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苟成咸鱼将军》 第1章 第 1 章 期末周凌晨2点的校园,女生宿舍灯火通明。 “啊,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才复习,哦不对,是预习,简直就像大海捞针啊!” 听到室友的哀嚎,困得看不清书本的林夏猛地惊醒:“什么海底捞火锅?明天去吃吗?” “我是说期末复习抱佛脚就像大海捞针!”室友翻了个白眼继续抱着书本叽里呱啦地背起来。 林夏平日里也不爱学习,现在复习简直比登天还难,她躺在宿舍的床上摊成一张肉饼,哀嚎道:“挂就挂吧,毁灭吧,赶紧的,这书我是一点也背不下去了!”。 说完,林夏两眼一黑,倒头就睡。 一股血腥味将林夏呛醒。 “谁的大姨妈来了不赶紧去厕所换卫生巾,还睡呢,血漫金山了。”林夏以为是室友来月经的血腥味,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迷迷糊糊中她的手却仿佛碰到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靠,复习太累产生幻觉了?”林夏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充满血腥味的尸堆里。 “杀啊!一个活口也别留,拿人头去找主公领赏!”远处传来杀红了眼的男人的声音,兵器声、尖叫声、哀嚎声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林夏见状赶紧趴回冰冷的泥地里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一刀补上去捅死了。 她瞪大眼睛一看,发现自己的脸正贴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尸体脸色苍白,双眼圆瞪,脖子处一米长左右的刀口正在浻浻的流着暗红色的血液,看起来像刚死不久。 林夏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张大嘴巴对着空气连忙啊了啊,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引来敌人。 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味灌进她的鼻子里,充斥着她的感官,让她一阵眩晕差点呕了出来。 “这给我干哪来了?” “那边还有个活的!”一个士兵大喊道,几个士兵立即提着一把反着寒光的大刀“噔噔噔”地朝着这边跑过来。 林夏立即将脸紧贴在泥土上发挥出了影帝般演技的装死,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 “别留活口!”几个小兵扛着刀走过来,林夏趴在地上眼看小兵的脚越走越近,害怕得连身上的毛孔都不敢呼吸了。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暗骂:林夏啊林夏,你真是个废物,连装死也装不明白,这下好了立马就被发现了。 算了,死便死吧,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点来得痛快,林夏咬牙闭上眼睛等着大刀砍下来。 “嗷……”一声惨叫从旁边传来,热滚滚的鲜血洒在了林夏的脸上和手上。 林夏眼睁睁看着离自己不到2米的小兵被几人数刀刺死,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紧紧闭上眼睛装死,趴在地上的双腿也在发软。 “行了,都差不多死完了,这次主公终于赢了刘备这厮一战,正准备在营中摆好酒犒劳战士们,咱们赶紧回营集合,晚了可就喝不着了。”几个小兵擦拭着刚刚舔血的刀,收工离开。 刘?刘备? 这到底是哪啊? 《三国志》里的刘皇叔刘备吗? 林夏欲哭无泪,待确认刚才的补刀小兵都走远后,林夏才敢爬到被刺死的小兵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这几位补刀真是下了死手,小兵确实已经没气了。 “对不住了。”林夏一边道歉,一边从小兵尸体上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顺便捡起旁边遗留的刀拿在手里保命用。 不远处的尸堆里歪歪斜斜地插着写着“关”字的大旗,林夏四下张望,尸横遍野,不远处燃烧着几处火堆。 这TM是穿到三国来了?林夏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断箭,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才明白原主竟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之中的女生,大概是因为战斗力较弱的缘故,刚上战场就被一箭射死了,林夏这才穿到了她的身上。 看到四周的战火,林夏两眼一黑,内心OS:穿越?还是乱世三国?别人都是穿越之后成为金公主银候女的,怎么她穿到三国里就成了一个炮灰小兵? 既然来都来了,那金手指总要有吧?系统呢?签到呢? 啥也没有?! 我TM一个历史白痴,游戏菜鸡,连《三国杀》都玩不明白,还指望我能在这活下去吗? 林夏仰天长叹,心里绝望地奔过一万个“草泥马”。 刚过来就看到这样的战场,给林夏吓坏了。什么打打杀杀,什么雄心壮志,什么热血三国,林夏的心里通通没有,她只想:远离战场,远离大人物大英雄,苟命!苟命!苟到寿终正寝。这破地方,能活到老就是最大的成功! 正在林夏哀叹命运时,不远处来了几个推着木推车的蜀兵,一边捡战场遗留下来的兵器和能用的衣物粮草,一边将自家士兵的尸体搬到推车上叠在一起运走埋起来。 看到有人过来,林夏立即趴在地上装死,她用血和泥涂在脸上,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像一个死人,又将旁边的士兵尸体拉过来遮住自己一半的身体,争取做到“死”得逼真。 做完这一切之后,接下来就是闭眼、屏气、手脚僵硬,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林夏内心忐忑的趴在地上装死。 几个蜀兵很快推着木推车到了这边,抬起林夏身上的士兵尸体丢到木推车里,看到林夏身上穿着蜀兵的衣服,便将她的“尸体”翻了过来,也打算一起丢到推车里一起埋了。 看到林夏的“尸体”,几个士兵碎碎念了起来。 士兵甲:"这兄弟姿势真标准,埋了吧!" 士兵乙:“真死了吗?我试试,别把活人当死人埋错了!” 话音刚落,林夏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我靠,来真的。钻心的疼痛从林夏的腿上传来,疼得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装死”,她忍着疼痛一声不吭,活脱脱一具尸体模样。 士兵丙:“死得透透的了,这么年轻,脸还挺白净,可惜了!”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林夏的“尸体”抬上了运尸车。 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熏得林夏头晕脑胀,运尸车颠簸在路上,林夏躺在尸堆里感觉到自己腿上的伤口正在发痒,紧接着一股难闻的鲱鱼味传来,弥漫在空气中,迅速掩盖了原本的血腥味,味道熏得林夏差点吐出来暴露了自己。 “这些尸体怎么这么臭啊?才一会儿味就这么重,赶紧丢去乱葬岗得了。”几个推车的士兵也闻到了味道,捂住鼻子迅速就将林夏以及一堆尸体倒在山坡下的乱葬岗里。 林夏和一堆尸体从山上被扔到了山下的乱葬岗里,幸好乱葬岗尸体多,有垫背的,不然此时的林夏估计已经摔成肉泥了。 林夏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已经愈合了,刚才的鲱鱼味也渐渐地散去。 好家伙,她竟然有超强自愈能力,但是她明显觉得痛觉加倍了,她平时可是最不怕痛的人,但刚才的那一刀直接让她痛入心扉,满脸冷汗。 林夏悲叹:没有系统,没有签到,没有超强战斗力,唯一的自愈能力还伴随着痛觉翻倍,还有散发臭味的bug,这明明就是纯受罪神器,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正在林夏琢磨自己的伤口时,一只野狗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对准林夏的小腿狠狠咬了一口,一块肥美的肉就这样从林夏的腿上被撕下来落入狗口。 “嗷!”林夏痛得大叫,整个人如诈尸一般直接从地上弹跳起来,"你这野狗,还把我当新鲜外卖了!"她的反应将野狗吓了一跳,野狗叼着嘴中的肉夹着尾巴迅速逃远了。 林夏吃痛的捂住小腿上的伤口,疼得小腿直接失去了知觉,没一会儿,小腿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味迅速在周围的尸堆里散开,香得直接掩盖了尸体的腐臭味,周围的蚊虫随着香味的弥漫被香味熏得迅速飞离乱葬岗。 这味道简直比蚊香还有用!要是在现代有这能力,她高低要发财。 林夏看到这场景也懵了。 原来随着伤口愈合散发出的味道也是随机的,刚刚是臭气熏天的鲱鱼味,现在是香得呛鼻的玫瑰花香味。 这么鸡肋的技能有什么用? 林夏打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她现在肚子饿得难受,得先找点吃的补充补充能量。林夏离开乱葬岗顺着山路下了山,不远处村庄树林旁边的空地上有人扎营,远远地可以看到营帐旁树立的“刘”字旗帜。 林夏猜想那边大概就是刘备的阵营了,现在是战乱时期,林夏得找个地方安身,保住性命才行。 山下有很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林夏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女扮男装成功混入了流民之中。 刘备的营帐前摆了一张桌子,一群流民正在排队,几个腰捆白色抹布的士兵正在桌子前忙碌着。 林夏个子比较矮,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见几个前面的老头和老太婆都拿着几个馒头离开了营帐。 林夏早就在书里看到过刘备对待百姓十分仁慈,没想到战争时期还给百姓发吃的,简直是大圣人,林夏心里想着反正能领点吃的填填肚子,也随着大伙一起排队。 很快就排到了林夏。 “你这么大年纪了,能干什么活啊?别来军营拖后腿了,给你个馒头回家去好好种地养老。”为首的监军李头儿递给林夏前面的老婆婆一个馒头后就把她打发了。 “干活?这不是在发吃的吗?”林夏困惑的看着老婆婆远去,一脸懵逼。 “大人好,我也想要一个馒头。”林夏笑着捧着双手伸出了出去,一副乞讨的模样,讨口子讨到三国了,说出去谁敢信啊? “你这小郎君,眉目清秀,虽是个头小了些,身子瘦了些,但好歹是个年轻人,去后勤干点杂活也勉强能行!”李头儿上下打量着林夏说道。 “什么后勤?大人,这里不是在发吃的吗?”林夏伸着手笑着问道。 “看清楚了,我们这里在招兵!招兵!”李头儿指着旁边的一张告示大声说道。 “哎哎,后面的老头儿老婆婆们,还有那个瘸腿的大妈,说了几百遍了这里是在招兵,别再来骗吃骗喝了!”李头儿一边喊着一边去队伍驱赶着。 “招……招兵?”林夏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她刚死在战场,从乱葬岗爬回来怎么又撞上参军了?她真的只是想吃个馒头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林夏因为太瘦弱,看起来脑子也不太聪明,所以便被分到了后勤营。 林夏万万没想到最不起眼的后勤营也是分等级的,后勤的甲乙组都是负责后勤核心工作的,来挑人的后勤组长没一个看得上林夏这个“痩小子”,于是林夏便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干瘦老头被分到了最边缘的后勤杂役丙组。 杂役丙组,简单来说就是后勤营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甲乙组的随便一个人都能使唤杂役丙组的所有人。 只要能躺平,苟住一条命,到哪里都行。 很快,林夏跟着大伙来到丙组登记入册。 “名字!” “林夏。”林夏看着登记的先生在登记册上写下“林下”,“错了,是夏天的夏……”林夏纠正道。 “下一个!”登记先生不耐烦地朝林夏摆手,让她赶紧离开。 杂役丙组的人经常活不过数月,都是随便登记登记,死了把名字划掉就行了。 算了算了,林下就林下吧,除了活着,剩下的都不是啥大事。 夜晚,杂役组的李头儿在空地上升起篝火,提了一壶私藏的好酒来招待刚入营的新人。 “咱们杂役丙组,是整个后勤营的核心,没有我们杂役丙组,后勤营寸步难行,这次新人就咱们丙组来的最多,足以证明咱们杂役丙组的实力。”李头儿举起酒碗激情澎湃的说着。 像极了老板画大饼的样子。 杂役丙组招的新人最多,因为平时死的也最多,杂役组什么脏活、累活、危险的活都干,肯定是后勤营的“核心”。 林夏坐在篝火最后面,听着李头儿激情澎湃的讲话,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了。 “喂喂,后面那个瘦的,叫什么名字?怎么走神呢?”李头儿突然指向林夏的方向。 “我?我吗?”林夏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坐直了腰板。 “就是你,你过来说说你来到杂役组的想法。”李头儿朝着林夏摆摆手。 “在下林夏,从小体弱多病,特长是吃,爱好是睡觉,梦想是躺平,来到杂役组的愿望是活着……” “你这小厮脑子有病吧?”李头儿直接打断了林夏的话,生怕她再说下去很降低士气,接着李头儿便挨个倒酒缓和气氛。 入营第一晚,同组的王大壮和林夏分到睡一个铺,王大壮人如其名,壮实憨厚,为人热情。 刚入营帐,王大壮就热情的上来揽住林夏的肩膀。 “林小兄弟,去河边搓泥去,树林旁边有一条小溪,那水叫一个凉爽舒适啊!”王大壮拿起自己仅有的一条裤衩,热情地邀请林夏去河边洗澡。 “不不不……不用了”林夏一边拒绝一边摆手。 “哎呀,都是兄弟怕啥呀!你这小郎君,看起来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你闻闻你身上多臭啊!”王大壮一边吸着鼻子嗅,一边推搡着林夏,同行的几个壮汉也热情的裹挟着林夏来到了河边。 大家一到河边,立即脱起了衣服,一个接一个跳入了河里,只剩林夏站在岸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下来呀林小兄弟,你看看这水多清凉啊!”王大壮热情的在水里边扑腾边喊道。 这时,林夏突然灵机一动,故意踩着河边的鹅卵石一滑,额头直接摔在了河边的巨石上,血哗哗地流了出来,一股死老鼠的臭味从林夏的额头伤口散发出来,瞬间弥漫整个小溪。 大伙看到林夏摔倒原想上去关心一下,但是味道一散发出来,几人被熏得头晕眼花,脸色发青,只能捏着鼻子远远瞅着林夏。 “这味儿太大了,林小兄弟你没事吧?”王大壮捏着鼻子问道。 “没事没事!各位大哥,小弟我从小身患隐疾,身上常带有异味,臭味挺大的。”林夏边说边吐。“呕……我自己都受不了……为了不连累大家,我先走了一步了。”林夏说完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树林里钻。 林夏放心的回到营帐,早早地钻进被褥里和衣而睡,庆幸自己糊弄过关。 自从林夏来到了后勤营的杂役组,才知道什么叫做苦力。 天还没亮,李头儿就闯入营帐中催促大家起床干活。 林夏眯着眼睛从床上慢吞吞的爬起来,李头儿直接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将她提出来。 “你们几个壮的去搬运粮草!”李头儿指着王大壮等一排人,林夏站在王大壮的身旁也被列入“强壮”的队伍之中。 真倒霉啊!你看我像强壮的样子吗?林夏在心里哀嚎,别人穿越不是皇帝就是皇亲国戚,就她穿越过来不仅是炮灰一个,还得干苦力。 虽然混到了刘备的军营中,暂时性命无忧,但别说刘备,就连张飞关羽这些大将她也没有见到个背面,只怕是要累死在这后勤营无人问津了。 林夏屁颠屁颠地跟着王大壮等几个大汉来到粮车堆放处。 见到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粮草粮车,林夏差点晕厥过去。 “王大哥,小弟我力气较小,咱们俩推一车吧!”林夏厚脸皮地说道,林氏保命规则第一条,抱紧能抱的大腿。 “行!”王大壮爽快答应,两人一左一右地推起了粮车。 “哎哎哎,干嘛呢你们俩,一人推一个粮车吗,没看到粮车中间只能站一个人啊!”运粮官见到两人正在鼓捣着一辆粮车,立马走过来训斥道。 “我靠,简直把人当牛马用!”林夏不满地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赶紧开始运粮车,一会儿拖了大队的后腿拿你们是问!”运粮官瞪了林夏一眼。 林夏吭哧吭哧地推着粮车往前走,没走多久,她便累得气喘吁吁。 好想空调,好想WiFi,好想西瓜,好想冰镇奶茶,好想现代的手机外卖,林夏此刻觉得自己的命比苦瓜还苦。 粮车辎重,大伙都累得气喘吁吁,王大壮干脆脱了外衣,在脖子上挂了一条湿布条,用来擦擦汗。 “林小兄弟,你头发都湿了,要不把上衣也脱了,凉快些,干活也方便。”王大壮看着累得脸色发白的林夏建议道。 “谢谢王大哥,你忘了,小弟身染异臭,怕连累大伙。”林夏喘着气说道。 “哎哎哎,别说话别偷懒,赶紧推,看看前面的士兵都走多远了!”身后的巡视官见两人说话便大声呵斥道。 我要是什么也不拿,早健步如飞了。林夏翻了个白眼,用力一推,粮车“哗”地一下直接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坑,任林夏怎么使力也推不动粮车半步。 后面的粮车全部被堵在了后头,运粮官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怎么回事啊你?推车都不会?要避开这种大坑绕行的!”运粮官走过来骂骂咧咧道。 “对不起大人,小的个头矮没看到坑!”林氏保命法则第二条,及时认错认栽,苟命! “你们几个过来,一起把车推上去!”运粮官喊了几个强壮的大汉一起使力将粮车推出了泥坑。 “你继续推,这次可别推进坑里了。”运粮官转头对林夏说道。 林夏心里暗暗叫苦,继续推着粮车前行。 她哪里干过这种苦活,她可是军训都会被晒晕的人,在烈日下推粮车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突然,林夏的粮草车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怎么也推不动。 小夏夏,你是最棒的,你要加油,要努力推下去!林夏边给自己打气边使力。 “嘭!”正在林夏使力时,她的粮草车突然直接散架了,散……架……了。 她自己也因为失去重心摔在地上,扭伤了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遍全身,疼得林夏浑身冒冷汗。 这就是古代的制造业吗?林夏看着散架的粮车目瞪口呆,散开的车轮滑了很远最后歪歪斜斜地倒在路旁,粮草也从车上散落下来散了一地。 “怎么又是你这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遇到大的石头要绕行或者搬掉石头再继续推车吗?”运粮官见林夏这次直接将粮车毁掉了,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没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敌方派来的细作?” 呜呜呜!林夏的心里泪流成河,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爱追剧的大学生,她懂“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她是个爱惜粮食的人,怎么会是故意弄散粮草呢! “大人,小的真是看不见前路,没看到地上有个大石头!你没看见我脚也残了吗?”林夏坐在地上指着自己的脚踝一脸无辜地说道。 “算了算了,真是废物!你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去帮忙扎营,运粮这边暂时不需要你。”运粮官嫌弃地说道。 “好耶!谢谢大人。”林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不到几分钟她扭伤的脚踝就已经痊愈了,但她还是装做一瘸一拐地样子跟在粮车后面。 总算到了黄昏,大部队选择了一块空地扎营。 正在林夏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李头儿拿着两个木桶和一根扁担丢到她的跟前。 “你去挑水!”李头儿丢下一句话就忙活去了。 大伙都在干活,林夏也不好闲着。 林夏咬咬牙,拿起扁担一瘸一拐地朝着溪边走去,河流一般都坐落在树林周围,距离扎营的地方甚远,林夏挑着空桶到了河边就已经累得不行,立马去用手捧着溪水喝了起来。 “会不会感染细菌啊?这河水来源也不清楚,万一感染霍乱杆菌后腹泻而死。”林夏解渴之后才想起自己刚刚喝了野外的生水。 “算了算了,就算不喝水也得渴死,左右都是个死,相信我也不会这么倒霉!”林夏自己安慰自己,不一会儿就将木桶装满了水,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扁担挑起。 但还没走几步,林夏水桶里的水就晃动起来,林夏不懂得怎么平衡扁担两端的水桶,失去平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第3章 第 3 章 “毁灭吧!”林夏看着已经洒空了的水桶,满脸懊恼地捡起水桶倒回去打水。 这次她学乖了,握紧扁担两的端慢慢地走,水虽然还是洒了一地,但好歹没摔着。 走三步,洒一半,就这样等林夏磕磕绊绊地将水桶挑到营地时,桶里已经只剩小半桶水了。 “你边挑边和喝完了?”李头儿看着林夏挑回来的半桶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头儿,路上太渴,喝了一点。”林夏砸吧着嘴道。 “主要是……我个头小,挑不动,水容易洒,您看这水桶都有半个我高了。”林夏沮丧着脸无奈又认真地说道。 李头儿叹了一口气,见林夏认错态度良好,只好作罢,让林夏去轻松一点的砍柴组。 只要我是废物,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只要没人在意我,我就能苟活下去。林夏一边思考着一边高兴地来到了砍柴组。 砍柴的几位同袍手脚并用,下手快准狠,刀光乍现间粗滚的木头就已经被劈成几块。 “这……我能行吗?”林夏见砍柴竟然需要这么多的技巧,瞬间又傻了眼。 “过来过来,这堆柴就交给你劈了,天黑之前务必劈完!”李头儿指着地上一堆新拾来的木柴吩咐林夏道。 林夏扛起地上的斧子,摆好木柴的位置,一斧头劈下去,木头直接滚落在地,林夏一斧子劈了个空。 “小兄弟,你要一手拿斧子,一手固定木柴,这样才能劈准了!”一旁熟练的砍柴工看不下去了,示范了一遍给林夏看。 “好的好的!谢谢大哥赐教!”林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捡起木柴,一只手稳住木柴,另一只手费力地扛起斧子朝着木柴劈下去。 就在林夏举起斧子时,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准砍自己的手上,于是挪了一下斧子的位置,这时她握住斧子的手因松弛无力控制住沉重的斧子,锋利的斧子直接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李头儿的脚边,李头儿只需要再走一步,斧子就能直接将他劈成两半。 大伙看到林夏的动静,吓得停住了手中的活,屏住了呼吸盯着李头儿和林夏。 “你是不是敌军派来的细作!说!是不是!”李头儿惊魂过后,回过神来便大步走上来一把揪住林夏的衣领,将她晃得满眼星星。 “不是……咳咳咳!头儿,我不是故意的!”林夏只觉得自己胃里的胃酸都快被晃出来了。 “头儿,敌军应该不会派这么笨的细作来营中,林小兄弟应该不是故意的。”王大壮一脸同情地说道。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让你推粮车,全散架了,让你挑水,挑到营中一滴不剩,让你砍个柴,你简直是要取我性命!”李头儿将林夏放下,“你这个废柴,真是干啥啥不行,从今天起,你去后厨和老古烧火!” 老古是杂役组年纪最大的,满头白发,胡子稀长,每天干的活就是烧火添柴。 林夏就这样被嫌弃地分到了烧火墩子的职位,两人一老一小成为了杂役组里最低等的烧柴工。 虽是烧柴工,林夏却干得开心。每到开饭时间,林夏就端出自己的饭盆冲到队伍最前面第一个去领粥,冲锋速度堪比赤兔马,眼神犀利如老鹰,精准锁定每一粒肉沫,无论是咸得发苦的野菜汤,还是硬如磐石的馒头,林夏都能一扫而光,吃得风卷残云,甚至打着为“伙伴”试毒的幌子吃了不少饭菜。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饿死了还怎么苟命?”林夏自编了小曲一边唱一边往灶里添柴。 这天,后勤营混进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疑似曹军细作,李头儿在男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这家伙在后勤做饭时鬼鬼祟祟的四处乱转,模样看着脸生得很,身上还带着这东西,肯定不安好心。”李头儿晃着手中的白色粉末,盯着男人说道。 “大人,我真的是才新招进来的做饭工,这白色的东西是小的私藏的盐粉。”细作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糊弄,得找个人来试试。”李头儿扫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不远处“最没用”的林夏身上,此时的林夏正在快乐的烧火,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大难临头了。 “林夏,你过来试试这玩意儿!”李头儿招呼着林夏道。 “好勒!”林夏以为又是让自己吃啥好吃的,立马就放下手中的柴火,奔了过来。等林夏看到被王大壮等人押住的细作男人和李头儿手中的白色粉末时,她彻底傻了眼。 “头儿,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娃娃,还有个可怜的媳妇在家里等我……”林夏立即就明白了李头儿让自己试的东西不简单,灵机一动开始卖惨。 “闭嘴!试完赏你两个馍。” “头儿,这不是馍的问题,小的实在是命苦,家中还有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养……”林夏说着抹起眼泪来。 “要么被丢出去喂狗,要么试试这玩意儿,你自己选!”李头儿不耐烦地说道。 “……”林夏挤出的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吓得停住了“哭泣”。 这活不干也得干了,只怪她平时为了多吃点打着试毒的旗号招摇撞骗,现在真试毒了她却不敢吃了。 “两馍就两馍!”林夏直起身子,悲壮的走到李头儿身前,视死如归地拿起白色粉末。 “阿弥陀佛,死就死,最好让我死回现代,就再也不用在这遭罪了。”林夏手捧粉末叽里呱啦地念念有词,旁人都觉得她是被吓傻了,言语不清。 “啊呜!”林夏一仰头将粉末吞了大半,老古怕她咽着,立即贴心地端上一碗清水,毕竟两人也是有几日烧火的“情分”。 大伙的眼睛都落在吞了粉末的林夏身上。 “没事……你们看我这……”林夏话还没说完,肚子就翻江倒海的痛起来,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林夏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抽搐,将大伙都吓得后退了半步。 “呕……”林夏捂住肚子在地上360度旋转式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喷射性呕吐,大伙都看傻了眼。 林夏的脸色由白变紫,再由紫变青,没一会儿她的嘴角便流出了白色泡沫,整个人也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怜的林小兄弟,他还那么年轻。”王大壮看到林夏没了气息,忍不住同情起来,大伙听到王大壮的话,也都同情的看着地上笔直僵硬的林夏。 就在大家都以为林夏必死无疑时,她突然到抽了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 “报告头儿,是砒霜,味儿挺大,纯度尝起来挺高。”林夏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这……这小厮有点恐怖。”李头儿见林夏没事人一般,也很吃惊,瞬间对林夏的态度改观。 被众人押住的细作男子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下这砒霜还能活的。 林夏也十分震惊,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没想到还带了个不死金身,只是这技能太废人,她痛得难受,宁愿死掉。 之后,林夏在后勤营有了新称号,“铁胃林郎”。 经此一事之后,林夏在后勤营也更方便混吃混喝了。 林夏原以为可以这样苟到老,直到今日午后张飞酒醉兴起来到后勤营练武。 一身肥膘的张飞拧着长矛摇摇晃晃地走到后勤营空地上,扬言要试试新制的长矛,众人都知道张飞的脾性,酒后爱鞭打下人,有事没事就拿小兵练手,上战场的将士都受不住张飞打,更何况是后勤营干杂活的杂役工。 众人看到张飞的到来,都纷纷避开,挑水的去溪边挑水,捡柴的去山上捡柴,没活干的就跑进马厩里假装喂马躲起来,只有林夏靠在角落的灶火旁摸鱼打盹,完全没有注意到张飞的到来。 “一矛致命!”张飞手握长矛大吼着横扫一圈,长矛“嗖”的从张飞的手中脱落,朝着角落里的林夏飞去。 “我靠,什么鬼动静!”林夏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地往旁边躲闪,矛尖飞速划过林夏的大腿外侧,硬生生地将林夏的大腿割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往外飚,一股刺鼻的死虾味从林夏的大腿伤口上散发出来,张飞正要上前捡矛,却被林夏身上的臭味给熏了回来。 “你这小厮,在这里碍着你张爷爷练武!”醉酒的张飞见林夏坏了自己练武的兴致,不满地吼道。 见到林夏腿上的血窟窿,张飞的酒也醒了三分,此时林夏的伤口迅速地结痂、长肉、愈合,只剩破洞的裤腿和周围的血迹证明林夏刚才被伤到过。 “咦?”张飞不可置疑地瞪大眼睛,“真是见鬼了,你这斯难不成是妖精?”张飞再次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 林夏疼得倒抽冷气,脸色发白,张着嘴好半天也痛得说不出话来,直瞪着眼大口呼吸。 “张将军,这是小的唯一一条没补丁的裤子!”林夏看着破洞的裤子一脸心疼地说道,这可是她费尽心思才找来的唯一一条合身的男装裤子,这下好了,全破了。 张飞瞬间被林夏这清秀小郎君的话逗乐了。 “哈哈哈,好办!好办!只要你日后陪俺练武,俺送你十条裤衩!”张飞见林夏如此反应,拍着胸脯大笑道。 “什么?练武?”林夏听这话,也顾不得心疼裤衩了,满脸震惊,史书上说张飞不好惹,看来是真的,她只想摆烂当咸鱼,怎么就招惹上了这瘟神? “去,拿几条新做的军裤来,要花哨好看点的!”张飞朝身旁的手下说道。 “明日午后,陪俺练练新得来的长矛,你这小子身强体壮,俺真是捡到宝藏了!”张飞说着仰头大笑离开了后勤营。 “命好苦!”林夏此刻只感到绝望无比。 夜晚,林夏果真收到了张飞送来的一包袱裤子。 “没想到向来傲娇的张将军竟然亲自赔你裤子,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呐!”王大壮看着林夏的包袱感叹道。 林夏当着众人打开了包袱,看到包袱内的裤子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包袱里竟然是几条绣着老虎头的细小版红裤衩,还有两条崭新的小号绿色长裤。 众人看着虎头裤衩面面相觑,憋笑离开。 “张飞,我谢谢你全家!”林夏看着裤子在心里暗骂。 第4章 第 4 章 “再来再来!不够打!”张飞朝着地上鼻青脸肿的林夏大喊道,林夏面色扭曲的躺在地上,被人打倒的感觉真好啊!谢谢那些击倒我的人,躺在地上很舒服。 “快点起来,林兄弟,再陪俺练练!”张飞甩着手中的长矛催促道。 自从林夏的要命技能被张飞发现后,这厮每日都在午后提着长矛来找林夏练武,活脱脱的将她当沙包打。 “张将军,军师要选几个手脚麻利的将士前去营帐议事,林夏也在其中,让我来通知张将军把人送过去。”正在此时,一个小厮来来回话。 “什么?”林夏瞬间觉得身上不痛了,从地上弹跳起来。 许都?那不是曹操的地盘吗?这是想让她去送死啊!林夏躺平梦彻底破灭,活着都这么难,还这么躺? “行,我这就给军师把人送过去!”张飞高兴的抓起林夏瘦弱的胳膊就往军营里走。 林夏和几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将士被带进了一间宽阔的营帐里。 诸葛亮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身材修长,眉宇间透出文人的典雅高贵和武将的英姿飒爽,林夏在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三国武侯,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左右,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我早就听翼德说你与众不同,今日唤你前来是有要事商量。”诸葛亮摇晃着手中草叶编织的扇子走上前对林夏说道,眼中净是对林夏的欣赏。 “张将军抬举了,小的不过是营养好,伤口愈合较快,能抗打,没什么大作用的。”林夏低着头连忙解释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只想做个小透明躲在角落烧火煮饭。 “此次听前线的密探来报,曹操计划要追击我军,为了第一时间掌握曹操进攻的动静,必须再添人手前往曹操的军营当细作探查,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将才,今日午后出发,务必要将消息带回来。”诸葛亮语重心长的说道。 此刻的她好像一个只能考两百分的差生,但老师对她格外有把握并扬言让她去考全国前三的大学一样。林夏心中百般不情愿,但只能听从安排,去曹营总比在这里被张飞当做沙包打轻松点吧? 曹老板那么有钱,她要是进了曹营当细作,能吃好喝好吗?林夏想到这里,对前去曹营当细作这事竟然有了些期待。 傍晚时分,林夏与几人换上曹军的衣物,正在她以为军师会派马车送他们前往时,张飞竟带着几队士兵出现了。 “军师说了,曹操向来心细多疑,你们进曹军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让你们假扮前去山上探路的曹军,恰好被我偷袭曹营发现,这样才能打消曹操的疑心,为了逼真些,现在要你们跑着去曹营!”张飞在马上大声说道。 什么?跑着去曹营?且不说能不能跑得动,这山高路远的,几人跑到曹营还有命吗? 林夏暗暗叫苦。 “我在后面带兵追击你们,为了不露馅,我会刺死最后面的几人,各位将士自求多福!”张飞举着长矛再次说道。 还要被追着要命?林夏只差没晕厥过去,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各位,得罪了!"张飞说完就骑马追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士兵。 “张飞,你个天杀的!”林夏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双腿为了保命还是不自觉的开跑。 张飞倒也是个聪明人,跑一段路歇一会儿,尽量留出时间和距离给林夏等几人奔跑,林夏也顾不得累了,发挥了跑八百米的力气,她的脑子里只有对前方的渴望。 跑了许久,林夏觉得双腿发软,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张飞提着长矛在后面追击。 林夏气喘吁吁的抬头终于看到了前方亮着火光的营帐,“拿命来!”身后传来张飞的喝声,林夏深吸一口气往前面的火光跑去。 “救命!救命!”林夏和身旁的几名将士大喊着朝着前面的军营奔去。 “吃我一矛!”张飞骑着马奔上来,瞬间将跑在最后面的几个士兵刺死,林夏被吓得跌倒在地,身后士兵的热血喷洒在林夏的脸上,将她的脸色吓得惨白。 张飞竟然来真的,果然为了把戏做足刺死了几个士兵,林夏勉强支撑着身子从地上想要爬起来,却见眼前的地上多了一双脚,一个身影挡在了林夏的面前。曹营里的人听到动静也派出了士兵前来查看。 “救命!”林夏也不管身前的是什么人了,双手扒上面前的这双穿着锦鞋的脚。 “你是?”身前的人突然蹲下身子来,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随着来人的靠近袭来。 “我……我是去山上探路的士兵,没想到遇到张飞突袭……”林夏喘着气说道,清秀的脸庞上还有刚才死去的将士的热血。 “哦?”来人的声音清脆温柔,林夏抬头猛地撞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男人容貌清秀,脸部轮廓柔和,一双杏眼清如泉水,一头黑发用玉冠束着,黑夜中他青色锦袍上的绣纹反着一缕金色光芒。 “沈予嘉?”林夏看到男人脸庞的那一刻吃惊得全然忘了疲惫和惊吓。 她十八岁时喜欢的人,沈予嘉,二十岁时死于白血病,在他们俩应该一起上大学的美好年纪里,他一直与病魔做斗争,他让家人隐瞒了自己的死讯,直到他死的那天也没有告诉她。林夏见到他退学的消息,循着地址找去了他家,只看到他冰冷的骨灰盒。林夏伤心了许久,备受打击的她一时间失去了前行的方向,选择了在大学里摆烂无聊生活以此来麻痹自己的伤痛。 如今,她竟在这里见到沈予嘉?林夏异常惊喜,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捏住男人的肩膀。 “你没死啊沈予嘉啊!好小子,总算让我看到你了!” “刺客!”几名将士见林夏如此莽撞,立即上前将她押住。 “我是曹丞相座下的谋士郭嘉,你竟如此大胆!”郭嘉嫌弃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一抹疏离陌生,拂了拂身上被林夏的手弄脏的衣袖,一脸怀疑地盯着林夏。 郭嘉似乎是被林夏的举动吓到了,忍不住后退两步,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有些病弱,不像二十岁少年该有的身子。 郭嘉?郭嘉!林夏迅速在脑中搜索,此时她只恨自己没好好读过【三国志】,也并未了解三国时期的历史,只记得郭嘉郭奉孝是曹操早死的谋士。 早死!想到这里,林夏惊出一身冷汗,眼前的男人面容清秀,虽身高1.8m左右,挺如松柏,却似有病容,不如一般男子那样血气方刚,倒是温润如玉,身上也只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想必这也是郭嘉早死的缘故。 想到自己的白月光沈予嘉的死亡,又看到和他一模一样的郭嘉的脸庞,林夏想到郭嘉的结局,心头一痛,仿佛堵住了石头一般,一口气没上来,林夏悲痛攻心,直接晕厥了过去。 见林夏如此怪异,甚至晕厥过去,郭嘉隐隐约约觉得此人不简单。 “虽然这些将士被张飞追杀看起来有些可信,但是为了谨慎,今夜先将他们几人关押起来,明日天亮后再清点前去山上探路的人数,细做调查。”郭嘉身为曹操身边顶级的谋士,不仅聪慧过人,也心细如针。 林夏等人被关进了曹营外的营帐之中。 次日清晨,林夏才渐渐清醒过来。 醒来的林夏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锦绣华丽的寝殿之中,也没有躺在干净舒适的屋子里,而是躺在充满臭味、四处马屎的杂草上。 旁边的几位士兵坐在一旁,一整晚滴水未尽,大家看起来奄奄一息。 林夏差点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炮灰,谁会在乎她的生死呢? “曹丞相让几位去营帐中回话。”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走进来,拖着林夏等人就往营帐走去。 林夏趴跪在地上,看到昨夜见过的郭嘉也站在一旁。 曹操离得甚远,斜靠在床榻上,几个贴身的侍卫正在一旁侍奉着,林夏本来眼力不好,距离又隔得远,完全看不清曹操的模样,只见到一个身着华袍的影子躺在床榻上。 “就是他们几人?”曹操发问。 “是,属下昨夜已经连夜清点过,去山中探路的探子确实有数十个不知所踪,见到这几人时,刘备的手下张飞正在追杀他们。”一旁有个年纪稍大的官员上前说道。 “既然是去山中探路的,可有何收获?”曹操又问。 “既然说不上来,便是假的了,拖出去斩了。” “有有,从这往前走十来里,有一条小道暗通刘备的营帐,刘备的粮道也是此道。”林夏见小命快要不保,立即大声说道,她哪里知道什么小道,只知道后勤营有不少粮草都是通过小路运送过来的,按照曹营的这个方向,大概可以从后山绕行至刘备的营帐,她在现代是方向感就很好,从不会迷路,这里的山路简单,没有什么地下通道,天桥之类的东西就更容易辨认了。 “嗯,不错。”曹操十分满意。 “虽然已经探到了路,但为了防止刘备的人混入你们之中,全部拉出去斩首。”曹操的话让林夏差点晕过去。 果然曹操一代枭雄,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宁可错杀百人也不会放过一人。 第5章 第 5 章 “主公,不可!”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郭嘉突然出声道,“这定是诸葛亮的诡计,这么拙劣的计策一眼就能识破,诸葛亮向来谨慎,这其中定有蹊跷。”郭嘉阻拦道。 林夏听到郭嘉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当做幌子了。 “那奉孝你说怎么办?”曹操问道。 “不如就将计就计,留下他们几人,正好马厩里缺几个喂马和打扫的人。”郭嘉建议道。 “吁……”林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命是暂时保住了,虽然是去了马厩干脏活,但林夏坚信只要能够苟活到寿终正寝,就是乱世之中最大的胜利。 林夏就这样从刘备阵营的砍柴组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到了曹操阵营的喂马组,想想也是人生中的重要奇异事件了。 由于曹老板有钱,他营中的马都是很贵的纯血品种,所以军营的人不会让林夏这种身份不明的人随便喂马,避免马被心怀不善的人毒死,于是只给了林夏一个简单的活,每天的工作就是去铲铲马屎,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林夏都在马厩角落的柱子旁打盹。 正在林夏打盹之际,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一把将她提起,林夏瞌睡还没醒就被摔到地上狠狠地摔了狗吃屎。 “你们这些人怎么打人啊?”林夏刚站起身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两人直接架住了身子拖走。 “你们这些将士怎么回事,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欺负人,这也太野蛮了!”林夏气极了,虽然她身子弱小,但之前每天被张飞当做靶子练习,也在当沙包的过程中多少学了点,林夏想到这里立马歪过头一口咬在左边的壮汉的手上,左侧的壮汉没想到林夏会突然下了死口咬人,痛得嗷嗷直叫,松开了林夏。 林夏趁此机会,一只手迅速抽出被咬男人身旁的刀对准右侧的男人狠狠地一刀就劈下去。 男人的手背瞬间被砍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周围的士兵都围了上来,林夏见周围的士兵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才暗暗叫苦,没能收住自己的脾气,虽然与张飞练习多日学了点刀剑上的技术,但她力气却不如张飞,手中的剑虽能轻易扛起来,但要像张飞一样熟练还是差了许多。 “你这厮,骗了主公,让主公遭了刘备的埋伏,若不是主公向来谨慎留了个心眼,怕是损失更加惨重。”被咬的壮汉指着林夏骂道。 “主公命令我们两人将你斩首,现在你既已动手,那我们也不必拖你去斩首,直接刺死后再向主公交代!"另一个壮汉撕下衣角的布将手背的伤口缠起来,举起刀就朝着林夏奔过来。 林夏侧过身快速迎上去,手中的刀作势就要朝着壮汉直直砍过去,壮汉没想到林夏竟不躲开反而迎面而来,一时间失了方寸,正欲躲开林夏直直砍过来的刀,却没想到林夏迅速转变刀的方向直接侧过刀刃朝着壮汉的腿上划过去,并且还借助了往前滑步的惯性将壮汉腿上的伤口划更深,一瞬间,鲜血从壮汉腿部的伤口喷射出来。 众人见林夏这般灵活的打法,都举着长矛刀剑不敢上前,被砍伤的男人大腿哗哗流血,他也顾不得再取林夏性命,只先退至旁边用布缠住伤口,否则他就该失血过多而死了。 林夏没想到与张飞练习这些日竟让她进步如此之快,不愧是张飞的武力,有过张飞这样的练习对手,她又觉得自己行了。 但等林夏回过身看到身后的众多士兵才暗暗后悔,不该在如此显眼宽阔的地方动手,这下她想逃也得穿过这人群,到时候她还没跑出军营就被砍成肉泥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石路上有几个侍女和侍卫慌慌忙忙地从一个偏僻的营帐里跑出来。 “快去请军医,郭祭酒突发重病!”侍卫跑出来朝着这边的众将大喊,几个侍女则慌忙的四下散去,打水的打水,煎药的煎药。 “郭祭酒?郭嘉!”众人也顾不上林夏这个小人物,毕竟还是郭祭酒的命更重要些,几人朝着军营中奔去找军医,几人去通报曹操,再剩下几人则留下将林夏扣留下来,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此处,眼睛都盯着郭嘉的营帐,怕有异动。 林夏扔掉手中的刀剑,趁几人不注意,一溜烟奔进郭嘉住的营帐中。 郭嘉一身白色里衣斜卧在病床上,长发散乱,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迹,见到林夏闯入营帐,郭嘉先是一惊,接着眼神变得犀利警惕。 “郭祭酒,是属下不力,立即将这逆贼拖出去!”身后的几个士兵追了进来。 “我能救你!”林夏知道眼前这人只是长相容貌和自己初恋男友沈予嘉相似,但她清醒地明白两人不是同一个人,两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郭嘉气质清冷,身上带有一种难言的疏离感、眼神洞察人心、睿智无比,沈予嘉只是一个爱笑的温暖阳光少年。若是平常,她绝不会冒险闯入营中关心此人的死活,但如今她要在曹营活下去,只能行此举,郭嘉是曹操钟爱的谋士,说不定她能用救郭嘉一命来换取自己的安稳。 “你这小厮又说大话!赶紧跟我们去外面等死,冲撞了郭祭酒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身后的士兵不屑地说道。 “郭祭酒且让我试试,若不行,再让我死也不迟!”林夏言辞恳切,郭嘉只是冷冷地看着林夏,并未说话。 “让开让开!”门外的侍卫带着一个约摸六旬的军医冲进营帐,士兵见营帐乱做一团,只能先将林夏押出去,没想到林夏有些力气,硬是拖着不肯走。 军医上前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才扎在郭嘉的手腕上,郭嘉就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近日的操劳加重了郭嘉的病情,吐完鲜血之后,郭嘉的脸色更加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 “快去通知主公!”军医见郭嘉如此模样,也着急了。 “放开我!让我试试!”林夏见郭嘉如此模样,也有些心急,直接侧过身子一脚踢在身后士兵的裆下,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身后的士兵,冲上前来,却被郭嘉身旁的侍卫拦住。 “让他试试!”郭嘉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林夏慌忙上前,着急地倒出军医的药箱,“有没有黄芪、丹参、川穹?这些可以护住他的心脉”林夏问道。 “仅有一些生姜,其余的老夫没有听过。”军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大家都知道曹操对郭嘉的看重,要是郭嘉死了,他只怕也是难保命。 “先去将现有的生姜兑了热水端进来,时间紧急,也不必熬煮,泡了热水就直接拿进来。”林夏吩咐军医道,军医一把年纪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法,虽然见林夏只是一个小厮,但还是从药箱中翻出一袋晾干的姜片出去了,到时郭嘉若是死了,也有个背锅的。 “剩下的人全部出去,只留两个侍卫就行,郭祭酒需要静养。”林夏吩咐道。 “这毛头小子行吗?” “管他呢,到时候主公问罪,刚好斩首了事!”几个将士低声嘀咕着退了出去。 营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军医就端着泡了姜片的热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林夏起身接过姜水,背对着床榻上的郭嘉,心一横,将自己的手指狠狠咬破,鲜血瞬间从林夏的手指上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进姜水里。 周围的两个侍卫和军医见林夏如此举动,都愣住了。 “敢问阁下,这姜水的作用是?”军医第一次见这种治法,心中不免疑惑。 “去腥。”林夏简洁地回答道,转身端着药丸上前去扶起郭嘉,郭嘉此时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白衣的映衬下让他显得更加憔悴不堪。 “喝下这药。”林夏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帮忙扶住郭嘉虚弱的身子,将混了她鲜血的姜水缓缓喂入郭嘉的嘴中。 随着林夏手指上的伤口愈合,一股玫瑰花的香味散开来,一瞬间营帐中充满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林夏暗暗庆幸不是死老鼠和臭鲱鱼的味道,不然她肯定会被当做臭东西赶出去,到时候浑身有嘴也说不清。 没一会儿林夏手指上的伤口愈合了,味道也随之散去,虽然大家也对这突来的气味有所察觉,但都默不作声,只是紧张地盯着郭嘉的反应。 待林夏手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之后,郭嘉的气色也渐渐恢复,嘴唇有了些血色。 “这事得替我保密,这是我祖传的秘方。”林夏走到老军医的身旁低声说道,老军医愣着点了点头,林夏又横扫了几个侍卫,侍卫们一脸懵逼的看着林夏,他们只懂得动刀动剑,根本不知道这碗姜水的奥秘,自然也不会多嘴。 “老朽真是有幸见公子这样的神人,放心吧,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军医听过有人以血为药引,药效出奇,却不想自己能够亲眼看见这种奇事的发生。 “奉孝!奉孝!”营帐外传来曹操着急的声音,林夏见状立即低着头退到一旁去。 第6章 第 6 章 “你现在觉得如何?”曹操奔入营帐中,坐在郭嘉的床榻前关切地问道。 “劳烦主公挂心,现已无忧。”郭嘉轻声说道,想起身迎接曹操,却被曹操按下身子,只得重新躺回床榻之上,“没事就好,你好生歇息,不出几日就回许都,到时可请宫中御医来为你医治,等你痊愈了再与我共谋天下之事。” “是,此次我突发急症,幸得前几日闯入营中的这位士兵相救,望主公留他一命。”郭嘉果然聪慧过人,怪不得曹操如此关心他,林夏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这么轻易就猜到她救他的意图了。 “是谁?”曹操扫视了四周,众人都低头恭敬不语。 “回丞相,是……是小的。”林夏一身冷汗从一旁走到中央,低头回答。 “叫什么名字?”曹操又问。 “小的名林夏。” “你擅长医术?”曹操怀疑的问道、 “幸得祖上都是民间有名的医者,我不过是学了皮毛,略懂医术。”林夏谦虚的回答,毕竟她哪懂什么中医,不过是她爷爷从前是无证无学历的赤脚老中医,她无聊时又恰好读了一点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但都没用上,她用的可是自己的血。 她猜想既然自己有如此强大的自愈能力,那么她的血也有治愈人的能力,她也只是冒险一试罢了。 “恰好军中军医较少,年纪又偏大,不太中用,你就留在军中做个随行医官,不过你主要的任务还是照顾奉孝的身子。”见曹操没有怀疑,林夏的心这才放下来。 “若是奉孝身体有痒,你提头来见。”曹操沉思一会儿又补充道。 “啊 ?”林夏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听清楚了?” 救了一命不够,还得赔着命,林夏擦了擦额头的汗,颤着声音回答“是。” “你好生歇息,近几日舟车劳顿,明日启程回许都需要养好精神。”曹操安慰几句后终于离去。 林夏终于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一直的忙碌让她连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上,渴得她要冒烟了。 “你也渴了吗?”林夏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觉得心中舒畅,她美美地叹了一口气后才注意到郭嘉一直盯着自己看,顺势侧头问道。 “给你也来一杯!”林夏麻利地挽起袖子,倒了满满一杯茶上前递给郭嘉,郭嘉摆摆手。 林夏切了一声,自己喝掉了,“不愧是你郭嘉,屋中的茶水这么好喝,想必是曹老板赏赐的名茶吧?”林夏的话让郭嘉一惊。 “你竟如此无礼!”一旁的侍卫早就看不下去了,觉得林夏仗着自己救了郭嘉一命,就如此以下犯上。 林夏听到侍卫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三国,不是在现代,她在这里和郭嘉身份有别,她就是个没背景的炮灰小士,随时都要保持谦卑。 想到这里,林夏烦得挠头,瞬间觉得不开心了,托着脸转头就坐在郭嘉床榻前的地上。 现下她的任务是把郭嘉这个病秧子守住,免得他哪天突然没了自己也要遭罪。 “无妨,你们都到外面去守着便是了。” “你名林夏,可有字?”待账内只剩两人,郭嘉才问道。 “字?”林夏这才恍然过来,古人都是呼对方字的,称对方的字更礼貌更正式,郭嘉是个文人雅士,自然也在礼节上更讲究。但她哪有什么字,家里的长辈都喊她“丫头”、要不就是“幺儿”,她总不能说自己的字是“丫头”吧? 林夏侧着脸看着郭嘉,笑得有些勉强。 “有,我的字是咸鱼。”林夏尴尬地笑笑,反正没人知道咸鱼的意思,干脆都喊她咸鱼罢了,她也不想翻身。 “闲于这字好,闲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安于当下’的悠然,在这乱世中寻得一份清闲惬意。”郭嘉柔声说道,眼角竟浮上一抹笑和欣赏。 “啊?”林夏震惊了一下,此咸鱼非彼闲于,“对对,是这个意思。”林夏吃惊之余连忙点头,免得郭嘉觉得她是个粗人。 等等,她在这里好像就是个喂马砍柴的粗人? “闲于,今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忙碌这么久你也累了,你去军医的营帐稍作休息。”郭嘉说着重新躺回榻上,掀了被子掩住疲容。 “郭祭酒,主公差人送来一只烤鸡,让你补充体力。”正当林夏想撤时,却看到一个小厮抬着一只荷叶半包裹的烤鸡走了进来。 “咕咕咕……”林夏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烤鸡一时间忘了伸,这可是烤鸡!香喷喷的烤鸡,在行军的途中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这里竟然有烤鸡!天可见她吃了多少天的稀饭和野菜汤。 “闲于,我胃口欠佳,不如你……”郭嘉似是察觉到了林夏眼中对烤鸡的渴望。 “行行行!你身子还未痊愈,吃多了腻,反而坏了肠胃,就让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林夏说完便朝着营帐中央桌上的烤鸡扑了过去。 她一手抓鸡腿,一手抓鸡翅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要知道这里可不比现代,她最爱的火锅没有,烤鱼没有,烤串也没有,甚至连奶茶都没有,吃这么一个烤鸡简直是幸福得满眼冒星星。 林夏一边吃一边不忘拔下一个鸡腿递到郭嘉的手中。 “这个鸡腿,专门给你留的,这可是整只鸡身上最好吃的地方了!”林夏的嘴里包满了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郭嘉看看林夏,再看看林夏手中的鸡腿,颦眉接过鸡腿,缓慢地吃起来。 “真是满足啊!”林夏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吃完一整只烤鸡,她抹了抹嘴上的油,幸福地伸了一个懒腰。 “吃啊,很好吃的!”林夏见郭嘉只咬了一口鸡腿,指着郭嘉手中的鸡腿说道。 郭嘉面露难色,但还是将手中的鸡腿勉强啃完,吃完烤鸡的两人满嘴的油互相对望着,桌上还有一堆鸡骨头,场面一度很诡异,林夏立即起身将鸡骨头端走溜出了营帐。 刚走出营帐,林夏才想起郭嘉的手中好像还拿着吃剩的鸡骨头,于是林夏又倒回营帐中,一言不发地拿走了郭嘉手中的鸡骨头,只留下郭嘉一人在风中凌乱。 次日清晨,军营中的人早早就准备好了出发去许都。 林夏从马厩的草里揉揉眼睛爬起来,才发现一匹马也不剩了,她胡乱地跑到水槽旁洗了一把脸,走到营中才发现大伙天没亮就起来收拾了,现在已经在断断续续地启程了。 林夏四处搜索着郭嘉的身影,才发现他正着一身月白色云锦袍,玉冠束发,正骑在马上准备出发。 这么体弱的人,病还没好全呢就骑马?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夏想趁着混乱逃跑回刘备的军营,但是等她决定离开时,才突然想起万一刘备要是已经离开了呢?那她不得在外面流浪讨饭? 这样一想,林夏有些绝望,看来目前最好的就是跟着去许都,说不定去了许都她能谋一个闲职,彻底躺平。 “我们的马呢?”林夏正打算出发,却发现周围的将士举着刀剑就走,似乎是没有交通工具。 “马?你这小郎君在想什么?那是给许大将军他们准备的,你我只能走路!”被拉住的将士不屑地说道。 “什么?走路?”林夏差点晕过去,连车也没有,马也不给一匹,这条件如此艰难,她的脚还没走到许都就废了。 无奈,林夏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幸好她啥也不用拿,也不用推粮车了,周围的几个老医官还得自己扛药箱,她也没有药箱可拿,一路上专注这边走路,若是走山路时能遇到些野果子也能摘下来充充饥。 虽是跋山涉水辛苦了点,她也只当游山玩水了。 但渐渐到了日中,太阳大了些,晒得林夏奄奄一息,方才清晨她还有看风景的心情,现在她又渴又累,走得是唉声叹气。 正在这时,前方的一支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林夏颓丧地坐在路边,“这么热的天,肯定有人中暑了。”林夏猜测道,正在此时,几个医官正匆匆地赶到前方去。 “是郭祭酒体力不支,从马上摔了下来。”听到讨论声,林夏突然从地上弹跳起。 郭嘉要是死了她也得凉凉,林夏一溜烟跑到前方,见到脸色苍白的郭嘉,额头因摔下马破了皮,正在流血。 林夏立即冲过去,和几个医官将郭嘉拖到阴凉的地方去,又拿过他身上的牛皮水袋给他喂了点水,顺便也给自己喝了一口。 “无妨,就是马走得快了,摔了下来。”郭嘉揉着额头说道,林夏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可是相当于她的老板了,得小心伺候好。 “我来骑马,你坐我身后,我痩,也没有多少重量,马能承载。”林夏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实在是不想走路了,刚好有个机会能蹭上郭嘉的马。 “这……能行吗?”郭嘉有些迟疑。 “怎么不能行,相信我的御马之术!”林夏其实也没有啥厉害的御马之书,但骑个马总不至于太难。 “你我共骑一匹马,恐怕不妥。”郭嘉眼神疏离,似是有难言之隐。 “有何不妥?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林夏看了看自己,这自己女扮男装如此之像,张飞拿她当沙包练了几天也没有发现,难道郭嘉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她一个现代人可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舒服地活着就行。 “难不成你想跟在马屁股后面走?”林夏的话粗糙但有理。 她是真的精疲力尽,不想再走路,也害怕郭嘉还没走到许都就凉了,那自己在许都谋闲职躺平的梦想就毁灭了! 第7章 我不要美女,我要吃肉! “上马!”林夏扶起郭嘉上马,郭嘉虽瘦弱,但身材高大,他轻易地上了马,林夏还在下面跳着上马。 “闲于,你真的行吗?”郭嘉的声音温柔,但林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信任。 “看我的。”林夏回过头朝身后的郭嘉笑道,心里却在暗爽终于不用走路。 郭嘉大大的眼睛看着林夏扑闪扑闪的,眼中不止有怀疑,还多了一层疏离和害怕。 “坐稳了!”林夏捏住缰绳,别提有多开心了!这感觉就跟提了一辆豪车一样舒爽! 郭嘉还没反应过来,林夏就“驾”的一声骑着马往前冲了,郭嘉为了稳定重心只能扶住林夏的肩膀,这样骑马是不用害怕摔倒了,但心脏受不住了。 林夏骑着马,整个人如飞一般,她才是那匹脱缰的野马。 “闲于,可以慢点吗?”郭嘉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害怕地俯在林夏的耳边问道。 “你说什么?”林夏开心的握着缰绳正不亦乐乎地超越前面骑马的战士。 “我说骑慢一点!”郭嘉大声呼道,但林夏仍在策马狂奔,压根没有要慢一点的意思。 直到前方出现一个村庄,林夏才停下来。 “奉孝,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林夏翻身下马,扶着郭嘉下马贴心的问。 “没事……没事。”郭嘉凌乱的发丝随着风飘曳,真是活脱脱一个病弱美男子,幸好林夏不是贪图美色之人,扫了一眼郭嘉的俊脸,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怪异的村庄里。 村庄里乱糟糟一片,路上和田野里竟然躺着脸色发青的百姓,村庄的店铺也都关了门,老鼠四下乱窜,这是行军必经之路,所以林夏留了一个心眼。 “你别往前,这村庄看看不对劲,你体质较弱,要注意保重。”林夏拦住想要往前的郭嘉,警惕地说道。 “为何停下了?”身后几个骑着马的将士跟了上来对林夏质问道。 “前方不对劲。”林夏刚说完,往前走的向导就骑着马从村庄返回来了,村庄地上的人见到马也不躲避,向导骑着马直接踩过地上村民的身子。 “夏将军……”向导上前正欲回禀前方的情况,却脸色发青,直接从马上摔落,在地上哀嚎着抽搐,郭嘉正欲上前去查看究竟,却被林夏伸手拦下,不让他过去触碰到地上的人。 “前方大概是有问题,你看这村庄不对劲,还能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林夏的嗅觉一直以来都比较灵敏。 “这是闹鬼了?”夏侯惇瞅了瞅前方说道。 “我看大概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之类的东西,又或许是得了什么怪病。” “什么病毒?你这小厮竟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主公说的医术精湛的人不会就是你这毛头小子吧?”夏侯惇嘲讽道。 果然武将说话就是让人悲伤,竟然说她是毛头小子,林夏气得翻了个白眼。 “若是夏将军有疑问,不妨去前方探探,回来为主公禀报前方的状况,免得误了大军的行程。”郭嘉微笑着说道。 林夏转头对郭嘉傻笑,心里狂喜:还是嘉嘉说话好听。 “待本将军去一探究竟!”夏侯惇说着便骑马飞快前去,村庄的尽头是一片树林,夏侯惇的马消失在树林里。 “为何停下了?”没一会儿,曹操也到了。 “主公,前方村庄有些不对劲,夏将军已去探查,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等夏将军回了再做打算。”郭嘉上前说道。 话刚说完,身后就响起马蹄声,夏侯惇一脸凝重的回来了。 “主公,前面村庄闹了瘟疫,死了好多人,地上全是未掩埋的尸体,老鼠横行。”夏侯惇下马禀报道。 “主公,不如绕道而行,这瘟疫若是传到军中的士兵身上,可要损失惨重。”郭嘉建议道。 “你不是会医术吗?你去看看如何?”曹操突然对林夏说道。 “我?”林夏的内心再次无语,怎么什么事情都要扯上她 ,她就是一个炮灰而已啊! “曹丞相,前方瘟疫不明,即便是我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将瘟疫带到军中就不好了。”林夏拒绝道,她才不傻,不想上赶着去送死。 “闲于言之有理,最好的办法就是绕行,只是可怜了这些百姓在此无人医治,但若是搭上将士门的性命可就不值了。” “奉孝说得对,就从西边绕行吧。”曹操正说着,夏侯惇却和刚才一同去探查的士兵突然脸色发青,口吐白沫从马上摔下来,夏侯惇体力强壮,摔下马时勉强站了起来,另外两个士兵则在地上抽搐打滚,脸也被摔破了。 “这……夏将军莫不是已经感染了瘟疫?”林夏迟疑地说道,不敢上前。 “主公,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躲远些,夏将军就交给医官们来医治。”郭嘉的话让曹操也有些担心,骑着马往后退了几步。 “去把医官全部喊来!”曹操命令道。 林夏站在那里,动也不是,站也不是,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军医,不上去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林夏内心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上去查看了夏侯惇的状况。 “不会是鼠疫吧?”林夏在心里哀嚎,怎么什么坏事都让她给撞上了。 这古代的卫生条件,鼠疫流行是常有的事情,林夏捂住鼻子探了探夏侯惇的鼻子,还有气息,就是脸色发青,印堂发黑,看起来像僵尸一般吓人。 几个年纪大的军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查看了夏侯惇的情况之后,几个老中医面色凝重。 “丞相,这瘟疫传播极快,发病也极快,恐怕夏将军……我们大家也是无能为力了。”其中一个老军医无奈地说道。 此时,一个年纪较大,稍瘦弱些的老军医突然脸色发青,倒在了地上,吓得几个军医一激灵连忙往后退。 惜命的林夏也赶紧跑开了,众将士见这情形,脸色都吓白了。 几个老中医散开后,没一会儿纷纷脸色发青,全部口吐白沫倒下了,靠得近些的几个战士也是如此反应。 这什么病毒?实在是太可怕了!林夏躲在一旁的马后默不作声。 “营中可还有军医?”镇定的曹操问道。 “主公,所有的军医全在这里了。” 这下玩完了,还没到许都呢就先命丧黄泉了,一个军医也不剩,照这个感染速度,不出一日就要全军覆灭。林夏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曹操的眼神突然锁定躲在马后面的林夏。 “丞相……我不行的,我只会一点皮毛……” “既然你都能治好奉孝,为何这区区瘟疫又不行了?”曹操眼神略带寒冷地问道。 “这是瘟疫啊,丞相!”林夏哭丧着脸,心里早就骂起来了:这是瘟疫!瘟疫,懂吗?在现代社会各个领域的科学家都搞不定的瘟疫!不是什么小感冒、头痛病! “若是治好了这瘟疫,就给你封官进爵,若是治不好,你就等着和村民们被埋在这里!”曹操见林夏犹犹豫豫,直接撂下狠话。 “丞相,我有一个问题!”林夏知道自己此次是躲不过了,不如给自己谈点好处。 “说!” “封官进爵可以赏赐烤鸡吗?或者烤鸭?烤鹅也行……”林夏说着忍不住吞口水,天知道她在这里有多饿,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你要求这么低?若是治好了,封官进爵吃喝不愁,甚至有大把的美女随便你挑啊!”曹操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似乎在嘲讽林夏就这点出息。 美女哪有烤鸡香啊! 林夏走上前去查看夏侯惇,正在翻白眼,但还有气息。 她也只能试试了,既然她连吃砒霜都没事,应该瘟疫也能治吧。 “丞相,郭祭酒,你们且都往后退退,我观这瘟疫不简单,若是传染给你们恐怕就不好了。”林夏装神弄鬼的说道。 郭嘉和曹操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往后撤了。 林夏从老军医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以及几块干净的麻布,她咬咬牙,将银针扎进自己的手指头里,疼痛的感觉瞬间穿透大脑,疼得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激灵。 “实在是太痛了!”林夏将血滴在麻布上,然后混了水,将混又她鲜血的湿帕子蒙在夏侯惇的脸上,看起来像一具已经没气了用白布掩盖的尸体。 “闲于,夏将军这是没救了吗?”见林夏用布蒙住夏侯惇的脸,郭嘉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我在治呢,你们最好回避回避!”林夏苦笑着说道。 郭嘉信任地点点头,往后一退了几步。 没一会儿,随着林夏的伤口愈合后,夏侯惇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也睁开了眼睛。 真不愧是强大的自愈能力,林夏被自己的这个痛觉翻倍的自愈能力征服。 只是这么多人,林夏若是一个一个扎手指头,她不得痛死吗?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林夏打算去找曹操要个帮手,林夏才回头,就被身后的情景吓傻了。 身后的将士全部倒下了,在地上不停地翻滚,郭嘉扶着曹操也瘫坐在地上,脸色发青,还有一些身体比较健壮的将士虽然还勉强能够支撑站着,但是脸色已经开始在发青,不行了。 这是什么天杀的瘟疫?小浪未平,大浪就铺天盖地而来,林夏一时之间只想就地躺下撂挑子不干了。 第8章 瘟疫神人 林夏从药箱里找了个简单的木碗,取牛皮袋里剩的水倒入木碗中,又随便翻找了几味味道较重但对身体无害的草药碾碎丢在木碗里,再避开众人划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木碗里,然后简单地包扎了自己的手腕之后,将混了自己鲜血的药水端到曹操的跟前。 草药掩盖了血腥味,但郭嘉还是闻出来了。 “闲于,这行吗?”郭嘉一手扶着曹操的头,一手端着药碗迟疑地问道。 “你先喝一口试试,注意别喝完了。”林夏提醒道,郭嘉因为昨日发病才喝过林夏的鲜血,所以此刻倒没有如旁人一般完全倒下,只是脸色有些发青 。 