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既要又要怎么了》
1. 七长老
深褐色的岩壁垂直而下,形成数十丈的深渊,稀薄冰冷的空气传入肺脏之中,混杂着腐朽与浓烈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浓稠紫褐色迷雾在坑底席卷缠绕着一切可依附的物品,带着蛊惑的未知力量丝丝缕缕地钻入女子的脑海。
“你真可怜,辛苦付出却遭人背叛,你的大徒儿背叛了你,你的朋友辜负了你,甚至你所爱之人也将剑刺向了你的心脉。”
“多可怜啊,一朝事变,全身经脉尽数被废,几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你最爱的徒儿是因你而死的,若不是你错信他人,若不是你坚持,你的芸儿就不会死,都是你的错,你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
“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珠崖派还是那样摇摇欲坠,你当年所救之人成了叛徒,成为了新的屠戮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那股力量再度重复着那些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女子由一开始的恼怒,一日日转变成麻木。
女子背靠着在坑底乱石上,浑身浴血。全身多处皮肉翻卷出来,鲜红的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还在不断渗出,一层又一层覆盖在早已被血浸透的暗红衣衫,她额角破了口子,一道血痕蜿蜒流过她苍白的脸颊,缓慢滑至下颌,最终滴落在尘埃之中。
眼睫下,那双桃花眸里此时此刻充满了麻木,似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迷雾后,巨蟒盘踞在坑底。它暗沉的鳞片上,密布着数十个细小孔洞,每一个孔洞中都缓缓渗出粘稠的青绿色血液。巨蟒庞大的身躯微弱起伏,金色的竖瞳时刻睁得老大,瞳孔中尽是贪婪与不甘。
坑缘之上,一道身影漠然伫立着。白发老者负手而立,他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邵诗景,你当我这天下第一大派苍溪派七长老有何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配合你。你我共同除去这祸害天下的炼魂禁术岂不是好事一桩,你在犟什么!”
女子艰难地牵起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身为三大陆九大派之中第一大派的掌门,也不过如此。”
她掀起眼眸,孤傲之中带着几分不屑地看着那高处的身影,分明身处劣势却有着一股聛睨的气势。
“说到底,唐鸿源,你也只是贪图我身上的力量罢了。”
“你身为传承五代,这是你的宿命!”白发老者恼怒着,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着。
“呵。”女子冷哼,她闭上眼,任由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
笼罩在迷雾缭绕山峰的平地之上,邵诗景半跪在地,脸上尽是痛苦神色。
唐鸿源神色冷漠,轻呵一声,向着邵诗景踱步而行,女子眼中怨恨愈深,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握起。
唐鸿源用灵力将她托起,呵斥道:“近一年了,你的能力才恢复这么点,真的太弱了!”
唐鸿源另一手托起一旁两姐弟,“如果你还想让她们好好活着,就争点气,别这么轻易死了。”
女子眼中掩盖不住的不甘,突然间,她的瞳孔闪着晶莹透亮的蓝色光晕,全身泛起浅蓝色光晕,心脉处一闪一闪的亮光发出强力威压,唐鸿源控制住她的灵力遇上这股灵力完全被压制以致失效,他能感觉到身体被威压完全的控制住,手中灵力失效。
两姐弟一下子从半空摔落下去,一股云雾状的灵力在下方接住了她们。
邵诗景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之中此时此刻尽是寒意,她一挥衣袖,唐鸿源被她用力甩到一旁。
唐鸿源在短暂懵怔之后快速唤出本命剑做出进攻的姿势,邵诗景嘴角轻微扯了扯,上古神剑从她识海里出来,她握住本命剑,身形极快,全方位碾压式袭击,打得唐鸿源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一会,女子的神剑架在他脖子之上,“老头儿,想要我的力量可没这么容易。”她将神剑收起,“看在你是苍溪派掌门的份上,我留你一命,可这段时日之仇,来日我必让你还回来。”
……
巳林镇,凡修地,地如其名,乃毗邻修真界与凡间交界的三大通衢之一。
街上人来人往,既有普通凡人沿街叫卖各色小吃与日用杂物,也有修士就地摆摊,以物易物,换取修炼所需的资源,吆喝声此起彼伏,喧嚣不绝。
镇中心大街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名为“简林”。说来也怪,镇上规模更大的客栈不是没有,可无论修士还是凡人,却都偏爱聚在这简林客栈中喝茶歇脚,听听说书人趣谈天下奇事。
久而久之,简林客栈便出了名,五十余年来,迎来一批又一批的修士与凡人。此刻,那说书的老翁又开了腔。
只见一楼厅堂中,一位白发寻常打扮的老者正朗声说道:“众所周知,当今修仙界分为三大陆,每片大陆上又林立着若干宗门。其中东方兰溪大陆最为广袤,东南松恒大陆次之,西北灵璧大陆则为最小。
苍溪派坐落于兰溪大陆,乃天下第一大宗,其后尚有英豪派、临安派、珠崖派,并称兰溪四大宗门。松恒大陆则分立三大派:天阙山派、龙游派、清远派,依实力排序。至于灵璧大陆,称得上大门派的仅灵璧山派一家,但小门小派林立,就不逐一赘述了。”
他稍歇片刻,又道:“每隔十年,各大陆便各自举办大比;每隔二十年,则有三大陆联合较技,轮流在各大派举行,以此决定未来资源倾向。”
眼下距下一次三大陆比试,只剩不到一年,此番比试在英豪派举行。比试仍分初、中、高三级:修炼不满三十年者入初级,三十年以上、百年以下可入中级,百年以上则参与高级比试。
每级之内再细分等第,既为较技,也为护佑弟子周全。当然,总有天才不循常理,越级挑战,不过终究是极少数。”
说起这次比试,兰溪大陆最值得瞩目的,当数十年前苍溪派拿下初级头名的乔奕衡、中级魁首姜承轩,以及高级胜者、珠崖派的薛缪。至于松恒大陆那边……”
三楼雅间外云雾缭绕,叫人看不真切。最大的一间内,一位身着紫衫、外套黑紫绣蝶长衣的女子临窗而坐,从刚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目光垂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下面的说书,轻吹杯中叶茶,嘴角勾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冷笑。
她抿了口茶,刚刚放下,便听得身旁传来沙哑的男声:“简岐长老,如您所闻,苍溪派极为重视此次大比。主上希望您能助下山弟子历练一程,力争在大比前,使每人灵力皆精进一层。”
简岐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淡:“每一个?那老头什么时候闲到每个弟子都管了?”
那人并不动怒,只将原本低垂的头略抬起几分,“十年前兰溪大陆比试,涌现不少天资卓越的弟子。主上惜才,不忍他们因准备不足而错失应有的名次与资源。况且我们时间有限,多培养一分人才,便多一分助力,更有利我们的大业,还望长老明鉴。”
简岐淡淡“嗯”了一声,掀起眼眸极具压迫感扫视了一眼那人:“滚回去告诉他,你们的人少在我眼前晃。”
男子不敢多言,忍气退下。
一旁气质清冷的女子走上前来,语带不满:“唐鸿源使唤人倒是不客气,他手下的狗也和他一般讨厌!说来说去,不就是二十年前三大陆决赛全输,脸上挂不住,想挣回面子,我们这些年替他做的还少吗,阿姐,我们当真要去帮那些弟子?”
简岐拈起桌上一块糕点递给她,轻笑:“来,吃点东西消消火。平悦,他想提升弟子修为,我们帮便是。不过该拿的报酬,一分都不能少。”她稍停顿,“正好最近我想炼些固元凝丸给青翼,就让他们去取材料罢。”
侍立一侧的高大男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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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阿姐是指千岩秘境?”
“不错。”简岐望向楼下,“四大派的人都来了。把千岩秘境的消息放出去。平安,这件事交给你安排。”
她顿了顿,又看向一旁的简平悦:“平悦,巫峡南陵一带有芸儿旧部潘强的消息,你去探探虚实,依老规矩办。”
二人齐声应下。
简岐目光扫过楼下,最终落在一个浅蓝衣衫的年轻人身上。有些不太确定:“姜小贝?”
两姐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异口同声道:“姜承轩。”
三人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年之事——
约莫十岁的孩童气喘吁吁地跑向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竹屋看似简陋,不过两三间房大小,矮篱围院,周旁竹丛错落,细看之下,竟然布下了十多重阵法。檐下悬着几串铃铛,飞鸟在此筑巢,静谧之中平添几分生趣。
那孩子却顾不得什么阵法,径直奔到竹屋门前,朝里喊道:“简姐姐,我来啦,快开门,看我带来了什么。”
简岐正在屋中抚琴,音符自指尖流淌,琴声郁结,浸着难言的悲伤,令她一时沉溺难返。直至一曲终了,她才抬起头。
敞开的窗扇外,一个小男孩正使劲挥手:“简姐姐!”
孩童嗓音清亮,语气里毫无旁人的算计与试探,让简岐渐渐回过神来。
简平悦为她披上一件淡蓝外衫,忧声道:“你刚强行催动灵力巩固阵法,身子正虚,该多休息。门外那孩子自打无意闯阵、被你救下后,隔三差五就来,也不知今日又带了什么玩意儿。”
简岐拢紧外衣,淡淡道:“不过是竹林外的寻常孩子,闯阵也只是意外,不至于伤他性命。不过这孩儿确实热情。”说罢指尖轻拨琴弦。
院外孩童顿觉周身一轻,欢天喜地跑进屋,蹬蹬上楼,正撞见简平安下楼,他高高举起怀中令牌,兴奋道:“简哥哥,你看我的苍溪派令牌,喏!”
简平安敛起笑意,问:“姜小贝,你这令牌从何而来?”
心中警铃响起——他与阿姐刚提升灵力,简岐却尚在灵力时好时坏的恢复期,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接过令牌细看,左下角镌着三个小字:姜承轩。看他年纪,确实到了可入苍溪派修习的时候。只是简岐身份特殊,与苍溪派弟子,还是少接触为妙。
他将令牌递还,神色难辨,目光略显凌厉。但那孩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丝毫不惧,转身就奔向简岐的房间。
竹门未关,孩童敲了一下便冲进去,兴奋道:“看,简姐姐,我准备进苍溪派修习法术啦,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以后我不仅可以保护姐姐哥哥们了,我还要保护这天下所有人。”
望着孩童清澈的眼神,简岐微微一怔,仿佛被勾起某些久远回忆。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袖中单手结印,灵力悄无声息地凝聚,化作一点微光没入孩童额心。
孩童立马倒下,迷糊间只听那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好修炼吧,为了你的理想。小贝,忘记这里的一切。”
简平悦看着昏睡的孩子,忧心道:“他身上已有苍溪派三长老石宗启的灵力印记,这般年纪竟已是亲传弟子。以阿姐如今的灵力,这消除记忆的法术,最多不过十余年便会自行消散。”
“无妨,此地我们不会长留。”简岐语气平静,“平安,将这孩子送出竹林阵外。启动迷宫阵,这里不需要太多外人。”
……
简平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阿姐,是否需要继续给他清除记忆?”
简岐抿了口茶,目光垂落杯底,思忖片刻:“无妨,记得便记得。那孩子不过是个过客。在苍溪派,简岐这身份已藏了五十余年,足够了。我看他灵力尚可,就选他进派替我们干事吧。”
“平安明白!”
2. 破山剑
楼下大厅,一张方桌周围坐着三男二女几位修士,正听着说书先生讲述三大陆比试的种种。
封岚眨着兴奋地四处张望,忍不住道:“姜师兄,巳林镇不愧是苍溪大陆第一凡修地,这人间的热闹,确是清修之地比不了的。”
姜承轩却有些心不在焉。师父命他带队下山历练,特地嘱咐他们来巳林镇等候关于千岩秘境的消息,可下山两日,一无所获。
恰在此时,台上一名小厮递了张纸条给说书老翁。老者展开一看,赫然写着四字:千岩秘境。
他心领神会,将纸条纳入袖中,清咳一声,扬声道:“各位客官,可知道巳林镇西北朝向凡间的千岩崖近日异动频频?据老朽所知,千岩秘境即将现世!”
堂中顿时议论纷纷。
老翁捻须微笑,继续道:“这千岩秘境不同于他处,其中多是奇珍异果,于巩固修为、洗筋伐髓大有裨益。虽几百年来被不断采摘,但每次开启,仍会有大量初、中级灵果涌现,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摘得高阶甚至极品灵果!”
他目光扫过全场,见众人翘首以盼,才缓缓说出关键:“秘境开启条件并不苛刻,据修士推算,三日后便是进入的最佳时机。届时只需在千岩山下千岩碑附近等候即可。想必不少修士都会前往,为即将到来的三大陆比试做准备。”
“总算有消息了。”白姣音兴奋道,“这简林客栈的消息果然灵通,怪不得人人都爱来这儿喝茶听书。”
话音刚落,一名小厮快步走来,对五人行礼道:“诸位客官,我家老板有请,望能上楼一叙,品茶小聚,不知可否赏光?”
与姜承轩同坐的墨衫男子漆毅皱起眉头:“我们初来乍到,又逢秘境将开,此时相邀,恐另有所图。”
“不管是什么,一见便知。”姜承轩瞥了眼三楼缭绕的云雾,敛目起身。
房间内,简平安一袭浅紫长衫,临窗而立,身姿挺拔。见众人入内,他执礼相迎:“在下简平安,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姜承轩见到对方,眼中闪过震惊。
简平安开门见山道:“诸位,请你们来,是为千岩秘境之事。秘境中灵果众多,其中紫岩果乃是巩固修为的上品,若能炼成固元凝丸,可修复不少修行暗伤。在下恰认识能炼此丹的药师,成效极佳。此番是想请诸位进入秘境后,代为采摘紫岩果。我们愿以市价七折之物换取,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姜承轩沉思片刻,应下。
一日后
“阿姐,姜承轩那五人已经进入千岩秘境了。一些常见物资也分发给他们了,苍溪派其他弟子无法一一顾及,但大部分都进入各式各样较安全的秘境了。其中乔奕衡天赋聪慧,这机遇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与乔云轶、雷舒涵一行人进入九真秘境。”
简平安坐在简岐对面汇报,后者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她为他斟了杯茶,又自续一杯,这才开口:“知道了。饮茶吧,你与平悦即将突破至高阶,灵力不稳,除每日服用我炼的丹药,还需多饮此茶。”
她顿了顿,又道:“唐鸿源那老东西虽不是好人,但他的茶叶确是极品,可助你们融会贯通往日修为,突破时不至太过难受。记得每日饮用。”
楼下传来异动,封岚满脸着急冲上楼,大喊着:“我要见简老板。”身后跟着姜承轩,漆毅还有一名陌生弟子。
简岐朝简平安施眼色。简平安了然。
简平安邀请他们进客房,他坐于主位,斟茶推杯。
“都坐吧,说说秘境里发生了什么。”
封岚急忙道:“我们进入秘境后,同伴被岩石蜘蛛卷走两人,随后又有集体鸣音将所有人逼出。我们与邓兄商议,您们见多识广,或许有法子。”
陌生弟子乃邓硕新,秘境内与姜承轩一拍即合,两人搭档起来。他妹妹在鸣音后被不明生物掳走,兄妹间尚有感应,暂可确定生命无碍。
封岚担心他拒绝,快速道:“简老板,紫岩果我并未采集到,不过我捡到了一柄品阶不错的剑,您看看,加上这个,劳烦您帮忙的报酬可够?”
对面烟雾之后,简岐重重放下茶杯,蓦然起身,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会?”她低声喃喃,“怎么可能……”连呼吸几次,强压心绪,施法现身于简平安身旁。
简平安惊讶起身,迎上两步。另外四人也随之站起。简岐极少现身人前,更遑论在外人面前施法。
他既惊讶又忧心忡忡:“阿姐,你这是?”
简岐抬手止住他的话,目光仍凝在那把剑上,一步步向前,在距剑一尺处停下。
封岚疑惑不解——他感受不到对方身上有多强灵力波动,不明她为何突然出现。见她紧盯佩剑,他便将剑递去。
简岐的手微颤,右手握柄,左手抚过剑身。鼻尖一酸,眼圈微红,似有泪光流转。她将灵力注入剑身,原本普通甚至带着泥锈的长剑霎时紫华流转,灵气逼人。
“上品灵剑!”邓硕新脸上难掩兴奋,语带羡慕。
唯姜承轩呆愣着望着简岐,低语着,“简姐姐?”
简岐稳下心神,敛起周身灵力,对封岚道:“在下简岐,同为客栈老板,平安的阿姐。秘境规矩,拾剑者得之,但这把剑是故人之物。封公子开价吧。”
封岚虽涉世未深,也懂权衡利弊,当即回道:“既是简姑娘故人之物,而此剑剑灵未曾认我为主,我便物归原主。只求简姑娘能助我们进入千岩秘境。”说罢拱手躬身。
简岐点头,软了几分神色,“多谢封公子。此次我将与你们同入秘境,还望公子能带我去拾剑之地。”
简平安闻言忧色更重,却知此时不宜多问,只得按下满腹疑惑。
简岐似这才注意到姜承轩,走至他面前:“姜承轩?”
姜承轩嘴角微扬:“嗯,是我。简姐姐。”
简岐颔首,不再多言,也不再看他。
姜承轩垂眸掩去失落。
简岐自储物戒中取出丹药,施法分予四人:“先处理伤势。推衍新入口至少需两个时辰,在此打坐休整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
说罢与简平安离去。
漆毅这才开口:“没想到姜师弟还认得这样一位故人。那女子看似年岁不大,灵力时隐时现,并不充裕,与我们同行恐有危险。”
邓硕新接话:“我看未必。她方才现身用的是瞬移之法,又能催动上品灵剑,应有些底蕴。楼下傀儡军的灵力源似与灵果相类,简姑娘或许擅长丹符之道,在秘境中,未必就会吃亏。”邓硕新与英豪派藏书阁五长老熟稔,阅览群书,对这些知识都有些了解。
封岚好奇:“姜师兄,听你语气,应认识她许久了吧?你了解她吗?”
姜承轩摇头:“儿时曾识,仅此而已。”
三人面面相觑,不再多问,服药打坐,养精蓄锐。
另一房间内,简岐背靠着简平安站在桌子旁,手里依旧拿着那把上品灵剑仔细查看,不言,眼里的悲伤不减。
简平安急急道:“阿姐,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把剑有何用意?”
简岐打断简平安的话,“平安,此剑是我送给芸儿的破山剑。”
简平安皱眉,不解地问,“阿姐所赠?那为何我从未见过聂师姐使用过该剑。”
“当年我在九真秘境寻得双生剑,将连竹剑送给你,庭静剑送与平悦,可是始终找不到更合适芸儿的佩剑,直到那个人出事时,我前往灵璧大陆藏书阁无意中闯入它们守山秘境拾得此剑,回去后却事态加重,我无法抽身,只能派芸儿前往奉化雪山去替我寻净衍珠,这把剑就是那时候交到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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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
简平安接话道:“既然如此,聂师姐的剑又怎么会出现在千岩秘境,聂师姐从奉化雪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简岐的神情,无异后,方才继续接道:“按理说,这把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阿姐,此事虽然蹊跷,但是我可以去调查的,你不必冒着危险去千岩秘境,毕竟秘境之中人多眼杂。”
简岐将剑放到桌面上,转身,望着简平安的眼睛说:“平安,这些年来我始终觉得芸儿之死有蹊跷,从竹屋出来后我们花费不少心思才寻得一点线索,但是有一段时间,有关芸儿及其部下的消息有意无意的传来,现在更是出现了破山剑,我怀疑,有人在指引我们去查些什么,我知道平安你在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和平悦呢,你们修炼不到百年,近期却要突破百年灵力大关,这段时间是你们灵力最不稳定的时候,”
她顿了顿,接着道“可此事乃我心结,我必须要去查。”
简平安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空气一下子有些凝滞,最终他微叹一口气。“阿姐要做的,平安无法阻拦,但平安会一直陪伴、保护阿姐。两个时辰后推衍术进行,我与阿姐在千岩秘境静候便是了,我先去准备物资。”
等简平安出去后,简岐坐在椅子上,抚摸着剑身,陷入了回忆。
一位女子急冲冲地跑进庭院中,边跑边喊:“不好了,师父,出事了。”
简岐刚嘱咐简平安简平悦一些事情就听到喊声,她皱眉,向该女子方向往前走了几步。
该女子刚好停在她跟前,说:“师父,聂师妹出事了,她,她,她被掌门杀了。”
“什么?”简岐还想说些什么,突感头脑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一片黑影,她身形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全身仿佛脱力一般。
简平悦立马向前扶住简岐,望向章招娣,问:“大师姐,此事怎么回事,芸儿师姐发生了何事。”
章招娣也很着急,带着颤抖语气说,“聂师妹回来后刚好碰上掌门发狂跑出凌锵峰结界,掌门的病情又加重了,不管不顾的就把聂师妹杀了还把聂师妹所带的精锐军一并杀害,只剩一人奄奄一息的跑回景言宫,留下留影珠。”
章招娣展开手心,灵力催动,影像浮空显现——
画面中,一名黑衣男子单手隔空扼住白衣女子的脖颈,眼中黑气弥漫。白衣女子聂芸儿,双手试图掰开无形的束缚,向其中灌注灵力,断断续续地哀求:“掌门……我是……聂芸儿……你醒醒啊……掌门。”
男子似有一瞬动摇,另一只手死死抱住头颅,痛苦低喃着,眼中黑气翻涌不止。聂芸儿见状,继续艰难地呼唤:“放开……掌门……我是芸儿……”
扼颈之力稍松,男子手臂缓缓垂下。留影珠的视角骤然转向男子脸上,他眼中黑气再次暴涨,彻底吞没理智,一掌轰出,灵力澎湃。
聂芸儿被重重击飞,肘撑在地,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的手捂住胸口处,眼中是难以置信。旋即,一柄长剑彻底贯穿了聂芸儿的心脉。
“你怎么可以……”她眼中最后映着恨意与不甘,气力尽失,颓然倒地。
画面再转,黑衣男子双手抱头跪地,神色痛苦,周身迸发出恐怖灵力,如涟漪般荡开,聂芸儿带来的精锐军在这股力量前毫无抵抗之力,纷纷被震飞倒地,再无生息。
简岐死死盯着留影珠的投影。当看到那柄再熟悉不过的剑贯穿聂芸儿心口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靠着简平悦的搀扶缓缓跌坐于地。
她低下头,一滴泪无声滑落,砸在地面。
那把剑正是黑衣男子随身佩剑——惊睨剑。
回忆至此,简岐直觉心如刀绞,她猛地收紧五指,用力握住破山剑的剑柄,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
3. 进入千岩秘境
两个时辰已过。
简岐、简平安,以及姜承轩等四名苍溪派弟子,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齐聚于千岩山顶。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疾速结印。刹那间风沙再起,天空中陆续亮起无数光点,最终交织成一只巨大蜘蛛的形态,明灭闪烁着。
“没想到山下竟有人能将推衍术施展到如此境界,”漆毅不禁感叹,“短短一炷香,便能契合天时地利,完全布成此阵。”
“阵眼即是入口。”姜承轩望着阵法,“需汇聚足够灵力冲击阵眼。待光芒最盛之时,便是最佳时机。”
简岐易容成一副寻常样貌,双臂环抱着,冷静观察阵法变化。“霍凯,推衍完毕后你留守此地,万事小心。”
那施术老者竟还能分神回应:“是,属下明白。”片刻后,推衍阵光芒大放。
“左侧第二腿与躯干连接处,便是阵眼。”简岐点明。声音不大,却足够令所有人听清。
简平安率先出手,法术洪流直冲阵眼。
姜承轩四人也立刻合力,将灵力汇入平安的攻势之中。下方众人亦纷纷出手——第二次开启秘境条件更为苛刻,若灵力不足,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集众人之力,阵眼轰然洞开。天地顷刻变色,漫天沙尘如黑云压顶般扑来,每一粒砂石都裹挟着灵力,仿佛是秘境守护者对入侵者的最后警告。
姜承轩四人迅速结印,撑起防护罩抵御这可怕的压迫。他正想将简岐三人也纳入防护范围。
却见对方依旧保持着环抱双臂的姿态,而她身旁的简平安仅是单手一挥,便为三人撑起一道稳固屏障,神情淡然,仿佛这骇人的风沙不过是小事一件。
“这简平安灵力不低。”封岚小声嘀咕。
姜承轩垂眸,压下心中思量,旋即借着阵眼破开的冲击之力,与众人在下一刻被卷入秘境之中。
……
简岐看着周围狭小的环境,她猜想这应当是一座塔的内部结构,她所在的位置应当是某一层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不小,起码占了这一层一半位置,房壁是由兰溪大陆独有的锁潼木制成,坚硬无比,炼制者法术高强的话可压制人的修为,非常适合牢狱所用,塔壁上与房壁上有许多剑谱、功法心得,看力度深浅,还是来自不同修士所留下的,密密麻麻刻满了整个塔壁。
简岐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到太阳穴位置,尝试与简平安传音,她与简平安简平悦之间有特殊感应。
三大陆有感应法术,血缘关系、师徒关系,伴侣关系等都可以建立感应模式,这种感应大多数时候只有感应生死,至于距离等需得依靠所在空间维度有无法术阻断,所以邓硕新能勉强在这千岩秘境感应到他妹妹还活着,方位距离却束手无措。
她与简平悦二人的特殊感应却是来自毒。
一种来自她身上的生物剧毒。
“平安?”
“阿姐。我在。”传音的那方,简平安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简岐稍放心下来。
“我在一座塔外,周围是茫茫沙漠,阿姐在哪里?”
“塔内。”
“那平安这就进去寻找阿姐。”
“且慢,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我自会想法子出来,勿担心。”随后断开与简平安的传音。
简岐观察着刻在墙壁上的各种心得,看得出来都是一些中高级修士所留下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将这功法留下,一般这些心得功法都不会外传。
有一个字迹引起了简岐的注意,镌刻者力度极深,应当是功法深厚之人所留下的。
看着这内容,简岐皱眉,这不是炼魂禁术门派的功法吗,该功法歹毒邪恶,怎么会留在这?
浏览了一圈,简岐就没了兴趣,她掏出一根树枝,这是她刚刚进千岩秘境时顺手折了一根放进储物戒。简岐将力量强行注入树枝,树枝发出了浅蓝光光芒。她以树枝化剑在面前虚空强行划出一道线,随即一道强有力的法术类似剑意一般的从树枝发出,简岐眼前的空间逐渐扭曲。
可是这个空间似乎之前就被人破坏过,在简岐剑意旁一道更深的剑意随着空间扭曲若隐若现,这个空间维度可能是承受不住两道强烈剑意,原本应该破开一口子的地方,多了两个小口子,随后两个身穿丹药铺的修士踉跄的摔了进来,简岐略挑眉。
与门派修士不同,这些丹药铺修士多是百岁之后未能突破至高阶、从而退出宗门之人。
修仙界有个奇特现象:即便修为有成,能活过两百岁者仍寥寥无几。几千年来,三大陆天才辈出,但能活过五百年的,屈指可数。
大多修士修行只能延缓衰老,一旦过了两百岁,身体机能便会断崖式下跌,不出十年,便功法散尽,魂归天地。
因此,不少修士在百岁之后若无突破之望,便会转入丹药铺,或成为护卫,或专事炼丹——以数十年积累的灵力炼丹,既可缓解衰老,也能赚取钱财,安享余生。
三大陆甚至出台规条,专门保护这些丹药修士。毕竟,总有前辈离开,新人到来,每个时代都会有属于它自身的传奇。
“又他爷的到哪了。”
“没完没了穿越空间维度了是吧。”那两丹药铺修士骂骂咧咧站起来。
一站起来就被眼前的功法心得震撼住了,他们本就因资质平平在修炼上受限,无法突破高级修士瓶颈,甚至有些修炼百余年也比不上一些中级修士这才退而求其次转向丹药铺修士。
现如今,这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这两个丹药铺修士赶紧掏出留影珠想要把功法记录下来,但由于这里空间维度特殊性,他们的留影珠完全无法使用,甚至无法使用法术笔进行快速的记录抄写。
“大爷的,什么都用不了,瘦子,愣着干嘛赶紧拿纸笔来抄啊,关键时刻还是人间的纸墨好使。”胖胖的那个修士重重拍了一下瘦子的头。
瘦子抹着自己的头后知后觉刚想拿笔抄写,却看到了旁边的简岐,他指着简岐,“喂,那边那个丑八怪,过来给小爷我们抄东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胖子用猥琐的眼神上下扫了一圈简岐,说:“不对,这娘们在这一定比我们久,说不定早就偷偷把功法抄下来了,快把你身上的抄写本交出来。”
简岐十分不喜这种猥琐眼神,皱眉,目露厌恶,右手拿着树枝,树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左掌心。
明明不曾言一句话,那两修士却从她眼里读出了居高临下的感觉,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他们俩气一上来,连抄写功法心得都顾不上,一边跳起靠近她,一边想要运起灵力给她头顶上来一击。
正当胖子的手高高抬起即将落下那一瞬间,简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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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树枝轻轻敲了一下胖子抬起的手,顺带敲了一下瘦子的腹部,只那么一下,两人仿佛被卸掉一身灵力,软塌塌地跪了下去,无知无觉的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眼里只剩下恐惧,发不出一个音节。
人对所有未知的东西都会带有先天性的恐惧。
简岐看着他们,只是平淡地说着:“放心,我不杀你们。你们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抄点功法。”
她顿了顿,用树枝点了几下地板,“另外,我不喜欢你们的眼神,下不为例。”
从刚刚空间破裂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姜承轩看着简岐面对着他而立,在她面前两个金隆丹药铺修士跪在她面前。全身抑制不住地颤动。
姜承轩将所有一切收于眼里,开口道:“简姐姐。”
简岐转头看他,问,“你怎么来了?”
“我在楼下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就上来看看。”姜承轩没有问那两个人怎么回事,也没有问这股波动怎么造成。
“嗯。既然来了,就在这看看有什么功法适合你吧。”简岐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对待这个兰溪大陆极其看好的晚辈和旁人并无不同。
姜承轩这才注意到墙壁上的功法心得,饶是他去过多个秘境,也被墙壁密密麻麻的心得惊了一下,秘境中功法心得多是由特制的书籍记载,极少像这样直接明白的刻在显眼地方。
像他这种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修士,能一眼看出哪些不适合自己,只一眼扫过去,就排除了大半功法心得。
看着姜承轩注意力被墙壁吸引去,简岐将树枝点了一下二人身体,解了他们身上的禁锢。
带着些善意的提醒:“三位,这方空间已被扭曲,自行把握离开的度。”
另一边,简岐出了房间,收了树枝。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这楼梯与墙壁都留下了激烈的打斗痕迹,就和刚刚那房间一样,来自不同的人,简岐一边走一边默默感受着这里的能量残余,刚上一层,这层没有房间,什么都没有,眼前一切明明白白告诉着来人——
这里曾被灵火焚烧过,满目皆是灵火灰烬,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简岐也只能从墙壁上灵火痕迹和打斗痕迹大致判断出这把火有十余年了。
十余年?
简岐想起来刚进千岩秘境时所感受到异常灵力扫荡残余,正好也是十余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阶梯,简岐继续向上走,一连两层都是被灵火燃烧的,没有什么线索,再往上一层。
到了顶层,这里空间小了不少,却林立着好几个书架,尽管被烧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书架框架还是在的,相较于下面两层,这里并没有被烧干净。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部分没有被烧尽的书籍,简岐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本被烧的只剩下一半的一页页翻看,是楼下墙壁上的功法心得。
简岐心想:“既然功法已经留在刻在下边墙壁了,为何这里还记录着这些功法典籍,还有为何这里如此多打斗痕迹,千岩秘境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在其中一本残籍中,简岐皱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又是炼魂禁术的功法,这种邪恶歹毒的功法为何出现在这里,莫非这里也是他们拿活人献祭的地方。
看来这些年她和唐鸿源合作剿灭的地方还不够到位呢!
4. 改观
翻看完这里留下的书籍,简岐走到巨大窗口旁。
这座塔乃千岩秘境地势最高的地方,从这里能清晰看到千岩秘境的几大分区,其中一个区耸立着数不胜数的峭壁,在这峭壁区与这塔区交界处有一块特殊深褐色山岩,此处灵力最为充裕。
或许一切都这么凑巧,窗外阳光照进这一方小小的地方,简岐双手撑在窗边,听到脚步声,简岐转头过来,光打在她的侧脸,她身穿紫色衣裳为内衫,外披了一件黑紫色绣蝶双层的衣裳。
不知什么时候,连简岐自己都没发觉她的易容术已经失效,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姜承轩脚步一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竹屋的场景。
似乎记忆中五十多年前简岐林立在竹屋窗旁也是这幅光景,恍惚中两个身影合并在了一起。简岐衣摆上的蝴蝶似乎活了过来飞到了他的心上,只一眼就被简岐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吸引,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一拍,随后是砰砰砰地乱跳,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简岐心里暗道不妙,随即拿出小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这里有些特殊,易容术在这一层无法施展,看来这顶层阵术不少。楼下功法心得你看完了?”
姜承轩回过神来,不太敢看她,垂下眼眸缓缓走近她身旁,应答:“嗯,适合我的我都记下了,我刚进塔时就和师兄弟分散了,感受到楼上有能量波动,以为是师兄弟,我就上楼结果发现是你。”
简岐嗯了一声,姜承轩偷偷瞄了一眼简岐,似乎怕她发现自己的心思。
简岐将目光放回窗外,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弯弯绕绕。简岐拍了拍窗边,对他说:“来这看看,说说有什么发现?”
姜承轩目光有些躲闪,抿了下唇,挨近简岐,和她并肩而立,望着窗外,一会后指着峭壁区说:“那片区域就是我们之前离开千岩秘境的地方,还有一处灵力极其充裕的地方。但我看不出什么门道,这塔地处整个千岩秘境阵法阵眼,地脉特殊。塔上所有东西都与各个阵法息息相关。”
“不错,观察仔细。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这方空间,包括这座塔,都被破坏过了,你若想规矩破阵恐怕这方扭曲的空间并不会如你愿送你到想去的地方。再想想,有什么简单粗暴地法子,你们的师妹恐怕还在等你们呢。”
“简单粗暴的法子?莫非利用感应强行破阵?可是那样会破坏掉很多未知的阵法反而会困死在阵法之中。”
“以乱制乱,如果你能将扭曲的空间劣势转为彼身优势,又何尝不是一种法子。”简岐道。
“我明白了。空间扭曲是为无序,但是同一个地方为一个维度是有序,我们利用感应师妹们所在地与我们归属于同一个地方,这样以来反而将扭曲的空间会将两地合并,届时我们就能直接到达师妹那里了。”
姜承轩受教,同时一股好奇心再次涌上心头,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问:“简岐姐,原谅我的冒昧唐突,你究竟,是什么人?”
