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与你》 第1章 新程 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故渊脑袋发懵,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愣神片刻后,才想起自己已来到了新城市,住进了妈妈刚买的新家。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北城的秋天,总是被雨水包裹,潮湿又清冷。故渊不讨厌下雨,只是这场雨,让她愈发想念南方老家的暖阳。 睡前还戴着的耳机里,音乐早已停止,她取下耳机,揉了揉被压得有些疼的耳朵,坐在床边,思绪飘远。突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妈妈打来的。 “渊渊,到新学校还习惯吗?饭菜合不合口味?要是有啥委屈,一定跟妈妈说……”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与牵挂。 故渊鼻子一酸,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妈,我都好着呢,你别操心。” 挂了电话,雨还在不停歇,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 故渊背着书包出门,撑起那把淡蓝色的雨伞,踏入雨中。 北城一中高一三班,开学已有半个月,班上同学大多已打成一片,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不过,每个班级总会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的人。 故渊便是其中之一,她一周前转学过来,性格内敛,总是独来独往,安静地坐在教室角落。她身形纤细,皮肤白皙,一头齐肩短发干净利落,笑起来时,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可多数时候,她都神色淡淡,透着股疏离。 三班的同学大多遵守校规,老师禁止带手机,大家都乖乖听话,可故渊却不管这些,手机不离身,课间偶尔会戴着耳机听音乐,对周遭的热闹充耳不闻,迟到也成了常有的事。 通常,这样的学生成绩都不太理想,可第一次月考,故渊的成绩就名列前茅,数学还考了满分,和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 除了故渊,三班还有个被同学们悄悄议论的存在——池余。 池余是全校公认的“学神”,入学成绩便是第一,这次月考依旧稳坐榜首,甩开第二名近三十分,成绩单上的名字像枚顽固的钉子,牢牢钉在最顶端。可这份耀眼,却没能让她避开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 她的校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细密的毛边,裤脚短了一截,露出脚踝上洗不掉的浅色印记。脚上是双褪色的白色运动鞋,鞋边开了道小口,用透明胶带粗略地粘过。她住在学校宿舍,据说每周只回家一次,带回来的咸菜能吃整整五天。 池余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身形清瘦得像根芦苇,课间要么趴在桌上啃干馒头,要么埋头刷题,从不参与任何闲聊。微垂的眼帘下,是双极亮的眼睛,可那光亮里总裹着层防备,偶尔抬眼时,目光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同学,总能让喧闹声像被掐断的磁带般戛然而止。 “这次数学最后一道题,也就池余能做出来吧?不过她那支笔,好像还是小学门口一块钱一支的那种。” “上次我看到她在食堂捡别人剩下的馒头,天呐,也太穷了吧?” 两个女生的议论声压得很低,却像针一样扎进故渊耳朵里。她抬眼看向池余,对方正低头演算,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雨雾落在她发顶,却没暖透那身洗得发白的校服。 故渊起身去接水,路过池余座位旁时,不小心碰掉了对方放在桌角的橡皮——那是块被啃得缺角的白色橡皮,包着层皱巴巴的糖纸。她慌忙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橡皮,另一只有力的手已经先一步伸了过来。 两人指尖短暂相触,带着点凉意。故渊抬头,撞进池余的目光里,那双眼亮得惊人,却像结了层薄冰,清晰地映出她脸上的局促。 “抱歉。”故渊把橡皮递过去,声音有点干。 池余接过橡皮,飞快地塞进铅笔盒,淡淡道:“没事。”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低些,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放学后,故渊背着包走出教学楼,刚撑开伞,就看见池余抱着一摞厚厚的物理竞赛题集往宿舍走。雨水顺着屋檐淌下来,打湿了她的肩膀,那身单薄的校服被淋得发暗,她却把书本护得严严实实,脚步踉跄地踩过积水。 故渊犹豫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将伞举到池余头顶:“一起走。” 池余猛地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时,睫毛上挂着细密的雨珠:“不用。”她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沾染上什么。 “雨太大了。”故渊没动,把伞往她那边又倾斜了些,“宿舍在那边吧?我顺路。” 池余抿了抿唇,没再拒绝,只是抱着书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两人并肩走在雨里,石板路上的积水被踩得噼啪响,池余的鞋漏水,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她脚踝处渗出的湿痕。 到了宿舍楼下,池余停下脚步,把书往怀里拢了拢,抬头对故渊说:“谢谢你,故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倔强。 “不客气。”故渊看着她抱着书冲进楼道,那道清瘦的背影在雨幕里晃了晃,很快消失在拐角。 转身往校门口走时,故渊发现自己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这个总下雨的北城,或许该对池余温柔一点。 超喜欢《她的山,她的海》[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新程 第2章 同桌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里,故渊第三次被手肘撞醒。她抬起头,看见同桌正对着镜子挤痘痘,胳膊肘在桌沿外晃来晃去,撞得她的练习册滑下去大半。 “同学,你能往那边挪点吗?”故渊压着脾气提醒。 同桌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往这边又靠了靠:“急什么,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呢。”说罢,又从书包里掏出瓶指甲油,拧开盖子往指甲上涂,刺鼻的化学气味飘过来,熏得故渊皱紧了眉。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自从上周同桌得了过敏性荨麻疹,请假一周后回来,就变得格外“放飞”——上课化妆、课间大声讲话,甚至把药膏往故渊桌上放,药膏渍蹭得练习册上到处都是。 故渊忍无可忍,下课铃一响就起身往办公室走。班主任听完她的话,看着她练习册上的污渍,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池余旁边正好有空位,你就先跟她坐吧,两人一桌,能互相照应。” 搬桌子的时候,故渊故意放慢了动作。她看着池余正在整理桌面,课本码得整整齐齐,桌角放着个搪瓷杯,里面泡着不知名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听见动静,池余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以后请多指教。”故渊把书包往空椅子上一放,金属拉链撞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池余低下头,把自己的书本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大半张桌子:“嗯。” 两人同桌的第一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故渊趴在桌上假装睡觉,却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池余在做题,思路清晰得像排整齐的队伍。她悄悄抬眼,看见对方握着一支旧钢笔,笔帽上的漆已经掉了大半,却写得格外有力。 午休时,故渊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妈妈让厨师做的糖醋排骨。她夹起一块,递到池余嘴边:“尝尝?” 池余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不用,我带了……”她话没说完,就被故渊把排骨塞进了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池余的眼睛亮了亮。故渊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把保温桶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天下午,池余的草稿纸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公式之外的东西——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刚被阳光晒化的糖。 放学收拾书包时,故渊发现自己的练习册上多了一行字,是池余的笔迹:“最后一道物理题,用动量定理更简单。”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箭头标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见池余正背着帆布包往外走,洗得发白的校服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故渊抓起练习册追上去,在楼梯口喊住她:“池余,明天给我讲讲这道题呗?” 池余转过身,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投在楼梯的台阶上,像两道慢慢靠近的光。故渊捏着那本写着解题思路的练习册,突然觉得,换座位或许是这个秋天最幸运的事。 没办法,同桌关系更容易变好[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同桌 第3章 同宿 故渊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前时,檐角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宿管阿姨递给她一串钥匙,指了指三楼的走廊尽头:“307,就剩最后一个空位了,跟池余住一屋。”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池余正坐在靠窗的书桌前刷题,台灯的光晕落在她发顶,像撒了层细碎的金粉。听见动静,对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故渊。 “我也住这儿了。”故渊把行李箱往空床位拖,轮子碾过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她瞥到池余的床铺,蓝白格子的床单铺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边摞着几本习题册,最上面那本的边角已经被翻得起了毛。 池余低下头,把笔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嗯。”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整理行李时,故渊故意放慢了动作。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崭新的被褥和生活用品,连衣架都是妈妈特意买的防滑款。而池余的衣柜里,只有两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和几件旧T恤,叠得整整齐齐,像列队的士兵。 深夜的宿舍格外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池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故渊翻了个身,借着月光看见对方还坐在书桌前,后背挺得笔直,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白衬衫。 “还不睡?”她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池余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这道题快解出来了,你先睡。” 故渊没再说话,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池余轻手轻脚地起身,大概是去关灯。黑暗中,有阵细微的响动从对面传来,像是在偷偷啃什么东西——大概是没吃完的干馒头。 第二天一早,故渊醒来时,池余的床位已经空了。桌上放着个搪瓷碗,里面盛着半碗白粥,旁边摆着一小碟咸菜,是从家里带的那种。她刚拿起勺子,就看见池余端着两个馒头从外面回来,额前的碎发沾着点晨露。 “食堂的粥,给你留了一碗。”池余把馒头往桌上放,声音还有点没睡醒的沙哑,“凉了就不好喝了。” 故渊喝着温热的粥,看着池余小口啃着干硬的馒头,突然把自己的那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分你一半。” 池余愣住了,刚想拒绝,却被故渊用眼神制止了。两个搪瓷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奏响什么秘密的序曲。 午休时,宿舍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故渊探头出去,看见几个女生正围着池余,手里举着件洗变形的校服——那是池余晾在阳台的,不知被谁泼了墨汁,深蓝的污渍在发白的布料上格外刺眼。 “哟,学神的衣服也这么寒酸啊?”为首的女生嗤笑着,“泼了墨倒比原来好看点。” 池余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一声不吭。 故渊走过去,把池余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女生:“衣服脏了可以洗,嘴脏了可就洗不掉了。”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件崭新的校服,是妈妈按学校款式多备的,“先穿我的这件。” 池余捏着那件还带着折痕的校服,指尖触到厚实的布料,眼眶突然有点发烫。 晚上熄灯后,宿舍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故渊躺在被窝里,听见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过去,发现池余正坐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在啃馒头,大概是中午没吃饱。 “给。”故渊把白天从家里带的巧克力扔过去,锡纸包装在黑暗中闪了闪,“这个顶饿。” 池余摸索着接住,拆开时巧克力的甜香漫开来。她咬了一小口,突然小声说:“谢谢你,故渊。” “谢什么,”故渊翻了个身,声音懒洋洋的,“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 黑暗中,故渊听见巧克力纸被揉成一团的声音,接着是池余躺下的轻响。她想着对方刚才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这雨声好像也没那么吵了。宿舍里的空气里,除了淡淡的墨香,似乎还多了点甜甜的味道,像两颗慢慢靠近的心。 同一屋檐下[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同宿 第4章 雨夜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把教室后排的窃窃私语都盖了过去。 故渊转着笔,余光瞥见池余正往保温杯里倒热水。那杯子是最普通的不锈钢款,杯身被磨得发亮,隐约能看到“劳动模范”四个字——大概是哪个工厂发的奖品。水汽氤氲中,池余的睫毛上沾了点水珠,像落了层细雪。 “冷吗?”故渊把自己的毛毯往她那边推了推。这是她搬去宿舍时带的,珊瑚绒的料子,暖融融的,此刻正搭在两人中间的椅背上。 池余摇摇头,把保温杯往桌肚里塞了塞:“不冷。”话虽这么说,她攥着笔的手指却有点发红——大概是被冻的。 故渊没再坚持,只是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功夫,悄悄把毛毯往池余肩上搭了搭。对方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推开,只是低头演算的速度慢了半拍。 下晚自习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故渊和池余一起往宿舍楼走,两把伞在雨幕里靠得很近,伞沿偶尔碰撞,发出轻轻的“嗒”声。 路过操场时,池余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跑道旁的梧桐树下:“那里有只小猫。” 故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昏黄的路灯下,一只湿漉漉的小奶猫正缩在树根处发抖,叫声细弱得像蚊子哼。 “怎么办?”池余的声音里带着点焦急,下意识往故渊身边靠了靠。 故渊把伞往小猫那边倾斜,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小奶猫怯生生地蹭了蹭她的指尖,毛都湿透了,像团冻硬的毛线球。“先带回宿舍吧,”她把小猫裹进毛毯里,“明天再想办法找领养。” 回到307时,宿管阿姨正好查房。池余慌忙把裹着小猫的毛毯塞进衣柜,动作快得像阵风。等阿姨的脚步声走远,两人才松了口气,打开衣柜时,小奶猫正蜷在毛毯里打盹,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给它取个名字吧?”池余戳了戳小猫的耳朵,眼里带着难得的笑意。 “叫‘雨停’吧,”故渊找出吹风机,小心翼翼地给小猫吹毛,“希望明天别再下雨了。” 吹风机的热风里,小猫的毛慢慢蓬松起来,变成了一团雪白的绒球。池余看着故渊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总下雨的秋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熄灯后,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小猫。池余的肩膀偶尔碰到故渊的胳膊,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让人觉得很安心。 “其实我以前很怕黑,”故渊突然说,声音轻得像梦呓,“转学过来那天晚上,一个人听着雨声整夜没睡。” 池余往她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告诉她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 故渊没说话,只是往她那边蹭了蹭。黑暗中,她听见小猫的呼噜声,还有池余浅浅的呼吸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 窗外的雨还在下,可307宿舍里,却暖得像春天。 我这里最近也老是在下雨,服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雨夜 第5章 暖阳 第二天清晨,池余是被一阵轻微的抓挠声弄醒的。 她睁开眼,就见“雨停”正用小爪子扒拉着毛毯边缘,雪白的毛球在晨光里滚来滚去,时不时发出细弱的“喵呜”声。身边的故渊还没醒,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 池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抱进怀里。大概是被她身上的温度焐热了,“雨停”很快又蜷成一团,在她掌心打起了小呼噜。 “醒了?”故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侧过头看她,“它没闹你吧?” “没有,很乖。”池余把小猫举到她面前,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猫毛上,泛着细碎的金光。 两人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刚把小猫藏进故渊的行李箱,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是对门宿舍的林薇薇,探进头来问:“你们俩看到外面的太阳没?雨真的停啦!” 池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远处的操场被雨水洗得发亮,梧桐叶上的水珠滚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真的晴了。”她转头看向故渊,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要亮。 早自习时,两人刚坐下,班主任就拿着花名册走进来:“这周要办秋季运动会,大家把想报的项目填一下。” 表格传到两人桌上时,池余盯着“女子800米”那栏犹豫了很久。她小学时跑过800米,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终点线前,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碰过长跑。 “想报吗?”故渊瞥见她的目光,用笔尖敲了敲那栏,“我陪你练。” 池余抬头看她,故渊正勾着嘴角笑:“我初中是校运会800米冠军,保证带你拿名次。” 不知怎么的,看着故渊笃定的眼神,池余鬼使神差地在表格上填了自己的名字。 那天的课间操时间,故渊真的拉着池余去了操场。秋日的阳光不烈,暖暖地洒在跑道上,“雨停”被她们拜托给林薇薇照看,此刻正蜷在教学楼的窗台上晒太阳。 “先慢慢跑,感受呼吸节奏。”故渊跑在池余身侧,刻意放慢了速度,“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别用嘴喘气。” 池余跟着她的节奏跑着,刚开始还觉得轻松,跑到第二圈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喉咙也火烧火燎的。她正要停下,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拉住。 “再坚持一下,”故渊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却很清晰,“终点就在前面了。” 那只拉着她的手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池余咬咬牙,跟着故渊的步伐往前冲,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她腿一软差点摔倒,被故渊稳稳扶住。 “厉害啊,”故渊递过水瓶,眼里闪着笑意,“第一次就能跑完,比我当年强多了。” 池余接过水,喝了两口才缓过来,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晕:“是你拉着我才行。” 两人并肩坐在看台上休息,阳光落在她们交叠的手背上,暖融融的。不远处的窗台上,“雨停”正伸着懒腰打哈欠,雪白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池余看着故渊被风吹起的发丝,突然想起昨晚对方说怕黑时的样子。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需要依靠的时候。 “运动会那天,”她轻声说,“我一定会跑到终点的。” 故渊转过头,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此刻的阳光。