,“妈,我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妈妈和梁竹邻聊了许久,梁竹邻认真听着,没有同意妈妈说的马上解除婚约,也没听妈妈的话再去找商锡,或是找一个和商锡长相性格都相似的人。 “妈,给我一点时间。” 挂断电话,梁竹邻驱车回了春分在的家。 春分这只懒猫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是很好,喵着对梁竹邻露出柔软的肚皮。 梁竹邻rua了会儿猫,然后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工作是做不完的,梁竹邻事事跟进,有时间就去和朋友聚聚。 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已经入秋,秋风微凉,商锡这段时间开始吝啬出现在梁竹邻的梦里了。 订婚近五个月,梁宋两家解除了婚约。 各个合作其实刚刚步入正轨,梁竹邻如他所说,确实将影响降到了很低的一个阈值。 宋家几乎不受影响,加上有梁竹邻给的补偿,宋绍言挺满意这个结果。 章策:[给我路还。] 距离上次聊起路还过去了很久,梁竹邻大概算了算,不止七个星期。 章策很浑,玩得开花样多,新鲜感上头承诺不少人,在感情方面属实害人不浅,难得现在好像也要吃一回爱情的苦。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路还的话。 梁竹邻回复:[趁现在还没陷进去,提前抽身吧。] 章策:[竹邻,我听了你的话耐心等待了七个星期才去骚扰人家,这回不一样,这回几个月过去了我还喜欢,不是新鲜感作祟,把他给我吧。] 虽然路还这个人的性格真的很令人讨厌,但他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心,非要喜欢这么一个人他又有什么办法? 以及章策有一个疑惑:[我没查到他爱人是谁。] 梁竹邻:[他丧偶。] 比白月光还可怕的是死了的白月光。 章:[那不挺好,省了我收拾人。] 梁竹邻在心里啧了一声,同时想起章策的恋爱观,[你真喜欢就好好追人,一步一脚印,遵循自己的心意。] 章策过了许久才回复:[好啊。] 梁竹邻对章策的话很怀疑,[这段期间你没做什么吧?] 梁竹邻刻意没去关注工作室的事,或者说他刻意不去看任何和商锡有关的东西,除了那只猫。 章策:[把他给我吧。] 梁:[……他是人,他有自主意识。] 章:[梁竹邻!我是你朋友还是他是你朋友?!无脑站我完事好吗?咋磨磨唧唧的,都和你说了,我给你把小黑球绑回来!等着吧,我明天就去找他。] 梁:[别胡来。] 梁竹邻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章策接通就是一顿吐槽,“路还重要还是我重要?怎么?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还不如认识路还几个月吗?那个小黑球我一定要去看看变成了什么样子,亲自绑回来送到你床上,让你看看兄弟之间的差距!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你要人你都不给你也忒小气了。我做了什么,我还能做什么,热脸贴冷屁股呗哦顶多就是有点过分那咋了嘛……” 话密得让人插不上嘴。 梁竹邻:“消停点。” 章策冷哼,继续吐槽,“我身边谁但凡你开口我肯定给。” 梁竹邻感到心累,“又没说不给。” 章策立马好了,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早说嘛~我就知道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深厚无比。” “前提是他自愿。” “呀!”章策又变了,“他怎么可能自愿?” 基本拿他当空气。 梁竹邻:“那就没办法了。” 章策沉默片刻,“那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吧。” 语气有点不太对劲,梁竹邻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章:“打算怎么帮你就怎么做呗,竹邻,我想了很久你说的那些话,确实强扭的瓜不甜,但不强扭压根没有瓜,他的人生就与你无瓜了。” 