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开盲盒》
1. 第一章
1960年张家沟村
秋收过后,地里依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忙活,期望着能再扒拉出一些粮食,哪怕是细细的烂红薯或者被遗漏的扁豆子也足够让人高兴,但可惜地里早就不知道被人翻腾了多少遍了,该捡的都已经被捡走,于是拾荒的人最后也只能空着手回家。
在村西头,靠近山脚下的一户土胚茅草房里,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的张建军看着家里米缸下面那薄薄的一层糙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家里没啥吃的,却也没想到真的只有这么点家当了。如今的他没有空间,没有系统,又摊上这个年代,说实话,想死一死的心也不是没有。
但想起刚去世没几天的原主妻子,又想想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便宜儿子张小军,张建军又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要不然只留下这个几岁大的孩子,他又怎么活下去呢!
看完米缸后,张建军又翻了一下家里的其它地方,也没能找出更多的粮食,倒是找到了三十块钱,两斤粮票以及一个看着就很有年头的首饰盒子。
有钱有粮票让张建军很惊喜,只不过他又想起现在的情况,有粮票也没用,去粮站也买不到粮食,各处都缺粮呢,也算是白高兴了一场。不过虽然现在买不了,但这些也是家里的重要财产,张建军还是把它们妥帖的放起来。
接着他打开那个首饰盒,只见里面没有项链,镯子或者戒指,倒是有一枚小小的金钥匙。张建军看完后,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仔细保存好,好歹是金子,关键时刻也能换粮食救命呢!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张建军就已经觉得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再吃任何东西,也爬到床上躺着去了。张建军把手放到小军的鼻子底下,探测到他还有呼吸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躺在张小军旁边,开始回忆起现在面临的情况。
张建军现今所在的地方是张家沟村,隶属于沂东县的红旗公社,属于位置偏远的小村子。
张家沟村四面环山,周围一圈小山头,只有两条路通往外界,交通不便。而且村里山地多,平坦适合耕种的土地少,粮食产量上不去,但幸运的是,村里的地下水资源丰富,虽然因为干旱,河里和井里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但好歹还有些,种庄稼也有点收获。更别提,山里还有一些野生泉眼,勉强能维持村里的用水。
这里地处北方,粮食作物主要小麦,玉米,高粱,谷子,大豆为主,倒是隔壁县有种水稻的。虽然之前因为经历战乱,村里只有几十个人活了下来,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村里有六十多户人家了,虽然比不上那些人口众多的大村子,但总算是有点村庄的模样了。
与周围一些由逃荒来的百姓组成的村落不同,张家沟村几乎都是张家族人,村里的老支书同时也是族长,为人严肃古板但公正,威信也足够,因此村里的凝聚力和执行力都更强一些。
在旱灾以前,张家沟村就先闹了一场洪灾,也分到了一批救济粮,数量不多,大部分被老支书锁在村里的仓库中,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动用,那是他们村最后的底气,平时大家就是吃攒下来的干野菜,勉强饿不死罢了。
张建军捋清现在的情况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现在是天崩开局,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也没有办法,除非能从别处搞到粮食,要不然就只能熬着,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建军迷迷糊糊的睡着以后,先是梦到自己有了各种各样的粮食,这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可还没等他仔细看一看呢,那些粮食忽然就消散了,张建军用手使劲抓着那些粮食,最后也没留下一粒米。
经过这大喜大悲以后,张建军差点从梦里苏醒,可随即而来的几幅画面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幅画面竟然就是他白天发现的那把金钥匙,安静的躺在首饰盒中。第二幅画面就是一个穿着蓝色裤子,上面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女孩来到了他的家里,笑语盈盈,紧接着便是女孩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场景,看上去似乎十分和谐。
第三幅画面便是“自己”主动把金钥匙还有十块钱交给了那个女孩,她冲着“自己”的笑容越发甜美。第四幅画面,家里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父子两个的日子也越发凄苦。
第五幅画面,“自己”进了一个交易市场,像是所谓的“黑市”,却意外遇到了那个女孩。“自己”偷偷跟了上去,却发现她手上有不少粮食,甚至还有肉,而后跟人换成了钱和一些票据。正当“自己”想要继续跟踪的时候,那女孩突然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凌厉!第六幅画面,“自己”躺在了一座废弃草房的院子里,过了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
张建军突然被这一幕吓醒,怎么回事?自己来到这里不仅要忍饥挨饿,还得面对这个不知是重生者,穿越者亦或是其它什么人的觊觎?
想到这里,张建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暗中有条毒蛇,正吐着长长的信子,冷眼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可太不好了!