“嗯,”她笑着点头,“我在终点等你。” 作者小学也参加过800m,可惜没拿到名次[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暖阳 第6章 终点 运动会当天,天空蓝得透亮,秋风卷着梧桐叶在跑道边打旋。女子800米检录时,池余攥着号码布的手指微微发颤,故渊站在旁边帮她别好别针,指尖碰到她后背时带着暖意:“别紧张,按我们练的节奏跑就行。” 池余点点头,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突然看见林薇薇抱着“雨停”站在看台上。小奶猫已经长大了些,雪白的毛在阳光下蓬松得像团云,正歪着头看她,像是在加油。 发令枪响的瞬间,池余跟着人群冲了出去。起初她跑得很稳,把故渊教的呼吸法记得牢牢的,可跑到第三圈时,熟悉的沉重感又缠了上来——双腿像绑着沙袋,眼前甚至开始发黑。 她的速度慢了下来,身后的选手一个个超过去,耳边的加油声模糊成嗡嗡的杂音。小学时倒在终点线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池余咬着牙想加速,脚却像粘在了跑道上。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跑道外侧追了上来。是故渊,她没穿运动服,还是平日里的校服,却跑得飞快,几步就跟池余并齐了。 “别看别人,”故渊的声音带着风刮过的清亮,“跟着我,数步数。” 她没伸手拉池余,只是并肩跑着,刻意放慢了速度配合池余的节奏。阳光从她们头顶斜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紧紧挨着。 “1、2、3……”故渊开始轻声数着,声音不高,却像鼓点敲在池余心上。 池余盯着故渊的侧脸,看着她被风吹起的碎发,听着那平稳的报数声,突然就没那么怕了。她调整呼吸,跟着故渊的节奏迈开腿,每一步都踩在报数的节点上。 最后一百米时,故渊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盛着笑:“冲啊!” 池余猛地吸了口气,拼尽全力往前冲。终点线就在眼前,她看见故渊的身影始终在身侧,看见看台上林薇薇举着“雨停”朝她挥手,还看见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池余彻底脱力,弯着腰大口喘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松了口气,还有种说不出的热流在心里翻涌。 故渊拍着她的背递过水瓶,自己也在喘气,脸颊泛着健康的红:“厉害啊,跑下来了。” 池余接过水,仰头喝了两口,眼泪混着汗水滑进衣领里,却笑了出来:“你怎么也跑了?” “怕你又想停下呗。”故渊擦掉她脸颊的泪,指尖带着点凉,“再说,说好要在终点等你,跑过来不是更快?” 两人并肩往看台走,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更长,几乎要交叠成一个。池余侧头看故渊,发现她的校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却毫不在意地笑着。 看台上,林薇薇抱着“雨停”跑过来:“你们俩也太酷了吧!我录了视频,影子拖在跑道上的时候超好看!” “雨停”从林薇薇怀里探出头,蹭了蹭池余的手,发出软乎乎的叫声。 池余摸了摸小猫的头,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时,夕阳的金光落在两人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 远处的广播在报着别的项目的成绩,风里飘着食堂饭菜的香气,池余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有了不一样的颜色——是跑道的红,夕阳的橘,还有身边人眼里的光。 校运会的时候也经常看到有人陪跑[发财][发财][发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终点 第7章 猫窝 运动会后的周末,宿舍楼下的梧桐树开始大片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307宿舍里,故渊正用旧毛衣给“雨停”缝窝,针脚歪歪扭扭的,池余坐在旁边削苹果,看她戳歪了好几次,忍不住笑:“还是我来吧。” 故渊把毛线团递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手笨。”池余接过毛衣,指尖灵活地穿针引线,针脚细密整齐,很快就缝出个圆圆的窝。“雨停”蹲在旁边看,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毛线头,被池余轻轻拍开:“别捣乱。” 小猫“喵”了一声,委屈巴巴地蜷到故渊腿上,把她的校服裤蹭得全是白毛毛。故渊低头顺它的毛,突然想起什么:“之前说找领养,林薇薇问了她表姐,说下周来看看。” 池余穿线的手顿了顿,苹果皮在指尖断了。她没抬头,声音轻轻的:“她表姐……会好好对它吗?” “应该会的,”故渊看着她垂着的睫毛,“林薇薇说她表姐家里有院子,还养过狗。”话虽这么说,她摸猫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这阵子朝夕相处,谁都舍不得这团总往人怀里钻的白绒球。 周一早自习,池余正低头刷题,忽然感觉手背一暖。是故渊把自己的保温杯塞了过来,杯身还带着余温:“刚打的热水,你早上没带杯子。”池余抬头时,撞进故渊带笑的眼睛里,像盛着晨光。她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对方的,两人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地红了耳根。 午休时,林薇薇抱着一摞书闯进来:“不好了!我表姐说临时要出差,没法来接‘雨停’了!”她把书往桌上一放,垮着脸,“她说至少要等下个月……” 池余和故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点不易察觉的庆幸。故渊把“雨停”从衣柜里抱出来,小猫立刻蜷到池余怀里,尾巴圈住她的手腕。“那就先留下吧,”故渊摸了摸小猫的背,“等找到合适的再说。” 可藏小猫的日子并不容易。每天早上要赶在宿管查房前把猫窝塞进衣柜,晚上等阿姨走远了才敢放出来。有天半夜,“雨停”突然开始打喷嚏,声音细细的,像卡了鱼刺。池余惊醒时,见故渊正举着手机手电筒照小猫的鼻子,眉头皱着:“好像感冒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裹紧外套溜出宿舍楼。校门外的宠物诊所还开着灯,医生检查后说只是着凉,开了点幼猫吃的感冒药。回去的路上,故渊把小猫揣进校服里,用体温焐着,池余撑着伞替她们挡夜风,伞始终往故渊那边歪。 “其实,”走到宿舍楼下时,池余突然开口,“我爸妈以前也不让养宠物,说麻烦。但上次下雨,看到它缩在树底下,就觉得……不能不管。” 故渊侧头看她,路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软软的一团。“我以前住的出租屋楼下,有只三花猫,”她轻声说,“每天早上蹲在窗台看我吃早饭,后来搬家那天,它跟着我走了两条街。” 池余没说话,只是往她身边靠了靠。夜风卷着落叶飘过脚边,故渊校服里的小猫轻轻哼了一声,像在应和。 第二天,宿管阿姨来收电费,刚推开门就瞥见沙发角落的猫窝。池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见阿姨弯腰戳了戳窝里打盹的“雨停”,叹了口气:“这么小一只,冻着了怎么办?”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绒垫,“垫着点,别让它睡地上。” 等阿姨走了,两人愣了半天,突然一起笑出声。“雨停”被笑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池余递过来的猫粮,立刻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进宿舍,故渊在写作业,池余坐在旁边给“雨停”梳毛。小猫的毛被梳得蓬松发亮,时不时用尾巴扫扫故渊的手背。故渊笔下的演算纸写满了公式,却在间隙里,悄悄把椅子往池余那边挪了挪。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盖住了昨天的脚印。池余看着故渊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真的变长了——长到足够让一团湿漉漉的毛线球,变成宿舍里暖融融的小太阳,也足够让两颗原本疏离的心,慢慢靠得这样近。 作者没养过宠物,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猫窝 第8章 竞赛 物理竞赛的通知贴在公告栏那天,秋风卷着碎雨丝打在玻璃上。池余站在公告栏前,指尖划过自己的名字,回头时正对上故渊的目光。“下周三走,去省科技馆培训一周,然后直接参赛。”她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又藏着期待——那是她准备了大半年的竞赛。 故渊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竞赛资料上,封皮已经被翻得卷了边。“需要带什么?”她伸手接过资料,指尖碰到池余的,“我帮你收拾行李。” 周三清晨的车站,雾还没散。故渊帮池余拎着行李箱,轮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碾出浅痕。“雨停”被装在猫包里,从网眼里探出头看池余,发出细弱的“喵”声。池余蹲下身摸了摸猫耳朵,又抬头看故渊,想说什么,却被汽笛声打断。 “照顾好自己,”故渊把一个保温杯塞给她,里面是刚泡的红糖姜茶,“还有‘雨停’。” 池余接过杯子,指尖暖得发烫。车要开时,她突然从车窗探出头:“我留了本错题集在你桌上,有几道题你上次说没懂……” 故渊点头,看着公交车慢慢汇入车流,直到影子缩成个小点。手里还残留着行李箱的重量,她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突然觉得雾里的风有点冷。 回到307时,宿舍里空荡荡的。池余的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台灯还亮着,旁边压着张便签,是她娟秀的字迹:“记得给‘雨停’喂药,每天半粒混在猫粮里。”故渊拿起便签,指腹摩挲着纸面,忽然发现角落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像“雨停”。 猫包被打开,“雨停”跳出来,径直跑到池余的椅子上蜷成一团,尾巴圈住自己的爪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像是在等谁回来。故渊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才发现椅子上还留着池余的体温,浅淡的,像她身上总带着的皂角香。 第一堂自习课,故渊转着笔,余光习惯性地往旁边瞥,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位。以前池余总在这时低头刷题,笔尖划过草稿纸的声音沙沙的,偶尔会轻轻碰她的胳膊,问“这步怎么来的”。现在那片空座位上,只有窗玻璃反射的树影,晃晃悠悠的。 她拿出池余留下的错题集,翻开第一页,就看到页边空白处写着“故渊这里可以用辅助线”,字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箭头,直指那道她卡了很久的几何题。故渊盯着那个箭头,突然没了做题的心思,把笔扔在桌上,趴在胳膊上看窗外。 操场边的梧桐叶快落光了,露出光秃秃的枝桠。以前课间操,她总拉着池余去看“雨停”,小猫会蹲在看台上,看到她们就“喵”一声跳下来。现在故渊一个人去,“雨停”只是懒洋洋地晃尾巴,连跳下看台的兴致都没了。 晚自习的铃声响时,故渊才发现自己对着一道题看了半小时,草稿纸干干净净。她拿出手机,点开和池余的聊天框,打字删了又删,最后只发了句“‘雨停’今天吃了两碗猫粮”。 没过多久,手机震了震。池余回了张照片:培训室的桌子上摆着她的保温杯,旁边放着块没吃完的饼干,配文“这里的饼干没有学校小卖部的好吃”。故渊看着照片,突然笑了,手指在屏幕上敲:“等你回来,我去买两包。” 挂了电话,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又漫过来,像以前无数个无聊的夜晚。故渊转着笔,目光扫过空座位,突然觉得那些声音都变得很远——以前她总觉得日子像杯白开水,淡得没味道,可池余来了之后,才知道水里能泡出红糖姜茶的暖,能泡出猫粮袋子的脆响,能泡出两个人并肩走在雨里时,伞沿相碰的“嗒”声。 现在水又变回了白开水。 “雨停”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教室,悄无声息地跳上故渊的膝盖。故渊摸了摸它的毛,小猫舒服地打起呼噜,尾巴尖扫过空座位的椅面。她低头看着猫眼里自己的影子,突然很想快点到周末——池余说,周末会给她打视频电话。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树影投在空座位上,长长一道,像谁没说完的话。故渊把错题集往空座位那边推了推,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还没回来的人,近一点。 作者只参加过作文比赛,当时是拿了一等奖[坏笑][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竞赛 第9章 高兴 晨会的广播声刺破晨雾时,故渊正低头给“雨停”梳毛。小猫趴在她的校服口袋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被梳得舒服了,发出细弱的呼噜声。操场上传来值周老师的讲话声,她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物理竞赛省级一等奖”几个字钻进耳朵。 “……我校高一三班池余同学,在本次省级物理竞赛中斩获第一名,为学校争光……” 故渊的梳子顿在半空,指尖突然有点发凉。她猛地抬头看向操场主席台上,阳光正好越过教学楼顶,落在飘扬的红旗上,金闪闪的。周围的同学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池余好厉害啊”,有人问“就是307那个女生吗”,故渊攥着梳子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白,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原来开心到极致时,是说不出话的。 早读课的铃声响了,故渊抱着“雨停”往教室跑,猫爪在她胸前蹭出几道白痕也没在意。路过公告栏时,新贴的红榜最顶端写着“池余”两个字,旁边用红笔标着“一等奖”,字迹张扬得像在发光。她站在红榜前看了很久,直到上课铃催了第三遍,才转身往教室跑,跑过走廊时,撞到了抱着作业本的林薇薇。 “你跑这么急干嘛?”林薇薇揉着胳膊笑,“刚听广播了吧?池余也太牛了!我刚给她发消息,她说今天下午就回来!” 故渊“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进教室时,她习惯性地往池余的座位看——那空位上,不知被谁放了朵野菊,黄灿灿的,插在空矿泉水瓶里,正对着窗外的阳光。 一整天的课,故渊都有点坐不住。数学课上,老师讲的函数图像在她眼里变成了池余解题时弯弯的眉;英语课的听力材料,单词串起来竟像是池余在电话里说的“培训室的灯有点晃眼”。她在草稿纸背面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猫,旁边写着“等池余”,字迹被笔尖戳得有点深。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后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故渊猛地抬头,就看见池余站在门口,背着双肩包,校服外套有点皱,脸上带着长途车程的疲惫,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盛着揉碎的阳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故渊手里的笔“嗒”地掉在地上。她没捡,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几步冲到后门,动作快得让周围同学都看呆了。 “你回来啦。”故渊的声音有点哑,手指下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池余点点头,从包里摸出个小盒子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给你的,在科技馆门口买的,听说你喜欢吃巧克力。”盒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颗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这时班主任走过来,拍了拍池余的肩:“池余啊,下午的教师会还专门表扬你了,真是好样的!”池余红了脸,低头说了句“谢谢老师”,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瞟向故渊,正好撞见她眼里的笑,像藏了整片星空。 回到307时,“雨停”从故渊口袋里跳出来,径直扑到池余脚边,用头蹭她的裤腿,叫声比平时响亮了好几倍。池余蹲下身抱起它,小猫立刻蜷在她怀里打哈欠,尾巴尖扫过她胸前——那里别着枚小小的金牌,被毛衣遮了大半,只露出点金边。 “给我看看?”故渊凑过去,声音里带着期待。 池余把金牌解下来递给她,指尖碰到对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顿。金牌很轻,却在故渊手心里发烫,上面刻着“一等奖”三个字,边缘被磨得光滑。“其实最后一道题卡了很久,”池余挠挠头,“想起你以前教我做辅助线的方法,突然就懂了。” 故渊捏着金牌,突然笑出声:“我就知道你能行。”她把金牌重新别回池余胸前,指尖划过她的领口,“比我初中拿800米冠军时厉害多了。” 窗外的夕阳把云染成橘红色,透过玻璃斜照进来,给两人身上镀了层金边。池余坐在床沿,故渊挨着她坐下,“雨停”蜷在两人中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故渊从抽屉里拿出两包饼干,是学校小卖部的那种,推给池余一包:“你说的,这里的比科技馆的好吃。” 池余咬了口饼干,甜味漫开来,她看着故渊眼里跳动的夕阳,突然说:“领奖的时候,我在想,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故渊转头看她,夕阳正落在池余的睫毛上,像撒了把金粉。“我在这儿等你,”她轻声说,“比在台下看着更开心。” 小猫突然从两人中间跳下去,叼着那枚金牌往猫窝跑,把金牌压在自己身下,得意地甩尾巴。池余和故渊对视一眼,突然一起笑起来,笑声撞在夕阳里,碎成点点金光。 远处的操场传来晚练的哨声,梧桐叶在风里沙沙作响。故渊看着池余笑弯的眼睛,看着猫窝里那枚被压着的金牌,突然觉得,这个秋天的光好像都聚在了这里——聚在池余眼里的亮,聚在金牌上的暖,聚在两人相碰的指尖,也聚在心里那片因为对方而变得滚烫的地方。原来为一个人高兴,是这样的感觉:像心里开了朵花,风一吹,满世界都是甜的。 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荣誉,有时候也会为别人骄傲[抱拳][抱拳][抱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高兴 第10章 雾霭 清晨的雾是从操场那边漫过来的。 故渊被冻醒时,窗外的梧桐只露着模糊的轮廓,像浸在牛奶里的墨线。她转头看对面的床,池余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沿系鞋带,校服领口别着的金牌在晨雾里泛着淡金色的光——那枚被“雨停”压了整夜的金牌,不知何时被池余重新别了回去。 “醒了?”池余抬头看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今天早自习要测英语单词,我帮你把书从抽屉里拿出来了。” 故渊“嗯”了一声,掀被子时打了个寒颤。深秋的凉意已经浸进了宿舍,她摸了摸枕头边的毛衣,是昨晚睡前池余帮她叠好的,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对齐了。 “雨停”还蜷在猫窝里没醒,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把那枚金牌压得只露个边角。故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金牌拿出来,小猫却突然睁开眼,爪子一扒,把金牌抱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呜呜声。 池余走过来,弯腰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它大概觉得这是战利品。”话音刚落,“雨停”立刻松了爪子,蹭着池余的指尖撒娇,尾巴尖扫过金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两人洗漱时,走廊里飘着淡淡的牙膏味。池余挤牙膏时,把自己的那管往故渊那边递了递:“你的快用完了,先用我的。”故渊接过来,瞥见她手腕上的红痕——是昨天“雨停”叼金牌时不小心划的,现在结了层浅浅的痂。 “疼吗?”故渊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道痕。 池余缩回手,笑了笑:“早不疼了。它昨天把金牌藏猫窝里,半夜我起来看,它正用爪子拍金牌玩,像在跟谁炫耀似的。” 早自习的铃声在雾里荡开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故渊刚坐下,林薇薇就从后排探过头来,手里举着个保温杯:“池余!我妈给我带的蜂蜜水,你要不要喝点?看你昨天累坏了。” 池余刚要接,故渊已经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搪瓷杯,推过去:“她喝这个。”杯子里是刚泡好的红糖姜茶,是她早上在水房排队接的热水冲的,热气在杯口凝成小水珠,顺着杯壁往下滑。 池余愣了愣,接过来握在手里,暖意顺着掌心漫开。林薇薇“咦”了一声,冲故渊挤眼睛:“还是你俩亲。” 英语单词测试卷发下来时,故渊扫了眼题目,突然想起昨晚池余在台灯下背单词的样子。她的侧脸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很柔和,手指在单词表上划着,遇到生僻词就轻轻念出声,像在跟自己较劲。那时故渊正趴在旁边看物理笔记,听着听着,突然说:“‘perseverance’这个词,你拆成‘per-se-ver-ance’记,就像……就像解物理题拆步骤一样。” 池余当时抬头看她,眼睛亮了亮:“这个方法好。” 此刻卷子上正好有这个词,故渊看了眼池余的方向,她正低头写着,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嘴角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像是想起了昨晚的话。 课间操时,雾还没散。操场被裹在白蒙蒙的水汽里,远处的教学楼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广播里放着跑操音乐,故渊站在队伍里,能闻到池余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是学校澡堂的那种,混着点姜茶的暖香。 “冷吗?”池余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带着点被风吹散的轻。 故渊摇摇头,却下意识地往她那边靠了靠。两人的胳膊肘轻轻碰在一起,校服外套的布料摩擦着,生出点微弱的热。跑操时,雾被队伍搅得流动起来,故渊看着池余的背影,她的马尾在雾里一甩一甩的,金牌在后背偶尔闪过一点光,像雾里藏着的星。 午休时,池余被物理老师叫到办公室,说省队选拔的名单下来了,她要去参加下周的集训。回来的时候,她坐在座位上没动,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 故渊凑过去:“不想去?” “有点怕,”池余低头看桌面,“听说省队的题很难,而且要住半个月。” “住半个月怎么了?”故渊从书包里翻出个苹果,用校服袖子擦了擦,递过去,“我每天给你发‘雨停’的视频,让它给你加油。” 池余接过苹果,咬了一口,酸甜味漫开来。她看着故渊,雾好像钻进了教室,让她的脸有点模糊,却看得清眼里的认真。“你以前参加800米集训,也会怕吗?” “怕啊,”故渊笑了,“每次跑弯道都怕被人超了。但站在起跑线时,想着终点有人等,就不怕了。”她顿了顿,声音轻下来,“这次,我也在这儿等你。” 