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有惊喜》 第1章 惊喜 脸皮已经笑到僵硬，廖添星已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说“世上没那么多鬼”。然而期待连麦以图证明身边有鬼的账号仍不在少数。 直到快凌晨四点，才得以逃脱粉丝们的热情下播。 超标的折磨让他一觉直接睡到傍晚，看着已经擦黑的天并不好受，仿佛被世界抛弃，更糟糕的是梦中直播仍在继续。 “都说了，世上哪有那么多鬼了！”自言自语啐一句，抓过手机瞅一眼时间。真想去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后悔当年为何偏要“出山”。 廖添星自己经营一家侦探事务所，就在他住房的正下方，下个楼就上班，相当方便。 不过他这个侦探可跟普通的侦探大有不同，他的侦探前头加了“特殊事件”四字，简而言之就是“抓鬼”！顺带看看风水批批八字。 说白了就是看事先生，不过他嫌这名字过时，自称灵异侦探。 又没开门营业，趁散步的人多能开一会是一会。 简单洗漱一通，收拾完毕。 拉开外屋房门，黑压压一片阴影立在眼前，混沌中若隐若现一身脏兮兮的囚服，阴影上端白惨惨灰糊糊一对眼珠子格外显眼，两双眼睛尴尬瞪视片刻，廖添星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谁说世上没那么多鬼，都挑衅到他家门口了！ 好大的胆子！ 抄起玄关处摆放的长针“关寸”劈刺而去，没想到对方反应相当灵活，一个侧身，锐利的针锋撩着阴影边缘一擦烟滑了出去。 几次出手连连虚发，更为上火，本来就被鬼东西折磨了一晚上，要是上门挑衅的都收拾不了岂不是废了他一世英名。 要知道，廖大侦探可是有暴力驱鬼第一人的美名，所遇恶鬼不是被打散在他的拳头之下就是被刺死在“关寸”之下。 关寸不行，那鬼王金印如何，空余的手一把扯下颈间挂的金印吊坠，钻于拳头中朝此鬼面门狠狠砸去。 然而那家伙如同一条大泥鳅，极奇滑溜，根本打不到也抓不住，好似故意，完全耍着廖添星白费力气。 几个回合下来，廖添星喘着粗气停下动作，一人一鬼僵持在客厅。 看到对方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气笑，干脆坐到沙发上，拇指拨着长针上作为护手的铜钱，没好气地冲对面的鬼说道：“兄弟，你到底干什么来的，打架不打，话也不说，就是纯纯砸我招牌是不是。” “……”快顶上天花板的巨型男鬼木在原地不动分毫，两只眼珠子呆愣愣地望着对面的人，仿佛痴呆。 “你不会说话？” “……” “还是听不懂？” “……” 得，没智商啊，廖添星没招了，“名字总有吧，你叫什么？” “姬…云青。”不知从哪里挤出一串沙哑不清的话。 “什么？神经病？”古代鬼怎么还会骂人啊？ “……姬云青。”清晰了些。 “姬云青？”这回听清了，名字也挺应他身上这套囚服，尴尬笑笑，“那你来我这干啥？” “……”又变回痴呆状态。 气到麻木，廖添星抓抓头发，“你要不离开呢？” 不出意外，依旧无动于衷。 事到如今，不得不拿出看家手段，正要起身，电话响了。 扫了眼来电提示，不得不暂放下那痴呆，轻轻嗓子，“喂，邢队，咋啦？” “廖侦探，不忙吧。”电话那头，响起略带笑意的成熟男声。 “不忙，你说。”不好的预感，说出后廖添星就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转而严肃，“有个案子得烦请大侦探参谋一下。” “要相信科学的麻，世上……”瞅了眼身边的鬼，后半句话硬是咽了回去，“我去看看。”不能再打脸了。 得到同意，邢承立马接言，“那我办公室见。” 现在？ 一拍脑门，今天是开不了门了。 “唉……” 邢承，市j刑侦队长，因三年前一起案子，廖添星被破格成为队里的特别顾问，专门负责协助调查常规无法解释的案子。 挂断电话，一人一鬼再度相顾无言，半晌人先打破沉默，“你在这别乱跑，我出去一趟。” 光叮嘱肯定不够，哼哧哼哧设立禁制才放心出门。 赶到队里，老远听见皮鞋来回踢踏的声音伴着滚沸的烧水壶声，准是等着急了，加快脚步满脸歉意敲了三下门推了进去。 正好碰上屋内的人转过身来。 少有的年纪坐到现在的位置，一身衬衣西裤笔挺，年轻的面孔沉淀着不符年龄的深沉持重。 “廖侦探，”严肃表情秒破，张开双臂迎上来人邀请落座于办公桌前，顺手提了热水壶，往早备好的马克杯中倒上热水，“不知道啥时候他们把咖啡偷摸干净了，只剩速溶的你凑合凑合。” “这不挺好，说明咱邢队平易近人。”廖添星端起杯子吹了吹。 “行了，你背后没少说我凶，”说着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挂断没一会跑进来一位j员，将一摞案卷放在办公桌上后立马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邢承将案卷转向廖添星，边翻开边说明案情，“魏索，年龄21，xx大在读大学生，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做好心理准备，照片可能有些令人不适。” 