虽然害怕惶恐,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来得及挽救,那把钥匙还在这里,只要自己不交出去,难道还能强抢?再说了,这只是梦,未必就是现实,张建军不断安慰着自己。
等了一会儿,他又去看了看那把金钥匙,将它紧紧握在了手里。但是,昏暗的空间里,“咚咚咚”的心跳声分外明显。
“爹……”正当张建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好似突然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他赶忙回头,却见张小军依然昏迷,也不由得叹一口气,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明知道给点吃的喝的,孩子也会慢慢好起来,可就是没有啊。就连原主的妻子,也是因为想把更多吃的留给家里人,体质虚弱,又加上生病,才会丧命。哪怕张建军自己,身体已经是家里最好的那个,可也是动一动就要大喘气,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又细细观察了张小军一会儿,只觉得他气息微弱,见状,张建军狠了狠心,从米缸里捞出一点点糙米,打算煮个糙米粥给他吃,但这粥真的是能看见碗底的那种。
熬好粥后,张建军将人扶起来,靠着他,用勺子一点一点给张小军喂糙米汤,虽然人还没完全清醒,但依然还有吃饭的本能。等张建军将他放平,躺好,张小军的眼皮开始有了动静,好容易睁开眼睛看了看张建军,转头又陷入沉睡。
望着碗里剩下的那几粒米,张建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到底还是把那几粒米给吃了。要不然,他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等下午端回野菜汤,自己就喝那个,再给张小军熬点糙米粥喝。别管以后没了粮食怎么样,人总得在当下活着。
张建军到外面看了看天色,又想起自己家快要见底的存粮,打算先去后山转一圈,看看能有点什么收获。于是,他背起筐子,拿上工具,然后锁上家门,向后山出发。
走在路上,没有了以前秋收后的欢声笑语,连村民都难得遇到一两个。村里现在不说养猪了,就连鸡鸭也没几只,孩子们饿得没有力气,都被大人拘在家里,整个村子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片寂静。
村民们现在就是一天两顿野菜汤,早上一顿,下午一顿,有时候会加一点土豆。自从村里的食堂建立起来以后,张家沟村便一直都在食堂吃饭,至今还没有解散。想当初公社食堂解散后,村里也有人提议,把仓库里的粮食发下去,存到村民自己的手里。
但当时有的人家里没有了锅碗,没法开火,还有人没有细水长流的打算,就想着将粮食拿回去,放开了肚子吃一顿。更有重男轻女的人家,将粮食更多的留给了男人,让女人自生自灭。
鉴于这种种原因,老支书便顶住压力,还是将粮食留在了仓库里,尽可能不断顿,不能让村民因为吃不上东西,就饿死了人。如今的秋收已经完成,要是以往还能弄点肉,做点豆腐啥的给大家加餐,今年是啥都没有了。村里的粮食交了公粮后,还剩下一些,得抗到明年夏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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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随意挥霍。
除此之外,老支书和村委以及民兵队的成员们也是隔三差五的巡逻,就怕有人被恶意断了粮食。他们的举动是有用的,至少村里死的人是最少的。
在原世界中,张建军自己就是孤儿,倒是没什么亲人牵挂,如今猛然得了个儿子,还有点小兴奋,就是这样的大环境,让他喜欢不起来。本来在拥有丰富物资的世界里生活,如今突然到了六零年,能一下子适应才怪,张建军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为吃的发愁,而且是真的有会被饿死的恐惧。张建军现在一心想的不是搞钱,而是弄粮食。这也是他急切的想要去后山的原因。
离得近了,张建军就看见同样有人往后山走,他不想跟人打照面,就想走的离这人远一些,可没等他走两步呢,就看见那人歪歪扭扭的晃悠了两下了后,然后就倒在了山路上。张建军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发现是住的离他家最近的秦婶子,以前还帮忙照顾过张小军。
这下子,张建军顾不得其它,连忙背起人就往村里的老大夫家走去。路上还遇到了两个民兵,便让其中的一人去秦婶子家里报信,剩下那个跟张建军一块去大夫家里。
“张叔,我家老婆子到底是怎么了?在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您可得救救她啊!”秦婶子的丈夫张满仓急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了?这就是饿晕了!村里不是发了野菜汤了,里面好歹有两粒米,可我摸脉象,她这两天不像是吃过东西的样儿。”张叔看向张满仓,见他满脸心虚,也不想再问什么,村里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说道:“给她多吃点饭就行了,还能慢慢养回来!”
可这放在平时的简单要求,如今却是最难的,张叔的话一落,屋子里也是一片安静。
“我给食堂说好了,让她们先给熬点小米粥,人醒了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支书已经站在了门口,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谢谢支书,您这是救了我婆娘的命啊……”张满仓说了一堆感激的话,两人相伴几十年了,他也不想看着婆娘饿死,可是没办法啊,家里孩子吃不饱,直嚷着饿,自家婆娘宁愿省下口粮,也要让他们多吃一些。
最终张满仓把秦婶子背回了家,等小米粥熬好会有人送过去,看着秦婶子喝下。目睹了这一切的张建军觉得老支书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文娟的事儿你还是要节哀顺便,虽然现在形势严峻,但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别忘了,你还有小军要养呢……”看着人都走了,老支书这才招呼张建军一起去仓库,路上也没忘了安慰张建军,毕竟原主妻子文娟去世还没过一个月。
“我知道!”张建军没多说,这的确不是个愉快的话题。文娟去世的时候,他还没来,而正是因为文娟的离开,才让原主情绪崩溃,加上长期忍饥挨饿,那口气没倒腾上来,就跟着一块去了,这才有了他过来的事情。
对于张建军的寡言,老支书没有多说,只是去仓库拿了两个土豆给他,并且让文书做好登记。
突然天降两颗大土豆,张建军手都激动的一时没拿稳。他知道老支书对粮食把控的非常严格,没想到竟然会主动给自己土豆。张建军实在缺粮食,既然老支书给了,他也就痛快拿着了,再三道谢后,慢慢走回了家。
在张建军又一次给张小军喂了一碗糙米粥和一点野菜汤后,张小军终于悠悠转醒,小小声的叫了一声爹后,就靠在张建军怀里,小手紧抓着张建军的衣服,不敢松开,如今娘没了,也只剩下这一个爹了!
等到张小军再次睡着后,张建军又拿出了那把金钥匙,仔细观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他本想划破自己的手,让血滴上去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但看了看能找到的家伙什儿,都生锈了,这一划,还不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别金手指没找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最终,张建军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想着过几天找个干净的工具再试试。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场奇遇很快就要来了!
2. 第二章
又过了几天,张小军的情况变好了一些,不再时常陷入昏迷,但这同样也意味着家里米缸的粮食已经真正见底了,就连老支书给的那两个土豆也吃掉了,真正的就靠着村里给的两碗野菜汤过活。而更让张建军觉得恐惧的是,就连野菜汤里的干野菜都比以前少了一些,这可不是个好的征兆。
这天晚上,张建军在几番挣扎犹豫之下,还是想趁自己还有点体力的时候,选择出去拼一把,他怕以后想出去也没法走路了。
“小军,明天早上,爸爸出去一趟,你自己乖乖待在家里。我会锁上大门,带着钥匙出去,要是有人来,你也不要开门,知道吗?”张建军自己一个人走路都费劲,依然也没办法带着小军出去,只能暂时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
“爹,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张小军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知道张建军的心思,爸爸是出去找粮食的,他都看见爸爸把钱和粮票都拿出来了,就算不舍得,也不能拖后腿。
“好,早点睡吧。”张建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认真承诺道。张建军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这孩子真好带,不哭不闹,让他省心多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建军就悄悄起床了,他轻轻的将张小军的手拉走,不敢多用力,就怕把手给弄折了。他简单抹了把脸,把钱票以及那把金钥匙都绑在腰上,出门一趟不容易,一定得多换点粮食回来,金子虽好,但哪有粮食管用呢!