苹果核被扔进垃圾桶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池余突然伸手,捏了捏故渊的手指,她的指尖有点凉,像刚碰过雾。“那你帮我整理下错题本吧,有些思路我怕忘了。” “好。” 下午的阳光终于穿透了雾,把教室照得亮堂堂的。故渊趴在桌上帮池余抄错题,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池余坐在旁边看物理书,偶尔抬头,能看到故渊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小影子,像落在纸上的蝶。 “这里,”池余突然指着错题本,“这个辅助线的画法,你当时是怎么想到的?” 故渊抬笔,在图上画了条虚线:“你看,把这个三角形补成平行四边形,就像……”她顿了顿,想找个比喻,“就像雾散了之后,突然看到路了。” 池余笑起来,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你总能把复杂的事情说简单。” 放学时,雾已经全散了。操场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被夕阳染成金红色。池余抱着错题本,故渊拎着给“雨停”买的小鱼干,两人慢慢往宿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上偶尔交叠在一起。 “对了,”故渊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这个给你。”是枚小小的平安符,红绳编的,边角有点磨毛了,“我初中跑800米前求的,一直戴着。” 池余接过来,红绳在她手心里软软的。“那你怎么办?” “我现在不跑了啊,”故渊踢了踢脚下的梧桐叶,“它该换个人保护了。” 走到宿舍楼下,“雨停”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绕着两人的脚边转圈圈,尾巴竖得高高的。池余弯腰把它抱起来,平安符的红绳从指尖滑过,她抬头看故渊,夕阳正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 “集训回来,”池余轻声说,“我请你去吃校外的那家麻辣烫,加双倍鱼丸。” 故渊点头,看着她怀里的小猫和手里的平安符,突然觉得,雾散后的光比之前更暖了。它落在梧桐叶上,落在池余的睫毛上,也落在心里那片刚刚被说“等你”的地方,轻轻的,却带着能把往后日子都照亮的力量。 远处的教学楼亮起了灯,一盏盏,像散在夜里的星。故渊想,不管下一次的雾有多大,只要知道有人在雾尽头等着,就总有勇气往前跑。就像此刻,池余眼里的光,比所有灯都亮。 学校的秋天清晨有时也会大雾弥漫[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雾霭 第11章 思念 池余走的那天是周三,天阴着,风卷着梧桐叶往宿舍楼下堆。 故渊早读课没心思背课文,眼睛总往旁边瞟——池余的座位空着,桌角那本物理错题本被收走了,只剩半块没吃完的饼干,是前天她俩分着吃剩下的,包装袋边角被手指捏得发皱。 课间操结束,池余拖着行李箱在宿舍楼下等她。箱子是银灰色的,轮子在水泥地上碾过,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领口的金牌被摘下来了,换成了故渊给的平安符,红绳在风里轻轻晃。 “都带齐了?”故渊跑到她面前,喘着气问。手里还攥着袋小鱼干,是早上特意去小卖部买的,“给‘雨停’留的,你走了它该挑食了。” 池余低头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她:“这个给你。”是枚物理竞赛的纪念徽章,银色的,刻着个小小的电路图。“集训地信号不好,可能没法天天发消息。” 故渊捏着徽章,金属的凉意钻进掌心。她想说“我等你消息”,又觉得太矫情,最后只憋出句:“错题本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记下来等你回来问。” “好。”池余弯腰,把行李箱的拉杆拉高,“那我走了。” “嗯。” 池余拖着箱子转身时,“雨停”突然从故渊口袋里跳出来,绕着她的脚踝打转,尾巴勾着她的裤腿不放。池余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猫用鼻尖蹭她的指尖,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像知道要很久见不到似的。 “看好它。”池余抬头看故渊,眼里的光被阴云遮了大半,却还是亮的。 故渊点头,没敢再说什么。看着池余的背影混进校门口的人群里,行李箱的轮子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风卷着梧桐叶扑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捏着那枚徽章,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池余走后的第一节课是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动量守恒,故渊盯着黑板上的公式,突然想起池余总说“动量就像攒起来的劲儿,总得找个地方撒”。以前她俩坐同桌时,故渊听不懂就会用胳膊肘轻轻撞她的胳膊,现在旁边的座位空着,校服布料摩擦的暖意没了,只剩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书页哗啦响。 午休时,故渊回宿舍。307里静悄悄的,池余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枕头边放着本没看完的物理杂志,页脚折着角——是她临走前夹了书签的地方。故渊走过去,指尖碰了碰杂志封面,突然想起以前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看杂志的样子,故渊总爱把脚伸到她被子里,说“你的脚比热水袋暖”。 “雨停”跳上池余的床,蜷在枕头边不肯动,尾巴尖扫过杂志,像在找什么。故渊蹲下来,摸着小猫的背:“她走了,得等阵子才回来。”小猫“喵”了一声,声音蔫蔫的,把脸埋进枕头,那里还留着点池余身上的皂角味。 日子突然就慢了下来,慢得像教学楼前的老梧桐,叶子一片片落,半天挪不动位置。 故渊开始习惯性地在小卖部多买一包池余爱吃的苏打饼干,回到宿舍才想起人不在,又默默塞回抽屉;数学课上老师提问,她下意识想转头看池余的表情,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位,阳光落在那里,没被任何人挡住;晚自习前的十五分钟,以前总用来听池余讲集训的趣事,现在她只能趴在桌上,看“雨停”把池余的旧笔叼来叼去,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 林薇薇看出她没精打采,课间塞给她颗糖:还没给你发消息吗? 故渊:“她没给我发。” “估计忘了,”林薇薇戳戳她的胳膊,“你俩不是天天聊吗?” 其实也不是。池余走的第三天发过一条消息,说“住的地方窗外有棵桂花树”,配了张模糊的照片。故渊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数清了照片里有七片桂花叶,回了句“我们宿舍楼下的梧桐叶落了一半了”,却直到睡前都没收到回复。 后来她就不怎么盼消息了。每天早上给“雨停”梳毛时,会对着小猫说“今天物理课讲了磁场,池余肯定一听就会”;晚上整理书包,会把池余的错题本从抽屉里拿出来,翻到她画的辅助线,用红笔在旁边补一句“老师今天举了个更简单的例子”。 最无聊的是周末。以前池余在时,两人会去操场边的台阶上晒太阳,故渊听她讲物理题,她听故渊说以前跑步的事,“雨停”就蜷在两人中间打盹。现在故渊一个人去,台阶上空荡荡的,风把落叶吹到她脚边,又卷走,像在替谁说话。她数着台阶上的裂纹,数到第十七道时,突然想起池余说过“裂纹的走向就像力的分解,每道缝都有它的道理”,忍不住笑了笑,又觉得鼻子有点酸。 某天晚自习,故渊正对着一道物理题发呆,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池余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集训室的台灯下,摊着本错题本,上面用红笔写着“这个辅助线,像你说的雾散了的路”。 故渊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又删掉,最后只回了个“嗯”。放下手机时,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往上扬——原来无聊的日子里,一点细碎的牵连,就够把空荡荡的时间填得暖暖的。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些,露出光秃秃的枝桠。故渊看向池余的空座位,月光落在那里,像铺了层薄霜。她突然想起池余走前说的“等我回来吃麻辣烫”,摸出抽屉里的苏打饼干,咬了一口,有点干,却比平时多了点甜。 原来想念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就是在空座位前多停留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坏笑][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思念 第12章 奔赴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在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投下窗格的影子。故渊正咬着笔杆算一道电路题,草稿纸上画了三条辅助线都没理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帽——那是池余临走前塞给她的纪念徽章,被她别在了笔帽上,银色的电路图被磨得发亮。 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林薇薇戳了戳她的后背,用气声说:“你看后门!” 故渊没回头,以为是哪个老师查岗,含糊地“嗯”了一声,笔尖在纸上又划了道歪线。直到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敲了敲后门框,带着点长途车程的沙哑,却像电流般窜进她的耳朵:“请问,这里有空座位吗?” 笔“嗒”地掉在地上,滚了半圈撞在桌腿上。故渊猛地转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又狠狠松开,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池余就站在后门,背着那个银灰色的行李箱,校服外套沾了点灰尘,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比走时瘦了点,下巴尖了些,但眼里的光比以前更亮,像把集训地的月光都装了进来。 周围的同学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池余回来啦”,有人推搡着笑闹,故渊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看见池余肩上落了片银杏叶,是校外那条路上的品种,金黄的,边缘有点卷。 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动作太急,带得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过过道,在后门一把抓住了池余的手腕。 池余的手腕很凉,带着点风的温度,故渊攥得太紧,指节都泛了白。“你……”她想说“你怎么回来了”,又想说“怎么不提前说”,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气音,耳朵烫得快要烧起来。 池余被她抓得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想给你个惊喜,看来吓到了?”她另一只手拎着个纸袋子,往故渊面前递了递,“集训地旁边有家糖画铺,老板说这个像猫,就买了。” 袋子里是个琥珀色的糖画,捏成了小猫的样子,尾巴翘得高高的,还沾着点亮晶晶的糖粒。故渊盯着糖画,突然想起池余走前,“雨停”总叼着金牌藏猫窝,那时池余笑说“等回来给它做个糖金牌”。 “没吓到。”故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有点跑调,她松开池余的手腕,转而抓住纸袋子的提手,指尖发颤,“就是……”就是心脏快跳出来了。 后排的林薇薇已经笑开了,冲她们喊:“故渊你慢点,别把人家池余拽散架了!” 池余弯腰捡起地上的笔,笔帽上的徽章在阳光下闪了闪。“刚算题呢?”她把笔递回去,指尖不经意碰到故渊的掌心,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嗯,”故渊接过笔,攥得紧紧的,“一道电路题,卡了半天。” “我看看?”池余的声音凑得很近,带着点淡淡的桂花香——是集训地窗外那棵桂花树的味道,混着她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像把半个月的空荡都填满了。 两人挤在后门的角落看练习册,阳光落在她们交叠的手背上,暖融融的。池余用指尖点着电路图:“这里少画了条支路,就像……”她顿了顿,看了眼故渊,“就像你说的,雾散了才看得见的路。” 故渊没说话,只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睫毛比走时更长了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熬了夜的样子,却在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里都盛着光。 放学铃响时,池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箱还在门口。故渊抢着要拖,被池余按住:“轮子滑,我来就行。”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行李箱的“咕噜”声和她们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首乱七八糟却很热闹的歌。 走到宿舍楼下,“雨停”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像颗小炮弹似的扑向池余的脚踝。这次没叼金牌,却抱着她的裤腿不放,喉咙里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尾巴甩得像小旗子。 池余弯腰把它抱起来,小猫立刻用头蹭她的下巴,把糖画的纸袋都撞歪了。“看来没忘了我。”池余笑着挠它的肚子,“故渊没饿着你吧?” “才没有,”故渊哼了声,却忍不住笑,“它现在学会偷小卖部的鱼干了,昨天被阿姨追了半条走廊。” 307宿舍的门被推开时,阳光涌了进来,落在池余收拾整齐的床铺上。池余把行李箱放在床边,打开拉链,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塞着本新的错题本,封面写着“省队集训笔记”,字迹比以前更张扬了点。 “给你的。”她从箱子侧袋里摸出个小铁盒,推给故渊,“集训地的薄荷糖,你说过看书时吃这个清醒。” 铁盒是方形的,打开时“咔哒”一声,薄荷的清凉味漫开来。故渊捏了颗放进嘴里,凉丝丝的甜从舌尖窜到太阳穴,她看着池余收拾东西的背影,突然说:“你说的麻辣烫,什么时候去?” 池余转身看她,眼里的光亮得惊人:“现在就去?” “现在?”故渊愣了愣,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晚自习……” “请假。”池余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老师说我刚回来,特许一晚假。” 两人手忙脚乱地找假条,“雨停”蹲在糖画旁边,小心翼翼地舔着小猫的尾巴,糖粒沾了它一嘴。池余抓起校服外套往身上套,故渊已经冲到门口换鞋,嘴里还含着薄荷糖,说话含混不清:“加双倍鱼丸,不许忘。” “忘不了。”池余追上她,顺手把糖画塞进故渊手里,“拿着,给‘雨停’留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校外的小路上。故渊看着池余的侧脸,看她笑着说集训时的趣事——说有次解不出题,半夜爬起来看星星,突然想起故渊说“星星的轨迹也是抛物线”;说食堂的番茄炒蛋太难吃,还是学校的好。 薄荷糖在嘴里慢慢化了,甜味漫开来。故渊突然觉得,那些空荡的日子、算不出的题、对着小猫说的话,都在这一刻有了形状——是池余眼里的光,是手里温热的糖画,是并排走着时偶尔碰到的胳膊肘,是心里那片被填满的、滚烫的地方。 原来等待的尽头,不是轰轰烈烈的拥抱,是看到你站在那里,就觉得所有的空荡都有了归处。就像此刻,风卷着银杏叶掠过脚边,故渊看着池余笑弯的眼睛,突然想跑起来——跑向你,跑向被填满的日子,跑向所有藏在想念里的、闪闪发光的瞬间。 难免会很激动[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奔赴 第13章 甜蜜 校外的麻辣烫店藏在巷子深处,蓝底白字的招牌被熏得有点发黄,傍晚的风卷着辣椒香从门帘里钻出来,勾得人脚步发沉。 故渊掀开门帘时,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混着麻酱和花椒的味道,把外套上的凉意都驱散了。店里没多少人,老板娘正坐在收银台后择菜,看见她们进来,抬头笑了:“两个小姑娘,还是老样子?” 池余抢先点头:“对,微辣,多放醋。”她转头看故渊,眼里带着点得意,“没记错吧?” “少得意,”故渊哼了声,却忍不住往菜柜走,“记得你自己要加麻酱,上次沾了满嘴角。” 菜柜里的食材码得整整齐齐,白菜叶上还挂着水珠,冻豆腐的孔里吸足了冷气。故渊夹了把油麦菜,又往筐里丢了把鱼丸——比平时多了一倍,圆滚滚的在灯光下泛着白。池余在旁边挑海带结,手指在玻璃柜上点了点:“再加把宽粉?你上次说这个吸汤。” “嗯。”故渊应着,眼睛却瞟向池余的手。她的指尖比走时糙了点,指腹有淡淡的茧,是集训时握笔太用力磨出来的,此刻捏着夹子,动作却还是轻快的。 选好菜递给老板娘,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小桌坐下。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桌角的醋瓶上,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标签往下滑。 “集训时是不是天天吃食堂?”故渊转着手里的筷子,看池余正对着窗外发呆。 “嗯,”池余回过神,笑了笑,“顿顿都是青菜豆腐,偶尔有番茄炒蛋,鸡蛋少得像点缀。有次我跟室友说,我们学校食堂的番茄炒蛋,鸡蛋能堆成小山,她们都不信。” “本来就是,”故渊往她面前推了杯白开水,“王师傅最疼咱们班,每次打菜都多给半勺。” 老板娘端着冒热气的麻辣烫过来时,两人都闭了嘴。红亮的汤面上飘着芝麻和香菜,鱼丸在碗里浮浮沉沉,油麦菜的绿衬得格外鲜亮。池余先夹了个鱼丸,吹了吹递到故渊嘴边:“尝尝。” 故渊愣了愣,张嘴接住。鱼丸的热烫混着微辣的汤汁在嘴里炸开,弹牙的口感里裹着鲜,她含糊地说:“还行,没上次的好。” “就知道挑刺。”池余笑着收回筷子,自己也夹了一个,没留神汁水滴在下巴上,像颗小小的红珠子。 故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擦过她的下巴时,两人都顿了顿。池余的皮肤很烫,像被汤气熏的,又像藏着别的热。“沾到了。”故渊的声音有点低,赶紧缩回手,假装去拌自己碗里的菜。 “谢了。”池余低头擦下巴,耳朵尖却红了。 吃到一半,池余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摊开在手心里。是颗用糖纸包着的桂花糖,透明的糖纸里能看见金黄色的糖块,还嵌着点细碎的桂花。“集训地旁边的老婆婆做的,说这个能润嗓子。”她把糖往故渊面前推了推,“你不是总说背书嗓子疼?” 故渊捏起糖,糖纸在指尖沙沙响。桂花的甜香混着麻辣烫的热气漫开来,她突然想起池余发的那张桂花树照片,原来她真的记着。“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不爱吃甜的。”池余低头喝了口汤,嘴角却偷偷往上扬——故渊记得,她小时候最馋桂花糖,每次路过供销社都要赖着不走。 窗外的风更大了,卷着几片银杏叶撞在玻璃上,又被吹走。故渊慢慢剥着糖纸,看池余正对付碗里的宽粉,粉条太长,她咬了几次都没咬断,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 “笨蛋。”故渊笑着用筷子帮她把粉夹断,“吃慢点,没人抢。” “怕凉了,”池余咽下去,眼睛亮晶晶的,“凉了就不辣了。” 其实汤还烫得很,她的鼻尖已经沁出了细汗,额前的碎发粘在皮肤上,像刚跑完步的样子。故渊想起以前看她跑800米,冲过终点线时也是这样,脸红扑扑的,眼里却亮得惊人,喘着气说“我赢了”。 吃到最后,两人都撑得直不起腰。池余揉着肚子笑:“早知道少点半份鱼丸了。” “是你说要加双倍的。”故渊戳了戳她的胳膊,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 池余的手心很暖,带着点汤的热气,她轻轻捏了捏:“故渊,省队选拔结果出来了。” 故渊的心猛地一跳:“怎么样?” “选上了。”池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下个月去参加全国赛。” 窗外的路灯正好晃了晃,光落在她眼里,像撒了把星星。故渊看着她,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我就知道你能行。” “还不是因为你,”池余低下头,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划了划,“最后一轮测试有道题,我卡了好久,突然想起你说‘解不出题就看看窗外’,那天窗外正好有棵梧桐树,跟咱们学校的一样,我盯着树叶看了会儿,突然就懂了。” 故渊没说话,只反手握紧了她的手。两人的指尖交缠着,在暖烘烘的热气里,生出点比汤更烫的温度。 老板娘来收碗时,看见她们握在一起的手,笑着打趣:“这感情,比我这汤还热乎。” 两人赶紧松开手,脸红得像碗里的辣椒油。池余抢着付了钱,拉着故渊往外跑,门帘在身后“啪嗒”作响。 巷子口的风比刚才凉了点,吹在脸上很舒服。故渊摸出那颗桂花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桂花香在舌尖漫开来,混着麻辣烫的余味,竟一点也不冲突。 “全国赛……要去很久吗?”她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有点闷。 “差不多一周,”池余放慢脚步,跟她并排走,“不过这次能发消息,我问过老师了。” “嗯。”故渊应着,心里却松了口气。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车铃叮铃铃响。池余突然说:“等比完赛,咱们去看场电影吧?听说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影院,在放老片子。” “什么老片子?” “不知道,”池余笑了,“到时候再说,反正……有你在就行。” 故渊嘴里的桂花糖慢慢化了,甜味顺着喉咙往下走,暖到了心里。她转头看池余,月光落在她的侧脸,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小扇子轻轻扇着。巷子里的麻辣烫香还没散尽,混着桂花糖的甜,像把此刻的安稳都酿成了蜜。 原来最好的味道,不是麻辣烫的**,也不是桂花糖的甜,是身边有个人,记得你爱吃的鱼丸,懂你没说出口的惦记,连沉默时的空气,都带着暖烘烘的甜。 走到校门口时,故渊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池余。是枚银杏叶,被压得很平,边缘有点卷,是下午在教室后门捡到的,跟池余肩上落的那片很像。 “给你。”她的声音有点低。 池余接过来,叶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黄。她小心地夹进集训笔记里,抬头笑了:“夹在这里,下次看题时,就像你在旁边。”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故渊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觉得,不管是雾里的等待,还是空荡的日子,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答案就藏在热气腾腾的麻辣烫里,在桂花糖的甜里,在交握的指尖,在往后每一个“有你在”的瞬间里。 作者倒是不咋喜欢吃麻辣烫[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甜蜜 第14章 纸条 初冬的风裹着寒意,卷得教学楼前的银杏叶簌簌往下落,铺了半条路的金黄。故渊抱着课本从早读课出来时,正撞见池余背着双肩包站在公告栏前,侧脸被晨光镀了层软边,手里捏着张省队发的行程单,指尖在“出发时间:周三早七点”那行字上反复摩挲。 “还在看?”故渊走过去,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了,“背包都收拾好了?” 池余转过头,鼻尖冻得有点红,笑起来时眼角弯出浅弧:“差不多了,教练说不用带太多,队里统一发训练服。”她顿了顿,把行程单折成小方块塞进外套口袋,“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故渊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触到她颈间的暖意,“你连最后一轮测试都能靠着梧桐树开窍,全国赛怕什么?” “那不一样嘛。”池余低头踢了踢脚边的银杏叶,声音软下来,“这次是真刀真枪跟全国的人比,万一……” “没有万一。”故渊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她。是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硬糖,透明的糖纸里能看见奶白色的糖芯,裹着几粒碎杏仁。“昨天路过小卖部看见的,杏仁味,你以前总抢我的吃。” 池余捏着糖,玻璃纸被体温烘得有点软。她记得,初中时故渊总在兜里揣这种糖,说是背书累了含一颗提神,每次都被她趁不注意摸走,故渊嘴上骂她“小偷”,第二天兜里的糖却会多两颗。 “现在还吃这个?”她剥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杏仁的脆混着奶香在舌尖漫开。 “给你吃的。”故渊看着她腮帮子动了动,像只囤粮的小仓鼠,忍不住笑,“紧张了就含一颗,跟我在旁边盯着你似的。” 池余的脸有点热,把剩下的糖纸叠成小长条,塞进背包外侧的口袋。“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笔记本递过去,“我的集训笔记,你不是说想看看最后那道题的思路?里面记了点我的想法,可能有点乱……” 故渊接过来,笔记本封面是浅蓝的,边角被磨得有点圆,封面上用钢笔写着“池余”两个字,笔画清瘦。她翻开第一页,是集训第一天的日期,字迹从生涩到流畅,最后几页记着那道难题的解法,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梧桐树简笔画,叶子被涂成嫩绿色。 “画得不错。”故渊指尖划过那片梧桐叶,抬头时撞进池余的眼里。她的睫毛很长,被阳光照得透亮,像落了层金粉。 “瞎画的。”池余挠了挠头,突然听见教学楼里传来预备铃的声音,“我得上去了,早读要迟到了。” “嗯。”故渊把笔记本抱在怀里,看着她转身往教学楼跑。池余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冲她挥了挥手,围巾的一角从校服里露出来,是亮眼的橙红色——那是去年冬天故渊送她的,说她穿橙色好看。 周三早上六点半,天还没亮透,校门口的路灯还亮着。故渊裹着厚外套站在公交站牌下,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是她早上五点起来煮的红糖姜茶,用保温杯装着,还温乎着。 池余背着大背包跟教练和队友一起出来时,一眼就看见她了。“你怎么来了?”她跑过来,哈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散开。 “给你送点东西。”故渊把保温袋递过去,“红糖姜茶,路上喝,别着凉。”她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叠好的纸条,“这个也拿着。” 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有点毛糙,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解不出题就看窗外,想家了就吃颗糖,比完赛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故渊” 池余捏着纸条,纸边被她攥得有点皱。路灯的光落在纸条上,把字迹照得清晰,铅笔划过纸面的痕迹里,好像藏着点没说出口的温度。 “知道了。”她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手机壳里,抬头时眼里有点亮,“等我回来,一起去看电影。” “好。”故渊点头,看着她被教练催着上了大巴车。车窗玻璃上凝着层薄霜,池余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冲她挥手,围巾的橙红色在灰蒙蒙的晨色里格外显眼。 大巴车发动时,故渊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车尾灯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风卷着银杏叶吹过来,落在她脚边,她弯腰捡起来,叶子已经干硬了,边缘卷成小小的波浪。 她把银杏叶夹进池余送的笔记本里,正好夹在那片梧桐叶的旁边。晨光慢慢爬过教学楼的屋顶,把字里行间的梧桐叶和银杏叶,都染成了暖融融的金色。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池余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走啦。” 故渊回了个笑脸,后面加了颗糖的表情。 风还在吹,带着远处早餐摊的热气,混着点若有似无的桂花香——大概是哪家院子里的晚桂还没谢。她摸出颗杏仁糖放进嘴里,奶香味漫开来时,突然觉得,等待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毕竟,风是往有她的方向吹的,而那些没说出口的惦记,早就顺着纸条上的字迹,跟着车辙,往全国赛的赛场去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纸条 第15章 阳光 池余离开的第三天,故渊在数学课上数到第二十三片银杏叶时,手机在桌肚里轻轻震了一下。 她指尖一顿,笔在草稿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极了池余总爱用指甲刮笔记本封面的声音。 偷偷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条新消息,来自那个备注着“小松鼠”的头像:“刚比完第一轮,窗外有棵玉兰树,叶子掉光了,像你画的简笔画。” 故渊盯着屏幕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敲:“玉兰树开花时才好看,等你回来,学校后门的应该快打花苞了。”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笃”地敲在黑板上:“故渊,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 她猛地抬头,全班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讲台上的几何图形像团乱麻,她定了定神,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条线——和池余笔记里那道难题的辅助线,几乎一模一样。 “思路不错。”老师点点头,转身继续讲课。 故渊坐下时,后颈沁出点薄汗。桌肚里的手机又震了下,这次是张照片:灰蒙蒙的天空下,一棵光秃秃的玉兰树站在赛场外,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照片右下角,露出半只握着手机的手,手腕上还缠着故渊送的那条橙红色围巾。 她把照片设成壁纸,锁屏时看见池余发的新消息:“刚看见树时慌了一下,想起你说‘树都有耐心等春天,人也该等思路来’。” 故渊咬着笔杆笑,舌尖尝到点淡淡的杏仁味——大概是早上揣在兜里的糖化了,甜味渗进了笔杆的木纹里。 傍晚放学,她抱着池余的笔记本往宿舍走。浅蓝的封面上,“池余”两个字被夕阳照得泛着暖光。翻开夹着梧桐叶和银杏叶的那页,铅笔描的梧桐叶边缘,不知被谁用指甲轻轻划了圈,像给叶子镶了道细边。 宿舍楼下的公告栏前围了群人,是上周的月考排名。故渊的名字在榜首,往下数第五个,是池余的名字。她的物理成绩比上次进步了十分,旁边用红笔写着个小小的“棒”字——是班主任的笔迹。 故渊掏出手机,对着排名拍了张照发过去:“你的物理进步了,王老师给你画了小红花。” 这次池余回得很慢。直到故渊洗完澡,裹着毯子坐在书桌前时,消息才跳进来:“刚才在看错题本,有道题的解法跟你上次讲的不一样,等回来问你。”后面跟着个吐舌头的表情。 书桌的窗台上,放着故渊早上从操场捡的玉兰叶。叶子比银杏叶厚实,边缘卷着点褐黄,她用透明胶带把叶子粘在窗玻璃上,正对着书桌。这样写作业时抬头,就能看见它——像替池余,守着这片小小的阳光。 第四天早上,故渊被窗外的鸟鸣吵醒时,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凌晨三点的消息界面:“睡不着,摸出你写的纸条看了三遍,糖吃完了,嘴里有点苦。” 她赶紧回:“楼下小卖部的杏仁糖我帮你囤了两罐,藏在你枕头底下了。” 等了半小时,没收到回复。大概是又睡着了。 故渊起床时,看见窗玻璃上的玉兰叶被晨霜打湿了,叶脉在阳光下看得格外清。她找来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掉叶子上的水汽,指尖触到玻璃的凉意,突然想起池余总说她手凉,冬天总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早读课上,她翻开池余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今天的阳光很好,晒得窗台暖洋洋的。你的笔记里夹着根头发,是棕色的,跟你上次染的挑染一个色。” 笔尖划过纸面时,想起池余集训回来那天,发尾确实挑染了几缕浅棕,说是“换个颜色攒点好运”。当时故渊还笑她迷信,却在她转身时,偷偷揪了根藏在自己的笔袋里。 中午去食堂打饭,王师傅看见她,往她餐盘里多舀了勺番茄炒蛋:“池余那丫头呢?好几天没见她来抢我的鸡蛋了。” “去比赛了。”故渊低头扒饭,鸡蛋的香味漫开来时,突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以前总被池余抢鸡蛋,现在没人抢了,倒像少了点什么。 手机在这时震动,池余发来段语音,背景里有嘈杂的人声,她的声音带着点喘:“第二轮晋级了!刚从赛场跑出来,教练说晚上可以休息两小时,我在小卖部买了包话梅,酸得牙疼,像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种。” 故渊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她带笑的声音混着远处的车鸣,突然觉得食堂里的番茄炒蛋,好像也没那么寡淡了。 傍晚的自习课,她在笔记本上给池余写信。不是手机里的消息,是真的用笔写在纸上: “今天的晚霞是橘红色的,跟你围巾一个色。 数学老师夸我辅助线画得好,其实是偷了你的思路。 窗台的玉兰叶被风吹掉了,我捡回来重新粘好了,它好像比昨天更卷了点。 等你回来,我们去看电影吧,我查了排片,有部老片子叫《春天的树》,海报上有棵特别大的梧桐树。” 写完才发现,纸页边缘被笔尖戳出了好几个小坑,像极了池余总爱用指尖按出的印子。 晚自习结束时,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故渊抱着笔记本往宿舍走,路过公告栏时,看见池余的名字旁边,不知被谁用白色粉笔加了个小小的星星。 她停下脚步,对着那颗星星看了会儿,突然掏出手机,给池余发了条消息:“加油,我的星星选手。”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几乎是秒回: 丈量世界的是公里,丈量心意的是思念[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阳光 第16章 决赛 决赛前一晚,池余坐在酒店房间的书桌前,指尖划过物理竞赛的模拟题集,最后停在一道电磁学难题上。草稿纸上画满了受力分析图,像极了故渊总爱画的辅助线——她总说“把复杂的场拆开看,就像把麻辣烫里的菜分着吃,一目了然”。 窗外的月光落在题集上,把“最后冲刺”四个字照得格外清晰。手机在桌角震动,是故渊发来的消息:“刚看了竞赛大纲,最后一道大题大概率考电磁场叠加,记得你笔记里画过三种解法,哪种最顺手就用哪种。” 池余笑了笑,点开图片——故渊拍了她笔记本里的一页,那道电磁场题旁边,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写着“故渊说:卡壳时就想阳光怎么穿透树叶,场也能分层穿”。 “还记得这个?”她回消息时,指尖碰倒了桌角的保温杯,里面是出发前故渊塞给她的红糖姜茶,现在还温着,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像她此刻有点发潮的眼眶。 “你的笔记我翻了八遍。”故渊回得很快,后面跟着张照片:她的书桌前摆着两本习题集,一本是池余的,一本是她自己的,中间夹着那片梧桐叶和银杏叶,“刚解出你卡壳的那道题,用的你的第三种解法,比我的快两分钟。” 池余盯着照片里的叶子,突然想起集训时的深夜。台灯下她对着难题发呆,手机弹出故渊的消息:“我在操场看星星,发现北斗七星的排列,像你画的电场线。”那时她没懂,现在看着题集上的电磁场图,突然就懂了——有些默契,藏在彼此没说破的细节里。 决赛当天的考场很静,笔尖划过答题卡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池余拿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心跳漏了一拍——正是她和故渊争论过三种解法的那道电磁场叠加题。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故渊写在纸条上的话:“解不出题就看窗外。”抬头时,考场窗外正对着棵老梧桐,枝桠在阳光下投下的影子,像极了她笔记里画的电场线分布图。 指尖在草稿纸上动起来,第三种解法的思路突然清晰。画图、列公式、代入数据,笔尖行云流水,像和故渊并肩坐在教室刷题时那样,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写什么。 交卷铃响时,她最后看了眼答题卡,右下角的草稿区,无意识画了个小小的梧桐叶,和故渊笔记本里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走出考场,教练拿着成绩单迎上来,眼里的光藏不住:“最后一道题你是全省唯一用第三种解法的,思路快、步骤简,稳了。” 池余接过成绩单,指尖有点抖。阳光落在“一等奖”三个字上,晃得她眼睛发花。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给故渊发消息:“第三种解法赢了。”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手机就震了。故渊发来段语音,背景里有翻书的哗啦声,她的声音带着点急:“我就知道!刚才算时间,你交卷比上次模拟考早十分钟,肯定是顺得很!” “想现在就回去。”池余对着手机说,风卷着梧桐叶落在她肩上,像上次故渊替她拂开的那片,“想让你看我的答题卡,看我画的梧桐叶。”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故渊的声音突然软下来,“买了你爱吃的话梅,最酸的那种,还有两罐杏仁糖,藏在你枕头底下,回来就能吃。” 挂了电话,池余抱着成绩单站在梧桐树下笑。树影里藏着这半年的时光:集训时故渊每天发来的解题思路,麻辣烫店热气里她递来的鱼丸,省队选拔前她塞在手心的桂花糖,还有此刻,考场外吹过的、带着桂花香的风。 她摸出笔记本,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又把刚从考场外捡的梧桐叶压上去。两片叶子在阳光下透着光,像她和故渊走过的路——从夏到冬,从教室到考场,那些藏在题集里、纸条上、糖纸间的惦记,早就在时光里长成了彼此的底气。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想,要拉着故渊去看那部《春天的树》,管它讲什么,反正身边是她;要把这两片叶子放进她的笔记本,让它们和之前的玉兰叶作伴;要听她讲这几天解出的难题,像从前无数个傍晚那样,并肩走在落满银杏叶的路上,让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原来最好的答案,从来不在成绩单上。而在那个记得你所有解法、懂你画的每片叶子、等你回家吃话梅的人眼里——那里的光,比任何奖状都暖。 终于完了,可以回去和故渊相见了[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决赛 第17章 同行 校车驶进熟悉的校门时,池余正对着窗玻璃整理衣领。领口别着的决赛纪念徽章,金属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像揣在口袋里那颗话梅糖——来的路上她忍不住拆了一颗,酸得眯眼时忽然懂了,故渊总买最酸的那种,大抵是知道酸过之后的回甘,会让人把这一刻记得更牢。 车还没停稳,她就看见站台下的身影。故渊穿的蓝白校服熨烫得笔挺,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她去年生日时戴的那款,简约的银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细光,却不张扬。她背着个浅卡其色的帆布包,是池余提过一次好看的牌子,手里捏着本封皮崭新的物理习题集,风掀起她额前碎发,露出眼睛里亮得像浸了光的星子。 池余抓起书包往门口冲,差点被台阶绊了下,耳边传来同车队员的笑,她却顾不上回头。 “慢点。”故渊伸手扶住她晃了晃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时顿了顿,随即稳稳握住,“刚看见校车转弯,想发消息让你别急的。” “怎么不在宿舍等?”池余喘着气,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习题集——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出版社名,是她上次说想买却没找到的版本。 “怕你拎不动东西。”故渊低头笑,指腹蹭过她书包上挂着的梧桐叶标本,叶脉被压得清晰,“再说,想早点看见你。” 这话轻得像风,却让池余耳朵瞬间热起来。她别过脸去拎书包带,被故渊拉住手腕往宿舍走。帆布包的带子不经意勾在一起,两人走得近了,影子在地上叠成一片,被午后阳光拉得长长的,像两条并肩游的鱼。 宿舍楼下的玉兰树又开花了,白花瓣落了一地。故渊忽然停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打开一看,是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片极小的梧桐叶,叶纹精细得像她画在草稿纸上的辅助线。 “庆祝你赢了。”故渊仰头看她,睫毛上沾着点阳光,“教练上午打电话来,说你的解题思路被全省竞赛组当成范本了。” 池余捏着书签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她忽然想起决赛那天故渊语音里的翻书声,问:“你那天翻的是我的集训笔记?” “嗯。”故渊点头,踢开脚边一片玉兰花瓣,“看你画的受力分析图,比我的清楚多了。” “明明是你教我的。”池余哼了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把场拆开看像分麻辣烫,这话还是你说的。” “但你画的辅助线比我灵动。”故渊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漫出来,“给电场线画箭头时总爱带个小尾巴,像小蝌蚪,我学了好几次都不像。” 两人说着往楼上走,走廊里飘来食堂的饭菜香。推开宿舍门,池余看见自己枕头边摆着两罐杏仁糖,罐子是磨砂玻璃的,比普通包装精致些,上面贴着故渊清秀的字迹:左边原味,右边加了核桃,你上次说想试试的。 “刚回来肯定累,先歇会儿?”故渊把她的书包挂在椅背上,转身要去倒水,被池余拉住了。 “看这个。”池余从笔记本里抽出考场外捡的梧桐叶,又翻开故渊的本子——夹着银杏叶的那页旁,果然有片形状相似的梧桐叶,是上次集训时在操场捡的,叶边还留着被虫咬过的小缺口。 两片叶子并排放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上面,叶脉像织在一起的网。故渊指尖轻轻覆上去,从这片叶柄滑到那片叶尖,忽然抬头:“《春天的树》明天下午有场次,去看吗?我订了两张中间的票。” “去。”池余点头,看见她眼里的光又亮了些,“不过得先听你讲那道电磁场题,你说用我的解法快了两分钟?” “不止。”故渊拉她坐到书桌前,翻开手里的习题集,纸页光滑厚实,“你看这里,把磁场分解成径向和切向时,比我用坐标系转换省了三步计算,我后来试了五次,确实快。”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痕迹。池余看着故渊低头讲解时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金。窗外的玉兰花瓣被风吹得打旋,像她们集训时一起数过的星星,又像此刻心里悄悄漾开的涟漪。 傍晚去食堂的路上,池余把一等奖证书放进帆布包最里层,外面压着那本夹了两片叶子的笔记本。故渊走在她左边,脚步和她踏得一样齐,偶尔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肩上的花瓣,手腕上的手表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对了。”池余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给你的。” 是枚和她领口一样的纪念徽章,背面被她用马克笔涂了个小小的太阳,和笔记里那个歪歪扭扭的图案如出一辙。故渊接过去,小心别在帆布包的带子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小太阳,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池余转头看她。 “没什么。”故渊摇摇头,伸手牵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时两人都愣了下,谁也没松开,“就是觉得,现在的影子比早上好看。” 池余低头看地上的影子,两个身影挨得很近,牵手的地方,影子像是连在了一起。夕阳把天染成橘红色,远处传来操场的哨声,混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想起决赛结束时教练的话,想起故渊笔记里密密麻麻的批注,想起酸话梅后的回甘,突然明白所谓“底气”从不是单打独斗的勇气,而是知道无论走多远,总有个人会站在原地等你,带着你爱吃的糖,记着你所有的解题思路,把你的每一步都放进心里。 帆布包轻轻晃着,里面的证书边角硌着笔记本,像两颗靠得很近的心跳。池余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好也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夕阳更暖,比星星更亮。 “走吧,”故渊握紧她的手,往食堂方向走,“今天有你爱吃的鱼丸,我让阿姨多留了些。” “那你得给我两个。” “凭什么?” “凭我赢了竞赛啊。” “那我也解出你的难题了,该你给我两个才对。” 笑声落在满地玉兰花瓣上,惊起两只停在枝头的麻雀。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更长,一路延伸向教学楼,像两条永远不会分叉的路,肩并肩,一直走到光里去。 黄昏下模糊的侧脸[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同行 第18章 电影 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过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把走廊铺成一片暖金。池余抱着笔记本站在楼梯口等故渊,本子里新压的梧桐叶和银杏叶在封皮后隐隐透出轮廓,像藏了两片小小的光。 “来了。”故渊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她换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背着那个浅卡其色帆布包,手里拎着个纸袋,走近时能闻到淡淡的焦糖香。“刚去便利店买了爆米花,你上次说影院的太甜,我让阿姨少放了糖。” 池余低头看纸袋里的爆米花,透明包装上沾着点指纹,是故渊拎着时蹭上的。她忽然想起集训时在麻辣烫店,故渊也是这样,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都提前跟老板说,语气自然得像说“加份鱼丸”一样平常。 “电影票呢?”池余伸手去够她帆布包的侧袋,指尖触到硬壳的票根,被故渊轻轻拍了下手。 “别急,到了再给你。”