廖添星点了点头，心想什么恐怖场面没见过，上手翻了起来，第一下就翻中了，心脏不由咯噔一下。 跟想象中充满血腥味的场景不同，照片中死者仰躺在床上，脑袋侧着，一双已经腐烂发白的眼张到极致，直勾勾盯向镜头方向，口部同样张到极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其中。 死者的胸口不知为何塌出一片黑乎乎的血洞，隐约能辨别出心脏等脏器，反观其他部位，除了正常**外并无意义。 年纪轻轻，遭了什么罪哦。不忍暗叹。 “嘴里是什么？”廖添星问。 邢承熟练地往后翻去，“是死者的手机。”一枚装着手机的证物袋照片呈现在眼前。 手机是当时流行的款式，纯色手机壳下半部沾满了干结的人体组织。 “经济状况不错？” 案卷落到另一页，邢承指着上面的信息，“你自己看吧 一字一句看去，非常正常的一名大学生，家庭构成也非常普通，看起来并无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 “有嫌疑人吗？” “没有。” 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看去，“目前没有？” 邢承垂了下眼，“据调查，他本人没有仇人，且事发当日他是独自一人前往案发地。” 资料上，案发地位于一处公寓房卧室内，屋主长期居住国外近几年都没有回国记录，距上一任租客退租屋子处于闲置状态已有近五年之久。 “嘶…”沉思片刻，“他怎么进的门？” “我们也想知道。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时，房门处于由内反锁状态，现场并没有发现钥匙。” “因此怀疑过是否是凶手早已等候在公寓中，但结合监控以及周围邻居的说法该户除去受害人并无其他人出入，且屋内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案卷被翻至另一组照片，积灰已久的地板上，只有一串来自死者的脚印清晰无比。 **不离十，这个案子确实属于自己的责任范畴。 见廖添星开始仔细翻看案卷，邢承默默坐在一旁，待案卷阖上，才出声询问廖侦探有什么想法。 廖添星反问邢承怎么看。 压了压眉尖站起身，一声将叹未叹，踱到热水壶前重新打开，等烧水声响起才开口，“此次案子性质恶劣，上头已经下了文件，如果超期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哦…”廖添星已经习惯邢承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调调，没再追问，“行吧，要是解决了请我吃饭。” 挤出一抹笑意，“没问题。” 最后一口咖啡一饮而尽，廖添星伸了个懒腰，“成交，监控还有吗，我瞅瞅。” 邢承示意稍等，一个电话打去，不一会闯进了个年轻小伙，呲着大牙，人都进门了才想起忘了敲门，在上司责备的视线中灰溜溜退回去敲了门才进来。 “李一恒，”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全权配合好廖侦探。” “是！”一副开朗表情，正形没两秒，就开始朝廖添星挤眉弄眼。 “我需要看一下监控，可以吗？” “廖哥，包的！这边请。” 由李一恒带路，廖添星被请到电脑前，负责人熟练调出监控。 监控中，是一处老旧小区，好在摄像头是近两年安的，清晰度还算不错。 同时播放的四个画面分别是大门，主干道，楼侧，以及单元门口，按照时间顺序，魏索于案发当日傍晚六点多下网约车进入小区。 门卫并未阻拦，一路上无过多停留，直接到达事发房屋，似乎对小区环境非常熟悉。 但据推测调查，魏索本人应从未前往过该小区。 当然不排除在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去过。可一位大学生，为何要特地前往相隔学校两个区的地方？ “这个小区里有经营什么项目吗？”廖添星问。 李一恒答：“有几家私人开的艾灸推拿。” “有查封过的记录吗？” “没，最多就是有人举报老人家打牌。” “流水呢，流水查过吗？” “查了，都是正常消费。” “嘶…”眼睛不敢眨一下，使劲盯着监控，颠来倒去不下十遍，“你们说，他走路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 “太活泼了？”李一恒问。 “可以这么说，总感觉他一直在跟谁互动一样，你们看这里。”画面定格在魏索和几名路人擦肩而过的画面，路人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而魏索背向监控，一手莫名向外伸着，头向一侧看去。 