简岐这个人懂阵法懂符咒,有部下,五十余年前,在他尚且还在年幼时就已经设下竹屋外死阵,再见时,简林客栈种种设置看似普普通通实则暗含玄机,部下能力不凡,光是一个推衍术就应用得不比擅长此道的资深师兄们差。还有刚刚那两个丹药铺修士浑身颤抖,满眼恐惧。
简岐这个人对他来说就是谜团一般的存在。
简岐笑了一下,眼里依旧是那种无波无澜的平静,“简林客栈背后的老板——简岐。”
简岐话音落下,周围都有些安静,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一小捋头发丝随风飘起,姜承轩有些想触摸一下,落在身旁的手微微张开又握成拳,那是一种他很陌生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塔身突然发生了剧烈震动,随即就是轰轰轰的声音。
楼下的简平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传音简岐:“阿姐,塔身下沉了部分,塔身已有部分东西掉落,阿姐要尽快出来。”
简岐了然,转头对姜承轩说,“这方空间扭曲严重了,若不及时离开会永远困死在这方天地。”
“可这塔内还有很多人,我得想法子让大家逃出这座塔。”他冷静回想,这座塔越往下每一层房间越多,只有简岐那一层是单独的,如果每个房间都有人,解救起来也会极其耗费心神,“塔顶汇聚了整座塔的灵力,可以调动各层的能量,在这破阵一定可以救大家。”
“你可想好了,你这一番行为极大耗费自身修为不说,还不一定能获得他人理解。”简岐望着他清澈单纯的眼眸,似笑非笑。
姜承轩毫不犹豫回答:“修仙之人,应当以拯救天下为己任。”
简岐稍怔,瞳孔微放大,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数十年前她似乎也曾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当年的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职责所在,不必挂心。”
同样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盘绕在她耳畔。
简岐内心深处隐约松动了些许,透过这个晚辈似乎看到了过往的自己。她不由得轻轻勾了勾嘴角。
姜承轩召唤出佩剑,结起咒语,配合着脚下法阵不断摸索,半盏茶时间过去,姜承轩脚下阵法隐约形成一个蜘蛛形状。
又是蜘蛛,真是讨厌的东西!简岐在心里暗骂一声,当年的悬珠兽的威压令她控制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待脚下形状正式,姜承轩挥剑将剑插入到阵眼之中,随即拉起简岐手臂,带着她腾空飞起往后退了几步。刹那间,一阵黄色耀眼光芒从地板绕着剑柄上行,随即注入大量能量,他要把每一层能量都调动起来解救大家。
塔震动得更厉害了,楼下的人听着轰轰轰的声音,纷纷离塔越远越好。
“邪了门了,这地方,几十年了我在这千岩秘境就没见过这地。”
“赶紧躲吧,还好没进去,真邪门。”
“要我说咱们就不该鬼迷心窍的进来,唉”
“少说几句吧。”
简平安神色担忧地上前仔细观看着塔的变化,塔身比刚刚下沉了更多,但是大概下沉了一层后就停止了,塔壁上各种装饰品陆陆续续掉下。
姜承轩将灵力源源不断供给各层,很快,每一层都撕开了一个小口子,不断有人从撕裂口中摔出来,姜承轩有些承受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不稳。
简岐身形一闪,从后边用手稳稳扶住了他,快速给他喂下一颗药丸,伴随着她轻声的一声叹息,她顺手甩出一张瞬移符,蓝光迸发,两人便从空间裂口中转移到了塔下,姜承轩有些承受不住单膝跪地。
简岐将他放下,此时的她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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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了那副平平无奇的外貌,简平安朝简岐小跑过来,上下打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阿姐没事。”
封岚和漆毅也出了塔,看到单膝跪地的姜承轩,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漆毅单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从后背将灵力输给姜承轩,担忧道:“看到那个裂口,我就知道是你,你消耗太多灵力,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动灵力了。”
“是不是你小子把我们弄出来的。”一个丹药铺修士大汉气势汹汹的向姜承轩走来,封岚看来者不善,将姜承轩护在身后,“没有我师兄,你现在还在塔里出不来了。”
那个人仿佛被气笑了,“大爷的,还真的是你这孙子,劳资在里面背功法背的好好的,突然被你拽出来,你们这种名门正派的弟子还不准别人去学高级功法了是吧。”
这人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想要大干一架,此言一出,一开始就来这里,刚刚还躲着的那一波人两眼放光,急忙问,“什么功法?塔里有功法?”
“哎呀你没听见呐,那可是高级功法!”
“难怪这个什么派的弟子耗费那么多灵力,我看就是自私自利,不愿意让大家接触到高级功法,好维持他名门大派的虚荣心。”
一些塔外的人纷纷举起武器向一些灵力较低的人逼问,“你们是不是在塔里学功法了?”
……
此时,被简岐一树枝敲打跪下的两丹药铺修士,一瘸一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胖子指着姜承轩说:“就是他,他是苍溪派的弟子。好像还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我亲眼看着他把那一层的功法背完才走的。”
瘦子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人,他还往塔最上方走,一定是他在塔上边找到了什么宝贝,这才不惜耗费自己灵力也要把大家拉出来。”
“你瞎说什么,你不知道塔要塌陷了吗?我师兄为了救你们出来不惜耗费大量灵力,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泼他脏水,你们良心不会痛吗?”封岚第一个反驳,满脸通红,完全是被气的。
“好像也是。”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动摇。
“说得好听,他敢说他没学功法吗?有本事就把功法背下来共享给大家。自己得了功法就剥夺别人学习的权利。”不知谁大喊。
一时之间,大家怒火中烧,看向姜承轩的眼神恨不得扒其皮。
在简岐的药丸帮助下,姜承轩的灵力恢复了七八成,他说:“诸位,这方空间已经开始扭曲了,不尽早离开这里恐有意外。”
“哼,你就吹。就算扭曲了又如何,这塔这么高,现如今不过是下降一层,在塔完全下陷前完全可以学很多功法了。”一开始闹事的大汉,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塔方向走了。
剩下的人有些犹豫,“进去了怎么出来啊?”
“那裂缝不是在那里了吗?富贵险中求呀。”
在诱惑面前,总有人会不顾生命危险。有越来越多的人不顾劝阻,转身回塔里。
封岚向前踏出一步,被漆毅拦下,封岚有些不甘心,却也明白,将脚步退了回来。
唯有姜承轩自然垂下的手不知何时握起了拳头,这种事在秘境里发生的还少吗?他终究还是有些心凉。自嘲摇摇头。
世间之事,人心难测。
简岐冷眼瞧着这一切,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
5. 密地
简岐将所有一切收入眼底,“年少之时意气最盛,总觉得自己能力多大就要去庇佑多少人,到头来,真正值得的人又有多少呢?”她的眼眸中是姜承轩读不懂的复杂。
漆毅拍拍姜承轩的肩膀,半安慰半着急地说:“是啊,师弟看开一点,师妹们还在那些蜘蛛洞里呢,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们,这都过了两天了,也不知道师妹她们怎么样了。
邓硕新带着英豪派的弟子走过来,“多谢道友出手相救。不知姜兄是否有离开此地的法子?”
姜承轩快速瞄了一眼简岐,言:“有,但,此法不一定成功。我之前在塔内发现,这里对力量感应格外敏感,我们可以利用这方扭曲的空间将感应力量输入进去,让力量帮我们寻人,只是此法需要消耗较多灵力。”
简岐考虑到芸儿的佩剑不宜让太多人知晓,对邓硕新开口说:“此番分头行动吧,祝邓公子尽早救出令妹。”
邓硕新明白她这番想支开他,应下,“好。
姜承轩和邓硕新默契地拿出武器朝虚空各自划开一口子,随即将力量大量输入到各自撕裂的空间。有了苍溪派和英豪派的弟子开头,剩下的人自然是该干嘛干嘛。
这力量就如一股绳牵引着众人去往未知的地方,不停的探索着,不多时,每个人额头上都有一层薄汗。
简岐朝简平安使个眼色,简平安意会,结手势助两支队伍。
简岐转动着储物戒,拿出先前的树枝,徒手劈开,一分为二,朝两处撕裂口甩出树枝,那树枝一汇入撕裂口,众人熟悉的空间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很快,两派弟子消失在这方天地。
另一边,简岐二人与姜承轩三人来到了周围都是峭壁的地方,周围紫岩果密布。
封岚激动对简岐说:“就是这里,这里就是天尘门后,我和姣音就是在这里采摘紫岩果,姜师兄他们来了之后没多久岩石蜘蛛就出现了就把姣音她们卷走了。”
简岐点点头,观察起这里的结构。姜承轩结起手印,做了一个形似叶子的法术,叶子漂浮在上空,这片叶子感受到白姣音和王鑫舞的气息后,顺着气息飘动,带着众人一起往前方走。
“是姣音她们。”封岚道。
顺着封岚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峭壁洞口处,一张超大蜘蛛网将洞口封了起来,白姣音和王鑫舞二人被包成两个蛹黏在蜘蛛网上,包裹两人的蜘蛛丝不多,清晰可见两人面容。
漆毅立马施法感受二人气息,松了一口气,“并无大碍,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姜承轩说:“先救人,小心此处的岩石蜘蛛,根据上次来看此处应该有大量岩石蜘蛛。”
言毕,召唤出佩剑,砍断蜘蛛网丝,封岚和漆毅二人分别救下白姣音和封岚。
白姣音迷迷糊糊在封岚怀里醒来,她问,“你们来啦?我睡了多久呀?”
“一天多了,还好你们没事,我担心死了。”封岚一边说着,一边扶起白姣音。
另一边漆毅也扶起王鑫舞,王鑫舞一手搭着漆毅,一手捂着太阳穴,看着简岐和简平安问:“这两位是?”
由于简岐她们两人都做了易容,掩藏了气息,王鑫舞有些疑惑朝漆毅询问。
姜承轩替她们解释道:“这位是简平安。”又指了一下简岐,继续说,“这位是简岐,是简平安的姐姐。”简岐和简平安朝她们点了一下头。
简岐问封岚:“封公子,你还记得那把剑的具体位置吗?可否指明?”
封岚拍拍脑袋,说:“应该就在附近,我记得当时我们御剑不久,好像,好像,”他顿了顿,努力回想起当时的状况,“有一个山洞吧,对,在一个小山洞对面,对了那个洞是闪着紫光的,我们再往前走一走应该就能看到。”
五人往前了走了一段时间,山洞不少,但是泛着紫光的一个都不曾看到,封岚挠挠头,不知所措地说:“不应该啊,我们御剑就一小会,按理说就在附近啊。”
姜承轩看向简岐,只见简岐脸色沉沉。
简岐确实心情有些沉重,越往这里走,她感受到这里的灵力极其奇怪,一会儿稀薄一会儿深厚,残留的气息越发熟悉,是炼魂禁术的气息!
这股力量为什么会在这里?回想起在塔顶上所看到的地形,这儿应该就是那处灵力充裕的。
“简岐姐,你在想什么呢?”姜承轩问。
“没什么,”简岐说,“对了,你们还有其他什么事吗?这里想出去并不难,我可以助你们出去。”
姜承轩明白简岐想支开他们,略一思考,对简岐说:“此处灵果不少,还有一些类似紫岩果等高级果,我们会看情况进行采摘,随后离开,简岐姐注意保护好自己。”
“你们也是,小心岩石蜘蛛,尽早离开。”简岐嘱咐完,目送他们离开后。
看向简平安,“平安,这里的气息熟悉吗?
简平安微蹙眉,摇摇头“感受不出是什么力量,只是本能觉得这气息有些令人不适。这里虽发现了紫岩果,但灵力太过于稀薄了,完全不像是可以生长紫岩果的地方,还有,这一路都不曾看到岩石蜘蛛也甚是奇怪。”
简岐走到小路旁,折下一根长枝条,边走边说:“这里的气息应该是贾古帧那老东西座下三堂主那一派人的功法气息。”
“三堂主?这些年来,贾古帧一般只动用二堂主的力量,这三堂主极少知其踪迹,难怪我一时感受不出是什么气息。”
“不止三堂主,我刚在塔内看到了他座下左护法的功法以及剑法残留,一个千岩秘境就留下了两份力量,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确实,要么这里藏着大秘密,需要动用两方力量,要么就是其中一方力量在给另一方力量擦屁股。”
简岐颔首,用枝条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咒符号,转动了一下手腕的手环,破山剑就悬空在符号上方,简岐收起枝条,双手结起手势,瞬间她们脚下的符号发出亮光,破山剑也泛起紫光。
一会儿,破山剑开始抖动起来,剑身转了几圈后突然往来时路飞去,在一个峭壁上的小山洞前停了下来,山洞旁一个小窟窿清晰可见,裂纹四散,是被灵力强大之剑插入峭壁之中随后振开之象。
简岐和简平安跟着剑来到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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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下,足尖轻点,二人走进这个峭壁上的小山洞里面,简岐右手一握,破山剑便重新回到了简岐的储物戒中。
这个山洞看起来十分狭小,只容得下一人通过,简平安担心简岐,提出建议:“阿姐,我在前面探路吧。”
简岐摇头,“我之前在塔顶时感受到这里有很强的灵力,可是在峭壁下只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说明这里必定有阵法,而且设阵者法术极高,甚至不低于我之下,还是我来开路。”说完,简岐右手一张开,一个亮着的灵火筒出现在她手中,灵火筒有些像火,却又比火更亮,很适合用来照明。
刚走不久,窄路前方突然涌起熊熊大火夹杂着磅礴的灵力向他们涌来,简平安下意识想运起灵力抵抗,却发现灵力全无。
他在后面抓住简岐的手臂,说道:“阿姐,我灵力使不出来了。”
简岐脸色严肃,左手一挥,将掌中灵力挥洒出去,那灵火竟一下子全熄,简岐看得分明,掩藏在灵火后是密密麻麻的机关,此刻也缓缓收了回去。
“阿姐的灵力没有受影响?”简平安疑惑的问。想再次运起灵力却怎么也运不起来,只得无助困惑看向简岐。
简岐安慰似的拍了拍简平安的手臂,回答道:“我的灵力并没有受到压制,可能是你最近快要突破百年灵力大关了,灵力不稳吧,先别想太多。”
简岐继续带路,出奇的是,一路上她能感受到不少机关暗器,但都在她即将走到的时候收了起来,一段路说长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这里是一小片空地,她们到来时,空地周围的类似夜明珠的东西都亮了起来。
简平安松开了对简岐的手,走到她前面,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带着汹涌灵力的箭从背后朝简平安射来,快到简平安都来不及反应,
简岐赤手将箭握住,却发现这不是实物的箭而是灵力幻化而成的。
“阿姐的手可有受伤?”
“并无。”
简岐看着未曾受伤的手掌心,略为思索,掌心推出,灵力顺着她的手心传递到将简平安身上,让他身上附上她的灵力气息,果真如她所想,那些蠢蠢欲动的机关,在感受不到简平安的气息后缓缓收了起来。
简平安也明白过来,看着周围的机关道:“他们似乎能感受到阿姐的气息,而且不会伤害到阿姐。”
“或许与我身份有关。”简岐回应他,转头观察起这里的构造。“封岚说他看到泛紫色光的山洞,破山剑指引我们来到这,或许是芸儿想告诉我们什么。”
饶是她对阵法有些了解,也不得感叹一句这里阵法设计得极其精妙,短时间内她也无法破解,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她眼前的石壁变成一片紫色大漩涡,她往后望了一眼,狭窄的山洞弯弯曲曲一片紫光,简岐再度把破山剑唤出,破山剑并无反应。简岐眼中含着疑惑。
“我们先往前走吧。”简平安走在前方开路,简岐跟上,紫色旋涡感受到来人的气息越开越大,逐渐露出里头的景象。
简岐知道她在塔顶看到的灵气充裕的地方便是这了,没有一个地方要比这里需要更多灵力了。
6. 八方体
印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灵果,有些甚至简岐只在书籍中见过却从未曾真实见过。
或许这里已经很久都不曾有人来访了,有些灵果已有千年。
简平安惊叹道:“此番景象,便是九真秘境我也不曾见过如此密集的极品果。”
简岐颔首,“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见,看起来更像是人为种在一起,而非自然生长。不过极品果往往会衍生出高阶灵兽守护,千年来,即便一开始没有,也会在灵力滋养下有极其强大的守护灵兽出现。还是小心为上,不可贪心。”
放眼看去,简岐已在脑海中不停搜索着哪些灵果特别值得采摘。
是雾淩果!雾淩果可解她身上的余毒。
此果她已寻觅了近五十年,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一个小秘境中,她数了数,应有十个。再扫了其他果子,基本都是以十为基数。种植的人挺有个性的,她想。
“平安,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采摘果子。”她一边说一边给简平安下一道防护罩。说罢,足尖一点,跃进雾淩果旁,双手结印,一个小小的阵法竖立出现她面前并顺着向前,果子便挣脱枝头,往阵法中央飞去。
简岐双手一收,果子就被纳入储物空间里。极品果往往表面就具备剧毒,防止误食的灵兽,所以简岐只能先用灵力采摘下来,回去再做处理。
等到她将十个雾淩果收纳进储物戒,此时周围出现巨大波动,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简平安失去灵力,站不稳只得跪倒在地,看清简岐身后巨大的蛇头,他冲简岐喊:“阿姐,小心身后。”
简岐随手折下旁边的树枝,在蛇头快速靠近想吞噬她时,转身,树枝一挥,蛇头竟被她灵力一震,往后靠,随后简岐周围又冒出了七条巨大的蛇头,蛇身修长却看不到蛇尾在哪,只能看到巨大的蛇头与庞大身躯的蛇身,分别出现在八个方位,它们身子长,足以把误闯的每一位入侵者吞进蛇腹。
这儿并无旁人,简岐放开灵力,为简平安巩固保护罩,确定他没有气息泄露出后,以树枝为剑,向左边横扫一圈,她左旁的四个蛇头们被这番灵力一震纷纷向后倒去,随后,她转身,运功,身躯向左边退了几步,躲过右边蛇头的攻击,踩着其中一个蛇头腾空到上空,又一剑凌厉的剑意横扫出来,这几个蛇头和蛇身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痕,灵力不停泄露。
八头蛇有些震怒,发出怒吼,嘶嘶的声响令人感到不寒而栗,蛇眼冷漠之中带着怒意,似乎势要把这个入侵者拆骨入腹。简岐并不想恋战,正想退回简平安旁边,视线往下一瞄,正是净衍果,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身体动作比脑子更快,意识回笼之时她已落到净衍果旁,她快速结起手势,挥了挥衣袖,净衍果被她收纳干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简岐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落寞。正走神期间,一只毒蝎子朝她喷毒液,简岐下意识用树枝挡了一下,树枝被毒液腐蚀掉,毒蝎子正想进行第二次进攻。
简岐扫了一眼过去,右手唤出一把佩剑,身上不断涌现出强大气息。释放着的灵力压让毒蝎子停止了进攻并不断往后退,巨蛇原本进攻的攻势也缓了下来。其中一条巨蛇眼神里带着疑惑一点点靠近简岐,简岐举起剑对准它,眼神淡漠,她手腕推动,随即佩剑分出八把佩剑分别朝向不同方位,剑身抖动发出“嗡嗡”剑声,夹带着的磅礴灵力直击蛇头,蛇头们吐出舌头,灵力罩住蛇头抵挡住了简岐的进攻。
简岐感受到它们的杀意骤然下降,也停下进攻,但并未收回剑意,只在霎那间转为防御,东北位的巨蛇将蛇头一转,舌头勾住离蛇身最近的一株植株,整株扯下含在嘴里朝简岐移动过来,又吐在简岐身前一小处空地,并用蛇头拱了拱植株。简岐能感受它们的变化,收回佩剑。
“这是何意?”
巨蛇叼来这颗植株她并不认识,她带着戒备朝巨蛇走去,这个方位的巨蛇乖巧地低下头,其他蛇头则乖巧立起。
简岐伸出手掌,抚摸蛇头,这与此同时,她听到它对她说:“解毒,这个可以彻底解你身上的余毒。”
简岐有个这些年才挖掘出的技能,就是抚摸动物植物她能大致和它们对话,灵力精进的越多,这项技能越强。
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镇守此地的灵兽?”
巨蛇回复她:“这里是药田,我们八方蛇镇守这方药田数千年,千年前此地巨变,再无人来到此地,我们便有千年未曾苏醒,你刚刚拿出佩剑释放的灵力与主人的灵力同宗同源。我们已等候你许久。我家主人有些话让我转交给你。”
“请问您家主人是?”
巨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家主人说,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云杉榳秘境。另外,此处灵果只有你带出去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药田的最中间有一阵法,主人说只有你才能打开,带上它去云杉榳秘境寻他。”像是完成了任务,巨蛇离开简岐的手心,缓缓向后靠去。
简岐双手行礼,感激道:“多谢告知。”
随后八方蛇直立起身子,简岐脚下阵法显出,繁杂的纹路瞬间将简岐套住。
“阿姐!”简平安在一旁大喊,想要挣脱简岐留下的阵法。
八方蛇启动阵法后,简岐感受到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灵力,“你们要将灵力传给我?这也是你们主人要求的?”
八方蛇发出嘶嘶声,有些哀伤又有些解脱。简岐运起功法将巨蛇给予的灵力纳为己用。好一会,简岐感受到丹田之中余毒消失得只剩下些许。
简岐蹙眉,心想道,好厉害的推衍术法,千年前就能推衍出她身受剧毒来此处么,为她解毒,又提供丹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简岐朝着一方蛇头行礼,“多谢!”八方蛇身形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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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岐走到药田中间,这里确实有一小处空地,双手结印,一个盒子隐隐若显,简岐将手放在盒子底下,那个盒子果真逐渐清晰,缓缓降落到她的手中,打开,是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八面体,每一面都精雕细刻着不同的古文字。不知为何,在触摸到这件物品时,她心头有一种沉重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压着她。
八方体在此刻焕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顺着简岐的手一路往上,进入她的额间,一股温暖的感觉顷刻间流淌至全身。
八方体的魂体进入了她的识海,她识海之中漂浮着一颗怪异的种子。小小一枚种子竟长出了五颗小树,每一棵树形态各异,唯有一颗枯萎了下来,黄灰色的,主干树皮皱裂开,翘起一片又一片小薄片,叶子无力卷着边却依旧顽强挂着枝头。另外四株旺盛的生命力尽情舒展着它的活力,枝叶层层叠叠,绿油油的。一黄四绿,形成包围之势。
八方体魂体与那怪异种子逐渐融合在一起,一棵树则对应八方体的一面,八方体成了它们共同的根。这几棵树没有一丝灵力就这么继续悬浮在她的识海之上。
数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摸不透这一株名唤希望种子的含义究竟是什么,此刻又为何与这一枚八方体魂体融合在一起。想不通的事情不必勉强,简岐再观察了一小会,便从识海离开了。
环顾了一圈周围果子,简岐将手指上的储物戒摘下,悬浮空中。双手起势,一小会从她脚底旁出现一个黄色小圈,很快,蔓延成一个巨大大圈,植株连着土一同被缩小变成一道黄光进入储物戒中,随后再次戴入简岐左手食指处再次变成不起眼的小装饰。
简岐一跃回到简平安的身边,简平安担忧地问:“阿姐,那巨蛇可是说了些什么?”
简岐微叹一口气,“它说问题的答案在云杉榳秘境,那个传说千年不曾开放的秘境。”
“可是与阿姐身份有关?”
“应该是。”
简平安看着简岐紧紧皱起的眉头,宽慰她道:“阿姐放宽心,阿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长命千岁。”
简岐被他逗笑,眉眼展开,“好好的词语被你改用成这般。”
简平安也笑,“阿姐自是最好的阿姐,我说再多好词也是应当的。”
另一边姜承轩在峭壁上继续寻果,他们运气尚可,陆续找到了一些紫岩果。
眼看着峭壁即将走完,漆毅道:“这里空间扭曲实在厉害,况且我们紫岩果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行离开吧,万一等会遇到岩石蜘蛛,免不了一场恶战。”话音刚落,大地一番震动,峭壁上小岩石不停滑落。
封岚一边稳住身形,一边抱怨:“别是岩石蜘蛛又出现吧。”
果真,一只岩石蜘蛛在峭壁山顶上看着他们,似乎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岩石蜘蛛开始发出奇怪的鸣叫。
五人心头警铃大作。
7. 岩石蜘蛛的秘密
白姣音大喊:“快阻止它,若喊来同伴,免不得一场恶战。”
在场五人召唤出佩剑,姜承轩率先给它罩了一个隔音罩,随即开始摆阵施法,灵力将庞大的岩石蜘蛛牢牢捆住,苍溪派极其擅长团队列阵施法,一时之间,岩石蜘蛛果真无法动弹。
可它刚发出的鸣叫终究是传达给了同伴,数十个岩石蜘蛛开始出现在姜承轩他们周围,同时远处传来蛇的嘶叫声。
白姣音对气息敏感,她更加用力握住剑柄,对同伴说:“有蛇的气息,不远,而且非常强大,远强于眼前的岩石蜘蛛。”
姜承轩大概猜到是简岐她们遇上了蛇,担心归担心,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岩石蜘蛛,思及此,他道:“之前被卷出秘境时,我曾传音回宗门,六长老发了一份三大陆灵兽大全,岩石蜘蛛的致命处就是它腹部吐丝的丝腺。
封岚忍不住问:“腹部?要怎么做?它背部坚硬无比,除非把它翻过来。造风吹翻它们吗?”
“试试。”漆毅接道,手上佩剑率先摆出起风阵,其余四人纷纷跟着。
一时之间狂风肆虐,大风把小岩石吹得不停掉落,尘土飞扬。
姜承轩及时改变战术:“荒野沙漠峭壁最不缺大风,此法行不通。不如一个个击破,封岚、姣音、鑫舞你们三个列阵使它侧翻,逐个击破,我和漆毅两个负责攻击他们腹部。”
就在三人聚力合并剑意朝最近的岩石蜘蛛攻击,姜承轩跃出队伍,在岩石蜘蛛侧翻的一瞬间,身子一转,蓄力朝腹部丝腺处用力一刺。
果真,岩石蜘蛛发出哀嚎后消失在这方天地。
漆毅与姜承轩相□□点头,用这个法子一时之间真斩杀了七八只岩石蜘蛛,剩下的岩石蜘蛛停止进攻,一边往后撤退,一边发出撕裂鸣叫。
“趁大部队还没来,想办法出秘境吧,这样下去,我们的灵力也会被耗尽。”
当姜承轩回到她们身边,施法摆阵意欲出境,但是不知为何,法术反噬,在场所有人双手颤抖。
“这是为何?”王鑫舞不解,“莫非是这方空间已经扭曲到无法正常出入了。”
“啊,那不意味着这个秘境即将消失不见?”白姣音惊叹。
“不排除这个可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承轩猛然回头。
简岐和简平安正向他们走来,简岐往第一个被捆的岩石蜘蛛走去,她将手轻轻抚摸在岩石蜘蛛的一只腿,那只岩石蜘蛛竟停止了挣扎。
简岐召唤出破山剑放在它眼前,“你见过这把剑吗?”
岩石蜘蛛瞧着那剑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满眼恐惧。
简岐输入灵力让它安抚下来,声音轻柔道:“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似乎感受到身旁这人对它没有恶意,它终于开口道:“有一群很恐怖的人类在这里大肆搞破坏,他们的气息肮脏血腥,带头的那个恐怖人类他会控制一群没有任何气息的生物大开杀戒,对我们赶尽杀绝,最恐怖的那个无气息生物她手里就握着这把剑,它斩杀了很多我的同类,它还破开了部落长坚韧无比的外壳,狠狠划了一道,如果不是我们拼死救回部落长,如今部落长早已死在剑下。”
简岐又问:“你们之前绑走那两个姑娘,是不是因为气息与那群恐怖的人有些相似。”
岩石蜘蛛快速应和,语气中抑制不住的颤抖。
“冒昧一问,我能与你部落长见见面吗?”简岐想要了解更多细节,还需得从这多打听。
岩石蜘蛛犹犹豫豫,四肢也在纠结的摆动着,简岐也不催它,只是耐心等着,最终看在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上,它发出了非常尖锐的鸣叫。
简岐轻笑了一下,抚摸着它的身体,“多谢!”随后一挥手,将它身上禁锢解去,岩石蜘蛛看看底下的几人,又看看简岐,简岐颔首,岩石蜘蛛转身离开。
“诶,那个简岐怎么把它放走了,万一等会它回去叫帮手怎么办。”白姣音看着这一幕,心头一紧,不安道。
“我想,简岐姐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姜承轩神色不明。
简岐走回他们身边,吩咐简平安:“等会岩石蜘蛛会大规模来,你保护好他们。”
“嗯。”
大规模岩石蜘蛛来得有些快,看来刚刚那岩石蜘蛛与部落长关系不浅。在他们前面山岭高处,一只看起来颜色更深,背上有一道深褐色伤痕的岩石蜘蛛目不转睛盯着她们,密密麻麻的岩石蜘蛛在周围,也不进攻。时不时发出鸣叫。
简岐一跃,往岩石蜘蛛部落长移动,它周围的岩石蜘蛛朝她吐丝,简岐早有准备,手上再次出现了一只树枝,丝就绕着树枝缠绕,随后手肘一转,那些丝又反弹回去,还没等下波进攻,简岐已经瞬移到了部落长跟前。
感受着她的气息,那部落长发出鸣叫,周围所有岩石蜘蛛停止进攻,往后退了一步,她朝它走来,将手搭在它身上。只听到它道——
“千年了,我终于再次等到这个气息的人类。秘境将亡,我,无憾了。”
简岐眼中晦暗不明。她问:“这股气息是谁?千年前又是谁来过这里?”
“想来,你应该见过八方蛇了,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会有人告知你。”
简岐沉默了一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它背上的伤痕,确确实实是破山剑留下的伤痕,破山剑没有易主,这伤痕确实是芸儿当年亲自留下的。
她问:“十多年前的具体情境您能与我说说吗?关于破山剑和那伙人类。”
“我们一族在这峭壁生活千余年为的就是等待您的到来,可十余年前,一伙人突然来这峭壁大肆寻找着些什么,我估计他们在寻觅药田,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药田,可是他们的力量十分恐怖,那力量沾之则腐蚀,疼痛难忍。
他们一边操控很多死去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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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他们的力量进行杀戮,一边疯狂吸收天地间灵气,将灵力全都席卷而去。此等邪术,我们一族只有誓死抵抗,死伤了大半,这才勉强击退他们。”
他们正欲离开那时,他们手中一死物,也就是一女子突然恢复了意识,将杀戮的武器挥向了他们,他们其中一个首领被那女子生生刺穿了头颅,随后他们念着咒语,摆着邪阵,我带领族群趁机进攻,将他们重创。
许是他们的阵法起了作用,那女子再度失去片刻神志,握着剑朝我狠狠一击,剑意之快,我躲闪不及,生生挨了这剑。”
那女子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不过被阵法扰乱片刻再度清醒,将佩剑甩出,现在仔细想来,那姑娘与您灵力有些相似,药田的灵力泄露唤回了那女子的意识,阴差阳错之下,甩出的剑身就插在药田入口。”
简岐心头一震,简单串起前后因果,那炼魂禁术的贼人将芸儿拐来此处,试图炼化为己所用,可芸儿是她亲手带出来的弟子,身上气息是几个徒弟之中与她最相符之人。
药田之力唤醒芸儿,可炼魂禁术终究强大,芸儿最后掷出破山剑恐怕是迷迷糊糊之中以为药田处是她,想寻求她的帮助。思及此,简岐感到心头酸涩,悲从心来。
岩石蜘蛛看她神情缓了片刻,这才接着道:“他们离开这方天地匆忙,没顾得上落下的剑。打那之后,我们这方天地被那伙人吸尽灵力,空间扭曲的越来越厉害。
前两日,我们感受了与十余年前相似的力量来源,我们将她绑来本想干掉她泄恨却发现她身上隐隐约约藏着故人气息,我们就猜到您将要到来。果真,您到来了,天意自有安排。到如今,无需一日,这方空间将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简岐想起八方蛇最后的嘶鸣,有些不忍。
感受到她悲悯的眼神,岩石蜘蛛继续道,“我们诞生于这方天地,天地赋予我们力量,赋予我们生存的空间与权利,终归会随着这方天地的消逝而消逝,不必难过。只是这方天地没办法正常出入了,我们助力你们离开。”
简岐心头复杂,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
简岐回到简平安身边,对姜承轩几人说:“等会岩石蜘蛛会助大伙出去,不过这次空间撕裂感必定十分强烈,各位做好准备。”
没多久,岩石蜘蛛集体嘶鸣的声音响彻云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空间撕裂感再次席卷而来,压迫感极强。
四名弟子早已晕倒在撕裂之中,姜承轩昏迷前隐约看到了简岐拉着简平安的手臂,一道蓝色微光从她身上发出,护住了她们二人,随后手指轻动将他们五位弟子一同拉入她的保护圈内。
简岐感受到了他的眼光,冷淡朝他扫了一眼。
姜承轩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简岐目睹着这方空间扭曲,眼前所有景象崩塌,所有东西渐渐变成尘埃而消失,心情沉重。
8. 回苍溪派
在秘境不过短短一日,现如今太阳高挂,不到正午,天气大好。
霍凯看着出来的简岐二人,询问:“主上有何打算吗?”
阳光照在这山顶,照得整座山看起来暖融融的感觉。
简岐却有些心烦意乱,“你们随平安处理后续事情。”说完施法离开。
“主上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心情有些沉重。”
简平安摇头,“阿姐自有决断,我们跟随便好。这一日可有何异常?”
霍凯仔细想了想,“异常的话,千岩山曾短暂闪着强烈的紫光,异常夺目。看起来是消亡之境最后的灵力闪烁。直到主上出来,我才确定,千岩秘境算是彻底消亡了。”
简平安转身看着千岩山下躺着的众人,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好半天,进入秘境的人才渐渐苏醒过来。七嘴八舌的声音起此彼伏
“他进入塔里怎么没跟你们出来?”
“难道塔内的人没出来?”
“秘境都没了,死无全尸了,别想了。”
“秘籍有那么好拿吗?连命都搭上了”
……
英豪派邓硕新带着她的妹妹去到封岚面前:“封公子,若不是你给予简林客栈报酬,我们也不能那么快进入千岩秘境,真不敢想,要是我们再迟一点,千岩秘境消散。我这个当哥哥的这辈子会愧疚终生。
还要感谢姜公子,多谢你救了大家出塔,多谢诸位,这次是我邓某欠诸位一个人情,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诸位。”
邓硕新妹妹看起来英气十足,对诸位行礼感谢:“感谢诸位的救命恩情,此番恩情我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必定报答。这几个是我在秘境采摘到一些高级果,望诸位收下。”
姜承轩摆摆手,将灵果推回去。“你们太客气了。这些灵果我们不能收。我们也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来回几番,邓家两兄妹见他们执意不肯收,便不再勉强。
夜深,苍溪派三长老石宗启正在房内打坐,感受到庭院灵力波动,悄悄地下了隔音防窥罩,果不其然,防护罩布下后,简岐一身黑衣现身。石宗启施法打开房门,简岐自如地走进去。
“不知简长老深夜驾到所为何事?”石宗启给她沏茶,简岐喝了一口,微微挑了一下眉,稍走神,这茶是好东西。不答反问:“前两日,您的亲传弟子进入千岩秘境是您安排的?”