故渊笑着躲开,顺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路上想不想绕去操场看看?昨天的梧桐叶落了不少,说不定能捡到完整的。” 池余点头。两人并肩往操场走,帆布鞋踩在落满叶子的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跑道边的看台还留着集训时的痕迹——第三排的水泥台阶上,有她们用粉笔写的电磁场公式,被雨水冲得淡了,却还能认出故渊标志性的箭头尾巴,像小蝌蚪游过石板。 “你看。”故渊突然停在单杠旁,弯腰捡起片梧桐叶,叶边完整得没有缺口,叶脉在阳光下像幅精致的网络图。“比你上次捡的那片好看。” 池余接过来,指尖抚过叶脊,突然想起决赛前故渊说“场能分层穿”,此刻倒觉得这叶子的纹路,像极了她们一起解过的那道叠加场题——看似复杂的交错,其实藏着彼此能懂的规律。她把叶子塞进笔记本,和另外两片靠在一起,三本“叶册”终于凑齐了夏、秋、冬的影子。 影院在学校附近的商场三楼,故渊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走扶梯,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检票时池余才发现,票根上印着“VIP厅”,座椅是可以放平的沙发,屏幕比普通厅宽出一截,她转头看故渊,对方正往她手里塞副3D眼镜,轻描淡写地说:“上周订的,说这个厅音效好。” 开场前的灯光暗下来,故渊把爆米花袋递过来,两人的手指在袋口碰到一起,都顿了顿,又装作自然地缩回去。池余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果然是刚好的甜度,焦糖香混着奶香漫开来,像去年冬天故渊塞给她的热牛奶,温度总拿捏得刚刚好。 电影开场了。《春天的树》讲的是两个女孩一起种树的故事,从初春栽下树苗,到冬天围着树桩分享烤红薯,镜头里的树影一年年长高,像极了她们教室窗外的那棵梧桐。有个镜头是暴雨天,两人蹲在树下用塑料布挡雨,女孩A说“树根在土里扎得深,雨越大越结实”,女孩B笑着往她嘴里塞了颗糖——池余忽然想起省队选拔前,暴雨把考场外的路淹了,故渊撑着伞在积水里走了半站地,递给她的桂花糖用塑料袋裹了三层,一点没受潮。 “你看她们画的年轮。”故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热气拂过耳廓,池余的耳朵瞬间热起来。银幕上,两个女孩在树干上画年轮,每圈年轮旁都标着日期,像她们在习题集上标注的解题日期。“像不像你笔记本里的日期?” 池余点头,没敢转头。黑暗里能感觉到故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集训时台灯下的光,温暖又安静。后来镜头切到深秋,树叶落满一地,女孩A要去远方比赛,女孩B在树下埋了个盒子,说“等你回来挖出来”——池余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自己出发去决赛前,故渊在她书包侧袋塞了个小盒子,说“等你拿了奖再拆”,她到现在还没打开。 电影快结束时,镜头拉远,春天的树已经长得很高,两个女孩的影子在树下交叠,和她们此刻在影院里的影子一模一样。池余悄悄转头,看见故渊正看着她,眼里的光比银幕反射的光更亮,像落满了星星。 散场灯亮起时,池余的眼眶有点发潮。故渊递来纸巾,包装是她喜欢的玉兰图案,大概是早就准备好的。“讲得怎么样?”她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像我们。”池余接过纸巾,笑了笑,“尤其是种树的时候,你看她们给树浇水的样子,跟你给实验室的仙人掌浇水一样,总怕浇多了。” 故渊也笑了,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爆米花碎屑:“那不一样,仙人掌耐旱,树要多喝才长得快。” 走出影院时,暮色已经漫上来,商场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忽长忽短。故渊突然说:“去挖盒子吗?就在操场那棵梧桐树下。” 池余愣了愣,才想起那个被她忘在书包里的小盒子。两人往学校走,晚风带着桂花香吹过来,像决赛那天考场外的风。走到梧桐树下,故渊从帆布包里掏出把小铲子——居然是崭新的,木柄还带着清漆味,“早知道你会忘,特意带来的。” 池余蹲下身,按照故渊说的“树干往东三步”,果然在土里摸到个硬纸板盒。挖出来时,盒子上沾着潮湿的泥土,像刚从春天的土里钻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解题思路,最上面那张画着个小太阳,旁边写着“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解这道题”,日期是她出发去决赛的那天。 “这些是你这几天解出来的难题?”池余拿起一张,字迹清秀,辅助线画得和她的很像,却多了点小尾巴。 “嗯,想等你回来一起讨论。”故渊蹲在她身边,指尖划过纸条上的公式,“你看这道波粒二象性的题,我用了你的画图法,比公式推导快多了。” 两人坐在树下的台阶上,借着路灯的光一张张看纸条。晚风掀起故渊的针织衫衣角,露出里面的蓝白校服领,像她总把自己的温暖藏在低调的细节里。池余忽然想起刚认识时,觉得故渊像道复杂的物理题,看似清冷,其实每个步骤都藏着解法,等你慢慢读懂,才发现里面全是温柔的伏笔。 “对了,这个还没拆。”池余从书包里摸出那个决赛前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银质的叶脉比书签上的更细致,背面刻着两个小字:同行。 “省队的录取通知书应该下周到。”故渊看着她别上胸针,眼里的笑意漫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去参加国赛集训了。” 池余低头看着胸针在路灯下闪着光,突然想起电影里的最后一句台词:“树的每圈年轮里,都藏着和你一起的时光。”她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捡起片落叶,夹进她的笔记本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夜色渐浓,操场的广播里放起了晚自习前的音乐,是她们熟悉的调子。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影子在路灯下时而分开,时而交叠,像两道永远不会偏离的轨迹。 池余摸出笔记本,新夹的梧桐叶和原来的三片叶子在灯光下透着光,像四个季节的约定。她忽然明白,故渊说的“春天的树”,从来不是指电影里的树,而是她们自己——那些一起解过的题、分享过的糖、走过的路,早就在彼此心里种下了树,根在土里缠在一起,枝叶在风里互相支撑,无论未来有多少场竞赛、多少段路,这棵树都会越长越高,替她们挡住风雨,也替她们留住所有温暖的光。 “明天去实验室看看你的仙人掌吧。”池余说,脚步轻快起来。 “好啊,”故渊握紧她的手,“顺便带你看我新画的受力分析图,保证比你的小蝌蚪箭头好看。” “才不会。” “打赌?” “赌就赌,输的人要请麻辣烫。” “一言为定。” 笑声落在落满叶子的路上,惊起夜虫的鸣唱。远处的教学楼亮起点点灯光,像撒在天上的星子,而身边人的温度,比所有星光都暖。原来最好的春天,从不在银幕里,而在和你一起种树、一起解题、一起把落叶夹进笔记本的每个瞬间里——那里的时光,永远带着糖的甜,和同行的暖。 树的每圈年轮里,都藏着和你一起的时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电影 第19章 晨光 周日的晨光比周六更软,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在操作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池余推开门时,故渊已经到了——米白色针织衫搭在椅背上,衬得里面的浅蓝衬衫格外干净,而池余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领口还留着淡淡的皂角味,袖口磨出的小毛边被她悄悄捋到了手腕内侧。 “来啦?”故渊转头,指尖沾着点给仙人掌浇水的水珠,“刚检查了土的湿度,就喷了两下,没多浇。” 池余走过去,目光先落在窗台上的仙人掌上——比集训时高了小半截,新冒的嫩刺顶着浅黄绒毛。花盆边压着张便签,“周三10:00,喷3次”“周五16:00,土微干,喷2次”的字迹末尾,还是故渊标志性的小蝌蚪尾巴,和她解题箭头一模一样。直到故渊递来草稿本,池余才收回视线,手指不小心蹭到校服口袋,摸到里面皱巴巴的公交卡——那是她每周往返学校最常带的东西。 “我的受力分析图在这儿。”故渊把本子推过来,纸上的斜面受力图用三色笔标注得清清楚楚,辅助线末端绕了个小圈,“你说的‘小蝌蚪箭头’,我改良了下,找力的方向更清楚。” 池余凑近看,指尖点在小圈上:“这叫改良?明明是画歪了。”嘴角翘起来的瞬间,她下意识拽了拽校服下摆——洗得有些松垮的布料总让她怕显得不整齐。故渊却像没注意,又掏出另一个本子:“不服气就比,你决赛前画的图我带来了。” 翻开的那页,池余的箭头笔直利落,角落画着个小太阳,和故渊纸条上的一样。两人凑在桌前比对,池余的校服袖子偶尔碰到故渊的针织衫,她会悄悄往回缩一点,却被故渊轻轻按住手腕:“别躲呀,你画的辅助线比我清楚多了。”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传过来,池余的耳朵忽然热了。 “对了,给你带了这个。”故渊突然从帆布包里摸出个油纸袋,不是精致的 bakery 包装,而是小区楼下老店的简易纸袋,打开时温热的桂花糕香气漫出来,“张奶奶家新烤的,比上次的便宜些,味道却没差,你尝尝。” 池余拿起一块,糯米的软裹着桂花的甜,和省队选拔前故渊塞给她的桂花糖味道很像——那时故渊也是这样,知道她总省着钱不吃零食,特意找了性价比最高的甜食。她递了一块给故渊,看见对方嘴角沾了糕粉,伸手去擦时,先注意到自己校服袖口的毛边,动作顿了顿,还是轻轻碰了碰故渊的嘴角:“吃的到处都是。” 故渊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碎屑,指尖故意蹭了蹭她校服的领口:“洗得真干净,比我那件新衬衫还舒服。” 两人正笑着,实验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李老师拿着两封淡蓝色信封走进来:“省队录取通知书到了,刚好你们在。” 池余接过信封时,手指有点发紧——硬挺的纸壳让她想起上次交学费时,妈妈递来的皱巴巴的零钱。故渊也拿着一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拆开,“国赛集训营”的字样印在纸上,报到日期是下周一,邻市实验中学。 “刚好一起走。”故渊把通知书折好,放进帆布包侧袋——和上次放电影票的位置一样,“我查了高铁,学生票四十分钟就到,早上八点的车,还能在车站吃豆浆油条,那家店三块钱就能买一套。” 池余抬头,突然想起昨天梧桐树下的小盒子——那些写满解题思路的纸条,原来故渊早就在算着“省钱”的路。她摸出笔记本,翻开夹树叶的那页,新夹的梧桐叶和之前三片靠在一起,晨光里,她校服口袋里的公交卡轻轻硌了下掌心。 “集训资料我整理好了。”故渊从书包里掏出一叠装订好的笔记,还有个旧笔记本,“这个给你,我之前用的,纸还剩大半本,你不用再买新的。里面补了你没弄懂的量子力学例题,还有……”她顿了顿,抽出张照片,“上次在操场拍的,你捡叶子的时候。” 照片里的池余蹲在树下,手里举着叶子,洗旧的校服在阳光下泛着软白的光,背后看台上的电磁场公式里,小蝌蚪箭头缩成小小的一点。“你什么时候拍的?”池余接过照片,指尖抚过画面里自己的校服,眼眶有点热。 “就绕去操场那次。”故渊挠挠头,“你举着叶子的样子,比解出难题时还亮,我就想拍下来。” 池余把照片夹进笔记本,抬头看见故渊盯着仙人掌笑:“集训时得找李老师照看它,不然该渴了。” “不用找老师。”池余走过去,拿起喷壶学着故渊的样子喷了两下,校服下摆扫过花盆边缘,“我们写个浇水指南,贴在花盆上,省得麻烦老师。” “好啊。”故渊凑过来,和她一起趴在桌上写。池余的笔尖顿了顿,选了笔记本里快用完的一页——省着纸写,还能多记几道题。故渊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笔递过来:“这支笔芯多,你用这个,不用总换笔。” 临近中午,两人收拾东西准备走。故渊把针织衫搭在肩上,帆布包里装着通知书和笔记;池余抱着笔记本,洗旧的校服后背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走到门口,故渊突然停下:“对了,上次打赌你还没认输呢。” “我才没输。”池余挑眉往前走,校服袖子晃了晃,“你的小蝌蚪箭头更丑。” “那再赌一次?”故渊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腕——特意攥着校服袖口没磨毛的地方,“集训谁先解出最难的题,输的人请麻辣烫,加两份鱼丸,就去上次那家,人均才十五块。” 池余转头,看见故渊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她笑着点头:“一言为定,这次我肯定赢。”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小路上,帆布鞋踩在落叶上“沙沙”响。池余摸了摸胸前的银杏叶胸针,银质叶脉闪着光,背面“同行”两个字贴着洗旧的校服,暖得像故渊的手。她忽然明白,故渊说的“春天的树”,从不是银幕或梧桐树下的样子——是知道她省纸,递来旧笔记本;是记得她怕贵,选三块钱的豆浆油条;是攥着她校服没磨毛的袖口,说“省钱也能一起吃好吃的”。 那些和故渊一起的时光,早就在心里种了树,根缠着根,不管她穿的是洗旧的校服,还是未来的新衣服,只要身边有故渊,就永远是春天。 “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一起去车站?”故渊问。 “好啊。”池余点头,脚步轻快起来,“不过你别起太晚,上次你差点错过早自习。” “这次不会!”故渊笑着拽紧她的手腕,“我定三个闹钟。” 笑声落在落叶上,惊起几只小虫子。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慢慢亮起来,池余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她的校服影子和故渊的针织衫影子靠在一起,像两道永远不会分开的轨迹。 你的光亮胜过一切[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晨光 第20章 车程 周一的清晨带着点凉,池余背着洗得发暗的帆布书包站在楼下时,拉链头还在晃——去年冬天拉坏后,妈妈用粗线缝补过,每次开合都要小心顺着线痕拉。书包里塞着两件叠得整齐的旧校服,最底下压着个玻璃罐,里面是妈妈腌的萝卜干,用保鲜膜裹了三层,怕漏出味道。 “这里!”故渊的声音从路口传来,穿着浅灰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个保温袋,走近时能闻到热牛奶的香气。她目光扫过池余的书包,没提缝补的拉链,只把保温袋递过来:“煮了两个鸡蛋,还热着,路上吃。” 池余接过,指尖碰到温热的袋子,想起昨天晚上故渊发消息问她“早上要不要一起走”,特意加了句“我妈多煮了鸡蛋,分你两个”——她知道故渊是怕她舍不得买早餐,故意找了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公交站台上没几个人,池余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公交卡,刚要刷,故渊已经先一步把硬币投进箱里:“我这儿有零钱,一起付了。”说着拽了拽她的校服袖子,“快找位置坐,一会儿人多。” 池余跟着她坐在后排,书包放在腿上,玻璃罐偶尔轻轻撞一下膝盖。故渊打开保温袋,把剥好壳的鸡蛋递过来,蛋黄刚好是她喜欢的半流心状态:“上次看你吃鸡蛋总剥不干净,我就多练了练。” 池余咬了一口,温热的蛋液裹着咸香,突然想起集训时故渊给她带的热牛奶,也是这样,总把最方便的样子递到她手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裤,膝盖处磨得有些薄,悄悄把腿往回收了收,却被故渊注意到,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冷不冷?我冲锋衣有帽子,你要是冷就戴上。” “不冷。”池余摇摇头,把剩下的鸡蛋塞进嘴里,伸手去够书包里的水壶——那是初中时学校发的,壶盖早就不保温了,里面装的是早上晾好的温水。故渊看见,从自己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我装了热水,你喝这个,凉的对胃不好。” 公交慢慢晃到车站,两人跟着人流下车。故渊熟门熟路地往卖豆浆油条的小店走,没等池余掏钱包,已经先付了钱:“两份豆浆油条,打包带走,麻烦多装袋咸菜。”转头对池余笑,“就当上次打赌,我先预支个‘可能赢’的早餐,等集训赢了再让你请麻辣烫。” 池余知道她是怕自己掏钱,没拆穿,只接过装油条的纸袋,指尖碰到温热的纸,心里也暖烘烘的。高铁站里人来人往,故渊拿着两人的学生票走在前头,特意走得慢,等池余把书包背稳了再往前挪——她知道池余的书包沉,怕她走快了累。 检票上车时,池余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书包拉链没拉住,露出里面的萝卜干罐。她慌忙把拉链拉好,脸有点热,故渊却像没看见,伸手帮她把书包放到行李架上:“我帮你放,你够着费劲。” 高铁开动时,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小桌板上。故渊从包里掏出集训资料,还有那个给池余的旧笔记本:“昨晚我把电磁学的重点标在里面了,用荧光笔标了不同颜色,你看的时候方便。” 池余翻开,纸页边缘有些卷角,却干干净净,重点处用浅黄荧光笔标着,和她习惯的标注位置一模一样。她指尖划过纸页,突然看见某页空白处画着个小太阳,旁边写着“记得吃早餐”,字迹末尾的小蝌蚪尾巴歪歪扭扭,像故意画得可爱。 “对了,给你这个。”故渊从包里摸出包饼干,不是贵的进口款,是超市里常见的苏打饼干,“我妈说这个耐饿,路上要是饿了就吃,比车上卖的零食便宜。” 池余接过,想起自己书包里的萝卜干,刚要拿出来,故渊已经先一步打开饼干袋:“我们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说着递了一块到她嘴边,像上次在实验室喂她吃桂花糕那样自然。 高铁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退,稻田里的青苗泛着绿,偶尔能看见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池余咬着饼干,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收拾书包时,妈妈偷偷往她兜里塞了二十块钱,说“要是不够就给家里打电话”,她当时攥着钱,眼泪差点掉下来——现在看着身边的故渊,却觉得比攥着钱还踏实。 “快到了,你把校服外套穿上吧,外面风大。”故渊突然说,伸手帮她把书包拿下来,“我查了,邻市比咱们这儿凉两度,别冻着。” 池余点点头,把校服外套穿上,洗得发白的布料裹着身体,却觉得比平时暖。故渊看着她,忽然笑起来:“你穿校服真好看,比上次拍照片时还好看。” 池余的耳朵突然热了,低头翻着旧笔记本,看见夹在里面的梧桐叶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穿着校服,举着叶子,背后的小蝌蚪箭头闪着光。她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盯着窗外,晨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像镀了层金。 高铁慢慢减速,广播里传来到站的提示。故渊帮池余拎起书包,特意捏着拉链缝补的地方,怕不小心扯坏:“慢点走,别着急。” 两人跟着人流下车,走出高铁站时,风带着点凉吹过来,池余下意识裹紧校服外套,故渊却把冲锋衣的帽子摘下来,扣在她头上:“戴着吧,风大,别吹感冒了。” 池余抬头,看见故渊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却笑着帮她把帽绳系好:“走,去打车,我已经叫好车了,到集训营只要十五块,我们AA。” “我来付吧。”池余连忙掏钱包,却被故渊按住手:“下次再让你付,这次我来,就当庆祝我们一起去集训。” 出租车慢慢往集训营开,池余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街景,手里攥着那个旧笔记本,里面的树叶、照片和故渊写的重点,像把所有温暖都装在了里面。她摸了摸胸前的银杏叶胸针,银质的叶脉贴着洗旧的校服,背后的“同行”两个字,在风里也透着暖。 她忽然明白,故渊说的“一起走”,从来不是只走这一段高铁车程——是帮她付公交钱,是给她剥好的鸡蛋,是把旧笔记本写满重点,是怕她冻着把帽子扣在她头上。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照顾,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不管她背着的是旧书包,还是穿着洗旧的校服,只要身边有故渊,就永远不怕路远。 “到了。”故渊推了推她的胳膊,笑着说,“快下车,我们去看看宿舍,说不定能分到一个屋。” 池余点点头,跟着故渊下车,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背着旧书包,穿着洗旧的校服,却觉得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轻快——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和故渊一起走,而这样的路,永远都带着晨光的暖。 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车程 第21章 宿舍 集训营的铁门刷着浅蓝漆,边角处磨出了斑驳的白,门口的公告栏贴满了泛黄的作息表,风一吹,纸角轻轻卷起来。故渊拎着池余的书包走在前头,指尖还小心捏着缝补的拉链处,抬头扫了眼公告栏上的宿舍分配表,眼睛亮了亮:“302室,咱俩真分到一起了!” 池余跟着她往宿舍楼走,楼梯间的瓷砖有些滑,故渊走两步就回头看她,伸手递过一只手:“扶着我,别摔了。”宿舍在三楼最里面,推开门时,阳光刚好从窗户斜切进来,落在两张并排的铁架床上,上铺的床板还沾着点灰尘。 “我睡下铺吧。”故渊放下书包,伸手拍了拍下铺的床垫,“你上次爬梯子拿书时晃了一下,我记得你怕高。”池余愣了愣,她自己都没在意的小事,故渊却记着。她刚要说话,故渊已经从包里掏出块干净抹布,踮着脚擦上铺的栏杆:“我先把你这边擦干净,你把东西放好就行。” 池余打开书包,把叠好的旧校服拿出来,刚要往衣柜里放,就见故渊递过来几个彩色小挂钩:“我妈说宿舍柜子小,挂着省地方。”说着帮她把校服挂在挂钩上,又把那个玻璃罐拿出来,放在衣柜上层的隔板上:“这儿通风,萝卜干不会受潮,想吃了我帮你拿。” 宿舍的书桌挨着窗户,故渊帮池余把旧笔记本摊在桌上,又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支荧光笔——和笔记本上标重点的颜色一模一样:“这支给你,我还有一支,你标笔记时不用总借别人的。”池余看着桌上的笔,指尖碰到笔杆,温温的,像故渊递过来的鸡蛋那样暖。 晚饭时食堂人挤人,窗口前排着长队,故渊让池余找位置坐着,自己拎着两个餐盘去排队。等她回来时,池余碗里堆着满满的青菜,还卧着一个溏心蛋:“上次看你吃饭总先夹青菜,窗口阿姨说今天的青菜新鲜,我多要了点。”池余咬了口蛋,蛋黄的汁流在米饭里,咸香裹着暖意,比家里的蛋还要香。 晚上七点要开班会,故渊拉着池余往教学楼走,走廊里的灯是声控的,走两步就暗下来,故渊故意跺脚让灯亮,回头冲池余笑:“这样就不怕黑了。”班会教室的椅子是硬木的,故渊坐下前,悄悄把自己的坐垫塞到池余屁股底下:“我妈缝的,软和,坐久了不疼。” 轮到池余自我介绍时,她攥着衣角,声音有点发颤。忽然,手背被轻轻碰了一下,是故渊悄悄递过来一颗薄荷糖,糖纸是浅绿色的,在手心暖着:“别怕,我看着你呢。”池余含着糖,薄荷的凉慢慢化开来,声音也稳了些,说完时,故渊第一个鼓掌,眼睛弯成了月牙。 回宿舍时已经九点多,池余洗漱完,刚要拿毛巾擦脸,就见故渊递过来一条新毛巾,米白色的,绣着个小太阳:“我妈多给我带了一条,你那条边角都脱线了,这个你用。”池余看着毛巾上的小太阳,想起笔记本上画的那个,鼻子忽然有点酸——故渊总说“我妈多带的”“我用不上”,可她知道,这些都是故渊特意准备的。 睡前,宿舍的灯熄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落在床铺上。故渊忽然从自己床上探过身,把一条浅灰小毯子扔过来:“宿舍被子薄,你盖着这个,别冻着。”池余把毯子裹在身上,能闻到淡淡的肥皂香,和故渊冲锋衣上的味道一样。 “对了,”故渊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响,“明天早上六点我叫你,咱们去操场跑两圈,然后去门口买豆浆,那家的豆浆比食堂的甜。”池余“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银杏叶胸针,银质的叶脉贴着洗旧的校服,背后的“同行”两个字,在月光下好像也发着暖。 