伸手动作没保持多久后又向前小跑了两步，顺带表演了一个虚空投篮。 “他有什么病史吗？” “没有。”小李摇头。 廖添星挠挠下巴，不知不觉离屏幕越凑越近。因大凶命格他天生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这监控里确确实实什么东西有没有。 自顾自嘀咕，“难道不是那东西？” 第2章 现场 “明天去趟现场。” “就等你这句话了！”李一恒也是廖添星的粉丝之一，不忙的时候还会在直播间当管理员。 二人约定翌日一早去案发地。 回到铺子，商业街已空无一人，仅剩几户足浴亮着招牌灯，悠悠光线折射在被打磨到光滑的石板路上，将残喘的两声虫鸣一齐浸透。 唉，又没开门。 弯腰钻进半开的卷闸门后顺手阖上，门厅内顿时漆黑一片，懒得开灯，按照记忆往楼梯走。 上到楼梯口，蓦的一阵恶寒，正好按开了灯，面前却仍是一片黑灰。 什么情况，下意识往后退去一步，顿时大亮，而面前正站着那位不请自来野鬼。 刚才我走他身体里去了？一阵反胃。 这家伙怎么没有实体啊。 伸手抓了两把，跟雾似的，抓了就散。 心中嘀咕：何着是个虚鬼。 算是明白为啥打不着了，这家伙除了会降温外不具备任何威胁，所以关寸和金印根本没起作用。 简直大炮打蚊子。 搓着下巴琢磨，“你不会是来向我求助的吧。” “看在你眼光不错的份上帮你一把吧。” 一通翻找，翻出一只陈年旧香炉，几根香，又裁了个纸盒子做临时牌位，安置在二楼客厅做隔断的博古架一层平台上。 虽然没养鬼经验，但理论总大差不差。 四支线香刚插进炉内，本该直上的烟气全部飘飘悠悠钻进了姬云青身体。 看来有效果，可惜是水磨功夫，仍是一副憨傻模样。 腹中一阵空虚，不管啦，先祭祭五脏庙，一天没吃饭，又是费脑又是费力的，饿得头眼直发慌。 随便点了份快餐，正要往嘴里塞，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子视线，扭头看过去，黑压压一大坨跟地标一样杵在贡台旁，两颗眼珠子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感觉错了？ 干脆转过去吃，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傻。伸到嘴巴突然感觉别扭，虽然鬼是鬼吧，但人家生前是人，当着人家面吃独食怪不好意思的。 干脆随便分了点放到了香炉前，“吃吧，尝尝现代食物。”放好后还盯了阵，仍是不见反应。 待闹钟响过三轮，廖添星才从床上弹射落地，瞅了眼信息，小李已经快到店门口了。 本来因要早起昨夜没开播，结果回复私信又弄到很晚。 囫囵一顿洗漱，脑后用手随意拢了个短辫，出门时顺手摸了根薯条填嘴里。 下一秒，呕—— 什么情况，跟吃石灰粉一样。 瞅一眼定在角落的姬云青，不像他搞鬼，疑惑间又尝了口面包上的沙拉酱，呕—— 石灰粉兑水！口感就像水加少的蒙脱石散。 重新跑回去漱口，缓过劲来才想到食物变味会不会是因为被他吃了。 没时间深究，李一恒已经到了。 下到楼梯口就能听到小李的呼唤，“廖侦探，我来了——” “来了来了，别喊了！” 拉开卷闸门，李一恒笑脸盈盈递来一只菜煎饼，“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睡过，今早看评论你凌晨还在回消息呢。” 廖添星晃晃半清醒的脑子，“别提了，感觉比直播还疯狂，有些帖子我都不好意思看。” “哈哈哈哈，尤其是那张同人图是不是。” “唉，我觉得凭我的武力值不应该是下面的。”就在昨晚，一张廖添星同人图冲上自家话题第一位，画面相当不可描述，一人一鬼，人在下… “先别伤心了，过两天同人文出来了再伤心也不迟。” “还有文？不行我得抗议！”说着拿出手机怒发，“我要当上面的！” 由廖添星开车载着李一恒，到达案发地小区，出事后小区立马升级，门禁安保人脸识别，直接把两人挡在了外面。好在小李带了证件。 两人依照魏索的行动路线一路来到单元楼下，往上看去，爬了几根爬墙虎枯藤的生锈铁栅栏所在便是事发房间，窗户油黑，窗纸破烂，显然已许久未有人居住。 周围几户人家已经陆续搬走，警戒线明晃晃拦在老式双层防盗门外，打开门一股独特的臭气伴着灰尘霉烂味充斥在房屋中。 两人穿上鞋套，戴上口罩手套进入。 整个房间基本被搬空了，仅剩卧室一张木板床，沿受害人脚印一步步走入卧房，满是霉斑的床垫上有一滩人形脏污。 李一恒一路紧跟在廖添星身后，不断环视周围，“廖侦探，有没有啊。”不敢放声。 廖添星盯着地上的脚印，头也不抬，“有。”一进门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啊？”站得更近了，“现在白天没问题吧？” “不好说，这个房子有点特殊。不过，那家伙已经不在这了。” 立马挪开一步，“哇，廖侦探你虎我。” “哼哼，谁让你转发同人图了。”报复成功的得意坏笑。 “我！哎！行吧。”李一恒认了，“你看什么呢？”跟随视线看过去。 廖添星指向脚印形成的基础杂乱打圈转折，“你说他一个人为什么要时不时原地转两下。” 