“是,怎么,那小子在千岩秘境惹事了?”石宗启板起脸来颇为严肃。
“这倒没有,这弟子资质不错,我看,不出十年,有望突破百年修炼大关。可多加培养。”
听到别人夸自家弟子,石宗启如同寻常长辈带着骄傲夸赞,“那弟子说来也算幸运,上一届兰溪大陆比试误打误撞碰上了多人冲击百年大关,倒让我这弟子捡了便宜拿了个中阶比试第一,虽说有些不配位,好在我那弟子不骄不躁,倒也可让人安心。
简长老久不来访,不会只是来夸我弟子吧。进入千岩秘境确实是我所安排的,前不久我实行推衍术时,算到千岩秘境异常。
按理说,这千岩秘境依山而起,吸收天地之精华,寿命与此处灵力息息相关。可是千岩山并无异常,可这千岩秘境竟有消亡之趋势。趁他们下山历练之际,我让他去千岩秘境看看。怎么,简长老也进入秘境了?”
“嗯,千岩秘境今早算彻底消亡了吧。”
“怎么会,我前两日推算时还有几年,发生了什么?”石宗启有些惊讶。
“说来奇怪,我在千岩秘境内发现了一座塔,塔内就像是一座监狱,每一层锁着不同法术的人。我所在那一层刻着密密麻麻的秘籍,可以看出镌刻者法术不浅。
另外,我发现了炼魂禁术。不仅刻在墙上,塔顶还有一本烧的只剩残角的书籍存留,上面正是炼魂禁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功法秘籍既刻在塔壁上,塔顶也留下了他们的功法书籍。”
石宗启大吃一惊,“塔?炼魂禁术?”他猛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道:“当年四长老最小的亲传弟子邵柏言就是因遭人平白诬陷私练炼魂禁术而被迫离开苍溪派,不得已成立了珠崖派,六十多年前三大陆比试中为老四洗刷了冤屈,可到底生了间隙没再回来。几十年过去了,它居然再度出现,唉……”
听到这个名字,简岐愣了愣,不自知地紧紧握住了茶杯,强行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炼魂禁术的复现,加速了千岩秘境的消亡。”
“此时也需得向掌门汇报,至于塔的来源,我会查清楚的。”石宗启神情严肃回复。
“那就麻烦三长老了,简岐告退。”
简岐离开三长老的地方后,并没有离开苍溪派,而是转头向另一座山峰而去。
“老东西,出来!”简岐一落地,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不耐,语气不善。
从暗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反而问:“气势汹汹来这,简长老不会是想和我比武论剑吧。”
简岐不语。
那老头也不尴尬,坐在主位上,语气一转,“千岩秘境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亲自上门一趟。”
简岐也不客气坐在他旁边的主位上,隐去在千岩秘境药田与岩石蜘蛛的事,大致与他道了道,顺便说了刚刚去三长老处的事情。
“石长老推衍之术三大陆无人能敌,此事由他调查,我尚可放心。只不过贾古帧那家伙的三堂主和左护法为何会出现在那,还留下炼魂禁术这么大的把柄,塔顶的火有没有可能是他两个走狗放的?”
“极大可能。我怀疑贾古帧的炼魂禁术已经复原千年前绝大部分了,如果真如秘境所见一般,贾古帧已经学会操控死去生灵,利用他们原有的灵力,将人培养成杀手……”
唐掌门打断简岐的话,道:“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学会了就不可能安然待在苍溪派之中,现在必然还处于实验阶段。贾古帧那里我一直都有盯着,再给多我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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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我去查查看哪里出了差错。”
简岐不再多言,正想离开,想了想:“白姣音也进了秘境,看她那样子,估计不知贾古帧的真面目,但是她身上气息奇怪,我怀疑她是一个重要的牺牲品”
“牺牲品?”
“只是猜测,她气息独特却隐约带着邪气,此番历练同为贾古帧弟子的漆毅气息反而还算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我也多留意。”苍溪派几大长老中,属简岐对气息最为敏感。他深信不疑。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消息传我。”简岐满脸冷漠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也不等老头作何反应独自离开了。
“唐東。”老头唤了一声暗房里的人。
“掌门。”名为唐東的男子正是当初在简林客栈找简岐帮助下山弟子的那名黑衣人。
“把近来贾古帧周围人反馈的情况记录给我拿来,顺便给我重新调查一遍那些人最近的情况,包括家属。”
“是!”唐東得令退下。
留下唐鸿源一人坐在主位上,不断旋转着大拇指的扳指,眼中晦暗不明。
几日过去。简岐这才出现在简林客栈,简平安向她汇报近日情况:“青翼无异常,出秘境后,姜承轩几人来找过我们,分别给几人一颗固元凝丸,应该能提高一点法术,看他们个人本事。其他苍溪派弟子也陆陆续续的出各式秘境,我们的人汇报上来的,基本都兑换了一些丹药。
这次千岩秘境提前消亡对整个凡修地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各丹药原料都比以往涨价不少,我们的炼丹成本上升了一些。”
简岐随意应了一声,挥手,三长老的消息展示在她们面前。
“简长老亲启:塔内之事还在调查,近日推衍出巫峡南陵出现了些微炼魂禁术的气息,气息轻微,怀疑有人在利用此气息做引子。已请示掌门,简长老自行定夺。”
简岐垂眸沉思些许,问:“平悦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尚未。”简平安如实回道。
“既然有人引我们去看,不妨去看看。”简岐放下茶杯,神情冷峻,“和平悦传个消息,我们明日到达。”
“平安明白”
另一家客栈客房内。
姜承轩收起三长老的消息,“师父说,巫峡南陵有异常能量出现,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好,听姜师兄的。你们还别说,简林客栈的丹药还真挺好使,不过一颗,我感觉灵力精进不少,起码两三年功力。”封岚兴冲冲道。
“你修炼不久,高级果修复你体内暗伤效果更显著。”漆毅回道。
“姜师兄,你不是与简岐相识吗,你要和她道个别吗?”白姣音问姜承轩。
姜承轩微愣,想起出秘境时简岐的眼神,摇摇头,有些自嘲道:“简家两姐弟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灵力也在我们之上。若是有缘,自会遇见,何必上赶着自添烦恼呢。”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其余几人点了点头。
9. 初入夺财山
第二天,巫峡南陵境内,人间地带。
修仙人士按照三大陆制度,若无大事,不得以修士身份大摇大摆出现在人间地盘,扰乱秩序。故姜承轩一行人打扮成普通老百姓进城。街上热闹非凡,街上小贩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倒是比巳林镇还要热闹。
“按照当地习俗,三日后,南陵城的人民要在巫峡附近举办大型的祭神节,祈求神灵护佑。祭神节在南陵城是不小的日子,所以百姓们提前几天都会进行准备。”似乎是街上的热闹感染了王鑫舞,她向大家科普。
“看起来并无异常,去客栈坐坐,客栈人流量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姜承轩说道。
说完就往旁边一个客栈走去。
在客栈坐定。小厮上前弯着腰,带着笑问:“几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封岚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将你们这的招牌上个四五道就好。顺便和你打听打听事。”
小厮一看那银子,双眼冒光,一边拿起银子,一边狗腿道:“这位爷,你算是问对人了,这南陵城谁不懂我金老五是百事通,客官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近南陵城可有什么异常。”姜承轩问。
“哟,这位爷,最近这不是快祭神节了嘛,能有什么异常,要说有,我觉得啊,咱们后厨最近可多贼了,养的鸡鸡鸭鸭也不知道是被哪些个孙子偷吃的,怎么抓都抓不到,可愁死我了。”
姜承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也不说话。金老五立马反应过来,想了想说:“硬要说异常,有一事也怪邪乎的。就两个月前,有一对商队路过咱们南陵城西边那座夺财山,平时呢,稍微打听打听,都知道那夺财山土匪横行,要不怎么叫夺财山呢,偏偏那一商队就是走那夺财山,嘿,那结果不显而易见嘛,土匪不得干一票大的?自然是人没了,钱也没了。这土匪背景硬着呢,据说上头是那些不干正事的修仙玩意,专干这些个祸害事。”
漆毅最听不得修仙人被诽议,“胡说,修仙的斩妖除魔,哪里会干这种烧杀抢掠之事。”
金老五当即就不乐意了,压低了声道:“你别不信,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几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他们还会话本里的法术,哗的一下子,嗖嗖几个人就被甩到树干上去了,那个血啊,啧啧啧。”
姜承轩几人相互看了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商队,说不定是异地来的不懂,以为这夺财山是近路呢?”
金老五一拍桌子,拔高音量:“怎么可能,那夺财山山可高了,山路崎岖,怎会是近道,若不是因它易守难攻,那官府早把它打下来噜。
要我说,就是这个商队与人结仇被骗了,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不,祭神节快到了吗,城里的人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想着祭神节给他们做个法保佑他们有个好的来世。”
王鑫舞想起什么,问道:“最近还有什么人来这问过类似的问题嘛?”
金老五左右环顾了一下,对她们道:“大约六七天前,有一位女子也来过这里问过类似的问题,我和你们说,那女子绝对是修仙人,那气质绝了。”
一旁的掌柜大喊:“金老五,你还干不干的,愣着在那里干吗?”
“来了来了”金老五一边应和,一边向他们一行人说着:“不和客官说了,小的先去干活。”
白姣音好奇心上来了:“你们说那小厮说的修仙人烧杀抢掠的事是不是真的啊?”
漆毅立马打断她:“怎么可能,修仙人讲究的是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即便不再修仙,出路也多的是,何必干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白姣音被她的语气吓到,委屈巴巴道:“若是修仙皆为好人,那三大陆怎么会出台那么多政策保护普通老百姓。我看,那小厮说得也有可能。”
“你!哼!”漆毅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先吃点东西吧,等会进山探查一番再下结论吧。”姜承轩充当和事佬。
楼上二楼包厢。简平悦刚调查完,一屁股坐下,将简岐刚刚倒好的茶一饮而尽,“阿姐来的正是时候,我正要和你汇报。”
简岐感受着她的气息却蹙眉,把简平悦的手腕拉了过来,拉了过来,输入灵力探查。
简平安见状,也开始担心起来:“姐姐怎么了?”
片刻后,简岐稍稍放下心来,“按你体内灵力来看,你近几天应该就会突破百年修炼大关,你们俩后面的修炼虽然同我一起,但与你们之前的功法毕竟有一些冲突,这几日你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灵力全失的可能性,不可单独行动了。”
平悦反而没有特别担心这个,“阿姐不用太担心我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是先说说这几日的事。这南陵城灵力贫瘠,平日几乎没有修仙人士来这里历练。与普通凡人城池没有太大区别。
大约两个月前有一商队途径此地,在夺财山被谋财害命,我就去夺财山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座山居然就是一个古老阵法山,依山而成,吸取了这方圆几座城池的所有灵力。”
奇怪的是这座山无论我如何推衍都算不出来这座山的特殊之处,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如果不是我身在山下,感受着这古老阵法,我大概真的会被推衍术蒙混过去。它就如同未到开放时间的秘境一般,推衍术几乎失效。”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隐去灵力气息进山,在一条溪河旁发现了几个尸体,看打扮是往来走动的商队,但我检查他们伤口时发现这些伤口都沾染上了炼魂禁术,轻微且浮于伤口之上,深处的伤口无腐蚀,就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对了,在探查那些尸首时我发现了一个小姑娘偷偷在观察我,等我把她逮住时才发现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是附近山下的原著居民,有人花大价钱雇她在溪河旁蹲守,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小姑娘家里就一个长辈,并无不妥。
调查了几天,发现线索又指回这家客栈,还没来得及一个个细查,阿姐就来了。”简平悦一边说,一边摊开手中的两个小葫芦。
“左边这个是尸首上的炼魂禁术残余气息,右边这个是我调查小姑娘背后的人时在一个破庙发现的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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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味药就是琥阚芝,修仙人士受伤常用药之一,凡人使用无效。”
简岐细细听完,将左边小葫芦拿在手上,探查一番,“这炼魂术法稀释了不少,两个可能性比较大,一、稀释过的可以使尸首腐蚀慢一些,他在等人,二、他法术不精无法驾驭太强的炼魂禁术,只能用药物灵果不断稀释。”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在破庙里发现了两道灵力剑痕,气息深厚一点那个估摸着有七八十年功力了,浅一点那个也有二十多年的。”
“看来他在等人,就是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他等的人了。石宗启说推衍术上微弱的气息,也许就是这个。”简平安开口道。
“平悦,你刚刚说,有线索指到这家客栈?”
“嗯,我顺着药渣线索一路查,发现这家客栈的老板绕了好几个人买了这些药,这里灵力贫瘠,修士的药大多是普通老百姓无意采摘的果子或者其他地方阴差阳错进到这座城的。目前老板尚未归来,掌柜说今夜会回来查阅账本,我们静候便是。”平悦回答。
“好,那先进山探探,我倒很好奇这古阵法下藏着什么秘密。”简岐道。
夺财山下。
面对这古老阵法,简岐也发出感慨,“布阵之人,造诣不浅。”随后三人都隐去周身灵力,再加上身穿布衣,看过去倒真像是为了生活谋生的百姓们。
姜承轩一行人一炷香后,也来到山脚下。
“哇,这山,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嘛,这怎么找啊”封岚问。
“刚刚吃饭时,听到一些人说过,夺财山虽然名声在外,但是有不少珍贵草药,依旧有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为了生存,冒死进山,既然商队是他们所发现了,那草药生长的地方可能就是那些土匪抛尸的地方吧。先去找找看。”姜承轩沉声道。
同时作为推衍之术三大陆之首石宗启的亲传弟子,他总感觉这里暗含强大阵法,是他五十多年的灵力也窥探不到的高超之术。隐去担忧,他和其余四人同伴开始进山。
简平悦带着简岐来到溪河旁,有七具尸首,只有三人身上可以探查到微弱的炼魂禁术,经过一周的消散,如今倒是比简平悦收集的还要稀薄,另外几人因为时间极其长早已腐败不堪。
简平安观察了周围的落叶堆积和土壤情况,道:“如果是人间商队,普通凡人,在这样潮湿阴暗的地方,两个月了,腐败程度应该更重才是,见白骨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这几人?不像是自然腐烂程度。”
简平悦接道:“我一开始也注意到这点了,又找不到什么异常,猜想可能是这里阵法的缘故。”
简岐走进那几具尸首,她对气息敏感。运起灵力,一顾微弱令人感到心悸的气息从几具尸首传了出来,很快,紫黑色气息离开尸首后,那几具尸首以飞快的速度化为白骨。
简岐左手握起拳头,眼眸里藏着化不开的怒意,“是嗿阎塔的气息。难怪尸首保存这般久。”简岐冷哼一声,“有意思,一个夺财山聚集嗿阎和炼魂禁术两大气息。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10. 岑银菡登场
嗿阎塔!
许久未曾听到这几个字,简平安和简平悦两姐弟震惊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知道目前不是谈论这个的好时候,简平悦有些小心翼翼问:“那阿姐我们还要继续往山顶走吗?此处是……谁!”
正说着,简平悦感受到身后树丛中一闪而过的气息,身影微动,在树林小道里拦在那人面前。
简平悦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子,蒙着一层厚厚面纱,只露出一双杏仁大眼,身穿深绿色的普通衣裳,头上也只是一根普通木簪子扎着,看上去与山下村民妇女并无不同。
岑银菡,也就是简平悦面前的女孩子,吓出一身冷汗,她眼珠子一转,立马朝简平悦展开了攻势,朝她肩膀处一掌推出灵力。
简平悦嘴角微微一勾,往侧边一躲,抓住她进攻的手,使之无法动弹,“小姑娘,你不是我对手。”
岑银菡使劲挣扎一番,却发现轻松被她化去了所有灵力,她又惊又怕,只发出了一个音“你”。话还没落下,她便先倒在了地上。
简岐三人围着她,岑银菡认命似的,干脆坐在那里,盘腿,好没气地问:“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修炼者,恰巧路过这里。”
简岐动了下手指,岑银菡面上厚厚的面纱脱落下来,原本的面貌露出,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简岐心下有几分想法,面上不显。她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这里?”
“岑银菡。我就是个普通散修,纯属偶然路过这。”
“这么巧吗?那你身上的琥阚芝的味道怎么解释呢,我看你身上可没有什么伤,这么浓的灵芝气息,我倒是确认你是散修了,一般修士受伤,巴不得把所有灵芝灵果气息都隐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受伤。”
简平悦靠近她,低头微歪头,声音轻柔的问,“本想在客栈找你来着,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岑银菡有些底气不足,撇过头不看她。
简平悦站直,不再似刚刚温柔无害的声音,颇冷漠道:“你身上这套衣服是你雇的那个小姑娘家里人的衣服吧。那老人年纪大了,眼神有些不好,针线活七歪八歪,却很有特色,这一套是老人家绣的吧。还有你刚刚对我使出的那一掌,我在破庙里曾被人偷袭过,使得好像也是这一招吧,对了,你同伴呢?嗯?”
小姑娘正想继续找些什么托词。
“你和聂芸儿是什么关系?”简岐问。
岑银菡猛然抬头,眼神凌厉望向简岐,她快速站起来,像一匹又凶又奶的小狼,死死盯着简岐,唤出佩剑,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简岐瞬移到岑银菡后方,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岑银菡便沉不住气开始出招,五招过后,简岐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她的佩剑,轻轻转动手腕,佩剑便弯了大半,岑银菡气急,左手握拳,向简岐小腹挥去。简岐侧身躲开,手腕一用力将她的佩剑夺走。
简平安随即上前与岑银菡对上几招,岑银菡不得不改变攻击对象,简岐观察她的步伐,细细看,会发现简平安的招数与那岑银菡的步伐招数几乎一致。
约莫几招后,岑银菡不敌,简平安轻轻一掌推向岑银菡的左肩,岑银菡捂着左肩,问:“你们是谁?为何会晓拫式?”看着她眼中的疑惑。
简岐开口道:“岑姑娘,我们并无恶意,聂芸儿是我们的故人,我只是很好奇你和聂芸儿是什么关系?”
岑银菡警惕心不减,但语气缓了不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随时都会有留影机巡查,这群土匪上方是一些妖魔修士,修仙界的玩意他们可不少,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
像是印证她的说法,远方传来轰轰的留影机的行驶声音,四人抬头一看,只见那留影机约莫有半人大小,许是启动的灵石灵果炼化不好,机子发出轰轰刺耳之音,机子外身磕磕碰碰,化痕不少,一看就是使用者不懂得珍惜爱护。
“没想到这里也会使用上留影机,背后之人,手笔不小啊。”简平安微感慨。
简岐转头望向遮住太阳的云朵,趁着云雾刚飘过的那一瞬间,施法将太阳光折射到留影机的正上方,随后,向正下方的溪河投掷几颗石子,那石子的位置也是有规律的。
片刻,一个微小的阵法形成,瞬间,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出刺眼的七彩光,简岐趁机将留影珠放置留影机下方,留影珠便瞬间转动起来,将留影机所存的画面与能量全部转移过来,随后,留影机失去灵力支撑,跌入水中,留影珠回到简岐手中,听到些微声响,简岐开口道:“先走吧,有人来了。”
岑银菡带着三人离开此地。
来人正是姜承轩一行人。沿着平时采药之人的脚印一路走上来,除了路极其难走,没什么太大发现。
封岚眼尖,率先发现了溪河旁的尸首,他大喊:“快看那里,是不是之前的商队。”走近了,发现有三具保存尚可的尸首,其余几人化作了白骨。
漆毅检查了几人的伤口:“莫非有两拨人遇害不成?这是两批完全不同的尸首。”
姜承轩用灵力探查,神色沉重:“这三人被人用炼魂禁术保存了尸首,其余几人没有受到炼魂禁术,特殊地理环境自然腐烂速度加快。”
“炼魂禁术?你确定吗?”漆毅问。
“我不会判断错,师父在我们每个人修炼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过切不可触碰这等邪术。”姜承轩解释道。
“姜师兄是三长老的弟子,这等邪术自然不会判断错,难怪三长老会让我们来这里,没想到着南陵城附近隐藏着这么大秘密。”王鑫舞一边拍拍怒意上头的漆毅的手臂,以示安抚,一边开口言:“如此说来,客栈小厮说得有道理,也许这里的这群土匪上方真是这群邪术修士,我们需得向长老们汇报。”
“王师妹此言有理。”姜承轩边说边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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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书写法术简报。抬头,一个异常飞禽,吸引他的注意力,“留影灵兽?是派系的灵兽还是掌司处的灵兽?”
飞禽飞近些,众人才看清楚,那飞禽是六头翼身,翅膀只比寻常飞禽大些许。羽毛状似白鹭的。
“是掌司处的寻影兽。”姜承轩惊讶道,边写进刚刚的法术简报,边安慰大家:“别怕,掌司处的寻影兽不会攻击人类。”
寻影兽的作用是通过他们的六个头的观察,将当前场景上下前后左右全方位的探测,故那六头常常处在身体的四大方位与上下方位六处。
“寻影兽一般不是掌司处拿来巡逻三大陆各处的灵兽吗,这么巧,我们碰上了,莫不是别人监视着我们?”白姣音出声。
“不可能吧,谁这么大本事,能用得上掌司处的灵兽掌管这夺财山。碰巧吧”封岚有些不以为然。
“既然这里出现了炼魂禁术,派上寻影兽也不可能,只怕这幕后之人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恐怖势力。”姜承轩有些担忧,将简报放飞,消息传回苍溪派也得半日,“提高警惕,往前走,不可走散。”
另一边,一处异常寒冷的山洞内,一名身着黑色,绣着金黄色蟒蛇的男子一般玩着手中的紫黑色钥匙,一边正在听属下汇报。
“启禀三堂主,留影机失去下落后,派出寻影兽到最后失踪之地,发现了五个人,虽然他们身着普通百姓的旧衣裳,但属下看他们五人气质,绝非普通采药百姓。”
“官府的人?官府的就交给张牛他们杀了便是。”黑衣男子头也不抬。
“根据寻影兽传回的影像来看,他们似乎是修仙人士。”属下答。
黑衣男子五指虚握,寻影兽看到的影像就这样悬浮在他的面前,一开始的漫不经心也收了起来,一字一句道,“苍溪派!石宗启和宁琪诃的亲传弟子都来了,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那属下们该怎么做,若是散修还好,像以往一样杀了就是杀了,但是这五个弟子若真是苍溪派的弟子,特别是还有石宗启的弟子,若是发现这聚梡山的秘密……”
“白姣音不是也在吗,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会我传消息回贾长老。”黑衣男子打断他的话。
“张牛那群人得知留影机不见了,已经派人出寨,这个时候估计也快遇到了,按照他们的本领,不会是他们五人的对手。”
“南陵城灵力稀薄,人口也稀少,放在人间里也只是一座落后的城池,他们五人来这里本就奇怪,若是路过除害想博个好名声的,张牛那群人给他们杀了充当这个好汉看看情况再说。你即刻派人去寨子里,将我们的气息抹去,先静观其变。还有其他异常人物吗?”
“属下明白,异常人物的话并无,除了一些冒险进山的采药农,就是一个女散仙修士,张牛他们一直杀不了那女散仙。”
“废物,若是那女的再来,你派人杀了便是。等等,那女的来干嘛?”
11. 恶鬼庙
“之前那商队除去那群后人剩下的人,本想着拿来炼化的,没想到有几人跌入河流沿着暗流,顺流而下被几个药农发现了。”
“被人发现了尸首就不能炼化了吗,荒山野岭的,尸首不见了也不是稀奇事,你们就这么把尸首放在那里两个月?啊?”黑衣男子怒道。
那属下冷汗直流,直接跪下,颤声回复:“张牛说那几具尸首炼制价值不大,就,就一直在那里放置着。属下这就去处理,这就去处理。”说完也不等男子有什么反应,匆匆忙忙逃离。
有聚梡山阵法守护,这些属下安逸了太久,竟连这点警惕性都放低了。黑衣男子想道,也不忘正事,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贾古帧。
姜承轩一行人往山上走着,确实遇上了浩浩荡荡的一伙人。
为首一个男子,留着一把大胡须,手拿一柄大斧头,他拦住几人并包围起来,他粗狂的声音回响在这一方空地,“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们就是这夺财山的土匪?”漆毅不答反问。
“知道就好,我们也没什么耐心,把钱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们痛快一死,不然我就让你们体会到什么生不如死。”为首的壮汉不耐心地说。
“好大的口气,如果你们肯说出你们上头是什么修士指使着你们干这种丧心天良的事。我倒是可能会考虑暂且饶了你们。”姜承轩看着为首的头头,语气严肃。
随后,便以五人为中心,扬起一阵劲风将周围众人吹翻在地。
“原来是修仙人士。”为首的壮汉,只是短暂的惊讶过后,快速从包中掏出一条鞭子,那鞭子瞬间变长几十倍,意欲将他们捆绑起来。
姜承轩也不再藏拙,召唤出佩剑,一剑挥向那鞭子,鞭子缠绕着剑身,姜承轩将灵力输入剑身之中,那鞭子竟发出刺耳的嘶叫声,一下子松开了佩剑,在周围疯狂飞舞,唰一声,鞭子一分为五,分别向五人飞去,气势汹汹。
“什么鬼东西,邪门的很。”封岚一边用佩剑挥向鞭子,一边问。
“是邪灵的气息。”白姣音回答。
姜承轩也将剑一分为五,分别缠住鞭子后,将五剑合并为一,那鞭子被姜承轩佩剑的剑灵压制着,无法动弹,收回分身,姜承轩从储戒中取出一个葫芦瓶,将那个邪物吸入葫芦瓶中。刺耳的嘶鸣声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为首的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承轩一剑挥落下马,小喽啰们面面相觑,齐刷刷地跪下求饶。
为首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脸吓得苍白,大喊:“好汉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却在磕头的时候,将手悄悄伸入胸前的背包中,想要捏爆包里的通灵丸。
姜承轩眼尖,剑尖一化,壮汉的手被废掉,通灵丸从他手中脱落在地,壮汉使劲按着出血的手腕,发出痛苦的呻吟。通灵丸连带着背包顺着灵力到姜承轩手中,翻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修仙派的小玩意不少。
“东西倒是不少。连修仙门派的通灵丸都有,看来你们背后之人不简单啊!”
王鑫舞将剑指向身旁一个小喽啰的颈脖处,剑身锋利,小喽啰的颈很快出了血,“说,你们上方是什么人?”
小喽啰吓得颤颤巍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说,我们只是跟着张牛寨主的小喽啰而已,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张牛是谁?”
“就是他”,小喽啰指着壮汉,耷拉着脸。“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他,平时都是他与那些修仙人对接的。哦哦,还有二寨主,他没跟我们出来。留守在寨中。”
姜承轩用捆仙绳将众人围了起来。没想到,待众人回到寨中,二寨主带着几个亲信早已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姜承轩如法炮制,将所有人一把捆了起来,锁在大厅正中间。
整个寨子都被有意抹去了痕迹,姜承轩一行人将寨内寨外翻了一遍,一无所获。眼见着天黑了,他询问:“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先把这群人带到官府衙门吧,若这些人是修士,我们还可按照三大陆掌司处法规将这些人就地斩杀,人间自有法律惩治他们。”
“我赞同,至于这夺财山的秘密还是等长老们回复再说吧,这些金银财宝,我们也一起带走吧,虽然人间府衙们也不一定秉公处理,但是终归还是有希望回归一部分人手中,不过我们这番可能就低调不了了。”王鑫舞接话。
简岐这边被岑银菡带到了破庙之中,简平悦观察了一下周围,正是之前追踪到的破庙里。
“这里是南陵城居民口中的恶鬼庙,寻常情况下几乎没有人,夺财山那些人也从未到达过此地,可放心。”岑银菡有些许犹豫开口道,“只是,你们怎么会知道聂芸儿?”
“你功力尚浅,不足三十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聂芸儿的外甥女吧。”简岐倒也不嫌弃,随意收拾了一下,坐在草堆上,回应岑银菡的问题。
“聂芸儿,掌司处第八掌司邵诗景的二徒弟,传言中,五十余年前,死于珠崖派内斗之中,死因不明,尸首下落不明,生前最擅长的招式正是你刚刚使出的晓拫式,乃聂芸儿独创。”
“不错,我确实是聂芸儿的外甥女。我也大概猜得出来,我和我母亲长得极其相似,我虽然没见过我的小姨,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母亲和我的小姨长得也很像,你们认出来是正常的。
不过,晓拫式是我阴差阳错之下才学会的,按理说五十余年前,珠崖派内斗,聂芸儿及其部下死的死,退隐的退隐,你们怎么也会这个招式?你们说我小姨是你们的故人,何以证明?你们到底是谁?”
岑银菡背靠破庙的柱子,双手环抱胸前,明显防御姿势。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她惊讶放开环抱的双手,往简岐走近了几步,试探性问:“莫非你是舒雅清?”
又看向简平安,“你是舒凛皓?不对,如果你们是舒家两姐弟,那还有一人是谁?章招娣?”
“你猜猜看。”简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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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逗弄的心思。
“舒家两姐弟,是邵诗景的第三第四徒弟,章招娣是大徒儿,传言中,章招娣武功法术平平,可我刚刚和你们都交过手,你们的灵力肯定接近百年甚至百年以上了,舒家两姐弟倒是灵力资质上佳。可是章招娣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底,我猜不出来。”
简平悦望向简岐,简岐点点头,简平悦这才出声言:“我弟弟你猜对了,不过,我才是舒雅清。”
岑银菡双眼一下子变亮,她小跑过去拉着舒雅清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真的是舒雅清?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等了你好久,终于等到你了。”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望着眼前哭的有些可怜的小姑娘,舒雅清一眼望进她的眼眸,这双眼里干净透彻,委屈喜悦的情绪一览无余,尽管还有些许的泪花,一下子她明白了为什么简岐要对她点头了。
她从怀中取出手帕,替她擦去眼泪,轻声询问道:“怎么这么说?为什么等我?”
岑银菡将手帕拿了过来,边擦眼泪边说:“等会再说原因,你先说,他们都是谁,还有一人要要和你们见面。”
“舒凛皓。”简平安开口道,见这场面,习惯性走到简岐身旁。
简岐拍了拍草堆多余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才转头对岑银菡说,“我叫简岐。目前是他们两位的阿姐,在巳林镇开有一家客栈,是他们两个的老板,但我并非章招娣。”
舒雅清拍拍岑银菡的手臂,拉着她到相隔不远的草堆上坐着,“简岐阿姐不是坏人,她帮助了我们很多。这个你可以放心。”
“好,我相信你。”岑银菡道:“我刚刚所说之人便是我的师父,当年小姨的部下——潘强,三十年前,因为家庭变故我离家出走,路过巫峡这边阴差阳错进入南陵城的这座破庙,就看到他躺在这里,我当时还没开始修炼,还以为自己碰上鬼了,一团紫黑色的焰火浮在他的心口位置,我吓得大喊,想跑出来。
师父就醒了过来唰的一下子到我的跟前掐住我的脖子,我那时候以为我要死了,心想着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可能是我这张脸让他想起了小姨吧,他突然倒地跪下喊着我小姨的名字,喊着喊着又晕倒了。”
我看他意识不清楚本想着逃走的,又抵不住好奇心,就留下来守着他,等他第二天清醒过来了就和你们一样,拉着我问和小姨是什么关系,我想着反正又打不过他就告诉他了。”
他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念叨着还好还好,后面他收我为徒,教我法术,只是他以前生了病,经常疯疯癫癫的,病情一年比一年严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疯病?”舒雅清打断了她的回忆。
“紫黑色焰火。”简岐脸色沉重嘀咕,闭了闭眼,左手还是无意识的慢慢握了起来。
简岐看着平悦望过来求解的眼神,颔首
简平悦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事情或许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些。
12. 潘强登场
感受到气氛一下子沉重的岑银菡不知所以然,还以为她们不相信她说的话,再次强调道:“真的,我说真的,我师父现在还在疯疯癫癫。所以我才急着找舒雅清。”
舒雅清看着她,继续聆听着。
岑银菡接着道:“早些年的时候,师父就知道舒雅清舒凛皓两姐弟还活在世上,她们不仅没有被赶尽杀绝,还活了下来,还联合当年邵掌司死后侥幸逃出的其余部下成立了一个神秘组织。
救了很多当年芸儿的部下,可这都是邵掌司死后十年后那段时间的事情了,那段时间本来最有机会找到舒雅清的,可师父一直遭人追杀,东躲西藏,也不敢放出自己的消息,生怕引来的是仇人而不是舒雅清。”
风头过后,追杀师父的人大概觉得他已经死了,就不再追杀他了,同样的也几乎没有什么邵掌司部下的消息了,师父想找也无从下手,师父后来奔波了很多地方,暗中提供了好几人的消息,就是想亲自等来舒雅清。”
可惜都没有等来,来得要么是一些邵掌司当年的部下,要么就是一些不认识的面孔,师父不敢相信那些人,始终未曾暴露身份。
师父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上次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两个月前了,那时候他突然说有一对商队行踪诡异,让我去盯着,不过是一群普通商人,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不过那群土匪倒是有本事的,他们有一些邪术邪器,师父就给了我一个葫芦让我小心撒到尸首上,只要静候,一定会有人来的,更多的他还没来得及说又开始疯疯癫癫了。”
两个月,我就一直等啊等,那气息诡异的很,我只能拿灵果不停地稀释,时不时就要去尸首上撒一撒,我后来也得照顾师父,就花钱雇佣了一个小孩子,让她帮助看着点。说真的,要是你们再不来,这小葫芦里的东西就快没有了。”
说完,她拿出了一个小葫芦递给舒雅清,舒雅清灵力探查了一番,确实是被稀释了非常多的炼魂禁术。
“既然是找我,为何我这次来,你们要躲我,一开始你们就是在这破庙中,我后来跟着线索追到这里你们还想偷袭我,还有潘强现在在哪里?”舒雅清问。
“这个确实得怪我,我还没学过易容术,我只知道你原本的面貌,而且我对你一无所知,也没办法感受你的气息,所以我才想着今天再去溪河旁观察观察。
你们问我和小姨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追杀小姨和我师父的人。所以才没控制自己动手。至于师父,师父被我放置在我名下的客栈了,我灵力有限,只能勉强控制轻度发狂的师父活动范围,深度疯狂时师父就会跑出房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能等天明他自己回来,就这样过了六七天。”岑银菡有些不好意思。
“先带我们去找潘强吧。”简岐站起来,看着她。
岑银菡看着她,心头有些怵她,简岐光是站在那,自有一股强大气质,这股气质来自于她的实力,即便感受不到她的修仙气息,岑银菡相信她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想到这,她反而释然了,师父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姜承轩几人将土匪众人丢在官府门口,他们身上还捆着捆仙绳,口中也被塞了破布,无法出声,大声呜呜的表示不满愤怒。
漆毅敲响了衙门门口的大鼓,门口原先只是一两百姓,后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是夺财山的那群土匪。”
一语惊起千层浪,越来越多人听闻消息跑来看热闹。
有一些冒死进山的药农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看着他们说:“是,就是他们,我以前虽然只是远远看过,不过这群畜生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幅狗模狗样。”
“对,没错,就是这群畜生。”
“坏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活该!”