桌上还放着昨天剩下的最后半碗糙米粥,张建军却没敢动,只背着一个竹筐,放上一把已经生锈的斧头,最后又看了眼张小军后,才开门离开了。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一出门,张小军就睁开了眼睛,而后枯坐在凳子上,等着他回来。
因为这一趟出去,张建军不想引人注意,也想看看还能不能在山里捡一些野菜回家,便没有走村民们常走的那条大路,而是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山路。张家沟村周围没有大山,但这会儿山里还是有野猪野鸡这些东西的,也有一定危险性,所以他才带着斧头,已备不时之需。虽然张建军觉得现在的自己如果真遇上野猪,到底谁是谁的菜真不好说,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
从家里到山上,一路上非常顺利,没有遇到村民,这也让张建军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还得想理由敷衍过去。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正当他发现了两颗叶子发光的野菜,蹲下身正准备采摘时,却猛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张建军下意识的将斧头先挥舞出去,不过对方躲得还算快,没伤着人。
“军子,你这警惕性可够高的,要不是我反应快,这条小命可得交待在你手里。”说话的正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张爱国,一脸后怕的看着他,那斧头再生锈,也是一把武器啊,这要砍到身上也不是闹着玩的。
“不好意思,爱国哥,我不知道是你,没是吧?”张建军看清来人,赶忙放下斧头,给人道歉。也许是自己看野菜太专注了,根本没听到脚步声,要不然就不拿斧头对着人了。
见张建军态度不错,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张爱国没再计较,反而把他身后的几人让出来,跟张建军打招呼,也都是民兵队里的成员,虽然有的人张建军不太熟悉,但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倒是也不陌生。
“爱国哥,你们是有任务吧?我跟着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然我还是一个人走吧!”打完招呼之后,张建军本以为双方就此分道扬镳了,结果张爱国盛情邀请他跟着他们一块走,张建军自然不愿意,便想找借口推辞掉。
“这会儿大家吃都吃不饱了,哪儿来的任务给我们?你小子是诚心不想跟我们一块走吧?说,你有什么小算盘?”张建军的连连推拒,让张爱国起了疑心。没办法,张建军在对方的盘问下,只能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想出去……弄点粮食!”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这给我吓得,都快出冷汗了。不用害怕,大家都是打算出去找粮食的,我们不会举报你。再说了,你小子平时也不怎么出去,知道去哪儿找粮食吗?跟着我们就行了,省得你空跑一趟。”
听完张建军的话,张爱国倒是没再继续询问,反而大方的说起几人的打算。对于那所谓的“黑市”,他们一行人还真知道几个地方,都是以前训练时,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有两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也更安全。当然,现在那些地方到底有没有粮食,他们也不知道,只能说碰碰运气。
“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拖累大家,要不我还是一个人……”虽然知道对方是好意,但处于谨慎,张建军还是不想跟大家一起行动,尤其现在粮食短缺,要真有了粮食,对方会干出什么事儿,这个谁都说不准!张建军不想赌对方的人品。
“哥,他要是不愿意跟咱们一起走,就别勉强了,就跟咱们求着他似的!”再次听到张建军的委婉拒绝,张爱国还没说什么呢,跟着一块过来的张爱军就先开了口,平时他跟张建军的交集不多,这会儿又觉得对方墨迹,说的话也没太客气。这话一出,弄得张建军也是有点尴尬。
“急什么,都是一个村的兄弟,建军不了解外面的情况,难道你不清楚?”训完弟弟,张爱国又解释了为什么非要张建军跟他们一起:“就在几天前,隔壁大王村的两个年轻人结伴一起去山里找吃的,在里面转悠了大半天,终于被他们发现了一只已经死了的野鸡。
可没等他们拿回家呢,在半道上就被人打了闷棍,抢走了那只野鸡,而其中一个人当场就死了,另一个现在还没醒过来,说是凶多吉少。
你要是遇上了这种事儿,能全身而退吗?你要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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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事,小军怎么办?至少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不会对你打黑棍,要是有什么事儿,还能帮衬一把……”
随着张爱国的讲述,张建军才知道原来村里的民兵在老支书的安排下,不仅会在村里巡逻,也会去村外了解情况,知道的东西也远比消息闭塞的张建军要多。
听完张爱国的话,张建军也觉得后怕,原先他是心存侥幸的,可如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多想。毕竟都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真实案例,更有说服力!
沉默了一会儿后,张建军还是同意了跟大家一块走,就现在的身体素质,他可不确定被打闷棍后,还能不能活下来。而且,张爱国也向他保证,等到了地方以后,大家可以暂时分开行动,最后再集合。
为此,他还给了张建军一个紧急联络哨,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吹响哨子,其他几个会尽快赶来支援。当然了,单独行动还是要更加小心,要真是被人悄悄打了闷棍,又没有及时发出声音的话,那就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虽然加入队伍有点被迫的味道,但不得不说,几个人一块走确实比单独行动更有安全感。他们在山上偶尔会发现几颗野菜,甚至一个叫马国强的民兵还发现了几颗鸟蛋,不过这些东西,谁发现的就是谁的,并没有发生抢夺的情况,这也让张建军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对这支队伍也有了一点认可。
不过总体来说,大家的收获也并不多,聊胜于无罢了。恰巧在这时候,张建军发现了一些蘑菇,只不过它们就在山崖边。但张建军不想放弃,便小心的移动到那边,打算把蘑菇采下来,可没等他采完呢,他便脚底一滑,直接掉到了山崖下边,在掉下去的过程中,他都听到了另外几人在叫他的名字,可惜为时已晚,张建军这次觉得自己一定完犊子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运气还不错,那个山崖不算高,幸运的被灌木从进行缓冲后,受了一些皮外伤,但还能走路。在崖底休息了一会儿,简单收拾完以后,张建军便柱着根树枝,缓慢的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能上去的路,一边走,还一边想,今天是没办法出去找粮食了,能回到村里就不错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张建军找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他也只能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拐过一座小山坡后,突然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寺庙。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看到这样的寺庙,张建军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各种的恐怖案件和故事便开始涌入他的脑海。张建军这边正在疯狂脑补呢,没成想,那边寺庙里却突然传出一阵钟声,更吓人了有没有!
于是,腿比脑子反应快的张建军撒丫子便开始往回跑,一直等到跑不动了,躲到一颗大树后面,他才停下来,大口的呼吸,这一时半会儿的,他是不敢靠近那个地方!