话落,换成了梁竹邻沉默。 分开的这段时间,梁竹邻每天每天每天都会想起商锡这个人,没有一直不间断地想,但一直都想。 想两年间相处的点滴,想看他的近况,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看见那张脸上的微笑,想亲吻,想拥抱,想要商锡也喜欢梁竹邻。 这段时间,身边人都会刻意避开与商锡有关的话题,商锡仿佛成为了他的禁忌,谁也不提起他也不和谁说,没回庄园,除了那只猫以外看不见商锡相关的任何东西。在这个快要剥离商锡成功之前,骤然听见这个名字,回忆鲜活起来,梁竹邻发觉,他们真的分开了好久好久。 八十九天,近三个月了。 比他们分开的任何一段时间都要长,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觉得如此漫长吧。 不是错觉,是真的很长。 ‘不强扭压根没有瓜,他的人生就与你无瓜了。’ 电话并没有挂断,梁竹邻:“二策,我觉得还没到那个地步。” 还能坚持。 离开筑城八十九天,失去商锡全部消息的第八十九天,梁竹邻觉得还能坚持。 “所以,不要去打扰他。” 梁竹邻有点恍然,还说了什么他说了就忘,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挂断。 于是梁竹邻又在聊天框里叮嘱章策不要去打扰商锡,章策有些不耐烦,答应下来。 第43章 第 43 章 梁竹邻不想关注章策那边的事,他觉得以路还的性子也不至于多吃亏,真到了底线或者违法那一步,他肯定会出手,但目前还是任章策折腾算了。 章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吃一回爱情的苦也不算什么坏事。 梁竹邻继续忙碌在工作中,于分开的第九十七天零点整收到了来自爸妈朋友的卡点祝福。 一看日历,原来今天是他二十九岁生日了。 去年生日他和商锡在家腻歪了一整天,商锡送他的礼物还在庄园里,和商锡送过他的所有东西摆放在一起,都有被好好收藏着。 梁竹邻一一谢过给他发祝福的人,也婉拒了朋友们定的生日宴会,更拒绝了章策带他去找新人的小聚一场,问就是有工作要忙。 确实是有工作,也确实忙了一天,还订了要去出差两天,第二天出发。 回到家,是晚上十点半,梁竹邻想起什么,在网上定了个小蛋糕,又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 插蜡烛,许愿,吃面。 步骤正确。 春分踩着猫步凑了好几次热闹,梁竹邻吃了第一口蛋糕,然后把奶油糊在春分鼻尖,春分开始洗脸。 摸了摸春分的脑袋,梁竹邻在心里想,如今秋分都过了。 洗漱入睡,第二天是一早的车票,出差很顺利,如设想的两天就回来了。 于是朋友们说什么也要拉着他补办一下生日,不好再拒绝,梁竹邻就去应约,何所以也在,梁竹邻不是故意观察何所以的,只是不自觉地偷摸瞟了几眼。 看他笑着和解有惟聊天,看他说回去顺路,可以带解有惟爱吃的草莓蛋糕,解有惟就反驳,是你喜欢吃吧,何所以挑眉应下,侧过去不让梁竹邻看接下来的消息。 何所以回了消息看向梁竹邻,“哪有偷看这么光明正大的,我和我老婆聊骚都要看?” 梁竹邻像偷窥狂一样,窥探着身边幸福的朋友。 这次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也没少看。 当然,聊骚这类的,梁竹邻并不感兴趣。 梁竹邻没搭理何所以,今天虽然他是寿星,但他是第二个离开的,第一个是要回家抱老婆睡觉的何所以。 梁竹邻目送何所以离开,也上了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开去了庄园。 庄园王阿姨一直照看着,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一踏进去,梁竹邻就觉得冷清极了。 一点人气也没有。 看着大片应季而开的花,梁竹邻想起商锡也层给它们拍过相片,不是眼前这些花,也是眼前这些花。 因为他说有点吃醋,商锡就把相册藏了起来,但他告诉过梁竹邻具体的位置。 梁竹邻看了半晌的花,被气笑了。 