“好人啊,把这群畜生收拾了。”有人起头丢东西,越来越多人跟着丢,一边丢一边大骂。
知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时没反应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小厮慌忙向他说明情况。
知县踌躇一小会,走到姜承轩面前,问:“敢问阁下可是修仙人士?”南陵城极少修仙人士走动,但知县在位期间还是见过一两位散修的,南陵城虽然不够富裕,但好在知县并不是个贪得无厌、沉迷酒色之人,在这南陵城处理事情还算的上公道。
姜承轩回礼,不急不慢,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他用了些灵力力保在场每一位都可以听到:“正是,我和师兄弟姐妹们恰巧路过此地,听闻这夺财山土匪利用邪术为非作歹,我等职责惩奸除恶,义不容辞。
只是这帮土匪还是交给律法处置为妥。这群人已被捆仙绳捆住,另外,夺财山的三大箱金银财宝已由我的师兄带下山,剩下的还得麻烦大人处置了。”
此番向众人面前说明金银财宝的数量,也是希望这笔钱能得到更公道的分配。
知县也是个明事理的,随即宣布,南陵城内的百姓们可以凭凭证领取被盗取的财宝,同时土匪们即日在菜市场问斩,百姓们一片叫好。
……
处理完这边的事,夜已经彻底黑了,姜承轩几人回到客栈,金老五立马笑嘻嘻贴上来:“原来几位是修仙大人,我家掌柜已经为诸位换了上等客房,如此说来,我金老五也算是无形中为民除害了。”
客房中,几人简单洗漱过后,聚集在姜承轩的房间里。
“如何,三长老怎么说?”白姣音问。
姜承轩摇摇头,“还没回复。”
“可能兹事体大,三长老也得向其他长老们商议吧,再等等吧。”王鑫舞话音刚落,耳畔传来细微的声音,“是修仙人。”
其余几人也听到了,客栈虽然人员来来往往,可这些普通凡人的声音和修仙人士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特别是来人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灵力气息。
可那气息只是从姜承轩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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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快速通过,不管是不是偷听,总之追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姜承轩顺着气息一路追踪到客栈的后厨,脑海里一下想起了金老五说的盗贼。姜承轩朝同伴打了个手势,几人围住后厨的每一个出口。
姜承轩轻声踱步到门口,开门,只见一个男人,囫囵吞枣般生吃一个被他弄死的鸭子,那男子见姜承轩来,也不害怕,反而朝他咧了咧嘴,生硬摆出一个笑,就在他走来这几步路中,他已经吃完了一个鸭子。
反而姜承轩心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的人,后厨不是没有熟食,为何非得吃生食,此人的灵力波动也在他之上,他没有把握一举拿下,他问:“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
男人歪头似乎在想这个问题,沙哑的声音发出几个音,姜承轩没听懂,眼前的男人有些精神恍惚。
姜承轩心道:好时机。正欲用灵力捆绑住男人,男人却突然出手狠厉朝他袭来,姜承轩侧身错过,还是被他五指划破了左脸,姜承轩感受着脸颊旁的刺痛,暗中庆幸没有放松警惕,不然就不是化破脸那么简单了。
男人虽然灵力全开,但由于精神恍惚,破绽百出,姜承轩过了几招也处于上风,门外也响起了打斗声,姜承轩一分心,男人的左手蓄着厚厚的灵力快速朝他心口袭来,男子灵力在他之上。
姜承轩回神过来时已经避无可避。说时迟那时快,一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右手将他往后推了一下,姜承轩顺势稳住身形。
只见眼前的女子用左手掌心施法挡住了男子的进攻,掌心微转直接化掉男子的进攻。右手收回格挡住他右手的反击的同时朝他腹部反攻,男子就被卸去所有灵力,女子快速结起手势,食指中指轻点在男子额头。
男子意识清醒了过来,看清周围的东西和眼前的女子,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后耐不住翻山倒海的头痛感,便晕倒在地上。
姜承轩早已看清女子的容貌,虽然她易容了,但是他无比确定就是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喜悦出声喊道:“简岐姐,好巧,再见面了。”
简岐回头看他,对视片刻,被他左脸颊的抓痕吸引,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小白瓶药罐,扔给他,“外用的,敷上。”
姜承轩乖巧接过药罐,简平悦此时也走了进来,简平安和岑银菡在外面控制住了另外四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不然引来其他无关紧要之人。”
简岐点点头,掏出几张瞬移符,连带着晕倒在地的人也一并被带回了客栈房间内。
至于为什么简岐一行人会在这里出现。
要从她们从破庙中回客栈说起,岑银菡扶额头疼道:“师父又离开了,我这点灵力根本困不住他,他每天去的地方都不一致,只能等夜黑了或许会在后厨。”
是的,岑银菡早知道客栈里的鸡鸭鹅是被师父祸害的,因而她也从来没有追究过后厨任何人的责任。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13. 启蒙与初心
苍溪派
石宗启刚结束一天的修行,处理好宗派的事才注意到他的亲传弟子发了一个简报,他挥手,简报上内容呈现出来——
师父,我们在南陵城附近的夺财山上发现几具尸首上残留着炼魂禁术的气息,另外,发现了掌司处的寻影兽,行踪奇怪。炼魂禁术兹事体大,徒儿只能来请示师父下一步动作。
徒儿姜承轩留。
第二个简报——
师父,我们已到达夺财山的山顶,一路上除了几具尸首再无任何禁术痕迹。另外,徒儿推衍之术不精,隐约感觉到这座山暗含阵法,可推衍之术没有丝毫波动,望师父早日回复。
徒儿姜承轩留。
石宗启犹豫了小半刻的时间,前往掌门的山头。
“按照你徒儿的意思,他怀疑掌司处的寻影兽被人私占,用来巡视那座山了?”唐鸿源看完简报反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炼魂禁术若是和掌司处搭上了关系,恐出大乱。”石宗启担忧道。
“掌司处并不独属于兰溪大陆,是三大陆一同成立的掌管三大陆之地,十大掌司分别为各大门派的代表,是长老级别的人物,除去五十多年前生死不明的邵掌司,掌门为总掌司,其余八位掌司如果有哪怕只是一人,若是沾染上了这炼魂禁术,对三大陆来说绝对是灾难啊。”说着说着,石宗启的音调逐渐高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唐鸿源有着更重的思虑,只是有些事他还不能和他与这天下众人述说。
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想念简岐那家伙在他耳旁吐槽了,想到她,他问:“简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据我所知她也在巫峡南陵那边调查。”
“七长老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有自己的安排与打算,不会时刻与我们汇报的。”石宗启颇有些头疼道,作为半路带大的半个师父,石宗启对简岐又欣慰又头疼。
“这话也是,事不宜迟,去掌司处查查。”
掌司处,掌管寻影兽的地方是一座小塔楼,塔楼比较简易,只有几张座椅在塔楼最上层。是平时工作人员坐的,条件有限,唐鸿源和石宗启就这么随意坐着
唐東带来了掌管寻影兽的弟子白熙。
“白熙,最近寻影兽有无丢失的情况。”唐鸿源说话自带威严。
白熙有些紧张,在这个小岗位呆久了,也不怎么见得着掌司们,谁曾想,今夜直接来了个总掌司。
“启禀总掌司,并无。三大陆各寻影兽都记录在册,每一只寻影兽巡逻的地区都是固定的。记录册在此。”
唐東将记录册递给唐鸿源,唐鸿源大致浏览了一遍,将册子递给石宗启,修炼人士浏览速度自然不同于凡人,更何况只是个记录册,厚厚的册子不过半盏茶时间,石宗启放下册子,提了另一问题:“平时寻影兽有没有可能误入其他寻影兽的区域?”
“有的,不过每一只寻影兽都有编号,若是在某一只寻影兽录下来的影像中发现了另外的寻影兽,我们会把误入的灵兽编号记录下来。”白熙回答。
“巫峡南陵那边的寻影兽的记录拿来给我看看。”石宗启吩咐。
不久,白熙就把记录册递给石宗启,回忆:“巫峡南陵那一片基本是人间区域,属于修仙界的比较少,故寻影兽负责的区域比较大,这十年来误闯区域最多的就是编号巫16。主要负责是巫峡北方那一片的区域。两只灵兽仅仅隔着一条巫峡。所以误闯也在正常范围内。”
“根据记录册,巫16是一只年龄很大的雌鸟,二十年前生了一只幼崽,但是生下不久就因为适应不了巫峡的环境而亡。”
“是。”白熙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那巫16的记录和这边是否重合?”
“这?”白熙犹豫了。
“因为没有对过是吗?”唐鸿源不怒自威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是属下失职。”白熙吓得冷汗直流,平时工作繁重,还要修炼,有些步骤大家一起工作的都不约而同的略过了。
“那属下先去核对,属下先告退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石宗启看向唐鸿源,“如此看来,有人早就摸清这掌司处的规律,恐怕有些地方早已成为掌司处无法监控到的秘密基地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白熙脚步虚浮的回来,直接跪地,忐忑地说:“是属下们失职,巫16的影像对不上,多了一只寻影兽,属下们一定查明。”
“是哪位掌司负责这个内容的?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三大陆真的只是多了一只不在记录册的寻影兽吗?”唐鸿源一口气问出好几个问题,语气中压迫感十足。“我命你们用最少的时间查清查明!”
“寻影兽最初由邵掌司提出并掌管,后来邵掌司离世后交由同派的乔长老代管。属下们一定尽快查明情况禀告给总掌司。”
唐鸿源沉默了很久,让他退下了。他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宗启为其解释道:“掌司处本就事务繁忙,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得过来。不过,说起这位邵掌司,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大好未来,竟然下落不明于门派内斗之中。”
“老三,为什么你总说的是下落不明而非离世。莫非你推衍出了什么?”
唐鸿源眼中闪过几分探究。石宗启陷入回忆中,没有看到他眼中带着些凌厉的探究。
“当年消息出来之时我曾利用苍溪星辰推衍术认认真真推衍了两天两夜,邵掌司的命格独特,我始终算不透,不过我更倾向于下落不明而非简单一句——因病而亡。”
……
简岐走到床旁用灵力为潘强探测,情况很糟糕,嗿阎塔的力量足以摧毁他的身体,另一股力量居然是邵柏言的灵力,两项灵力对峙下,护住了潘强的心脉,得以苟活至今。直觉告诉简岐,潘强身上藏着的秘密就是她这么多年在寻找的真相!
岑银菡摇了摇简岐手臂,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还有救吗?”带着些抽泣声。
死亡对于岑银菡来说并算不上多么陌生的词语,想当年她就是因为生母离世,生父不管不顾的不足两个月便要续弦保证后半辈子也有人伺候,一怒之下岑银菡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
遇见师父后又得知了小姨死亡消息,生父在续弦后一年因病逝世,她想,没关系的,她还有师父,即便师父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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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癫的,也有人陪伴着。如今,师父也快离开了,她真的就是孤寡一人。
“我只能尽量让他恢复意识,他受的伤太久太重,我也无能为力。”简岐无力宣布着这个消息。
上次千岩秘境的果子有些她还没完全弄清用途,炼丹炼果也暂且搁置了下来,趁这几天,简岐打算先把净衍果炼制,至于能恢复多少,完全靠他个人造化了。简岐看着昏睡的人,眸中复杂。
……
姜承轩掏出简岐给他的药瓶,打开嗅了嗅,熟悉的味道再次涌上心头,完后,将两瓶药摆在桌面上,脑海里却回忆起小时候竹屋时的场景。
他和隔壁家小子因为某件事,大打出手,打得鼻青脸肿的。一气之下,他跑去了小竹屋,还没到竹屋门口,大老远就看到她在庭院里静静站着,身穿天蓝色的外裳,抬头望着竹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似乎是听到声响,她回头看他,那时候的简岐三人没有像现在这样到哪都易容一番,简岐脸色难掩憔悴,不知为何,整天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每次去到竹屋都要好好搞笑扮鬼脸讲笑话逗一番她才会展颜笑笑。
这次他没喊,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竹子挡着塔的路,三步做一步跑到她身旁,委屈巴巴地哭诉着隔壁小子怎么揍他的。
简岐听他哭完,什么都没说,递来一手帕,也是天蓝色的。简岐似乎有些钟爱蓝色,衣裳装饰品大多都有些蓝色装饰着,手帕香香的,姜小贝随意抹了眼泪,不再哭哭泣泣。
简岐变魔术似的,凭空变出一瓶药,敷上去清清凉凉的,简岐的手法算不上温柔,简单粗暴撒上去,脸色也是淡淡的,姜小贝撇了撇嘴,嘀咕着简岐姐都不安慰一下他。
简岐将药瓶塞进她的手中,声音暗哑地说了一句让他记忆犹新的话——
“姜小贝,灵力是把双刃剑,即可祸害他人,亦可护佑他人,全凭使用者之心。有些人走得太远,忘了本心,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信念踽踽独行。”
他想起来了,他和隔壁小子打架的理由,那时候恰逢临安派与英豪派为了临界的一些资源大打出手,波及了凡人,普通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求神仙打架不要再祸害他们这些为了生存而艰难度日的老百姓了。
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大人不敢说的他们偏要争个高低,隔壁小子觉得修仙都是坏人,都是为了私欲而修仙,最终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姜小贝却偏觉得修仙的也有好的,因为她的家人就受到过修士保护,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非黑即白,非要争论个高低,不行就大打出手。
后来简岐说完那句话,便开始疯狂咳嗽,半蹲着的身子摇摇欲坠,简平安和另一位姐姐慌忙从屋子里出来,他们神色着急将简岐扶回房间,简平安很不客气对他下了逐客令。
回到家天快黑了,母亲站在门口,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摸着他还有些肉乎乎的脸蛋,松了一口气说:“隔壁娃娃还说和你打了一架,还好还好,你没受伤。”
姜小贝恍恍惚惚回到房间照镜子,脸蛋白白净净的哪里看得出一丝半毫受过伤。
那时的他就隐约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了。
14. 聂芸儿真实死因
简岐将所炼制的净衍给潘强服下后,两个时辰后,潘强这才缓缓醒来,眼前的桌子坐着两女一男,他的徒弟在床旁守着他。
岑银菡见他眼神清明,不再浑浑噩噩,又惊又喜落下泪,“师父,你终于清醒了,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受的伤这么严重,我找来那些药果对你都没什么用,你就知道骗我!”
潘强看着眼前哭成小泪人的徒弟,知道自己的伤势瞒不过她了,安慰她:“生死有命,傻徒弟。人固有一死,我已多活了这么多年,好在,我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潘强视线绕过岑银菡,落到简岐身上。
岑银菡顺着他的视线,将他扶起来坐好后,快走到简平悦的身边,说:“这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舒雅清。”又指了一下简平安,“这是舒凛皓,是舒雅清的弟弟。”最后指向简岐,“这是舒雅清两姐弟现在的姐姐,名叫简岐。”
简岐看着潘强,潘强已经被收拾一番,不再是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这样看去还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同样的潘强也在望着她,片刻,泪水涌上眼眶,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震惊,喜悦,后怕、愧疚,释然。他摇摇晃晃地想掀起被子站起来,被简岐用灵力压制住了。
他听到她说:“潘强,好久不见。”
“属下潘强见过邵掌司。”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潘强,做着手势。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简岐这才放下茶杯,自嘲般笑了笑,“真是好久违的称呼。”
岑银菡虽有些许猜疑,但真正听到她承认的时候还是愣在原地,脚不听使唤似的走到简岐的跟前跪了下去,简岐面露些许不解,想扶她起来。
岑银菡不肯,“你是我小姨的师父,你一定知道我小姨的死因,对不对?我不相信那些传言。”
“我想真正的死因,你的师父才知道吧。”简岐看向潘强,“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芸儿的真正死因。”
“掌司,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
简岐将当年的留影珠召唤出来,重新播放了一遍,“章招娣给我看了留影珠的影像,聂芸儿死于惊睨剑,惊睨剑是邵柏言的随身佩剑,所以很容易下意识以为芸儿是被邵柏言所杀。
可后来我回想起来这件事很是奇怪,第一,我当时的反应。”潘强的反应终于有些变化,“我当时头晕脑胀,一点点刺激就让我变得冲动这本身就不符合我向来习惯,后来我发现有人在剑穗中留了迷嗜香,邵掌司喜调香不是什么秘密,可知道当年我正在调什么香的,制作出这等香迷惑我的可不多。
第二,这个影像被人恶意拼接,留影珠除非受到控制,否则绝无可能仅面对一人留影,这里却用了几次一人留影。”
第三,芸儿当年的眼神,背后的人只知道芸儿是我的二徒儿,却不知邵柏言对于芸儿来说同样也是值得敬重的师父。”
潘强的眼神变了几变,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低下头,“我就知道邵掌司不会被表象所迷惑,太好了太好了,我没有跟错人。”
简岐摩挲着茶杯,语气不明:“潘强,不妨和我解释一下,你胸口的破山剑剑痕,当年的剑穗以及你体内的嗿阎塔气息都是怎么回事?”
潘强掀开了被子,跪了下去,狠狠地磕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属下潘强有负邵掌司和聂芸儿之恩,属下知错。属下身上这道剑伤确实为聂芸儿所伤,可属下并没有杀害她。但属下确实参与了这次的阴谋之中。
是我自命不凡,当年被您派到一个黄毛丫头身旁做属下,聂芸儿也并没有重用我,久而久之,我不甘心,可聂芸儿也没有亏待过我,这份蠢蠢欲动的心就这么按耐着。”
当年珠崖派内大乱,我深感机会来了。你把聂芸儿外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聂芸儿没有选择带我一同前去,反而让我留守珠崖派,作为接应,以防归途不测。”
我觉得聂芸儿一点都不相信我,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可她没有给这个机会我,就在我把自己房间摔杯子泄愤之时,掌司的大徒儿章招娣却来了我的房间。”
她告诉我掌司这次成功可能性很大,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一定会论功行赏,届时我就能更上一层楼,掌管更多的权利。我脑子一热,就问她我需要做些什么,她说很简单的,只要把聂芸儿的剑穗交给掌司,让掌司有个念想,这样掌司就记得我,记得我是留守珠崖的。”
后面聂芸儿执行秘密任务回来,按照原先的安排,每一条道路都要安排人手接应混淆视听,但实际上只有一条路是聂芸儿真正回来的,章招娣告诉我,聂芸儿回来必受狙击,只要在那条路安排少一点人让他们厮杀久一点,我再去行及时雨,论功行赏就一定会有我。”
多么傻的理由,多么简单的阳谋,其实只要我多想想,多联想一点派中之事,根本不难猜想章招娣就是埋在掌司身边的棋子,我只需要和掌司您去提一嘴让您小心章招娣,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我当时就像是脑子装了浆糊一样,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她,给你送了她递过来的剑穗,又按照她所说的减少了不少兵力在路上。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聂芸儿,是我,愚蠢的无可救药,这么简单的招数,我就这么照做了。我就是个祸害。”潘强一边苦笑,一边大哭。他不停地敲着胸脯悔恨着。
岑银菡双眼瞪大,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所听到的内容。
简岐双眼已有了泪光,“然后呢?”
“后来,在聂芸儿回来与众人厮杀得白热化的时候,我带人过去,却不曾想我早已中了那种诡异的力量,大概就是您在门派上下大力下令阻止的那股力量。
我在厮杀中迷失了自己,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能感受到我杀了人,但是我杀了谁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能看清的时候,印入我眼帘的是一把泛着紫光的宝剑,就这么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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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心口不到一寸的位置。”
我清醒了过来,周围好多同伴死于我之手,聂芸儿将剩下的兵力集中起来主要做防御,边打边撤退回派中。”
就在临近派门时我们遇到了章招娣,她变得好陌生,一点都不像是平时柔柔弱弱的作风,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我想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事与愿违,聂芸儿让我们赶紧回去,她留下善后,我隐约猜到她的秘密任务应该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并且东西在其他下属那里,我就掩护其他人进派中,亲眼看着聂芸儿的左膀右臂进派,我不放心聂芸儿,赶回去,看见的正是”潘强有些不忍,停顿了一小段时间。
“看到了章招娣将惊睨剑刺向了芸儿,对吗?”简岐单手扶额,语气沉重地说着。
潘强震惊过后,片刻道:“不错。我当时的脑子一下子就转不过来了,直到那个男人将长矛刺向我。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回门派告知您,可他们拦着我,我又受了伤,只能趁机逃脱,这一逃便是五十多年过去了。”
“你有想过自己身上藏了什么值得他们追杀的东西吗?又或者你无意中见过什么?”
简岐将事情连贯了一下。章招娣当初执意要杀了芸儿因素之一便是为了迷嗜香起作用,让她方寸大乱,改变原有的计划。
可这伙人为何还要追杀潘强多年,在他们所有人眼里,邵掌司已死,芸儿怎么死的无人在意,那又为何要追杀他呢?
“属下也不知道,属下当年好不容易摆脱他们,又受了重伤,只得躲在深山老林里一边养伤一边打听消息。不曾想听到的是掌司离世的消息,兰溪大陆传闻四起,传言中掌司当年的手下那天后被逐出,四处逃亡,有人要对掌司的人赶尽杀绝。
我也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四处逃亡了几年,我身上这股力量越发压制不住,即便我努力修炼,它也伴随我的灵力增强而不断增强,我越来越恍惚,没几年,兰溪大陆又传来了舒雅清在四处寻找当年邵掌司部下的消息,我想着去找她,无意暴露了踪迹,他们追杀得狠,我就这么错过那几年。”
后来,终于没人再追杀我了,我也打听不到舒雅清的消息。浑浑噩噩的度日,大概是上天有意让我弥补部分当年的过错,我遇到了岑银菡。”
潘强看向一旁无言流泪的岑银菡,有些解脱释然,“她是聂芸儿的外甥女,她们长得可真像啊,我这个罪人能为她做的大概就是趁着我还清醒之时教给她一些基础法术。
若是她想为小姨报仇,那也能有些法术,若是她想平淡度日,学些法术也可自保。我深知我时日不多了,当年的真相不该被掩埋,我这才想法子想让舒雅清来到此地。我运气还算可以,死前还能再见邵掌司。”
潘强缓了一大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几十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得到释放,一念之差,他做了错事,也因此付出了代价。潘强身体承受不住短时间内百般心态,他吐了一口血,无力倒在地上。
15. 匡穗莫秘境再现
“师父。”伴随着岑银菡惊慌失措的喊声,简岐半跪在地上,掏出药瓶,抬起他的下巴,将药灌进他的嘴巴,药入口即化,再用灵力为他散开药效。
潘强虚弱的声音响起:“掌司,不用再救我了。属下做错了事早就该死了,苟且偷生多活了这么些年已是上苍庇佑,属下在这南陵城多年,勉强找到一点线索,或许当年的真相也在这南陵城。”
他指了指岑银菡的佩剑,岑银菡慌慌忙忙将他扶起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潘强继续说着最后的道别,“我这些年的收获都记录在剑穗的环戒之中,希望能有所用处。银菡徒儿,师父快撑不住了,在南城这些年,觉得人间的土葬也是不错的归宿。”
“不,师父,你别吓我。”岑银菡神色悲拗。
潘强却在这一刻,回光返照一般。拨开了简岐的手,从岑银菡的怀中起来,抓住岑银菡的手腕定住了她,将周身快速流逝的灵力灌入到岑银菡体内。
岑银菡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灵力,痛苦得冷汗直冒,直嘀咕着“不要,师父。”
灵力耗尽,潘强这么多年强撑着的身体本就强弩之末,心结已了,失去了灵力压制的嗿阎塔气息疯狂席卷着他破败不堪的身体,潘强微侧身吐出一大口黑血,避免溅到岑银菡身上。岑银菡顾不上身体翻涌着的灵力,手忙脚乱地转身扶着他。
潘强低头看着胸口处一闪一闪的金黄色光芒,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那伙人追杀我的理由。”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眼神担忧不舍。
简岐读懂了他的眼神,“芸儿的事我会查到底,岑银菡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她。”
潘强听完此话,带着对这世间所有的遗憾缓缓闭上了眼。
“师父。”岑银菡大喊,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突然增多的灵力,往身旁一倒,简岐扶住倒下的岑银菡。
舒雅清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脉搏,眉头一紧。“她这具身体本就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修炼,一下子无法承受住潘强这几十年的灵力。”
舒雅清将岑银菡从简岐手中扶正,就地帮她梳理体内的灵力。
简岐还是半跪着的姿势,看着倒在地上的潘强,用灵力将他胸口处的力量运转起来,那闪烁着金光在她指尖跳跃,简岐感到额间一疼,她忍不住闭目,脑海中疯狂涌入大量字体,那些字体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入她的识海最后汇成一本本典籍立在她的识海之中。
“原来如此!”简岐微叹了一口气,“当年芸儿只身前往奉化雪山,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典籍幻甲,事发突然,将净衍珠交给她左膀右臂后,典籍幻甲来不及处理,只能借由刺入潘强胸口的剑意将此传入他的体内。”
“典籍幻甲?传说中记载了无数典籍的灵识,拥有者需得有强大的识海,否则轻度疯癫痴傻,重则识海被破,魂飞魄散。”简平悦一边为岑银菡疏导灵力,一边说着。
“典籍幻甲是传说中仙界之物,具有仙族之力,嗿阎塔气息邪恶至极,在潘强体内两相中和,阴差阳错的为他续了命。”简平安忧心简岐身体,“阿姐可能容纳这仙界之物?”
“无碍,它已种在我的识海。”
简平悦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简岐最后看了一眼潘强,站起,“平安。按照当地百姓的习俗,入土为安吧。”
“好,我来安排。”
简岐拿走岑银菡佩剑的剑穗,端在手心,这个剑穗和当年潘强转交给她的款式一模一样。将环戒取下,浮于掌心,单手解术法,打开是一本日志,书中记载了他在南陵城意识清醒时所见,大致翻了翻,简岐的神色越发严肃。
“气息终于缓过来了。”舒雅清的出声打断了简岐的思考,简岐用眼神询问她情况如何。
简平悦与简岐几十年的相处早已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简岐想问些什么,将岑银菡抱起放在床上,说:“大致梳理了一下她的灵力,潘强给她的灵力,能真正留在她体内的不足六成,满打满凑现在刚破半百,能对付不少修士了,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她情绪波动太大,没这么快醒过来。”话毕,替她盖好被子。
简岐隔空探查了一番岑银菡体内灵力,确实平稳了不少,将固元凝丸喂进去。简岐就这么静静看着岑银菡的容颜,嘴角轻轻扬起。“确实与芸儿有七分相似,看起来性子也像。”
“阿姐,看来贾古帧的势力已经蔓延至这巫峡南陵了。”简平悦正色道。
“嗯,估计扎根这里的时间也不短。来都来了,那就查一查吧,最好把留在这里的势力连根拔起。”
“对了,石宗启传消息来,他的大弟子霍傅堃来南陵配合那几个苍溪弟子查炼魂禁术了,阿姐可有什么打算?”
“让他们查吧,先查查潘强留下来的线索。平悦,你刚动用了不少灵力,又恰逢百年大关,最近你不可以独自行动,我让平安与你随行。”
简平悦刚想说不用了,看到简岐严肃的神情,把话咽了下去,“好。”
失去了灵力而百般掣肘的模样,没有人比简岐更明白是一种什么感觉,与其让阿姐担心,不如好好保护好自己。
几个时辰转眼即过,天还早,街上就开始热闹起来了,今天是南陵城的祭神节,当地百姓烧鞭炮,花样习俗游街,正午时刻他们会聚集在南陵城的中心祭坛上举行祭神仪式,时间紧,再加上处于人间的夏季,天亮得早,所以当地百姓早早就起床准备了。在这一天,大多数百姓都会放下手中的活,以祈求余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夺财山寒洞里
黑衣男子看着手中来自贾古帧的简报——弃山,不留痕迹。
短短六字,他看了又看,脸色扭曲,身旁的东西被他砸个干净。
呵,好一个弃山而走,聚梡山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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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法只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将古法的残缺补充完善。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属下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恨不得将头低到地缝之中。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三堂主,长老……长老他也是无奈之举,霍傅堃是石宗启大弟子,也是继承他推衍术集大成者,本领不可小觑。他在山上迟早会发现我们的秘密的。我们功法未成,不可现在与其硬碰硬啊。”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来了苍溪派的弟子,你去查查他们都见过什么人。”黑衣男子浑身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黑团气息,双眼淬了毒似的狠厉异常。
“告诉长老,再给多我些许时日,我一定会赶在霍傅堃查到这里前撤离。”
“可是……长老说的是……”
“按我说的办!”黑衣男子将手中简报摧毁。
属下犹犹豫豫地走了。黑衣男子唤出那把紫黑色钥匙,钥匙浮在她的掌心,不停发出亮光,他执拗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谁来阻我都得死。”
霍傅堃从打坐中睁开眼,窗外的天空出现了一个三重七彩圆圈,颜色还有些淡,随着太阳越来越强,七彩圆圈色彩越来越浓。
霍傅堃微微眯了下眼,“居然是匡穗莫秘境。”
“书中记载,匡穗莫秘境现世时间不定,时常间隔六七十年才出现一次,现世时,天空会出现巨大七彩圈。”王鑫舞补充道。
霍傅堃点点头,“匡穗莫以法宝众多闻名,有些人可以因此找到本命法宝,更多的人会得到法宝补充,原本我还想着让你们与我一同查线索,可炼魂禁术兹事体大,危险丛生,我这就传话回苍溪派,苍溪派会另派弟子过来,你们年纪还小,多历练历练,不妨去秘境里探探。”
“大师兄,保护天下苍生是我们的职责,这次秘境错过了还有下次,可炼魂禁术关系重大,我和你一同探查吧。”姜承轩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过另外四人却犹豫了,他们没有姜承轩的天赋,所以必须抓紧机会后期努力去追赶,这次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还能不能破百年大关还是个未知数。
姜承轩没有错过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他心了然,正欲开口。
霍傅堃抢在他前头说:“匡穗莫秘境即将开启,三大陆各派届时都会派弟子过来,这里的情况长老们自有安排,你们就服从安排。”
话说到这,大家都明白了意思。炼魂禁术兹事体大,苍溪派必然要派出高阶弟子,如果贸然派出这么多高阶弟子,再怎么低调,总会透露些许风声,既打草惊蛇,其他派系也会有些想法。
匡穗莫秘境的出现,各派各系都会派出弟子,这个时候安排弟子是最不引人耳目的。他们一行人灵力尚且不足,长老们基本会安排小辈们进入秘境探寻。没有门派不注重新生晚辈,他们代表着一个门派未来的希望。
唯有姜承轩有些惆怅
16. 苍溪派
时间倒回到一刻前的另一边
已是正午时分,群众们基本举行完了游街活动,乌泱泱一大群人聚集在大祭坛四周跪坐着,由资历高的和尚主持朗诵,正当他们祈求之际,一小圈七彩圈从乌云中慢慢显露出来。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直到第二圈七彩圈包饶在小七彩圈外面的出现,人群中逐渐开始沸腾起来。
和尚从迷茫到大喜,激动大喊道:“这是上苍的庇佑,说明我们的祈求上达天庭,有神护佑,感谢神的庇佑!感谢神灵庇佑!”话音刚落,第三圈七彩圈显现出来。
群众们大喜,跟着和尚大喊:“感谢神灵庇佑!”
……
简岐房内,街道上齐声呐喊让简平安有些好奇,打开窗户,岑银菡的这家客栈地理位置还不错,隐约可见高处祭坛的情况,天空中的三重七彩圈才是吸引简平安的因素。
他看向室内还在研究的两姐妹,出声道,“姐,三重七彩圈,是匡穗莫秘境。”
简岐一愣,时隔太久听到这个秘境名,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反而简平悦立马起身,往窗边上空看,“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简岐就地,唤出工具推衍了一番,“秘境尚未开启,估计还需五天。平安平悦,你们俩带着岑银菡进秘境,我待会传音回青翼,找出适合的人同你们一同进入。”
“阿姐不去吗?”舒家两姐弟异口同声问。
“匡穗莫秘境我进过了,以我现在的灵力,要找到适合的法宝太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整理好潘强留下的线索,南陵城这几日必然会引来各派各系的弟子来来往往,很难说有些地方会不会被误打误撞的发现。而且我必须加紧炼一些抵抗嗿阎塔和炼魂禁术的丹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简岐顿了顿,“平安平悦,你们处百年大关关键时刻,或许此次秘境的出现,能让你们一举突破,还能有别的意外收获。”
“匡穗莫秘境不同于千岩秘境,秘境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福祸相生,它法宝众多在所有秘境之中也是排在前面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秘境之内是真正的强者为王,人性在秘境之内展现无遗。”
“阿姐,我们懂的。”
“嗯”
往后一段时日,南陵城注定热闹非凡。
……
三重七彩圆圈越发亮,三大陆各地也开始有一些七彩光的映射频繁出现。这下子,各派都开始蠢蠢欲动,不少出来历练的弟子们被长老们飞鸽传书前往南陵城,不少门派内一些高阶弟子也开始出动。
苍溪派
唐鸿源正在与其他长□□同商量弟子分派任务的事情。
现如今苍溪派共有六位长老,七长老一般不参与门派中事务,由大掌门唐鸿源负责对接七长老。
剩下的长老分别为二长老贾古帧、三长老石宗启、五长老宁琪诃,六长老乔雄智,管事的长老中五长老是唯一一位女性,也是苍溪派除掌门外,另外一位掌司。
唐鸿源将霍傅堃的简报放在长老厅的中央旋转展示,开口言:“诸位长老,想必都看到了,炼魂禁术继四长老莫穹溯离世后总会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来祸害人间。霍傅堃在简报中提到此地运用了古阵加以保护,并在此地发现了炼魂禁术,那极大概率有人在用这个地方干着祸害苍生的事情。趁这次匡穗莫秘境现世,我们派一些弟子下山配合霍傅堃搜查。”
六长老乔雄智提出疑问:“先前三师兄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查阅了过去关于南陵城的记载,古书中确实有些微关于该古阵的记录。早在千年前,现在的南陵城附近有一座聚梡山,是当时先辈为了抵御猖狂的妖魔道特地修建而成的分部基地。
自从被妖魔道破解阵法并占为己有后,该阵就失去了作用。后来先辈打败妖魔道将聚梡山夺了回来,却发现当年的阵法几乎都被破坏掉,遂废弃。什么人居然能在三大陆管理日渐严格之下将聚梡山古阵修复重启。”
石宗启接着:“不止,先前我弟子传简报回来,掌司处的寻影兽也被他们私有使用。”
“怎么会,寻影兽并非天然形成的灵兽,不存在野生寻影兽。每一只寻影兽掌司处都有记录。”宁琪诃惊讶道。
“此事我已让人去查。乔代掌司那里我也去传话了。”唐鸿源摆摆手,跳过这个,“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没有这么简单,贾师弟,五师妹,六师弟你们各派弟子下山,其余弟子能进秘境的就进,匡穗莫秘境危险丛生,谋宝害命的不在少数,五师妹六师弟,内外门弟子主要由你们掌管,你们记得传达安全意识下去,保护好自己。”
“是,掌门!”