3. 第三章
等张建军渐渐休息过来,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之后,他本打算去寻找另外的出路,结果忽然刮起了大风,以他现在这小体格,逆风而行甚是艰难,在经历了最初的抵抗以后,便只能随风走,兜兜转转的,又来到了那座寺庙前,而寺庙里回荡的钟声比先前更加急促频繁。
对于那些以前听到看到的,关于古寺庙的故事和传说,张建军本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些都是后人杜撰出来骗人的,可现在自己真实经历过以后,这有些东西可能就是玄学,由不得他不信,要不然怎么会平地刮大风,还把他刮进了寺庙。既然逃不开,干脆就躺平吧!
张建军这次不再谋划着离开,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后,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上面已经满是灰尘,漆也掉落了不少,显得斑驳不堪。
继续往前走,院子里也十分破败,有不少木梁和砖石散落在地上,连东西厢房也垮塌了大半,只剩下主殿还相对完好,进去以后,大殿的墙皮早都已经剥落,甚至还有一些裂缝,张建军用手轻轻一碰,那土块哗啦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吓得他赶忙收回手。
但仔细一看,其实墙上都是有壁画的,有些能依稀看出人物肖像,至于更多的就看不出来了。主殿上方是一个八边形的凿井,是由梁木和斗拱组合而成,非常巧妙。
而大殿正中央是一尊佛像,前面的供奉桌上,有用过的香炉,还摆着两盘水果,一盘是苹果,一盘是桃子,虽然两种水果都能在村里找到,但这种品质的可看不到,颇像后世那种精挑细选的供奉水果,不只这样,桌子前面竟然还有一个蒲团,像是有使用过得痕迹。
穿来以前,张建军可没有烧香拜佛的习惯,但如今,他非常艰难的从那水果上移开目光以后,利索的跪在了蒲团上,虔诚的闭上眼睛,合上双手,在心中许愿:“若佛祖真能显灵,能不能让我回到现代,给村里再留下些食物,助他们度过饥荒……如果做不到,能不能让我吃一个供奉的水果呢?实在太饿了,感觉肠子都饿细了,我以前哪饿成这样过啊……”
虽然张建军的心是真诚的,但可惜了,他等了又等,也没有任何指示。虽然很想吃东西,但张建军不敢,无论是寺庙还是食物都出现的很诡异,就算心里有再多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躲避食物的诱惑,张建军来到了院子里,在仔细搜索以后,又发现了一件让他惊恐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寺庙里根本没有钟,那他听到的钟声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事儿真的不敢深想啊,尤其又一阵阴风吹来,张建军的腿抖的更厉害了,他觉得既然逃不了,还是离佛像更近一点才好,兴许能保佑他呢!
张建军回到大殿后,就没觉得有风吹进来了,虽然现在开着门。他假装无事发生,就当是来参观的,开始细细观察这座大殿。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门道,在佛像正对着的后墙上有一块地方分外平整,而且还有些光滑,张建军不由得把手放上去,想看看触感是不是不一样,结果他的手刚放上去,那块墙皮突然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钥匙孔。
到了现在,也许是不寻常的事情看到了太多,这时候的张建军反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思维还非常清晰,看到墙上的钥匙孔,就想到了自己带过来的那把金钥匙。
张建军利索的把绑在腰上的布条解了下来,拿出了里面的钥匙,将布条重新缠好后,张建军拿着钥匙,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墙边,不是没有恐惧,也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但都到这时候了,要是退缩了他会更不甘心,于是张建军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将那枚金钥匙放了上去,而后一阵金光闪过,那堵墙突然变成一扇门,而后缓缓打开。
张建军等了一会儿后,才睁开眼睛,而后便楞在原地,因为那门后的景象竟然是他租住的小区。哪怕已经是深夜,还阴着天,张建军也顺利的认了出来。
在巨大的震惊过后,张建军终于反应过来,直接冲进小区,蹭蹭蹭的爬上二楼,在输入密码后,顺利的进入了房间,一切都和他那天出门时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他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找到屋里存留的米面以及几包方便面,几盒常用药,拿着自己的手机和银行卡便又赶紧跑回了寺庙。
别问他为什么不趁机留在现代,因为张建军早在跑出去的时候,就能深切的感觉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要是不回来,那世界上就没有张建军这个人了。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张建军还是认命的回来了,就算是没有奇遇,他都会这么选择,更何况现在呢!
果然,他回来没多久,那堵墙就缓缓关上了,严丝合缝的。张建军看了一眼后,就没再搭理,将药盒,手机和银行卡都揣进兜里后,赶紧开了包方便面,虽然因为没水,只能挺着脖子往下咽,但是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啊!太不容易了!
可还没等张建军咽完方便面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建军,你在不在里面?我们到山崖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你,好容易看到留下的脚印,这才追了过来……”
张爱国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人推开门进来,而张建军则是趁这段时间慌里慌张的将食物藏好,至于能不能骗过人,他还真的…没啥信心。这短时间内经历的事情太多,都让他忘了张爱国一行人了,对方的突然到来,让他有些麻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建军急忙擦掉嘴边的食物残渣,而后立刻出去,想着先把人引走再说。
“建军,你没事吧?可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见张建军从大殿出来,张爱国眼睛一亮,立刻带着人迎上去,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那个山崖虽然不算高,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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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特别矮,人要是失足掉下去,就算死不了,那不也得摔个骨折,待在崖底动不了,需要等他们营救什么的,所以张爱国在找人的这一路上都提着心呢!
结果看着眼前的张建军能走能跑,身上还没什么明显的大的伤痕,张爱国才将提着的心放下来。要真是骨折了,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张建军可是凶多吉少。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不止张爱国,后面跟着的张爱军等人也放下心来。虽然有时候会有不对付,但谁也不希望对方受重伤或者没命啊,这情分还是有的。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没啥大事,只有一些磕碰……”张建军当然没有错过大家的反应,也知道人家提心吊胆了一路,害怕自己出事,感动当然是有的,但目前他还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害得大家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能走路,要不咱们再继续出发去找粮食……”
人家奔波了一路来找自己,结果刚来,还没歇下脚呢,就让人家离开。不说别人,就连张建军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话也说的没啥底气。果然,他这话音刚落,就招致了一阵批判。
“张建军,你咋说话呢?你也知道大家为了找你耽误了时间啊,现在去还能赶上趟吗?”