好样的,他完全没把商锡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呢。 梁竹邻是自己悄悄过的生日,但当天送礼的人很多,绝大部分送到了梁爸梁妈住的别墅的,少部分直接送到他手里,只有一份是送到了庄园。 王阿姨代签的。 梁竹邻一向不在意什么生日礼物,得知这个消息后,仔细询问王阿姨将东西放在了哪里,循着王阿姨说的地方,成功找到了唯一一份送到庄园的生日礼物。 可惜,不是他想象中的人送的。 梁竹邻发消息去把人谴责了一番。 远在国外的人回复:[你不就住那里吗?收到了就行,哪这么多话。不署名被别人顶替我多划不来,花我不少大洋,请速速停止谴责,并编辑不低于一千字的感谢。] 梁竹邻编辑了不高于四个字字的感谢。 黎新霁:[无情。] [竹邻,最近怎么样?] 梁竹邻和黎新霁叙了会儿旧,就说了拜拜。 没有和黎新霁聊天的**。 黎新霁送的礼物是限量版的一款手表,是梁竹邻喜欢的类型。 收好手表,梁竹邻在庄园里晃了一圈,似乎连衣柜里都没了商锡的气息。 意识到这一点,梁竹邻忽然有点破防,他把衣柜里商锡的所有衣服都拿了出来,每一件每一件每一件都没有商锡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洗衣液味。 梁竹邻沉默了许久,然后趴到一堆衣服上。 第一百天了。 梁竹邻再次回到了庄园,甚至把春分也带了回去,张师傅调回身边,也和管家聊了几句。 工作室那边,路还还在工作室上班,工作室在吴雅楠手里盈利了不少。 梁竹邻从之前完全抽离与商锡相关的所有来到这种熟悉的环境,仿佛这样熟悉环境能够有商锡的气息。 但没有,一点都没有。 梁竹邻拿出商锡没带走的那个手机。 商锡换了新的手机,新的号码,新的社交账号。 梁竹邻依旧没处于商锡在的环境里。 自商锡开始吝啬于出现在梁竹邻的梦中后,今晚又梦见了。 梦里的商锡看不清面容,声音也隔着一层雾,用好聚好散那天的语气对他说:“我不恨你,我会一直感谢你。” 日子还在一天天过着。 这天,梁竹邻和章策出去喝酒,张师傅接的人,把梁竹邻送到了庄园。 梁竹邻睁眼看见,有点想发脾气,但一声猫叫,他就歇了声。 进庄园撸了会儿春分,春分在庄园里比较自在,有小院子给它撒欢,有很多之前没带走的猫玩具,是比在他那个小公寓里快乐一些。 梁竹邻不太耐心的和春分玩了几分钟,就去了浴室。 庄园里有不少他的衣服,随便拿了套睡衣,洗完澡出来,莫名其妙的就有点烦。 商锡说过的。 他说之后每一个生日都要给他过的。 现在他生日都过好多天了。 商锡明明说过的。 梁竹邻任由头发滴水,去看了去年商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商锡送的生日礼物是他自己手工做的,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和商锡的积木公仔摆在一起,两个公仔离得很近,公仔背后还有对方的名字缩写。 因为不够拼名字。 商锡当时抱怨过:“我们的名字怎么都笔画这么多?首字母能拼成的名字太多了,都不一定是我们。” 当时的梁竹邻被逗乐,叫商锡下一年生日解决这个问题,商锡很认真的答应了。 然后被他往床上拐。 商锡的睫毛很长,那天商锡在上位,因为他要自己动,俯身看着梁竹邻,受不住时自己逃了出来,靠在了梁竹邻身上,两人睫毛碰在一起,商锡轻轻眨眼,黏黏糊糊向他讨饶。 一阵阵小电流激过,梁竹邻偏头咬了咬商锡的脸。 讨饶没成。 梁竹邻偏心,没看一眼自己的公仔,拿着商锡的公仔仔细看,很可爱的小公仔,和他的放在一起很般配。 梁竹邻按了按公仔背后的按钮,商锡公仔响起了商锡的声音:“梁竹邻,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商锡提前录进去的,声音里透着开心。 去年梁竹邻就听过,他想重新再听一遍,却发现后面还有。 “梁竹邻,不止生日,你要天天开心!” “梁竹邻,好喜欢你。” “梁竹邻,你什么时候听到这里?记得看看你的公仔。” “梁竹邻,我喜欢你,你快看看你的公仔。” “然后也给我留句话呀。” 后面没有了。 梁竹邻看向他的公仔,里面应该也是塞了录音模块的。 梁竹邻还发现,他的公仔是很好拆的,塞了录音模块上下的位置没有拼得很严实。 “…………” “梁竹邻,我喜欢你,你快看看你的公仔。” “然后也给我留句话呀。” 