郭嘉轻轻抿了一口,看向林夏的眼神里还是带着怀疑。 “快给丞相喝下吧,再晚些丞相可就没力气吞下去了。”林夏指着快奄奄一息的曹操说道。 郭嘉抬着药碗凑到曹操的嘴边,勉强让曹操喝了一口。 没一会曹操的脸色便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睛也慢慢睁开,似乎是恢复了不少体力。 “将剩下的药浸湿棉帕,给感染了病毒的将士们凑到鼻孔前吸一吸。”身后的将士们隔得较远,病得并不严重,只是乏力、脸色发青,林夏也不想再浪费多余的血,再这样割下去,她还没到许都,血就先流干了成了干尸了。 林夏忙活了许久,见大多数将士的身子都有好转,便打算去前面的村庄看看村里的村民,这时前去探路的士兵已经回来了。 “主公,从左侧绕行有一条山路可以绕过村庄,虽山路狭窄,但足够两人并肩通行。” “那就全部绕行,从山路走。”曹操骑上马命令道。 “丞相,我们应当去村里看看村里的村民,能够予以一些治疗也算是丞相的恩德。”林夏见状,立即上前说道。 “我军本就舟车劳顿,如今许都空虚,两日的路程并作一日走,哪还有别的时间物资去救治百姓。”曹操的话一下点醒了林夏,她望着不远处寂静如坟墓的村庄,心里于心不忍,倘若她生在这个时代,那她也是被放弃的百姓之一。 “丞相恩德应兼济天下,赶路不在这半日,只需要耽搁几个时辰就能救治一个村庄。”林夏言辞恳切,曹操的脸色却渐渐变了。 “此事不必再议,全军进军许都!”曹操果断拒绝了林夏救治百姓的请求。 “丞相,既然丞相顾全大局不愿救治百姓,那请丞相让我去试试,军中将士勇猛,医官众多,我乃贱民一个,不在军中反倒少了一张吃饭的嘴。”林夏拦在曹操的马前征求道。 “闲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切以大军为重。”郭嘉在一旁劝说道。 “奉孝近日身子欠佳,军中又岂能少了你这样的军医,万一途中再遇意外,多一个军医只会对军中有利。”曹操言语之中有些不耐烦。 “丞相军中军医众多,我也只是一个医术不定的草民,我今意已决,若不去前面的村庄,我宁死也不会再随军走。”林夏沉默半晌突然说道。 “闲于……”郭嘉见林夏如此,伸手想拦,却只见林夏已经小跑着离开。 “既然林夏执意如此,奉孝你便带上几个人前去探查探查,刚好将士们才恢复体力,可以稍作休息一番。”曹操沉着脸看着林夏远去的身影说道。 “是。”郭嘉领命后,带了几个士兵以及军医朝着村庄走去。 林夏进了村庄之后才发现村中年长的人基本已经因为这场瘟疫断气了,只剩一些年轻体壮的还躺在村庄的各处。 “小兄弟,你快快逃命吧!这村中发了瘟疫,前些日子刘备刘皇叔下江陵时听说发了瘟疫特地来看百姓们,结果军中死了好几个士兵。”一个斜靠在房屋门槛上的男人好心提醒林夏道,他看起来还有些力气,但是嘴唇乌青,说话也有些费力。 “刘备来过?”林夏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关心百姓,她从前看三国时只当是文人对他的描写罢了,没想到他实际上也是如此。 “你别着急,你先休息一下,等我为你医治。”林夏从身上找出自己刚才准备的干净麻布。 “唉,小兄弟,看你个小又痩,要是遭了瘟疫不出半时辰就死了,还是快些逃命去,别说大话了。”男人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虚汗不信任的说道。 “这村庄老鼠四窜,蚊虫飞得都是,平日里可是有腐烂的牲畜吗?”林夏一边询问,一边咬着手指头迅速将血滴在麻布上,然后走上前,将沾染了自己鲜血的麻布递到男人的鼻子前。 “深吸一口,快!”林夏催促男人道,一会儿血迹干了可就不管用了,男人看着林夏半信半疑地猛吸了一口。 吸完的那瞬间,男人渐渐觉得有了精神,因他身子强壮病得轻,才刚发病就遇到了林夏,所以好得便也快,没一会儿男人就觉得神清气爽,竟慢慢站起来了。 “你真乃神人也!”男人惊喜地说道。 “我们这个村里,前些阵子炎热无比,一下子死了几个老人,又没钱安葬,就只好随便掩埋在田地旁边的土里,没想到埋得浅了些,被老鼠一翻,腐烂的尸体就直接暴露在外面了,从那之后就感染了瘟疫,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几具腐烂的尸体有关?”男人说道。 “大概是这个原因,不过现在去追究也没有意义,只能将那些尸体都掩埋了比较稳妥,现在先救还活着的人。”正在林夏说着时,郭嘉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 “闲于,你让他带着这几个士兵去掩埋尸体,剩下的人都跟着闲于一起救人。”郭嘉的出现让林夏有些惊讶,“丞相让你来的吗?”林夏问道。 “主公向来是惜才之人,没有你一起回许都,主公自然觉得遗憾。”郭嘉笑道。 “那就麻烦几位年长的军医去查看还有哪些活着的人,我去准备东西。”林夏自己提了一个药箱去了村庄取水的河流旁边,郭嘉也跟着走了上来。 林夏蹲在水源旁边,她以前在书上看过,瘟疫的主要感染就是空气、水源等,这水源看起来乌黑,不似正常的水一般清澈,想必是污染了,才导致众人病倒。 林夏突然发现自己在水里的倒影,这水此刻乌黑,但表面的一层又比较清亮,犹如镜子一般,她看到自己的鬓角竟然生了好几根白发。 林夏扒拉一下几根白发,有些慌神。 “闲于,这白发是今日才长的,我聪慧过人,你不必瞒我,你的血有奇效,但我发现你每流一次血,你都会长出白发,我昨日喝药的时候已经闻出血腥味了。”郭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着来到林夏的身后。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副作用。”林夏看着水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轻叹道“只要不是秃头就好,长些白发也无妨。”林夏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准备在水源放一点自己的血,却被郭嘉伸手拦住。 “我自小读书,知道世间任何东西都有代价和轮回,你这样总是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来日定有反噬,为何要为了这些不相识的人耗损自己?”郭嘉紧皱眉头。 “奉孝你于我而言也只是陌生人,我不也救你了吗?我自小生在民间,不如奉孝你苦读多年知书达理,只是倘若这百姓中也有你我之父母,你救还是不救?”林夏的一席话让郭嘉愣住了。 “你是如何得知我苦读多年的?我们不过相识数日。”郭嘉对林夏的怀疑又多了一分,林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以往从三国志中读到郭嘉的生平事迹,很是感慨,没想到竟脱口而出。 “这天下又有谁不知道奉孝苦读多年,只为成就一番抱负呢?这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又何尝不是抱负的一部分,你说是吧?”林夏说完,用匕首轻轻划破了手,钻心的疼痛传来,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几滴鲜红色的血液滴入水中之后,随着血液晕开,黑色的水渐渐清亮,林夏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她每次扎破手指时要比平时痛上几倍,但这鲜血的治愈效果却是如此强大,林夏见状又割破手指再次放了许多血,随着鲜血的流出,黑水彻底成为带着淡红色的清水,林夏的伤口愈合之际,浓郁的香味散开来,驱散了周围许多的蚊虫和老鼠,四下窜逃。 这时林夏才隐约发现上半身的伤口愈合时是浓郁的香味,而下半身则是难以忍受的各种臭味。这味道还讲器官歧视的。 林夏这时取了郭嘉的水袋,装了许多干净的水,又扎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好几滴血到水袋里。 做完这一切,林夏刚起身便一个眩晕,差点晕了过去,幸得郭嘉扶了一下她的腰才稳住她的重心。 “你这是放血过多,导致体虚,医书有言,若一次失血过多则会体虚气弱,严重者则因全身虚弱而丧命。”郭嘉扶着林夏一本正经地说道,倒像那么一回事。 “这算什么?这些血顶多不过600ml左右,那就那么虚弱了呢?”林夏满不在乎地说道,最好是赶紧死,四回现代去,这样就不用在这里饱一顿饥一顿的了,还得看着这么多人受罪,真让她够呛,虽说平日里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但真的见到时她只觉惊心。 第9章 头疼 “什么600毫升?”郭嘉瞅着林夏,眉清目秀的脸上全是困惑。 “没什么啦,夸你的意思。”林夏待眩晕过后,拿着水袋到了村庄,一个挨着一个的喂水袋里的血水,大多数年轻体壮的喝了水之后便慢慢地恢复了,有些年老体弱的老人连水也难以喝进去,只能渐渐咽气,幸而这个村庄的老人并不多,死的尸体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几个军医见林夏一人就将整个村庄的人救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也带着不满,看向林夏的眼神也变得不屑,照林夏这样干下去,军中哪还有他们的职位。 “公子年轻却如此有为,不知师从哪位神医?”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痊愈后对着林夏赞赏道。 “小郎君看起来不过十八的模样,却这般心慈,简直是瘟疫神人。”一旁的妇女附和道,几句话说得林夏心跳加速,要知道她平日里最怕被被人夸了,家里的长辈来串门时,不是夸她高了,就是夸她壮了,净捡些勉强的词尬夸。 “都是各位的造化,福气好,这才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林夏连忙找补。 “别人在问你师从何人,你怎的不答?难不成是嫌弃师门丢人?”一旁的老军医早就看林夏不满了,觉得林夏这厮好像有什么怪力妖力一般,如此轻松就能摆平这么厉害的瘟疫。 “我家中所传医术,并无师从。”林夏摸着脑袋说道。 “如此说来你有这般医术,却并无师从,倒像是有什么妖术,主公最恨装神弄鬼之人,若是他日你露出马脚,可是要被挂在树上烧死的。”另一个年长的军医见林夏年轻单纯,恐吓道。 “你怎这般说话?主公向来厚待人才,闲于年轻有为,主公怎会烧死这样难得的奇才?”郭嘉怒道。 “家父曾在华佗门下学习过医术,因家贫身弱早逝,未成名倒先去世了,我自幼跟随家父,所学不过皮毛,若是家父还活着,名赛华佗。”林夏一板一眼地说道,若是不说个有名的神医出来,只怕林夏难以服众,随便拿了个华佗堵了众人的嘴。 “所学出自华佗,那医术自然是强的,真是难得你如此年轻就有此作为。”众人听到华佗的名后,脸色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了刚才的为难。 “华佗门下的神人,小公子是神医华佗的徒弟,这医术堪称神医!瘟疫的神医!”一旁的百姓听到华佗的名字之后,直接兴奋地夸奖起林夏,好像毒唯粉一般看向林夏的眼神中仿佛亮着星星。 “我不是,我……”林夏扶额,怎么就被传成了华佗的徒弟呢! “华佗神徒,瘟疫神医!”众人突然有序的呼喊起来,林夏脸都白了,此时曹操正带着军队刚好到了村庄,恰好见到这壮观的景象。 “我们乃是曹丞相的部下,都是奉曹丞相之命来此救了大家。”林夏赶紧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众人听到此话,又见曹操率众前来,改口齐声道“多谢曹丞相!多谢曹丞相!” 听到众人的喊声转变,林夏这才松了一口气,当着曹老板的面喊她神医,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由此可见,闲于医术了得,得闲于我何愁军中患疾,身子患疾啊。”曹操眉眼舒展,笑着赞赏林夏道。 这就是所谓的得咸鱼者得天下吗? 林夏一时之间还没适应“闲于”这个称呼,只能像个傻子般尬笑。 “既然村中百姓已无恙,不如迅速出发,争取早日抵达许都。”郭嘉提议道。 曹操点点头,示意大家前行。 林夏经此一事,甚得曹操喜爱,赏了她一匹马,她再也不用跟在马屁股后面步行了,虽赏的马又老又痩,但好在林夏身子轻,马也驮得动,林夏终于不用再走路了,趴在马背上觉得甚是惬意,再者曹操有钱,行军艰苦,但是顿顿几乎都有肉,肉少,但林夏吃得很是开心,和之前吃野菜汤的日子对比她觉得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奢靡啊。 就这样吃着吃着,就到了许都,许都不愧是首都,街道繁华,曹操的院落大而豪华,就连喝茶都有人沏好吹冷,林夏也没想过要来许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到了许都,还混进了曹操的阵营,要知道她在现代读书时可是蜀汉粉,{出师表}的内容她倒背如流,如今到没见过诸葛亮几面直接给她干到许都了。 曹操很是惜才,直接让林夏做了太医院的副首,虽说是皇宫中的太医院,但其实只为曹操府中服务,若是宫中的嫔妃贵人有个三病两痛的,也只随便打发了人去看看,断不会上心的。 林夏自己也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但是躺平的感觉真好啊。 这日,曹操新选了一批美女,特地让人送来给林夏。 林夏不仅另劈出了府邸,且这府邸就在曹操府后,地位稍隐蔽,她这几日只觉得自己如住进了豪宅一般,整日里吃撑了就往院里小跑锻炼身子,如今送来这许多美女站在府中竟将府中的院子几乎站满了。 “闲于,这是主公近日特地为你挑选的美人,主公前些日子送你的珍宝及美味佳肴不见你有动静,觉得你应该是对美人感兴趣,今日就着急忙慌地给你送来了。”送人来的是郭嘉。 林夏捂住吃撑的肚子看着院中的美人和一旁如美人一般貌美的郭嘉陷入了沉思,美味佳肴她甚是喜欢,已经吃光了,至于珍宝她实在是欣赏不来那些个木头玉石,也就放在一旁了。 “123456……足足送了十个!”林夏看着除了郭嘉以外还有十个美人,她差点没晕过去。 “曹丞相难道忘记了,我只喜欢美味佳肴不喜欢美女这事了吗?”林夏这副身子骨看着也就二十来岁,怎么消瘦得了这足足十个美人。 “主公说你年轻,面子薄,定是羞于开口,不如他直接赏了你,你也就收下了。”郭嘉笑道,十个美人皆穿白裙,模样看起来二十几岁左右,个个唇红齿白,眉眼生姿,但在林夏看来竟都不如郭嘉眉眼俊俏,想必是她私下是女子的缘故?郭嘉一袭绣了白竹的青袍在一群白衣美人之中倒格外显眼。 “你留下,她们都退下。”林夏扶住一旁的柱子说道。 “什么?” “你退下,她们都留下。”林夏忙改口道。 “记得替我谢谢曹丞相的美意,我近日身子抱恙,不便登门致谢。”林夏送走郭嘉之后,让十个美人进了屋子,十个美人齐刷刷的站在正殿中央,林夏看着十个美人满脸犯愁,虽说曹老板财大气粗,她自从来许都这几天就不缺吃喝,但突然多了十个人,她拿什么去养? 她若是不收下,又恐身份暴露,毕竟哪有年轻男子不爱美人的,再者去退掉这些美女不知要惹多少麻烦事。 林夏一个人的小眼对着十个人的大眼,唉声叹气。 “大人是觉得我们几个相貌丑陋,不堪入眼,所以叹气吗?”为首的白衣美人轻声问道。 “怎么可能?你们这相貌可以原地出道做明星好吗?”要是在现代她有这十个风格不一样的美女,她说不定成立一个娱乐公司直接暴富了,只可惜她现在还得养着这十个美女。 “大人这是夸我们的意思吗?那大人为何叹气?”美人掩面轻笑问道。 “我这府中,我一个人吃饭都觉得有些不够,你们又加了十个人,只怕要跟着我挨饿了。”林夏为难地说道。 “大人不要赶走我们,比起那些肥头大耳的将军,大人样貌清秀,年轻体壮,面目慈善,我们就是在府中做丫鬟侍妾也是愿意的吗,只要赏口饭吃。”其中一个美人说着竟流下两行清泪,林夏哪里见过这美人落泪。 “别哭别哭,我没说要赶走你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林夏听到美女们哭得此起彼伏,她的头都大了。 “我自小被卖入烟花之地,又几经周转被卖到官家,如今被送与大人,自是如论如何也不想再回那烟花之地了,也不愿服侍那起子年过半百的老头,今日见了大人,年轻有为,只愿留在此地。”美人说起伤心事,不免又掉了两行泪。 林夏急得忙伸手虚晃了几下安慰,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怎么解释这个事!林夏在心里暗暗叫苦,她比她们几个更想哭。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林夏问道。 “春莲,绿荷,秋菊……”几个美人开始自报姓名,一圈下来,林夏只记得春夏秋冬,其他的全忘记了。 “你们的名字多了我记不住,就这样吧,从你开始,叫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一直到你十十,亲切又好记,怎么样?”林夏扳着手指数道。 “是,我们喜欢这个名字。”几个美人见林夏留下她们,不禁笑开了颜,林夏将几人带到了后院全部安置下来,便躺在院中的石板上望着天空发呆。 曹操虽说给她单独一个府邸住下,但她并未立什么大功,府中自然比不得郭嘉夏侯惇那般不缺衣食,再加上自己初来许都,并无家中扶持,不比其他人是许都好几代的士族,又有封地,家中养几千个人都不成问题。 曹操只给了一个府邸,虽说她颇得曹操喜爱,但她一不是谋士,二不是将军,用处不大,曹操说不定过几日就忘记她这等人了。虽让她做了太医院副首,但大家都认为她是一个毛头小子,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自然被排挤,平日里她为避免惹是非也只好闭门不出。 平日里府中的东西她一个人吃倒是够了,再多一个就得饿肚子,更何况多了十个。 虽说是赏了美女,但倒不如不赏,她又是个负责的人,若是收下了人,自然要负责别人的生死。 林夏叹了一口气,决定明天拿着之前曹操新赏赐的些许珍宝上集市去买些鸡仔、猪崽、菜籽,大家都劳动起来才有饭吃。 第10章 东市买鸡仔 说干就干,第二天林夏起了一个大早,把才穿了几天的白色锦袍脱下来,换上便宜的米色麻布衣,收拾了几袋珠宝便早早去了市集。 没想到许都的街道这么繁华,林夏看着街两旁热气腾腾的包子点心,饿得直流口水。 算了算了,先去买几只鸡仔和猪崽再说吧,林夏吞了吞口水往前继续寻找着卖猪崽和鸡仔的地方。 果然被她找着,前方不远处的转角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婆婆正守着一笼鸡仔卖。 林夏三步并两步的走了上去,“大娘,你这鸡仔怎么卖?”林夏指着笼子中鹅黄色的小鸡仔问道。 “我这鸡仔要用粮食来换!”老婆婆看着眼前穿着麻布衣的清秀小生撇撇嘴说道。 “大娘,你看我哪像种地的人,我这里有珠宝,你看得上哪样,咱俩换!”林夏说着打开身上的包袱,将锦袍和几锭金银展开出来,婆婆伸着脖子瞅了瞅林夏包袱中的东西,眼睛都亮了! “你这东西我也没用啊,我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不是为了换粮食我咋能卖了自家的鸡仔!”老婆婆伸回脖子眯着眼睛说道。 “大娘你看着这金银也能去粮铺换粮食了,我给你一锭金子,你这笼鸡仔全归我了,你看咋样?”林夏真是头大了,有真金白银难换几只鸡仔,这是什么世道? “那行吧!”老婆婆看着林夏包袱中的金子打量着。 幸而金子到哪都是硬通货,林夏心满意足的用一两金子换了一笼鸡仔。 “再去买个猪崽,剩下的钱就拿去换好吃的! ”林夏提着鸡笼打算再四处逛逛。 “让开!让开!”正在林夏提着鸡仔往前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声,街道中间的路人纷纷往两边散开,林夏又是背包袱又是提鸡仔的,行动不免缓慢了些,待她回头,只见一个男人身着一身黑袍骑着一匹马驰骋而来,身后跟着一行士兵。 林夏见此情形忙往旁边撤,却躲闪不及,老老实实地连人带鸡被撞了个结实,林夏只觉得身子一空,整个人飞了出去,待她定神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腰被撞得生疼,幸好没有流血,不然又要散发出奇怪的味道,在这集市上快速愈合伤口的话她可就暴露了。 林夏明显的感觉到腰断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屁股和腰上传来,疼得林夏汗如雨下,没一会儿,林夏的自愈能力就修复了断了的腰和扁的屁股,她伸了伸脚感觉自己渐渐能动弹了,但就在此时林夏的头发竟然变成了奇怪的绿色,而且奇迹般的卷曲着立了起来。 这是不流血自愈后的bug,但林夏压根不知道自己头发的状况,四周看热闹的人看到林夏的头发变化,都惊得如见鬼了一般,竟有娇气的小孩被吓哭了。 林夏懵逼的四下看了看,只见自己的一笼鸡仔全部被撞翻在地,一时间街道中飞满了鸡毛,有几只身子弱的小鸡仔直接被撞死在当场,林夏看着自己的鸡仔死了几只,剩下的逃的逃,受伤的受伤,林夏一股火从心中升气。 “你这个杀千刀的,骑马不长眼吗?你真当街上是你家。”马上的男人勒住马,原是打算不追究这个穷小生的,若是撞死了也就罢了,没死的话也就此作罢,没想到他竟然没事人一般顶着一头绿色卷曲头发站起来指着他骂,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林夏见马上的男子约二十岁出头,身着一袭黑色华服,眉宇间虽有男儿该有的英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文人独有的忧郁气质。 林夏骂完后心里暗暗懊悔,自己穿着麻布衣怎敢骂这骑马的贵公子!只怪她还没适应这个朝代。 但转头一看见自己满街散落的鸡仔,林夏一时之间又怒火冲天! “赔我鸡仔!”林夏朝着马上的公子喊道。 “你哪来的破落户啊?回家种你的地去,赶紧滚开别在这路中间挡了咱们公子的去路!”一个首领模样的将士抽出刀指着林夏喊道。 真是人善被人欺! “你想威胁我?我告诉你我不怕死!”林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看到自己刚买的鸡仔横尸街头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你这穷小生,身子骨倒硬,口气也不小!”马上的公子终于开口。 “识趣的赶紧滚,你可知马上的是谁吗?马上的可是曹丞相的嫡三公子,也是你能得罪的吗?再不滚开我的刀剑可不长眼了!”将士横刀于林夏的脖子上威胁道,林夏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刀往后退了退。 原来马上的贵公子竟然是曹操的儿子曹植,作七步诗的曹植?林夏想到这里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这可是曹操的儿子,惹不起惹不起,她只想苟活着,当个小透明就好,现下鸡仔还剩几只活的,她将就着养养就是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立刻让路!”林夏赔着笑,咬着牙退到一旁,我忍! “这小子看起来不错,带入我府中!”曹植离开时看了一眼林夏笑道,林夏脸都绿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也没人说曹植喜欢男的啊?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男人! 这不是当街强抢民家男子吗? “带走!”林夏还没来得及辩解几句,便被几个人押住双手推搡着进了曹植的府中。 林夏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鸡仔,刚才卖鸡仔的老婆婆正捡起掉落的鸡笼,将剩下的鸡仔一个一个捉进笼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老太太该有的蹒跚。 我恨!林夏后槽牙都咬碎了,真想冲过去一拳把老太太放倒。 士兵犹如押送罪犯一样将林夏押到了曹植的内府之中,曹植刚进殿内,就有贴身的侍女上前在屏风后面 为曹植重新换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曹植没一会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夏瞪着曹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颇像我的一个故人,如今遇到你,许是天意。”曹植摊开双手靠在黑棕檀木椅上,接过侍女奉上的一杯梅花茶品了一口后才缓慢说道。 我像你大爷!林夏瞪了曹植一眼,曹植才挥挥手让押着林夏的士兵退下。 还算聪明,林夏揉了揉发疼的胳膊。 “说吧,你现在有什么要求?”曹植看着林夏往前倾了倾身子,看向林夏的眼中带着难得的柔情。 林夏虽表面是男子,但实际是个女儿身,自然知道曹植这眼神不纯洁,他不会真是喜欢清秀的男子吧? 林夏想到这里不由得冷颤了一下。 “我……我想……”林夏也顾不得许多,先提要求再说,还没等她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曹植听到林夏的肚子叫声,立即就懂了,“去把今日爹爹赠送的襄阳大闸蟹端上来,再做些肉菜端上来!”曹植朝着身旁的侍女吩咐道。 难道我真像他大爷?林夏疑神疑鬼的看着曹植,这下更分不清他的意图了。 难不成他在街道上骑马惊了我,被我受惊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对我一见钟情甚至不在意我是男儿身?一瞬间林夏的脑子里闪过上百个狗血故事。 正在林夏疑神疑鬼的时候,几个家丁端来一张圆木桌子摆在林夏的面前,又贴心的端来一个垫了金丝软枕的椅子让林夏坐下。 林夏迟疑了一下坐在了凳子上,真是舒服呀! 林夏刚坐下,穿着浅粉裙子的侍女们就断断续续的上菜了,清蒸大闸蟹、炖鱼、烤鸡、野菌生鲜汤…… 满满一大桌,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菜,这可是她平时去五星级酒店吃席都吃不上的美味佳肴,要知道在现代她只是一个摆烂的大学生。 “这是给我的?”林夏指着自己问曹植道。 “都是为你准备的,我见你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又提着一笼鸡仔,想是穷人家的郎君,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曹植温柔的说道,语气虽缓和但林夏听着怎么怪怪的呢? “你不会要毒死我吧?”林夏怀疑的问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死人对我来说没用,你活着才对我有用。”曹植说完后,林夏终于放心了,她迅速的拿起筷子就开始攻击桌上的食物,还有贴心的侍女姐姐在一旁为她夹菜,倒酒水,林夏一瞬间觉得快活极了,仿佛到了天宫一般。 林夏顶着一头绿发狼吞虎咽地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觉得肚子有些饱意,这是她有史以来吃得最好最饱的一顿。 随着林夏吃饱之后,头上的绿发竟然渐渐地恢复了黑色,曹植看着林夏的头发变化,脸都变了,一旁的侍女也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林夏完全不知情,还沉浸在美食之中。 “吃饱了?”见林夏放下筷子,曹植才询问道。 “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打包带走吗?”林夏吃饱之后才想起自己家中还有十个美人在饿肚子,既然收下了美人就要负责到底,林夏可不是“渣男”,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把衣服拿上来!”曹植大手一挥,脸上的柔情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冷漠。 几个家丁将林夏面前的桌子端走后,紧接着几个侍女端上了一袭白衣和一些华贵的首饰。 林夏被这阵势搞得一头雾水,这是要闹哪样? 第11章 能活吗? “这位小郎君,咱们爷看上了你,要为你梳洗打扮呢?”端着衣裙首饰的侍女笑道。 “看上我?”林夏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公子,我可是男的!这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有损啊!”林夏慌忙说道,这曹植也没听说过是个喜欢男人的人啊? “让甄姑娘出来!”曹植斜了一眼,对身旁的侍女说道。 “是。” 林夏只见内室的梅花屏风后走出一个少女,肤如凝脂,一身白色云裳衬得她更加顾盼生姿,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子,她眉眼温柔,红唇轻抿,举手投足间皆是妩媚。 “这是?”林夏愣住了,怎么一会儿说看上了她要给她换女装,一会儿又让她看美女,难不成要用美女贿赂她? “这是我爱妾甄宓。”曹植的话让林夏瞪大的眼睛差点掉下来,这面前的大美人就是甄宓?竟然是曹植的爱妾? “说来也是缘分,你这小郎君与我爱妾竟然有几分相似,这几日我进出各大烟花之地也没找到我爱妾这般的美人,偏巧遇上你,眉眼有几分相似我爱妾,这简直是让我喜笑颜开!”曹植的一番话再次让林夏吃惊,这甄宓还没死,他就要找男版替身白月光了? “曹公子,我可是男的,即便与您爱妾有几分相似,也改变我是男人的事实啊!”更何况根本不像,就我这歪瓜裂枣的模样和甄宓这样的大美人比?我要是有这美貌我早在现代出道了,还用得着来这祸乱的朝代受罪!内心一直在心里吐槽个没完。 “主公,妾倒觉得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法子可行吗?”甄宓坐在曹植的身旁半遮掩颜面侧头瞧着林夏柔声道。 “你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全家和你送命,二是做我爱妾的替身男扮女装去曹丕的府中为我完成任换你全家荣华富贵,今日瞧你在街上的模样,想必你是有一大家子要养吧?”曹植突然看着林夏严肃的说道。 “去曹丕的府中 ,我能活吗?”林夏皱着眉头问道,这不是亲兄弟吗,怎么还互相算计?这就算了,竟然拿她来算计,这也太过分了,虽然她是炮灰也不至于如此薄命啊。 “看你的造化,大概率是不能,若是曹丕没有识穿你的身份你可以活着,若是识破你男儿身,你死了,我只有保你全家平安了。”曹植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去你全家,我孤身寡人哪来的全家。林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家中要养的十个美人和她非亲非故的,若不是为了女子身不被识破她才不会如此憋屈的收下十个要张嘴吃饭的女人。 “大人,不瞒你说,我是曹丞相座下的医官,今日上街属实是意外,还望大人饶过小的。”把你爹搬出来了,你总该怕了吧?林夏说完得意地想到。 “这每日里有多少冒充我父亲的座下贵宾骗吃骗喝?不计其数,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如今曹丕要人迫在眉睫,你不想也不行,死也要将你尸体当做我爱妾的替身抬进曹丕的府中!”曹植听到林夏提起曹操,脸色都青了。 “啊?”林夏没想到曹植这么不上道。 “我真是曹丞相的座下医官,太医院的副首!”林夏连忙解释。 “休要胡言乱语!就你这穷酸模样,撒谎也得有点本事!给我绑进去梳洗装扮!”曹植见林夏又提曹操,气红了脸,站起来怒吼道。 外面几个五十来岁的嬷嬷听到曹植的话之后,七手八脚的上前将瘦弱的林夏拽进了内殿,完全不顾她的叫喊和解释。 “公子还是好好配合老身,否则在公子不见人的地方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嬷嬷凶恶的盯着林夏的裆部说道,吓得林夏连忙捂住□□。 林夏担心女儿身就要被识破,急得团团转,在这乱世之中,女儿身太难存活了。 “嬷嬷,嬷嬷让我自己穿戴!我身上有病,嬷嬷们年纪大了,若是感染了,一病不起倒下了那就不好了!”林夏急中生智取下檀木盘子里的金簪对着自己的脚背划了一下,鲜血崩出,一股难闻的鲱鱼味迅速传开来。 “嬷嬷你们闻,这味道就是我身上的疾病散发出来的,看病的先生说我活不过三十,你们看我这副瘦弱模样,若是感染你们了我那吃斋念佛的老母亲又要怪我不积德!”林夏说得有鼻子有眼,加上难以忍受的气味熏得几个嬷嬷面色发青,几个嬷嬷捂着鼻子互相对望了一眼,达成一致。 “那行,赶快点!否则我们的刑具不长眼!”一个腰粗膀大的嬷嬷瞪着林夏说完后逃似的跑了出去,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干呕,林夏总算放心了。 她的额头疼出了汗,幸好刚才吃得多,否则刚刚都疼晕过去了。 林夏明白现在自己跑不掉了,只能先假装自己是男扮女装的男人了,可一旦进了曹丕的府中,就被曹丕当做女人了,到时候怎么都逃不了,她得在去曹丕府中的路上逃回去。 林夏思考着已经将月白色的云裳裙穿上了,为了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不那么像女儿身,她将胸脯的裹胸又死死的勒紧,这才走出了内殿。 “嗯,不错,这裙袍是有些大了,不过再加点料就好了!”嬷嬷打量着林夏说道。 林夏盯着身上的裙子,觉得怪异无比,明明她是女儿身,女扮男装才混入营中讨口饭吃保住一条命,如今又要她这个虚假的男人男扮女装,林夏简直是头大。 “来,试试这两团棉花!”嬷嬷捧着两团用云锦布缝制包裹的圆润棉花团就水灵灵的走过来,一句废话也没有 ,揪住3林夏的衣领就将棉花往里面怼! 林夏哪里见过这般强悍的嬷嬷,吓得都傻掉了,几个嬷嬷大力在她身上折腾了一番,她的胸脯就鼓鼓的了,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这样就好了,裙袍也合身了,快带出去让姑娘们为这小郎君梳洗装扮吧!”嬷嬷望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将林夏拽了出去。 林夏像一个小丑一样站在大殿里尴尬得不行,想逃也逃不掉。 看到林夏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出现的那刻,曹植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林夏身子单薄,容貌清丽,一身月白色锦袍衬得她气质绝佳,她的头发已经褪去了怪异的绿色,如今拔掉头上的男子发冠,齐腰的长发更添了一丝妩媚。 “没想到你一个男人,打扮起来竟然比女人更美。”曹植说道,林夏比起座山妩媚圆润的甄宓,倒更惹人怜爱一些。 “大人,这个计划行不通的,若是曹丕发现我是男子,这不是损了你的颜面吗?”林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就是要你的男儿身才有用。”曹植神秘的一笑,林夏这下搞不懂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她的命,看来天下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下次她再也不贪嘴乱吃别人给的东西了。 林夏还没来得及再辩驳几句,便被几个年轻的侍女拖到了梳妆台前。 几个侍女拿出一堆东西胡乱的在她脸上一阵乱拍之后,又在头上一阵乱鼓捣。 林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惊吓了一跳,镜中的自己不再是那个身着粗布麻衣灰头土脸的小郎君,而是一个朱唇杏眼、头戴珠钗的美人,容貌清秀,这底子在现代的娱乐圈可以原地出道了,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了,可这里是乱世三国,生得美只会更早的要了她的命! 林夏心中除了对镜中人容貌的惊叹,更多的是对自己生命的担忧,她的梦想不过是平平淡淡养鸡养猪和十个美人好好过日子,寿终正寝啊,怎么老是遭遇不测,这种“男扮女装”当替身的事情也是给她撞上了。 林夏梳洗完毕又被侍女当作物品一样摆到了曹植和甄宓的面前。 