“贾师弟,你有什么想法吗?”唐鸿源脸色沉沉,看不清眼中神色。
“匡穗莫秘境毕竟还是难得一显的秘境,若强行安排弟子下去,弟子们嘴上不说,难保心理有些不平衡,这个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点啊。”
贾古帧右手为拳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捶左手掌心,忧心忡忡道。
“况且无需再进秘境历练的几个弟子,三师弟的大徒儿是之一,六师弟的大徒儿还要带队,五师妹的大徒儿也在执行秘密任务。其余弟子,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难保心里不会有别的想法。”
苍溪派长老收徒都有一种默契,都把第一个弟子当继承人来培养,故第一位弟子各长老都会精挑细选。苍溪派立派以来极少数继承人非大徒弟。
老狐狸,不就是不想让人查。唐鸿源在心中暗骂。
“二师兄此言不无道理,古阵修复再利用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既然那聚梡山已经存在已久,所遗留下来的东西也就越多,那能否等到秘境历练结束再进行探查呢?”乔雄智顺着贾古帧的话。
宁琪诃反驳:“不可,进入一趟秘境少不了要十天半个月,何况是这样的秘境,几个月也是极有可能的,几个月的时间足够销毁所有存在痕迹了。”
“五师妹和六师弟说得都有道理。现如今,临近三大陆比试,各师弟师妹事务繁忙,我一个闲人在派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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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亲自去查一趟。”贾长老主动提出担这个重担。
“二师弟不可,你身体不好,这一趟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又临近三大陆比试,你还是在山上好好歇息着。”唐鸿源第一个反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聚梡山与贾古帧有关,但是如果这时候派他下山,那么霍傅堃还有没有命回来另说,贾古帧必然带不回什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还会被这个人带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是贾古帧的常用手段。
乔雄智应和,“是啊,师兄,你身子骨差,你呀,就是太较真,不能完全放手,每个弟子都事无巨细的教导,早些年耗费心神。我看要不还是问问哪些弟子不感兴趣匡穗莫秘境,如果实在没有,我下山去查。至于门派内事务,还有五师姐呢。”
宁琪诃:“我看要不还是我去吧,我能调动掌司处帮忙探查。寻影兽不也是掌司处的事情嘛,我去的话,还能减少一些其他派系的怀疑与担忧。”
贾古帧适时开口,“五师妹掌管外门弟子和掌司处的事务,也不容易。不如让七长老下山探查吧。”他眯了眯眼,嘴角若有若无冷笑。
说来真是可笑,苍溪派六个在位长老,唯独这个七长老,前师尊瞒了许多年,轮到唐鸿源继任又瞒了近百年,苍溪派上上下下几乎无人见过这位所谓的七长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偏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七长老却掌管着派系的主战弟子和傀儡军。唐鸿源就是这样性子,能力算不上最突出,却紧紧把所有掌控权握在手中,无法忍受一丝一毫他人的觊觎。贾古帧不屑地想着,面上却不显。
话音刚落,其余几人都沉默住了。七长老是简岐的事苍溪派只有唐鸿源和石宗启两人知晓。
石宗启还是三十多年前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唐鸿源神色郑重地告诉他,要他好好教习这位七长老并且保密其身份更不惜立下封口咒以护她的安危。
简岐推衍之术有很好的基础,学习东西很快,不过短短三十多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东西了。
石宗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掌门,眼神复杂。就这一眼,贾古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宁琪诃和乔雄智都看向了唐鸿源,不过他们的眼中充斥着的是好奇,他们也好奇这位七长老百年了。当年四长老莫穹溯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也不曾见这位七长老现身,这次七长老真的会现身吗?
唐鸿源一直都在观察这贾古帧的表情,自然没有错过这一丝探究,他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依照贾古帧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必然对石宗启也认识七长老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眼见着掌门有些失神,石宗启提醒他:“掌门意下如何?”
唐鸿源回过神来,沉思了片刻,想起简岐在南陵城。片刻后他宣布:“那就派七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去吧。若有需要,还请五师妹六师弟下山多加帮忙。”
七长老甚至收了徒弟?藏这么深?宁琪诃和乔雄智两人相顾不言。
唯有贾古帧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17. 深夜暗访
南陵城内短短一天,引来一大波修仙人士,百姓们哪里见过这阵仗,知县在位这些年除了前两天的姜承轩一行人便只见过两位修仙的。谁曾想,一个祭神节异象竟然来了这么多修仙人士。
南陵城一下子热闹非凡,各大客栈爆满,后到的修士甚至在城外驻扎起来,南陵城百姓们又惊又喜又愁。
姜承轩一行人也回到了岑银菡的客栈。客栈窗户可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修仙人士,姜承轩感慨一句:“真热闹。”
霍傅堃站在他的身边,也跟着看了会,“师父的简报发来了,你们五人都要进秘境,进去秘境记得保护好自己。”
“那大师兄你呢?”姜承轩听这意思,霍傅堃真的不打算进秘境。
“我同七长老亲传弟子一同查线索。”
白姣音惊呼出声,“七长老还收弟子了?什么时候啊?”
王鑫舞也很惊讶,“看来长老们很重视这次秘境历练,竟然连七长老的弟子都派下来了。”
“师兄还是师姐呀?”
霍傅堃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苍溪派最神秘的就是七长老一系,掌门也只是这么说,至于来的是男是女谁知道呢,修为多高也还未知。”
姜承轩冷不丁的想起简岐,又觉得有些不可能,摇了摇头。
深夜
简岐在房间里感受到空气中的波动,眼神一凝,将手中的东西收起来。随着能量波动,来到城外一片空地。
随着寒光乍现,一个黑影显然出现,简岐侧身一躲,双手施法四两拨千斤把黑影人握剑的手腕一折,黑影人略吃痛,手腕一转,剑就随着手腕的转动刺向简岐的胸口。
简岐足尖一点,向后退后几步,站稳,同时召唤出一把佩剑,看似轻飘飘,实则暗含千钧之力,在黑影人直直将剑刺向简岐胸口时将剑挑开。
黑影人手腕被震得微微颤动,月黑风高,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只是缓了须臾,黑衣人继续使出杀招向简岐发起攻击。
简岐冷笑了一声,与他对上数十招后,将剑指向他的心脏心脉,同时黑衣人的剑也指向了简岐的喉咙。
“掌门好兴致,大晚上来和我对招。”简岐丝毫不惧怕地开口,收起佩剑。
黑影哈哈大笑起来,也将佩剑收起。“不错,我果然没看走眼。”唐鸿源是真的发自内心欣慰。
“老头,少说废话。有什么事。”
“石宗启的大弟子霍傅堃说在聚梡山发现了炼魂禁术,本来想派其他弟子下山配合查线索的,恰逢秘境开放,还是让弟子进秘境多锻炼锻炼。其他长老事务繁忙,思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呵。”
唐鸿源一噎,“舒雅清舒凛皓你有没有安排,他们经验丰富,可以配合霍傅堃去探查。”
简岐眼里闪过嘲讽,“还有什么事?”
“你同意了?”
“我自有我的安排,只要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又何须多问。”
唐鸿源脸色隐在月色之中,看不清神色,“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苍生。”
“哦。”
“你恨我没关系,只需要记得我们的共同任务。”
“嗯。”
话题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对了,聚梡山发现了寻影兽的踪迹,可能是被人私用了,全天下估计找不出几人比你还熟悉寻影兽了,顺着查下去,或许能查出掌司处的漏洞。”
简岐的神色终于有些变动,“寻影兽?”
“我让下面的人查了,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乔代掌司也许会趁这次秘境下山秘密探查。”
简岐罕见地没有呛他的话,只是鼻音发出“嗯”的一声。
唐鸿源深知有些话点到为止。
“贾古帧应该要查你了。石宗启可能无意暴露了他认识你的事,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势力纵横兰溪大陆,甚至三大陆,顺着查很难说会不会查到你身上。”
“唐鸿源,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你我谋划了这么久,怎么真到了这一天,你反倒害怕起来了?”简岐微挑眉。
“简岐,不可大意!”唐鸿源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满她的语气。
“我明白。”简岐望着他的双眸,语气严肃坚定。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和我说。”
等到唐鸿源离开,简岐望着远方,心中百感交集。贾古帧、乔代掌司、匡穗莫秘境。潘强被追杀、查明芸儿之死。所有的一切都推动着她往前走。
不用多久,简岐的身份会公开天下,五十多年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五十多年了。
南陵城里里外外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修仙人士。掌司处下令,不得损害南陵城百姓生命财产安全,违者后果自负。唐鸿源派了不少掌司处的人下来巡查。
匡穗莫秘境不像千岩秘境,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进入。匡穗莫秘境必须拿到指定物品才能进。每次匡穗莫秘境进入的物品都是不定的,只能靠它发出的七彩光作为指示。所以,每一次进入秘境前都会在秘境之外有一波抢夺战,谁都不想错过。
简岐房间内,岑银菡已经醒了过来,舒雅清把她们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她。岑银菡也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不少。
简岐坐在座位上饮茶,舒雅清坐在她对面,简平安站在简岐身旁,岑银菡则是站在他们三人面前。她对简岐还是有些怵,反而有些亲近舒雅清。简岐看出来了,没说什么,心里想着让平悦多带带她。
“青翼那边已经传话过去了,今天中午就能到达南陵城,你们进秘境后记得保持一定联系。”
“阿姐,你上次进秘境的信物是什么呀?”舒雅清好奇问,“正午时分,秘境提示应该就会出现,我好有个准备。”
“限定花瓣,秘境提示时间比较充裕,够修仙的人打上一架。”简岐回答。
岑银菡撇嘴,“这么说那不是一直到进秘境前都是在争夺信物?高修为的还好,低修为的那岂不是打坐修炼都要小心有没有武器架在脖子上?”
简岐勾起嘴角,轻笑。
舒雅清调侃她,“是啊,你啊,晚上睡觉都得开半只眼小心有没有人来烧杀抢掠。”
听清舒雅清话语中的调侃,岑银菡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次日正午
三重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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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圈发出了一道强烈的七彩光直射南陵城外远远隔着几座城的一处峭壁。南陵百姓第一次见如此绚烂的七彩光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南陵城的修仙人士们看到那七彩光兴奋起来,纷纷御剑飞行,顺着七彩光一路往前。舒雅清和姜承轩一行人也出发了。
修仙人视力比凡人看得远,御剑时就远远可望到七彩光笼罩着一株蓝鱼草,只见那植株上下尖中间圆,身体包裹在一起显得圆滚滚的。蓝鱼草,就是蓝色的像鱼一样的草,滴水下去可以看到植株发出鱼鳞状的微光,若把植株拔出,草根分叉两半,看上去就和鱼一样的外形,故得此名。
最先到达峭壁的是临安派的一位高阶弟子,修为不浅,顺着七彩光将其照耀着的植株连根拔起。
大家伙定睛一看,瞬间明白了为何非得这里的蓝鱼草。只见那蓝鱼草根分出了三叉,峭壁风大,根需得抓得紧,便多分叉出一根。
那弟子有经验,得到蓝鱼草后迅速离开了。
七彩光继续照耀着下一颗蓝鱼草,晚来一点的弟子们各凭本事去争夺蓝鱼草。
峭壁下,一男一女并肩站着看着不远处的争夺战。他们身着墨青色衣衫,衣摆上绣着白玉兰,仔细看,两人衣衫上花的正是一对,女子头上只是简单配着两根银簪。
“海潞,在想什么?弟子们会拿到入境信物的。”男子偏头看着明显有心事的她,言语鼓励她。
“谢铭梃,你说,这一次又会是谁一战成名呢?”乔海潞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念。
男子一愣,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捂着她的后脑勺,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言:“一切都会好的。”
“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会的。”
女子离开他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的泪。
不多久大部队基本到齐,大部分弟子都穿着自家门派的服饰。放眼看过去,各派弟子几乎都来了。
舒雅清一眼就看到了珠崖派弟子前的墨青色衣衫的两人,说不清什么心情,看向舒凛皓,恰好舒凛皓也看到了,与舒雅清对视一眼。
走!
彼此都在眼神中读懂了同一个意思。
封岚看着周围一群人,目光锁定谢铭梃两人,低声说:“珠崖派居然连长老都派下来了,珠崖派后继无人啊。”
白姣音拍打他的手背,小声说,“你疯啦,人家珠崖派的事情轮得到你说,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听到了怎么办?”说完,朝周围看了看,好在大家都没注意到这里。
姜承轩也看过了过去,是珠崖派长老乔海潞和她的护法谢铭梃。想到之前汇报回去的寻影兽。姜承轩心了然,低声跟同伴解释:“别多想,可能是代表掌司处下来查线索的。”
乔海潞修为比他们高得多,耳听八方,早就把这群小子的话收入耳中,她挑挑眉,原来是这几个小子发现并上报的。
只不过他们对珠崖派的不屑溢于言表,她也明白为什么天下大多都瞧不起珠崖派。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弟子们说,“走吧,进去找植株。事先说明,本派弟子决不能强取豪夺。违者派规处置!”
18. 认出旧识
苍溪派里一名中阶弟子,神神叨叨地说着:“你们看到珠崖派那乔长老了吗,我猜她这次下山一定是因为邵掌司。”
“我看呐,八成就是因为这个。六十多年前,在匡穗莫秘境之外,珠崖派邵诗景一剑斩断英豪派洪长老随身佩剑。一战成名。多风光!”
同伴可惜道:“可惜,这样一位天才却利欲熏心,竟然想把珠崖派占为己有。”
“那不是,还兵败了。早就听闻那乔长老觊觎珠崖派掌门多年了,邵诗景死了,她不就得偿所愿了,说不定啊,当初邵诗景的死乔长老还出了不少力。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不就这样,女人的嫉妒心,懂吧。”中阶弟子猥琐地挤眉弄眼。
周围的弟子没有附和他的话,门派之间的事情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议论,也就这两个蠢货笑嘻嘻的,要不是这两人修为还可以,就这个品行怎么会被收入内门弟子之中。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打断他们:“肖常、肖圹你们两个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回去就给我罚抄一百遍派规。”说话的人是六长老的大弟子——温冉蕴。
两人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说来奇怪,这蓝鱼草在这峭壁之处有些常见,各门各派弟子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收集得七七八八了。
乔海潞微皱眉,“不对,上次匡穗莫秘境的信物没有这么容易采摘到,一片花瓣让多少人大打出手,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轻松?事有蹊跷。”
同样感到不对劲的还有舒雅清,“阿姐曾说过她当初争夺花瓣时和不少人都动过手,这一路下来,我们都采摘完了,青翼那边也都拿到手了。顺利得不可思议。事出反常必有妖。”
岑银菡是个心宽的,她不以为意:“应该不会吧,秘境之内还不够厮杀吗?不至于在秘境之外就为难我们吧。”
舒雅清点她的额头,教导她,“你呀,多点警惕性。”
随着白姣音拔下苍溪派所剩的最后一人的蓝鱼草。天空异象骤变,峭壁上传来了轰轰响的声音,是巨石倒塌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类似婴儿哭啼声从上空传来,只见数十个头上长角的,外形像雕的飞行动物飞在峭壁上空,声音大而嘈杂。飞行时,可看清前半身为鱼鹰形貌,后半身为鱼类,双翼远比身子大,腹部有着闪着金石光的鳞片。
“是蛊雕。大家小心。”温冉蕴大喊。
一位弟子从上空蛊雕口中狠狠跌落。众人定睛一看,竟是那第一位采摘了蓝鱼草就离开的临安派高阶弟子。那弟子吐出一口血,指了指即将消散的七彩光,未曾言语。
就在七彩光消散的瞬间,远方上空的三重七彩圆圈最外层消失不见,片刻,在这峭壁上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七彩圆圈,并不断的扩大,完全将这片峭壁笼罩起来。
那七彩光自上而下快速移动着,形成了七彩炫目的屏障,里面看不清外边,外边看不清里边。彻底笼罩那一刻,上空中的蛊雕疯狂躁动起来,婴儿哭啼般声音穿透耳膜。蛊雕锁定目标就开始高空俯冲下来,坚硬的嘴巴快速撕咬人类,很快就有低阶弟子抵抗不住,发出痛苦的求助声。
“原来如此,都在这等着呢。”乔海潞快速观察起周围的形势,只见一只蛊雕从峭壁顶部上方的大山洞展翅飞翔,目标明确,就是峭壁之下的这群的修仙人士。
峭壁上有许多小山洞,洞口不大,乔海潞也不确定山洞里会不会也有其他的生物,她对谢铭梃喊道:“掩护我。”珠崖派弟子瞬速将乔海潞掩护起来。
蛊雕攻击快狠准,弟子们需得合力才能击退一只又一只蛊雕的进攻。乔海潞唤出探兽弓,瞄准好几个可容纳人的山洞,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她修为不浅,那箭意蕴含着汹涌的灵力,竟连蛊雕也退避了几分。
岑银菡虽然突破了半百的修为,但她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挥动着剑,每一剑夹带着灵力朝上空挥去,蛊雕腹部虽有鳞片保护,也被剑意划出了血,蛊雕更加猛烈煽动翅膀,朝岑银菡快速低空伏击,舒雅清和舒凛皓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前方,分别用剑挡在蛊雕前方,在蛊雕靠近那一瞬间发力,那蛊雕就被二人的剑意斩杀,一分为二。
岑银菡力气消耗了不少,喘着气。舒雅清拍拍她的后背,顺着脊柱,从腰部到颈部替她梳理了一部分灵力淤积。
舒雅清和舒凛皓二人配合默契,一时之间,蛊雕无从下手,在上空啼叫着。舒雅清分了个神,提醒岑银菡:“灵力要收着点力用,全开全合的不仅会让敌人发现你的破绽也会损耗你的气力。”
乔海潞射出的探兽箭落到山洞里,化成了蛇,嘶嘶的发出进攻的声音,那蛇爬行速度极快。
乔海潞也不干等着,配合着弟子列阵杀了两只蛊雕,没过多久,那蛇在山洞口发出了嘶嘶声后消失不见。乔海潞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山洞内没有灵兽,不过不可掉以轻心。“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谢铭梃看她,乔海潞给予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乔海潞借着蛊雕俯冲之劲,踩在蛊雕的羽翼之上,足尖使力,借着蛊雕跳跃到最近的山洞里,那山洞仅容得下一人进洞,乔海潞掌心燃起灵火,山洞不大,看起来应该是原先什么灵兽挖洞居住的地方,洞内可见其一些巨大兽骨。
乔海潞双手结手印,结了一个唤灵术,洞内没有灵兽反而将洞外的蛊雕激怒了,其中一只蛊雕寻着声疯狂撞击着山洞,山洞洞口小,那蛊雕身形庞大,用角顶着山洞,撞了数十下,洞口越开越大。
谢铭梃见状,着急地喊:“海潞!”
乔海潞停下手中的唤灵术,蛊雕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不少。乔海潞唤出佩剑,趁蛊雕还有些迷糊状态,将其一击击杀。乔海潞跃下山洞,回归队伍。珠崖派弟子周围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五六只蛊雕。
谢铭梃前后观察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没看到有伤口,松了一口气。乔海潞握住他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大拇指上下轻轻抚摸。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小默契,表示一切都好,无须担心。
乔海潞身兼代掌司,有责任提醒全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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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士,她使用了小型顺风阵,将话扩音除去:“往山洞里躲。来之则斩!”
就近的几个派系弟子纷纷想法子进最近的山洞,谢铭梃是珠崖派第一个进山洞的,负责在山洞内扰乱蛊雕视线,乔海潞在底下吸引大部分蛊雕注意力,弟子们在掩护下纷纷进洞。
眼见着最后一个弟子进洞,乔海潞正欲进山洞,眼角一瞥,一位橙黄色衣衫的女子,看起来修为应该在百年左右,由于要护着中间那位身着浅绿色衣衫那位修为刚过半百的女子,身手有些受限,不过和她搭档那人修为也是百年,默契十足。
二人带着女子准备跃进最近的山洞。乔海潞正欲收回视线,然而突然间刚刚的橙黄色女子半空之中灵力全失,被蛊雕反身一抓,蛊雕尖锐的爪子刺穿了她的身子,女子痛呼出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失去了灵力的修仙人士不过是凡胎肉骨一个,在数丈高空直直落下。
大概是眼前之景让乔海潞想起了当年邵诗景之事,她身子比想法更快,接下了满脸苍白的舒雅清。
舒凛皓早在舒雅清失去灵力之时察觉,将岑银菡带进山洞,对着山洞里的青翼们吩咐,“照顾好她。”
说完就匆匆跃下山洞。蛊雕受到鲜血刺激,表现得更加狂躁。
舒雅清能感受到灵力的快速消逝,也能感觉到鲜血直流。蛊雕是凶兽,这一爪子下去,若没有得到及时救助必死无疑。
她被乔海潞抱在怀中,偏头看着她,意识开始慢慢趋向混沌。乔海潞留意到她的眼神,心中不解,眼前先把她转移到安全地方。
舒凛皓跃下山洞之时,情急之下,以剑为刀,剑意自上而下批下来,将离她们最近的蛊雕一剑击杀。
乔海潞微皱了下眉,这个招式?是舒凛皓!那怀中的女子就是舒雅清了,再结合她刚刚的目光,乔海潞心中也有了想法。
她将怀中的女子带进了刚刚男子跃下的山洞。男子不久也跟着进来了。
岑银菡惊慌,诺诺喊:“平悦姐”
乔海潞取出药丸往她口中塞,替她快速止血,顺便替她梳理体内的灵力。舒雅清在乔海潞的治疗下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从口中吐出了大量伴随深紫色的血。
乔海潞急忙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却发现有两股力量牵制着她的灵力输入,证实了她的猜测,错不了,怀中此人正是舒雅清。
舒雅清这时醒了过来,想要离开背后之人的手掌心,舒凛皓这时过来揽过舒雅清,他有些冷淡对乔海潞说:“感谢乔长辈的帮助,我姐的身体情况复杂。不知前辈可有梳脊丸,可否赐药。晚辈感激不尽。”
乔海潞看着他们二人,又望着山洞里的其他人,每个人都是生面孔,可那股熟悉的感觉骗不了人,是他们,邵诗景的手下。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药物。舒凛皓接过药物,对她道谢,“谢谢前辈。”
乔海潞自知此刻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她满眼复杂看了一眼他们,避开蛊雕,离开了山洞。
19. 冰火两重
乔海潞一离开,山洞的其他人纷纷靠过来围住舒凛皓,七嘴八舌询问
“堂主没事吧?”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
舒凛皓将梳脊丸丢给岑银菡,一边将灵力输入舒雅清体内,一边说:“你灵力不稳,吞两颗。”随后不再管她。
舒雅清和他体质特殊,他们在拜入邵诗景门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灵力体系,而且这股力量与邵诗景的功法有些相悖,当年邵诗景费了不少精力才把他们原先的灵力体系改了过来,随后几十年也是一直跟着邵诗景修炼,体内早已适应了她的功法。
不过毕竟入门功法基础很重要,百年大关面前,他们体内这被压制着的原功法如雨后春笋疯狂冒出,他们原先修炼的功法害人害己,后来又遭受了苍溪派掌门秘法掌控,他们的体内承受了几十年的异股能量。
简岐几十年来一直在给他们压制这股秘法,受限于认知,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破解这种困局。所以她坚持让他们进秘境,或许有机会破解他们的体内这能量。
他的灵力不停梳理着舒雅清体内疯串的能量,舒雅清的脸色渐渐有些许血色,可他知道,他也临近百年大关,说不定下一刻他也失去灵力。舒雅清的灵力还没有回复,外有蛊雕,内有外伤。他们一刻都放松不了。
要是阿姐也在就好了。舒凛皓心想。
大概是心诚则灵,洞口传来了声音。
……
简岐这边自从舒雅清出发就在房间内炼制一些丹药,自从在聚梡山发现了嗿阎塔的气息,她就感到有些不安,趁此机会提前炼制以备不时之需。
舒雅清被蛊雕利爪穿透身体的时候,简岐刚弄完一瓶。她们三人之间有感应,心脏传来持续不断地钝痛,她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简岐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峭壁,七彩光笼罩着这方天地,绚丽多彩闪着光,让人看不清里边,她毫不犹豫进入峭壁,靠着感应定位方向。
靠近山洞,只见天空中蛊雕疯狂的撞击着山洞,附近每一个山洞起码有一只蛊雕在进行着进攻,山洞内发出了一剑又一剑的剑意,蛊雕反应速度快,有些剑意它们躲得快伤害不到。
简岐压下怒气,靠着感应进入山洞。
青翼的人看到简岐,喜出望外。
“长老。”青翼的人异口同声道。
简平安看向迎光走来的简岐,带着颤音,“阿姐。”双手颤抖着,脸上满是不安。
简岐快速走到舒雅清的身旁,蹲下,将舒雅清揽了过去,将她的头靠在她的肩膀稍下方,简岐握住舒雅清的手腕,感受到她的体内灵力汹涌翻腾着,那两股力量此消彼长。
那利爪完全穿透了她的身体,离心脉只差些许。简岐满眼心疼,她将先前的专门炼制的药丸喂进去后,替她补上穿透的血肉,那血肉快速的愈合。
舒雅清咬紧下唇,简岐轻声安慰她:“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简岐知道她们体内的功法运行,帮她不断压制那两股力量,并将部分力量转化为她自己的能量。
依照舒雅清和舒凛皓的修炼时间和修炼天赋,其实离百年大关还有时日,唐鸿源的秘法和他们原先的功法部分被逆转成了与简岐同一套功法,所以他们两人比同龄人早早的步入百年大关,相对的,他们二人也承受了很多同龄人没有承受的痛苦。
蛊雕在峭壁之中,沿途一路飞行,基本所有人都躲到了山洞之中,蛊雕群体更加狂躁,齐齐发出啼叫声,令人心悸。
蛊雕乃长了灵性的凶兽,有几只蛊雕叼来了夔火木,这种木易燃不易灭,是天材地宝的一种,蛊雕们从不知哪里找来了一簇天然火源,夔火木被点燃,蛊雕们叼在口中,对着山洞假意攻击,趁机会将其夔火木丢进山洞,夔火木落地即溶成液体,无法拿在手心,温度极高。
一时之间,各派各系以及散修,纷纷加入灭火的队伍。只是夔火木不易熄灭,需要水性质的天材异宝相克,蛊雕源源不断的扔夔火木进来。不少山洞开始燃起熊熊大火。
唯独一个山洞除外。
蛊雕朝山洞投掷夔火木时,刚好落到岑银菡脚边,落地即溶,极高的火焰烫得岑银菡大喊了一声,急忙往简岐身边躲,简岐眼疾手快,腾出手从储物戒中掏出了水系天材地宝,火焰瞬间熄灭。蛊雕不死心的想要再投掷。
简岐眼神凌厉,望向山洞的蛊雕,四目相对,一束极强的灵力化作一把弓箭,简岐拉动弓弦,灵力化作的箭矢从她手中发出,蓝中带红,又快速化成冰锥形状,汹涌蓬勃夹带着杀意,一瞬间穿透了蛊雕的身体,强大的灵力甚至穿透了山洞前的蛊雕,直射后面紧随着的蛊雕。
一箭双雕!只见那两个蛊雕周身泛起寒冰,片刻就因冰冻住全身而跌落高空。内里透着火焰红,蛊雕发出响彻云霄的啼叫后失去生息。
冰火两重!岑银菡这些年也看过些许典籍,这是苍溪派独门绝技之一——冰火两重。是一种用冰霜限制住生物的行动,实则内里火烤的技能。冰火相生相克,能将两者合成一种致命杀招,对灵力的控制要求很高,在苍溪派,也需得在内门且一定修为以上弟子才能学会。外头的蛊雕被震慑住,不敢轻易靠近。
舒雅清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了,开始恢复意识,她微微睁开眼睛,却因为失血过多,灵力快速损耗,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但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知道简岐来了,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简岐将她更加靠拢自己怀中,言语轻柔安慰她:“别怕,阿姐来了。一定没事的。”
舒凛皓看舒雅清情况好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他问简岐,“阿姐,外面的蛊雕如何处理。”
“平悦的情况最好回去静养两天,等不及慢慢破解了。这一个时辰大致发生了什么,你与我简单说说。”
听完简平安的话,简岐冷静思索了片刻,“外面这些其实算不上真正的蛊雕,蛊雕体型更大,性情更狂躁,这些可能是匡穗莫秘境衍生出的产物,专门为了守护信物。试试掩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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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气息,看看能否走出去。”
他们一行人别的不敢说,掩藏气息绝对师从邵诗景的本领,掩藏气息的本领名门正派里没有任何一系比他们更强。三下五下,所有人的信物都被藏起来,简岐抱起简平悦,趁现在大家都不在,往七彩屏障边缘飞行。
简岐正欲踏出七彩屏障,她的左手感受到已经离开屏障,可是怀中之人的却出不去的屏障,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阻挡了她,她将脚收回来。蛊雕在屏障上方低空盘旋飞行,似乎也在犹豫着是否要进攻。
简岐半垂眼皮,若有所思。抬眸观察周围人,在简平安右手拇指发现了一点点蓝,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蛊雕们就是根据谁采摘过蓝鱼草,蓝鱼草会在那人身上留下气息,蛊雕也正是根据这种气息进行进攻,所以她能进出无碍。
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找掩藏气息的灵草了。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当初千岩秘境所获得的八面体,当时她就觉得此物气息霸道豪横,或许能盖住天材地宝的气息。
果不其然,八面体一出,蛊雕们从低空盘旋飞离简岐。八面体悬浮起来,围绕着她们一行人,每个人身上都闪烁着鹅黄色。
“你们先试试出去。”简岐冷静吩咐。
“好,我先来。”简平安第一个跨出七彩屏障,屏障撕开一个小口子,简平安出去后,青翼也跟随着跨越出去。
“走吧。”看着原地发呆的岑银菡,简岐出声提醒她。随后抱着简平悦离开了此地。刚出屏障的简岐快速将八面体收起。
简岐眼角瞥了一眼躲在岩石后的人露出来的衣角,带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简岐一行人离开后没有选择回南陵城,而是回到了巳林镇。简岐在这里扎根了很多年,各种工具远比储物戒丰富。在进入秘境之前,她必须得让她恢复七八分灵力,鉴于刚刚的教训,简岐害怕起来简平安的情况,进入秘境后她无法陪伴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趁这几天,她看看还能炼制什么丹药。
峭壁中,许多人都因为天材地宝的消耗过大,选择了离开了着火的山洞,这下子,大家又暴露在蛊雕的视线之下。
上空盘旋的蛊雕,相互交流着什么,又不知因何原因离开了,待到最后一只蛊雕离开视野,在场的人群都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有一场厮杀,这样就挺好的。
峭壁之下躺着许多蛊雕尸体,血腥味充盈着整个峭壁,临近某个山洞下的两具冰蛊雕尸首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冰块中透着红,在场的人大多都是门派弟子,看着这两具尸首,所有人都罕见的沉默了一阵。
蛊雕身体只有一个空洞洞的伤口,因火烤而发黑,两具尸首上方峭壁出现了一个约莫十多年树干的圆圈大小,深约一个剑柄,边缘还残留着冰化开后的水滴。
此时在场大多人脑海里都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汹涌的灵力化作武器穿透两具蛊雕后继续向前,止于峭壁,形成了这样的痕迹。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头,原本寂静的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20. 忆起故人
乔海潞抬头看蛊雕掉落正上方的这个山洞位置,蹙起眉,心想:这个位置不是刚刚舒雅清的山洞吗,舒雅清和舒凛皓的灵力精进到这地步了吗?
莫非,是诗景?
她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他们的身影。谢铭梃转过头,问她:“你觉得会是谁?”
乔海潞压下声音道:“说实话,不用法宝的话应该是苍溪派哪个长老或者亲传大弟子使出的。使用了什么高级法宝的话,众人皆有可能。”
谢铭梃点头,看向了苍溪派。
温苒蕴也疑惑,他使出全力确实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有武器在手,他不会选择这种耗费自己大量灵力的法子。而其他有这等实力的弟子都被派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等会,他心想,莫非是七长老的弟子?七长老一系向来神秘,不显与人前。这样一想,这种可能性最大。
吵吵闹闹没多久,大家就散开了。寻找出去的路,就当大家伙陆陆续续走到七彩屏障前,那个临安派高阶弟子出声,“没用的,出不去。强行破阵还会引发蛊雕前来。”他服药已恢复不少。
此言一出,不少人果真停下了脚步,也有人不信邪,偏要上前,那七彩光形成的屏障就像是铜墙铁壁似的,怎么撞,怎么攻击都不见丝毫的缝隙。
上空再次传来了蛊雕们的婴孩般啼叫声,这一次,蛊雕们更加兴奋,他们疯狂展开着攻击,来势汹汹,原本派系的扎堆都被分散在了好几处,大家伙小团队作战着,这一次蛊雕不再像第一次作战单打独斗,这一次蛊雕来袭,结伴成队,且这峭壁附近的天材地宝能叼来的都被这群蛊雕当工具使用。
原先一位进过匡穗莫秘境的人忍不住吐槽:“上一次进秘境也没这么艰难啊,这一次秘境搞什么,这还没进秘境呢,先耗死在这里吗?”那是英豪派的一位高阶弟子,只见他手起手落,快速击落一个蛊雕叼着的天材地宝。
人群中一位灵力尚且比较低微的天阙山派的弟子,被蛊雕横穿直撞的模式逼到屏障前,他脚步一个不稳,往后一坐,身子竟然出去了,由于看不清外面,身旁的弟子只看到那弟子剩下一双腿在屏障内。
“屏障破了。”那弟子大喊,说完,踉跄站了起来,反复横跨着那七彩屏障。同派弟子不疑有他,逐步后退,正当天阙山派的弟子想要快速跃出屏障时,集体被屏障反弹了回去,最远的被弹出了数丈。
刚刚出去的弟子被眼前的场景搞蒙了,他半边身子站在屏障内,半步处于屏障外,定定的站在那里。
天阙山派的领头人骂道:“你小子怎么做到的?”
那弟子唯唯诺诺回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着我。”
那天阙山派的领头人秘境经验不少,也快速反应过来了什么,“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有采摘蓝鱼草?”