她侧过身,看着故渊床上的影子,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宿舍,因为有故渊,变得和家里一样踏实。她想起白天故渊帮她擦床、给她夹菜、递薄荷糖的样子,想起笔记本上的重点和小太阳,想起书包上缝补的拉链被故渊小心捏着的温度——原来“一起走”,不只是路上的陪伴,更是住进同一个宿舍,共享同一份温暖。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池余把毯子裹得紧了点,嘴角慢慢翘起来。她知道,接下来的集训日子,不管是难懂的电磁学,还是早起的晨跑,只要身边有故渊,就永远不会觉得难。 只要有你[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宿舍 第22章 温暖 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池余就被窗外的鸟鸣轻轻唤醒。睁开眼时,故渊已经坐在床沿系鞋带,见她醒了,笑着递过一件叠好的校服:“我刚摸了下,外面有点凉,你套着外套再穿冲锋衣。” 两人往操场走时,天刚蒙蒙亮,跑道边的梧桐树还沾着露水。故渊特意放慢脚步,和池余并肩走:“你要是跑不动就说,咱们慢慢走也行。”池余摇摇头,跟着故渊的节奏迈开步子,风掠过耳边时,总能听到故渊刻意放轻的呼吸声——怕她跟不上,特意调整了自己的速度。 跑完两圈,故渊拉着池余往校门口的豆浆摊走。老板一见她们就笑:“小姑娘今天来挺早,还是两杯甜豆浆?”故渊点头时,悄悄把钱递过去,回头冲池余眨眨眼:“昨天说好我请,下次你再抢。”豆浆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故渊特意把热乎的那袋塞到池余手里:“你手凉,多捂会儿。” 上午是电磁学理论课,教室后排的风扇转得有点响。池余盯着黑板上的公式发愣,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边角,忽然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转头时,故渊正把一张写满推导过程的草稿纸推过来,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步骤,最后还画了个小箭头,指向她没听懂的那个公式,旁边写着“下课给你讲,别慌”。 课间休息时,故渊果然拉着池余蹲在走廊角落,用树枝在地上画电路图:“你看,电流从正极出来,经过这个电阻时,就像咱们刚才跑操场,要绕个小弯……”讲得兴起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颗橘子糖:“刚才买豆浆时老板送的,你含着,甜的好记公式。” 中午去食堂,池余刚要掏饭卡,故渊已经先一步把卡贴在刷卡机上:“今天我带了妈妈腌的黄瓜,咱们就着你的萝卜干吃,省得打菜花钱。”说着从包里掏出个玻璃小罐,里面的黄瓜条脆生生的,和池余的萝卜干摆在一起,倒像特意搭配的小菜。池余夹了根黄瓜,脆爽的口感里带着咸香,忽然觉得比食堂的荤菜还好吃。 下午是物理实验课,实验室的桌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仪器。池余拿着导线的手有点抖,生怕接错线路。故渊站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调整角度:“你看,导线要对准这个接口,像咱们系鞋带那样,轻轻插进去就行。”电流接通的瞬间,灯泡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池余的耳朵忽然热了。 实验结束时,池余收拾仪器,不小心把螺丝刀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故渊已经先一步蹲下来,把螺丝刀擦干净递过来:“地上有灰,别蹭脏你校服裤。”池余接过螺丝刀,看着故渊指尖沾的灰尘,忽然想起昨天她帮自己擦上铺栏杆的样子——总是把脏活累活悄悄揽过去,只把干净妥帖的东西递到她手里。 晚上回宿舍,故渊坐在书桌前整理实验报告,池余凑过去看时,发现故渊把两人的报告订在了一起,还在封面上画了两个小太阳,一个写着“故渊”,一个写着“池余”。“这样下次交作业就不会漏了。”故渊说着,把一支新的中性笔放在池余桌上,“你那支笔芯快没了,这个你用,我还有好几支。” 睡前,池余摸出妈妈塞的二十块钱,犹豫着要不要给故渊买点东西。故渊见她对着钱发呆,凑过来问:“怎么了?想家了吗?”池余摇摇头,把钱攥紧:“我想下次请你吃麻辣烫,就当谢你……”话没说完,就被故渊笑着打断:“等咱们集训结束一起去,到时候我要加两份鱼丸,你得陪我吃。”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故渊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着明天的计划:“早上跑一圈,上午背公式,下午实验课帮池余带手套(她手怕冻)”。池余看着那些字,忽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原来“一起走”,是连明天的小事都记着你的喜好,是把你的需要,悄悄写进自己的计划里。 她躺回床上,裹紧故渊给的小毯子,听着身边故渊轻轻的翻书声,忽然想起妈妈说的“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现在她才明白,有故渊在身边,她从来不用独自照顾自己。窗外的风好像不那么凉了,连月光都带着暖意,池余闭上眼睛时,嘴角还带着笑——她开始期待明天,期待和故渊一起走过的,又一段温暖的日子。 有你真好[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温暖 第23章 暖意 清晨的宿舍还浸在浅灰色的晨光里,池余刚坐起身,就见故渊拿着两副手套递过来。淡蓝色的针织手套里衬着一层薄绒,故渊把其中一副塞到她手里:“昨天看你碰仪器时手凉,特意找管理员借了加绒的,你试试合不合手。” 两人往操场走时,风比昨天急了些,卷着梧桐树的落叶打在裤脚。池余刚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故渊忽然停下脚步,绕到她身后,轻轻把她的围巾两端又系紧些,还把自己的围巾往她颈侧搭了半圈:“你围巾短,我这条长,咱们分着用,风就灌不进去了。” 跑完一圈,池余正喘着气,故渊从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时冒着淡淡的热气。“是热牛奶,我早上在食堂温的,你喝几口暖一暖。”杯口还沾着点奶渍,池余接过时,指尖碰到故渊的手,比她的还凉——想来是特意把热的先给了自己。 上午的电磁学课上,老师讲的例题比昨天复杂。池余刚皱起眉,故渊就把笔记本往她这边推了推。上面用橙色笔标了例题的关键步骤,旁边还画了个小烧杯,写着“像冲豆浆一样,先放‘公式粉’,再加‘数据水’,就好懂啦”。池余看着那行字,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老师瞥了一眼,故渊赶紧冲她做了个“嘘”的口型,眼底满是笑意。 课间休息时,池余从包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妈妈昨天寄来的核桃饼干。她掰了一块递给故渊:“我妈说这个能补脑子,你昨天帮我讲题费神,多吃点。”故渊咬了一口,饼干的黄油香在嘴里散开,她忽然眼睛一亮,从自己包里摸出颗薄荷糖:“这个配饼干正好,不腻,你试试。” 中午去食堂,池余刚要往打菜窗口走,故渊就拉着她往角落的桌子走:“我早上特意问了,今天有玉米粥,咱们买两碗粥,就着你带的饼干和我剩的腌黄瓜,比吃菜暖和。”粥盛在粗瓷碗里,冒着热气,池余喝了一口,甜糯的玉米香混着黄瓜的脆爽,比昨天的荤菜更让人踏实。 下午实验课开始前,两人在实验室整理器材。池余拿起故渊常用的那把螺丝刀,忽然想起昨天见它有点松,早上特意找管理员要了小扳手拧紧了。她把螺丝刀递过去时,故渊试了试,抬头冲她笑:“怎么知道它松了?我自己都没注意。”池余攥了攥手套,小声说:“昨天看你拧螺丝时,手顿了一下。” 实验做的是电路串联,故渊刚接好一根导线,就转头看池余:“你试试这根?慢慢来,我在旁边看着。”池余捏着导线的手刚稳下来,故渊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轻轻调整角度:“对,再往左一点,就像咱们系鞋带时找鞋眼的位置,对准了就好。”灯泡亮起的瞬间,故渊比她还高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这不就成了?” 实验结束收拾器材时,池余发现故渊在偷偷揉手腕——刚才帮她扶着仪器时,手腕抵在桌角太久了。她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两贴暖宝宝,撕开一贴递过去:“我早上从宿舍带的,贴在袖子里能暖会儿。”故渊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掌心,轻轻捏了捏:“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晚上回宿舍,故渊坐在书桌前写计划,池余凑过去看,只见纸上写着“明天:早上带玉米粥(多放糖,池余喜欢甜的),实验课带草莓干(上次她说好吃)”。她刚要开口,故渊忽然转头,把一支笔递给她:“你那支笔写起来有点涩,我这支行,你拿去用。” 睡前,池余躺在床上,摸着枕头下的暖宝宝——刚才特意留了一贴,想明天早上塞给故渊。窗外的风渐渐小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书桌上,故渊的笔记本还摊着,上面的字迹暖融融的。池余闭上眼睛,想起下午故渊握着她手腕时的温度,忽然觉得,就算明天风再大,只要和故渊一起,好像连寒意都变成了暖的。她开始期待明天的玉米粥,期待故渊口袋里的草莓干,更期待和故渊一起,把这些细碎的日子,都过成暖暖的样子。 她知道我需要什么[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暖意 第24章 星光 宿舍的晨光比前几日亮得早些,池余刚睁开眼,就闻见一股甜香——故渊正把保温杯放在她桌角,杯壁还带着温乎气。“食堂阿姨特意多放了糖,你尝尝够不够甜。”故渊说着掀开杯盖,金黄的玉米粥冒着细雾,上面还飘着几粒她特意挑出来的软玉米粒。 两人往操场走时,池余的鞋带忽然松了,她刚要弯腰,故渊已经先一步蹲下来,指尖勾着鞋带轻轻绕圈:“上次教你的系法忘了?这次我再打个双结,跑起来就不会散了。”晨光落在故渊垂着的发梢上,池余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天她帮自己系围巾的样子,指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暖宝宝——那是特意留着给她的。 跑完半圈,池余的额角沁了汗,故渊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叠成小方块递过来:“别用袖子擦,会蹭脏校服。”手帕上有淡淡的皂角香,和故渊身上的味道一样。池余擦汗时,故渊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纸袋,里面是裹着糖霜的草莓干:“昨天特意去小卖部挑的,你上次说酸的好吃,这个我尝过,酸甜刚好。” 上午是电磁学习题课,老师在台上讲错题时,池余盯着本子上的电路图发懵。故渊见她皱着眉,悄悄把自己的错题本推过来——上面用红笔圈出易错点,旁边还贴了张小小的便利贴,画着个举着旗子的小人,写着“这些‘小陷阱’我都帮你标好啦,咱们一个一个跨”。池余看着便利贴,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故渊,比了个“谢谢”的口型。 课间休息时,池余把暖宝宝从口袋里掏出来,塞进故渊手里:“昨天看你手腕贴了暖宝宝还凉,这个你早上贴在衣服里,能暖一天。”故渊捏着暖宝宝,指尖轻轻蹭过池余的手心:“你自己手也凉,怎么不留着?”池余摇摇头,从包里摸出另一贴:“我还有呢,你快贴上。” 中午去食堂,故渊刚把玉米粥递给池余,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玻璃罐:“我妈新腌的胡萝卜丁,脆生生的,配粥正好。”她夹了一勺放在池余碗里,又把自己碗里的玉米粒挑给池余:“你喜欢吃软的,这些都给你。”池余咬着玉米粒,甜糯的味道混着胡萝卜的脆爽,忽然觉得这碗粥比家里的还香。 下午实验课要测电流强度,池余握着电流表的手有点抖,故渊站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背:“别慌,像调收音机找频道一样,慢慢转旋钮,指针稳了就好。”说着帮她调整角度,直到表盘上的指针停在正确的位置。池余松了口气,转头时正好对上故渊的眼睛,里面盛着比灯泡还暖的光。 实验结束整理数据时,池余发现故渊的笔写着写着就断墨了,她悄悄记在心里——晚上要去小卖部给故渊买支新的。故渊没注意到她的心思,还在帮她补漏记的数据:“你刚才光顾着看指针,这里的数值我帮你记下来了,咱们一起算。” 晚上回宿舍,池余把新买的笔放在故渊桌角,笔身上印着小小的太阳图案——和故渊之前画在报告封面上的一样。故渊拿起笔,抬头时眼里满是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笔没水了?”池余挠挠头:“下午看你写着写着就顿了一下。” 睡前,故渊坐在书桌前写计划,池余凑过去看,只见纸上写着“明天:带妈妈做的芝麻饼(池余昨天说想吃),实验课帮池余带电流表(她那台有点不准)”。池余看着那些字,忽然伸手抱了抱故渊的胳膊:“故渊,有你真好。”故渊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你也很好呀。”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池余躺在床上,听着故渊翻书的声音,忽然觉得这些细碎的日子,就像散落在天上的星星,看似微小,却因为彼此的陪伴,拼成了一片温暖的星空。她开始期待明天的芝麻饼,期待故渊准备的电流表,更期待和故渊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闪闪发亮。 有你真好[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星光 第25章 微光 清晨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池余就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唤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一眼就看见故渊已经坐在书桌前,晨光透过纱窗落在她垂着的睫毛上,连落在课本上的铅笔影子都透着认真。桌上摆着两个温热的肉包,是故渊提前去食堂买的——昨天池余随口提了句“总吃甜粥有点腻”,她竟记在了心里。 “快起来洗漱,肉包凉了就不好吃了。”故渊听见动静,转头时眼底还带着刚看完书的清亮,指尖指了指桌角的保温杯,“里面是温豆浆,我特意让阿姨少放了糖。”池余趿着拖鞋走过去,咬了口肉包,肉馅里的汤汁瞬间漫开,热乎气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她鼻尖都有点发痒。她忽然想起昨晚故渊写在计划本上的“带肉包 温豆浆”,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照顾,全是她悄悄记在心上的小事。 吃完早饭往教学楼走时,路上遇见同班的林晓,对方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脚步匆匆差点撞到人。故渊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看见作业本上沾了点灰尘,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和池余一起帮着擦干净。“谢谢你们啊,这是要交的数学作业,要是脏了老师该说我了。”林晓感激地说。故渊笑着摆手:“没事,我们正好顺路,一起走吧。”路上林晓聊起昨天实验课的难题,池余还没开口,故渊就已经接过话头,把解题思路拆成一步步的,连容易出错的步骤都特意标出来——她知道池余也没完全弄懂,这是特意说给两人听的。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函数公式,池余盯着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感觉脑子像被一团线缠乱了。她悄悄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哭脸,刚想戳戳故渊的胳膊,就见旁边递过来一张便利贴。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看第三行,把x换成2试试”,末尾还画了个举着钢笔的小卡通人,正对着函数式“叉腰”。池余照着试了试,果然算出了答案,她转头冲故渊比了个“耶”的口型,对方眼底瞬间漾开笑意,像揉进了细碎的阳光。 课间休息时,池余想起昨天实验课上故渊的笔断了墨,便从书包里掏出新买的笔——她特意挑了两支,一支印着小太阳,一支印着星星,正好凑成一对。“给你的,这支星星的和你上次的笔记本很配。”池余把笔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故渊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收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故渊握着笔,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小声说:“我昨天也给你买了东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笔袋,上面绣着小小的玉米图案——正是池余最爱的样子,“看你笔袋拉链坏了,就想着给你换一个。”池余接过笔袋,摸着手感柔软的布料,心里像被温水泡着,暖得发涨。 第二节下课,班长突然在班里宣布:“下周三是班主任的生日,咱们班准备一起给老师办个小惊喜,有想帮忙的同学可以来我这儿报名。”池余立刻拉着故渊的手举手,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午休时,她们跟着班长去校外的文具店买装饰用品,池余蹲在货架前挑彩纸,故渊就站在旁边帮她递剪刀,还时不时提醒她“这个粉色和老师办公室的窗帘很配”“要不要再买些彩带,挂起来会更好看”。买完东西回学校的路上,两人提着装满彩纸、气球和蜡烛的袋子,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路边桂花的香气,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下午的物理实验课,老师让大家分组测滑动摩擦力,池余刚拿起弹簧测力计,手就有点抖——上次测电流时她就因为紧张弄错了数值,这次难免有点慌。故渊看出她的不安,悄悄站到她身边,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指着实验器材说:“别慌,咱们先把木块放在水平桌面上,像上次调收音机那样,慢慢拉,看指针稳定在哪个数。”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池余跟着她的节奏慢慢拉动测力计,果然看到指针稳稳地停在了正确的位置。“你看,这不就做好了?”故渊笑着说,眼底的光比实验台上的灯泡还要亮。 实验结束后整理数据,池余发现自己漏记了一组数值,急得差点哭出来。故渊赶紧把自己的实验记录本推过来,还拿着笔帮她补数据:“我记的时候特意多写了一遍,你照着抄就行,别着急。”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给她:“吃颗糖,甜一点就不慌了。”池余含着糖,橘子味的甜意在嘴里散开,看着故渊低头帮她核对数据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实验再难,只要有故渊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傍晚放学,两人没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教室布置。池余踩着椅子挂气球,故渊就站在下面扶着椅子,还时不时提醒她“左边的气球再往右边挪一点”“小心别踩到椅子边缘”。挂完气球,池余又趴在桌子上画黑板报,故渊就坐在旁边帮她递粉笔,还帮她修改画歪的花朵。等她们把教室布置好时,天已经黑了,教室里的彩灯带闪着暖黄色的光,气球上印着的“老师生日快乐”字样格外显眼。“等明天同学们来了,肯定会很惊喜。”池余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教室的装饰,笑着说。故渊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池余一个:“刚才布置的时候忘了吃饭,先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回到宿舍后,池余坐在书桌前写日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今天和故渊一起准备班主任的生日惊喜,一起做实验,她还给我买了新笔袋……原来平凡的日子里,藏着这么多温暖的小事。”写完日记,她转头看故渊,对方正坐在灯下预习明天的功课,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披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故渊,”池余忽然开口,“下周三老师生日那天,咱们一起给老师唱生日歌好不好?”故渊抬起头,笑着点头:“好啊,我还可以弹吉他伴奏,上次老师说过喜欢听吉他弹的歌。” 睡前,池余躺在床上,听着故渊翻书的声音,忽然想起白天两人一起在文具店挑东西的样子,想起实验课上她扶着自己手腕的温度,想起她递过来的水果糖和温热的豆浆。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散落在日子里的微光,因为有了故渊的陪伴,渐渐拼成了一片明亮的星空。她摸了摸放在枕头边的新笔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和故渊一起去教室检查装饰,期待和她一起排练生日歌,更期待和她一起,把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过得像今天一样温暖又明亮。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池余闭上眼睛,心里悄悄想着:原来最好的陪伴,就是你记着我的喜好,我想着你的需求,我们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回忆。 平凡的日子也可以是最好的回忆[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微光 第26章 约定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池余刚走出宿舍楼,就看见故渊站在树下,怀里抱着一把浅棕色的吉他,琴身上还挂着个小小的毛绒挂件——是上次池余在小卖部看到舍不得买的小熊,没想到故渊悄悄记了下来。 “昨天说要练生日歌,我把吉他带来了。”故渊笑着把吉他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池余的手心,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耳尖泛着淡淡的红。池余接过吉他,指尖轻轻拂过琴身,小熊挂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我们早上先去操场练一会儿吧?”池余抬头看向故渊,眼里满是期待。故渊点点头,顺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好,正好操场人少,不会打扰到别人。” 两人走到操场角落的树荫下,故渊先调了调琴弦,指尖在弦上轻轻拨动,清脆的旋律瞬间散开。池余跟着节奏轻轻哼唱,一开始还有点跑调,故渊就耐心地帮她纠正音准,一句一句地教她找调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中都带着甜甜的桂花香气。练到熟悉的段落时,故渊忽然停下,转头看向池余:“我们加点和声吧?这样唱起来更好听。”池余有点紧张地攥着衣角:“我怕我唱不好。”故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陪着你,慢慢练。” 练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上课铃快响了,两人收拾好吉他往教学楼走。路上遇见班长,对方手里拿着一张清单,看见她们就赶紧跑过来:“正好找你们!生日会需要有人负责买蛋糕,你们下午有空去校外的蛋糕店看看吗?”