这次曹植眼中的惊讶久久未褪去,直直地盯着翻着白眼的林夏看了许久。 “这小公子容貌如此出众,妾身倒不舍得他替妾身去死了。”甄宓见曹植的目光久久未从林夏的身上移开,故意说道。 “什么?是我替死?我是替死鬼?”林夏虽然糊涂,却也捋清楚了,大概率是这曹丕看上了甄宓,却被曹植抢走了,两兄弟抢男人,这事从前在她们村也有,不稀奇,只是这两人涉及斗争,林夏猜想自己要活生生做棋子牺牲了! “带下去关起来,傍晚时分我亲自送去哥哥府中,找几个得力的人盯紧,别让人跑了,否则要你们提头来见。”曹植命令道,几个嬷嬷立刻上前扣住林夏的双手将她带去了别院的房间里关了起来。 “苍天啊!”林夏平躺在床榻上,又累又怕,她原以为自己吃到了大餐,没想到是送行饭。 林夏勉强打起精神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连窗户也有人守着,这下真是没处可逃了。 见实在是逃不出去,林夏干脆躺回柔软的床榻上打算好好睡一觉再说,她的眼皮实在困得睁不开,养精蓄锐才有逃跑的精力啊! 第12章 休想害我! “赶紧的带这男人出去,咱们公子在外面等着呢!可别误了时辰!”门外传来说话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林夏揉着眼睛,偏头痛有些想吐,她支着身子爬起来,从窗户看过去,才发现天意见朦朦胧胧的黑了。 几个嬷嬷打开门走了进来,不客气地将林夏瘦弱的胳膊架起拖出了内室。 林夏只觉得自己七拐八拐了好几个巷子院落,终于到了门外,才在灯笼中看清了偏门外的小巷子中停了两辆黑色木制的马车,林夏被几个嬷嬷塞进了后面的马车里,两个看起来比较强壮凶狠的嬷嬷跟随林夏进了马车,一左一右地坐在林夏的身旁。 还没坐稳,马车就疾驰起来,林夏看着身旁胳膊比自己腿粗的嬷嬷,吓得也不敢跑,她稍稍扭动一下身子,两个嬷嬷就紧张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她,吓得她浑身冷汗。 逃也逃不出去,这曹植也不放人,林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一时之间想不出好办法脱身。 林夏午后是敞开了胃吃的,马车颠簸得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林夏还没喘口气就被两个嬷嬷用一顶庞大的纱巾帽盖住了头脸。 林夏穿着月白色锦袍裙,戴着纱帽,身形轻盈飘逸,到有几分神秘美人的气质。 林夏通过被风吹起的纱巾观察着外面,只见两个嬷嬷扶着她从偏殿进了一个豪华的府邸,通过黑色华贵锦袍的衣角,林夏能看出曹植就在身旁站着。 内殿里熏着檀香,四周静悄悄的,林夏紧张得不敢呼吸。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更浓的檀香。 “三弟突然登门造访,甚至从偏殿闯入,搞得这么神秘是为何事?”一个硬朗清爽的男声传来,林夏刚想掀开头巾一探究竟,却被身后的嬷嬷一把按住了胳膊。 “哥哥,前几日见你看上我府中的甄宓,今日我特地从外地寻来她的妹妹甄佳,容貌清丽,比她姐姐更胜一筹,特来献上。”曹植笑道。 甄佳?怎么没人告诉她原来她竟然还换身份了,什么狗屁甄佳,真假才对吧?林夏简直无语极了。 “曹大公子,我不是……”林夏的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肩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痛使她屏住了呼吸,咬紧牙关。 “你再多一句嘴,我下次扎你可就换成毒针了,不到一刻钟你就毙命。”身后的嬷嬷在林夏耳畔低语道,是个狠人。 林夏并不是怕死,只是怕疼,这要命一般的痛感让林夏觉得这针差不多有她手指那么粗。 随着肩上的伤口愈合,林夏身上发出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掺杂着夜里的清风倒是有些清香扑鼻。 这带着香味的林夏瞬间引起了曹丕的注意。 “三弟带来的这女子似乎有奇香,倒不如揭开面纱让我一睹真容。”曹丕笑着走向林夏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人本就是送给哥哥玩乐的,哥哥喜欢随时可以带走。”曹植的话让林夏气红了脸。 曹丕走上前来,俯身隔着面纱盯着林夏看,他缓缓伸出手靠近林夏的面纱,林夏屏住了呼吸,在曹丕的手刚要触碰到林夏面纱的那一瞬间,只见林夏突然握紧手中的簪子朝着曹丕的小腹扎去,曹丕刚伸出去的手瞬间收回,小腹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弯腰后退了几步,鲜血顺着曹丕捂着小腹的手哗哗地往下刘,一旁的几个侍卫大惊,立即上前护住曹丕。 林夏身后的嬷嬷接到曹植的眼神示意,立即抽出袖中带着剧毒的针朝着林夏刺去,没想到林夏早有预防,掀开面纱一把抓住嬷嬷将要刺向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势夺过嬷嬷手中的毒针,嬷嬷哪里见过这样瘦弱的小郎君敢反抗,正当她愣神之际,林夏手中多夺来的毒针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 “啊……杀人了!”嬷嬷大声惊叫,向来只有她杀丫头婆子的份,平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求饶的丫头,或者是拿钱换命的婆子,这样反抗她的还是第一个,以至于她没有防备。 嬷嬷睁大眼睛瞪着林夏,没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倒地了。 殿内的侍女虽然见过不少明争暗斗,但这样明目张胆被毒死的场景她们还是第一次见,纷纷被吓得往外乱窜。 “你……你竟然敢在这大殿行刺!”曹植没想到林夏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竟然在眨眼间伤了曹丕和粗壮的嬷嬷,也不敢上前,曹植身旁的侍卫也护在他身旁,一时之间林夏成了众矢之的。 还能这样玩?还是皇亲国戚贵族好,都有人为他们卖命,拼死保护他们,林夏只能穿着十分繁重的长裙小心翼翼地后退到殿内的檀木柱子旁。 “三弟,你竟然借送美人的名义行刺我,你见我瞧上了甄家小姐,提前抢走带入自己府中便算了,如今竟设计要我的命!你真是好大胆!”曹丕也顾不得疼痛,紧紧捂住流血的小腹指着曹植破口大骂,曹植的侍卫和曹丕身前的侍卫拔刀互相对峙,殿外的人也得到了消息将大殿团团地围了起来。 林夏看着满屋子人和殿内围成黑压压的一片的侍卫,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性格还是太冲动,没想好就直接动手,这下她难得逃出去了,搞出这么大动静,就算她以后得救也难在许都混下去,同时得罪了曹家两兄弟,林夏只怕以后有命活着也得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地担心脖子上的脑袋。 “大哥,都是这女子的错,弟弟我是真心送美人给你啊,你看府中的嬷嬷不也被这女子杀死了吗?”曹植立即解释道,虽然两人平日里不和许久,但曹丕也不太相信曹植如此愚笨要在他的府中刺杀他。 “我就是曹三公子派来刺杀你的人,三公子以我家人性命要挟,如今我刺杀失败没将你刺死,三公子这是要撇清关系呢!”林夏见曹丕有些怀疑后立即说道,曹植你休想害我!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曹丕听到林夏的话,果然看向曹植,眼中充满怀疑和愤恨。 “当然了,三公子之所以选在大公子的府中便是因为你在自己的府中一定会松懈,这样更易于我刺杀,小的只是草民一个,刺杀大公子并非我所愿,实属是为了家人。”见曹丕还有些许怀疑,林夏抹泪补充道,活脱脱一副受人所迫的弱女子形象。 “你你!”曹植差点被林夏的话气晕过去,盯着林夏憋红了脸半晌说不上话来。 “好啊!父亲平日教导我们不要内斗,要一致对外,你如今竟杀上门来,看来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了,来人,把他拿下!”曹丕早就对曹植不爽了,他少年有为,才华也在自己之上,曹操除了最疼爱幼弟,其次便是曹植,如今曹植是否真的想刺杀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正当的理由处置他。 “谁敢动我?没有父亲的允许,你敢动我试试?”曹植一声喝住了正要上前拿他的侍卫。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这府中都是我的死侍,别说是你的威胁,就连父亲的命令他们也不会听的,给我拿下。” 林夏见两方打斗起来了,轻手轻脚地正想从一旁溜走,她蹑手蹑脚地如老鼠一般悄悄地溜到殿门口,她见美人注意自己正要舒口气打算翻墙离开府中,没想到正当她以为能逃出去时,一把刀突然从侧面架在了做自己的脖子上。 林夏看到脖子上的刀反射出来的寒光时,吓得脑子都懵了。 “刺杀大公子,你还想逃?”一个满脸胡子,面露凶光的男子盯着林夏道。 林夏简直服了,想好好活着也太难了,整天不是被针扎就是被刀劈,怎么不来道闪电直接劈死她算了? “勇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林夏举起双手为难地笑道,这刀看起来足以把她的砍下了。 “给我走!”大汉一把提着林夏的后衣领,像拧小鸡一样将她拧走了。 林夏简直是快绝望透顶了,没想到怎么也逃不出去,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林夏被大汉丢到了地下牢房里,牢房里静悄悄地,没想到曹丕竟然在自己的府中单独修了地牢。 林夏看着滴水的墙壁,潮湿的地板,还有乱窜的老鼠,这地牢看起来许久没关过人了,里面一股灰尘的陈旧味,昏暗无比的灯光下,林夏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摸索着找个干燥一点的角落蹲下来。 林夏这一天累坏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好受。 她刚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就觉得屁股和后背被什么东西磕得慌,林夏转过身用手摸着,凑近脑袋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自己身后竟然是一副白骨,白骨的头颅歪斜着,可怕的头颅白骨让林夏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刚才是坐在这幅白骨之上了,林夏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吓得连连往后爬出了好远,她一直胆子比较小,虽然平时行事果断,但都是为了保命,如今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死在牢房的白骨,吓得魂差点都丢了,牢房昏暗无比,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活动声。 林夏抱着腿蜷缩在对着白骨的另一个角落,想起她在现代的生活,虽然不是什么优渥的富家女生活,但至少吃饱喝足,不用担惊受怕。想到这里,林夏心酸无比,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哗哗地开始往下流。 正在林夏感慨伤感之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牢房门被打开,借着来人举起的火把带来的火光,林夏见被押进来的人竟然是曹植,没想到他这个贵公子也被扔了进来,他的额头被划破了,正流着血,嘴角也是淤青。 啧啧啧,好好一张脸就这样破了相。林夏没想到他也有这般下场,不免在心里也嘲讽了几句,见曹植也来陪自己坐牢了,林夏不知怎地心里好受多了。 “我要了你的命!”曹植一看到林夏,气不打一处来,说着正要凶神恶煞地扑上来,林夏迅速爬起来,跑到方才的角落拿起地上的白骨就朝曹植扔了过去。 “啊!什么东西!”曹植虽然是男人,但好歹是贵族公子,哪里见过死人白骨,吓得脸都白了,不顾形象地大喊着往后退。 “你你!”曹植见扔过来的白骨就这样散在自己面前,那白骨头颅还歪着朝着自己,仿佛在盯着自己看,曹植吓得虚脱地坐在地上,再没了想掐死林夏的心情。 第13章 砍头还是火烧?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胆小!”林夏忍不住嘲讽道。 “你一个大男人不也躲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流泪了吗?跟个娘们儿似的。”曹植看见林夏脸上的泪珠嘲讽道。 林夏听到曹植的话才反应过来在他的意识里她是个文弱男子,这下她总算放心些了。 “娘们儿怎么了?你娘不是娘们儿?这么瞧不起娘们儿,你还不如娘们儿有胆量!”林夏的话将曹植咽得说不出来话。 “你怎么跟个无赖一般,如今你把我害到如此地步,我势必要杀你解气!”曹植放狠话道。 “你这人,明明是你先让我男扮女装折辱我,又将我送入你大哥府中试图害我性命,拿我当枪使,如今你倒先恨上我了,简直是忍无可忍。”林夏几句话将曹植呛得脸色发白。 “你你,你这个市井无赖!”曹植捂住胸口指着林夏骂道。 “先别说这么多,曹丕将你我关在一起无非就是看你我互相杀害,这样刚好摆脱他杀害手足的污名,若你真和我打杀起来,只怕两人都要死在这里。”林夏冷静下来说道,曹植听到林夏的解析之后头脑也清醒了。 “你说的对,我真不明白就抢了大哥一个女人,用得着一直给我使袢子吗?”曹植懊恼地说道。 呵,现在都一起抢女人了,以后抢的可是大权,这都想不明白?林夏暗暗在心里吐槽道。 “你快些想办法找人来啊,你一个堂堂丞相的贵公子,不可能手下无人吧?”林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这些贵族公子怎么有点权力尽往底层人身上使坏,同类倒是一个也斗不动。 “我的人都关起来了,哪里还有人,如今只有等明日父亲来救我。”曹植摆烂地直接靠在一旁开始检查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来。他心里清楚曹丕不可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要了他的性命,不然在刚才就已经一刀砍死她了,哪里还用送入这地牢中关起来。 林夏急得团团转,曹丕不敢杀曹植,但是他杀自己简直如捏死蚂蚁一般,再说自己也得罪了曹植,两人要杀她轻而易举。 但目前也没办法,只能对曹植进行洗脑。 “其实我是来自现代的人,也就是后人,我是从未来过来的。”林夏的话刚出,曹植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这牢中也没有鬼啊,你怎么先疯了?”曹植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伤口一边说道。 “这是真的,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简单地来说就是未卜先知,只要你保住我的性命别杀了我,也别让你那个大哥杀了我,我肯定对你忠心耿耿,帮助你成就一番事业。”林夏违心地说了一大堆话,先保命要紧,她可不想像那堆白骨一样葬身于此。 “?”曹植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去继续擦拭身上的伤口,刚才被曹丕好一顿毒打,虽然他不敢杀他这个弟弟,但是毒打可是一点没手下留情了,纯属就是在发泄私欲了。 “我知道你是能诗会作的大才子,我还知道你的诗词,比如最能体现你心情的《白马篇》:“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呃……呃”剩下的林夏再背不出来了,她也只是闲暇看了看记住这个有马的几句诗词,“书到用时方恨少”,林夏现在真是懊悔自己没好好读几本名著和诗词。 “我还知道你以后肯定会被你大哥陷害,你们俩势如水火。”林夏又补充道。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现在就在害我,还有我的诗词全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可是大家都公认的才子,父亲最喜欢我的诗词。”面对林夏的聒噪,曹植忍无可忍地说道。 林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只能摊在地上和曹植等明天的到来,她不敢睡过去,害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两人在地牢里待了不知道多久,曹植全身是伤,又痛又累,竟然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睡着了。 林夏见曹植睡过去了,也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睡了一会儿。 她才觉自己刚闭眼,牢房门就被人打开,几个壮汉走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起地上的曹植和林夏往外走。 “你们这些刁奴,我是堂堂嫡亲的三公子,你们竟然对我如此无礼,若是被我父亲知道了,你们都得死!”曹植见这些壮汉压根不把他放眼里,如此粗暴的对他,不由得大声喝道。 “我们只听曹大公子吩咐,别的一概不认,三公子节省些力气,还有的够你闹!”壮汉压根不怕曹植,林夏见状,乖乖地踮起脚尖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地拖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林夏从地牢里面出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等等,这个地方怎么如此空旷? 林夏吸完新鲜的空气才发现不对,这里好像是……刑场! 林夏见对面的行刑台上立着的大刀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不由得双腿发软。 天要亡我! 虽然我有自愈能力,但是痛就不说了,要是头身分离这怕是要有还魂的能力才能再生吧?林夏想到这里,内心充满了绝望。 “主公,人都带出来了。”不远处的曹丕正坐在长廊下,一脸悠闲。 “都带到行刑台上来。”曹丕品了一口早茶,精神抖擞地说道。 曹植和林夏被带到了两个不同的行刑台上,曹植还在不停地言语,像是试图唤起曹丕的良心一般。 “你闭嘴吧!你看你大哥听你的半句分解吗?”林夏被吵得烦躁,无法思考怎么脱身,从一出牢狱曹植就一直在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让林夏都无法安静思考怎么逃命了。 “三弟,平日里我就忍够你了,现在你想杀我,残害手足,这是人尽皆知的,你可认罪?”曹丕又品了一口茶说道。 “若是父亲知道了,定不会饶恕你。”曹植吼道,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我已经派人去给父亲禀报此事了,你入我府中刺杀我的事情许多人都有目共睹,目前就等父亲的示下。”曹丕一脸的胜券在握。 “你不敢杀我,你连打我也不敢下重手,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责罚于你,到时候你在父亲的面前更加不得脸。”曹植被这样捆着,昨晚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气得不行,说出的话中也充满了刺,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将曹丕气得脸色发红。 平日里曹操本就要疼爱曹植多一点,他事事小心却不得曹操宠爱,若不是如今他是长子,只怕早就没命了,曹植的这几句恰好戳到了曹丕的心窝子,气得他茶也不喝了,只怒瞪着曹植。 “把旁边那个烧死!”曹丕顿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 “我……我吗?”林夏本还在一边吃瓜一边思考怎么活命,怎么突然就轮到自己了? “先把你带来的女人杀手烧死,再烧毁你的脸如何?”曹丕突然邪笑着。 “你烧他呀,烧我干嘛!”林夏一边挣扎着想要解下手上的绳子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捆起来,点火!”曹丕也不理林夏,直接命令道。 几个士兵迅速的搬来柴火堆在林夏的身旁,将林夏和柴火捆在一起,另一个行刑的大汉则点燃火把在一旁候着。 摇曳的火光将林夏和曹植两人都吓到了,曹植盯着一旁的林夏看,也不敢再放声辱骂曹丕了。 见曹植被震慑到了,曹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有事好商量啊!有事好商量,我死了谁为你作证你三弟杀你这个事情啊,我可是第一证人,很重要的!”林夏见柴火堆得满满的,吓得语无伦次地说道。 “有的是人为我作证,你一个小喽啰,我还杀不得吗?”曹丕的眼中透着寒光。 “上天啊!”林夏简直没招了。 “放火!”曹丕一声令下,行刑者将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猛地丢到林夏身旁的柴火上,火把接触干柴,一瞬间就燃起来。 浓烟卷着烈火,将林夏呛得直咳嗽,火焰烧在她的身上,灼烧的痛感被放大了十倍疼得她发不出声音,火一边烧着,林夏被火烧伤的皮肤一边愈合,林夏见自己除了疼痛之外好像毫发无损,只是被呛得难受,这才放心了一点,幸好不是砍头,不是真没办法把头接回去愈合了。 见林夏竟然毫发无损,只是一个劲地咳嗽,再加上林夏昨晚一番奇奇怪怪的话语,曹植都傻眼了,这人真不会昨晚在牢狱之中被鬼附身了吧?这么大的火都烧不死? 曹丕见林夏咳嗽的声音洪亮,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盯着林夏许久也傻眼了,这人难道是妖精?曹操平日最恨鬼神之说,曹丕也耳濡目染从不信这些东西,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不对劲。 “赶紧灭火!”正在此时,郭嘉一身白衣玉冠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几人迅速的去打了水将林夏身上的火灭掉了,虽然有自愈能力的加持保护她没有烧伤,但还是被呛得脑子缺氧,甚至被烧得有些脱水,整个人虚弱无力。 “曹大公子,这人是主公座山贵宾,是太医院的副首,你怎敢火烧主公身边的医官?”郭嘉一袭白衣胜雪,声音铿锵有力,似是病愈了不少。 林夏被烧得眼花缭乱,模模糊糊之中只看到郭嘉走向自己,犹如一轮明月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人分明是个女子!哪来的什么医官?”曹丕倒是听说曹操行军途中得了一个本事了得的医官,只是没什么势力,只顶个太医院副首的虚职,在太医院被人人排挤,没什么用处,郭嘉这一席话说得他无比困惑。 “他真是父亲的医官?”曹植之前本来不信,再加上林夏如此年轻瘦弱,一直以为太医院副首是个老头,哪曾想到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闲于,你怎么穿着女儿家的衣裙?一副女子打扮?”郭嘉皱眉,扶着林夏的头温柔的给她灌了一杯凉茶水。 喝下茶水后,林夏才稍微有些力气,一个轱辘翻起来,又抱着茶壶连连喝了好几口茶水,这才缓缓开口“是曹植要我男扮女装去骗曹丕。”听到这话,曹植和曹丕的脸顿时都黑了。 曹植脸黑是因为自己做的丑事被拆穿,曹丕是因为竟然被如此戏耍,也一下子猜到了曹植想嫁祸他浪子恋男的污名,毕竟曹丕的脑子不笨,这其中的缘由瞬间就理清楚了。 “三公子,你竟如此行事!”郭嘉听到此话,平日里处若不惊的俊脸上第一次有了波澜。 第14章 需要童男血做药引! “郭祭酒,这人竟是男子?”曹丕指着郭嘉身旁的林夏诧异地问道。 “我本就是男子。”林夏尽量假装理直气壮地说道,毕竟这么多人也不好当众验身了吧? “这是之前盛名的医官林太医,是华佗的徒弟,你等如此行事,简直是荒唐,若是主公知道此事,两位公子如何解释?" “我这就回府让人好生送林太医回去。”曹植听到林夏的身份,也顾不得追究曹丕暴打自己的事了,寻了马车就往府里赶。 林夏不想这幅模样,毕竟自己其实是真的女子,若是真的被拆穿了,那可如何是好。 “曹公子可有简陋的男装,让我换上?毕竟这幅模样确实有些不得体。”林夏恢复力气之后朝着曹丕说道。 “这?”曹丕面露难色,"我并不知道你是否是男子,这看起来倒是挺像女子的。"曹丕怀疑地说道。 林夏差点昏死过去,怎么每个人都这么难忽悠? “闲于确实是男子,这有什么可欺骗的,我可以给她作保。”郭嘉沉思一会儿后说道。 曹丕这才吩咐下人去取了自己平日里不爱穿的黑色锦袍过来,林夏拿着锦袍,随便在府里找了个柴房就钻进去立即将黑色锦袍换上,顺便将头发简单的束起。 林夏并不知道郭嘉在门外等候,待林夏穿好衣服出门时,两个人一白一黑,倒显得像黑白无常一样。 “我已备好马车,今日主公头风发作得厉害,自昨夜半夜起就痛得不能起床,寻了太医院好几位太医去瞧,也没见好转,今日连早膳也吃不下,才忽想起你,遣人去寻,这才发现你没了踪迹,我四下打探才找到这里。” 原来是早把她这号人给忘了,曹操疼得受不了了这才想起她来。 “那现在是等着我去给曹丞相治病了?”林夏问道,心里不免涌过一丝焦虑,因为她并不会治病,都是些蒙混过关的把戏。 “快些上马车,别让主公久等了。”郭嘉似是没注意到林夏的担忧,拽着林夏的手就往外跑。 林夏一路上忐忑不安,若是治不好,缓解不了曹操的头痛她会不会被当众斩首? 一晃眼就到了曹操的府邸,林夏跟着郭嘉快步走入殿内,殿外站满了太医院的老头子,每个都面容焦虑,见到林夏和郭嘉进殿,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了过来,林夏一身黑色锦袍,气质淡雅,眉间带有一丝愁容,郭嘉一身月白色锦袍,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殿内,带着一缕清风灌入殿内,仿佛为焦虑的众人带来了一丝新鲜的空气,只见几个太医擦擦额头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我真的能行吗?这么多太医都没看好。”林夏小碎步上前轻声询问道,手心都焦虑得出了冷汗。 “比这更复杂的你都见过,区区一个头风怎能奈何你?”郭嘉小声鼓励道。 正说着,就到了曹操榻前,林夏差点一个不小心撞上正在曹操病榻前服侍的童子。 “闲于,我找你许久,幸得奉孝得力能干,能在两个不孝子的手上将你带回。”曹操额头上盖着一块温热的白帕,脸色惨白难看,这几日不见,似是苍老了好几岁。 “丞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林夏上前轻声询问,却被曹操身旁警惕的侍卫拦住。 “现……觉头疼无比,头中似有海啸,欲山崩地裂……”曹操说着张望着天花板,眼中无神,嘴唇发紫。 “这……这……”林夏哪里会治病啊,她觉得现在曹操最需要的不是她这个装模作样的“神医”,而是现代止痛药“布洛芬”。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闲于兄。”郭嘉期待的望着林夏道。 “丞相,你这是近日忧心劳累,心中有放不下的大事,才导致血脉不通,脑血逆流,引起剧痛,等我给你开个方子煎药,喝下试试。”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夏,她也顾不得许多,头头是道地胡说八道起来,却引来众太医附和的点头。 “这法子可行吗?”曹操疼得有气无力的问道。 “丞相你且再忍耐几分钟,等我去煎药来。”林夏说完,找个借口离开了大殿,出了大殿,林夏才敢大口喘气。 倘若现在临阵脱逃,还没逃出许都就被抓回来剁成肉酱了,可是若是现在不逃,万一治不好曹操的病那她也是断头,怎么都是个死,林夏苦恼极了。 “闲于兄,药房在这边。”正在林夏纠结之时,郭嘉不知道什么时候随着她出来了,一双丹凤眼盯着她看,看得心里直发虚。 “谢谢奉孝兄。”林夏不敢看郭嘉的眼睛,硬着头皮跟着他到了药房。 林夏知道自己的血有治愈能力,但是这可是头疼病啊,哪里需要痊愈,她连病因都不知道。 “闲于兄,你要哪几味药?”郭嘉一身白衣站在药柜前微笑着看着林夏问道。 “唉……”林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去腥三件套,葱姜蒜!”林夏摆烂地说道。 “这……”郭嘉虽说不懂医术,但好歹读过古籍医书,这葱姜蒜不是做饭用的吗?虽郭嘉不解,但还是让煎药的童子找来了葱姜蒜。 林夏撸起袖子就是干,虽然她煎药不行,但是做饭做汤不错,不能保证曹操的头痛病治好,但至少要保证药好喝吧?兴许给曹操做的汤药好喝,他喝开心了就不痛了! 想到这里,林夏觉得自己已经精神胜利,觉得自己聪慧过人,哼着小调开始将葱姜蒜倒入锅里,又让童子去厨房找了一只已经炖好的乌鸡,加了进去,没一会儿一罐充满香味的乌鸡汤就炖好了。 郭嘉见状,一脸不解,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奉孝兄,你先出去等我,毕竟这是我的祖传秘方。”林夏说道。 郭嘉困惑地点点头,听话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夏在陶瓷碗里倒入一碗她炖好的鸡汤,再用银针扎了自己的手指,血滴进鸡汤里瞬间就晕开,将鸡汤染深了一点颜色,随着自己手指的伤口愈合,林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血里的治愈能力是有时效性的,而且不能放进滚烫的汤里,不然带有治愈能力的血液细胞被烫死了,还怎么能发挥作用? 林夏一拍脑袋,这才觉得自己竟然如此愚蠢! 只能先将鸡汤端到曹操的面前了,剩下的再想办法了,好歹让曹操喝上一口鸡汤再说。 林夏重新盛了一碗鸡汤,让童子端着,自己则拿了一个薄扇边走边扇着鸡汤的热气,林夏扇得入神,没注意到周围人奇异的目光,就这样一路扇着鸡汤走到了曹操的殿内。 但鸡汤还没完全冷下去,林夏又在一旁继续扇。 曹操疼得受不了,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地叫着。 “闲于,还没好吗?”郭嘉着急地问道。 “好了好了!”林夏终于将鸡汤扇冷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善良了点,还想着让曹操喝得香一点,倒是累着了自己。 “只是丞相,这是臣祖上留下的药方,需要三个处子少男的血做药引。”林夏灵机一动,想出个不暴露自己能力的办法。 此话一出,众太医议论纷纷,因为在座的处子之男除了端药的童子,可就没别人了吧? “赶紧出去找几个处子少男不就行了,来人啊,速去,别耽误了。” “丞相,不必如此费力!”林夏赶紧摆手阻止。 “童子定是处子少男,臣也是,奉孝……”林夏笑着望着郭嘉。 “我……我……”郭嘉憋红了脸,虽说曹操也赏过他美人,并时常叮嘱他爱惜身子,但其实他并未经历人事。 “我可为丞相做药引。”郭嘉到底是聪明人,说完立即拿出怀中的精致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入了碗中,林夏示意了童子。 童子胆怯的瞧瞧林夏,正欲拿起匕首来刀大的,却被林夏抢先一步只用银针扎了他的手指,放了几滴血。 “用不着这么多!”林夏迅速拿起匕首划开手腕,滴入自己的鲜血之后,也顾不得钻心的疼痛,简单的用衣袖遮掩手腕上的伤口之后便快速将鸡汤端到曹操的嘴边。 “这……”曹操有些怀疑,眼前这碗飘着血腥味的鸡汤实属是难闻,又混合了这么多人的血,万一病没治好倒先被毒死了怎么办? “丞相放心,这碗药绝对没问题,保证好喝。”林夏并未看出曹操心中的怀疑,以为他是嫌弃难喝,便解释道。 “丞相,快喝下去吧,也少了些时日的疼痛。”林夏催促倒,因为她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再晚些这可就是一碗加了血的鸡汤,没什么用了。 曹操疼得嘴唇发抖,也顾不上许多,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这味道差点没让他吐出来,鸡汤不是鸡汤,中药不是中药,葱姜蒜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天知道有多难喝。 “丞相,良药苦口,需要都喝完啊!”林夏劝说道。 曹操面露难色,但还是一边怀疑一边将这碗黑暗料理喝完了。 照这么难喝,就算不治愈头疼,也被折磨好了。 曹操喝下带血鸡汤之后,没过一会儿,头便奇迹般的不疼,一瞬间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好了许多,众太医见状,看向林夏的眼中多了一丝妒忌和杀气。 第15章 暗箭难防 曹操从床榻上做起,晃了晃头,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头痛犹如一阵清风已经散去,不由得大喜。 “不愧是民间神医,闲于,你真是年轻有为。”曹操夸奖道。 林夏尴尬的笑笑不敢说话,毕竟她真是什么也不会,若是在这么多有威望的太医面前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直接将我府旁边的那座新修的宅子赏赐于你,也不必再住原来的那个旧宅子了,也方便为我治病行医。”曹操大气,直接将新修来自己住的宅子赏赐了林夏。 “太医院首领王余只顶了一个虚职,却毫无用处,我疼了几日也不见治好半分,也是虚占职位,你这太医院副首也直接升为正首吧。”曹操的一番话将林夏身后的众人都吓得跪下来了。 “是我等办事不力,医术不精,请丞相再给我等一次机会。”王余家里世代从医,家中的势力盘踞许都多年,这太医院的首领也当了多年,突然被革职不仅让他措手不及,也让太医院的众人心中忐忑害怕,毕竟更换正首可是事关他们前途的大事。 “是啊,我不过一个年轻小子,担不起太医院正首一职,还望丞相收回成命。”林夏本身不擅长权斗,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也跟着附和几句道,毕竟他的初衷只是活着,并不想惹人注目。 “此事不必再议了,我自有主意。”曹操摆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王余。 “丞相,此人招摇撞骗,他并非华佗徒弟,也并非什么医者,只不过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毛头小子。”王余直接戳破林夏道,林夏听到这些话吓得身上直起冷汗,没想到自己的底细竟然早就被太医院这帮人摸清了,看来是早就盯上了她,她以为自己只要每日在家不惹事就没事,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人心。 “这……你们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林夏心虚的大声质问道,气势上可不能输掉。 “你祖上无人,若是真有这个本事,早就闻名民间,但民间并无姓林的神医游侠,再者你能认识最简单的草药,或是能够用银针扎正确的穴位吗?”王余一连串的问题让林夏瞬间没了言语,她就读过一点点画着图案的医书,哪里真的会。 林夏有些慌乱,原本她就没想过争夺什么东西,不过是有一口饭吃罢了。 “王太医别失去分寸,闲于的医术是祖传的秘术,自然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的医术,他是否有这个能力做太医院的首领,主公说了算。”郭嘉见林夏为难,上前辩解道,曹操听罢也点头认可。 “丞相,我有一人可证明我说的是实话。”王余不死心,再次说道。 有完没完啊?林夏无语的看着王余这个老太医。 “有请华佗老先生。”