李一恒也学着搓了搓下巴，踩在脚印边上学着走了一趟。 “转快点。”廖添星说。 “我尽力了。” “再来一遍。” “好。” 三趟结束，廖添星放出贴心录制的视频，“你看看像什么？” “像在跳舞？” “有点，但脚步如此凌乱不可能是跳舞。” “那是什么？”挠挠头。 “不知道，走，我们换个地方，去他学校看看。” “收到！” 横跨两个区后已近正午，上午的课程刚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行走在校园内，到处洋溢着青春气息，不觉自己也回到了学生时代。 廖添星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实，他可不想在查案时被粉丝认出来。 多方打听，二人终于找到了魏索的宿舍，宿舍内只有一名叫曾壮壮的舍友在。 直接表明身份，曾壮壮自我介绍他同魏索是很好的兄弟，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在好兄弟口中，魏索是个比较优秀的学生，爱好打篮球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学习成绩中上游，和老师辅导员关系都不错，本来还有机会进入学生会。 “开学一个月未见，你们没有找过他吗？”廖添星问。 “联系过，也问过导员，导员联系了他父母，听说他父母也在找他，还报了警但一直没有结果。”曾壮壮答，李一恒在旁奋笔记录。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曾壮壮抬眼思索片刻，“呃，就是暑假前最后一天。” “他说过什么时候回家吗？”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几个打算先去旅游，但他拒绝了我们，说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不知道。”抿嘴摇了摇头。 “他有其他朋友吗？女朋友呢？” “其他朋友那太多了，不过据我观察，魏索交了个女朋友。”语调突然神秘。 “观察？” 曾壮壮通过对魏索一段时间反常行为的解析认定他这位好兄弟必是交了女朋友，要么就是在追人家，只不过怕得罪兄弟们一直不敢说。 廖添星对此不置可否，沉思片刻后问他有没有跟别人说过魏索女朋友的事情。 “说过，我们仨都有怀疑，你看好端端的开黑不开了，球也不打了，一天到晚往外跑。” “去哪里知道吗？” “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奇怪。” 交谈中途，曾壮壮接了个电话，看到手机廖添星忽然想到魏索那部新款手机，于是询问起魏索平日消费水平。 “我们几个条件差不多，一到月底裤兜比脸还干净，东拼西凑才能挺到上头放粮。” “他的东西还在吗？” “被他爸妈领走了。” 进门的空铺便是魏索曾经的位子，书桌桌面上，两片区域颜色明显浅于周围。 午休时间过半，另两位室友始终没有返回的迹象，时间紧迫，拜托曾壮壮转达后二人坐在了校园的一家西餐厅内。 等餐期间，廖添星发出提问：“你认为曾壮壮的话可信度如何？” “学生的话应该蛮高的吧。”小李一副疑惑表情，“他说谎了？” “不算说谎，我能理解，朋友嘛总会有美化成分。”将手机推到对面，“你看这个。” “校园表白墙？” “嗯哼。” “我去，这……他居然！”怕引起注意，李一恒强制噤声，看完了每一条相关帖子，欲言又止地把手机推了回去。 重新组织语言才开口，“他看着挺阳光的啊，不像…” “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哦。” 这时，菜肴上桌，廖添星转而冲服务员说了句谢谢。 待其走远后，“他的手机查过没。” “查过，但是大部分文件都损坏了，修复的希望不大。” “那就查电脑。” “这得要审批…” “跟邢队要啊，就说我要的，保证够快。” “没问题。”眼珠子放光。 正吃着饭，廖添星注意到一桌女生频频向他们转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们议论的对象是谁。 李一恒啊李一恒，出来一趟还有奇遇。 装作没看见，直到有个姑娘被推出来再忍不住轻声提醒，“小李，找你的。” 小李还在闷头切牛排，迷茫回头，正好对上那位鼓足勇气的女孩，两拨人都定住了般。 清纯到底的李一恒压根没多想脸不红心不跳，主动站起身笑着询问女生是不是需要帮助。 听到如此开头廖添星差点喷饭，可算明白这小子身高颜值具存为何一直单身。 女生脸一下子红了，加上姐妹们起哄不止，一时难堪。 “小李，还不邀请姐姐们一块过来坐。”无奈解围。 不理解但照做，三位女生坐在对面，李一恒则挪到廖添星旁边。 落座后，一位外向姑娘替刚刚的女生直言想要李一恒联系方式，到此正主才没了主意，红着脸朝廖添星直打眼神。 “大大方方的，联系方式而已。” “可是……” 朗声笑着拍拍肩，“没啥可是，人家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你搭讪，你不给人家得多伤心啊。” 一番劝导双方脸都一片红。 第3章 真家伙 在廖添星引导下，话题很快扯到了魏索身上，从女生们难言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风评并没有他的舍友所言那样优秀。 都说死者为大，几位女生用词相对客气，原来其中一位女生就是表白墙中的“受害者”之一。 越听李一恒的表情越震惊，表白墙上居然只是冰山一角，因为更离谱的发不出去！ “等等等等，他居然还开直播？没人反应吗？” “反应过了，没用喽，出大事前没人会重视的。要我说，都是他自找的，报应，听说来了好多人调查也没个结果，肯定是他拍了什么狠角色被处理了。” 为表所言非虚，女生还翻出了魏索用来直播的账号，上百的视频作品，几十万的粉丝，无一例外每一条封面都是一些角度令人不适的女生背影。 文案大言不惭，“护送美女回家”。 李一恒不禁怒骂畜牲！ 直觉告诉廖添星，魏索的死肯定同他的所作所为脱不开干系。 告别女生后，廖添星带着李一恒又先后同魏索的导员和同学了解了些情况，在导员口中魏索是个聪明青年，对于其所行劣事一盖不知情。 但在同学口中，不少人向辅导员曾反应过该情况。 “真是上下一气，为了点破名誉什么都不顾了。”坐回车里，李一恒愤愤不平，抱着胳膊，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哎，”瞧他鼻孔喷火的样，廖添星只能无奈笑笑，“气大伤身，电脑的事汇报了吗？” “呀，我这就给队长打电话。”赶忙抽出手掏手机。 等李一恒挂断电话，“怎么样？” “邢队说没问题，今天就能搞定。就是他父母已经回去了，立即派人去取也要明天才能拿到。” “没关系，只要在结案期限内就成。” 回到队里，邢承听完李一恒义愤填膺的情况汇报后未做表态，就让他先回去了，廖添星也要走，却被叫住。 邢承用手抹了把脸，略显疲态，抿了口玻璃杯里的茶水，即便靠在椅背上，背脊仍如钉了跟钢筋，“再坐会吧。” 廖添星只拉过椅子坐在对面，不明所以等他开口。 只见办公桌后的男人活动了下肩颈，站起身去柜子里拿出来一罐咖啡，“今天刚到的，尝尝？”走向咖啡机，熟练操作起来。 还以为出了什么情况呢，害人坐得板正，“邢队，你吓唬人啊。” “嘿嘿，我也没那么严肃吧。” “不，你只要不笑就挺吓人。” “这样吗？怪不得他们一见到我跟兔子见鹰一样。” 不一会，邢承端着咖啡过来，廖添星接过一看，不禁诧异，“邢队还会拉花呢？不错嘛。”火速拿出手机拍了一通。 “咖啡店里不都是这样，何况我要是这下午茶做得不好，怎么好意思让廖大侦探费心费力啊。”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品过咖啡告别，廖添星从办公室出来，一路迎接上不少崇拜与稀奇的目光，不过他早料到如此，毕竟邢队办公室传出笑声在这可算是一件奇闻。 想着家里还有张嘴要吃饭，返回路上顺带跑了趟熟识的丧葬店，挑了块不错的料子给做牌位。 店老板是个乐呵的中年大叔，大名齐全，跟刻板印象里的完全不同，挑料子时还时不时打趣两下。 “齐大哥，你平时不会对其他客人也这样吧。”廖添星调侃。 “那哪能啊，也就你来了我敢说两句逗乐的，对了，最近上了点高级货送你一件。” “啥啊？” 齐全神秘兮兮从柜子里拽出一袋纸扎，“瞧瞧，笔记本电脑，平板，手机，奢侈品衣服啥都有，你看这logo，保证不是盗版的。” “呦，这么全乎！” “时代不一样了，这还不算啥，有的地方烧一整栋别墅呢！”齐全掏出一块绿盘手表纸扎，“这个送你，有机会帮我试试到底他们能不能收到。” “行啊。”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把玩着逼真的纸表，廖添星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采买结束，驱车回到店里，打开店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招牌灯点亮，现在不亮灯都没人知道他开门了。 在大门上挂上有事致电的牌子，转去楼上，姬云青一如既往，杵在玄关处发呆，直到来人，人走哪他跟哪，像个等主人下班回家的宠物狗。 “哎呀，上厕所呢，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劝说不动，不得以，给厕所门上贴了张符才消停。 点上新买的线香。 高级货就是不一样，一点不呛，指着收拾干净的香炉，冲沉浸吸香火的道：“不许浪费哦，花了我不少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烟雾飘动的速度似乎变快了。 