“你知道我们为了下山崖来找你,却找不到下来的路,所以几乎绕了一座山吗?现在大家都没啥体力了,不说好好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咋还赶着我们走呢?”
“我看他压根就没有心,也没拿咱们当回事……”
随着这些话一出,张建军就被说得羞愧不已,更不敢直视大家愤怒埋怨的目光,只怯懦的说道:“我很感激大家来找我……”
“我们可没有感受到!”张爱军打断了张建军的话,从刚开始拒绝加入他们开始,张爱军就对面前的人喜欢不起来,纯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如今见到了人,听到了那些话,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他直接瞥了张建军一眼,而后便率先大踏步走进主殿:“今儿我们还就不走了,非得歇够了不可!虽然是荒山野岭,但哥几个作伴,还能怕了不成?如今找到了人,也不用再继续担心,哪怕人家不领情,但咱自己觉得舒坦啊。我可得好好歇一歇,这鞋子都磨破了……”
既然张爱军已经开了头,其余的人自然也紧随其上,只是他们看向张建军的目光都十分不善,让张建军在心里叫苦不迭。走在最后的张爱国,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好似让他自求多福。
张建军在外面又看了看这寺庙之后,只觉得今天这出也不知是祸还是福,一时间竟也拿不准。等他听到殿内惊呼,迅速跑进大殿以后,正好看到张爱军的手正从那供奉的苹果上拿开,而那个落到地上的苹果,仔细看去,却没什么伤痕。
4. 第 4 章
那苹果咕噜咕噜的往张建军的方向滚过来,在他脚边停下,张建军便顺手把苹果拿起来,想要交给张爱军,而对方却不由得往后退一步,眼神惊恐,还连连摇头:“不用给我了,你放回供桌吧!”
“行。”张建军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既然张爱军不要,他就顺手放回了盘子里。
“建军,你就没什么感觉?”见张建军好似没什么事儿,在一旁看了全程的马国强不由得出声问道。
“没有啊,要有什么感觉?”张建军不明所以,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既然问了,他也就顺势答了。
“莫非你是佛祖的弟子,受它庇佑?所以你就能拿这苹果?刚才我们拿的时候,手就像被针扎了似的,怎么你就这么轻松?”
见张建军啥事儿没有,其余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有点尊敬了。刚才他们刚接触到苹果或者是桃子时,手因为太过刺痛,这才不敢再拿,而张爱军则是因为不信邪,这才非要再次尝试,结果拿的越久,手就越疼,直到苹果掉落地上,滚到张建军脚边的一幕。
“建军,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要不然怎么就你没有事儿呢?等会儿你这嘴角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张建军说话呢,结果就因为他的异常,一个名叫大满的民兵直接靠近他,质问道,顺便发现了张建军嘴角还没擦干净的方便面残渣,并给其他人展示了一遍。
这下子张建军更说不清了,身上疑点太多,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眼神满是警惕,同时,在他思考的时候,其他几名民兵开始分散在他周围,若是张建军有什么异常举动,就算是同村的,那也得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事儿瞒着大家,不过请大家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既然被拿住了把柄,同时又编不了其他借口糊弄人,张建军选择说出实情,要不然在看过大家那不善的眼神之后,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好通关。
“哥,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憋啥好屁,怪不得要对我们耍心眼儿呢!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给我们看啥?要是不能说服我们,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厉害不可。”见张建军要走,张爱军便拉着自家便宜哥哥张爱国一块跟上,生怕张建军逃跑,顺便一顿吐槽。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再说。”鉴于张建军身上的异常表现,张爱国也没再继续帮张建军说话,要不是知道张建军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同村玩伴,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敌特了?如今是六零年,民兵们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这是我跟人换回来的粮食。”不一会儿,张建军扛着那些米面回来了,他本来不想把泡面拿过来,上面都带着包装纸呢,他没来得及拆。但想想跟在他后面的两兄弟,张建军还是觉得不要冒险了,要不然对他的怀疑会越来越深,便老老实实的都一块带回了大殿。
“红烧牛肉面?”看着那红色的精致包装,有人把上面非常显眼的几个大字念了出来。他们都是经过培训的,倒是也认识字。
“你们看这边还有黑色的数字,我来看看!”有细心的民兵看到了泡面的生产日期,并念了出来:“二零××年九月一日?什么意思,咱们这边是一九六零年啊,而且以前也根本没见过这种包装的,那啥,牛肉面啊……”
“咱们县里以前卖的牛肉面也不是这样式儿的啊?我摸着里面挺干瘪的,哪来的肉啊?”
“因为它来自未来,不是我们这时代的,而且它里面也没牛肉,只是有那么个味儿,是骗骗嘴巴而已,刚才我太饿了,便吃了一包。这也就是刚才为什么想让大家快点离开的缘故。我知道大家很难相信,但别说各位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见几名民兵正在讨论,张建军倒是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出来,顺手还打开了一包泡面,捏碎,然后倒上调料包,又晃荡了一下袋子。
张建军先自己吃了一口,咽下去后,又递给其他人,虽然犹豫,但看到张建军没啥事儿,又抵抗不了食物的香味,便有民兵主动拿了泡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跟上,这一口下去,哪怕泡面放的时间久了,有点泛潮,味蕾依然被惊艳。
“那你最开始路上就不愿意跟我们一块走,也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能弄来……这些…粮食,怕我们分好处?”虽然张建军的经历很奇葩,让人不可置信,但看着这几包泡面,又觉得有点相信。
张爱军这会儿也有心情来问问张建军最初就拒绝他们的原因了。虽然依旧不爽,但要换成自己,又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呢?答案,他自己心里有数。
“那倒没有,起初我并不知道能不能弄到粮食,是我来了大殿才拿到这些东西的。那时候纯粹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去弄粮食,在现在这种大家都缺粮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
但爱国哥说的也对,不管咋样,我总得先把粮食弄回来再说,也不想半路被敲黑棍,这才同意的。我知道这事情挺难让人相信的,但事实如此,要不是因为被大家正好碰上,我也还是会瞒着大家的……”
既然已经这样,张建军索性把话说开了,自己一个人知道,需要隐瞒旁人的时候,心里提心吊胆的,但现在几个人都知道了,反倒心里踏实了不少。
“建军,你真的不是佛祖的弟子?不是神仙?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先前没得到张建军回答的民兵,这会儿又再次提出来身份问题,尤其是看过了那精白的米面,尝过了这牛肉味的泡面后,更觉得张建军不像人了。
难得的,民兵队的其他几人没有反驳,而是一同看向了张建军。要是对方说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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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土地公,山神之类的,他们估计,大概,有可能……还是会相信的。要不然这咋解释,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啊!