池余立刻点头:“有空!我们下午放学就去。”故渊也跟着附和:“我们还可以问问老师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班长笑着把清单递过来:“那太好了,这是蛋糕店的地址,你们记得对比一下价格和款式。” 上午的语文课上,老师让大家分享自己最难忘的事。池余站起来,说起上次实验课故渊帮她调整电流表的事,眼里满是感激:“那时候我特别紧张,还好有她在身边,不然我肯定又要出错了。”故渊坐在下面,听着池余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悄悄在笔记本上写了句“你也帮我很多呀”,推到池余面前。池余看到字迹,忍不住笑出声,老师也笑着说:“看来你们俩的友情很深厚啊,要继续互相帮助。” 课间休息时,池余和故渊一起去办公室问老师喜欢的蛋糕口味。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看见她们进来,笑着放下笔:“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池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师,下周三是您的生日,我们想给您买个蛋糕,想问问您喜欢什么口味的。”班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眼里满是感动:“你们有心了,我不挑口味,只要是你们买的,我都喜欢。”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响了,两人跟老师道别后赶紧回教室,路上还在商量着要给蛋糕加些装饰,比如老师喜欢的向日葵图案。 下午放学,两人按照地址找到校外的蛋糕店。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看得人眼花缭乱。池余蹲在展示柜前,认真地看着每一款蛋糕的款式,故渊就站在旁边帮她记录价格和口味,还时不时提出建议:“这款芒果味的看起来不错,老师平时也喜欢吃水果。”“这个巧克力味的上面有向日葵装饰,正好符合我们的想法。”两人商量了半天,最终选了一款芒果巧克力双拼的蛋糕,还特意让店员在蛋糕上写了“老师生日快乐”的字样,周围用奶油做了一圈小小的向日葵。 付完定金,两人往学校走。路上路过一家文具店,池余想起班主任平时喜欢用钢笔,就拉着故渊进去挑了一支银色的钢笔,笔身上刻着淡淡的花纹。“老师平时批改作业用的钢笔都旧了,我们把这个当礼物送给她吧?”池余拿着钢笔,眼里满是期待。故渊点点头,又从货架上拿起一个蓝色的笔盒:“再买个笔盒一起送吧,这样更实用。”两人付完钱,手里提着包装好的钢笔和笔盒,心里满是期待,恨不得立刻把礼物送到老师手里。 回到宿舍后,两人开始准备生日会的其他装饰。池余负责折千纸鹤,故渊就用彩纸剪星星,打算把千纸鹤和星星串起来挂在教室的天花板上。折千纸鹤的时候,池余不小心把纸折错了,故渊就耐心地教她正确的折法,指尖轻轻捏着纸张,一步一步地演示。“你看,这里要对折两次,然后把角折过来,这样千纸鹤的翅膀才会好看。”故渊一边说,一边帮池余调整纸张的角度。池余跟着学,终于折出了一只完整的千纸鹤,开心地举起来给故渊看:“你看,我折好啦!”故渊笑着点头:“真好看,比我折的还漂亮。” 折到一半,池余忽然想起明天要交物理作业,赶紧拿出作业本开始写。故渊见她有点着急,就放下手里的彩纸,帮她一起思考难题。遇到不会的题目,故渊就画图给她讲解,把复杂的知识点拆成简单的步骤,直到池余完全弄懂。写完作业后,两人又继续折千纸鹤和星星,直到窗外的天完全黑下来,宿舍里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映着两人认真的侧脸。 睡前,池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几只千纸鹤,忽然想起白天在操场练歌的场景,还有下午一起挑蛋糕的样子。她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坐在书桌前整理明天要用的课本,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披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故渊,”池余轻声开口,“你说明天同学们看到教室的装饰,会不会很惊喜?”故渊转过头,笑着说:“肯定会的,我们这么用心准备,老师也一定会喜欢。” 池余点点头,闭上眼睛,心里悄悄想着:有故渊陪在身边,一起准备惊喜,一起解决难题,就算是平凡的日子,也变得特别有意义。她开始期待下周三的生日会,期待看到老师惊喜的表情,更期待和故渊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像星光一样明亮。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池余嘴角带着笑意,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是和故渊一起在生日会上唱生日歌的场景,歌声清脆,笑容灿烂,像一幅温暖的画。 没关系,我陪着你[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约定 第27章 快乐 周三清晨的风里带着秋桂最后的甜香,池余攥着叠好的乐谱,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刚出宿舍楼,就看见故渊站在那棵熟悉的梧桐树下,浅棕色的吉他斜挎在肩上,琴身上的小熊挂件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像在跟她打招呼。“怕你早上没吃早饭,我在食堂买了热乎的肉包,还有你爱喝的甜牛奶。”故渊递过一个印着小雏菊的帆布包,里面的牛奶还带着温热的温度,隔着布料暖了池余的手心。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路上遇见几个提前来帮忙的同学,手里抱着鼓鼓囊囊的彩纸和气球。“池余、故渊,你们快来!那串星星串太长了,我们三个人举着都挂不直。”班长远远地挥着手喊,声音里满是焦急。故渊把吉他轻轻靠在教室门口的墙角,顺手搬来两张课桌叠在一起,试了试稳固性才踩上去。池余赶紧站在旁边扶着桌腿,仰头帮他递星星串,指尖不小心碰到故渊垂下来的袖口,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动作,只是池余的耳尖悄悄泛起了红。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故渊的发梢上,泛着浅金的光。他抬手调整绳子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池余下意识地想帮他拨开,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转而指了指他的左边:“那边再高一点,和千纸鹤串对齐就好看了。”故渊顺着她指的方向调整,绳子拉直的瞬间,星星串上的彩纸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把夜空里的星星剪了下来,挂在了教室里。 等其他同学陆续到齐,教室已经彻底换了模样。天花板上,淡蓝、浅粉的千纸鹤和银白、鹅黄的星星串交错着,风从窗户吹进来,它们就轻轻晃动,像一片会发光的云。讲台中央摆着那盒芒果巧克力双拼蛋糕,奶油做的向日葵花瓣层层叠叠,中心用深棕色巧克力写着“老师生日快乐”,旁边放着那支银色钢笔和蓝色笔盒,笔盒上印着小小的云朵图案,是池余昨天特意挑的——她记得老师说过,喜欢干净简单的东西。 池余把吉他抱到讲台边,指尖反复摩挲着琴身的木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等会儿要是唱错了,会不会很尴尬啊?”她转头看向故渊,声音里带着点不安。故渊正帮同学吹粉色的气球,听到她的话,停下动作蹲在她身边,轻轻拨了下琴弦,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散开,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不会的,”故渊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跟着你唱,就算跑调了,也是我们一起跑调,不丢人。”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是一份手抄的乐谱,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音准和节奏,“昨天晚上我又改了改,这样你跟着弹,就不容易错了。” 池余接过乐谱,指尖碰到故渊写字时留下的铅笔印,心里忽然暖融融的。她想起昨天晚上在宿舍,自己趴在桌上写作业,故渊就坐在旁边,借着台灯的光抄乐谱,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窗外的风声混在一起,成了最温柔的背景音。 快上课的时候,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班长立刻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趴在桌子上假装看书。池余把吉他抱在怀里,手心微微出汗,故渊站在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用口型说:“别紧张。” 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住了脚步。天花板上的千纸鹤和星星串还在轻轻晃,讲台前的蛋糕泛着暖黄的光,教室里静了两秒,不知是谁先喊了声“老师生日快乐”,紧接着,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声音震得窗户玻璃轻轻响。 池余深吸一口气,对故渊点了点头。吉他声响起时,她跟着旋律慢慢开口,这次没有像清晨练歌时那样跑调,声音轻轻的,却很稳。故渊的和声适时响起,比她的声音稍低一些,像一层柔软的云,轻轻裹着她的声音,两种声音混在一起,顺着空气飘向教室的每个角落。 唱到“祝你生日快乐”的副歌时,班长悄悄推开了蛋糕盒,里面插着的六根蜡烛已经被点燃,橘色的火苗在阳光下轻轻跳,映着班主任泛红的眼眶。“你们……怎么会记得我的生日?”班主任放下教案,走到讲台前,声音有点哽咽,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却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上次您批改我们的周记,说您的生日在秋天,最喜欢桂花和向日葵。”池余停下唱歌,抱着吉他小声说,“我们就想着,给您准备一个小小的惊喜。”故渊也补充道:“我们问了食堂阿姨,知道您平时喜欢吃芒果和巧克力,就选了双拼的蛋糕,上面的向日葵,是您最喜欢的花。” 班主任看着蛋糕上的向日葵,又看了看旁边的钢笔和笔盒,伸手拿起那支银色钢笔,指尖摩挲着笔身上的花纹:“我这支旧钢笔用了三年,上次批改作业时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你们都记下来了。”她举起钢笔,对着阳光看了看,眼里的泪光闪了闪,“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吹蜡烛的时候,全班同学一起跟着吉他声唱生日歌,这次没有谁刻意控制音量,所有人的声音都透着开心,连窗外的风都好像慢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满是暖意的歌声。蜡烛吹灭的瞬间,班长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班主任笑着闭眼,蛋糕上的奶油花泛着光,池余和故渊站在讲台边,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乐谱,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 切蛋糕时,班主任第一块先分给了池余,第二块分给了故渊:“这两块最大的给你们,谢谢你们牵头准备,辛苦啦。”池余接过蛋糕,咬了一口,芒果的甜混着巧克力的香,顺着舌尖漫到心里,比平时吃的任何一块蛋糕都要甜。故渊坐在她旁边,忽然用指尖碰了碰她的嘴角,小声说:“沾到奶油了。”池余慌忙用手背擦干净,转头时看见故渊的耳尖又红了,像清晨在操场练歌时,两人指尖不小心碰到的那一刻。 上午的课结束后,班主任把池余和故渊叫到了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笔记本,递给他们:“这两个笔记本送给你们,上面有我的签名,希望你们以后继续互相帮助,一起进步。”池余翻开笔记本,扉页上是老师娟秀的字迹:“愿你们永远像今天这样,眼里有光,心中有爱。”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阳光透过栏杆洒下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老师的笔记本好好看,我要用来记物理笔记。”池余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眼里满是开心。故渊点点头,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钥匙扣——是和吉他上一样的小熊挂件,只是颜色更浅一些。“这个送给你,”故渊把钥匙扣递过来,耳尖还是红的,“上次在小卖部看到,觉得你会喜欢。” 池余接过钥匙扣,小熊的耳朵软软的,她把它挂在书包上,正好和书包上的小雏菊挂件挨在一起。“谢谢你,故渊。”她抬头看向故渊,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笑容比蛋糕上的奶油还甜。 下午的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手里拿着那支银色钢笔,偶尔抬头看向讲台边的吉他,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池余写了一会儿作业,悄悄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清晨的热牛奶、挂星星时的默契,还有刚才一起唱的生日歌。 故渊拿出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吉他,旁边坐着两个小人,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拿着乐谱,小人的旁边写着:“下次我们练一首《小星星》吧,送给今天的我们。”他把笔记本推到池余面前,池余看着那幅小小的画,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用手捂住嘴,怕打扰到其他同学。 放学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池余和故渊一起走在校园里,书包上的小熊挂件随着脚步轻轻晃。“今天真开心,老师好像很喜欢我们准备的惊喜。”池余说,声音里满是满足。故渊点点头,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嗯,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给同学们准备惊喜。” 两人走到梧桐树下,故渊把吉他抱在怀里,忽然说:“我弹一段《小星星》给你听吧。”吉他声响起时,夕阳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披了一层橘色的纱。池余靠在梧桐树上,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远处的晚霞,忽然觉得,原来最温暖的时光,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和重要的人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满是光亮的模样。 晚风轻轻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吉他声和着风声,在校园里慢慢散开。池余看着故渊认真弹吉他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心里悄悄想着:以后还要和故渊一起,弹很多歌,过很多像今天这样,满是星光的日子。 是老师的生日,也是我们的快乐[坏笑][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快乐 第28章 冬雪 风里的桂香早就散了,连梧桐叶都落得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清晨的空气裹着寒气,呼一口气就能看见白蒙蒙的雾。池余裹紧了厚外套,刚踏出宿舍楼,就打了个寒颤——今天比昨天更冷了,路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走起来得慢慢挪。 “小心点,别滑着。”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故渊快步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我妈织的,说今年冬天特别冷,让我多带一条。你围上吧,你的围巾好像有点薄。”他说着,轻轻把围巾绕在池余脖子上,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耳垂时,两人都顿了一下,池余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比围巾还暖。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风刮在脸上有点疼,池余把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故渊怕她被风吹到,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用胳膊替她挡了些风。“昨天晚上我看天气预报,说这周末要下雪。”故渊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暖手宝,递了一个给她,“我提前充好电了,你揣在口袋里,手就不冷了。”池余接过暖手宝,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到心口,她低头看了看,暖手宝上印着小小的小熊图案,和吉他上的挂件一模一样。 到教室时,早读铃刚响,黑板旁边的温度计显示只有5℃。池余刚把暖手宝放进桌洞,就看见故渊从书包里拿出一杯热奶茶,放在她桌上:“校门口奶茶店刚煮的,你爱喝的珍珠芋圆味,趁热喝。”她拿起奶茶,杯壁的温度烫得手心发痒,吸了一口,甜糯的芋圆混着温热的奶茶滑进喉咙,连带着胸腔都暖了起来。 课间的时候,班长抱着一摞厚作业本走进来,嘴里哈着白气:“冻死我了!刚才去办公室,老师说这周末班里组织堆雪人比赛,还要准备元旦联欢会的节目,你们俩要不要还像上次那样,表演吉他弹唱啊?”池余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故渊,对方正好也在看她,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可以练一首冬天的歌。” 放学后,两人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抱着吉他去了操场。风比早上小了些,夕阳把天空染成淡粉色,操场的草坪上结着一层白霜。故渊先调了调琴弦,指尖因为天冷有点发红,他呵了呵气,才慢慢拨动琴弦。“我们练《雪绒花》吧,节奏慢,也适合冬天。”他抬头看向池余,眼里映着夕阳的光。 池余点点头,跟着旋律轻轻唱起来。刚开始有点跟不上节奏,故渊就放慢速度,一句一句地等她。唱到副歌时,风忽然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吉他声顿了一下,两人同时笑了出来。“你看,连风都在听我们唱歌呢。”池余笑着说,把冻得发红的手揣进外套口袋,摸到里面的暖手宝,又想起早上故渊给她围围巾的样子。 练了半个多小时,天渐渐黑了,两人收拾好吉他往回走。路过食堂时,故渊拉着她进去:“我请你吃热乎的麻辣烫吧,暖和。”食堂里人不多,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冒着白气,池余挑了一堆蔬菜和丸子,故渊则悄悄给她加了两个她最爱吃的鱼豆腐。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手里捧着热汤碗,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周末果然下了雪,早上醒来时,窗外已经白茫茫一片。池余刚穿好衣服,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见故渊站在门口,身上落着一层雪,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班长说今天上午堆雪人,我们一起去扫块空地吧。” 两人到操场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在了。故渊拿起扫帚,弯腰扫雪,池余则蹲在旁边滚雪球。雪很软,滚出来的雪球圆滚滚的,她刚要把雪球举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故渊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点,雪地里滑。”故渊的手很暖,扶着她站稳后,又顺手帮她拍掉了头上的雪。 大家一起堆了个大大的雪人,雪人戴着班长的旧帽子,围着一条红围巾,脸上用黑纽扣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池余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熊挂件,挂在雪人的耳朵上:“这样雪人就更可爱啦。”故渊站在她身边,看着雪人上的小熊,笑着说:“像我们吉他上的那个。” 堆完雪人,班长提议拍张合照,大家围着雪人站成一圈,池余站在故渊旁边,他悄悄把自己的围巾往她那边拉了拉,挡住了吹向她脸颊的风。相机按下快门时,池余刚好转头看向故渊,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的笑容都被定格在雪地里,和身后的雪人一起,成了冬天里最温暖的画面。 下午,两人又去操场练歌。雪后的阳光很亮,照在雪地上泛着光。故渊弹吉他时,指尖偶尔会碰到琴弦上的雪,发出轻轻的颤音。池余跟着唱,声音比平时更柔,像雪落在地上那样轻。“等元旦联欢会的时候,我们就这么唱。”故渊停下弹奏,抬头看向她,“到时候我再给你带一杯热奶茶,手就不会冷了。” 池余点点头,把脸埋进围巾里,偷偷笑了。她看着远处的雪人,看着身边的故渊,忽然觉得,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原来寒冷的日子里,只要有温暖的人陪在身边,有喜欢的歌可以唱,就连飘落的雪花,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傍晚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小小的雪花飘在两人身上。故渊把吉他抱在怀里,用外套裹了裹,怕琴弦受潮。池余跟在他身边,手里揣着暖手宝,看着他认真护着吉他的样子,忽然说:“故渊,明年冬天,我们还要一起堆雪人、一起练歌好不好?” 故渊转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钻:“好啊,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一起。”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雪上,吉他上的小熊挂件沾了雪花,像裹了一层糖霜。风轻轻吹过,带着雪的味道,远处的教学楼亮着暖黄的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池余心里悄悄想着,原来冬天最温暖的,从来不是热奶茶和暖手宝,而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在雪地里走很长的路,唱很好听的歌,把寒冷的日子,也过成满是星光的模样。 那个冬天你我都在[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冬雪 第29章 元旦 元旦当天的早读课,教室里却没了往日的朗朗书声。前桌的女生正低头刷着校园论坛,突然“呀”地一声轻呼,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学校临时发通知了!元旦联欢会不让搞了!” 