王余说完,林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林大人说自己曾是华佗的徒弟,华佗老先生可是民间神医,享有盛名,如今让华佗来认认你这个徒弟可好。”王余说着,脸上露出必胜的笑容。 林夏心里忐忑不安,看着一个两袖清风的青衣老人走了进来,华佗老先生先是扫视了殿中的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林夏的身上,林夏吓得赶紧收回目光,毕竟她只是一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紧张的大场面。 “我在民间行医几十年,从未收过这个徒弟,也并未听过有其他的民间神医,眼前这位年轻公子,面容清秀,十指粗糙,身形瘦小,一看就不可能是懂医术的人。”华佗铿锵有力地说道。 林夏忙把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废话,我之前可是干后勤杂活的牛马一个。林夏这双手上的老茧还是在刘备后勤营练就的。 “华佗先生,是我爹曾经在你手下学过医术,再结合我家中祖传的秘方,才学有所成,又传授于我,我们林家人向来低调,很少在民间行医,只靠种几亩地活着,所以没什么名气,我之前也是干粗活的人,所以自然没有医官该有的气质。”幸好林夏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想出了说辞。 “这话不假,之前闲于是马厩打杂的,华佗神医向来医术了得,却难请入府中,如今我得一神医也许是上天赐我的福气,此事不必再议了,我曹操向来不是看重出身的人,闲于从今往后就是太医院的首领,至于他的身份也不必再追究。”曹操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明白来,只要这人不是卧底奸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丞相,可是我等皆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如今突然指个毛头小子过来,我等实在是难以服从啊丞相!”王余见曹操并不在意林夏的身份,只能搬出太医院老人的身份。 “不过是让他担任正首一职,你们还是在太医院任职,此事就这样定下,不必再议,我向来爱惜人才,该赏赐的府邸、金银珠宝还是照旧。”曹操语毕,摆手示意准备休息。 众人都识趣的退出了寝殿,林夏吞了吞口水,擦了一把冷汗也跟着郭嘉走出了寝殿。 “在这乱世之中,望公子保住自己的身份,隐蔽光芒,珍惜性命。”华佗似乎并未生气,跟随林夏出来之后只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挥袖离开。 这句话说得林夏心里发毛,华佗乃是有名的神医,肯定能一眼洞察出林夏女子的身份,只是林夏好奇他既然针对自己,为何刚才不拆穿她? “林大人,我等这就奉命去为林大人搬行李,待我吩咐人打扫完新宅子,林大人就可以直接入住新宅子。”正在林夏苦闷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管事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林夏身后禀报道。 “这么快就要搬吗?”林夏并不想搬到此处,新宅就修在曹操的府邸后面,两个府的中间还有一条宽阔的大道通往,这不等于住在曹操的眼皮底下吗? “主公已经吩咐下去了,我等办事,林大人就放心吧。”管事说完就离开了,似乎并没有听出林夏不想搬走的语气。 “闲于,你今日也累了,先去我府中歇息,待新居弄好,你再回去不迟。”一起出来的郭嘉邀请道。 “奉孝府中可有吃的?”林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毕竟她那个破府啥也没有,想到这里,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府中还有十个美人没地方去呢,也得全搬到新府。 “我那宅子虽是破旧了些,但最基本的东西样样齐全。”郭嘉笑道。 “那就打扰奉孝了。”林夏嘴上说着打扰,实际脚已经开始大步向前走了,郭嘉也小步跟上,领着林夏去了自己的府宅。 郭嘉的宅子不大,打点得极其干净,小小的院落里种满了花草,家丁奴仆也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院子里极其安静。 “奉孝的宅子可真是舒适无比呀!”林夏自己的破宅子,虽大却什么都没有,她坐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饿得没力气,直接坐在石凳上了。 “闲于,如今你升了职,可得好好庆祝一下,你就在此休息,先喝点茶暖暖胃,我去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来。”郭嘉说罢便朝着院子深处走去了。 林夏把脸枕在石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院子里新盛开的花。 “公子,请用茶。”一个身着绿襦裙的女子端着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夏的身旁,差点吓到林夏。 奉孝府中的丫头都穿得这么好,我要是能做个丫头就这样混吃等死就好了。林夏盯着丫鬟的裙子看了会儿,才接过茶! "啊!"丫鬟见林夏抬起的脸,吓了一跳。 “怎么了?没见过男人?”林夏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 “不是,你的脸和郭祭酒挂在房中的女子图一模一样,只是你是男子。”丫鬟吃惊的解释道。 “什么!”林夏刚喝进去的茶就这样吐了出来,“你是说我的画像,挂在郭祭酒的房中,还是个女的?”林夏也顾不得擦嘴角残留的茶,着急地询问道,她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这郭嘉在自己的房中挂什么画像? “兴许只是我记错了,你是男子,郭祭酒素来喜欢书画,女子的长相都差不多,我也只见过一次。”丫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也不等林夏再问话,急匆匆的就走了。 林夏心中充满疑问,郭嘉是出了名的奇才谋士,她在他面前耍的小聪明说不定早就被看破了。 正在林夏坐立不安时,郭嘉高兴的端着一碗鱼汤出现了,香味飘过,林夏被馋得直流口水。 郭嘉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丁陆续上了许多菜,林夏盯着一桌的菜吞口水,却不敢吃,虽说郭嘉不至于下毒毒害她,但是刚刚丫鬟的话还是让她重新审视了郭嘉。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这是今日新捞上来的鲜鱼,味道鲜美,你快尝尝!”郭嘉坐在一旁,指着桌上乳白色的鱼汤说道。 “奉孝,你怎么对我这么热情,是不是别有用心?”林夏的话一出,郭嘉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 “你,为何这样问?”郭嘉迟疑了一会儿才道。 “这菜里是不是下毒了?”林夏指着桌上的菜一脸怀疑的盯着郭嘉。 “原来你担心这个。”郭嘉松了一口气,立即拿起桌上的筷子把菜全部夹了一个遍,然后开始就往嘴里送,“闲于,我已经吃过了,无毒,这下可放心了?”郭嘉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含糊地说道。 “呕……”郭嘉刚吃了几口菜,便突然脸色发青,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闲于,这菜真有毒,别吃!”桌上的瓷碗瞬间被打翻,郭嘉捂住胸口又吐了几口鲜血,这下给林夏吓得目瞪口呆。 第16章 错了 待林夏从惊吓回过神之后,郭嘉已经扯翻桌上的饭菜倒在地上了。 “来人!救命!”林夏一边大喊着一边冲上去扶起郭嘉,郭嘉已经昏迷不醒,身上的月白色锦袍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听到动静赶来的几个家丁丫鬟七手八脚的把郭嘉搬去了内殿。 “你们赶紧去烧热水,再去找干净的帕子衣服来!”林夏着急地吩咐几个侍女道,几个侍女点头慌乱的跑了出去准备林夏要的东西。 林夏来不及多想,从郭嘉腰间翻出他平日里防身用的玉白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下去一刀,血液顺着手腕囧囧的流出来,没有其他味道的东西遮掩,随着血液释放出来的香味瞬间弥漫。 林夏将手腕凑到郭嘉的嘴边,却发现他怎么也喝不下去。 郭嘉平日里本就身子偏弱,此次骤然中毒,必是要命的,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郭嘉就已经意识模糊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她不清楚她的血有多少效力,但上次她吃了砒霜也没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林夏见郭嘉的嘴张不开,只能将郭嘉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强行扳开郭嘉的嘴将自己的手腕塞在郭嘉的嘴边,郭嘉似乎还有点意识,自己舔动嘴唇将林夏手腕流下的血舔到嘴里去。 林夏忍住钻心的疼痛,带郭嘉面色渐渐恢复之后才将郭嘉放回榻上,郭嘉的面色不如刚才那样发青了,却是惨白无比,嘴唇也毫无血色。 林夏捏住手腕,没一会儿伤口愈合之后,她才叫来殿外的侍女为郭嘉清洗身上的血渍,也让侍从给郭嘉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 林夏见郭嘉气息平稳,只是还在昏睡之中,便放心了些,叫了几个侍卫将院子围了起来,便独自一人去了厨房。 郭嘉的院子小,厨房也不大,林夏去时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家丁在外面打盹。 自己家的主子都被毒晕了,侍女们打热水的打热水,,忙做一团,这家丁还有闲心在这里打盹。 “厨房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林夏上前问道。 “你是?”家丁见林夏身上的锦袍价值不菲,立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站直了身子。 “我是郭祭酒的好友,今日我们的饭菜是谁准备的?这厨房里的其他人去哪里了?”林夏背着一只手,假装镇定的问道。 “原来今日登门拜访的公子就是你,饭菜是我们准备的,剩下的几个人说是要准备晚宴,我年纪大些就让我在这里守着厨房,他们几个出去采买去了。”家丁回答道。 “这么快就去采买了?”林夏心生疑惑,郭嘉的府中竟然进了刺客。 “去了多久?”林夏接着问道。 “才走没一会儿,现在追出去兴许还能追到呢!”家丁虽然年纪大,但应该也猜测是出了事,回答得倒也诚恳。 已经走了?林夏这下难住了,虽然她提前叫了府中的侍卫去围住府邸,但人已经逃跑出去府邸了,现在她也手上没有可使唤的人,倘若自己去追,郭嘉身子没有恢复,在府中没有人看着她也放心不下,只能先暂时按兵不动,等郭嘉醒来之后再做商议。 林夏回到殿中时,侍从已经为郭嘉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里衣,殿中也点起了沉香,熏散了屋中的血腥味。 “闲于,你没吃菜吧?”郭嘉嘀咕着从昏睡中醒来。 “我没中毒,奉孝你放心。”林夏上前扶住郭嘉的头,现在他脸色苍白,活脱脱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这毒是下了致死量的,才几分钟不到我就失去意识了。”郭嘉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现在还活着?”郭嘉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中了剧毒吗?怎么还好端端的活着。 “奉孝你如今性命无忧,只是原本就病弱的身子又遭受毒害,可能要好一段时日才能恢复了。”林夏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平日里可得罪了什么人吗?竟如此大胆潜入府中要杀你你都没有任何防备。”林夏又紧接着问道。 “我素日里不与其他意见不合的谋士来往,更少与士族打交道,平日里不争权夺利,按道理来说很少得罪热。”郭嘉若有所思的说道。 “会不会是曹丕或者曹植?”林夏怀疑地问道,毕竟除了这两个公子哥,其他人也没这么大胆,敢动曹操的人。 “曹丕经过此事之后已经被禁足一月了,曹植年纪尚小,被罚跪祠堂三日,现在估计正在祖宗面前跪着呢。”郭嘉轻轻捂住胸口说道。 “奉孝兄,你先好好休息,待我查明白了自然会告诉你。”林夏信誓旦旦地说道,郭嘉的脸上却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 “怎么,你不信任我?”林夏察觉到郭嘉的表情,认为他在怀疑自己,“你放心,奉孝,我一定找出幕后凶手,替你报仇!”林夏再次拍胸保证。 “可我还活着……”郭嘉笑了笑,又接着道“你还是保护好自己,我在许都不会有人敢对我怎么样,只是你需要多注意些,否则被人暗害了也不知道。” “林公子,府里的人来请。”正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林夏嘀咕着起身,却被郭嘉一把抓住手腕,“闲于,此时去新的府邸必定凶险重重,不如暂住这里,待安稳下来之后再回府。”郭嘉脸上的饿担忧让林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奉孝,你过于担忧了,我在你府中久住不方便,待我明日安顿好后再来探望你。”林夏连忙拒绝郭嘉的建议,毕竟她若是住在这里被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就不好了,且与郭嘉住在一起,免不了要惹人怀疑,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传出去也怕暴露她的身份秘密。 郭嘉还想再说什么,但林夏并未瞧见,只是迅速紧张的抽开自己的手,匆匆离开了。 这郭嘉不会是喜欢男子吧?他见我眉清目秀,起了色心?林夏一边搓着自己刚才被郭嘉触碰过的手腕一边打寒颤,脑海里闪过郭嘉喜欢男子这个念头不由得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夏跟随着自己府中来的人回了府邸。 府里没什么东西要搬的,去搬行李的家丁只带来了林夏平日穿的粗布麻衣,还有之前曹操送的十个美人。 林夏刚踏进新的府里,十个美人就冲上来挽住林夏的胳膊,林夏看到十个美女竟然还活着,也没饿瘦,还是十分惊讶。 林夏想推开几个美女,又害怕别人看破自己的身份,只得假装开心搂住几个美人。 “公子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快就让我们住进新宅邸了。”一一挽住林夏的胳膊温柔的笑着说道。 “都是意外,意外,你们都安顿好了吗?”林夏尴尬的笑着问道,她以为这十个美人前几日就跑掉了,没想到竟然还跟着来了新府邸,不由得让她十分感动。 “我们几个都安顿在了西边的宅子,公子你住在东边,朝阳对你身子好。”三三抿着嘴笑道。 “好好好!”林夏连忙点头,她只要有个住处,哪怕住柴房也行。“新入府邸,你们先去各自安顿,这几日我有事要忙,也不必来找我。”林夏忙摆手想逃离这十个美人堆。 “公子,丞相府里的管事送来了好些珍宝,你不妨去过过目,管事的正在正殿等着呢。”一个脸生的小厮从后院走出来禀报道。 “一同去看看,你们几个也挑些喜欢的。”林夏携着十个笑颜如花的美人来到了后院的正殿,先前曹操府中的老管事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打点新送来的珠宝金银。 “林大人,这些都是主公新赏赐的财物,主公说你虽不是得力的武将,赏赐不多,但主公很是看重你,望来日你多为主公解除病痛。”管事才见到林夏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 “有劳大人亲自登门,替我回去谢谢丞相,改日丞相有空我再登门致谢。”林夏望着地上的几箱财物,不免感叹曹老板大气,至少现在她不用去养猪养鸡来喂养府中的十个美人和自己了。 寒暄了好一会儿总算将曹操府中的人全部送走了,林夏累极了,让几个美人挑了自己喜欢的珠宝绸缎,便自己一人回到东边的院子休息。 这府邸真大啊,走得林夏快累死了,就在林夏快累散架时才找到自己的寝殿,寝殿的东西都焕然一新,全是男子所用的黑色以及灰色,搬行李的小厮很贴心,不仅将林夏已经穿破的粗布麻衣搬了过来,还整整齐齐地挂在寝殿的屏风后面。 林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倒在软软的床榻上打算好好睡一觉,她实在累得抬不起眼皮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夏刚进入梦乡没多久,便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喘气,林夏在梦里觉得应该是自己趴着睡影响呼吸了,正打算翻身,却只觉得胸口一阵猛烈的刺痛,将她深深的从睡梦里拉了出来。 “嗯……”林夏吃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把刀,而刀的尖端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之中。 第17章 姐姐! “来人!刺客!”林夏猛然清醒过来,使尽全身的力量一脚将男子踢开了,但刀还插在自己的胸口里,林夏顿了顿,发现这男子插的是左边的胸腔,按照这个深度,肯定已经伤及心脏了。 林夏连忙捂住伤口往床榻后面躲去,男子见林夏心脏被刀插入之后还能走动,从地上站起来摸出腰间另一把较长的剑朝着林夏直直地刺过去。 林夏还未从刚才的惊魂之中缓过来,就见男子又拔剑朝自己刺过来,慌乱之中往侧边躲闪不及直接摔在了地上。 林夏摔倒后,男子的剑直接刺空,林夏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男子拿着剑转身又朝着林夏刺过来,每一下都是快准狠。 这杀手不仅专业,还懂得补刀,林夏彻底没辙了,慌乱之中,林夏直接拔出自己胸口上插着的匕首,鲜血从林夏的胸口一瞬间喷涌而出,这一举动让男子不禁怔了一下,趁着男子愣神的时刻,林夏使出全身力气侧着身子朝着男子左侧的颈动脉扎了过去,男子回过神来时拿着剑正想朝着林夏刺过去,这时林夏却迅速拔出匕首,踉跄了好几步往后退,幸而有身后的窗台抵住了林夏,这才让她没有摔倒。 血液从男子的颈动脉之中喷涌而出,没一会儿男子就因失血过多倒地。 林夏捂住自己的胸口,危险过后,她似乎才恢复知觉一般,疼痛贯穿了林夏的整个身子,虽然胸口的伤口在迅速愈合,但因为伤口是在心脏,血流速度很快,加上疼痛的刺激,林夏觉得此刻身子虚弱无比,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又再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林夏捂住胸口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全身的冷汗浸湿了她的里衣。 这里发生这么严重的打斗,府中竟无一人前来查看,林夏开始思考在郭嘉的府中中毒的事件以及这次的暗杀事件是否有关联。 她想起临走时郭嘉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明白了。 “这次的行刺只是针对我一人,奉孝只是误毒的。”林夏这才想起她刚任职太医院副首时就有人对她不满,但她当时并无实权,又初到许都,无人知道她的底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细细想来,是因为她如今在太医院的缘故才惹来杀身之祸,她自己被暗杀就罢了,还连累了本就病弱的郭嘉,一瞬间林夏的头脑清晰,终于理清了来龙去脉。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竟虚弱无比,虽然伤口已经以一个快速的速度愈合了,但地上的一滩血迹告诉林夏她这次失血过多还是影响到了身子。 林夏站起身子来摇摇晃晃走到门边,在月光的映衬下,她抬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竟发现自己长出了好几缕白发。 此时身子虚弱无比,在许都又凶险无比,她现在住的这个府邸可是紧邻曹操的府邸也能不声不响地惹来杀身之祸,可见许都士族的势力非同小可。 林夏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许都,至少现在她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养身子,这么多次放血让她身子本就有些虚空,此次遇刺失血凶猛,更是让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林夏走到寂静的院中,也顾不上干净与否,蹲在院中的水塘旁边从水塘里捧了好几捧水解渴之后又摸索着到了厨房,抱了许多干燥的柴火来到自己的寝殿门前,里里外外放了好几圈柴火,直到柴房里的柴火被林夏搬完之后她才罢休。 今夜月色明亮,天气干燥,是放火的好机会,林夏寻来火烛点燃了堆在寝殿外的柴火之后便悄声退出了院子,躲在不远处的走廊后面观察着这一切,火越烧越旺,却无一人出门查看。 此刻林夏才明白这府中的人几乎全是太医院王余势力的人,就算不是,也没有人会为了她这个无势力无背景的人卖命。 林夏趁着天还未亮,便逃出了府中,寻了一处郊外的村民空房居住。 幸好她逃跑时不忘将曹操赏赐她的金银财宝带走一部分,不然这郊区的空房她也不能住了,只能去睡大街。 林夏又花了一部分钱财买了些许粗布麻衣,以及一些补血补气的中药,这样一装扮起来倒看起来像贫苦百姓家的小厮了。 林夏被烧死的消息传到曹操府中时,曹操并无波澜,毕竟士族之间的争斗常有,那具被林夏反刺死的男子尸骨被当做林夏的尸骨了。 这几日林夏的身子骨虚弱得很,打听到了自己已经“死了”的消息之后,林夏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喝药,即便如此她头上的几缕白发还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消失的意思。 比起白发,秃头更可怕,林夏拿着剪刀对着铜镜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 才没几日,林夏带出来的钱财就所剩无几,她痛定思痛,决定去街上摆摊算命,凑够钱之后就逃回刘备的阵营,至少在那里不会被刺死。 林夏将自己的几缕白发放下来,又自己做了一个牌匾,来到集市的角落里开始给人算命。 “算命算命,算姻缘,算生老病死,算升官发财……” 林夏的摊子摆了一天还没旁边说书老学究的顾客多。 “唉,你们知道吗?奇才谋士郭嘉病入膏肓了,曹丞相正在寻找民间神医为他医治呢!”说书老学究上一秒还在说着奇异怪谈,下一秒就直接说起了八卦。 听到郭嘉的名字,林夏立刻侧着头竖着耳朵。 “不是说之前行军时带回来一个神医,连神医也没办法的病还有谁能治得好啊!”一个男人附和道。 “那神医啊,前几日被烧死了,这你也不知道,听说就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说道。 “那这只能去求神拜佛了,求阎王爷呀别收他!”说罢,几人哄笑起来。 郭嘉竟然病重了,林夏原以为他中毒后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离开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不想连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病入膏肓了。 “算命吗?”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林夏的破摊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人衣服上补了好几个补丁,看起来不像有钱人,林夏不忍心骗这老头的钱. “算什么,老人家?”林夏想要不就随便给他说几句宽慰人的话罢了。 “你帮我算算,我死之前能不能娶到媳妇啊?”老头的话一出,林夏差点晕过去。 “这打光棍几十年了,寺庙里也去求了,梦也托了,就是找不到媳妇啊,你看我死之前还能娶到媳妇吗?”老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爷!你寿终正寝之后去天上做了活神仙,肯定能和仙女成亲的。”林夏说完,心里骂骂咧咧,迅速收拾东西跑路了。 自从听到郭嘉病入膏肓的消息之后,林夏坐立难安。 郭嘉的病让她想起了沈予嘉,她曾经喜欢的人,因为白血病死在了二十岁。 虽然林夏知道郭嘉不是沈予嘉,他们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但林夏还是心里堵得慌。 一夜难眠,林夏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张贴招医榜的地方,盯着榜文看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上前去撕下榜文。 只要她一去,身份就暴露了。 正在此时,热闹的集市上突然出现一辆红色帘布装饰的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对浩浩荡荡的人马,看起来像是外来的人。 “这是谁呀?怎么敢在集市上这么招摇?”林夏戳了戳身旁一个看热闹的店小二问道。 “你这都不知道?这是刘皇叔的小女儿,前来和曹丞相的大儿子曹丕成婚的。”店小二热情的说道。 “刘皇叔?哪个刘皇叔啊?”林夏听到这话都懵逼了。 “还有哪个刘皇叔,当然是刘备了,前几日呀曹公子府中的人还出来采买大婚用的物品了,好不阔气!”店小二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 林夏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跑到说书先生那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曹操让皇上赐婚曹丕与刘备的小女儿。 林夏在刘备的阵营时,只记得后勤营中的老头们说过刘备军中有个女郡主,名唤阿璃,却不是刘备的亲生女儿,而是刘备堂兄的女儿,自从兄长在战乱之中战死后,刘备一直抚养她,视如己出。 怎么竟被送来结亲了? 曹操一直视刘备为死敌,却求皇上赐婚,看来是另有所图。 林夏悄悄隐藏在人群之中跟踪着这一行人马来到了一座位置稍偏的府邸。 “竟然不是直接去曹丕或者曹操的府中,而是另外安置了一座府邸,这些人不会是想要害死这个女子吧?”林夏躲在柱子后面,却没见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只见几个侍女守在马车旁边,几个家丁侍从来来回回地往府里搬东西。 “姐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甜干脆的女孩声音,吓了林夏一跳,不是喊我不是喊我,我是男子!林夏抚摸着胸口挺直了腰板打算若无其事地溜走。 “姐姐,你怎么不理我!”身后的女孩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软乎乎的手掌轻轻地拍在了林夏的肩膀上,将林夏吓得个半死。 “真是在喊我?” 第18章 听说那大公子残暴无比啊 林夏回头,身后是一个梳着双丸子的女孩,一张雪白圆润的小脸蛋,两只眼睛像黑葡萄一样闪闪的盯着林夏看。 “小孩你谁啊?你认错人了吧?你应该叫我哥哥!”林夏捏了捏女孩的脸蛋笑道。 “姐姐,我没认错,你是天降祥瑞,是大宝贝!”刘璃的眼睛里亮着星星,说罢张开胖乎乎的小手一把环住了林夏的腰。 “哎哎哎,小孩你别瞎来啊!快回家去!”林夏简直无语了,想扯掉挂在自己身上像个小团子一样的刘璃,却发现刘璃抱得更紧了。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璃呀!”刘璃见林夏一脸迷茫地想推开自己,泪眼汪汪地看着林夏,活脱脱一只可怜的小狗。 “你……你就是刘备的小女儿刘璃?”林夏瞪大了眼睛,看看前面停住的马车,再看看自己面前古灵精怪的女孩,一时之间不敢相信,等等,她为什么要叫我姐姐,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林夏的眼睛转了又转,心里一万个疑问。 “姐姐你总算想起我了!我从马车后面溜出来的,厉害吧?”刘璃眼睛忽闪忽闪的,骄傲地说道。 “你别乱喊我姐姐啊!现在我是哥哥,明白了吗?还有离我远点远点,男女授受不亲。”林夏七手八脚的想拿开刘璃抱在自己身上的手,却发现刘璃抱得更紧了。 “姐姐,我不告诉别人,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的了,我也没有告诉赵叔他们呀,你老是在晚上偷偷跑去我帐篷后面的河里洗澡,我早看见了!”刘璃抱着林夏笑道,她不仅看到过林夏偷偷在河里洗澡,还看到过林夏自愈的能力,她那时就对这个奇怪的姐姐喜欢得不得了,只可惜一直不敢上前搭话,等后面再想去找林夏时却发现她已经离开军营了,今日刚到许都没想到刚到集市掀开车帘就看到了林夏,林夏此刻简直就是她的天降祥瑞大宝贝。 “这这……”林夏有些慌神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识破了而她却浑然不知。 “姐姐,快随我进府说话!”刘璃松开抱着林夏的手,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你穿得这么简陋,就当是我的喂马小厮,走吧走吧!”刘璃从身后推着林夏到了马车后面,自己则朝着林夏露齿一笑之后又钻进了马车里,假装若无其事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随行的侍女为刘璃撑着伞,刘璃用一把圆扇遮住脸庞随着一行人进了府中。 外面的宅子里没有曹操安排过来的人,都是随着刘璃一起来的人马,曹操府中的小厮来问过话之后也很快离开了。 刘璃换了一身简单的常装,趁着众人都在忙的空隙里找到正在厨房觅食的林夏将她鬼鬼祟祟地拖进了自己的房中。 “你这是干嘛呀?我还饿着呢。”林夏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荤菜了,正愁找不到地方寻吃的,现在手里还拿着个没吃完的鸡腿就被刘璃拖进了殿内。 “姐姐,我跟你商量事呢,你先放下手中的鸡腿,等事成了我给你十个鸡腿!”刘璃知道林夏向来不靠谱,在后勤营时虽然每天都看见她在忙个不停,但除了添乱什么东西也没有做成,每次吃饭总是抢在第一个,最难吃的野菜汤也要喝个半碗,生怕别人和她抢,但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么的不靠谱! “小孩,从今天起你叫我小林子,别喊我姐姐,很危险的!”林夏啃了一口鸡腿说道。 “姐姐!我要和说正事呢!”刘璃有些急躁,“我此次来结亲是被逼的,爹爹说不来和亲就是违背圣旨,必须得来,反正我也不是他亲生的,当然不会心疼我!”刘璃说着,两行眼泪从圆乎乎的脸上流下。 “你咋突然哭了?”林夏放下手中的鸡腿,认真的看着刘璃,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因为两方的争斗沦为牺牲品,林夏开始有些不忍心了,坐在一旁用手拍着刘璃的背安慰,刚拍了没几下,刘璃鹅黄色的衣裙上就留下了巴掌大的油渍印子,林夏这才发现自己用拿鸡腿的手弄脏了刘璃的衣裙,又小心尴尬地收起手,假装无事发生。 “姐姐,我知道这个事准是曹操的主意,他早就想铲除爹爹了,先前刺杀不成,战败之后又想出结亲这个法子,准是没安好心,爹爹向来仁义,听从君命,自然不会拒绝这赐婚,军师也无计可施,只叮嘱我小心行事,保命要紧。”刘璃自顾自的说了一堆,林夏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所以姐姐,这个结亲断不能我去,你替我去!”刘璃转向林夏说道。 “嗯嗯!” “什么?”林夏忙停止点头,换成摇头。 “我怎么能替你去,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无业混子男人,我替你去和亲这不是暴露了吗?”林夏慌忙摆手,从见到刘璃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脑子聪明,和常人家的女儿不一般,只是没想到直接说出算计让林夏替她去和亲的事情实在是让林夏无比诧异。 “姐姐,你一定会去的。”刘璃一本正经的说道,“除了你,没人帮我了,来之前我就找个能说会算的先生算过了,说是许都有神人助我,我刚来就遇到了姐姐,姐姐不就是这个神人吗?”刘璃说着一脸笑容的凑过来抱着林夏的手臂亲昵的撒娇道。 “这是要命的事情,我怎么能替你去呢?被发现了可是大罪。”林夏连连摆头,天知道她才从那吃人的府中假死逃出来,再回去这不是找死吗?她可是知道人心的险恶的。 “姐姐,你不替我去,你怎么去救郭嘉?”刘璃的话让林夏愣住了。 “姐姐,郭嘉现在病入膏肓,遍地寻医不得,姐姐既然关心 ,就得要有个合理的身份重新回去,若是姐姐还是以现在的男人身份回去,肯定更加危险,但如若姐姐是一个女子的身份,还是结亲的身份,那自然就无人会注意到姐姐。”刘璃冰雪聪明,来许都之前就打探过消息,知道曹操的神医医官死于火中,她一听那神医的身份就知道是林夏无疑。 初见到林夏时她又站在郭嘉的求医榜文前,满脸担忧,刘璃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这……”林夏的心思被猜中,她有些慌乱,毕竟她确实想回去救郭嘉,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我会给你装扮一番,别人肯定认不出来你是之前的男子模样,许都没人见过我,你替我去再合适不过了。”刘璃见林夏犹豫,又继续抱着林夏的手臂劝道:“才来的这一个月是不用结亲的,到时候我再找个水土不服病倒了的借口拖延时间,你若是再犹豫,郭嘉恐怕就死掉了。”刘璃的话让林夏有些动摇。 她确实很在意郭嘉的死,原以为她只想在这里苟活就行,不参与任何人的因果,也不会因为郭嘉和沈予嘉长得像就对他有特殊感情,但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沈予嘉的死一直是林夏的心结,自从沈予嘉死后,林夏便开始放纵自己,整日熬夜玩游戏,行尸走肉般的麻痹自己。 “姐姐,你别犹豫了,你的能力那么强,去了肯定能活着出来,如若你答应,明日就能去府中探望郭嘉。”刘璃见林夏有些犹豫,又再次劝说道。 “你可有什么法子进入郭嘉的府中?”林夏看着刘璃认真的问道。 第19章 要入郭嘉府救人! “姐姐,你容貌姣好,若是打扮一番,完全认不出来你是现在的这个粗糙男子。”刘璃说着将林夏的鸡腿拽下,拉着林夏的手将她按在檀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林夏有些消瘦白皙的脸庞。 “姐姐,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陪嫁侍女,你就是结亲的刘备小女儿刘璃。”刘璃抚摸着林夏额前那缕白发温柔地说道。 “我性格莽撞,若是行事不妥,恐牵连你以及你身后的阵营,况且嫁给那样的人,我还没想好嫁人。”林夏认真地说道。 “姐姐,谁让你真的嫁人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咱们一起逃跑!”