“我真不是,我就是跟大家一块长大的凡人张建军,至于为啥有这奇遇,我估计可能是跟那把金钥匙有关。”顶着大家质疑又期待的眼神,张建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说话时眼角瞥到墙上,泛着金光,发现自己那把金钥匙还在那儿呢,顺势也就说了出来。
“金钥匙?”大家更震惊了,本以为都是没钱的穷腿子一个,结果人家家里居然还有金钥匙,不得不说今天的震惊还是太多了。
“刚才,我就是把钥匙这样放进去,然后就去了未来……”张建军起身,本来想给民兵们模拟刚才的场景,结果钥匙放进钥匙孔后,那扇本来严丝合缝的墙体又开始变成了门。一切的变化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这下子就算原先不信,现在也得信了!
“我靠……”
“还说不是神仙?”
“这真不是做梦吗?快掐我一下……啊啊”
伴随着被掐的惨叫声响起,已经回过神的民兵们这会儿相信,真的不是做梦了!奇迹真的在大家面前发生了。
又等了一会儿,见大家情绪已经趋于稳定,张建军一把推开了那扇门,然后大家都清楚的看见外面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一排的黑色大箱子整齐的立在那儿,看着是夜晚,但灯光依然非常明亮,他们在市里都没见过这么亮的灯光呢,大家一时看呆住了。
张建军看见民兵们还没缓过神,也没有向前的打算,索性就先自己冲了出去。大约是雨夜的缘故,张建军没看到这边有人经过,暂时判断不出具体环境,但肯定是现代环境就是了。他直奔那一排黑色的箱子,看着像是垃圾桶,张建军打开离他最近的一个箱子,见里面有几大个大塑料袋,解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法棍面包,又解开一个里面是披萨……
张建军顾不得其它了,先拎着几个塑料袋就往门里跑,等进入大殿,又推了一把其他人:“快啊,别愣着了,那黑桶里面都是吃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赶紧动手啊……”
张建军的声音让其他人回了神,尤其是听到吃的之后,便利索的跟在张建军后面,开始了搬粮之旅。除了张建军之外,还有五个人,大家一人负责一个垃圾桶,有的是面包面粉,有的是蔬菜,有的是水果……总之,只要能吃,大家找塑料袋通通都搬走,压根顾不上干不干净的问题,可惜垃圾桶不能移动,要不然直接拖着垃圾桶走,更省时间。
张建军放下东西,目光再次看向那扇门,见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分钟了,正在倒计时呢。张建军一惊,赶忙去了外面喊道:“到时间了,大家快走,要不然真的回不去了……”
5. 第 5 章
张建军的话一出,听到自己可能回不去的几人,猛的一激灵,再加上看见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在灯光下隐隐能看见对方的相貌,金发碧眼,高鼻梁,身材也是高大健壮,一看就是外国人,对方还在冲他们几人挥手,嘴里喊着“笨猪”。
这就让几个民兵更加紧张了,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有些拿不走的食物也被忍痛放弃。
“还有三十秒!”
听到这声音,民兵们的脚步瞬间加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有最后十秒的时候,张爱军由于拿的东西太重,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眼看时间临近,张建军没有多想,立马冲出去将人拉了起来,跟他一块把东西抬上,终于在最后一秒的时候,艰难进了门,这可让两人吓了一大跳。众人进门之后,墙壁也缓缓合上,再次恢复如初。
“哈哈,这次我们发达了,村里人都有救了!”等歇过来那口气之后,看着地上摆的那些塑料袋以及因为袋子破损而漏出来的食物,这会儿不由得大喊了出来。虽然今天的遭遇是一波三折,但是能收获这么多粮食,感觉都值了。
“是啊,我们家都断粮三天了,全靠村里的野菜汤撑着,这回可算能吃上点粮食了。”
“村里储备的野菜也没那么多,我听老支书说,要是不行,就再减掉点野菜干,多加点水,好家伙,那时候可真是能混个水饱了!如今可算好起来了!”
面对这地上的食物,没有一个人能无动于衷,大家的开心自是不必说,张建军在一旁看着,也是深受感染,至少短期内饿不死了。他可不想当最短命的穿越者啊!
“这回能弄到食物,咱们得感谢建军,要不是他,也就拿不回这些粮食,大家得给他鼓鼓掌。另外,我先前误会他了,对他说话也很不客气,可最后建军还是拉了我一把,在这里,我郑重的向张建军同志道歉……”
等大家的讨论暂停,一旁的张爱军主动站出来为张建军说话,也为自己先前的怀疑道歉,顺便还给张建军鞠了一躬,把张建军都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
其他的民兵也是反应过来,感谢的,道歉的都有,等张建军表示自己已经不在意先前那些态度时,大家又把张建军从头到脚都给夸了一遍,把他夸得直脸红。
“好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同志,以后更要相互信任相互倚重。但现在还得想个合适的法子,怎么处理这些食物?”见大家玩笑的差不多了,张爱国适时提出食物的分配问题。
“如今,各家的境况都不好,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饿死,肯定是不能私吞的。”
“是啊,但怎么把这些食物给出去也是个问题?这里面很多东西,咱们这边根本没有,到时候要是被发现,怎么解释?肯定是不能直接发给大家伙的!”
“不过,要是把这些粮食碾碎,通过村里的大锅饭分给村民怎么样?就算味道有点不一样,但是也不到原来的东西,就算怀疑,他也没证据啊!”