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教室里炸开。池余握着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窗外——昨夜刚下过雪,天空泛着淡蓝,操场的雪人还立在那里,红围巾在风里轻轻飘着。她想起昨天和故渊在操场练《雪绒花》时,故渊笑着说“明天上台,我把吉他擦得亮一点”,心里忽然像被塞进了一团冷雾。 “凭什么啊?昨天还说能搞呢!”后排的男生拍了下桌子,声音里满是不满,“说是怕影响期末复习,可就一个晚上,能耽误多少事?”班长抱着作业本走进来,脸色也不好看:“我刚去办公室,老师说这是校领导今早临时定的,高一高二都不让搞,还说要‘严抓学风’。” 这话一出,教室里的抱怨声更响了。池余转头看向故渊,她正皱着眉翻看手机里的通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那是故渊思考时的习惯。察觉到池余的目光,故渊抬眼看过来,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却又悄悄比了个“别急”的口型。 午休时,各班的抗议声顺着走廊飘过来。有人在教学楼门口贴了彩色便利贴,上面写着“我们要元旦晚会”“劳逸结合才高效”;还有人把自己画的雪人、写的歌词贴在公告栏上,很快就聚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请愿墙”。池余和故渊也挤在人群里,池余看着便利贴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被旁边一个女生的话逗笑了:“我特意穿了新裙子,就等着今晚表演节目,不让搞,裙子岂不是白穿了?” 故渊侧头看池余笑起来的样子,眼底也漾起暖意,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要不,我们也写一张?”两人找了张粉色的便利贴,故渊握着笔,让池余把着自己的手,一起写下“想和同学一起,在元旦唱首歌”。贴上去的时候,池余注意到,旁边一张蓝色便利贴,画着两个小小的人影,手里拿着吉他,和她们的字迹挨得很近。 抗议声从午休持续到下午,各班班长还一起去了教务处请愿。直到傍晚放学前,校长终于在广播里松了口:“考虑到同学们的强烈诉求,允许高一高二以班级为单位举办元旦活动,但要控制在两小时内,晚上八点前必须结束,不得影响正常作息。”广播刚结束,教室里就爆发出欢呼声,班长拍着手站起来:“大家赶紧分工!男生搬桌子,女生挂彩带吹气球,今晚咱们就把教室变成舞台!” 放学后,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男生们把课桌搬到墙边,围成一个圈,中间空出的地方就是临时舞台;女生们忙着拆彩带、吹气球,林薇薇踩着凳子帮池余递气球,还笑着调侃:“你和故渊今晚弹唱的时候,我肯定在第一排给你们举手机录像!”池余脸颊发烫,刚想说“别闹了”,就看见故渊端着一摞彩色灯串走过来,耳尖也泛着红:“灯串够不够?我刚去器材室多拿了两串星星款的。”三人说说笑笑间,教室里渐渐亮了起来——红色的彩带绕着灯管,粉色的气球贴在墙上,黑板被画满雪花和音符,连窗台都摆上了她们带来的小多肉,原本严肃的教室,转眼变成了温馨的小舞台。 可就在池余踩着凳子,想把最后一串星星灯绕到窗户顶端时,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心脏瞬间沉了下去——是她的母亲,手里还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脸色冷得像窗外的雪。 “池余!你给我下来!”母亲的声音打破了教室里的热闹,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向这边。池余的手一抖,灯串的插头“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从凳子上下来,指尖都在发颤:“妈,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快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母亲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去扯她的胳膊,“跟我回家!你爸已经给你找好补课老师了,今晚就有课,还在这儿浪费时间搞这些没用的!” 池余被扯得一个趔趄,本能地往后躲:“我不回去!联欢会我们争取了一天才保住,我还要和故渊一起唱歌……” “唱歌?”母亲冷笑一声,眼神扫过旁边的故渊,又落在教室里的布置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不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今天你必须跟我走,没得商量!”她说着,力气又大了几分,池余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眼眶瞬间红了。 周围的同学都僵在原地,林薇薇想上前劝两句,却被母亲冷眼看了回去。故渊快步走过来,轻轻把池余护在身后,语气尽量平和:“阿姨,元旦联欢会就两小时,八点前肯定结束,结束后我陪池余一起去补课,您能不能……” “这里没你的事!”母亲打断她,眼神里满是不耐,“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管!”她再次伸手去拉池余,指甲几乎要嵌进池余的胳膊里。 池余看着母亲决绝的脸,心里又委屈又害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故渊察觉到池余的颤抖,心里一紧,猛地握住池余的手,对着她母亲说:“阿姨,您这样太勉强她了。”说完,她拉着池余,转身就往教室前门跑——她知道,现在和池余母亲争执没用,只能先带池余离开这里。 池余任由故渊拉着,穿过错愕的人群,跑出教学楼。刚出门,细碎的雪花就落在了脸上,凉丝丝的,却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地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故渊的手很暖,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脚步又快又稳,朝着学校后面的小亭子跑去。 跑到亭子时,两人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雪,发梢沾着的雪粒像撒了层碎糖。故渊停下脚步,先帮池余拂去额前的雪,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一圈圈绕在池余脖子上,连下巴都轻轻裹住:“别怕,有我呢。” 池余埋在柔软的围巾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温热的泪珠砸在故渊的手背上。故渊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像雪落:“你看,我们现在都顶着一头雪,古人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今天我们也算一起‘白头’了,所以不管什么事,我们都能一起解决。” 池余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故渊。雪落在她的睫毛上,让她的眼睛显得更亮,眼里满是认真和温柔,让池余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可我妈不会同意的……” “我去跟她谈。”故渊站起身,把暖手宝塞进池余手里,暖手宝上还留着她的体温,“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办公室找老师和阿姨沟通,放心,我会把事情解决好。” “我跟你一起去……”池余拉着故渊的袖子,不肯松开。 “乖,你在这里等我。”故渊揉了揉池余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发顶,眼神坚定,“外面冷,你别再冻着了。等我回来,我们去买你爱喝的珍珠芋圆奶茶。” 池余看着故渊眼底的光,终于点了点头。故渊又帮她紧了紧围巾,才转身冲进雪中。池余坐在亭子里,握着温热的暖手宝,看着故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幕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她知道,故渊一定会带好消息回来。 雪下得更密了,亭顶的积雪厚了一层,远处教学楼的灯光透过雪雾,晕出暖融融的光圈。池余数着落在手背上的雪花,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看见故渊的身影从雪地里走来,身后还跟着她的母亲。母亲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手里的布袋被攥得松了些。 “解决好了。”故渊走到池余面前,替她拍掉肩上新落的雪,声音带着点轻喘,“我去办公室时,阿姨正和班主任争执,说一定要带你回家补课。我把我们的复习计划给老师和阿姨看了,还保证之后每天放学都陪你一起复习,老师也帮着劝了两句,阿姨终于松口,不逼你现在回家了。” 池余转头看向母亲,母亲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拉过她的手——这次的力气很轻,没有之前的强硬:“你这孩子,就是拧。既然故渊都给你做担保,我也不逼你,但复习不能落下,今晚跟我回家,别在这儿耗着了。” 池余刚想点头,就听见教学楼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班主任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语气带着歉意:“校领导临时来检查,说各班布置动静太大,影响高三自习,已经通知下来了——元旦联欢会彻底取消,明天起恢复正常上课作息,所有布置都得拆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池余看着班主任无奈的表情,心里那点因母亲松口而起的庆幸,瞬间被失落取代——她们争了一天、盼了一天的联欢会,还是没保住。 故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轻轻蹭过她的胳膊,声音放得很柔:“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林薇薇也从教室跑出来,手里还攥着没吹完的气球,语气带着懊恼:“刚把星星灯挂好呢,早知道就不费那劲了……” 母亲看了看池余,又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语气软了些:“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雪越下越大,跟我回家吧。” 池余点点头,跟着母亲往校门口走。路过教室时,看见同学们正默默地拆着彩带、搬回课桌,原本热闹的教室,正一点点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故渊跟在她们身后,手里拎着池余落下的保温杯,走到校门口时,她把杯子递过来,又塞给池余一颗草莓糖:“明天上课别迟到。” 池余接过草莓糖,指尖碰到故渊的手,还是暖的。她看着故渊睫毛上的雪花,忽然笑了:“嗯,明天见。” 母亲拉着池余的手走在雪地里,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雪上。池余回头看了一眼学校,教学楼的灯光已经暗了大半,只有办公室还亮着灯。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又想起亭子里故渊说的“一起白头”,心里忽然不那么失落了——联欢会虽然没搞成,但至少,她有故渊这样的朋友,陪着她扛过了这个有点遗憾的冬天。 第二天清晨,池余走进教室时,果然看见故渊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她,桌上还放着一杯热豆浆,杯壁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温的,快喝”。窗外的雪还没化,阳光照在雪地上泛着光,早读课的朗朗书声按时响起,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池余知道,这个元旦的遗憾里,藏着比联欢会更温暖的东西。 课间的时候,池余把昨天没吃完的草莓糖分给故渊一颗,两人趴在桌上一起整理数学错题。故渊把自己标记的解题思路推到池余面前,指尖划过重点:“这个步骤我之前也错了,后来问了老师才懂。”池余点点头,把自己的笔记往她那边挪了挪:“你的字比我写得清楚,我抄抄你的重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们的笔记本上,连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温柔。 中式教育你赢了[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元旦 第30章 期末 元旦联欢会取消的遗憾像一层薄雪,落在池余心头,迟迟没化开。那些天,她总在早读课上盯着窗外发呆——操场的雪人早已消融,只留下一片潮湿的印记,就像她没唱成的《雪绒花》,成了说不出口的怅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池余开始疯狂刷题。下课铃响时,她总把头埋在习题册里,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连林薇薇喊她去走廊透气,都只摆摆手说“再算两道题”。午休时,食堂的队伍刚排到一半,她就会拎着面包跑回教室,把课本摊在桌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公式。只有故渊走过来,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轻声说“先喝口热的”时,池余才会停下笔,抬头露出一点浅浅的笑,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别太拼了,”故渊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伸手把她快滑到鼻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题目是做不完的,我们今晚早点回宿舍休息好不好?”池余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把最后一道题的步骤写完,才点点头:“等我把这章错题整理完,就跟你走。”可往往等她整理完,宿舍的熄灯铃都快响了,故渊只好陪着她,在走廊的路灯下一起走,手里还替她拎着沉甸甸的书包。 有天晚自习,池余算一道物理题时,算了三遍都没算出正确答案,烦躁地把笔往桌上一摔,眼眶瞬间红了。故渊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凑过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别急,我们一起看看。”她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公式:“这里可能设错了变量,你看,其实可以用整体法来解。”池余跟着她的思路重新演算,笔尖落下时,心里的焦躁渐渐散了。算出答案的那一刻,她抬头看向故渊,忽然小声说:“其实我就是怕……怕考不好,我妈又要生气。” 故渊愣了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池余的手总是冰凉的,连握笔的指节都泛着白。“你已经很努力了,”故渊的声音很柔,像冬日里的暖阳,“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觉得你特别厉害。”那天晚上,两人在教室待到很晚,故渊给她讲了自己小时候学吉他的事,说第一次弹《雪绒花》时,手指被琴弦磨得发红,却还是坚持练到指尖起了茧。“有些事慢慢来就好,”故渊看着她,眼里满是认真,“就像弹吉他,急不得;学习也一样,别把自己逼太紧。” 期末考试来得很快。考前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满是翻书的沙沙声,池余还在背化学方程式,故渊却在旁边偷偷画漫画——她把池余低头刷题的样子画在草稿纸上,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吉他,旁边写着“等考完试,我们去操场弹唱”。池余无意间瞥见,忍不住笑出了声,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考试那几天,故渊每天都比池余早到教室,把她的准考证、2B铅笔整齐地放在桌角,还会带两颗草莓糖,塞一颗在她手里:“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池余接过糖,指尖碰到故渊的手心,总能感受到一丝暖意。可她也注意到,故渊的复习资料上,很多地方还是空白的——那些天,她忙着刷题,竟没发现故渊几乎没怎么复习,总是在陪她整理错题、讲题。 成绩出来那天,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这次期末考试,池余同学依旧是年级第一,”班主任的声音带着赞许,“大家要多向她学习。”掌声响起时,池余下意识看向故渊,却见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成绩单,耳尖微微泛红。下课后,池余走过去,看见故渊的成绩单上,数学和物理都只刚过及格线,心里忽然有点难受:“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没好好复习?” 故渊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成绩单折起来塞进书包:“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这段时间太懒了。”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池余,眼里闪着光:“不过没关系,下学期我就跟你一起刷题,肯定能赶上你。”池余还想说什么,故渊却拉着她的手,往教室外走:“走,去买奶茶,庆祝你拿第一!” 领完成绩单的那天下午,班主任留了下来,拿着文理分科表,絮絮叨叨地讲了很久:“大家选科要慎重,既要考虑自己的兴趣,也要看各科的成绩……选理科的同学,以后要多注重逻辑思维;选文科的,得加强记忆和理解……”池余盯着分科表上的“理科”选项,想起自己每次解出物理题时的成就感,又想起故渊之前说“想跟你一起学理科”,毫不犹豫地在“理科”那栏打了勾。 她转头看向故渊,却见故渊正对着分科表发呆,手指在“文科”和“理科”之间来回移动,笔尖在纸面上轻轻点出小坑。“你在犹豫什么?”池余凑过去,小声问。故渊咬了咬唇,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点纠结:“我文科成绩好像比理科好一点,历史笔记都记了满满一本,但是……”她没说下去,却把笔往“理科”那栏移了移,指尖蹭过“理科”两个字。池余心里一动,忽然明白她的顾虑——故渊是想和自己选同一个方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用因为我勉强自己。”故渊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拿起笔在“理科”那栏重重打了勾,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那我选理科,以后就能跟你一起刷题,不懂的还能随时问你。” 分科表交上去的那天,林薇薇抱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走过来,眼眶有点红:“我选了文科,以后就不能跟你们在一个班了,这是我整理的语文笔记,你们拿着或许能用上。”池余和故渊对视一眼,都有点怅然,池余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封面温热的皮质:“没关系,我们还在一个教学楼,课间还能一起去买零食,你有不会的题也能来找我们。”那天下午,三人在操场走了很久,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覆着薄霜的草坪上,像要把这段时光牢牢定格。林薇薇还掏出手机,给她们拍了张合照,照片里,三人站在夕阳下,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渐渐暗下来的教学楼。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学校组织了寒假前的补课。每天早上,故渊都会在教室门口等池余,手里拿着从食堂买的热豆浆,杯壁还冒着热气;午休时,两人会一起在食堂吃饭,故渊总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池余,说“你总不吃蔬菜,以后容易生病”,池余也会把红烧肉夹给她,笑着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肉”;晚自习后,她们会绕着操场走一圈,聊一些无关学习的话题——故渊说寒假要在家练吉他,争取把《雪绒花》弹得更熟练,池余说妈妈要带她去外婆家,外婆会做她爱吃的糖醋排骨。 补课结束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粒,落在头发上,瞬间就化了。同学们都在收拾书包,教室里满是拉链声和收拾东西的响动,林薇薇抱着书包走过来,给了她们每人一个信封:“这是我写的贺卡,寒假要记得想我啊,有空我们视频。”池余接过信封,指尖捏着厚厚的纸壳,里面还夹着一张她们三人的合照,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永远的好朋友,下学期也要一起加油”。 故渊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红色的包装纸上系着白色的丝带,递到池余面前:“这个给你,寒假的时候带着。”池余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吉他挂件,木质的琴身上,用颜料画了一朵小小的雪绒花,和故渊吉他上的那个挂件款式相似,却多了几分精致。“我自己做的,画雪绒花的时候总画不好,擦了好几次,”故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尖泛着红,“你要是想听歌了,就看看它,等开学了我弹给你听。” 池余握着挂件,木质的触感很温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忽然想起元旦那天在亭子里,故渊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虽然冬天还没过去,雪还在轻轻下着,但这份心意,却像冬日里的暖炉,悄悄住进了她心里。 校门口,两人站在公交站牌下,雪粒落在肩上,积了薄薄一层。“寒假要按时吃饭,别总熬夜刷题,”故渊叮嘱道,伸手帮池余把围巾理了理,把她的耳朵也轻轻裹住,“记得每天给我发消息,跟我说你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池余点点头,看着故渊眼底的光,忽然说:“下学期开学,我们一起制定复习计划,帮你把理科成绩提上去好不好?”故渊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点头:“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笨。” 池余的公交车先到了,黄色的车身在雪雾里渐渐清晰。她拎着书包,踏上公交车台阶时,还回头朝故渊挥了挥手,故渊也朝她比划着“加油”的手势,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钻。公交车缓缓开动,池余趴在车窗边,看着故渊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吉他挂件,雪绒花的图案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忽然觉得,这个冬天虽然有遗憾,却因为有故渊的陪伴,变得格外温暖。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路边的树上,积起薄薄一层,像给树枝裹上了一层白糖。池余握紧了挂件,心里悄悄想着,寒假一定要快点过去,这样就能早点见到故渊,和她一起在理科班刷题,一起把没唱成的《雪绒花》,在春天里唱完。 理科好难啊[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