他到现在才发现生日祝福后面的留言。 留什么话,商锡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梁竹邻想,怎么可以这样呢。 明明都已经决定放下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环节? 梁竹邻轻轻打开公仔,录音模块还能用,他握在手里,没有立马说话,而是把公仔商锡里的留言听了很多很多遍。 “太犯规了商商。” 分开的第一百二十一天,梁竹邻确定,他要把人绑回来。 第44章 第 44 章 商锡发现了一件梁竹邻从未对他提过的事。 在梁竹邻离开的第二个月,商锡就离职了。 这两个月,商锡按部就班工作以外的时间,去了好些个地方,零零散散的也认识了几个人,同时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商锡去了几趟福利院,儿童、老人、残障人士,帮助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商锡也会感到很满足。 能够被需要,他感到很满足。 之所以离职,是因为商锡打算回去他所在的那处福利院。 对比他小时候待的地方,筑城的福利院简直是天堂。 商锡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商锡先是和餐饮老板说了离职的事,老板很干脆的放人,当天就把工资结了。 商锡谢过老板,然后联系房东。 房东:[现在走是不退押金的哈。] 商锡:[不用退。] 商锡住的几个月,骤然离开心里还有点不舍。 商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缩成一团在他的小出租房里睡了最后一晚。 买的票是早上九点,商锡被闹钟吵醒,洗漱后出门吃了早餐,可惜这个点餐馆并没有上班,回来遇见邻居出门遛狗,商锡和邻居聊了两句。 拿上行李,钥匙送还房东,坐公交车赶去火车站,进站候车检票上车对号入座,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很快,绿皮火车启程。 商锡的座位靠窗,但坐的是倒车,他戴着耳机看着渐渐远去的风景,耳机里播放的是一首纯音乐,很舒缓的调子。 商锡出生的地方距离省会城市不远,哪怕是坐火车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出头,火车站距离市区比高铁站更近,所以商锡为了省钱买的火车票。 出站,商锡循着记忆中的模样,去等了公交车,坐上公交车赶往市区的酒店,商锡提前订好的,他准备休息一晚上再去找房子。 三四线城市的房价更加友好,商锡第二天就租好了房子,找到还算合适的工作之后,就预约去了自己待过的孤儿院,然后发现了梁竹邻做的事。 在他第一次和梁竹邻见面到出去流浪期间,梁竹邻解决了孤儿院这边有关他的所有事。 院长不作为被送进去了,猥亵他的人数罪并罚判了无期,除此之外,梁竹邻还给孤儿院捐了一笔巨款,以商先生的名义。 新来的保安大叔姓柳,柳叔说:“两年前真算多事之秋,院长进去了,孤儿院出了丑闻,本来就岌岌可危都以为办不下去了,但商先生的投资很快到账,紧跟着运气很好新的院长尽职尽责……” 商锡和柳叔一起把孤儿院转了个遍,孤儿院的小朋友有八十六名,保安叔叔能叫的上来绝大部分名字,保安叔叔说:“人老了记不住,好在孩子们也不在意,他们会因为有人记住名字而高兴很久,但你忘了也会一遍遍提醒。” 商锡去看了孤儿院院史,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反哺孤儿院的大到几万十几万小到几十几百通通记录下来。 柳叔说:“这是新院长贴出来的,他说要费用透明化,通通花在孩子们身上。” “真好。”商锡不禁感叹。 看着榜首的商先生捐款五百万,今年是第二年,加起来是一千万。 保安:“每年都能取五百万,院长说这叫啥……年金?” 商锡不确定问:“永续年金?” “好像是,商先生存入吃利息呢,每年五百万,院长说得上亿存进去才可以。”保安没见过这么多钱,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这么有出息。 