刘璃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政治筹码,难道还要考虑那么多?”说到这里,刘璃看着林夏的眼睛起了一层薄雾。 “女性在这样的地方,只是权力和男人的附属品,若是能活着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活得自由痛快,也不枉此生。”林夏感慨地说道。 “我就知道姐姐不一般,说话全不似那些酸儒的老夫子,总是要女人相夫教子,听从父亲和夫君的安排,才是好女子。”刘璃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姐姐放心,我若是逃走,肯定会带上你,只是现在才初到许都,时机还不成熟。”刘璃见林夏沉思,又安慰道。 林夏叹了一口气,望向庭院中的一棵被风吹倒的紫色月季花,内心挣扎无比。 自己的命运在这个时代也犹如那棵月季一般,命运不由得自己,倘若没了倚靠,简直步履艰难。 “姐姐,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断不会再逼你,你有不一样的本事,聪明伶俐,全然不似我那没用的兄长,我的命运或许就本该如此,是我痴心妄想了。”刘璃黯然地说道,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伤神落泪。 “我当然愿意替你去,你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心思单纯,怎能逃出那种地方,我今日乔装一番,明日就去揭医榜入府。”林夏下定决心说道。 她愿意替刘璃入府,一半是不忍心刘璃这样单纯的小女孩进入泥泞,另一半则是为了进府替郭嘉治病。 “阿抚,你进来!”刘璃朝着门外喊道,一个穿着复杂花纹青衫、头戴锁样银饰的女子推门而入,女子的两条黑色麻花辫垂在肩上,装扮极其有异域的特色。 “郡主,有什么吩咐吗?”阿抚上前行了一个礼,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刘璃和林夏。 “这……”林夏看着阿抚,“她可以信任吗?”林夏指着阿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姐姐,这是从小和我长大的南域女子阿抚,是我的贴身丫鬟,当然可以信任。”刘璃解释道。 “阿抚,你看看怎么把他打扮成一个和现在完全不相似的女子?”刘璃拉着林夏的手说道。 “这……可他是个男的。”阿抚看着林夏一身糙汉的装扮为难地说道。 “阿抚,她是女子,女子!这点小把戏都能把你骗啦?你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易容师!”刘璃上前握住阿抚的手,将她拉到林夏的身前,“你摸摸她的脸蛋和胸前!”刘璃指着林夏的脸说道。 “别……我确实是个女子,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将我装扮成一个和现在完全认不出来的模样吗?”林夏擦了擦带着污渍的脸蛋,期待地问道,毕竟她才把曹操送的府邸给烧掉了,若是这样回去被认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我尽量试试,郡主和这位……公子先暂时到屏风后面回避一下。”阿抚说完,走了出去,没一会儿阿抚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家丁回来了,几个抬着一个巨大的方形木桶走了进来,摆在正殿的正中央。 家丁出去之后,几个穿着统一粉色袄裙的小丫头一个接一个地抬着热水走了进来,没一会儿几个小丫头就将热水灌进木桶里大半,木桶的热水冒着热气,整个寝殿似乎笼罩在白雾里。 “你们都下去吧,留下东西,在门外等着听唤。”阿抚让几个小丫头出去了,朝着屏风后面的刘璃和林夏喊道。 两人走出来看着正殿中央的大水桶以及旁边木架上放着的几盘白色茉莉花发愣。 “你这是?”林夏看着阿抚和一桶热气腾腾的水问道。 “公子,你身上的味道比较重,脸上的皮肤也比较脏,还有……头发都凝成条状了,哪有女子是这样的。”阿抚看着林夏说道。 “这倒是真的。”林夏看着自己邋遢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哦对了,你别叫我公子了,以后要改口叫我郡主!”林夏补充道。 “这?”阿抚一脸困惑的看着林夏,又看了看旁边的刘璃,刘璃连连点头道:“阿抚,从今以后我和你都是林夏姐姐的贴身侍女,她才是郡主,你懂我意思吧?”刘璃眨眨眼睛说道。 “是,那请公子,哦不对,郡主进桶洗澡吧。” 阿抚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夏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桶,有些尴尬,毕竟她这一辈子洗澡还没人在身边帮忙呢,她在现代时是一个南方女子去了北方读大学,共享大澡堂的阴影至今还挥之不去。 “我……我自己能洗,要不你们都出去?”林夏试探性地问道。 “不行,洗澡是极其关键的一步,若是你洗不干净,或者是洗完还留有臭味,都会影响后面的步骤。”阿抚认真地说道。 “请吧,郡主。”刘璃立即就转换了自己是林夏贴身侍女的角色,指着洗澡桶朝林夏说道。 林夏只能忐忑的脱掉衣服进入了洗澡桶,这水真暖啊,这桶真大啊,林夏躺在水桶里连连感叹,自己终于洗上一个热水澡了。 阿抚拿出一块极其粗糙的麻布,折叠之后在林夏的脖子上,背上一顿猛搓,搓得林夏直喊疼,灰扑扑的林夏在阿抚麻布的揉搓下皮肤变得白里泛红,此时阿抚又将准备好的茉莉花往林夏的头发上和脸上一顿搓洗,林夏几乎快被茉莉花的香味香吐了。 “这个花可以少一点,实在是太香了。”林夏晕乎乎地说道。 “郡主,这个花的味道你现在闻着香,等你洗完澡身上就没有残留多少了,这才是最适合的份量。”阿抚认真地说道。 “对对对,是这样的。”刘璃一边递过茉莉花,一边点头附和。 终于完事了。 林夏又累又晕的从木桶里走出来,阿抚拿来一件白色的里衣给林夏披上,又选了一件藏青色用金黄色丝线绣着海棠花纹样的蜀锦长袍裙给林夏穿上。 林夏披着一身藏青色金色海棠蜀锦长袍裙,倒真有几分贵气。 阿抚将林夏按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取来一个黑色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盒小小的深红色泥膏,旁边还放着几根银针。 “这是要干嘛?弄守宫砂吗?”林夏看着红色泥膏困惑地问道,难道她还得搞这些封建女性特有的特征吗? “郡主别说笑了,这是给你眉间刺海棠花用的红泥,用朱砂混着红玫瑰以及南域的特制香料制成,可昂贵了。”阿抚用银针蘸取了红泥解释道。 “别别别,我不要纹身啊!”林夏连忙伸手挡住阿抚的银针说道。 “郡主,你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这红泥平常的水可洗不掉,得用特制的蛊酒才能擦去,这是掩饰身份的第一步啊。”阿抚奇怪地看着林夏不解地说道。 原来可以洗掉,早点说啊! “这个会不会很疼?”林夏想起自己的特异体质,担忧地问道,万一给她刺出血可怎么办? “我只是画在你的额头上,不必担心,这银针细小,容易勾勒图案,若是用了笔可就没有这种效果了。”阿抚说完之后,林夏才放心多了,让阿抚在自己的额头上轻柔地勾勒着图案。 刘璃觉得无趣,倒在床榻上睡了起来,不知道过了许久,林夏都困得难以支撑自己的下巴,快要睡过去了,阿抚还没画好。 “好了,郡主。”就在林夏昏昏欲睡的时候,阿抚终于弄完了。 听到阿抚的话,刘璃立即从床上弹跳起来,“姐姐,你这容颜真是倾城呐!”刘璃嘴巴甜甜的赞赏道。 林夏揉了揉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间勾勒了一朵大红色的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香味一般,白皙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杂质,在红海棠花的衬托下更显白皙和妩媚,没想到一朵小小的海棠花竟能带来如此大的变化。林夏不由得有些感叹。 “郡主之前的头发是盘起来的男子发髻,现在得梳寻常官家女子的发髻,更能凸显郡主的身份。”阿抚整理着林夏如瀑布一样的黑发,“这几缕白发得编起来,用发饰掩藏。”阿抚看着林夏鬓角的几缕白发若有所思地说道。 阿抚用了几根银丝线绣成的丝带绑住林夏的白发混着其他的黑发编织成细小的辫子,垂到肩膀上,又将剩下的头发全部盘起来,露出林夏光洁圆润的额头,又在发髻上戴上紫色宝石镶嵌而成的金饰,斜着插入几只玉簪垂珍珠的步摇。 一番功夫下来,林夏活脱脱换了一个人,完全不似刚才的粗糙男人,让人无法将现在这个女子和刚才的那个男人联想起来,若不是刘璃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第20章 病入膏肓 “姐姐一番装扮下来真是惊为天人,只是得低调些,别太过于貌美,否则会招来许多祸端。”刘璃上下打量着林夏一边夸赞一边担忧地说道。 “我觉得甚好,容貌出众就不会轻易被害。”林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很满意。 “郡主!郡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我的随从阿摸回来了。”刘璃望着林夏困惑的眼神解释道。 阿抚听到声音,打开了门,将阿摸拉了进来。 阿摸身着一身黑衣,虽然也是女子,但和阿抚的女子装扮完全不一样,倒更像男子的装束。 “什么事这么着急?”刘璃问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听曹操最得力的谋士郭嘉,方才午后醒来又吐了几口鲜血,晕了过去。”阿摸的话让林夏的心猛然揪紧。 “怎么病情进展得这么快?”林夏站起身来问道。 “这郭嘉在征讨袁绍的途中就已经病重,幸得一名年轻的男子神医救治才活到现在,也算是有福气的人了,现在那名神医死在了大火之中,这郭嘉一时间没了神医的救治,自然而然的病入膏肓了。”阿摸说道。 “郡主,我来此通报这个消息主要是因为郭嘉病入膏肓,可能无法帮助我们脱身了。”阿摸解释道,原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郭嘉,林夏有些诧异。 刘璃假装无事发生,指着林夏朝阿摸说道:“以后这个姐姐才是郡主,我们都是她的侍女,你可要记明白了。” 阿摸看看林夏又看看刘璃,困惑地点点头,虽然她不明白刘璃的用意,但主子的命令只能照做。 “我现在就去郭嘉府中,你们几个去安排车马。”林夏着急地说道。 “可是,那郭嘉已经病入膏肓,恐怕时日无多了。”刘璃有些迟疑地说道,她看向林夏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所以更要赶去府中。”林夏看着刘璃坚定地说道。 “天黑路远,多添几个灯笼。”林夏朝阿摸说道,阿摸看了看刘璃并未反对,便走出了寝殿去准备马车去了。 “这大晚上的突然去郭嘉府中,肯定会引起怀疑,引来祸事。”刘璃和林夏坐在马车中忐忑地说道,毕竟她只是不想和亲,没想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若是不去,郭嘉可能就活不过今晚了。”林夏掀开车帘,窗外的街道上漆黑一片,马车旁边的两盏灯笼烛光微弱,在黑夜的风中不停地闪烁着。 马车停在郭嘉的府门前,府前寂静一片,只有两个看门的小厮。 “你们大晚上的到访,可有要事?”小厮见林夏容貌不俗,身旁又跟着阿抚和刘璃两个侍女,上前打探问道。 “我是蜀中来的人,略懂秘术,今日听闻郭祭酒病重,前来为他医治。”林夏上前解释道。 “现在府里都忙做一团了,你一个女人哪懂什么医术?别给我们添乱了,快些回家去吧。”另一个年纪大点的小厮上下打量着林夏不屑地说道。 “现在我猜,府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等还不赶紧让我进去,若是耽误了郭祭酒的病,你们有几个脑袋?”林夏见小厮并不让行,气势凶了些,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犹豫之际,一个年龄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突然提着灯笼出现。 “你们大晚上的不好好看守,在这里吵闹什么?”崔管事的提着灯笼上前怒斥两个小厮。 “回管事的,是来了个女人,奇怪得很,竟敢口出狂言要为郭祭酒治病。”其中一个小厮上前回禀道。 “你是管事的?赶紧带我去郭祭酒的寝殿,我能为他治病!”林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着急地说道。 “你怕是来者不善。”崔管事的见林夏一介女流之辈,也是有些看不上,横着眼睛上下打量。 “郡主,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郭嘉的死和咱们反正也没关系。”阿抚站在冷风中看着林夏被众人为难,有些于心不忍。 “郡主?”崔管事的听到阿抚对林夏的称呼,思考了一会儿便改口道:“既然是为郭祭酒治病而来,请随我来。”崔管事提着灯笼,领着众人进了府中。 府中的丫鬟来来回回地打热水,四处都是点着灯笼,灯火通明,林夏猜想许是郭嘉病重的缘故,大家都需要整日整夜的守着。 穿过长长的走廊,才到了郭嘉的寝殿,寝殿两旁的屋子被单独辟出来煎熬草药,院子里弥漫着草药的苦香味,寝殿大门紧闭着,一个梳着双发髻的女子站在柱子旁边抹眼泪。 “咱们主子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哭什么哭?丧门星,还不赶紧取药烧水去!”崔管事见丫鬟站在门前哭,觉得晦气,不由得训斥了几句。 林夏三步并做两步,打开寝殿的大门走了进去,殿内只有几个宫中的太医和几个小丫鬟在一旁守着郭嘉。 古典檀木的床上挂着帘帐,林夏推门而入的夜风灌了进来将白色的帘帐吹了起来,飘曳后又垂下,犹如林夏的心一般忐忑不安。 几个小丫鬟搓洗着手中的血帕,见林夏闯进殿中,只是抬眼望了一眼便觉容貌惊人,崔管事瞪了几个丫头一眼,几个丫头便被吓得低头继续做事。 几个太医站在一旁望着林夏,满脸的困惑不解。 “你们都下去,打一碗冷水过来就行。”林夏朝几个小丫头吩咐道,“几位太医也辛苦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接手。”林夏又朝着几个眼圈乌黑的太医说道。 “这……你一个女子行吗?我们几个可是奉曹丞相之命前来医治郭祭酒的。”为首的太医不信任地说道,毕竟哪有这样装扮华丽的女子会治病的,更何况这女子如此年轻,说是巫术治病大家恐怕也难相信,因为精通巫术的都是四五十岁的黑脸女人,眼前的林夏实在是太年轻了,难以让人信服。 “我是蜀中的医女,自有家传秘方治病,你们在这里守了几日可曾让郭祭酒的病有所好转?”林夏反问道,“若是你们不能让郭祭酒好起来,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治病!”林夏怒道。 几个太医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相看无言之后便窸窸窣窣的退了出去。 “这位姑娘,你最好是来为郭祭酒治病的,若是他死了,你指定是逃不出这许都的。”崔管事不信任的威胁道。 “你觉得我一个女子,会为了害死一个将死之人而专程来送命吗?”林夏冷漠的眼神扫过崔管事,脸上的冷厉让崔管事不再言语,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们这是要干嘛?”阿抚和刘璃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毕竟她们俩啥也不会啊。 “阿抚你先下去守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刘璃你留下帮我。”林夏将丫鬟准备好的水碗递给刘璃,刘璃接过碗,脸上带着不信任。 “我有什么用处吗?”刘璃指着自己问道。 “没什么用,就是看着我,若是我不小心割中动脉大出血你帮我止血就行。”林夏从头上拔下锋利的金簪说道。 “什么动脉大出血啊?姐姐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刘璃困惑地问道,此时她只觉得郭嘉的寝殿阴森森的,害怕得很,特别是那白色的床帘更加让人觉得是在搞丧葬一般。 “就是我要是晕倒了你给我扶起来包扎!”林夏说着用簪子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手腕流到碗里,她划开的伤口有些深,鲜血没一会儿就流满了碗,林夏疼得到抽一口冷气,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幸好她的发饰较重,重心较稳,没让她摔倒。 “姐姐,你这牺牲太大了。”刘璃说着两行热泪从圆乎乎的脸颊上流下、 林夏顾不得那么多,胡乱用宽大的衣袖裹住还未愈合的伤口就接过药碗走到床榻旁边,掀开床帘,只见郭嘉面色苍白,憔悴不堪的躺在床上。 林夏让刘璃扶起郭嘉,郭嘉似乎是感受到了动静,缓缓睁开眼,见林夏一身藏青金纹锦袍,满头珠翠的坐在身前,没有神采的眼睛瞬间有了些光亮。 “你是?”郭嘉病得有些神志不清,望着林夏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是熟悉,但是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气若游丝,更别说思考了,完全想不起来林夏是谁。 “我是来给你治病的医女,快喝下这碗药。”郭嘉还没来得及看清碗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林夏便将碗递到他的嘴边开始倾倒碗中的血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郭嘉的嗅觉,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郭嘉被迫张开嘴开始喝林夏递过来的血水。 味道十分难闻,他想吐出来,无奈林夏一个劲地倾倒,身后又被刘璃紧紧扶着后退不得,郭嘉为了不被呛死只能使劲地吞着药碗中的血水。 待将碗中的东西全部喝完之后,林夏才松手,郭嘉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好久才缓过来。 第21章 小女神医 喝完之后,郭嘉竟觉得身上的病痛好了不少,也稍微有了些许力气。 “你感觉怎么样?”林夏关心地问道。 听到林夏的声音,郭嘉猛地抬起头来,这个声音他是如此的熟悉和想念。 “你是闲……”郭嘉正要说出林夏的字,却见林夏眉间的海棠花以及身上的衣裙,顿觉不妥,又慌忙改口道:“你是哪里来的闲人?” 他捂住胸口,掩饰住内心的惊喜,林夏竟然没死?郭嘉一时之间不确定,因为世间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是蜀中来的人,刘备的小女儿,略懂些医术,恰好救了你。”林夏察觉到郭嘉似乎已经认出自己,连忙自报身份遮掩道。 “刘备的小女儿,择日要与曹大公子成婚的那个小女儿吗?”郭嘉询问道,眼中的惊喜转为不安。 “正是正是,我们郡主正是呢!”刘璃连忙接话回答道。 "既然郭祭酒觉得好些了,我明日再来,此时实在是太晚了,你先休息。"林夏有些慌乱,想赶紧逃离,毕竟郭嘉天资聪颖,若不是病中精气神差些,她哪里能瞒住他。 “这……”郭嘉正要开口挽留,却只见林夏拽着刘璃迅速地溜出了寝殿,郭嘉看向床上遗落的带着血迹的金簪,将金簪捡起拿在手中观察、 “闲于……郡主?”郭嘉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一时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来,“你竟然没死?”知道林夏没死,郭嘉握着林夏遗落的金簪,重新躺回榻上,觉得自己身子轻快舒服了不少。 回到府中,林夏坐在寝殿内心有余悸,后知后觉才觉得自己过于冒险,竟然这般鲁莽的去了郭嘉府中。 刘璃跟着林夏奔波了一晚,困得不行,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夜无眠,林夏只想着如何让郭嘉多活几年,想着往后在这权力之都如何苟活下去。 清晨一大早,府中就传来嘈杂的声音,林夏好不容易在清晨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现在一大早就被吵醒,胸口有点不适。 “吱嘎”门被打开,阿抚抬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郡主,小姐,曹操府中来人了,正在前厅等着呢,昨晚你去给郭嘉治病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阿抚将热水放在梳妆台旁说道。 林夏起身到梳妆台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只让阿抚梳一个简单的发髻即可。 “啊……”阿抚梳着林夏的头发突然惊讶的喊道,“你的白发又多了好几缕,需要多编几个辫子才能遮掩,怎么一夜之间长出这么多白发?” 林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一如既往,并无半点憔悴,但头上的白发却多出了不少。 林夏猜想大概是因为贫血的缘故,才导致头发变白,但是对自愈能力却无影响,林夏想到这里也并没有在意。 “只能辛苦阿抚你多用点发饰遮掩一下,毕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白发确实惹人怀疑。”林夏可不想再被当做妖女绑在柱子上烧。 梳洗完毕之后,林夏也顾不上叫醒床上还在熟睡的刘璃,自己一人孤身去了前厅。 荀攸和郭嘉府中的崔管事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见林夏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你就是和大公子有婚约的刘备小女儿?”荀攸身着一袭青衣,观察着林夏问道。 “是,你来这可有什么事吗?”林夏之前在曹操府中见过荀攸,知道此人城府极深,智慧过人。 “丞相听说你救了郭祭酒,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奇女子,让我亲自过来请你过去,如今一见,果然不凡。”荀攸看着林夏表明了来意。 林夏并不想见到曹操,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可就完蛋了。 “我只治病,并不想前去拜见丞相,还请大人回禀一声。”林夏转了转眼睛说道。 “郡主,郭祭酒猜测到了郡主不愿意拜见曹丞相,让我来请郡主前往府中,郭祭酒已经设下了谢宴,以表感谢之情。”崔管事见林夏果真不愿意前往曹操的府中后才上前说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此女子不一般,果真不一般!”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林夏回头一看,竟然是身穿紫袍的曹操。 “丞相,你怎么亲自来了?”荀攸行了个礼问道。 林夏见曹操亲自前来,立即低下头不敢对视,虽然她现在的装扮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但林夏还是比较心虚,害怕自己被认出来。 “这是要和曹丕择日成亲的女子,又身怀医术,我自然要亲自过来看看。”曹操笑道,又对林夏说道“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是怎样一个女子啊!” 林夏有些忐忑,迟迟不敢抬头。 “怎么?难道是生得丑陋,不敢见人?”曹操望着林夏说道,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夏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望向曹操的眼睛。 曹操见林夏眉间的红色海棠花以及出众的容貌,不由得惊住了,出言赞叹道:“刘备竟有如此女儿,不愧是天下英雄啊,连其女儿也不一般。” “丞相过誉了。”林夏见曹操并没有认出自己,偷偷松了一口气。 “今日我去见郭嘉,精神好了不少,看来指日可以和我共征江东啊!”曹操笑道,“你医术不错,可择日成婚后为奉孝继续医治。”曹操接着补充道。 “丞相,我可以继续为郭嘉治病,但我有条件。”林夏开口,四周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荀攸看向林夏不满的说道“你一个女子,竟敢和丞相谈条件?” “哎,无妨。”曹操伸手示意荀攸住嘴,问林夏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的条件很简单,暂缓成亲之事,一切以郭嘉的病为要,若是成亲,只会影响我,让我分心,反而耽误了郭嘉的治疗。”林夏说道。 “这……”曹操原本打算用结亲的计谋让江东以为自己和刘备有关系,再征刘表,征江东,一统天下,如今要暂缓成亲之事,对他一统天下的大计有影响,不免犹豫了。 “丞相若是不允,我宁死也不愿意再为郭嘉治病。”林夏见曹操有迟疑,补充道。她此次冒险也是为了郭嘉的病,怎么可能不再继续为他治病呢? “这……”曹操见林夏语气如此决绝,也有些为难。 “你可以先暂缓成亲之事,但有个条件,需要搬入郭嘉府中为他治病,若是郭嘉病久久不愈,你就不必再继续治病了,择日成亲。”曹操说道。 “这一个月我会让宫中来的嬷嬷教你学习礼仪之事,早日成亲对你我都是好事。”曹操沉思后又补充道。 “行,那就听丞相的安排。”林夏知道曹操让自己入府是为了郭嘉的病着想,毕竟郭嘉是他最得力的谋士之一,失去郭嘉对他的大业影响很大。 她虽然不想去郭嘉的府中,但曹操已经退让,自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予。 日中时,刘璃终于睡够了从梦中醒来,却见一堆人在院子里搬东西,给她弄糊涂了。 “姐姐,咱们这是被赶出去了吗?”刘璃穿着一件粉色袄裙,两侧的发髻上绑着淡粉色的丝绸带子,一脸困惑地看着站在园中发呆的林夏问道。 “我们要搬去郭嘉府中。”林夏回过头来看着刘璃说道。 “啊?那个像活死墓一样的府中吗?”刘璃有些吃惊,怎么突然就挪窝了,这让她逃跑的计划怎么实施? “无妨,待郭嘉病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就逃回去!”林夏说道。 刘璃见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林夏所透析,只好撇撇嘴去寝殿搬自己的随身物品。 林夏和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被安排到了距离郭嘉寝殿不远的小院中,曹操午后就拨了四五个嬷嬷到小元中来监视着林夏的一举一动,又另外派了几个侍卫守在小院门口,简直比坐牢还难受。 林夏坐在院中的凳子上,看着几个腰粗膀圆的嬷嬷无奈发愁,几个嬷嬷凶神恶煞地盯着林夏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林夏看着这几个嬷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弥补了没结婚没有恶婆婆的“遗憾”。 “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几个嬷嬷不是来教咱们礼仪的,倒像来讨命的呢。”刘璃捧着一盘玫瑰酥边吃边看着几个站成一排的恶嬷嬷吐槽道。 “无妨,现在要紧的是郭嘉的病。”林夏接过刘璃递过来的玫瑰酥,咬了几口说道。 “郡主,郭祭酒今晚来拜访,请郡主做好准备。”院外走进来一个小厮说道。 “不是设了宴席要谢我救命之恩?怎么是上门来拜访?”林夏丢下手中的玫瑰酥问道。 “祭酒说宴席上人多,不方便道谢,单独为郡主设了一桌宴席,就设在郡主的小院中,免得郡主辛苦四处跑。”小厮笑着答道。 就住在一个屋檐下,隔了一个院子而已,有拜访的必要吗?好不容易给他喂血让他有了些力气就使劲作。林夏在心里吐槽道,但还是吩咐几个嬷嬷开始打扫院子迎客。 “郡主,老奴们是来教郡主规矩礼仪的,不是来当下人使唤的。”站在第一个的张嬷嬷粗着嗓子回到道。 第22章 我这不缺教规矩的 “教礼仪的嬷嬷不是明日才到吗?怎么你们几个又是教礼仪的了?”林夏郁闷地问道,哪门子礼仪要四个嬷嬷一起教? “咱们四个是教规矩的,明日到的四个司仪才是教礼仪的,总共八个嬷嬷,全是丞相亲自挑选的,但我可得提醒郡主一件事,在后宅生活啊这规矩可比礼仪重要多了。”张嬷嬷晃着脑袋说道。 “但我这不缺教规矩礼仪的,倒是缺干活的,你们都教礼仪规矩了,活谁来干?还要不要吃饭了?”林夏看着几个嬷嬷问道。 “这活啊有你的两个贴身侍女干就行了,再不济不还是有几个在厨房忙碌的小厮吗?”张嬷嬷指着林夏身后正在吃着玫瑰酥的刘璃和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打盹的阿抚说道。 “几位嬷嬷,我再不济也是曹丞相抬进许都给曹大公子做正妻的郡主,还轮不到你们来教我规矩,在这个院子里,我的话就是规矩。”林夏见嬷嬷这么不识趣,直接放下手中的玫瑰酥,扫了一眼几个嬷嬷,目光寒冷。 几个嬷嬷都是后院里拼杀出来的,哪里见过林夏这般“泼辣”的女子,原以为到了林夏这后院能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压着主子吃一头呢,没想到刚来就被这小丫头用主子的身份压了一头。 “姐姐,你真厉害。”刘璃没想到林夏竟然这般厉害,忍不住小声说道。 “阿抚,你去把府里管事的叫来,把这几个嬷嬷打发去别院干活,我这里留不下这几尊大佛。”林夏说道。 “是。”阿抚拔腿正要朝着院外跑去,张嬷嬷这时赔笑开口道:"我们几人年纪大了,糊涂了,郡主这里哪有什么规矩要教,我看好得很,平时我们也就干些厨房的杂活罢了,郡主可别把我们赶出去呀。" 剩下的嬷嬷也跟着附和,连连点头。 她们是在女子的后宅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了,知道压林夏不成,退而求其次找些轻松的活干着也行,大家也是明眼人知道这郡主得曹丞相赏识,又与曹丕有婚约,说不定日后还能跟着去大院里谋生活,要是现在被管事的丢了出去,无非就是些洗衣砍柴的粗活,可比现在难多了。 “那几位嬷嬷就好生留下,各自安顿,既然是我院里的人,我自然会好生待你们。”林夏见嬷嬷给了台阶下,也不再为难,朝着阿抚使了个眼色让她回来。 几个嬷嬷连连道谢,拿了行李去了偏院。 林夏打发了几个嬷嬷,好不容易才松口气,曹操的府中又来了几个送东西的小厮。 “这是丞相送的衣物袄裙,以及一些宫里送来的珠宝钗子,都是给郡主的,说是郡主既然来了许都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寒酸了。”抬着一个首饰盒子的小厮说道。 寒酸?林夏和刘璃听到这话,同时举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袍,比起许都的女子装扮,确实没有那么华丽,是有点寒酸,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吞了吞口水没搭话。 “咱们收下?”刘璃问道。 “废话,谁会嫌弃自己裙子珠宝多。”林夏说着起身收下了小厮手中的首饰盒。 “郡主,这是郭祭酒送来的衣裙,让郡主今晚谢宴时务必穿上。”另一个小厮抬着一叠红色锦缎上前说道。 “都收下吧都收下!”林夏看着裙子说道,这东西到时候没钱了说不定还能换点吃的喝的,总比没有好。 这郭嘉竟然还敢送她裙子?若是传出去了,对两人名声都不好吧?毕竟这里可不是现代社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林夏裙子,林夏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刘璃和阿抚打发了,自己则高兴地拿着裙子去了寝殿换上。 林夏换上裙子,捏着锦缎裙摆转了个圈,看着铜镜里一身石榴红裙的自己,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这破衣服比现代的紧身裙还勒,尤其是腰间那圈玉带,勒得她呼吸都得小口小口来,感觉快把她勒成粽子了。 林夏正想脱下裙子透透气,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门被“吱嘎” 一声打开,四个穿着青布衫子、梳着三角髻的嬷嬷鱼贯而入。 领头的嬷嬷脸上没半点笑,手里捏着块乌木戒尺,一进门就拿眼角扫林夏:“奉丞相的命令,我们是来教习郡主礼仪的司仪,方才见郡主站姿歪斜,裙裾散乱,这可不是世家女眷该有的礼仪。” 林夏心里 “咯噔” 一下,怎么刚打发了四个教规矩的胖嬷嬷,又来了四个教礼仪的嬷嬷,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夏扫视了一眼新来的几个嬷嬷,见她们身上的衣服倒比刚才的几个嬷嬷华丽昂贵些,发髻上还戴了珠钗,行风做派也有板有眼的,知道这几个司仪确实身份不同,很有可能是真的来教习礼仪的,不像刚才那四个确实是来干粗活想欺负她的刁奴。 她刚想装乖顺,就见领头的嬷嬷上前一步,戒尺 “啪” 地敲在桌案上:“郡主可知,见了老奴这般身份的教礼姑姑,该行什么礼?” 按规矩该磕头?还是屈膝福身?可林夏穿越前连给长辈鞠躬都嫌腰疼,更别说这劳什子屈膝礼磕头礼的。再说了这几个嬷嬷又不是她爹她娘她祖宗,她行什么礼? 林夏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腰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皱成一团:“嬷嬷有所不知,前几日来许都时,马车颠得太厉害,我腰间盘都突出了,哦不对,是腰骨疼得厉害,太医说了万万不能弯腰屈膝、过度活动,让我好好静养,否则下半生怕是要瘫在床上。” 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有腰间盘突出,但瘫床纯属胡诌。几个嬷嬷哪懂什么腰间盘突出,但听见林夏的身子竟然这么严重,又见她身子骨瘦小,脸色不由得顿了顿。旁边一个瘦高的嬷嬷却不依不饶,尖着嗓子说道:“郡主莫要找借口,便是腰疾,也该有郡主的仪态,哪能像方才那般晃来晃去,没个样子,活像市井里出来的小丫头。” 林夏一听这话有些恼了,索性往旁边的檀木椅上一坐,故意把裙摆撩了撩高,露出里面绣着莲花图案的白色裤脚说道:“嬷嬷这话就不对了,市井丫头怎么了?市井丫头坐得舒坦,不像嬷嬷这种贵妇人,整天端着架子,小心把脊梁骨给端断了,到时候再怎么讲礼仪规矩都是个废人了。” “你!” 瘦高嬷嬷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发作,林夏又补了一句道:“再说了,曹丞相派你们来,是来教礼仪的,不是来为难我的吧?要是你们把我身子给弄出什么毛病来,你们担待得起?” 这话戳中了嬷嬷们的软肋,她们虽是曹操派来的,可真要伤了郡主的身子,回头她们可就没法交代了。领头嬷嬷听到林夏的话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把戒尺往袖里一塞,生硬地说道:“既是如此,便那先教郡主坐姿,请郡主把双腿并拢,双手放于膝上,腰背挺直,不得擅自动弹。” 林夏心里吐槽 :这不是变相罚坐吗?真是服了,这几个嬷嬷是不打算放过林夏了,林夏也只得照做。 可才没坐半个时辰,她就觉得屁股快不是自己的了,趁嬷嬷们转身翻礼仪册子的功夫,林夏偷偷把腿伸了伸,结果刚伸到一半,就被眼尖的瘦高个嬷嬷逮了个正着。 “郡主!”嬷嬷声音拔高道:“方才就说了不得擅自动弹,你怎的屡教不改?” 我坐你大爷的坐姿!林夏也来了脾气,“噌” 地站起来不满地说道:“嬷嬷,我是人不是木偶,坐半个时辰不动,腿都麻了,再坐下去,别说腰间盘突出,人都要废了。要不这样,你们教我礼仪,我教你们个好东西 ,人体工学坐姿,保准你们坐一天都不腰疼,怎么样?” 