收拾完，加工一通半成品晚餐，自己一份，贡案一份，摆的时候不忘念叨，“最近忙，保证不了一天三顿，你凑合吃吃，另外别对我手艺有多大指望。” 至于那块表，等他有点起色再说吧，感觉现在就算烧过去了，这家伙也拿不住。 俗话说“开门就有生意”，在铺面里坐下不久就来了个熟人，“程叔，遛狗啊？”程叔是附近小区的住户，遛狗途中常常会到廖添星店里闲坐喝茶。 “哎，小老板，晚上好啊。”满面笑容走进店内，“太子，坐下。” 白色灵缇犬晃着尾巴坐在了门口的地垫上。 “程叔，看着有喜事啊。”沏上茶水。 “嘿嘿，我要当外公啦！” “男孩女孩？” “还没生呐，下午说有动静了。” 顿了片刻，“程叔，我觉得吧你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是有什么事吗？”一下子紧张起来，又一拍脑门，“哎，我给忘了，话不能说全，我听你的这就去，帮我看看太子。”说完，出门招了辆车就走，只留一人一狗一阵风。 一人一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廖添星蹦出来句，“饿吗？” “汪！ ”听懂似的，尾巴带动屁股直扭。 “我念菜单，想吃的你就叫一声。” “狗粮？” “……” “罐头？” “……” “酱骨头？” “汪！” “挺会吃啊。”被迫下单外卖。 喂过狗，得空看一眼粉丝群，直播的呼声已经浪高，难得有空，开一会呗，只要把持住时间就不耽误事。 刚打开直播，无数粉丝疯狂涌入 【大师，终于见到您～】 【呜呜呜，第一次赶上开播！】 【老师是我啊，我正在画续集。】 【楼上是那位太太吗？】 【您千万别闲着，我要吃饭！】 “喂，你们没看到我的帖子吗？” 【知道啦，脐橙也是上。】 【楼上姐妹，这里不是无人区。】 弹幕一片和谐，终于出来个要连麦的，为逃避话题，二话不说把人拉了上来。 两位女士凑到镜头前，一个激动无比一位忧心忡忡，激动的尖叫着喊，“哇，终于到我了！寸大师，天师，我的神啊——”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大师天师的！”廖添星网名“关寸”一开始大家喊他关大师，忌于冲撞神仙名讳，大家开始喊他寸大师，就是听起来怪怪的，更有甚者会喊针大师，“好了好了，快让你旁边的姐姐说话。” “好好好，兰兰姐，你快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让寸大师帮你看看。” 一下子直播间的胃口被钓了起来，看女士的表情，似乎真的发生了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噤声等待兰兰姐发话。 “主播，您好，我姓贺。” “您好，贺女士。”廖添星正色温柔称呼，“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贺女士的脸色并不很好，焦虑，憔悴，鬓角凌乱。 “每天晚上十点，就会有什么敲我家的门。”说话间，镜头往房门处恍过一下。 【有点吓人了】 【会不会是小孩子恶作剧】 “不是小孩子，我家有可视门禁，每次我刚打开视频时，敲门声就消失了，但门外什么也没有。” 【找物业没？】弹幕不断提出建议。 “找过，物业的人来了好几次，也没有任何发现。” 【我去，这次可能是真的。】 【反正快十点了，我们一起等一下呗。】 【万一人多不敢来了呢？】 【那东西理解得了吗？】 确实，快到点了，廖添星继续询问贺女士事情发生的细节，据她所说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每次都会持续几乎一整晚，接连三天都没能睡个好觉，已经快精神崩溃了，现在一听到类似敲门声就会忍不住害怕。 没谁能不知疲惫地敲门敲一夜，听到此，弹幕安静了好长时间，直到有人开始刷屏【百无禁忌】。 【还有三分钟十点了！】 【我去，我不敢看了。】 【两分钟了！】 “麻烦把摄像头对准房门可以吗。” “好的，好的，”两人闪开镜头露出身后的房门，“这样可以吗？” “可以。” 观众已经开始倒计时。 【60】 【59】 …… 气氛烘托至此，廖添星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3】 【2】 【1】 【来了吗？】 【怎么还没响？】 弹幕一片催促，质疑。 只有廖添星知道贺女士所言非虚，因为在他眼中，一个脖子四肢长到畸形的怪物正章鱼般从玄关的鞋柜缝隙中挤出来。 怪物似乎对直播有所感应，脑袋弯向后倒钓着，一对瞳仁极细的眼珠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屏幕和屏幕外的两人，头顶上垂着的头发黑且油亮，一团连着一团。 更为诡异的是怪物的一张嘴，没有嘴唇，分为三瓣，牙齿尖锐细密像是某种野兽，四肢末端的手脚除去长度外却和常人无异。 不等提醒，敲门声接踵而至，陪同贺女士的女生也不禁发出尖叫。 她很快冷静下来，举着手机要去打开监控让观众看看是不是真如贺女士所言。 