那弟子点头。
“那就是了。”领头人明白过来了。
同样明白过来的还有其他派系的,温苒蕴说:“据记载,蓝鱼草喜水,我们刚刚采摘的地方大多都是阴暗之地。万物相生相克,万事福祸相惜。克制蓝鱼草之物与蓝鱼草也不会相隔太远。只是这蓝鱼草并非什么毒性药物,既不可入药,又无可炼化的必要性。书中似乎并未记载蓝鱼草的克星是何物。”
姜承轩似是想到什么,他对温苒蕴道:“蓝鱼草在推衍术中偶尔可作为探测水源之物。蛊雕喜玉石,常在水域周围活动。在推衍术中,常可用来火性属地又带玉石之地的我们常用的是火夼石。巧的是,此物常常与夔火木相伴相生。刚刚蛊雕攻击我们的正是夔火木。”
温苒蕴对推衍术了解不深,姜承轩是三长老的得力弟子,他自然信他的话。“这么看来,此地也算个宝地,有这么多天材地宝供这群蛊雕霍霍。”
乔海潞在他们不远处,“蛊雕喜水,刚刚必然是回去补充水分了,蛊雕喜欢周身湿润,那我们也用火攻,逼它们不得不回去。”
默契般,珠崖派的人在乔海潞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们齐齐结阵,一大簇火焰从他们的剑柄之上发出,那力道也不是攻击,只是单纯发出温度,烘烤似的。
很快,领头人基本明白了过来,照葫芦画瓢,蛊雕果真停下了进攻,它们不再大幅度抖动翅膀,似乎在护住体表的水分,没多久它们还是选择了回去补充水分。
“跟紧它们。”
远处山顶,一个身穿黑袍之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生了灵智就这点不好,难以控制。”
身旁另一穿黑袍之人恭敬地问:“护法,我们还需继续吗?这蛊雕似乎已经不受我们控制,带着那伙修士去找出去的法宝了。没想到这灵兽居然宁可忍着伤也不想伤害这群修士,刚刚若不是我们及时改变阵法,那夔火木投向的就是我们了。”
那人冷着脸,“罢了,我们也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回去长老那也好交代。所有人,撤!”
……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随着蛊雕回老巢,那夔火木果真在老巢附近,大家伙为了不惊动蛊雕,选择小队伍进行寻找,姜承轩几人再一次成为小队。
封岚拍拍胸口道:“可真憋死我了。我这燃烧的八卦魂,好奇死了,却什么都不敢说。”
漆毅拍拍他,“放心吧,进了秘境基本都是靠个人运气,不会有这样的扎堆了。”
封岚:“怎么你们都不好奇吗?珠崖派乔海潞,那可是乔海潞!你们居然不好奇!”
姜承轩摇摇头:“这倒没怎么在意,不过,我很佩服珠崖派弟子们,很团结,心都往一处使,从之前的兰溪大陆比试和三大陆比试就能看出,珠崖派内部弟子吵的再厉害,也不影响他们心往一处使,放眼三大陆,能有这团魂的可不多。”
王鑫舞:“确实。大概也是他们能成为派系的原因吧。只是珠崖派自从邵诗景一事后,不知怎么了,好多年没再招收弟子了,多年后再收弟子,也没什么人愿意去了。上一次的兰溪大陆初阶弟子,他们一人都派不出来,有人说他们后继无人。”
白姣音问她:“王师姐,你刚刚说珠崖派为什么能成派系啊?”白姣音年纪最小,对珠崖派知之甚少。
讲起八卦,封岚可兴奋了,他急急忙忙接答:“这个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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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懂。”
王鑫舞笑骂他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出去由你说个够。当务之急,先把火夼石找出来离开这里。”
姜承轩也赞同。几人陆陆续续找到了几块火夼石,归队。
说来奇怪,蛊雕们回到老巢后,半边身子靠在水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既不进攻也不防守,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乔海潞问谢铭梃,“你有没有觉得蛊雕就像是故意把我们往这里引似的。我们来这后,它们就收起了爪牙。”
谢铭梃应了声,却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他拉起她的手离开。
等到大部队再次来到七彩屏障前,蛊雕没有再追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那两只被简岐冰雕的蛊雕也化掉了,露出被火烤的尸体,穿透身体的洞,隐约可见内脏器官滴着血水。
乔海潞路过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了两眼,震惊地停下了脚步,谢铭梃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切问:“怎么了?”
“火烤的尸首怎么会有滴血水的器官?”她恍惚地问。
“这也不奇怪吧?冰火两重的外层攻击就是冰,冰化了,也许就……”说到此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同样也是不可置信。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事。
很多很多年前,一次猎兽。当时的谢铭梃刚调到乔海潞身旁,那时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那时候,珠崖派很多弟子身染上了奇怪的疾病,需要蕲艾角兽将五脏磨成粉末,方可痊愈。那时候的珠崖派的长老们集体出动下山围猎,当时的邵诗景使出的便是冰火三重。
乔海潞摇着她的手臂赞叹:“你这是改进冰火两重了?”
邵诗景颔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我们需要它的内脏,冰冻住它的五脏六腑,让它为我们所用,怎么样,我厉害吧,快夸我!
乔海潞点她的额头,“小机灵鬼,你最厉害得了吧。”
廖旭泽嘴角微微勾起,非常难得夸了一句:“还不错,灵力控制得还可以。”
邵诗景听到此话,挑眉,“不是吧,廖大长老还会夸人呐。真可是稀罕事。”
廖旭泽汗颜:“我看你就是欠派规处置,你小心点,我想着法子逮你的错呢。”
“嗯,还得是廖惩罚。”邵诗景故意调侃他。
廖旭泽脑门突突的疼。
一旁的邵柏言笑得自豪又无奈,“看看,你们再夸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邵诗景使劲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邵柏言摸摸她的头,只是笑。
气氛轻松了不少,在场的几人都放松了些许。因为弟子的疾病,他们始终担忧着。知道她这是故意逗大家开心。
时过境迁,当初的人不在了。
乔海潞拉着谢铭梃的手,她笑了一下,眼角不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太好了,她还活着。老天爷哪舍得收走她。”
她那么厉害一定能走出悬珠崖的,她未说出的话藏在了泪中。
谢铭梃对这位前辈也抱着感激,他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先走吧,出去说。弟子们还在呢。”
21. 会面
有了火夼石,七彩屏障仿佛失去了作用。
各派各回各地。所以谁也没注意到等所有人离开后,一位身穿藏绿色衣裳的老者,进入了峭壁,他也未曾深入,只是在屏障附近转悠着,手中握着一个指南星盘。
他自言自语道:“应该就在这,终于现世了。我找你可找了许久。”他眼里闪烁着极度的疯狂与渴望。来人转了几圈没有发现,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句“没关系,你一定会属于我!这天下都将属于我!”
回到客栈的姜承轩几人屁股刚坐下,封岚就忍不住地开口,“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想说。”
白姣音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示意他说下去。
“就今天看到的那乔海潞长老,够美吧,那可是珠崖派第一大美女,江湖人称乔大女侠。珠崖派没建立之前,乔海潞就在修仙界闻名了,她就是曾经被天灾灭亡的卜泞派乔家独女,当初天灾发生时她正在外历练刚好躲过了天灾,自此,她就游历在修仙界与人间,锄强扶弱,帮助了不少人。
传言中,她对珠崖派掌门也就是邵柏言一见钟情,为了他放弃游历,和他一起创建珠崖派。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邵柏言不仅没有喜欢上她还和她手下的一名女将搞上了。相传,她们极其不对付。”
白姣音打断他,“你这哪听到的,就今天所见,乔海潞和她身旁那男子不是挺登对的吗?你这又是从哪个角落听到的八卦是不是,要我说,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瞎说。”
封岚挠了挠头,“确实是平时从各个地方听来的,可是无风不起浪啊。相传,她们就是为了邵柏言大打出手过,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邵柏言还站在她们两面前煽风点火呢。两女人为自己大打出手,在某些男人心里就是一种荣耀呀,你不懂。”
白姣音拧他的耳朵,封岚疼的哇哇直叫松手,白姣音气呼呼地说道:“这么说,你就是巴不得看见女人为你大打出手是吧?”
封岚捂着耳朵求饶,“没有没有,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王鑫舞接着说:“姣音观察得不错,乔前辈与她身旁那人确实是一对,名唤谢铭梃,是她唯一的护法,谢前辈当年追她追了很久才在一起的。至于传言中有没有喜欢邵掌门,那就不得知了。毕竟他们的恩恩怨怨发生在我们正式踏上修炼之路之前了。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呢。”
“诶,封岚刚刚说的那女将是谁啊?我好像没听说过珠崖派掌门有道侣啊?”白姣音好奇地问。
漆毅:“是五十多年前离世的邵诗景,也是掌司处的掌司之一。此人惊才艳艳,一出世就带来很多发明,在整个修仙界都很出名。之前肖常肖圹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她在上一次的匡穗莫秘境确实一剑斩断英豪派洪长老的佩剑,是她彻底闻名修仙界的开端。
或许天才都是自负的吧,五十多年前发动兵变妄图控制珠崖派,失败离世。不过珠崖派对外宣称的是因病逝世,这种借口谁相信呢。也正因如此,珠崖派开启了长达十多年禁收任何徒弟。乔海潞也在邵诗景死后替代她的位置成为代掌司。”
“为什么是代掌司?她大可以取而代之,不是每一派各出一个代表为掌司吗?”白姣音还是不解。
封岚立马接道,“这我知道,这个可不是我道听途说哦,掌司处明确记载着,这是乔海潞自己拒绝的,她只拿走了代掌司令牌,代掌司与掌司的权利不完全一样,按理说这对珠崖派无益,可珠崖派无一人有异议。”
姜承轩不再沉默,“珠崖派掌门其实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是苍溪派曾经四长老莫穹溯最小的弟子,也是一位人物。修炼半百年后直接破百年大关,因为莫长老被贼人诬陷那事,离开了苍溪派自行建立了珠崖派,一开始珠崖派也是不被承认的,是他带领一群人历经十年努力,终于让三大陆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派系,最终成为兰溪大陆的四大派之一。
上次兰溪大陆比试,珠崖派来的人全都得到了很不错的名次,尽管现在后继无人,但是现存的弟子打同阶段的一打二都没问题。所以珠崖派虽饱受非议,却没什么人真的敢在珠崖派前造次。”
“那也没用啊,如果一个门派后继无人,灭亡是迟早的事。”
姜承轩摆头,“谁懂呢,毕竟这是外派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妥。”
白姣音撇撇嘴,忍不住嘀咕,“真复杂,弯弯绕绕的。”
一晃两天过去了,舒雅清在大量灵药砸下去的情况下,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舒凛皓也因为这件事,储物戒放药品的地方被简岐塞得满满当当。
至于岑银菡,初来乍到青翼,聂芸儿当初的部下不少人都因为这幅脸蛋询问她们的关系,没半天,岑银菡就在青翼有了知名度。
离匡穗莫秘境开放的时间仅剩一天,众人收拾了一番,再度出发南陵城。
匡穗莫秘境开放那天,七彩光彩大亮,三重七彩光圈逐渐合并成一圈,一圈一圈的扩大,将整座南陵城都笼罩了起来,伴随着正午的太阳,七彩光一瞬间并发成无法直视的白光,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光芒消散。整个南陵城却剩下了不少修仙人士。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明明有蓝鱼草,我进不去。”
“我也是,为什么我同伴都进去了,我没得进,什么情况。”
……
一片怨骂声此起彼伏。
白姣音、漆毅、封岚三人也未得以进去。
封岚看着漆毅,不解:“漆师兄,你怎么还在这?”
漆毅脸色一下子黑了,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封岚耸耸肩看向白姣音,他们两个倒无所谓,虽然也会有遗憾,但是他们法术毕竟比较薄弱。
白姣音比封岚想象中更加乐观,她挽住封岚的手臂:“进不去也没啥,要不咱们在南陵城吃喝玩乐一番如何?”
“巧了不是。我也早想试试这南陵城的食物了。走!”
于是两人在一众失魂落魄的修仙人士中异常显眼,两人在其他人都在匡穗莫秘境这段时间,一边吃吃喝喝,一边修炼。一边帮助霍傅堃查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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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岐站在夺财山(聚梡山)登高望远,这里视角不错,光芒消散的瞬间她就感应到了,舒雅清一伙人全都进去了,欣慰地微微勾起唇角。
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无波无澜的声音回响在这一小片天地,“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霍傅堃。”
霍傅堃从她身后缓缓走来,试探性问:“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简岐从怀中掏出令牌,铜黄色令牌上赫然印着苍字。“叫我简岐就好。”
霍傅堃拿出同样的令牌,自我介绍道:“在下三长老弟子,霍傅堃,不知道我该称呼师姐还是师妹?”
简岐摆手,不在乎那一套,“叫我简岐就好。前几日,峭壁外那人是你吧?”
霍傅堃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自己,“当日,我确实留意到了你进入秘境,后来被一股奇异能量吸引,没想到会是你,当时不知是敌是友,这才藏起来。”
简岐没有多说什么,苍溪派除了掌门和石宗启谁也不知道七长老一系的人都有谁,霍傅堃警惕着自己,是正常的事。
潘强留下的信息,是他一路上逃亡留意到的现象。据他所述,这聚梡山是十多年前突然之间强盗横行的。
原本他也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土匪落寇为王的事,直到有一次潘强发病误打误撞闯入了聚梡山,当时他刚踏入一个山洞,立马被山洞的寒冷呈半醒状态,当时的山洞内布满了尸体,在他闯入后,尸首被驱动,朝他发动了攻击,潘强好不容易才把它们打趴下了,诡异的是,被挖去脑壳的尸首再度站了起来,或许因为战斗大大消耗了它们的能量,反应速度极大减弱,潘强得以逃脱的机会。
看起来是炼魂禁术更进一步发展了,而后不久,潘强再次趁自己清醒之时来聚梡山,根据记忆已经找不到当时的山洞,却误入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地道之中,地道里密密麻麻画着各种诡异阴暗的符咒,明火在地道中无法点燃,只剩下一盏又一盏的紫色火焰在符咒中央燃烧着。
那些火焰极小,却能把昏暗的地道照亮,说不清是紫色的火焰带来的视觉上的恐怖多还是原本来自身体自我保护带来的颤抖让人恐惧多,甚至,潘强在这里感受了那熟悉的压迫感,是当年聂芸儿归途时他所陷入的那种浑浑噩噩的熟悉感。
他甚至撑不住一盏茶的时间便疯狂逃离了,刚出地道的瞬间就再次失去身体的控制权,陷入疯狂之中。
大概是典籍幻甲起了作用,他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南陵城,只剩下些微的记忆碎片,被他一一记录下来了。
也因为这两件事,潘强直觉这里不简单,决心在此扎根仔细观察。
中途多年,他多次趁清醒时候密探聚梡山,可一次比一次收获甚微,聚梡山阵法大成后,他清醒的时间也越发少了,记录在册子的东西也就越来越碎片化,这也是简岐整理了有些久的原因。
不过他在记录中很大胆猜测了一种可能性,这座山拥有两股力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清谁是真正的赢家。
22. 二寨主
最新一次被记录在册的是那个商队,潘强之所以把目标盯上他们,还是因为岑银菡所开的那家客栈的小厮金老五因钱冒死进山送信。
潘强追踪调查这家商队发现是对家为了报复这家商队赚钱比他们多,受神秘人的指示,雇佣金老五将信件送进山,聚梡山的土匪派人下山用炼魂禁术迷惑了他们,控制他们的行为,使他们不管不顾的进了山被杀害。追踪神秘人的线索断在了聚梡山。这一点让潘强怀疑起他们的用意是为何?
一群修仙的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把一群凡人弄上山。这一对商队中或许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必须得要让他们自己交出来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山下的药农在中下游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时,潘强自感身体到达了极限。
大限将至,他只能筹划用炼魂禁术的法子把人引来,顺便把所有东西整理起来,祈求终有一天,所有的事情真相都会水落石出。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来人会是早已离世的邵掌司。
简岐前几天试探金老五,解了他的封口咒,金老五如实交代:一商队给了他一小箱金子,让他去夺财山送信,一开始他并不想去,有命去没命回,再多的钱也是白搭。那商队再三保证他一定会安全回来,见钱眼开的金老五脑子一蒙就这么进山了。
凭靠他这一张嘴,手持信件,硬是哄得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土匪晕头转向,破开层层关卡来到了寨子外边。
见着那土匪头头,金老五道:“这位爷,你先别急着杀小的,那人说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若是耽误了您赚钱大业那可是头顶天的大事。”
那土匪果真感兴趣,信封打开,金老五伸头看了几眼,却发现是一封无字书,瞬间周身冒冷汗,心里念了八百遍遗书。
那土匪似乎见惯了,没有一丝一毫意外,掏出了什么宝贝,很快,他就看见那纸张透着光,土匪大惊失色,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他是何人送的,同时吹了一个刺耳的哨子,金老五磕头大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受人所托送信而已。
没多久几位黑衣男子凭空出现了,金老五眼尖,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人腰旁有一个椭圆形苍黄色的腰牌,他心头大惊,他活了一辈子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修仙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他想逃,可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动弹不得。
黑衣领头人对土匪说:“将这人送下山。”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唰一下又不见了。只不过那土匪们也不是安分的主,就在即将出山那一会,土匪们再次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交出刚刚打点关卡的金子,不然就杀了他。
金老五大喊救命,那些黑衣人再次突现,毫不费力就将那几个土匪甩上树,土匪们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老大,大量的血从树枝上直流下来。黑衣人不耐烦对他下令:“还不快滚。”金老五连滚带爬逃下山了。
金老五心大,既得了金子又有命回来,喜滋滋的。
简岐拿起纸笔,不多时,一个六瓣雪花,雪花上画着特殊符文。捏住画纸一角,问他:“你所见的椭圆形腰牌可是长这样?”
金老五一看,忙点头,“就是这个,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着。仙人饶命啊!”
思绪扯回来,简岐看着霍傅堃,将一幅画拿出来,这是根据潘强对第一个山洞的描述,她画了一副简易的画,“我们先试试能不能找到这里,不过这里应该有迷魂阵阻挡着。
霍傅堃仔细看了看这幅画,“画上植株应是极寒之地的植株,南陵城气候温热,植株多为绿叶盎然之物。这植株从别处移植到此处,必然需要人为创造寒冷之地,适合布置这样的山洞必然需要避开所有太阳直射的可能性,而这里,”他指着地图一处峡谷处,“此处由于地形,又因前辈们与妖魔战斗引发地壳活动形成地裂,完美避开了一日中所有日头直照的可能性。”
“此处既已形成地裂再布上寒月阵,远比迷魂阵来得更具有迷惑性,若我是幕后之人,这里若是藏有东西又被人误闯过,我会加上飓风阵,让人有来无回。”
“有杀伤力的飓风阵对空间大小要求极大,有地裂的话不应该启用灭地阵杀伤力更强吗?”霍傅堃疑惑地望向她。
简岐笑而不语。
霍傅堃不再多言。与简岐一起出发了。真的来到这里,霍傅堃有些许惊讶看她。
眼前峡谷昏暗至极,一条深长的裂痕在峡谷正前方。霍傅堃经验足,一眼就能感知到眼前布下了寒月阵,寒气从裂痕与峡谷传来,只要一踏进阵法之中,所有光芒都将褪去,只剩下月光,看似照明这前路,可只要照着月光之路前行,就会坠入裂谷之下。寒月阵笼罩在地裂之上,只要跌下地裂,便将永远困于地裂之中。如果使用灭地阵,便可加速闯阵之人落入地裂杀阵之中。可布阵之人,竟然不把灭地阵加进去而是选择了难度系数更高的飓风阵。
“你和你师父一样,对人的劣根性抱着庆幸。布杀阵,不仅仅是为了杀而杀,也得起到震慑作用。”简岐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却没有看他,为他解释道。
霍傅堃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飓风阵虽然不会如灭地阵那般可瞬间夺去生命。可是却会陷入风暴之中,风促进寒月阵的寒气入体,维持寒冷,也会让人一步步死于风暴之中,是一种较缓慢凌迟之苦。
若有旁人在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入阵之人逐渐死亡。不仅如此,飓风阵还具有撕裂的作用,人死亡后飓风阵蕴藏着的杀伤力会将人四分五裂。布阵之人是个血腥且具有凌虐倾向的人。
简岐却看着眼前的地裂陷入了沉思,潘强所说的地道会不会就是这道地裂,或许当初他的方向就没有错,只是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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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撞进入了地裂之中,若是贾古帧的势力真的布满整座聚梡山,想要在他的眼线之下植入另一股势力,必然需要更加隐晦的地方,看来前辈们修筑聚梡山为基地时必然留下了许多秘密通道。
霍傅堃拿出破阵的法宝,让简岐往后退几步,召唤出本命剑,配合破阵法宝,不需多时便把阵法破解掉。简岐下意识点评:“破阵的速度不错,只是剑招太直易伤到自己,需改。”
霍傅堃听着这语气,心头感觉怪怪的。
山洞失去阵法保护露出原本的面貌,只见周围一片绿意盎然变成了寒冰。冰面隐约反射着微弱的光。零散的植株倒是和简岐画上一模一样。
霍傅堃随简岐越过地裂,进入山洞,扑面而来的寒气,“这般寒气,是把极寒之地的寒石搬来此地了吧,手笔不小。”
霍傅堃点起灵火,山壁结着厚厚的冰,入口处有不少残骸,既有人的,更多的是飞禽走兽。最新鲜的一个是半边野兽,还滴着血,残肢上还隐约可见刀痕,血迹沿着山洞一路往内。
山洞里有人。简岐和霍傅堃互看达成一致的想法。
快速进入山洞内,眼见着山洞即将到头,简岐能感觉到一股微弱杀意往她脖子袭来,她五指微张,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瞬间从角落摔了出来,趴在她们跟前。
那人也不看简岐二人,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地上很快有了血迹,嘴里念叨着,“我错了,别杀我!”
霍傅堃制止了他的行为,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磕头的人抬头看他们,嘴角全是未干的血迹。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山洞里亮了起来。
霍傅堃打一个寒颤,周围全都是尸体,既有凡人的也有一些散修的,因为寒洞,这些尸体没有腐烂,还能看到青黑色的脸庞,就这么横七竖八的一垒垒堆积在这个宽大的山洞之中。
炼魂禁术一大特点就是拿活人献祭,拿死人炼化。看来这里是那些人一个储藏死人尸体的地方。果真没找错。
磕头男子表情麻木,语速飞快,祈求道:“我说我说,能否放我一条生路。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夺财山的二寨主,前不久有几个修仙的把我们全寨端了,那天,我们大寨主张牛因为那个什么留影机坏了出寨查看,我就留在寨中等消息,后来我们的头头,也是一群修仙的突然来了,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了,还把寨内的东西销毁了。
我们就被带到了这里,他们给了我们吃了一些东西,我们可以抵御这里的寒冷,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可没过几天,这里的尸体却活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不了,我就这样苟活着,我又冷又饿,只能摸黑去山洞入口找些吃的,好在那里每天都会有一些死物残肢,我想活着,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快救救我!”说完男子继续疯狂磕头了。
“呵。”简岐讥讽笑笑。
23. 隐藏起来的山洞
“两个月前,人间有一个凡人上山给你们送信,收到信后不久你们就下山诱导他们上山并杀害他们,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男子眼珠子转啊转,脑海里快速回忆:“信上具体写了啥我忘了,大概意思就是那商队大部分是什么定褚后人?我们头头想找他们好久了,然后就下山把那群人搞上山炼化。”
简岐微垂眼眸,定褚?脑海里瞬间出现相关典籍记载,贾古帧他们那群人究竟掌握了多少古籍信息。
霍傅堃脸色严肃发问,“你们头头是什么人?哪个门派的?”
男子摇头,“天地明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门派,我可以给你们画他们腰上的牌子,我一个凡人哪里懂你们什么门派,我若有假话天打雷劈!”说完,拉过旁边的野兽尸体,就着血液,画了一个六瓣雪花附上奇奇怪怪的符咒。
“就是这个图案,我们在那群人身边十几年了,早就把这个图案熟记于心了,绝对错不了。”
“这是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简岐你可知这是什么?”
“炼魂禁术那帮人的专用腰牌。”
男子听到炼魂二字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着。简岐问男子:“你们头头既然是修仙的,为何不直接下山反而要你们动手。”
“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张牛就是我们大寨主也问过这个问题,那个人好像是说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他们无法靠近,但是凡人可以靠近他们,然后……对对对,就是不能靠近,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下一个什么药,反正他们吸入后就会听话上山,他们上山那天我们全寨都出动了,用上了一大堆头头给的东西才把他们全杀了,有几具尸体跌入河流,我们累得要死,哪里有精力去捞那几具尸首,反正荒山野岭的,尸首没多久自己就腐烂了,给花花草草当养料去。”
霍傅堃皱眉,既然是这群凡人所杀,那尸首上为何会留下炼魂禁术的痕迹,简岐一看他的神情就能猜到他想什么,“尸首之事我已调查清楚。”霍傅堃半信半疑。
简岐反问这位人不人鬼不鬼的二寨主,“那群人怎么找到你们的?你们在这段时间内还做过什么事?”
“十三年开始的,这些年好像一直都只是做这些事,帮忙杀人,然后把这些尸首移到山洞前,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用,反正有人就杀,有财就夺,我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呵,活下去。你如今尸气入体,半人半鬼。命不久矣。多行不义必自毙!”简岐知道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直接用灵力搜索他的脑记忆。
一幕幕闪过简岐二人面前,正欲他所说,此人就是个混子。此外还以凡人之躯偷炼过炼魂禁术,入歧途。这也是为什么周围人都死亡,他却还活着,他已经与这群人成为同类人了。简岐停下灵力,毫不留情离开了。
男子因为被强行搜索脑记忆,头疼欲裂,耳旁还回荡着那句命不久矣,他疯疯癫癫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霍傅堃看着他,脑海里回忆起很多年前那一次,多少人如他一般跪倒在地,朝着上苍忏悔,大喊着不可能。炼魂禁术无论经过多少年,带来的始终是伤害。
离开前,霍傅堃点燃灵火,寒冰融化,熊熊大火逐渐吞噬着这里的一切,可背后的罪恶并未消失。
离开山洞后,霍傅堃对简岐身份的戒备放下了不少,他分享起他的推演结果,“我之前用推衍术估算,聚梡山有多处像该地的藏尸之处,这个山洞应该是最大的放尸首之地。剩下的不大不小,逐一摧毁就好,只是,由于古阵存在,别的我暂时还没有思路。我还需要一些时日推衍。”
“大概需要多久?”
“快的话也许十天,慢的话没有定数。我怕拖得越久他们消除的痕迹越多。”霍傅堃有些自责。
简岐安慰他,“已经很厉害了,他们处心积虑布置这里多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摧毁的。况且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我们目前站位,既要遮挡太阳,巽方位就不可能不加以防护,而这里不加任何植株,配合飓风阵,风正好掩饰了这里的不足。”
霍傅堃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不好意思道:“和师父学习推衍术这么多年,知晓前史预测未来的本领学了不少。阵法这方面却这般薄弱,实属不该。没想到七长老的弟子对着这方面也颇有了解。不知道七长老主攻什么方面多?”
“外人皆知,七长老主战。阵法自然有所了解,我懂得不过是皮毛。”简岐无奈摆头,石宗启的弟子们都如他一般,什么心情都表现在脸上。霍傅堃的好奇之心明晃晃展现于人前。
霍傅堃就地推衍。待到他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简岐收起几分漫不经心。为他弄了个防护罩,观察起不远处的地裂。
潘强当初的路应该没有找错,只是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入口呢。巽为三阶一重阴离子,震为三阶一重阳离子,震对应雷,巽与震异性反向等离子。既有风,无雷。简岐望向巽方位。折断旁边的枝条,在地上画着阵法,快速结着手印,巽方位果真出现了一小裂口。
为了不让霍傅堃察觉,她快速收起结印。就在裂口出现之时,她能感觉到地裂之下的传来不明显的震感,伴随着十分微弱的雷声。
有意思,贾古帧的人特地把震卦作为破阵口,另一方的人反而将它作为警惕。只要贾古帧的人每次打开秘密通道,阵法就会提醒另一方的人——贾古帧的人来了。
难怪这么多年,两方人相处在同一方空间却不曾发现过。贾古帧这边的人布下寒月阵,坎方位无阳为月,死门变生门。简岐看了一眼霍傅堃,他还沉浸在推衍术之中,没有观察到这边来,她从坎位跃下地裂。
她猜的不错,这里果真是生门,短暂的黑暗失重感后。很快,她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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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潘强所说的紫色火焰。她落地站稳后,观察起这里。
紫色火焰滋滋的响着,将这一方空间都照亮。墙壁上刻画着晦涩难懂的符咒,青黑色的符咒仿佛活物一般在墙壁上摇曳。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简岐左右手手指并拢后逐渐拉长距离,一股蓝光从她掌心发出,紫光发出嘲哳的声音,似痛苦啼叫。
果真是嗿阎塔的气息!光芒将墙壁上的画面照的更为清楚,其中一幅画吸引了简岐的注意。是八面体其中一面的符号。简岐稍微将右手挪了一下,掌心正对画面,画上之物突然动了起来,她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灵力快速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心一悸,将手收回捂住胸口。为什么会有这一股熟悉感?
在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上千年前的神灵召唤。她再次将掌心对准壁画,却再无反应。简岐压下心头的惊讶往洞穴旁的洞穴探测。这一方空间刻画的符咒更多,密密麻麻的。
当年珠崖派发生了那件事后,简岐把所有关于嗿阎塔气息的书籍都看了一遍,却也只能读懂这里不足一半的符语,她身上黄光一闪,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片段,简岐顿觉竟能将此处文字完全看懂,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一种引灵术。心里猜测过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些恶寒。
洞穴的一个巨大的鼎炉摆在正中间底下,只露出半个鼎炉头。一股黑气从壁画上源源不断汇入炉鼎,从上往下看。炉鼎里还躺着一具尸首,被挖去了五脏六腑只剩下躯壳,黑气进入尸首腹部,再从四肢蔓延。头部被人种上了各种植株,看不清外貌。藤蔓顺着炉鼎生长,黑气也顺着鼎炉蔓藤汇入最中间逐渐成丹。尸首下方放着许多天材地宝,尽管没有点火,鼎炉也氤氲着热气。鼎炉还在炼化,一看就是还有人在这里维持着运行。
尸首的衣服是河边发现那家商队的统一服饰。原来他们利用定褚后人的特殊体质当炉鼎炼化东西。简岐心想着。
有脚步声传来,简岐将自己隐匿起来。
“每次他们那群人来我们就得躲起来,烦躁。”
“别埋怨了,像我们这种见不得阳光的人也只配在这里苟活着。”
“据消息,他们准备撤离了。很快这座山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再忍忍,等主子大业一成,我们就能翻身做主人。”
两男子边抱怨边走到鼎炉前。
二人灵力虽不高,但是敌在暗,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简岐不会贸然行事,悄悄离开了此地。
回到陆地上,霍傅堃还在原地打坐,静息推衍中。简岐叹了一口气,嗿阎塔悄无声息在兰溪大陆隐藏这么多年,背后势力究竟扩展到何种程度,像这样的地方又有多少?还有刚刚的心悸熟悉感又是为何?
千岩秘境之中种种一切都似乎在提醒她,一切答案都在云杉榳秘境。简岐握了握拳,等芸儿事情告一段落后,调查这千年前的秘境也需提上日程。
24. 狰兽出现
另一边,舒雅清舒凛皓和岑银菡三人进入匡穗莫秘境后恰好被分到同一地方。很不幸,刚进秘境的他们就面临着挑战。他们三人掉落在一片山头,周围寸草不生。
岑银菡看着光秃秃的山头,不安忐忑望着简平悦:“平悦姐,你说咱们一进来就是这么个场景,会不会是像章莪山那样凶兽遍地,狰兽独占山头吧。”
简平悦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一声击石般铿锵有力的叫声证实了她的猜测。
简平悦这时还有心情开玩笑逗她道:“你可以去赌坊试试水,说不定能赢几把。”
只见一只巨型狰兽出现在他们不过几丈之远的地方。那狰兽中央长角,有五条火红的尾巴,身形似豹,全身赤红。一脸凶神恶煞看着他们。
岑银菡耷拉着脸,“看来我们闯入别人的领地了。”那狰兽速度极快,片刻就到达他们身旁,简平悦还未完全恢复灵力,简平安此时成了整个团队的核心。有时候,默契这种东西是一种感觉,相处不久,岑银菡已经能配合舒家两姐弟进行防守进攻。
三人加起来两百多年的功力,没多久,狰兽就节节败退。它竭力朝三人吼出一大口气,把三人往后逼退好几步,简平安感受到喉间有一股铁腥味,落地没有那么稳健。
简平悦第一时间留意到他的异样,她心头一紧。从后背扶住他,握住简平安的脉搏,气息混乱。与前不久她的气息极其相似。此时山头又出现了另一只个头更大的狰兽备好战斗状态,蓄势待发。
简平悦只犹豫了片刻,祭出了本命剑——庭静剑。剑身通身透着石绿色,灵力澎湃。“狰兽与我们灵力相冲,要小心。一路上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简平安担忧的东西她何尝不担忧,匡穗莫秘境人眼众多,说不定下一刻哪个认识他们的人就会出现。他们两人又处在这样灵力不稳的阶段,暴露身份下一刻招来的或许就是杀身之祸。
岑银菡听闻此言,下意识抓稳了佩剑,默默离简平悦更进了一步。
狰兽的嘶吼召唤来另一个身形较娇小的灵兽。只见那灵兽形似猿猴,如雪一般的白耳朵,周身长着黑毛出现在山头,那灵兽功力不足百年功力,但是他们现在的灵力不稳,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
简平悦微叹一口气,“是狂狌,它身形灵活,可变换人形。”
它们缓步走来,尽情释放着灵力压。简平安也没有多加犹豫,唤出本命剑连竹剑。
与庭静剑不同的是,连竹剑通身泛着松石绿。
简单几个回合,三人便分开了。简平安对上个头最大的狰兽,最初的狰兽对上岑银菡。
论现有的灵力,三人分别都不是各自灵兽的对手。不过,简平悦与简平安有高阶灵宝法剑加持,再加上作战经验丰富,手里可利用的法宝也多,一时之间倒也和灵兽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压一头的迹象。
岑银菡就没这么轻松了,她对灵力的控制力还不熟练,几个回合下来,身上被狰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头发也被烧焦了一部分,简平悦分出心来替她挡了几个回合,二人再次背靠背,灵兽一前一后夹击她们。
“没事吧。”
“我还好。”
“还能继续吗?”
“能!”
“那就继续。”
简平悦率先发动攻击,一击即中,借着狂狌的力一百八十度转身,挥向攻击岑银菡的狰兽,再加上岑银菡的攻击,狰兽发出碎石声。
简平安感觉到灵力在进攻中越发不稳定,转为防守。简平悦与岑银菡相顾点头,一个跃身,来到简平安身边,变成三人围着圈背靠背。简平安气息不稳,脸颊通红。
简平悦担心平安的身体,“必须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光秃秃的一片,山洞恐怕也是凶兽的栖息之地。”
“岑银菡说的有道理,姐,我们先下山吧。”
三只灵兽包围朝三人而来,个头最大的狰兽朝他们发动了一个超大气波。三人下意识拿剑抵挡,简平安第一个抵抗不住混乱的气息,靠着连竹剑单膝跪下。简平悦也没比简平安好多少,她脸色苍白,拿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动着。
反观岑银菡一点事都没有,她顾不上惊讶,只见那狂狌双手点在额头上,一道亮光从它额头上发出,较小那只狰兽配合着发出气波,岑银菡感觉周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岑银菡摸黑寻找了一番,不安地呼喊:“平悦姐?你们在哪?你们应一下我。平安哥,你们在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你在找他们吗?你可知她们是谁?”