四个嬷嬷面面相觑,显然从来没听过 “人体工学” 这词。林夏趁机发挥,上前拉着领头的嬷嬷坐下,给她调整坐姿道:“嬷嬷你这样,腰要靠在椅背上,腿呢要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这样受力均匀,就不会累了,然后放松放松,你就会觉得无比舒服。” 领头嬷嬷试了试,还真觉得舒服了些,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瘦高个的嬷嬷见状,脸色更难看,却也没再发作,毕竟林夏说得有理,要是真把她弄伤了,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夏见法子有效,开始有鼻子有眼地教嬷嬷们一些现代的瘫、躺、叹的咸鱼品质,甚至还说起了人生就应该怎么活怎么舒服的大道理。几个嬷嬷面面相觑,她们怎么竟成了被教习的人了,但奈于林夏说话温和,大道理一串接一串的,几个嬷嬷实在找不着错处,也只能默默受着。 就这么鸡飞狗跳折腾到傍晚,嬷嬷们被折磨得够呛,终于扛不住林夏的 “现代理论轰炸”,逃一般地溜走了。 林夏瘫在椅子上,揉着腰叹气道:“古代礼仪真是反人类,还好老娘嘴皮子溜,不然今天非得被她们折磨死。” 第23章 满头白发 夜幕降临,府中的丫鬟就陆陆续续地往林夏的院子里端菜送茶,准备晚宴。 晚宴摆得不算铺张,却都是林夏爱吃的,琥珀色的蜜渍梅子、泛着油光的红烧肉,还有碗清清爽爽的冬瓜丸子汤,桌子中央还摆了一只又大又黄的烤鸡。 这厨子怕不是和我一个地方的,做的菜全是我爱吃的,难不成是我老祖宗?林夏暗暗在心里想道。 林夏捏着筷子戳了戳丸子,没忍住吐槽:“这古代做饭真是一点色香味也不俱全啊,这丸子除了盐味,半点葱姜蒜都没放,跟嚼白面团似的。” 林夏丢下丸子,刚想先从桌上的烤鸡上扯个鸡腿先填填肚子,就听见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只见郭嘉束了银色发冠,穿着件月白长衫,由侍从扶着走了进来。 他的状态虽然比之前躺在床榻上时好些了,但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没半点血色。 郭嘉刚坐下,便冲林夏笑了笑道:“闲于,别来无恙啊。” 林夏心里一紧 ,这称呼,他果然早就认出来了! 但林夏还是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强装镇定道:“郭祭酒认错人了吧?我是刘备的小女儿刘璃郡主,不是什么闲于。” 郭嘉轻轻咳嗽了两声,看着林夏温柔地说道:“郡主?闲于,初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你现在又弄个郡主的身份,那跟在你身后穿粉色衫裙的小丫头才是真正的刘璃吧?你别忘了,我是谋士,不是只会提刀上战场的鲁莽将军,你那些小动作怎么能瞒过我?” 林夏心里一惊,全然没了饿的感觉,直愣愣地看着郭嘉,好半天说不上话来。 原来郭嘉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了! 这么久都是在陪她演戏呢,怪不得那日他在曹丕府中见她穿女装模样时并不惊讶,甚至极力帮她掩饰身份,原来竟是如此。 怪不得眼前这桌菜全是她爱吃的,都是以前她跟郭嘉提过的菜。 林夏见自己瞒了个寂寞,只能无奈地承认道:“我确实是之前的男子闲于,但我现在不是换成了女儿身了吗?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郭嘉顿了顿,让一旁的侍从递过一卷画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叠着的纸,递给林夏道:“你看看这个。” 林夏展开纸,只见上面是一幅墨笔画,画的是个穿着长袍裙,披着长发的女子,画上的女子除了眉间没有那朵掩饰身份的海棠花,容貌和她竟然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偶遇闲于,眉目清朗,甚合吾心。” “这,这不是我吗?” 林夏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你不仅早就知道我是女子,还画了我女子模样的画像?”林夏诧异地说道,这是什么怪癖?比现代饭圈的私生饭还厉害。 “那日我听闻你死在火中,赶到府里看到那副烧焦的尸体时,悲极攻心,晕了过去。”郭嘉的脸上挂着一缕悲伤,“再醒来时,我只后悔没有告诉你这些秘密,在病榻上缠绵时常常想起你,如今能再见到你,我甚是欣慰。”郭嘉说完,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模样温暖如玉。 林夏心里一动,看到郭嘉憔悴的脸庞,她突然想起现代的初恋男友沈予嘉,他曾经也是这样的温柔,只可惜病魔夺走了他的生命。 林夏望着窗外的月亮,银辉洒在桌面上,和她在现代看到的月亮一模一样。 她轻声道:“奉孝,你信吗?其实我来自千年以后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乱,没有逃亡,人们不用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我以前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可惜他得了一种病,没法治好,去世了。” 郭嘉听到林夏的话瞬间愣住了,他只以为林夏是出身乡野,所以性格活泼开朗,没想到她竟和他不属于同一个时空。他望着林夏,眼神复杂地说道:“千年以后的世界?原来如此,难怪你行事这般与众不同。” “古书上有注,宇宙之大,有多个不同平行时空,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我对你的情谊不会变,你眼中的坚韧,你毫不犹豫救治瘟疫的百姓,还有你对我的关心和舍命救治,都是千金难换的情谊,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感情。”郭嘉认真地说道。 这也太突然了吧?林夏听到郭嘉的话愣了愣。 主要是林夏没想到他竟然信她,竟然没有觉得她在胡说八道,而是这般真心的对她说出这些话。林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鼻头不由得一酸,她看着郭嘉苍白的脸,想起他病重的样子,忍不住担心道:“可是现在你病得这么重,还能好起来吗?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好起来。” 林夏食言了,她说过自己不会将郭嘉和沈予嘉混淆,更不会和这里的任何人有感情,她只想苟活着,可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明明郭嘉和沈予嘉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人,可她还是动了感情。 “我知道你在用血救我。”郭嘉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地说道:“你的血有奇效,可每次用了之后,你鬓角的白发就会多几缕,林夏,别再这么做了,我不想你为了我损耗自己。” 林夏愣住了,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郭嘉早就发现了。她咬了咬唇,没说话,心里却早就做了决定,她此次入府就是为了救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无妨,这不过就是头发变颜色而已,反正我也不喜欢黑发,你也知道我有通天的本事,这点血算得了什么?”林夏挤出笑容说道,眼泪却划过脸庞。 “莫要逞强,倘若我死了,你在许都定会步履艰难,闲于,你要趁早做打算,离开许都,另谋生路。”郭嘉的眼中泛着血丝,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擦了擦林夏脸上的泪水,冰冷的指尖划过林夏温暖的脸庞让他心中更难受。 就在这时,郭嘉突然顿住,肩膀微微发抖,下一秒竟剧烈咳嗽起来,他慌忙抽出怀中的帕子捂住嘴,素白的手帕上很快渗出暗红的血渍,顺着郭嘉的指缝流了出来。 “奉孝!” 林夏忙踢开凳子往郭嘉的身边跑去,府里的小厮丫鬟见状也慌了神,几个小厮慌慌忙忙地上前帮忙扶住郭嘉,另外几个丫鬟则跑去打热水,大殿里瞬间乱成一团。 “快,去请太医!” 林夏扶住郭嘉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都在发颤,她知道请太医没用,可是心里还是挂着一丝希望,万一真的治好了呢。郭嘉靠在她怀里,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他冰冷的手抓着林夏的胳膊,抬眼看着林夏的脸庞断断续续道:“别去了,没有用的,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林夏没好气地打断他,可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她扶着郭嘉躺到内室的床上,看着他胸口微弱地起伏,林夏摸了摸头上的银簪,那是之前用来割腕取血的,她拔下簪子,在摇曳的烛火上快速烤了烤,深吸一口气就往手腕上划去。 锋利的簪尖刺破皮肤,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林夏找了个干净的瓷碗接着,血缓缓地顺着她的手腕流到碗里,手腕上的伤口疼得林夏的额头直冒冷汗,但她却不敢停 ,她怕慢一秒,郭嘉就撑不住了。 好不容易才接了小半碗血,林夏赶紧端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送到郭嘉嘴边:“奉孝,张嘴,喝了药就好了。” 郭嘉迷迷糊糊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落在林夏还没来得及自愈的手腕伤口上,突然皱紧眉头,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躲开了药碗,声音轻得像叹息:“闲于,不要再为了我耗损你自己,我命数已尽。” “郭嘉,你别这样!” 林夏急得快哭了,又把碗递过去带着哭腔道:“你喝了好不好?就一口,喝完你就会好起来了。” 可郭嘉却固执地紧闭着嘴,甚至抬手想推开碗,只是他力气太小,手刚抬起来就垂了下去,他抬眼看着林夏通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昏了过去。 林夏看着碗里的血,又看看郭嘉毫无反应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她没办法,只能用干净的布条蘸了血,一点点地抹在郭嘉干裂的嘴唇上,希望他能下意识咽下去些。 做完这些,林夏像只软茄子一般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现在她只觉得浑身酸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嘉肯定能撑过去,竟不知不觉的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丫鬟端着新煎的药进来,刚走到门口看到趴在床边上的林夏就发出一声尖叫:“郡主!您的头发!” 林夏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着丫鬟惊慌的表情问道:“我头发怎么了?” ,说着林夏伸手摸了摸头发,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的顺滑 ,不是黑色,也不是之前的几缕白发,而是满头银白色的白发。 林夏赶紧走到梳妆台上的铜镜前一看,镜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满头白发衬得眉眼愈发清秀,但却憔悴不堪。 林夏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道:“这破自愈能力简直就是坑人神器,割点血还能把头发染了色,早知道这样,穿越时就带瓶染发剂了。” 吐槽归吐槽,林夏想起郭嘉,她的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林夏也顾不得自己的白发,快步走到床边,看着郭嘉仍然紧闭着双眼,脸色比昨晚更苍白,林夏慌忙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好,还有温度。 林夏坐在床边,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心里默默念道:奉孝,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我头发全都变白了,你要是不醒来,怎么对得住我这满头白发? 第24章 赵云来也 “奉孝兄,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藏在院子里的那坛青梅酒开封了啊。” 林夏轻声说道,伸手搭上郭嘉的手腕,他的皮肤冷得像冰块,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林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盯着郭嘉苍白的脸,只觉眼眶一阵难受,两行热泪悄无声息地滑落脸庞。 “姐姐!不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刘璃慌慌张张的喊声,她提着裙摆冲进来,手里紧紧攥着封信。 刘璃跑得急,满头的汗,连两侧的发髻都歪了,顾不上整理妆容,刘璃将信递给林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诸葛军师的密信!他说许都要出事,让我们赶紧走,三日后赵云叔叔会在东边的树林接应!” 林夏满脸困惑,不是还在等着和曹丕结亲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林夏接过信,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诸葛亮的字刚劲有力:“许都事变,速离,子龙东林接应,迟则祸至。” “走?” 林夏把信递还给刘璃,望向床上还未苏醒的郭嘉说道:“可是奉孝还躺着呢,我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呢?” “可诸葛军师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璃急得快哭了,拉着林夏的袖子晃着说道:“军师一向料事如神,此番急送书信来肯定有他的打算,若是现在不走,再等下去到时候我们就走不了了!” 林夏刚要说话,却察觉到床上传来细碎的声响。 她回头,只见床上躺着的郭嘉的眼睫颤了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苍白无比,侧过头看着林夏,挤出个笑容气若游丝地说道:“闲于,你这头发……” “别管我头发了!” 林夏扑到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眼泪噗噗地往下掉,“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我这就割点血给你喝下,肯定能好起来的……” “不用了。” 郭嘉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林夏的脸上,他缓缓抬起白皙修长的手,动作轻柔地将她耳畔的白发撩到耳后轻声说道:“曹丞相平定北方,他下一步肯定会打江东,征荆州,” 郭嘉的声音越来越低,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要喘一口气,“他定要一统天下,这乱世,还得乱好多年。” 林夏听到郭嘉的话,十分诧异,他真不愧是三国奇才之一,就连这些事情都能预言,心中的敬佩不由得再升一分。 “我知道,我跟你说过我来自千年之后,这些我都知道。” 林夏急得攥紧他的手,却怕弄疼他,又赶紧松松了。 “听诸葛亮的,跟刘璃郡主走,离开这里。” 郭嘉突然加大了音量,眼神清明了些,担忧地说道:“这里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又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你性子太直,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 郭嘉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权力这东西,在这里是命,也是刀,闲于你没有靠山,又身怀异能,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当成棋子,甚至有可能会为此丢掉性命。” “我不走!” 林夏哽咽着摇头。她想起自己的现代初恋沈予嘉,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却遭受病魔折磨,他也是这样在病床上把林夏哄走的,结果林夏才离开他没几天他就撒手人寰,连葬礼都不告诉林夏,他以为他是保护了林夏不让她看到他的遗体而伤心,可这却成了林夏一辈子走不出来的阴影。 现在就连穿到三国乱世,林夏还是没有摆脱这样的经历,难道上天就这么不肯让她有感情吗? “我走了,你怎么办?”林夏哭着说道。 “闲于,我命数已尽,万不可违背天意而为,若是有缘,我们会在你的时代见面的,你说对吗?” 郭嘉笑了笑说道。 “不会的,若是我今天走了,就真的不会再见面了。”林夏摇头,想起死去的沈予嘉,心中的悲伤更添一层。 “你去刘备营里,刘备虽与我不同阵营,但他仁厚慈悲,定不会为难你,若是曹操征讨刘备一统天下,你切记以自保为上,哪怕做个乡野丫头也要在乱世活下去。”郭嘉说完从枕下摸出一块青绿的玉佩,塞到林夏手里。 玉是简单的暖玉,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嘉”字,看起来是郭嘉曾经珍爱的旧物,似是经常拿在手中抚摸。 林夏攥着还带着郭嘉温度的玉佩,手都在抖,这是她这一生第二次这样难受,她刚想说:“我还能救你”,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却只觉得胸口猛烈一痛,接着便只觉得头眩晕得厉害,连日来的贫血加上现在的悲痛导致林夏悲极攻心,她刚想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和头部的眩晕站起来,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林夏似乎听到了郭嘉模糊焦急的一声“闲于”和刘璃焦急的呼喊。 林夏是被马车的颠簸晃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车篷顶的青布,马车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 林夏起身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一件紫色的襦裙,料子是上好的云锦,可裹在身上,再配着她的一头银白发丝,怎么看都别扭 ,像极了修仙小说里失去道行被赶出师门的可怜小师妹。 “姐姐你醒了!” 刘璃察觉到林夏的动静,赶紧端了一碗温茶水凑过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似乎是刚才哭过,“我们已经出许都了,离东林越来越近了。” 林夏没接茶水,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侧头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树木,树叶绿得晃眼,可她的心里却灰蒙蒙的,像被大雾罩住了。 郭嘉肯定活不过几日了,现下许都她也待不下去了,这乱世除了打仗就是算计,连口热乎的丸子汤都喝不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姐姐,你喝点水吧,” 刘璃再次把碗递到她嘴边,声音软软的说道:“郭嫁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为了他已经伤了身子,如今憔悴成这般模样,我看了也很心疼。” 林夏闭上眼睛,没说话。 她不是故意冷淡,是真的没力气回应 ,她觉得自己心里想要苟活下去的那点劲儿,跟着郭嘉一起没了,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她要经历两次,先是沈予嘉,后是郭嘉,连穿到古代上天也不肯放过她要追着她一个人杀吗?林夏甚至想,若是马车翻了,或者遇到劫匪,说不定倒省事了。 刘璃见她不说话,也没再劝,只是默默坐在旁边,把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挡住车外面钻进来的风。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住了,外面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喊杀声,紧接着就是马车旁几位小厮的惨叫。 刘璃的脸瞬间白了,一把将林夏搂住,声音都在抖:“是不是曹操发现我们离开了,所以追来了?” 林夏扒开车帘往外看,只见十几个骑兵冲了过来,手里的弓箭齐刷刷对准马车,领头的人嗓门震天响:“把刘璃郡主交出来,曹丞相要让郡主跟曹大公子成婚,除了郡主,剩下的所有人格杀勿论!” 成婚?林夏心里冷笑 ,曹操这是想拿联姻挑拨刘备和江东的关系,让江东诸人以为刘备已经和曹操联盟,以此断了刘备和江东之后的联盟,好方便他逐一击破,这算盘打得真响。 一支箭 “咚” 地钉在车厢板上,箭尾还在颤,木屑溅了林夏一脸。她看着那支闪着寒光的箭,不知怎地突然没了躲的念头,死就死吧,反正她也不想活了,趁现在她身子弱,自愈能力也差,能够早死早解脱。 又一支箭射过来,这次是直奔她的胸口,林夏连眼皮都没抬,就等着那一下疼,好赶紧结束这糟心的古代生活。 “姐姐小心!” 刘璃见状突然扑了过来挡在她身前。 箭 “噗” 地扎进了刘璃的肩膀,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一下子就染红了她浅粉色的襦裙,像一朵绽开的红梅,刘璃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死死抱着林夏,声音咬得发紧:“姐姐快逃,他们以为你是郡主,定不会伤你,但你万万不可再回许都,否则会连累他人。” 林夏愣住了。 她看着刘璃疼得扭曲的脸,看着那片刺目的红从刘璃的肩上漫开,她的心里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这小丫头才十几岁,比她在现代的表妹还小,却为了护她,硬生生挨了一箭。 “你是不是傻!” 林夏终于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责备道,她想碰刘璃的肩膀,却又怕碰疼她,只能僵着手悬在半空,“你护我干什么,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郭嘉走之前,让我好好护着你,” 刘璃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林夏的手背上,滚烫得厉害,“他说,说你心软善良,容易吃亏,让我带你去找爹爹。” 林夏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是啊,郭嘉最后还在叮嘱她好好活着,刘璃竟然愿意为了她而舍命相护,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地想放弃?怎么能让他们的心意白费? 外面的箭还在射,侍卫们拿着刀还在拼命抵挡,可奈何寡不敌众,没一会儿就都倒下了。 林夏抹掉眼泪,把受伤的刘璃往身后推了推,抓起旁边的棉被举起挡在刘璃的身前,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正在林夏四处寻找能够突围的出口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烟滚滚中,一个身着银甲的身影冲了过来,长枪一挥就挑飞了两支射向马车的箭,声如洪钟:“子龙在此,谁敢伤郡主!” 是赵云来了! 林夏听见赵云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瘫坐下来,她看着刘璃流血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突然觉得心里那片灰蒙蒙的地方,终于透进了点光。 她将刘璃肩膀上的箭折掉箭尾,又从怀中扯出一块手帕绕着箭头裹住伤口止血,她的动作极轻,声怕碰疼她的伤口:“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等离开这里安顿下来我再给你处理伤口。” 刘璃靠在她怀里,点了点头,眼泪还在掉,忍着痛说道:“只要姐姐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马车外,赵云的长枪已经挑翻了数十个敌军,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光,英勇无比。 林夏看着马车外的那道银色身影,顿时心安了不少。 第25章 逃亡 最后一个曹军骑兵就被挑落马下,其余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再没了威胁。 赵云收枪勒马,银色的铠甲上沾了鲜红的血迹,却更显眉宇之间的英气。 从前林夏只顾着在后勤营中烧火抢吃的了,全然忘记了看帅哥,没想到赵云这般英俊勇猛。 见环境安全后,林夏才扶着受伤的刘璃从马车里出来,看着眼前骑在白马上的赵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就是三国版职业保镖马?如此厉害,比现代那些健身房教练靠谱十倍,还自带一挑十 buff,想当初她在后勤营搬柴火,要是有这身手,也不至于被柴火垛压得直哼唧。 “郡主,赵云救驾来迟了。”赵云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刘璃前面侧着头拱手道。 “无妨,幸好有赵叔,否则我们就死在这里了,幸好这箭不至于伤了我性命。”刘璃疼得龇牙。 “伤势如何?”赵云语气关切的抬起头刚要查看刘璃肩上的箭伤,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一旁的林夏,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她的身上,紫色衣裙被风吹得微微飘起,满头银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像镀了层金,衬得她本就清秀的眉眼愈发俊朗,竟有种说不出的脱俗感。 赵云瞳孔微缩,只觉心口莫名一跳,赶紧飞快别开脸,耳尖悄悄泛红,他常年征战,见惯了沙场铁血,却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倒像话本里写的 “月下仙娥”,只是这仙娥看着有点快断气了。 “赵叔我这伤口不碍事,林夏姐姐会给我处理的,我们快些赶路吧。”刘璃年纪虽小,却古灵精怪聪明得很,察觉到了赵云的异样便挑开了话题。 “是,现在暂时安全了,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曹操的耳中,肯定还会派兵继续追,我们得抓紧赶路甩掉追兵。”赵云转身去清点还活着的侍从小厮,待安排妥当之后便翻身上马跟随在马车后面继续匆忙的赶路。 接下来的路,几人专挑偏僻的小道走,白天躲着曹军巡查,晚上就借宿在农家或破庙里。 林夏闲不住,见马车里的坐垫硌得慌,就拆了自己备用的素布,缝了个软乎乎的靠垫,这手艺还是在后勤营跟针线房的大婶学的,当时为了补被火烧破了的围裙,她可是练了好几天。 连着几日带伤赶路,刘璃没有休息好,伤口愈合得慢,到了夜幕时分便疼得睡不着,林夏找了根光滑的木棍,削成简易的□□给她捶腿,手法有模有样,连赵云都忍不住好奇:“林姑娘这捶腿的东西倒像是有什么魔力,这几日郡主竟能好睡些了。” “哪有啊,” 林夏摆手,“就是比较讲究力道节奏,我这也是半斤八两。” 赵云见林夏一路上忙活,花样稀奇古怪,心里越发觉得这姑娘不一般,寻常女子遇着逃亡,早吓得哭哭啼啼,可她倒好,不仅自己不慌,还能想着照顾别人,连摆弄那些小玩意儿的样子都透着股鲜活劲儿。 辗转近三个月,从许都的青石板终于到了荆州的黄土地,刘璃扒着马车帘,远远望见了荆州营地的旗帜,激动得直拍手:“是爹爹的旗子!我们到了!” 林夏听到刘璃的话,也凑过去看,只见营门口站着个身着素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温和,正是刘备,他的身后还站着白衣锦袍手拿羽扇的诸葛亮以及张飞、关羽等二人。 车刚停稳,刘备就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刘璃,激动地说道:“璃儿,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是爹爹不好,非要让你去远去结亲,若不是军师料事如神,派了子龙紧接着去接应你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样,没受委屈吧?” 刘璃摇摇头,拉过林夏介绍道:“爹爹,是林夏姐姐一路护着我,不然我早就没命回来了,姐姐以前还在咱们后勤营烧过火呢!” 林夏听到刘璃的话,有些尴尬,其实后勤营烧火的事情大可以不必提的。 刘备这才注意到林夏,目光落在她满头白发上时愣了愣,随即温和笑道:“多谢姑娘护着小女,更难得曾是营中旧人,刘某感激不尽。”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哥,可算把小郡主接回来了!” 张飞迈着大步走来,络腮胡一甩,看到林夏时眼睛瞪得老圆了。 张飞盯着林夏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震得周围人都晃了晃,大声笑道:“俺说看着眼熟呢,去年后勤营搞操练,你是不是跟俺练过几招,扛了俺两拳还没倒,俺还夸你小子抗揍,说你是块练武的料,怎么你竟然不是男子,是个女娃娃?” “张将军好,陈年往事何必再提。”林夏尴尬地笑了笑。 这话一出,不仅刘璃惊得睁圆了眼,连关羽都挑了挑眉。 关羽也走上前,丹凤眼扫过林夏,微微颔首道:“能在翼德拳下撑过两招而不怯,姑娘有勇,寻常男子避之不及的拳脚,姑娘却能受住,这份胆识,不输男儿,以后定能成大事。” 一旁的诸葛亮摇着羽扇,目光在林夏身上停留片刻,笑着补充道:“先前只听子龙说有位后勤营的烧火小厮能陪翼德练武,身手利落,倒没想到是位姑娘。” 这就是蜀汉夸夸大家庭吗?怎么当初把她挑选送去曹操营中的时候没人夸她给她留下呢?害得她白白受了好些罪。 “我不过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罢了,又因为女子在乱世难以生存,不得以扮了男装,还请各位不要介意才是。”林夏的女子身份早就暴露,也懒得继续再伪装。 “姑娘谦虚了,” 刘备摆摆手,语气诚恳道:“只是女子如园中娇花,本应养在内室,你有铿锵之姿,不仅能在后勤营吃苦,还能在危难时护着璃儿,这般心性,怎不值得敬重?” “我已让人收拾了处宅子,你且安心住下,就同璃儿的侍女一般吃住,好好歇歇。”刘备又接着说道。 诸葛亮也点头附和道:“营中虽不繁华,却也清净,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林夏听着这话,心里突然暖烘烘的,在许都时,除了郭嘉,没有人看得见她的存在,她犹如乱世中的浮萍四处飘荡,不慎还会丢了性命,如今到了这里,她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现在虽是以刘璃侍女的身份进营中,却也算有了个安身之处,足够她吃喝摆烂苟命了。 林夏赶紧点头道:“多谢刘大人,多谢诸位!” 住进宅子的第一天,林夏就开启了 “躺平模式”。 她自己在院子里的花丛中搭了个躺椅 ,用结实的竹子做框架,铺上软乎乎的棉絮,再罩上一层印花布,躺上去舒服得能立马睡着。 又找工匠做了个小茶几,放在躺椅旁,专门用来放零食和茶水,连茶水都是按后勤营伙夫教的法子泡的,林夏放了点晒干的桂花,喝着清甜无比。 白天,她就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嘴里嚼着荆州特产的桂花糕,看着蝴蝶在花丛里飞,晚上就点上油灯,琢磨着搞点 “现代发明”,日子过得滋润无比,之前的悲伤也淡化了不少,她感觉自己又好像活过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夏过得越发滋润。 每天吃着荆州的特色菜,躺在自己做的躺椅上晒太阳,偶尔跟刘璃胡乱聊些人生理想,她的生活简直比现代的宅家生活还舒服。林夏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再做个吊床,挂在两棵树之间,体验一下 “空中躺平” 的快乐,再按曾经奶奶教她的方子,腌点咸菜配粥吃。 这天傍晚,林夏躺在躺椅上,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手里拿着块蜜饯,心里满足得不行,或许这样也挺好 ,不用掺和什么打打杀杀,也不用割血救人,就安安稳稳地在荆州过日子,做个快乐的 “古代宅女”,也算是穿越后的另一种成功了。 只是林夏本就是个历史白痴,只知道刘备日后会称帝,却不知道后续的发展如何,虽然郭嘉告诉过她之后曹操会南下,但林夏也不知道何时的事情,只想过好当下便罢了。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刘表前几日突然病逝,荆州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林夏听到刘璃匆匆忙忙来说时,手中的蜜饯“啪”地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吃了,赶紧起身收拾东西。 “姐姐,你这是干嘛?”刘璃不解,怎的刘表死了这林夏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收拾东西逃啊!”林夏虽然是个历史白痴,但是刘表死,曹操南下的这个节点她还是记得的,她原以为还能过几天平静生活呢,没想到刘表这么早就病逝了。 “爹爹在这里,你怕什么?”刘璃一脸单纯的看着林夏,觉得她失心疯了。 “你的刘表刘大伯死了,曹操肯定会打来,一统天下,现在荆州本就是外戚掌权,咱们得做好逃亡的准备!”林夏认真地看着刘璃说道,刘璃眨眨眼还是不能理解,但见林夏神色紧张,也忙起身跟着收拾东西。 第26章 烟雾弹 果然如林夏所言,没过几天,曹操就南下至荆州了。 林夏刚腌了几天的咸菜坛子还在廊下的地里冒酸气,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腌的,她舍不下咸菜,打算抱着咸菜一起跑。 “早知道不腌咸菜了,这坛子比我还沉,跑路都得费劲儿!”林夏边搬边吐槽道。 没等她把咸菜坛子扛起来,刘璃就跑了进来,脸色发白地说道:“姐姐,爹爹说要带百姓一起走,让我们赶紧去营门口集合!” 