廖添星立马出声制止，“不要过去，你们立刻躲到别的房间去，把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辟邪东西放在门口，没我招呼，绝对不要出去，更不要开门！” 见寸大师如此反应，弹幕直接炸开了锅。 【寸大师，是什么啊你快说啊。】 【啊啊啊啊，什么什么，不要过来啊！】 【可以放歌吗，我好害怕。】 【我要见证奇迹了吗】 【麻麻我要见鬼了】 【楼上你再搞抽象等下真去找你就笑不出来了】 第4章 贪吃 私聊发现相距不远，廖添星决定亲自去一趟。 那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局限于恶作剧的普通鬼怪，必须尽早解决。 火速穿外套拿钥匙，塞工具，不忘跟粉丝们说再见，”情况紧急，各位下次见！” 跑到门口发现太子还在，千叮万嘱拜托千万不要拆家，随后锁了玻璃门出发。 双方加了联系方式，一个小时的路程始终保持着视频联络，贺女士家的敲门声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来愈急，愈来愈响，脆弱的门板仿佛随时会被击穿。 到达贺女士家门外，如她先前所讲，一旦有人靠近敲门声便停了。 通过视频，那怪物并没有离开，只是停下动作静静趴在门板上。 廖添星打字让贺女士的朋友举着手机走近些，一段敕令传出，怪物先是一怔，随即身体剧烈痉挛，尖叫着从门板上摔下。 “快过来开门！” 闻声，贺兰反应过来拉开房门，廖添星早做好准备，侧身钻进门中，攥着金印的拳头不打招呼落在了挣扎中的怪物身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房间，两位女生忍不住捂住耳朵，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了，廖添星抹去溅到嘴边的黑血，站起身，云淡风轻道：“没事了，小麻烦。” 二人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贺女士惨白着脸，“谢谢你，寸大师。” 现实喊网名实在出戏，“咳咳，其实我姓廖。” “廖大师，非常感谢您！” 贺女士的好姐妹倒是接受很快，安抚着朋友还不忘追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地上一滩残骸，不好形容，又拗不过粉丝追问，廖添星选择了最便捷的方式，自己看不就行了。 一个小戏法后，好奇心最强的也抵不住吓得一踉跄，连连作呕告饶，“不看了不看了，寸大师我错了，你收了神通吧！” 好奇害死猫，这下明白了吧。 不过廖添星可没听她的，而是慢慢悠悠用符纸灰把残骸处理干净才帮她解除。 殊不知，刚刚的一切被这位粉丝全部直播了出去，等回到铺子廖添星才发现网上已经炒翻天。 已经有不少细节大神，分析地头头是道。 怕造成麻烦，不得以廖添星紧急对外“公关”，劝网友们相信科学，然而在当事人添油加醋的烘托下，网友们只道心照不宣。 比网上更热闹的莫属粉丝群，在现场照作证的情况下，一半粉丝穷追不舍怪物的真实身份，另一半粉丝沉浸在讴歌偶像全方位无死角的帅脸。 自己有这么帅吗？看着一张张高清帅照廖添星不禁心中暗爽。 程叔还没回来，太子抱着没啃完的骨头躺在脚垫上昏昏欲睡，狗困人也困，琢磨该给它如何安顿。 一股异样感悄然飘来，正要回头，太子腾地滚起，奔至楼梯口发出警告的吠叫，廖添星赶忙冲过去抓住狗嘴，往楼梯上一瞅，姬云青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黑压压一大坨俯在楼梯扶手上，两眼虚望向下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姬云青，你快点回去！”狗的力气比想象中大，捏住狗嘴的同时还要用身体重量防止它爆冲出去，导致廖添星整个人半趴半跪，相当狼狈。 “太子，你不要叫啊，自己鬼！没危险的。”劝完狗再劝鬼，“你个木头脑袋，快点回去啊！” 好端端的跑出来做甚，余光瞥见狗食盆忽然想起，光喂了狗忘了喂他了。 一柱香顶多燃十五分钟，今天下午回来点了一次，这会该吃宵夜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太子安抚好，随后取了线香回到楼上喂鬼。 不知怎么回事，香都吸上了，那家伙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默默跟在廖添星身后，幽幽怨怨，像个受了多大的气 “哎呦，你别跟我了，楼下有猛犬，你这身子骨两下就被咬散了。” “……” “你想要啥也得给个明示吧。”就差求他了。 “……”慢慢悠悠飘到贡台旁，身上飘下一缕细烟点了点乘着吃食的盘子。 恍然大悟，这是点硬菜呢，“这半夜三更的上哪给你安排啊，大骨头吃不吃？” 没有反应，全当默认了。 