“那这样肯定瞒不过老支书和文书他们……”
面对这些食物的分配问题,大家开始各抒己见,但张建军在一旁看着,无论是谁,都没有想把这些东西全部分掉,自己先填饱肚子的想法,还是在挂念着村里人。
“建军,你有什么想法?”张爱国见张建军只在一旁听,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便开始主动询问。
“我没什么想法,大家一起决定就行。不过也幸亏是你们跟着一块过来,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既弄不了这么多粮食,也考虑的不会这么周全……”先前,大家释放了对他的善意,张建军也不介意回馈一下,之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发生,也能多几个帮手。见张建军肯定了大家的付出,民兵们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
“既然这样,就由爱军和国强带着点粮食一起回村,先将老支书和文书一块请过来,咱们再商议怎么处理这些食物。我们剩下的人就先把东西整理好,到时候分批整理好……”最后张爱国汇总了大家的意见,开始分头行动。
“队长,这都没问题,但是我能不能申请先来点吃的?这大半天可是一直在走路,现在肚子里早就空了,不吃点东西,我怕我们走不回村里……”张爱国是民兵队长,张爱军虽然是他的亲弟弟,但在公开场合还是会喊队长。
被张爱军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这也才反应过来,没一会儿,大殿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肚子叫的声音。大家互相看了看,还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吃的少那是没的吃,现在既然有了,也不能太苛刻,于是,张爱国根据大家的呼声,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干活。
虽说是让自行选择食物,但一旁的张建军也看到大家会自觉的去拿那些已经开始腐烂或者磕了碰了的食物,这些保存时间不长。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有一个袋子里甚至还有两只完整的烤鸡,可是却没有人去拿甚至没看过一眼。这些细小的事情都让张建军觉得心里有点酸酸软软的。
“建军,你的钥匙还在上面呢,我这就给你拿过来,你赶紧放好,咱们以后说不定还能再找到些新粮食呢……”
张爱军吃着半块面包,之前掉在了地上,被雨淋了,他就和另一个人分着吃了,正好余光扫到墙上,看到金钥匙还在那儿,就打算把钥匙拿下来,递给张建军,可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张爱军居然拿不下那把钥匙,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还是没能取下来。张爱军挺懊丧的,只能让张建军亲自动手。
只见张爱军过去后,随手就把金钥匙拿了下来,那钥匙孔也随之不见。虽然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大家短时间内还是不能适应,有的人甚至在心里偷偷想,说不定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呢!
要不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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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科学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但更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在张建军手里的钥匙居然直接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大家才发现,那把钥匙变成了张建军手心里的印记。
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甚至让大家暂时忘记了食物,连忙来到张建军身旁查看,却再也找不到那把钥匙,只能看见那个钥匙形的痕迹。
“建军,你感觉怎么样?”这钥匙要是直接进入人体,应该也不怎么舒服吧?
“没啥感觉,刚开始感觉手心有些热,但现在已经正常了。”张建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刚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个口子,这会儿还在往外渗血,倒是不严重。但张建军根据先前看小说的经验,觉得估计是自己的血流到那把金钥匙上,这才让金钥匙发生了现在的变化,不过这也仅仅是推测,没经过证实,张建军也就没说出来。
事实上,他刚才确实有短暂的不舒服,而等这股难受的感觉过去后,张建军发现那把钥匙居然自成空间,只是有些空荡荡的,这也真是一个意外惊喜。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要真是不能再通过那把钥匙找到额外的粮食,他就用自己所有的家底度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然后等情况好起来以后,他再慢慢存储食物。当然这都是在最理想的状况下,以后如何,谁也不敢保证。被民兵们发现钥匙的秘密那是迫不得已,可这个钥匙里的空间,张建军是不会说出去的,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虽然又有意外发生,以后粮食还能不能找到都是个未知数,但震惊过后,民兵们还是按部就班的按先前的打算行动。吃完东西后,张爱军和马国强就挑了一点食物背在背上,打算回村去请老支书和文书过来一起商议粮食的事情,而剩下的人则开始整理粮食,着重要把坏的烂的挑出来放一边,等以后先吃它们。
张爱军和马国强先前没来过寺庙这边,纯粹是因为这次要寻找张建军才过来,因此两人也不认识其它的路,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还是决定按原路返回。
比之前好的是,两人这回吃了东西,也有了些力气,相比上一次,用的时间也更短,但即便是如此,张爱军和马国强两人回到村里时,也已经是下午了。
村里的野菜汤都发完了,这会儿村民们都已经各回各家,一路上根本没碰到人,这也让两人省事不少,要不然还得编理由糊弄过去。
老支书张振华下午见张建军父子没过来领野菜汤,不放心两人,便特意给留了一碗,等村民们都离开后,老支书才端着野菜汤去了张建军家,等到了才看见大门上了锁。老支书以为人不在家,便想离开,结果屋里的张小军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家爹回来了,便跑了出来。
看到张小军,老支书便把野菜汤递给了他,并且问了张建军的去向,这才知道人出去找粮食了,一大早就走的,现在也没回来,不免让人担心。
6. 第 6 章
老支书虽然心里担心,但面上不露声色,还好好安慰了一下张小军。要是晚上张建军还不回来,老支书打算把张小军先接回自己家里住一晚再说,他可不放心张小军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从张建军家回来,老支书又去了张爱国几人的家里,得知几人都没有回来,便开始紧皱着眉头,村里的生活难过,他一直都清楚,可是他也是无可奈何,之前曾经向公社和县里求助,都被委婉拒绝了,因为他们也没有余粮。与他们村子还能种庄稼,有点余粮相比,还有受灾更严重的地方,上边暂时是顾不上张家沟村了。
从那以后,老支书也就不再奢望援助了,没有外援,那就只能节流了,因此他减少了野菜干的量,小心翼翼的规划着仓库里本就不多的粮食,生怕哪天断了顿,为此,他特地召集了村里的民兵队,大家轮流值班,保护着村里最后的希望。
张爱国几人出去找粮,老支书是清楚的,只不过他们没有当着他的面说,是背地里商量的时候,老支书不小心听见的。当张爱国几人跟别人换班,特地腾出一天时间,老支书就知道他们干啥去了。
他心里其实也希望对方能找到粮食,哪怕是用钱票买呢,至少也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可如今他们和张建军迟迟不回家,老支书的担心也是越积越多,生怕他们出了意外。
就在这时,老支书终于碰到背着食物回来的张爱军和马国强,以及跟在他们后面的文书。只见对面的两人满面笑容的朝他走过来,老支书当时就想,莫不是顺利找到了粮食?心里的焦虑也放下了一些。
“老支书,我们可找到你了,刚才去你家,却扑了个空,还是文书和我们说了你的去向,这才赶了过来。走,我们有事跟您说……”还没等老支书询问张爱国几人和粮食的事情,对面的张爱军便率先开了口,也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便被拉到了村委的两间办公室。
于是,老支书和文书两人就只见马国强蹲在外面放哨,而张爱军则是先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把身后的袋子放下,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在老支书和文书的面前,有花菜,辣椒,土豆,西红柿,面包,披萨,牛肉……
一开始老支书和文书也不知道张爱军和马国强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他们这么郑重其事,还以为是说在县里找到了粮食的事情,哪想到张爱军会拿出这些东西,这超出了两人的认知,东西太好,而且,有的食物他们都没见过,这一时之间,两人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张爱军不等老支书两人主动问,他就已经开始了主动讲起今天的奇遇,前面的都一笔带过,着重说的内容是从在寺庙遇到张建军开始,从怀疑,敌视到慢慢发现张建军身上的不同寻常,最后到去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带回了很多食物,虽然很多没见过,但能吃,他们都实验过了,过程可谓是一波三折,听得老支书和文书两人更加沉默了,不时的看一看张爱军以及他拿出的那些食物。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这就是他们真实的心理写照。
一直等到张爱军说完事情经过,然后眼睛明亮的看向两人时,老支书都觉得有点像是做梦,更怀疑张爱军是不是饿昏了头,脑子出现了幻觉,可是再看看那些桌上的东西,偏又有种不得不相信的荒诞感。
“你带我们先去寺庙看看。”等了好一会儿后,老支书终于还是决定眼见为实,也不能光听张爱军一个说。而且,刚才说的那座寺庙,老支书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都一直不知道它的存在,怎么可能荒郊野外的就突然冒出一座寺庙呢?还离张家沟村那么近?