林夏看着刘璃慌慌张张的样子,把咸菜坛子地上一扔:算了,咸菜诚可贵,小命价更高,等以后安稳了再回来找吧。 待林夏赶到时,营门口早已乱成一团,百姓们背着包袱、牵着孩子往车上挤,刘备站在高台上,声音沙哑地喊道:“诸位莫慌,不要挤压,刘某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丢下大家!” 站在他身边的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目光如炬地盯着远方,张飞则帮着老妇人把包袱搬上马车,络腮胡上沾了不少尘土。 林夏跟着刘璃挤在人群里,看着刘备从高台上下来,亲自扶着一位腿脚不便的老爷爷上马车,连自己的锦袍被车轮蹭脏了都没在意。 她心里突然有点震撼 ,以前在后勤营听老兵说过刘备仁厚,她还以为是客套话,现在才知道,这人是真的把百姓的命当回事,怪不得他能成大事。 “姐姐,我们快上马车,迟了就不好了。” 刘璃说着拉着林夏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跑去,林夏回头看了眼从住的小院的方向,想起起她那还在花丛里的躺椅,还没吃完但带不走的桂花糕,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可当林夏转头看到身边抱着孩子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人时,心里立马没了怀念,只想先逃命再说吧。 逃亡的路比林夏想象的还难走。 白天要躲曹军的骑兵,只能走没人的小路,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把她的脸和脖子划得全是口子,虽然有自愈能力好得快,但是疼感不仅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加倍的,疼得她一路上哼哼唧唧的。 晚上只能睡在树林荒地里,地上铺点干草,比她在后勤营的硬板床还硌得慌。 不过最难受的还是没吃的,一开始还能分到点干粮,后来大家把干粮吃完了,只能挖野菜煮着吃,林夏嚼着没放盐的野菜,真想哭点眼泪拌一拌又怕眼泪是苦的,之前她还嫌刘璃做的桂花糕太甜不好吃,现在连块发霉的饼子她觉得好美味吃。 这天傍晚,逃亡的大部队实在是太累了,只能停下来休息。 林夏刚找了个树墩子坐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妇人的哭声,林夏好奇地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一个妇女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襁褓,哭声撕心裂肺,她凑过去一看,襁褓里的孩子脸色发青,已经没了呼吸,小小的手还攥着半块干硬的饼。 “孩子还没死呢,孩子就是饿坏了,吃了这点饼就能好起来了。” 妇人抱着孩子,哭着欺骗自己说道。 林夏看着死掉的孩子和绝望的妇人,只觉得鼻子酸得厉害,眼泪差点掉下来。 林夏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从怀里里拿出最后一块桂花糕,这是她藏了三天舍不得吃的。 林夏走上前去将桂花糕递给妇人道:“婶子,吃点吧,再难也得活着。” 妇人接过桂花糕,眼泪掉在糕上,哽咽着说不出话。 林夏不忍心再看,转身往回走,风把她的白发吹得乱七八糟,此时林夏心里躺平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她以前总觉得,这乱世跟自己没关系,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可现在才明白,要是人人都这么想,只会有更多像这孩子一样的人死去。 郭嘉当初让她 “自保为上”,可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自保又有什么意义? 深夜时分,刘备虽然已经累得半死,但仍然没歇息,还在跟诸葛亮、关羽商量怎么才能尽快带着这么多的百姓赶路,张飞站在庙门口守夜,手里的丈八蛇矛擦得发亮。 林夏听着大家的讨论,坐在一旁突然开口道:“诸葛先生,我有个想法。” 诸葛亮摇着羽扇看向她:“闲于但说无妨。” “曹军追得紧,我们带着百姓走得慢,而且百姓大多是妇孺老弱,体力不如咱们年轻的将士,得想个法子拖住追兵,这样大伙才能安全到达江夏,” 林夏攥了攥手,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看见众人都好奇地望着林夏,林夏鼓起勇气接着说道:“我以前在在书里见过一种‘烟火弹’,点着了能冒很大的烟,能挡住敌人的视线,说不定能帮大家争取时间。” 她没敢说这是现代的烟雾弹,只能说是在书中见过,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估计这话除了郭嘉会信她再没人会信了吧? “这个法子可行,闲于你说说该怎么做?”诸葛亮摇着扇子认真的看着林夏。 “那我就试试!” 林夏说完蹲在泥地上开始画烟雾弹的配方,刘备、诸葛亮还有张飞都盯着那堆歪歪扭扭的字看,林夏见大家感兴趣,又赶紧补充:“关键是硫磺、硝石和木炭,比例得对,就是…… 就是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硫磺不好找。” 她原以为得费番功夫解释这硫磺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张飞先拍了大腿:“硫磺?俺知道,前儿路过那座废弃的老矿洞,洞口堆着些黄不拉几的石头,俺以为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伙夫老周说那是‘火石’,点着了能引火,是不是就是这玩意儿?” 林夏眼睛一亮,真聪明啊张飞,不愧是人称小诸葛:“对!就是你说的那‘火石’!纯度可能不够,但凑活用!” 诸葛亮也点头:“我记得队伍里有几位从南阳来的百姓,听说以前曾帮炼丹先生打过杂,手里该有少量提纯硫磺的法子,至于硝石的话,前几日在山涧边见过结的白霜,收集些就能用,木炭更简单,烧几根湿木头闷着就行。” 林夏看着诸葛亮眼睛里冒出崇拜的光,我勒个天,这就是拥有神仙队友的感觉吗? 刘备当即拍板:“子龙,你带两个弟兄跟翼德去矿洞搬硫磺,云长,你则留下来巡逻顺便去安抚百姓,若有愿意贡献材料的,记着日后记在功劳簿上,孔明,你帮闲于琢磨提纯的法子。” “得令!”众人领命就动,林夏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暖得发烫 。 以前在后勤营烧火,从来都是她跟着别人转,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围着她的 “奇思妙想” 忙前忙后,连刘备都没把她当 “废物丫头” 看。 张飞和赵云去得快,回来时每人扛着半麻袋黄石头,硫磺味儿飘了半里地,呛得刘璃赶紧捂鼻子:“张将军,这东西也太臭了!” 张飞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抹了把汗:“臭才管用!你没听林丫头说吗?越臭越好!” 说着还拿起块硫磺石闻了闻,结果被呛得直咳嗽,逗得众人笑作一团。 接下来的提纯可费老劲了。 诸葛亮找来几位懂行的百姓,按着他们说的法子,用随身携带煮野菜的铁锅装着硫磺石,底下架着柴火慢慢烤,烤出来的硫磺液顺着铁锅边缘流进底下的陶碗里,冷却后就成了淡黄色的硫磺块。 林夏蹲在旁边盯着,时不时添把柴,累得直冒汗,不由得吐槽道:“这活儿比在后勤营炒糊饭还累,早知道带本化学书穿越了!” 诸葛亮没听懂 “化学书” 是什么,却笑着递过帕子:“闲于辛苦了,再坚持会儿,硝石和木炭也快备齐了。” 等材料都准备齐全,天已经擦黑。 林夏把硫磺、硝石、木炭按比例磨成粉,又拿出提前找来做好的几根粗细均匀的竹筒,把粉末装进去,再用布塞住一头,留着另一头引火。 刚做好第一个,林夏就迫不及待地点了 —— 结果只冒了点青烟,还没柴火烟大。 “咋回事,这东西不管用啊?” 张飞凑过来,脸都快贴到竹筒上了。 林夏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可能比例不对?或者少了点料。” 林夏只在书里见过,幸亏她记忆力好记住了这东西,但是真要上手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她盯着地上的草药筐突然眼睛一亮,早上挖野菜时,见百姓采过一种臭蒿子,味儿大得能熏跑老鼠蚊子,说不定能加进去! 她赶紧把臭蒿子剁碎,和粉末混在一起,重新装竹筒,又多加了许多硫磺。 这次点着后,“砰” 的一声,一股又臭又呛的浓烟直冲上天,比之前浓了十倍不止,还带着股酸臭的味儿,熏得旁边的人全捂鼻子往外跑。 “成了,这味儿绝了!” 林夏被呛得眼泪直流,却笑得比谁都开心,“就叫它‘生化烟雾弹’吧,保证曹兵闻了都得又瞎又吐!” 诸葛亮扇着羽扇,哭笑不得:“闲于这‘发明’,有时候用起来怕是比战场上的刀枪还厉害。” 众人见成功之后,便连夜赶制,直到天快亮,才做了二十多个烟雾弹,堆在马车上。 刚收拾好准备赶路,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是曹军追来了! 第27章 去江东 刘备赶紧让百姓往前走,关羽和张飞守在队伍前后,赵云则护着百姓。 林夏抱着烟雾弹,手心全是汗,心里却一点不慌,这次她不是躲在后面的 “拖油瓶”,突然这么认真的干干活,林夏还有点不习惯。 曹兵越来越近,领头的夏侯惇喊着:“抓住刘备!别让他跑了!” “扔!” 林夏见追兵已至,时机成熟,立即下令一声喊,几个士兵和林夏一起把点燃的烟雾弹往地上扔。“砰砰砰” 几声,浓烟瞬间弥漫开来,把赶来的追兵全部罩住堵在了原地。 曹兵没想到刚冲过来,被这突然爆炸的东西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东西产生的浓烟呛得睁不开眼,直流眼泪。 大家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又闻到一股酸臭的味儿,此时有人开始吐,吐得此起彼伏,连马都被熏得焦躁不安,乱踢乱跳。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夏侯惇捂着鼻子,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喊着 “有埋伏,撤退!先撤退!” 林夏看着曹兵狼狈撤退的样子,笑得直拍车板:“让你们追!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张飞也笑得直跺脚:“好丫头!这烟雾弹比俺的蛇矛还管用!下次再做,俺帮你多采点臭蒿子!” 趁着曹兵撤退的功夫,队伍赶紧赶路,朝着江夏的方向赶。 太阳升起来时,浓烟渐渐散了,后面再也没听见马蹄声。林夏靠在马车上打着瞌睡。 “快到江夏了!” 前面传来士兵的喊声。 林夏抬头望去,远处已经能看见江夏的城楼,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 终于到了江夏,林夏和刘璃被安置到了一个简单的小院。 林夏刚把最后一批硫磺弹的引线缠好,就听见院外传来诸葛亮的羽扇轻摇声。 那扇子扇风的节奏她都快记熟了,每次先生要议事,准是这慢悠悠又透着章法的响动。 “林姑娘,可有闲暇?” 诸葛亮站在院门口,青灰色的长衫沾了点晨露,手里还拿着一卷地图。 “主公与我商议,欲往江东见孙权,劝其共抗曹操,不知你……” 话没说完,林夏手里的硫磺包 “啪” 地掉在竹筐里,眼睛亮得像装了两团小火焰:“去江东?带我一个!我能当先生的书童,端茶递水抄笔记都行,还能帮着盯梢,我眼睛尖,夜里看东西比猫还清楚!” 她早憋坏了,在江夏天天围着硫磺硝石转,手上的茧子都厚了两层,正想着找点什么乐趣呢。 从前她在现代看三国时,就想找机会给张昭那老顽固骂几句,这次说不定能圆梦。 诸葛亮正是此意,听了这话笑着点头:“林姑娘胆识过人,若愿同往,再好不过。只是江东不比江夏,需委屈姑娘扮作男装,免得引人注目。” “扮男装我熟啊!” 林夏拍胸脯,想当初在许都后勤营,她穿男装扛柴火都没人识破,“就是先生得给我找件宽松点的袍子,太紧了勒得慌,之前的旧袍太小,领口能把我脖子卡出红印子。” 诸葛亮被逗得摇了摇羽扇:“放心,已让人备了合身的青布长衫,再给姑娘找块青布头巾,把白发裹住,瞧着便像个清秀的书童了。” 三日后,一行人送诸葛亮和林夏登上去往江东的小船。 林夏裹着青布头巾,只露出半张脸,手里捧着诸葛亮的书简,怀里还揣着两个刘璃让她带着路上吃的蜜橘。 林夏刚上船,觉得什么都稀奇得很,放下行李就直直地站在船边看风景,江风把她的头巾吹得飘起来,露出几缕银发,旁边撑船的老船夫瞅见了忍不住问:“小先生这头发,怎的这般白?莫不是读书太用功,熬坏了身子?” 林夏听见船夫的话,害怕暴露身份,赶紧把头巾往下扯了扯,胡诌道:“老人家见笑了,天生的,我娘说我生下来就带两缕白头发,显得老成,好帮着先生记事儿。” 老船夫点点头,嘴里念叨着 “你这是天生贵人相,以后就是成大器的料子”。 这话倒让林夏耳根子有点发烫,她这 “贵人相”,全是当初割血救郭嘉救出来的,跟读书可没关系,想到这里林夏不免又有点惆怅,可路还是要走下去。 船行到半途,诸葛亮在舱里研究地图,林夏凑过去帮着磨墨,忍不住问:“先生,到了江东,那些大臣要是不答应抗曹,咱们咋办?我听说江东有个叫张昭的,特爱跟人抬杠。” 诸葛亮放下毛笔,笑着看她:“闲于倒知些江东人事,不过要说服江东诸臣,需得有理有据,不可只凭意气,切记要文雅温和,到时候我可唱白脸,晓以利害,闲于若愿帮忙,便可唱红脸,戳戳他们的痛处,那些人大都只是顾着自己的官位,怕因战事丢了荣华,你性子直,正好能点醒他们。” 林夏眼睛更期待了,搓搓手道:“先生放心,我最会戳人痛处了,以前在后勤营,有个小兵偷懒耍滑,我一句话就给他说脸红了,我肯定文雅温和,保证不骂脏字,就能让他们哑口无言。” 五日后,船抵柴桑。 孙权派人将他们迎到驿馆,第二日后便邀请诸葛亮与群臣去大殿议事。 林夏扮作书童,跟在诸葛亮身后,手里捧着书简,怀里揣着刘璃给她的蜜橘,万一说渴了还能吃吃解渴。 刚进入大殿,林夏便转着眼睛偷偷打量殿里的人:两侧站着十几位大臣,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面色严肃,下巴微抬,瞧着就一副 “我最懂” 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是张昭。 旁边穿藏青袍的虞翻,手指不停捻着袍角,眼神里满是算计,一看就是个怕事的。 后排的薛综缩着脖子,手里的朝笏都快攥成麻花了,倒像是个凑数的。 孙权坐在上面,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怀疑:“诸葛先生远来,不知对当前局势有何高见?” 诸葛亮刚要开口,张昭就先一步站出来,撩着袍角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声音还特意拔高,恨不得让满殿大臣都听见:“听闻刘皇叔三顾茅庐,风一程雨一程地请先生出山,原以为能助皇叔成就大业,可如今皇叔连新野都丢了,逃到江夏寄人篱下,跟丧家之犬似的,先生倒还有闲心来江东让我主抗曹,莫不是想拉我江东下水,却躲在后面看戏,趁机让刘备有喘息之机?” 这话一出,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虞翻赶紧跟着点头,嘴里还小声附和:“张大人所言极是,曹操势大,咱们可不能跟着刘备一起送死。” 薛综也抬起头,嗫嚅着说:“降曹…… 降曹也能保江东百姓平安。” 林夏在后面听得火冒三丈,手里的书简都快攥变形了,也不等诸葛亮递眼色,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从怀里摸出藏着解渴的蜜橘,手一扬就朝张昭扔了过去! 橘子“啪” 地飞出去稳稳地砸在张昭手背上,他慌忙抬手挡住自己的头,橘子滚落在地,滚到了孙权的案几旁。 “你…… 你敢拿东西扔我?!” 张昭气得山羊胡都竖起来了,伸手指着林夏,脸憋得像熟透的柿子,袍角都被他攥得皱成一团,“一个乳臭未干的书童,也敢在江东大殿上撒野!” “撒野?我这是帮你醒醒脑!” 林夏往前一步,声音清亮得能震穿大殿,“张大人,你刚才说我家主公躲在后面看戏?我倒想问问你,当年孙策将军把江东托付给孙权将军,让你辅佐他,你就是这么辅佐的吗?曹操还没开始打过来,你就劝孙权降曹,把孙策的基业拱手让人,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孙策将军吗?你说我家皇叔是丧家之犬,那你比丧家之犬还不如?是只会拿着百姓的供奉、吃着江东的粮,却见了敌人就怂的缩头乌龟!” 张昭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踉跄着退了半步,嘴里念叨着 “我没有…… 我只是为了江东!”,声音都在发颤,眼睛里还透着点慌,他没想到这个小书童居然敢提孙策,戳中了他的软肋。 旁边的虞翻见张昭落了下风,赶紧站出来救场,冷笑道:“曹操有百万大军,我江东不过十万兵马,如何能敌?与其以卵击石,不如降曹,保一方平安,你这小娃娃,懂不懂什么叫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我看你是贪生怕死!” 林夏转头怼虞翻,语气更狠,“十万兵马怎么了?只要上下一心,再加上我家主公的兵马,未必不能一战,曹操的大军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坐船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晕船晕得站都站不稳,咱们江东的水师从小在船上长大,能把船开得像飞机一样,这优势你看不见?你只看见曹操人多,却看不见他的短处,怕不是被曹军的气势吓破了胆,连脑子都不会转了!你要是真为百姓好,就该想着怎么打退曹操,而不是劝孙权投降,让百姓跟着你一起当亡国奴!” 虞翻被骂得手指着林夏,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找不到词,最后狠狠跺了跺脚:“什么飞鸡我看你像斗鸡,你这书童口出狂言,实在太过分了……” 后排的薛综还想帮腔,刚张开嘴:“我…… 我觉得降曹也……” 话没说完,就被林夏一眼瞪回去,她声音更冷:“薛大人,你刚才说降曹能保百姓平安?那你可记得曹操屠徐州时,杀了多少百姓?他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把徐州城变成了人间地狱,你现在说降曹能保平安,是想让江东的百姓也跟徐州百姓一样,被曹军砍头,被曹军抢粮,最后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吗?你吃着百姓的粮,拿着朝廷的俸禄,却连保护他们的胆子都没有,还好意思坐在这大殿上,跟我们谈平安?” 薛综被骂得脸煞白,赶紧低下头,手里的朝笏都攥歪了,肩膀还微微发抖,再也不敢说话。 满殿大臣都低着头,没人敢再替降曹派说话 ,刚才林夏扔橘子砸张昭的狠劲,再加上这连珠炮似的骂声,把他们都吓住了,连那些心里想降曹的,也不敢再露头。 诸葛亮见状,笑着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力量:“诸位大人,曹操虽强,却也并非不可战胜。若孙刘联手,凭长江之险,借水师之利,再寻良机,定能破曹。若降曹,江东基业毁于一旦,诸位大人纵能苟活,也不过是曹操麾下的棋子,朝不保夕 。刚才这位小友所言,虽直率了些,却句句在理,还望诸位大人深思。” 第28章 烤鱼 张昭还想再说什么,可一想起刚才被橘子砸中的手背还在疼,再看看林夏那副 “你敢再说我就再扔你” 的模样,只好哼了一声,退到一边,山羊胡耷拉着,再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虞翻和薛综也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最后孙权 “啪” 地拍了下案几,站起身道:“先生与这位小书童所言极是!我江东儿郎,岂会惧曹?明日起,整顿水师,与刘皇叔共抗曹操!” 议事结束后,孙权特意留下林夏,捡起地上的蜜橘递给她,笑着问:“小书童这橘子,倒是扔得准。方才骂张大人那番话,虽狠了些,却也骂醒了不少人 ,不知师从何人啊?” 林夏赶紧把头巾往下压了压,接过橘子揣回怀里,粗着嗓子道:“都是跟着诸葛先生学的,读了几本书,知道些道理罢了。就是看不得张大人带头劝降,才忍不住扔了橘子,还望将军恕罪。” 诸葛亮站出来适时解围道:“此子是我故人之后,性子直,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孙权哈哈一笑:“无妨!这般有胆识的年轻人,我江东正需要,下次众臣中再有人敢劝降,你尽管再扔橘子砸他,本将军给你撑腰!” 林夏心里乐开了花,不仅骂了张昭,还得了孙权的夸奖,这趟江东之行,值了! 接下来的几日,林夏和诸葛亮住在江东驿馆。 白天就跟着诸葛亮与江东的将领商议军务,晚上就偷偷溜到江边的码头。 她早跟江东水师借了三艘闲置的小渔船,理由是 “囤点杂物方便干活”,实则把熬好的硫磺膏、晒干的苦艾、做好的硫磺弹分门别类堆在船上。 每艘船都用粗布盖得严严实实,船舷边还特意放了几个装着火石的布袋子,想着万一遇袭能应急,只是没说这 “应急” 是纵火。 船尾还留了块小地方,专门用来放她的烤鱼炉子 ,毕竟忙完活总得吃口热的。 林夏见诸葛亮连日研究天象、制定战术,眼窝都陷下去了,心里有点心疼。 她想起白天跟船夫买的两条新鲜江鱼,便偷偷在船尾支起个小炉子,想着烤条鱼给先生补补身子。 林夏蹲在最边上那艘渔船的船尾,忙活着给烤鱼刷着自己磨的粗盐。 诸葛亮白天跟她念叨,说今日天气要变,目前曹操按兵不动,怕是在等时机,让她多留意码头动静。 林夏看着江面上的夜色,只觉得风大得适合烤鱼,也没有多想。 “炭火再旺点,烤出来的鱼才香……” 她用树枝拨着火,嘴里还念叨着,“要是有孜然就好了,现代的烤鱼放了这个,香得能把隔壁小孩馋哭……” 正说着,远处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 “哗啦” 声 :不是波浪的声音,是船桨划水的动静。 林夏心里一紧,赶紧吹灭一旁的烛火,跑过去扒着船舷往黑暗里看 :只见十几艘快船正借着夜色摸过来,船头的火把被黑布蒙着,只漏出一点微弱的光,但船身上隐约能看见曹军的旗号。 “不好!曹操偷袭!” 林夏吓得魂都快飞。 先生不是说曹操近日按兵不动是在休整吗?这老狐狸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慌忙抱起旁边装硫磺弹的竹筐想往岸上跑,可刚站起来,就听见 “咔嚓” 一声巨响。 最前面那艘曹军快船没看清江面上的小渔船,直直地撞了过来! 船板被撞得裂开一道缝,林夏手里的竹筐 “啪” 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硫磺弹滚了一地。 她刚刷完盐的烤鱼也被撞飞了出去,连带着那个还没完全熄灭的烤鱼炉子,“咚” 地砸在堆着硫磺膏的粗布上。 火星子 “噼啪” 溅出来,落在硫磺膏上,瞬间就冒起了蓝盈盈的火苗! “完了完了!” 林夏顾不上捡竹筐,更顾不上她的烤鱼,抱着头就往岸边跑。 原来军师说的要变天是吹东风的大风天啊,军师果然料事如神。 火苗借着风势,“呼” 地一下就窜高了,顺着粗布往船里烧,没一会儿,第一艘硫磺船就变成了一团爆炸的火球! 林夏连滚带爬地逃到岸边,刚站稳脚跟,就看见江面上的景象 :被撞的硫磺船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裹着火苗,借着东风往旁边的曹军快船飘去。 最前方那艘撞船的曹军船还没来得及退开,火苗就窜上了船帆,“滋啦” 一声,船帆瞬间烧了起来,船上的士兵尖叫着往水里跳。 紧接着,旁边两艘硫磺船也被飞溅的火星引燃,三团大火在江面上连成一片,像三条火龙,把后续赶来的十几艘曹军快船都挡住了。 曹军的船挤在一起,想退也退不开,火苗顺着东风,一艘接一艘地烧过去,江面上满是曹军的哭喊声和船只燃烧的 “噼啪” 声。 林夏站在岸边,看得目瞪口呆。 她当初堆硫磺的时候,只想着 万一哪天逃命用得上,哪想到会被曹操的偷袭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正好赶上诸葛军师说的东风! “林姑娘!你没事吧?” 诸葛亮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带着十几个江东士兵着急地跑了过来,,“方才见江上火起,我就知大事不妙,还好你平安逃出来了!” 林夏指着江面,声音还在发颤:“先生…… 这…… 这火是我弄的,我堆了三艘硫磺船,被曹军的船撞了,我的烤鱼炉子也翻了。” 诸葛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艘硫磺船烧得正旺,东风把火势吹得更猛,曹军的十几艘快船几乎全被引燃,江面上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他愣了愣,随即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我早知近日有东风,原是想着等水师准备好了,借风势与曹军一战,却没料到曹操会深夜偷袭。多亏你提前备了这三艘硫磺船,不然今日这码头,怕是要被曹军占了去。” 旁边的江东士兵们也反应过来,举着刀枪欢呼:“烧得好!把曹贼的船烧光!” 林夏这才反应过来。 她居然误打误撞,借着诸葛亮预言的东风,用三艘硫磺船打退了曹操的偷袭。 而且看这火势,曹军可能兵力大折,短期内再也不敢来犯了。 她心里又惊又喜,刚想跟诸葛亮说点什么,突然想起自己那两条没烤好的江鱼,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的鱼,刚刷好盐就没了……” 诸葛亮被她逗笑了:“傻丫头,鱼没了可以再烤,今日这功劳,可比十条鱼贵重多了,待明日,我找船夫给你买一筐江鱼,让你烤个够。” 第29章 赴宴 自从赤壁之战后,第二天就下起了雨,林夏想着大概是什么热潮流对冲之类的原因,她的地理学不好,对天气只知道是刮风还是下雨。 此时,江东的雨已经下了三天,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黏腻的潮气裹着江风往驿馆里钻,林夏蹲在廊下,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碗里飘着几片蔫哒哒的野白菜,白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她扒拉着菜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边吃一边嘴里碎碎念:“再这么吃稀饭下去,我这身板都要跟这白菜似的,一捏就出水了,想当初在荆州,伙夫王大叔做饭时顿顿有肉给我留着,现在倒好,连块猪油渣都见不着,早知道不跟先生来这儿了。” 驿馆的小吏端着柴进来,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抱怨伙食了,忍不住劝:“林小哥,您就忍忍吧,现在正忙着追击曹操的余部,说不定还要打到许都去,这粮草肯定都优先给了水师,咱们驿馆能有口热粥喝,已经不错了。” “忍?我都忍半个月了!” 林夏把筷子往碗里一戳,粥水溅出来几滴,“上次去江边挖野菜,差点被螃蟹夹了手;昨天想摸条鱼烤,刚下网就被巡逻的水师赶跑,说我,私闯军事重地,我看他们就是怕我抢了他们的鱼!” “我真的好伤心,我好想回家。”林夏是真的伤心,说着抹眼泪往屋子里去了,她有点想家了-现代的家。 驿馆的小吏见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是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雨吓得频繁,林夏整日待在屋里看雨听雨,她也不是个有闲情雅致的诗人,能欣赏什么烟雨蒙蒙,倒是拿着郭嘉给的那块玉佩天天看,也没有手机电脑玩,她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 “郭嘉兴许已经走了吧?”林夏此刻倒真的觉得有些伤感,古人的生活真是无聊,若是种地下田的这种天气还得去土里,更是难受了。 正躺着伤怀,驿馆的小吏突然跑进来,脸上带着急色:“林小哥,你们家军师让您过去,说是有急事了!” 林夏眼睛一亮,立刻爬起身来就往诸葛亮的屋子跑。 刚进门就看见诸葛亮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信纸,眉头微蹙,桌上还放着个拆开的蜡封 —— 是刘备的印信。 “先生,主公信里说啥?是不是要接咱们回荆州了?” 林夏凑过去,踮着脚想看书信,却被诸葛亮按住肩膀。 “主公说,曹操虽退,但江东这边局势未明,让我们务必保重,” 诸葛亮把信纸递过来,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他还说,若周瑜那边有异动,不必硬撑,实在不行就先自行驾驶小船跑路,江夏那边已让关将军备好船只,正准备来接我们,但江上雨雾重,赶路慢,叫我们小心行事,自保为上。” 林夏接过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能看出刘备写的时候很着急,林夏的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嘴上吐槽道:“主公也太不放心了,我好歹能打能跑,还会做现代武器,真有事,我带着先生跳江都能游回去,嘿嘿,就是不知道江里的鱼会不会把我们当点心。” 诸葛亮被她逗得展了眉,摇着羽扇道:“你啊,总是没个正经,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主公的话也得听,江东危险,往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林夏把信纸叠好,放回远处,突然想起什么,又蹲回案前,盯着诸葛亮的茶盏:“先生,主公信里没提带点吃的来吗?比如桂花糕、酱牛肉,哪怕是腌咸菜也行啊,总比天天吃野白菜喝稀饭汤强。” 诸葛亮无奈地指了指窗外:“你要不去找船夫买几条鱼补补吧,你吃不惯那白粥,再饿下去,下次真遇到事,你连跑都跑不动。” “近日这雨下个不停,船夫都不出船了,哪里来的鱼。”林夏撇撇嘴,磨磨蹭蹭地回厨房找粥喝,毕竟她确实饿了,刚扒了两口粥,就见驿馆外进来个穿锦袍的小吏,手里捧着个描金的帖子,径直往诸葛亮的屋子去。 她心里一动,也顾不上喝粥了,凑到门口偷听。 只听小吏笑着说:“诸葛军师,我家周都督听闻军师在驿馆多有不便,特备薄宴,请军师明日过府一叙,也好共商后续抗曹事宜。” 诸葛亮接过帖子,扇子在上面顿了顿:“替我谢过周都督,明日我必准时赴约。” 小吏走后,林夏推门进去,眼睛瞪得溜圆:“先生,周瑜请您吃饭?他会不会没安好心啊?万一他在菜里下毒,或者摔杯为号,让刀手冲出来砍我们怎么办?” “放心,他若想动手,不会选在府里设宴,而且咱们与江东联盟,若是不去,只怕会坏了关系啊,” 诸葛亮把帖子放在案上,嘴角勾了勾,“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日你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去?” 林夏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那是不是能吃到肉?能喝到酒?有没有江东的特色菜,比如醉蟹、鲈鱼脍?” 诸葛亮看着她这副馋样,无奈点头:“应该有,不过你得记住,明日少说话,多观察,若是真有变故,跟在我身边,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 林夏满脑子都是吃的,早就把 “谨慎” 二字抛到九霄云外,转身就往自己屋子跑,“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要穿最干净的衣服,还要带上主公送我的小草帽,免得被太阳晒黑!” 她口中的小草帽,是临走前刘备特意编来送给她的,竹篾细,帽檐宽,上面还缀了两根红绳,林夏一直舍不得戴,连晚上睡觉都放在枕边,生怕被老鼠叼走,这会儿她却拿出来,开心得翻来覆去地看个没完。 第二天一早,林夏起得比鸡还早,换上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把小草帽歪戴在头上,红绳垂在脸颊边,再往怀里揣了两块从驿馆偷偷拿的干饼,万一宴席上的菜不够吃,还能垫垫肚子。 她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见自己竟然瘦得颧骨突出,忍不住叹了口气:“吃半个月白菜,连脸都小了一圈,希望今天能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诸葛亮刚走到门口就见她这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这帽子歪着戴,倒像个偷了糖的顽童,待会儿见了周都督,可得把帽子戴正了,别让人笑话。” “知道啦!” 林夏赶紧把帽子正了正,却又觉得不对劲,又歪了歪 —— 还是歪着戴好看。 两人坐上周都督派来的马车,往周瑜府上去。 马车里铺着锦缎垫子,比驿馆的硬板床舒服多了,林夏靠在垫子上,忍不住问:“先生,你给我说说周瑜长得好不好看?上次你去找他谈话时也不带上我,嫌弃我毛糙,我以前听老兵说,周都督是江东第一美男子,人称什么‘周郎’,琴弹得也好,是不是真的?” 诸葛亮摇着羽扇,笑道:“确实不假,周瑜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又通音律,江东女子多慕他,不过你见了,可别只顾着看,反忘了正事。” “放心!我就偷偷看两眼,我主要是想吃的!” 林夏捂着嘴笑,饿了这么久了,终于能吃好吃的了,这趟赴宴简直是快把她乐坏了。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周瑜的府邸。 府门气派,门口站着两队侍卫,穿着银甲,手里握着长枪,见马车停下,立刻上前引路。 林夏跟着诸葛亮往里走,只见庭院里种满了荷花,池水清澈,廊下挂着风铃,风吹过,“叮铃” 作响,倒比驿馆雅致多了。 穿过几道回廊,终于到了宴会厅。厅里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菜肴,有清蒸鲈鱼、醉蟹、酱鸭,还有一壶壶的好酒,香气扑鼻,闻到这一连串的香味,林夏的肚子瞬间就 “咕咕” 叫起来,她赶紧捂住肚子,生怕被人听见。 这时,从内室走出一个人,身着月白锦袍,腰束玉带,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手里也摇着一把羽扇,只是扇面上绣的是墨竹,比诸葛亮的更显俊逸。 他嘴角噙着笑,步子从容,来人正是周瑜。 林夏看得眼睛都直了 —— 难怪叫 “周郎”,这模样,比现代的明星还好看,皮肤白,眉眼俊,连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是真帅!不亏是江东第一美男子,连摇扇子的姿势都比别人好看!” 周瑜走上前,对着诸葛亮拱手笑道:“诸葛军师,久仰大名,今日能请到军师赴宴,实属周某荣幸。” “周都督客气了,” 诸葛亮拱手回礼,“能与都督共宴,亦是亮之幸。” 周瑜的目光落在林夏身上,见她歪戴个小草帽,手里还攥着个布包,模样清秀,却透着股稚气,忍不住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书童,林夏,” 诸葛亮道,“带他来,是为了帮我做些杂事,拿些杂物。” 林夏赶紧学着诸葛亮的样子拱手,却忘了手里还攥着布包,差点把布包掉在地上,还好反应快,赶紧抓住:“小…… 小的见过周都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