岑银菡停下脚步,不耐烦回应:“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你在搞鬼,他们在哪?”
稚嫩孩童声音咯咯咯笑了起来,有些渗人。“她们体内残留着邪魔歪道之气,修炼邪道者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你既知她们是谁,那你就是同流合污之辈。”
岑银菡双眼透着疑惑,邪魔外道?舒雅清和舒凛皓?似乎师父曾在意识不清时提过一嘴,只是她那是并没有当真。稚嫩孩童见她低头沉思,以为她不信,“不信?那你且看。”
岑银菡面前闪过一幅幅画面。
那是完全不同于现在模样的一对妙龄男女,长着一副好样貌,明眸皓齿,甚是动人。她们背对背靠着,手上各自握着剑,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被溅到的血迹,周围倒下的都是奄奄一息的人,一位年长的长者在一旁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宣布许十五、许十六是本次获胜者。恭喜你们终于可以出行任务,为主上争取荣誉。”那对男女闻言终于放松下来,相互搀扶着坐了下来。
女子望着周围躺下的人,眼睛有些通红,男子也握紧了拳,眼神同样流露出了不忍。
岑银菡望着眼前的投影,问道:“这是舒雅清和舒凛皓?”
稚嫩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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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道:“正是,舒雅清和舒凛皓是一母双胞的孪生姐弟。出生于绥肼城闻名于一小方的舒家。其父其母都是修仙散修,不入任何门派,游历于三大陆,替百姓平不平之事,颇有声望。
后其母怀孕后定居在松桓大陆和灵璧大陆交界处的绥肼城,这一座小城,因为有了二人专门除恶扬善、治理邪魔外道,短短几年便有了“安宁小城”的称号。其母舒迎平时负责在衙门处理一些百姓投上来的诉状,其父文彦在当地开了一玉石器铺,二人偶尔替百姓们处理邪魔外道,一家人日子生活富足,平淡幸福。”
岑银菡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他们是邪魔外道?”
“可惜啊,命运弄人,他们七岁时,父母双亡,流浪路途中遭人拐卖进了峪安城的许家被当做死士培养,许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实行生死淘汰制,只有一路厮杀到最后的那一波人才有资格当死士。如你所见,此时的她们已满十七岁,手中早已沾满了同伴的血。”
摆在岑银菡面前的场景再次变幻。似乎是他们两人正在执行任务,舒雅清和舒凛皓不忍下手,被对面的杀手抓住漏洞伤及了要害,舒雅清不得不进行反杀,重伤倒地,领头人当即抽出鞭子,那鞭子上蓄着灵力,一鞭子下去,舒雅清喷出一大口鲜血,又一鞭子即将落下,舒凛皓用身躯挡在她面前硬抗下来这一鞭子,同样的,鲜血从他嘴角不断流出。
领头人高高在上望着在地板奄奄一息躺着的他们,目露不屑,“别假清高了,你们杀的人还少吗?这世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别天真了。”
舒雅清与舒凛皓相互搀扶着,两姐弟眼神之中都满是绝望。岑银菡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画面一转,舒雅清目光坚定地望着舒凛皓,她问他:“小凛,你愿不愿意逃出去,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他与她对望着,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画面一转是两人在黑夜中疯狂逃离,一路逃亡至一座城池。在这城池之中躲避了数日。后来他们还开了一家茶水铺,
约莫是正午时分,两名男子正在她们的茶水铺饮茶,突然一名男子捂住肚子,对周围的人大喊:“都别喝,这茶有问题。”
伙伴急忙过去扶住他,周遭目光都看了过来,男子赶紧拔高音调大喊:“老板呢?谁是老板。”
舒凛皓赶紧过来关怀问:“这是怎么了?”
倒地的男子一边捂着肚子打滚,一遍扯着嗓子大喊着疼。
伙伴摇手叫周围的百姓过来,“大家都来看看啊,我们两兄弟先前什么东西都没喝,但是我弟弟喝了这家的茶水就腹痛难忍,定是这家茶水铺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舒凛皓气得脸通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定是不安好心,你这黑心商贩。”
站着的男子摸了摸腰带,“我的玉佩呢?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大家伙快帮我找找,有重酬。
25. 威胁
周围老百姓一听有钱得纷纷拥过来,一时之间,不大的茶水铺一下子挤满了人。
一个离舒雅清最近的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嗓门道:“快看这是不是你的玉佩。”周遭人都被他的大嗓门吸引过去,顺着他的手指过去,位于舒雅清身后的包袱上躺着一个玉佩。
男子连忙扒开人群跑过去,握着玉佩:“你们果然别有居心,你们偷偷在茶水里放东西,然后偷我们的东西。”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那个包袱我见那个女老板背好多次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个贪小便宜的人。”
一时之间,人群中指责声不断。舒雅清舒凛皓再迟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这是被人算计了。路过的百姓们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简单听人说了几句,意气上头,怒砸铺子。舒家两姐弟握着拳隐忍着,试图与这群百姓讲道理,可是于事无补,解释声淹没在了百姓高昂情绪之中。百姓们发泄完情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一人将银子分给了闹事的三位男子,“做得不错。”
“这种小事,那两蠢货一看就涉世未深,好对付得很。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们。”
……
舒雅清坐在茶水铺灶台旁,“自从上次那无赖来闹过后,我们已经大半个月没客源了,我们还要付租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舒凛皓也忧,“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语言刚落,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停在茶水铺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身旁的小厮见二人未曾行礼,怒喝:“大胆,见到我家公子为何不行礼?”
舒雅清和舒凛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微叹一口气,舒雅清简单行了一礼,礼貌问道:“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问公子是?”
“我家公子可是城主的大公子。”
那位自称大公子的人色眯眯地望着舒雅清的脸蛋,放肆打量舒雅清上下,嘴上念叨个不停,“果真是个尤物,这脸蛋,这身材。”边说着,边伸手想要揩油。
舒雅清冷笑一声,在他的手伸过来之时顺着力度将他手臂用力一扭,一脚将他踹到一旁,身旁的小厮见状纷纷想要上前对舒雅清动手,舒家两姐弟毕竟是血海中锻炼出来,小厮们三脚猫功夫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三两下,地板上躺了一大片。
那大公子踉跄站起来,指着他们吼道:“看来是练家子的,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爹是谁,你们就敢惹我,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他踹了一脚最近的小厮,“死小子,起来,给我在大街上贴满布告,谁要是再敢在这娘们的茶水铺饮水喝茶那就是和我过不去,不怕死的尽管来。哼!”说完带着伤上了车落荒而逃。
那公子果真滥用私权,在各大布告处贴满了告示。致使茶水铺长达半月不曾有一名客人。租铺子的老板原本体恤二人远道而来不易,出了这档子事,租金难以再支付,将店铺收回。
舒凛皓气愤:“岂有此理,这世道当真不公!凭什么我们姐弟俩要遭受此等不公,我们做错了什么,权势当道,普通人岂有活路。”
舒雅清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根根分明。
……
舒雅清和舒凛皓面对着对面数十倍的死士,满眼绝望。
岑银菡见此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孩童声响起,“舒雅清和舒凛皓无法再在小城中生存,就在离开前夕,那恶霸垂涎舒雅清的外貌,念念不忘想要再次动手,特地雇佣了不少练家子。在打斗中,二人不敌,下意识露出了在许家习的功法,邪门禁术,阴狠无比,凡人沾惹上自然是疼痛无比,那恶霸吓得尿流屁滚,把这事在小城一说,舒家两姐弟再无立足之地。不得已,被迫去了另外的城池。
尽管做了伪装,却也经历了和原先小城的大差不差的事情,现在你所看到的正是二人再度逃离城池,却因为先前在小城暴露功法被许家的人察觉,追杀至二人所在之地。”
画面中的舒雅清和舒凛皓被一圈又一圈的死士重重包围着,领头人双手使劲,扯了扯鞭子,嘭嘭嘭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他问,“你们二人可知错?”
“我不知,我有何错!”舒雅清盯着领头人,眼神之中满是不甘心。
领头人似乎是被她言语与目光激怒,他挥鞭用力甩向舒雅清,她的衣服被这力道挣开,露出内里的肌肤,鲜血直流快速覆盖住了皮肤,
舒雅清向后踉跄几步,依旧站得笔直。她擦掉嘴角的血,嘲讽道:“许一,这么多年了,你除了会使个鞭子鞭打我们,你还会什么。我无缘无故被你们抓到许家,成为你们的许十五,日复一日的厮杀,年复一年的杀戮,我早已厌倦,我不过是想为了自己而活,我有何错?”
许一阴狠一笑,“好一个为了自己而活,许十五,你既然进了我许家的门,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为自己而活是吗,那不知你弟弟的命你还在不在乎?”
他微微举起手,比刚刚还要狂暴十倍气息铺面而来,迅猛到二人根本无法反应,这一鞭子扎扎实实挥落到了舒凛皓的右手臂,长长的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肩胛骨一路到手腕骨,舒凛皓疼得直接跪了下来
“小凛——”舒雅清满眼恐慌,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慌忙上前几步,扶稳舒凛皓。
“许一,你有本事打死我们。”跪倒在地的舒凛皓,目光炯炯,不屈道。
“有意思,原本还有些舍不得你两这天赋的,现在也没必要留了。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舒雅清紧紧护住怀中的舒凛皓,目光却不曾软下来半分,眼中带着怨恨与不甘。
就在蓄着汹涌的灵力鞭子落下的一刻,鞭子被一股灵力拦截住了。
“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带着威严声音震慑住了。许一更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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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鞭子带头单膝跪地,“属下见过主上。”其他众人纷纷跪下双手抱拳。
“见过家主。”
男子从许一身后缓慢走出,舒雅清抬头望他,满眼不可置信,嘀咕着,“许博岩。”
为了追杀他们,许家家主竟亲自出动。
许一耳尖,不喜:“你也配直呼主上名字。”
舒雅清冷笑一声,嘲讽道:“左右不过一姓名,有什么配不配的,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许博岩也不恼,他微微弯腰,抬起舒雅清的下巴,玩笑道:“倒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连续两城都遭遇调戏。你可知现如今世道多混乱,你们逃出来了,然后呢?混出什么名堂了吗?你们连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也敢大言不惭说出为自己而活。”
舒雅清扭头躲过他的手,气势瞬间下降不少,但她依旧挺直了腰板。
许博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强硬将舒雅清的脸掰正,看清她眼中的不甘心,勾了下嘴唇。他将另一只手附在舒凛皓手臂之上,用灵力替他疗养伤口,“我猜你也不想你弟弟这条手臂就此废掉成为废人一个吧。”
许一适时插话:“还不快谢过主上。”
“哼,难道我们身上所伤不是拜你们所赐?如今,我还要谢过你们。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舒雅清嘲讽意味十足。
“将二人带回去,分开单独关押,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得靠近二人。”许博岩站直身子,下令道。
回去后的二人果真被分开关押。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责罚他们,许博岩反而每日都给她送一些小玩意,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都被她放在一旁。
大半月后,许博岩终于出现在她所关押的房间里,他的手拂过他送的小玩意,“怎么,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吗?”
“家主所送,哪有不喜欢之理。只不过家主何意不妨直说。”
许博岩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要是喜欢那我就命人多送一些给你。左右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只要你开心就好。”
舒雅清作势把手收回来,奈何他握得太紧,力量悬殊。她讥讽言:“莫不成,许大家主看上我了,想要送东西讨我欢心。”
舒雅清也不过下意识讥讽几句。倒不成想,许博岩还真顺势接话:“是,许十五,我看上你了。”
闻言,舒雅清反倒愣了片刻,想起私底下听闻的关于许博岩通房的传闻,她也只是笑笑,认命似的,她一边解自己的衣衫,一边说:“既然家主想要,十五给你便是。”
许博岩按住她解衣衫的手,帮她把衣服穿好,系好带子。“我并非要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想给我了,也不迟。”
舒雅清抬头望他,眼神透着不解。
“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强迫你。”
“追我,呵?十五不过一个死士,你想要的我恐怕没有。”
26. 死士赌局
许博岩手勾着她的头发,半回答半转移话题道:“原因日后你自会知道,我会护你平安,包括你的弟弟。放心,别的女人所羡慕的东西我都能给你,身份、地位,金钱你都能拥有。你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抛头露面,委曲求全只为了那碎银几两,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舒雅清伸手将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语气听不出悲喜,“那就请家主现在离开我的房间,并且放我的弟弟出来,我要和我弟弟见面。”
许博岩在她额头留下了一吻,温情道:“放心,你弟弟现在很好,我等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待他离开后,舒雅清将手指轻抚额间,有些不知所措。
与弟弟见面后,看到舒凛皓全身上下恢复得不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舒凛皓安慰她:“姐姐,我没事,别太担心我了,家主他给我送了不少东西,我已经恢复好了。
“我们所受的伤不正是拜许家所赐,你别用一副感激他的语气对我说这话。”舒雅清明显有些不悦。
舒凛皓犹豫了片刻,斟酌着用词,“姐姐,我现在被分到执事了,可以大大减少出行任务,不用再提心吊胆得活着了。”
“你我出逃不死已是例外了,你现在还升到执事?也就是说这个府上只有许一和许博岩职权在你之上,你老实告诉姐姐,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姐姐,我真的没有,是许一前两日通知我的,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你以后会成为许家女主人,所以……”
“闭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你忘了我们所遭遇过什么吗?”
“可是姐,答应他有什么不好,你想想我们出逃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日子,那些恶霸借着权势随随便便就把我们压得苦不堪言,家主说的对,我们出逃连半分名堂都不曾混出来,还处处受人限制,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难道姐姐你还想过这样的日子吗?那些恶霸垂涎你的美色,对你可有半分尊重?”
“够了,小凛,别说了。”舒雅清甩脸色离开了。
……
“后来呢?”岑银菡问道。
“后来,根据二人记忆,许博岩对舒雅清展开热烈的追求,投其所好,舒雅清也在一日又一日中不断动摇,再加之许博岩本就长得不错,情窦初开的女子怎么抵挡着住一个既有权势又深情的男子,不足半年,舒雅清就沦陷了。
至于舒凛皓,因为逃离时所遭受的折辱,让他对权势生出了渴望,舒雅清得许博岩青睐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周围众人对他态度都恭敬了不少。他也因此一度沉浸在权势之中无法自拔。
舒雅清也逐渐安于后宅之中,收起了棱角,甚至无意之中替许博岩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所以你才说二人是邪魔外道,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体内存在邪气。”岑银菡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语气肯定道。
“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你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吗?弃他们而去,也没人说你不对,匡穗莫秘境里有很多东西,你大可放心去寻。”
岑银菡想都不想拒绝,“人心会变,哪怕过去走叉了路,难道就要因此彻底抹杀他们现在吗?我相信雅清姐和凛皓哥不是这样的人。”
那孩童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继续将过往投掷在岑银菡眼前的屏幕之上。
……
一手下对舒凛皓汇报,“执事,许护法吩咐,有一个出逃的女死士已被抓获,护法说了,生死不论,左右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死士罢了。”
舒凛皓放下酒杯,边起身边问道:“人在哪里?”
“就在楼下屋内。”
舒凛皓对包厢内众人客套说几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喝得尽兴!”
待他走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坐最上位的男子呸了一声,“掌柜的,还不赶紧送美人上来,妈的,这许十六仗着有个好姐姐身居高位还不准我们玩女人,自己的姐姐不也是个玩物。清高个什么劲。赶紧的,把美人们呈上来。”
另一边,舒凛皓推开房门,看到的正是他几个手下色急得撕开那女死士的衣服,女死士抓住机会夺取其中一人的刀柄进行反杀,眼神狠厉,就这么落入他的眼中。而溅起的血正好滴到了舒凛皓左手手背上的小伤疤上。
舒凛皓有些恍惚,身体比脑子更快,手起刀落,快速把离她最近的男子就地斩杀,其他几人正想骂人,看到舒凛皓,硬生生地将话吞了下去,他将披肩盖在她的身上。
其他人不敢多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显示着一句话都没少骂,女死士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就是许十六吧。我听说过你,怎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吗?你也是逃离过的,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逃吗?”
她的眼神仿佛直击他的灵魂,令人忍不住想要逃避。舒凛皓意图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压制内心的不安,“你犯了许家家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认错的话我还可考虑从轻处罚。”
女死士冷哼了一声,“许十六,你果真如传言一般,权利熏心,变得面目可憎,沉浸在虚无的权势之中必遭反噬。恐怕你都忘了两年前的你逃离时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吧。你怕是连本心都忘得干干净净!”
舒凛皓将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喝道:“住口。我只是不想让人再瞧不起我罢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女死士主动将脖子离剑尖更进一步,渗出了血,沿着剑缘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她没有丝毫畏惧,目光沉沉,讥讽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有本事你让你手下退下,敢不敢和我赌!”
手下人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以防变故增多,他出声提醒:“执事不必听他的,杀了她便是,这人已经出逃多次,是个惯犯!”
或许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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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次”刺激了他,他将剑放下,让手下退下了。
“您的母亲若是知道你们现在模样怕是死不瞑目。”
舒凛皓心头一惊,再度将剑指向她,“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丝毫不畏惧,语气淡定得仿佛被剑指着的人不是她。“舒迎文彦两夫妇在绥靖城颇具盛名,我不过只是一个受人恩惠的普通老百姓,若不是这许家横行,这周围几城的百姓日子会过得更好。”
“没有许家也会有其他人,世道如此。仅凭你我之力能改变什么,许家给你吃给你住,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舒凛皓近乎麻木地说。
“好一套道貌岸然的说辞,那你两年前出逃时又是为何?莫不是麻木骗自己所言,你说你是为了不让人看轻,那你可知周围人是如何看待你和你姐姐的呢?你们的荣辱是建立在你姐姐受那人宠爱的基础之上,你可有想过,那人若是变心了,你姐姐怎么过,你又将何去何从?”
“住口,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根本不知道这世道多吃人,活着,对普通人已是不易。”舒凛皓试图用咆哮压制心底深处那不可明说的心虚。
“许十六,你可知我出逃过几次?”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三次,没想到吧。许家竟然让我一个弱女子逃了三次,我第一次逃出去,没有生存能力,吃得是嗟来之食,我吃不了苦回来了,可我终究还是无法忍受,第二次出逃我扮男装,在酒楼后厨里替人打杂,人人都欺我辱我,我便去了武馆,那里不招收女子,那我就打杂,终于让那老板心软破例收我为徒,好景不长,我又人抓了回去,像你姐姐一般,在一次又一次的出逃中害怕流浪,害怕饥不饱腹,选择委身于他人。
可是那人对我不过是兴致来时一玩物,我绝不要当那个生活皆得仰人鼻息的可怜虫,我要自由。”
看清舒凛皓眼中的嘲笑,她自嘲笑了出来,“很可笑是不是,乱世之下个人力量如同蚍蜉撼树,简直不自量力。第三次出逃,我碰上了一个女教书先生,她怜我便让我在她那里读了不少书,她说女子多读书总归是没错的。
你一定想不到那个教书女子便是你母亲当年从他人手中救下的童养媳,她可厉害了,她在当地开了一个小书院,还资助有志向的女童在她那里读书识字,我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这世间总会有如我一般的女子不甘心去争取,去改变!”
舒凛皓打断了她的话,“多次出逃不死,你也是有本事的,这次逃出你又凭什么谋生?”
女子不顾形象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含有孤寂,眼角留下泪水,“你说得一个都没错,可是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先去否定我的努力,成败与否,那也是我温淼的事,轮不到你们对我指指点点。你敢不敢和我赌?
眼前的女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鬼使神差地接话:“赌什么?”
27. 舒家两姐弟身世
“你不是说你不想被人看轻吗?那你现在不妨隐身去你刚刚来的酒坊看看那些恭维你的人在说些什么,在做什么?你还会觉得自己受人敬重,没被人看轻吗?我赌你回来会改变你的想法,如是我赢了,放我离开!若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
舒凛皓左手一点点握了起来,时间一点点流逝,女子也不急。舒凛皓终于隐去气息,偷偷潜入刚刚前来的房内。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陌生,昔日里与他共饮的兄弟们哪个不是美人环绕,各种污秽下贱的话充斥他的耳旁。
最上头那男子问身旁手下:“那许十六去了那么久是不是真不回来了?”
“我看那女死士也是貌美的,两人说是说要说悄悄话,打什么赌,我看啊,不就男女那些事吗,那许十六还不知悄悄摸摸干了多少此等事情,还自视清高呢?”
“果真和他那臭婊子姐姐一个样。”
“哈哈哈哈哈哈,他还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仗着人姐姐。还板着脸说不准我们在酒坊唤女人上来”
……
舒凛皓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气得还是羞得。
但他暂未失去理智,他握紧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好半响才悄无声息离开了。
女子嘴角噙着笑。舒凛皓却觉得那笑在笑话他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
他闭上眼,认输道:“你赢了。”再次睁开眼,“我会放你走,但是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女子在这一刻终于放轻松,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我只想去做我想去做的事情。我想有一样东西,你或许会感兴趣。”说罢,从储物环中掏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是我之前的女教书先生交给我的,是舒迎,也就是你母亲,当年的手稿,是当初她助女先生出逃时所赠,先生将此物赠与我,我想,此时此刻,此物或许更适合她原先主人的孩子。”女子将书籍交予他的手中。
舒凛皓心情复杂地接过书籍,再次望到了手背沾上血迹的小疤痕。他的眼中皆是痛苦与回忆。
许家后院
舒凛皓一脸失魂落魄去找舒雅清,舒雅清也正愁着事情,见着舒凛皓,先行开口,“小凛,你怎么来了,我正巧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姐姐先说。”
“小凛,你也是同为男子,你可知为什么男子会无缘无故突然态度冷淡不少?”
看清姐姐眼中真实的困惑与忧愁,舒凛皓终于忍不住情绪失控起来,脑海中充斥不去的都是他人对姐弟俩的鄙夷。
姐姐口中的男子除了许家家主还会有谁,久居后院,他骄傲的姐姐也会如人间一些久居后院的妇人一般,日日夜夜思念着自己的丈夫,想念着自己的依靠,一心只有那男子,可还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模样。
若是男子变心,姐姐是否还会如那些怨妇一般,指责着男子的变心、怨恨着新欢,从而变得面目可憎。那他呢?他眼前这些权利是不是最终成为那个人想给就给,想收回就收回之物,他人的阿谀奉承最后是不是也会变成凌辱谩骂?女子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回荡
“许十六,你果真如传言一般,权利熏心,变得面目可憎,沉浸在虚无的权势之中必遭反噬。”
真的会遭到反噬吗?舒凛皓抱头蹲在地上,脸上、脖子上都是冷汗……
“小凛,小凛,你怎么了。”舒雅清焦急地拍着他的后背。
舒凛皓抓住姐姐的衣袖,脱力般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和舒雅清陈述了一遍女死士之事。
书籍交到舒雅清的手上时,舒雅清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怀中的书籍似有千斤重,认出母亲的字迹,她失态,用力把书扔到舒凛皓怀中,指着门口,大喊着让他滚。
恰巧门口有下人传报,许博岩多年前曾宠幸的通房们过来,舒雅清眼里仿佛含上冰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回复:“让她们滚!”
舒凛皓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他直视着亲姐姐的目光,虽不曾有一语,但是舒雅清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让她思考。她有些疲倦挥挥手,回房休息了。
许十五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快要六岁的舒雅清和舒凛皓已经达到修炼的条件,舒迎已经教她们最基础的入门练气已有一月余。两姐弟在普普通通的一天,又吵了起来。
“你个臭弟弟,真讨厌,你炼术凭什么比我厉害。”
“你个坏姐姐,你练气锻体又凭什么比我厉害。”
……
舒迎听到动静就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到的就是两姐弟涨红着脸,用最原始的法子扯着衣服,骂骂咧咧。
舒迎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把两姐弟拥入怀中,她温柔对两姐弟说:“宝贝们,你们各有所长。姐姐练气锻体更厉害,弟弟炼术更厉害,你们擅长得不一样,我们不应该用别人的优点盖住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自己的缺点会让人心生嫉妒,正视自己,不随意嫉妒他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我们厉害的人,我们要承认别人的优秀,却不看低自己,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有我们的价值意义所在。我们要以平等宽容看待这个世界,小雅小凛,明白吗?”
舒雅清和舒凛皓似懂非懂,在父母亲教导下做出了改变,学会了彼此间相互切磋,相互进步。舒迎和文彦对俩孩子的教育越发上心,不仅教二人法术,也在生活各种小事中身行力践地教会俩孩子不少事情。
画面再转,美好生活在舒雅清舒凛皓两人七岁那一年戛然而止。
风和日丽的一天,舒雅清和舒凛皓正在房中练习书画,文彦收到绥肼城周围百姓的书信,信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周围城池百姓们频发丢失孩子,文彦自打成为人父后更加见不得此类悲剧。
他和舒迎商量后,吻别俩孩子,离开了绥肼城调查此事,一日复一日,一月转瞬即逝。文彦一个消息都不曾传回,舒迎内心逐渐不安,她把事情都处理好后,带着俩孩子离开绥肼城,还只是七岁的俩姐弟,谁都没有想到,此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画面最后转到舒雅清在郊外树林中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舒迎,舒迎双目瞪得极大,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剑柄不放手,舒雅清和舒凛皓撕心裂肺同时大喊一句——娘!
两姐弟迈着小短腿,跑向已经奄奄一息的舒迎,舒迎临终前听到孩子的喊声,吃力睁开双眼,两姐弟摇着舒迎的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娘,你怎么样?”
“娘,我们回家,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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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舒迎想对孩子们扯出一个笑容,可有心无力,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俩孩子,目光满是眷恋,她用尽全力对俩孩子说:“保护……好……自……己……”便再也撑不住的合上了双眼。
“娘!”异口同声地呐喊声,舒雅清和舒凛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
“娘,你别离开我们!小雅知道错了。”睡梦中的许十五喃喃低语,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落下。
从外回来的许博岩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她提及家人。
他脱下衣衫,上床把她拥入怀中,舒雅清刚好醒了,如果不是今日之事,舒雅清会很惊喜他时隔一月终于再现她的房内,眼下她也只是垂着眼皮,不发一言,明显心事重重的模样。
许博岩也不急,静静候着,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埋怨他的话。舒雅清什么都没说,再度睡了过去。
许博岩觉得有些无趣,硬拉着她赴云雨。舒雅清这次没有配合他,就如两年前一般,反而再度激发他的征服欲。
三个多月后
“许博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砸了我的玉器铺子。那可是我花了三个多月经营出来的铺子。”舒雅清揪着他的衣衫质问。
“为什么,你是真蠢还是装蠢,你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在这峪安城搞出名堂?这峪安城是我的天下,你当真以为那王古看上你的才华所以愿意帮你经营吗?你别天真了,他看上的只是你的钱,你背后的权利,他看上的只是许家不是你,没有许家在背后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许博岩语气冷漠,看着眼前有些歇斯里狂的女人,觉得她的无理取闹很是不可思议。
“许博岩,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王古也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是我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是我让它开张,是我让它运营了三个多月,假若没有你横插一脚,它本可以更上一层楼。你现在轻飘飘一句直接否定了我的努力,你许家多厉害啊,你许博岩多厉害啊,所以就可以居高临下审视我所做的一切,是吗?在你许博岩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他人的菟丝子,没了你我什么都干不成。”她强忍着泪,反驳他。
“难道不是?你和你弟弟两年前出逃时可曾创出什么名堂?你开玉器铺子本金也是花我的钱。我真的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身份名利地位爱情我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反抓住她的手,强行十指相扣,“自从四个月前你莫名其妙对我冷淡之后,我对你百般纵容,你还想要什么?安安心心在我庇佑之下,你可知有多少人羡慕着你。”
舒雅清强行甩开她的手,“许博岩,你真令我感到失望。不是我无缘无故对你冷淡,是你原本冷落我在前。你说得对,两年前我确实没闯出什么名堂,但是不代表我没有能力,你不该低看我。”
“失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词,“能力?你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正确认知。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你的自以为是。”
“舒雅清,你不要觉得你还是舒家的大女儿,现在的你只是我许家的许十五。”
舒雅清难以置信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28. 害怕
“我想知道的就能知道。”
舒雅清再次揪住他的衣袖,“你调查过我父母亲的事情,那你可知我母亲因何而死,我的父亲现如今在何处?”
“现在才来询问你的父母亲,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不过我敢和你保证,我与你父母亲的死没有一丁点关系。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血海深仇。你若是不信,尽管带上你的弟弟,一起去调查。”
“我现在就要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依靠着我,不是吗?”男子轻笑。
舒雅清咬紧牙槽,从齿间艰难回应,“是!”
许博岩饶有兴趣观察她的表情,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尽是玩味,“你真的与我很像。”
“呵!”舒雅清冷静了些许,挣脱无果后放弃挣扎,“所以我母亲父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别急啊,许一,叫上许十六同我们一起前往绥肼城。”
“是!”
绥肼城中一处大院子,躺满了一大片新鲜尸首,不难看出这里刚发生了一场血洗。
为首的老头气得青筋爆出,他被挑断了手脚筋,像个丧家犬一般跪倒在一女两男前。
“许博岩,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灭我满门。我每年给许家上交的金银财宝绝对不少,你为何要这般对待老夫。”
“你与我确实无冤无仇,可惜了,我这小娘子似乎与你隔着血海深仇。”
老头这才正眼打量眼前的女子,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竟是当年那贱人的子女,可惜了,当年斩草没除根留下了你们这两个祸害。没错,当年就是我在绥肼城四周抓捕幼童为我所用,你父亲不识好歹,就只能死在我的刀下,你放心,我一刀下去一点犹豫都没带,必定少了他许多痛苦哈哈哈哈。至于你的母亲死在我带去的人围攻之下,她就没有你父亲那么好运气了,她是被我手下一刀又一刀凌迟而死哈哈哈哈哈。”
老头笑的疯癫,舒雅清和舒凛皓却听得揪心,二人眼中皆噙满泪水,满眼通红。舒雅清夺过许一的剑,快速扎穿其肩膀,鲜血直流,那剑上有邪术,残留在老头肩膀上的气息不断地侵蚀他的肉,老头痛得在地翻滚。
那老头自知没有活路,他蔑视地望着站在眼前长得极其相似的一男一女,继续出声刺激道:“舒家的孩子是吧,你们的父母亲一生为侠,惩奸除恶,惩恶扬善。倒生出你们俩贱种,与这许家狼狈为奸,作恶多端。我不过学他许家抓捕幼童,他许家才是真正坏事做尽,研制邪药,修炼邪术,无恶不作。舒大侠和文大侠在天之灵会被你们俩孩子气得不得安宁哈哈哈哈哈哈。”笑完抓住机会一把撞向剑身,自尽而亡。
舒雅清握着剑柄的手颤抖不止,许博岩从身后环抱住她,一开始只是松松的,见她还没回神,使上了劲,用力环抱着她。
许博岩微微躬身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左手拿起手帕替她擦去眼泪,漫不经心地说,“如何,这下信我所言非虚了吧。我替你报了血海深仇,你要怎么感谢我,嗯?还要和我闹小孩子脾气吗?”
舒雅清似是才回过神来,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引发许博岩的不满,他使了灵力,令她无法挣脱。
“你滚开,许博岩,你给我滚开!”
“你究竟在闹些什么?今天你就把话给我说清。”
“你是个恶魔,若不是你,我不会被拐到许家,若不是你许家横行霸道,底下人有样学样,这城中百姓不会像这般生活得水深火热,我的父母亲不会因此而死,是你,是你们许家,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亲。你把我们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为你出生入死,做尽丧尽天良之事,现如今,却要我对你感恩戴德,这世间没有这样的事。”
许博岩耐心告罄,他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许十五,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说得这般清高,你手上沾染的血还少吗?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大侠之后吗?若是厉鬼能索命,你和你弟弟手上的冤魂早已让你们死百次千次。
别傻了,离开我,离开我许家,你们就会受万人唾弃,你们修炼我许家功法,烙上许家的印子。离开了这里,受正道排斥,你们拿什么行侠仗义,你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障。我若收走你所有钱财,你连开铺子的本金都没有,听话,小雅,安心在我庇佑之下,常人所羡慕的你都会有!”
舒雅清闭上眼睛,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之上,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子渐渐松软下来,他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再次被他击碎。他扬起得意的笑容,左手缠绕着她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
舒凛皓心中再次扬起无力感,许博岩对姐姐说的话何尝不是对他所说,离开许家,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
又三月过去
又一次执行小任务回来,许十五因任务顺利完成有功,被许博岩奖励了很多贵重物品。后院之中,多的是对她不满已久的人,自然说起不满便不顾场合。
“一个小任务而已,既有金银财宝又有天材地宝,呵呵。不就是主子偏心想赏她嘛,主子的心都偏到没眼看了。”
“我们哪有这般好命得到主子垂青。想想都替自己觉得可怜,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才进来几年,而我呢,同是七岁进许家成为死士,在这可怕的地方每年实行末位淘汰死亡的制度下一路厮杀下来,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是呢,我就没有某些人好命,靠着一张脸和床上功夫厉害把主子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难的任务都轮不到,真是白瞎了那一身天赋,那么强的能力不让去执行任务,反而让其他兄弟姐妹们白白去送死。”
“你们女人真好,下辈子我也要做女人。岔开腿就可以安享后半辈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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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无虑的。哪里像我们男人,得不到主子垂青,拼死拼活的,到头来只能得到人家牙缝里不要的肉。呵,还奖赏呢。”
“你们都羡慕那臭婊子,我羡慕她弟弟,啧,跟着姐姐就能吃香喝辣的!”
“才十几岁,你们还有得苦要受着呢。诶,说不准有更年轻的妞来了,那许十五年老色衰后就能抛弃了呢。”
……
接下来的话越发不堪入耳。许十五原本想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许十六就站在姐姐身旁,自然也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他拔出刀,须臾,地板上躺满了痛苦呻吟的人。“再乱嚼舌根,下一次我这把刀就不会只是略施小惩。”舒凛皓面目冷峻地警告道。
许十五退出房间,迷茫的双眼望着庭院的杉树,这棵杉树连着树皮都变成焦糊糊一片,每次许家有人想要逃跑、任务没有完成好,都会在这棵树下被迫结束短暂的一生。
一年又一年,树没死,反倒在鲜血灌溉下,茂盛生长着,只是长出了密密麻麻棕褐色似焦糊的树皮树干。原本她们也该死在这棵树底下的
“姐,你真的不想再走了吗?”
许十五闻言,疲惫按了按眉头,“走?小凛,离开了这我们又能干什么吗?”