只好把太子剩下的两块大肉骨头从冰箱里拿出来给姬云青呈上。 有了硬菜，立马不跟了，周身的烟气也呈现出一种自得飘动的状态。 这年头鬼怎么也这么贪吃！ 睡了！ 迷迷糊糊醒来，廖添星听着有人喊他，瞥见窗帘缝里已透出光亮，居然都早上了。 “来了来了！”边打哈欠边往楼下赶去。 程叔头发乱遭站在店门外，顶着黑眼圈，太子把门扒得啪嚓响，迫不及待要和主人团聚。 “程叔，快进快进！”打开门往里迎。 没想到来人摆了摆手，“先不打扰你了，我把太子接走，一晚上没睡，我回去补个觉再回来跟你说。” 正要牵过牵引绳，太子突然脑袋一缩往屋内跑去，两人疑惑快步跟进去一看，它正叼着昨晚廖添星用旧垫子枕头铺的临时狗窝往外走。 窝大腿短，走成顺拐也不肯撒手。 程叔忙去薅狗嘴里的东西，“哎呦喂，你这小坏蛋，给人家垫子咬坏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给它睡的，它喜欢就带走吧。” 无奈，作为主人只好收下垫子，“太不好意思了，小老板，改天我给你带床新的，它没搞别的破坏吧？” “没有没有，就给他啃了份大骨头，可乖了。” 送走程叔没多久，李一恒蹦蹦哒哒出现了，本想睡个回笼觉，被精力旺盛的一吵瞌睡全然无踪。 “才几点，你就来了？”自己灌了一杯温水，抬手示意小李自便。 后者挑出自己的茶杯，乐呵呵选了茶叶，“醒来看到廖侦探昨晚的英勇战绩，根本按耐不住，直接赶来了，哎，所以是个什么东西啊？”满脸写着好奇。 “不知道，没见过的东西。” “详细讲讲嘛，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目光炯炯举手发誓。 拗不过他，简单讲了经过。 “我去，几拳就干倒了。”杯子递到嘴边硬是没机会喝下去，“还有吗？” “没了。”抬头瞅一眼继续回私信。 “哎。”拖长赖音，“我还没听够呢——”痛饮一大口茶水，一副悲切买醉样。 对此廖添星已经习以为常，“电脑什么时候到。” 听到工作内容立马坐正身子，“九点多，他们七点左右就能下飞机。” 看眼时间，还剩一个多点，收起手机伸了个懒腰，“你自己待会，我上楼收拾一下。” “好滴，等你哦～” 投喂姬云青，然后简单冲个澡，收拾收拾屋子，准备妥当下楼一看，茶桌旁的一脸痛苦之色。 “不舒服？” 李一恒一脸迷离，“头好晕，好想吐……” 看到喝了个底净的大泡壶廖添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吃饭？” “嗯。” “你醉茶了，别再喝了，上车吧，先买早点去。” “醉茶？”求知欲旺盛，听到新鲜词立马不怎么难受了。 听明白醉茶的意思，李一恒又恢复了哼哼唧唧的状态，“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饿了。” 托着他胳肢窝把人拽起，“走了，想吃啥？” “烤肠！” “没问题。” 到了队里，李一恒被同事叫走，廖添星提着多买的一份早餐去了邢承办公室。 进门前特地将早餐背在身后，冷不丁问一句，“是不是没吃早饭。” 刚撂下电话的邢承脱口而出，“没吃。” “我就知道，这不给你带了份。”快速在办公桌上清出一片用餐区域，放下早点，“顺路给你带的，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包子。” “那我不客气了。”喷香的味道任谁都忍不住食指大动。邢承拿起一只包子，毫不客气往嘴里送，一大口咽下去，“就是这家，多亏了廖侦探，不然我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再吃一次。” 廖添星笑怪，“可别夸了，你就不应该好奇我怎么知道你没吃早饭的吗？” “进门问的？” “不对，其实我不需要问也知道。”故作高深。 “那你说说？” “当然是算出来的。”装模作样掐了掐手指。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知道我们这行不爱吃早饭呢。”配合表演深信地点了点头。 “哎，你又拆穿我。” “这点把戏我要是信了我这工作还怎么干。” “也是哈。” 多年工作除了让邢承练就了一身查案追凶的本事，也让他练就了超快的吃饭速度，一兜子包子很快解决干净，吃完抹净桌面，摆上文件，啜一口保温杯里的烫茶，转眼恢复工作状态。 具体情况已经沟通过，邢承还有工作，两人便没聊太多。 李一恒早就守在门口，见廖添星出来，立马兴奋汇报电脑已经到了，现在同事正在开机。 “真没想到能这么快。” “他父母还是很配合的，一听是为了调查儿子的死因，当场把电脑拿了出来。”晃着头可惜道，“唉，多好的父母啊。” “他父母不知道儿子的所作所为？”廖添星问。 “不知道知不知道，如果真的与他干的事有关，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叔叔阿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