商锡听见上亿只觉得心尖尖都在颤,颤个不停。 他的两年值上亿吗?把他卖了,卖他八辈子也不值这个钱。 这所孤儿院一度成为过商锡的梦魇,商锡因为梁竹邻走出来了,但自从知道梁竹邻做的事后,商锡莫名的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梁竹邻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把他当小情人,又对他这么好,在还没签包养合同之前就为他花了上亿……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太复杂了。 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人。 真令人讨厌。 商锡就这么讨厌了梁竹邻很久。 然后看见了梁宋两家退婚的推送通知。 大概是他之前关注过这场订婚,所以退婚的消息一出来立马就推送给了他。 商锡感到很难过。 至于在难过什么,他也不知道。 在四线城市找的工作是简单的客服工作,商锡的工作简单,工作氛围轻松,工资还算过得去,大小休,只要有空他就会去孤儿院,认识了孤儿院的好些小朋友。 这天他是和同事一起去的孤儿院。 同事叫焦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女孩子,听说他去孤儿院,便也买了东西要和他一起去。 焦糖是个健谈的,她笑着和商锡谈天说地,谈理想说生活,“我以前喜欢远方,吹过天南海北的风,当然,不是指去过很多很远的地方,是在四大城市都打过工哈哈哈哈哈哈” 商锡被逗乐,问四大城市是哪四个。 焦糖笑得狡黠 ,“天、南、海、北各代表一个,天指天津,你猜猜其他几个?” 商锡于是开始猜,其实不难,他也给出了正确答案,焦糖对商锡竖起大拇指,开始担心自己带的东西会不会有点少。 商锡左右两只手各拎着两个大袋子,焦糖自己则抱着好些书,商锡失笑,“不少了。” 焦糖一想也是,心中盘算着去看过了下次再添置,话题回到天南海北上,“大城市有一点好,就是自由,虽然贫穷,但是很自由。” 焦糖垂下脑袋安静了会儿,然后问商锡:“你怎么会想着留在四线城市呢?” 商锡思考片刻,“我想不到去哪里好。” 商锡觉得瀛海很好,筑城也好,包括现在所在的小县城,但无论在哪里,他又觉得都不好。 或许未来某天,他会再去新的地方,体验到焦糖所说的‘自由感’。 商锡看向焦糖,“在这里不自由吗?” 焦糖眉头鼻子皱成一团,很不高兴的样子,“就,家里管着呗,不自由。” 商锡哦了声,那他很自由啊。 焦糖情绪低落下来,又很快打起精神去和商锡进入孤儿院。 焦糖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而能一直留在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又大多都是不健全的。焦糖泪眼婆娑着,克制自己不上前抱住人,她悄声问柳叔:“我住的地方不远,以后都会来,真的不可以和他们多一些互动吗?就一点点呢?” 柳叔叹叹气拒绝,“他们会记住你的。” 焦糖躲在商锡背后抹眼泪。 恢复如常后,继续以一定的互动量和小朋友们聊几句,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小东西,牵着盲眼小男孩的木棍拉他到安全的地方,又对孩子的道谢罔若未闻,不多说不多相处。 商锡远远看着,这一幕好像和记忆里的哪一帧重合了。 半晌,商锡确定有的,有很多这样的瞬间,有很多人这样来看过他们。 商锡定定地看着阳光下焦糖隔着一定距离和一个小朋友交流。 不远处还有一个老婆婆杵着拐杖,趁柳叔没注意悄悄摸了摸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小女孩打着手语,抿嘴偷笑。 商锡眼里也带上了笑。 送焦糖上车,商锡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深深陷入其中。 手机上,焦糖报备自己到了,询问商锡到了没。 商锡回复焦糖,在手机上和焦糖聊了几句,然后洗漱去,结束这无比充实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