许十六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答。久到许十五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一道同样迷茫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是啊。活下去就已是不易”
许十五想着入了神,全然不知许十六早已离开,她的背后贴上了一个有力的胸膛,许博岩从身后环抱住她,许十五身子一下子应激起来,身子紧绷。
许十五长得不算矮,许博岩微微躬身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她耳旁的头发,“怎么了?”
许十五身子稍稍放松,“没有,在想事情。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撒谎,是不是又有人说了什么闲话,啧,许一还没调教好新来这批人,回头我再让许一管管那批新来的。”许十五刚想反驳些什么,
突然,许博岩打横抱起许十五往房间走去,许十五一惊,手下意识圈住许博岩的脖子,许博岩满意的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去执行任务,有一小段时间没你在身边,怪不习惯的。”
夜深了,床上的动静才停了下来。许十五累得沉沉睡去。许博岩拨开她脸颊的碎发,替她盖上被子,离开卧室,许一站在大厅前方,底下颤颤巍巍跪着好几个人,仔细看,正是刚刚议论过许十五的人。
许一恭敬地说,“属下查过了,就是这几人。绥肼城那边任务需人,刚好派出去。”
许博岩摆摆手,许一意会,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几人有去无回是注定了的。
许博岩坐上主位,漫不经心开口:“说吧,还有什么事?”
“下午你让属下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珠崖派新上任两年的掌司邵诗景准备来了。”
29. 初交锋
“邵诗景刚完善好相关制度,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要下山游历一番,做点大事,想灭我许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派人留意他们的踪迹。”许博岩又想了一番,又问道:“邵柏言呢?”
“按照消息,应该并未到来,但以属下之见,邵诗景若是发生什么,邵柏言不会不下山的。”
“一个女人罢了,她和邵柏言的关系世人皆知,邵柏言无非是想给他珠崖派加点话语权,硬塞的女人而已。把绥肼城那边的消息放出去,若是那女人只是想立功,她会做好选择的。”许博岩语气不屑。
“主上,属下觉得不可轻敌。邵诗景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能斩断英豪派长老的剑,本领可见一斑。”
许博岩抬眸瞥了他一眼,暗含不喜。许一头一低,许博岩稍稍正色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先派人留意行踪吧。”
“是。”
待到许一离开后,许博岩这才回到卧室里,看到床上的女人,神色放松下来,上床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不要……娘……我要怎么做,娘,你告诉我……”
早在许十五出声那一刻,许博岩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怀中的女人,随后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许十五醒了过来,眼里噙着泪水望着许博岩,许博岩把她抱得更紧,低声安慰道:“做噩梦了?又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没事,缓缓就好了。”说完下意识挣开他的怀抱。
许博岩不喜,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腕,“适可而止,许十五,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多少人羡慕着你,你在这发什么小脾气,我的耐心有限的。”
许十五有些厌倦,又是这套说辞,敛下眼眸,神情淡淡敷衍道:“我知道了。”
许博岩带着怒气离开了。
另一边,绥肼城。邵诗景初来此地,身旁是聂芸儿陪她一同前来。
岑银菡望着影像里的小姨,果真与自己长得极其相似。
“在二人记忆之中,邵诗景的到来是她们二人生活的转折点。”稚嫩孩童的声音再度响起。
聂芸儿向邵诗景汇报搜查情况,“阿姐,我们来晚了,这一大家子都被杀干净了。炼药相关的痕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报,掌司。后院不远处发现两座新立墓碑。名字与卷宗上当地多年前失踪的一对侠侣有关。”
“谁?”
“舒迎和文彦。”
“我知道了,辛苦了。”
邵诗景拿出推衍工具,简单推衍了几番,眸中闪过了然。
是夜
一间落满尘灰的破旧小院,久违地迎来了客人与离开多年的主人。
“那人引我们前来是何目的?”是舒雅清的声音。她转头询问弟弟。
“我也不清楚,总之决不能让小院烧成灰烬。这是母亲父亲留给我们的东西。”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舒凛皓反身格挡,却被这股力量撂倒在地,舒雅清慌忙去扶起弟弟,长剑的力量却削减了不少,朝着舒雅清攻击,来不及召唤武器,身体下意识用灵力盾护住二人,二人站稳后,齐齐唤出武器,那长剑仿佛生了意识与二人过上十多招却不落下风。
舒雅清气恼,“敢问阁下是谁,这样玩我们又是何意?”说完,使上了七八成功力将长剑震退了几米。长剑旋身飞回黑暗处,与此同时,迎着月光,从屋檐下走出一女子,女子身着深蓝色衣衫,长发束起,长剑落在女子手中后又消失不见,离得近些了,发现女子五官长得极其大气,一双眼不怒自威,嘴角却微微勾起。
“你是谁?”舒家两姐弟异口同声道。
“白天差人送信说要烧了这的是不是你,你在搞什么鬼?”舒雅清皱起眉,极为不喜。
邵诗景朝他们一步步走近,一边开口,嗓音清冽,“大约在五十年前,松桓大陆天阙山派一名内门弟子告别师门,选择了离开修仙门派独自闯荡,一路上惩奸除恶,无意之中救助了一名人间散修,二人一见钟情,结为伴侣。从此二人一起闯荡三大陆,在人间颇有声望。约在二十年前,二人在绥肼城诞下孪生双生子。造化弄人,在俩孩子七岁那岁遭歹人算计,二人先后遇难,徒留两个孩子在世上。”
舒凛皓将剑直指邵诗景,“你到底是何人?”
“掌司处,邵诗景。”邵诗景右手手指夹住剑尖下一寸,微微使力,舒凛皓感觉到手掌心一阵阵麻意,剑随之脱落。舒雅清左手拦在舒凛皓前,呈保护姿态。
“姐姐,她就是许博岩口中上头修仙界下来的人物,我们绝不是其对手。”
“二位,合作吗?我需要收集许博岩的一些证据,需要二位帮忙。”
“合什么作,若你是上头修仙的,什么掌司处,你那么厉害,为何不早些派人直接剿灭这群人,你可知周围几城百姓生活在如何的水深火热之中。”
“人间有句老话——强龙难压地头蛇。修仙界也没有厉害到无所不能,正如人间有律法,按律行事。掌司处亦是如此,即便要剿灭一处地方也需得拿出证据,否则,修仙界滥用私权,人间永无宁日。因而,我来寻求二位合作。绥肼城,峪安城以及周围这几座城池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故而修炼界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确实乃修仙界之过。”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助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邵诗景左手使出灵力,舒雅清和舒凛皓顿感体内升起一股灵力,这灵力如水一般滋养着二人身上,洗涤着体内许家功法,二人久违感觉到一股舒畅,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邵诗景左手轻握成拳,收起了灵力,二人身上的灵力消失不见,可是余韵仍在。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舒雅清自小对锻体练气敏感。她能感受到这股灵力是他们体内自发而生的,并非她强加而来。
“你们的母亲是天阙山派内门弟子,行得功法是天阙山派净系功法,你们二人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功法,即便后来你们误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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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修炼起邪术,这锻体之术也在时时刻刻护佑你们不被邪术侵蚀入脑。
你们体内功法是以修炼者消耗自身元神为主的一门禁术,不出十年,你们便会因燃尽自身精元而死。不过,这位姑娘体内似乎被扭转了,换成了另一燃他人精元的功法,若我猜的不错,大概是你们家主为你特地调制了药丸混入你平日吃食之中,护住你元神。”
“难怪除了许一,我从未见过其他死士活得长久,我只当他们执行任务过于艰难,死于任务之中。难怪我突然从一年前灵力停滞不前,原来我的功法竟是燃尽我自身精元。”舒凛皓自嘲一笑。
舒雅清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许久她才说,“你既然说了合作,就有办法是吗?”
“我可以为你们压制邪术,只要你们以后不走修炼路。”
“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舒雅清脸上尽是挣扎。
“许博岩作恶的证据。”
“好,成交!”
“姐姐?”舒凛皓唤她,舒雅清按住舒凛皓的手臂,不让他说下去。
直到目送他们离开,聂芸儿这才从破屋内走出,“掌司阿姐,我们真的要让他们替我们收集证据吗?”
邵诗景笑着摇了摇头,“芸儿,凡是留个后手总归是没错的。不是抓了几个漏网之鱼嘛,拷问的如何?”
“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根据已知的消息,确定了这绥肼城是周围几座城池最大的儿童捕捉城池,他们专门把小孩子拿来当药引,炼制能让修仙者上瘾,痛不欲生的药丸供他们使用,以此控制修炼界不少内外门弟子这才让他们在修炼界眼皮底下活了如此之久。看刚刚那两人,看来这许家炼制的玩意不少,我们的人也需得多加小心。”
邵诗景叹了一口气,“也是苦了这里的百姓!此番回去,掌司处要处置的人不少,珠崖派少不得又得承受一遭质疑。”
“掌门师父是理解你的,我们尽管去做。”聂芸儿安慰她。
……
“你说什么?”许博岩震怒,地上碎了一地茶盏碎片
“主上,千真万确。我们在绥肼城的几家炼制大家族都被邵诗景剿灭了。她不仅仅剿灭了我们放出消息的那王家,还顺藤摸瓜把整个绥肼城的势力查的干净。我们的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不仅如此,她所带的那只队伍无一人中我们所研制的毒药,对付寻常修仙族的法子对她完全失效。我们恐怕,太小瞧她了。”
许博岩黑着脸,缓慢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释放着低气压,显然是怒到了一定程度。许一大气不敢喘,兢兢业业站在他的跟前,阴狠道:“她修炼不过十余年,原先你说她在匡穗莫秘境大出风头,我还以为是邵柏言替她造势坐稳掌司之位。是我小瞧她了。许一,上秘密武器。”
“家主指得可是嗿阎塔气息?上一任家主特地嘱咐若不到关键时候绝不得使用,此物威力惊人,控制不好恐怕会殃及我们自己人。”许一立马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担忧道。
30. 剿灭许家
“这个邵诗景初生牛犊不怕虎,铁了心要除了我们。我们许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嗿阎塔气息非比寻常,但愿我许家能挺过这次。”
许博岩回到房中,房中女人端坐镜前,心情放松了不少。只是这几日他所见这女人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走过去,从颈后一点点吻到唇角,舒雅清冷漠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
“你怎么了,一周都闷闷不乐的。”
“许博岩,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许博岩在她嘴唇之上磨了几下,一番纠缠,直到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怎么了,是那几个女人又对小雅说了什么吗?我明天让许一处理了她们,别多想了。乖。”
“与她们无关,别扯开话题,回答我。”
“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爱吗,若不是爱你,我怎么可能容忍你一次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这就是你的爱?”
“和你在一起我从未碰过其他女人,之前的我没法改变,知道你心底介意,我也避着她们了。你还不知足吗?身份、地位、金钱,我什么没给你?我把你护佑在我的羽翼之下,这难道不都说明了我爱你吗?小雅,你不该质疑我的感情。我知道,你也爱我的。”许博岩将她用力禁锢在自己的身前,眼底满是占有欲。
舒雅清用力抓着桌上的桌布,眼中尽是挣扎痛苦,“理由,我要听理由,别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
“还记得你我初见吗?你与许一对弈,你说你不过是想为了自己而活,你有何错?我当年也曾这么对峙过我的父亲。我自小就被我父亲当成杀器去培养,无限的杀戮让我成了一个怪物,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也曾如你一般出逃,我告诉他,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我没错。但是结果都注定了,我们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所以,乖乖的接受我的安排,别想着离开。”
“你就是疯子,你受过的苦你就要别人也去承担一样的结果,你这算什么爱,你这是什么爱!你这不过是爱看我犹豫挣扎去满足你的怪癖,你看我不过就像是看一个宠物,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任何忤逆你的想法,你如你的父亲有什么区别,你说啊,但凡我有一点点出格的,你就扼杀它,就如我的玉器铺子。”
舒雅清把手从揪桌布改成揪他的衣袖,她恶狠狠的揪住,手上关节紧绷绷的。眼中含泪却倔强着不让泪水滴下,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你还在为那玉器铺子伤心?没关系,我再开一间给你,你爱怎么玩怎么玩。”许博岩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她却在此时松了手,神情倦怠,眼中失去了光彩,“算了,你根本没听不进去。”许博岩本就因为邵诗景的事情心中有气,又被舒雅清这番质问,怒意上涨。不管不顾地吻着她,强迫着她。是以,许博岩根本没注意到舒雅清眼中逐渐升起了另一番决心。
绥肼城内,早有人将邵诗景铲除几大祸害家族的事情奔走相告,邵诗景吩咐将几大家族霸占的田地还回百姓,再将一些钱财换成粮食分发给百姓,先度过这段最困难的时候。由于城池较大,手下招了一些帮忙的人帮忙分发,其中就有伪装的舒凛皓。百姓们排着队领取事物,几乎每个百姓都会对他们表示致谢。
“谢谢。”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
……
突然人群中一个妇人,带着她的孩子以及一大篮子水果,到离舒凛皓不远处的一个身穿掌司处衣服的男子处,下跪磕头。“恩人,感谢你把我家孩子带回来,我们家没有什么东西,这是我们这两日上山采摘的新鲜果子,果子很甜,只求恩人不要嫌弃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
那掌司处男子急忙扶起妇人,“大娘,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这是我应该做的。果子我拿一个尝尝,剩下的给孩子吃,孩子受苦了。石柳,拿一些食材过来给这位大娘。”那男子朝舒凛皓招手,喊着他临时起的名字。
舒凛皓愣了愣,应了声“来了。”舒凛皓小心地将食材放在妇人的手中,又从怀中掏出了几颗糖递给跪着的小孩子,“吃吧,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你们受苦了。”
掌司处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小子。够上道。”
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看着手中的糖果,眼睛亮晶晶的,就这么直视着舒凛皓,舒凛皓心神一震,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长出了芽。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说啥掩饰心里的感觉,怕他拒绝,赶紧站起,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是叔叔送你的,我……我才……不要你还回来。”说完,还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孩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谢谢叔叔。”听到这话,舒凛皓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却在抬眸之时看到了邵诗景,她怎么在这,她看了多久?她有没有看出他的伪装。舒凛皓内心一下子闪过好几个问题。
邵诗景唇角微微勾起,朝着他慢慢走来,却从他身旁绕过。舒凛皓一下子身体紧绷,邵诗景对着他身后的下属道:“各位辛苦了。”
下属们齐声回应,“不辛苦,应该的。”
邵诗景眼角瞥了舒凛皓一眼,离开了。
徒留舒凛皓一人僵直站在原地。就在刚刚她经过的时候,他听到她传音给她的话了,“干得不错,舒凛皓!”
她都知道,她不仅看出了他的伪装,他的身世他的名字,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什么都没说。
舒凛皓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
舒雅清逮住侍女在后厨给她上吃食时,拿着小瓶子往食物之中倒了什么东西。“这是何物,你给我下毒?”舒雅清声音之中含着愠怒。
侍女跪倒在地,疯狂求饶,“夫人明鉴啊,这是家主吩咐的,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往夫人食物中下毒,家主说了,这是给夫人的补品,有益于身体的。奴婢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家法处死。”
侍女将药瓶递给舒雅清。她打开药瓶,嗅了嗅,又将药丸倒出用灵力仔细探查,心如坠冰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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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舒家长女收集的证据比我们收集的还要齐全。”聂芸儿看完手中的证据,有些惊讶。
“是啊,我一开始只想着把他们两姐弟拉回正道,顺便做个后手,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收集的更多,我们此次峪安城绥肼城进度比预期快了不少。那许家极其擅长炼丹制药,也是大意不得,你吩咐下去,任何人若有任何不适,及时上报。我们是时候去会一会这许博岩了。”
一日后,许家
“许家多年来与修仙界狼狈为奸,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拐卖儿童妇女,炼制丹药……证据确凿,掌司处有令,许家众人按罪关押处置……违令者就地处决。”
一时之间,偌大的许家挨抓的抓,誓死抵抗者就地斩杀。
观影珠前,许博岩看着这许家乱象,脸色阴沉,不再犹豫,将匣子打开。一缕黑气从匣子中缓慢散出,随后那一小捋黑气汲取着周围源源不断的怨气与煞气,逐渐膨大,许博岩施法,黑气源源不断从许博岩身上吸取能量,终于,黑气彻底苏醒,发出响彻云霄的嘶鸣声,逸出房外。
屋外,黑气的嘶鸣声令许家上下众人停下争斗,众人纷纷护住心脉以防嘶鸣声震碎修士赖以生存的心脉之力。
一大股黑气蔓延在许家上空,地上躺着的尸体心脉处飘出一缕缕黑气传至上空,黑气还在不断扩大,有人朝着黑气发出进攻却被黑气顺着灵力痕迹反作用于身体,黑气缠绕着弟子,弟子瞬间口吐黑血,跪倒在地。
邵诗景瞬移过去,扶起那名弟子,替他把脉探查灵力,这是一股她从未见识过的灵力波动,黑气在体内可瞬间透至五脏六腑,全身灵力逆行,与炼魂禁术有些差别。
邵诗景将药丸递给他后,唤出佩剑,灵力对峙着黑气,黑气嘶鸣一声,黑气得到控制,不再源源不断从地上死尸汲取能量。
有效!
“珠崖派弟子列阵,其他人按原先任务行事。注意,不可波及府外百姓。”
“是!”
眼见着邵诗景配合珠崖派弟子列阵,聂芸儿深入府内寻找许博岩。邵诗景位于阵法中心,意图用阵灵力量将黑气逐步束缚在灵力阵之中,可那黑气却能透过最外重封印直指邵诗景。
怎么会?刚刚的灵力分明是有效的。再来!
邵诗景进一步放大自己的灵力,果真被她灵力困住的黑气无法冲出外围封印,黑气吃瘪,飞速从弟子其他阵眼突破溢出,东南角弟子被黑气力量所震,飞出原地几丈开外,黑气从灵力阵逸出,似乎激怒了黑气,黑气再次发出嘶鸣声,连聂芸儿也不得不停下寻找的步伐,单手扶墙,另一手捂住心脉调整灵力。
黑气从东南角飞出后展开报复,无论是许家还是邵诗景带来的人都被黑气掀翻在地,许一被黑气层层逼退,许一杀人无数,身上棕褐色煞气在黑气指引之下从内里发出,瞬速席卷全身,眼睛变得暗红,黑气仿佛找到最适容器,纷纷从上空跃进许一体内,灵力突涨,脖子血管清晰可见。
“列阵,困住他。”邵诗景下令。
31. 下场只有死
有了实体,邵诗景将佩剑唤回手中,朝他直截了当发出进攻,剑意在许一身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裂痕,血液被黑气吞噬,难辨男女的声音从许一口中发出:“你是何人?”
“取你性命之人。”邵诗景把话放下继续对他展开进攻,许一被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是你,原来是你!”男女难辨之音再度响起,随即离开许一身体朝上空逃走,邵诗景一剑刺穿许一心脉,此人被煞气所控,不杀后患无穷。
拔出剑,邵诗景将剑插入地中,手上快速结起手印,一股蓬勃之力从她掌心逸出,她将掌心之力汇入剑柄,力量顺着剑四面八方散开来,珠崖派弟子顺势将这股力量传至个人武器之上,变幻着步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逃逸的黑气层层困住,黑气阵阵嘶吼。
“聒噪。”邵诗景右手挥起灵力,黑气瞬间不再出声,在珠崖派弟子所列阵法之中逐渐消散。
黑气不死心,消散前喊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五代终亡。”
阵法散去,黑气消逝。
许博岩目睹眼前一切,知道许家大势已去。开启许家最后守家阵法。
……
“舒雅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邵诗景那些东西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许博岩手狠狠掐着她舒雅清的脖子,用上了灵力。
舒雅清带着恨意的眼神瞪着他,声音气虚微弱,从喉咙一字一字说,“是我又如何?”
“果真是你。”许博岩灵力一挥,她在空中转了几转重重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连挣扎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笑,笑中带着嘲讽,无奈与解脱。
“你笑什么,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要这么对我。”许博岩用灵力将她从地上腾空起来,手中拇指与四指逐渐拉近距离,愈发用力,“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些什么?”
舒雅清感觉一股灵力压着她的五脏六腑,体内生命力逐渐流逝,她忍着疼,“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我说过了,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人对待,曾经的我自欺欺人的活在你的庇佑之下,失去了我自己。”
许博岩咬牙切齿质问:“这样有什么不好,人间女子谁不是这般过来的。你扪心自问,我给你的难道不是最好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他人精元炼制成丹药让我服下。我恨你!”忍着巨痛,呐喊出这句话后,舒雅清感觉到眼前视野越来越模糊,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打碎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回答,眼前一黑前,她看到的是他收起灵力,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想:就这样吧,死了也好,再也不用这般痛苦下去了。
许博岩将失去意识的她紧紧拥在怀中,阵法对外面那人拖不了太久,逃是逃不出去了,死,他也要怀中这个女人一同陪葬。
……
“除少数誓死抵抗的就地处决外,其他人都已用束仙绳束缚,但,没有找到许博岩以及舒家长女。”聂芸儿向邵诗景汇报情况,邵诗景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替她探查了一下灵力,灵力有些逆行,其他无大碍。
“府外阵法没有异动,他们必定还在府内,刚刚启动阵法的必然是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邵诗景边探查边回答。
“弟子们在破阵,我们再等等。不过阿姐可好?刚刚那黑气鬼叫的时候我觉得心脉极为不适,灵力逆行,刚刚我探查了许家其他人灵力,他们灵力逆转更为严重,似乎这东西是不分对象无差别攻击。”聂芸儿有点后怕,下意识捂着心脉。
“我并无异常,等事情结束后,回去再作调整吧。”邵诗景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聂芸儿也没有把此事放心上,只当是邵诗景灵力高于她们,所以并无异常。
“邵诗景,求求你救救我姐姐!”角落许家残党有人发出声响,邵诗景和聂芸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人因为强行挣脱掌司处弟子的束缚,颈部竖着划出一道大血痕,血痕顺着他青墨色的衣衫流下,滴落在束仙绳。
弟子回复:“回禀掌司,此人有些奇怪。就在刚刚我们进入许家不久,此人一开始还对我们兵戎相见的,没多久就倒戈,反杀起其他许家护卫,最后被我们一招制服,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势,大抵是看情势不对,想做个墙头草吧。”弟子语气中藏着显而易见的不屑,只见被束缚那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邵诗景将眼前一切敛于眼中,抬手解开了他的绳索,“舒凛皓,你刚刚说救救你的姐姐,你可知你的姐姐现在何处?”
舒凛皓一把抓住她的衣衫,央求道:“我与姐姐一胞双生心有灵犀,姐姐有危险,她的生命力在疯狂流逝,求求邵掌司救救我的姐姐。那许博岩,一定在密室,密室就在许府西南角附近,之前我曾见过许一从那里出来,那里平日里也不允许我们进入。”邵诗景观察着他的表情,舒凛皓眼神真挚,满眼担忧,一举一动都不像作假。
“将这群人带回去严加看管,任泉祯留在此处指挥,芸儿随我进密室。至于你,”邵诗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接着说:“你也跟着吧。”舒凛皓快速地站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要带路。
“明白。”另一位被提到的主人公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聂芸儿和邵诗景对视一眼,跟着舒凛皓走了。
另一边,密室之内,许博岩将她放在床上,抚摸着舒雅清的脸庞,眼里卸下了平时的冷漠防备与强势,此刻的他笑得温柔,轻轻擦拭着怀中之人的手心手背,轻言轻语,“快了,我们很快就能长相厮守。你不知道,我真的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第一眼看见你,你的眼神坚毅、充满着不甘心,又带着恨意,多像当年的我。多有缘分,我们就是天生应该在一起的,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是周围环境阴森,这场面倒显得滑稽讽刺。
密室之外,阵法被破,长杆银枪横扫密室前一片摆阵物品,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这个好使。”邵诗景收起武器道。聂芸儿摇摇头,“算了,你这武器太重,对我来说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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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舒凛皓转头瞥了她们一眼,有些讶然两人的相处状态。
珠崖派弟子在外破解阵法,邵诗景从内里破坏阵眼,许博岩自然是感受到了,他摸着舒雅清脸庞的手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密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许博岩抬眸看着她们,眼神阴鸷狠毒,与刚刚的温柔大相径庭。密室由于异常人员闯入,发出了蕴含着灵力的毒箭朝着三人直面扑来,邵诗景直接展开灵力罩,抵抗住了毒箭进攻。
灵力掀翻了周围建筑的砖瓦,扬起了一片尘土,煞气就在这时从密室之内飞出来,围绕着三人不断进攻,还有一部分煞气从灵力罩两旁逸出,往外边散去。舒凛皓使出灵力拖住煞气往外溢,可他灵力却像是被人封住一般,灵力严重不足,反被煞气反噬。
“唔。”舒凛皓捂住心脉,声音忍不住从嘴角逸出,夹杂痛苦。
聂芸儿将逸出的灵力硬拽了回来。
邵诗景从进入密室开始就感到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在尘埃散去那一刻,邵诗景与许博岩对视,就是这一眼,让她打心里感到不适,她的脸色冷了下来,抬手,掌心汇聚着灵力,煞气像是极度害怕着这股灵力,纷纷四散逃开,可惜为时已晚,灵力以更快的速度包绕着煞气,刹那间,煞气净化得干净。
两股灵力消散之时,许博岩吐出一大口黑血,他不甚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阴恻恻开口:“能破除以我心脉之血汇聚而成的煞气,邵诗景是我小看你了。”
邵诗景瞬移到他的面前,用灵力挥他落地,他在地上滚了几番,裸露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红色丝痕,面目狰狞,她将舒雅清扶起来,探查着她的身体状态,很不好,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邵诗景将灵力输入到她的体内,两股灵力相冲,舒雅清无意识地挣扎起来,全身开始痉挛。邵诗景只得封住她全身灵力,再输入自己的灵力以确保她的心脉正常运行着。
“没用的,我给她下了剧毒。谁也不能将我和她分开,即便是你,也不能拆散我们。”
“以心头血为药引,炼制剧毒。只为了让一个女人陪你去死,许博岩,你也真是个孬种。”邵诗景神色冷了下来,寒气化成实体冰锥,朝着他心尖刺去。
舒凛皓踉跄着跑到舒雅清床旁,握着她的手,着急地询问:“姐姐如何,她没事吧。”
邵诗景将她再度放平,双手结起手势,邵诗景通身发出晶莹透亮的星光,纯净的灵力顺着指尖汇入床上之人的心脉,竟将她体内之毒逐渐朝手心汇聚,邵诗景身上的光愈发耀眼,舒雅清手中黑素沉着也就越多。
“划开你姐姐手心,释放毒血。”邵诗景嘱咐舒凛皓道。舒凛皓照做,毒血顺着刀尖流出,舒雅清痉挛渐渐平缓下来,毒血流到地上顺着地上图腾而行,发出暗红色光波,聂芸儿召唤出长刀,刀尖向下,黄色光波朝着周围扩展,暗红色光波还未来得及进一步绽放就被破坏了阵眼。许博岩再也顶不住,全身被卸去力气一般瘫倒地上。
32. 死于心爱之人之手
“怎么会,你竟然能破解我的心头血。”许博岩被眼前所见所震撼到,他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想起家中长辈所言,他明白了什么,在地上狂笑起来,“好好好,你们毁我的计划,夺我爱人。此仇来日我必报。”
舒凛皓闻言,揪住他的衣领,“你闭嘴,你不配!我们这般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许家,你还想让我们为你陪葬,你做梦,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和姐姐。”
许博岩顶着身体剧痛,不屑地笑:“许十六,你别忘了你也曾沉浸在我所给你的权利地位之中,怎么,见着更大的依靠来了,你就倒戈想做个墙头草了,你也得看你配不配!要不是你姐姐,我早就解决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现在抓着我质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舒凛皓一拳将他捶倒在地,许博岩也只是歪着头,朝刚停下输入灵力的邵诗景讥讽。“邵诗景,你是不是觉得对这里莫名的熟悉感,哈哈哈哈我告诉你吧,你不过就是个应着这些个东西而生的可怜虫,五代……”他停顿了好一会,脸上讥讽更足,一字一字吐露,“终亡。”随即便不管不顾地笑了起来。
“刚刚那黑气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邵诗景朝他踱步而来邵诗景朝他肚子袭来一击,许博岩吃痛微张口,
邵诗景将吐真丸投入他口中,“不愿说真话的多得是,不差你一人。“说,你知道些什么?”
片刻后,许博岩将吐真丸夹带着血吐出来,“笑话,我许家也是炼制大家,怎么会被你一个吐真丸吓倒。”
邵诗景却冷笑地摇头,没多久,许博岩皱起眉头,感到全身燥热无比。不受控制地说:“那群老古董曾说能破我们的心头血以及嗿阎塔气息之人不过是个应运而生的东西,五代终亡。”许博岩满脸绝望,他狠毒地瞪着她的双眼,“你给我吃的什么的东西,不是吐真丸?”
被他瞪着的女子漫不经心道,“升级版吐真丸而已,专门用于你们这种自负炼药世家。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详细道来。”
“就这么多,你爱信不信。”
邵诗景暗暗运起灵力,没有反应,她对自己炼制的药丸还是有信心的,想来是真的没有更多信息了,好不容易知道一点自己身世的消息就这么点,心里头还是难掩失落。
“你在峪安城这些年所作所为罪当该死,你不死难平民愤。”
“就算死,我也要你们为我陪葬。”许博岩奋力从地上跃起,跨过几人。一把揽起舒雅清,密室地上被破坏的血纹之下还藏着一层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纹痕。尘埃四起,纹痕彻底暴露在几人面前,一股又一股黑气从府外四面八方涌来进入密室之中,纹痕暗红色波光大亮。
府内各弟子大惊。
“是刚刚的黑气,大家注意躲避,万万不可触碰它。”任泉祯抬眸看着眼前场景,冷静地指挥着。“珠崖弟子列阵,哨兵通知城内其他弟子注意保护城中百姓。”
“得令。”
纹痕一点点显露出来,层层叠叠交错着。邵诗景心里头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黑气顺着阵法一点点汇聚进入许博岩体内,阵法纹痕由暗红色逐渐变成深紫色,舒雅清被黑气浮在半空,许博岩紧紧抓着她的手,黑气却不曾顺着过渡到舒雅清的身上。
“姐姐!你快放下我的姐姐!”舒凛皓唤出佩剑,意图攻击许博岩,却被黑气掀翻在地而无法动弹。
邵诗景却从中看出了一点门道,黑气怕她的灵力?为什么?与她的身世又有什么关联?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否则对周围百姓是一场灾难。她闭上眼,再睁眼。一双冰蓝色眼眸一闪而过,唤出本命剑——濬坤剑。刹那间,天地骤变,天雷滚滚,一道蕴含着澎湃灵力的雷霆之力从空降下直砸许家密室。
“上古濬坤剑!”许博岩运转着黑气,逼近着她们,从上睥睨着她。邵诗景抬眸看他,眼神清冷。
濬坤剑以雷霆破万钧之力突破重重阻挡黑气进一步地汇聚。因为舒雅清的存在,邵诗景出手时保有余地。那黑气发出嘲哳嘶鸣之声,四散开来却又紧紧围绕着许博岩像是有意躲避她的灵力。
也正是这时,在许博岩看不到的身后,舒雅清缓缓睁开了眼。看清眼前之人是谁的背影后,眼里交杂着眷恋、难过与决绝。邵诗景自然注意到她的睁眼,也没有错过她眼里复杂的情感,邵诗景转动剑柄利用剑意破坏许博岩底下阵眼,一道更强的雷霆之力从天降下,从阵法向外发散,大地为之震颤,一道耀眼蓝光迸发笼罩着整个许家,外面的弟子有一些不曾站稳不得不用武器支撑着自己。
许博岩底下暗红色的纹痕一点点消散,黑气被蓝光困住无法逃离,发出惨叫声后消散。聂芸儿和舒凛皓也看出来了,这团黑气力量确确实实受限于邵诗景的力量,或许她真的天生是这股能量的克星。
舒雅清拉了拉许博岩的手,许博岩分心,愕然转头望向她。“小雅。”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舒雅清靠近了他一些,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许博岩微微歪头靠在她的手掌心,轻轻地蹭着。
舒雅清身子骨还未恢复,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声音有气无力的,但是许博岩还是听清了,他听到她说:“许博岩,我或许还是有些喜欢你的。在我去人间遭受欺负回来时是你给了一份温暖给我,我也曾因为受你庇护感到满足与欢喜,你会给我买我喜欢的小玩意,会给我买好吃的美食,平时会为我撑腰,也会带我出去玩,哪怕只是寥寥几次。所以,我或许真的是有些喜欢你吧。”舒雅清的抚摸愈发轻,语气眷恋温柔,许博岩也笑了起来,此刻的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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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间初开情窦的少年郎别无二致。
“唔。”许博岩眼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低头望着心脉的血窟窿,这个由他心爱的人亲手以自身心脉之力凝聚而成的血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他的心脉之处。
邵诗景抓住此次机会,控制着濬坤剑的力度,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心脉却未伤及舒雅清分毫。
血液不停地从许博岩嘴角流出,整个身子因为遭受了强力灵力攻击,已经有了丝丝裂痕。他握住她的手,满心满眼皆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遭受这些,”她对他吼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因为,你对我的爱太施舍了,你太高高在上了,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哪怕你说你爱我。”她停了一会,痛苦又绝望地摇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沙哑带着恨意地继续说:“因为,你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杀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许博岩的生命力飞快消逝着,下身逐渐消散着,她红着眼眶看着他的消散,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带着决绝道:“因为,你不得不死。”
许博岩自嘲着笑着,笑声在这一片空旷之地有些渗人。
聂芸儿身形微动,接住了坠下的舒雅清。
邵诗景左手简单起了手势,给予许博岩最后一击,晶莹剔透的冰蓝色聚集在他的心脉,他身上裂痕加大,更快消逝。
舒雅清亲眼见证着许博岩的灰飞烟灭,心头一紧,再也顶不住晕倒在聂芸儿的怀中。
“姐姐。”舒凛皓也忍着痛走到了舒雅清身旁,他摇了摇舒雅清的手臂,似乎也是再也撑不住体内所受之伤,也晕倒在了聂芸儿身旁。
“诶,你。”聂芸儿看着又一位晕倒人士,扶额叹了一口气,“阿姐,我先带他们出去。”
邵诗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收起濬坤剑,冰蓝色眼眸彻底退去。在这被破坏得不浅的密室之中找找还有什么线索,这密室之中除了许家修炼的药就是一些炼药方面的书籍,都是些旁门左道的法子,也不知道许家从哪里搜刮了这么多歪门邪道的法子。
有一个匣子被破坏了大半个角,静静躺在角落之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她轻轻抬手,匣子就飞到了她的手中,匣子上阵法却没有完全被破坏掉。这么小一个匣子还要用上修仙界高阶书籍的秘术,倒还真吸引了她的注意。
几息之后,匣子被打开,只是静静躺着一本书,看样子,这书也有几百年历史了。她打开翻开了几页,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收起那本书,又零星收拾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右手一挥,熊熊灵火燃起。所有的罪恶都将尘封在这把灵火之下,至于活下来的人们即便是带着伤痛也应该重启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