于是乎,老支书和文书跟着张爱军两人踏上了去寺庙的路,而带回来的食物也被暂时锁在了办公室里,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处置。
等真的跟着张爱军和马国强去寺庙时,老支书才发现这条小路,他之前也没见到过,可他爬后面这座山都有几十年的时间了,本以为对这座山十分了解,可如今看来,自己的见识还是不够啊!等看到了寺庙,老支书和文书两人才不得不相信,张爱军真的没骗他们。尤其是看到大殿里的众人以及那些已经分好类的食物,更是证明了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从其他人口中,老支书两人也知道了更多细节,尤其是张建军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他们也就地坐下,讨论起了那堆食物的分配问题。
最终决定,将那些不属于这里的或者已经烂掉的蔬菜水果啥的,都由他们这些知情的人吃掉,而剩下的面包等主食都将他们捶碎,放进每日的野菜汤里,分给村里人,至于肉,除了给知情的民兵们尝一尝味儿,剩下等村里人的肠胃状况好一些的时候,也都剁碎放进汤里去。对于这个决定,大家也没有异议。
“那这些米面呢?”商量完食物的分配问题,有人指出来张建军最初从自己的出租屋里搬来的粮食,这也让张建军心里一紧,原本想着等会儿趁大伙儿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的藏起来一些,没想到如今有泡汤的风险。
虽然是他发现的,搬回来的,但能不能留下真的不好说,尤其是在大家都愿意把粮食分给村里人的时候,他就更没有信心了。
“那是建军自己背回来的,就是他的,而且咱们现在有这么多粮食,也是因为建军的缘故,总得给点奖励,虽然这奖励也是人家自己的,但这事儿我放在心上了,等以后情况好了再说……”
好在,老支书没有让张建军提心吊胆太久,利索的给出了答案,而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就连刚才那个特意指出来的民兵也没再说什么,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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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就是寻常的问一问。
张建军也没有很虚伪的说自己不需要,全部捐出来给村里人的话,事实上,他就是很需要,家里还有一个儿子要养呢,更何况,虽然有了这些粮食的补充,但对于张家沟村的村民来说,依然不够,只是能稍微止渴而已,依然得面对饿肚子的现实。
基于这重重考虑,张建军利索的把米面都收下了。把事情都安排好以后,大家就开始搬运粮食了,幸好老支书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推了一辆手推车,一辆排车,能推不少食物,剩下的就是大家背着走。
搬运粮食的事情,没用上张建军,他就扛着自己的一百多斤米面还有几包方便面就行,虽然扛东西走山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背着属于自己的粮食回家,张建军也就不觉得累了。一行人都沉浸在能回家和有了一批粮食的喜悦里,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寺庙和小路都在缓缓消失在夜幕里。
搬到村里的这批粮食,没有被安置在仓库里,因为那里还有看守的民兵,暂时大家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最后决定将这批粮食都暂时安置在张建军家里,因为只有他家里人口最少,而且地方偏僻,过来的人少,不会被轻易发现。至于以后的事,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像是在演哑剧一样。早在进门的时候,张建军就示意儿子不要出声,因此那声“爸”还没喊完的张小军就听话的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直到看见老支书等人走光之后,张小军才松开自己的嘴巴。
“爸爸,那些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我的肚子都开始叫了。”等到张建军示意他可以开口说话了,张小军才出声。
“是找回来的粮食,不过那是属于村里的,只是仓库放不开,暂时放在咱们家,不能动的!但爸爸今天也找到了点粮食,这是属于咱们的,可以吃。”看着张小军黯淡下去的目光,张建军赶忙说道,他也清楚在肚子饿的情况下,要守着这堆粮食有多残忍。
“真的吗?咱家有粮食?”听见有吃的东西,张小军的眼神瞬间亮了,虽然下午喝了野菜汤,但还是饿。
“真的,爸爸给你煮粥吃。”张建军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瓜,给出了肯定回答。虽然张小军人小,但也知道家里有粮食的事情不能说出去,说话的声音都小小的,本来知道有粮食吃的他,开心的叫了一声,然后又赶紧捂起嘴巴,还向张建军示意,他肯定不再说话,也是人小鬼大。
本来张建军还想煮一包泡面,但又担心味道太大,最终只煮了白米粥,而这已经让张小军都香迷糊了,要不是张建军控制着量,能把那一锅粥都喝掉。最终,睡觉的时候,张小军嘴角都是甜甜的笑容。而张建军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金钥匙,也觉得在这个时代稍微有了点底气。
7. 第 7 章
“他爹,咱家小宝今天都没咋吃下东西,你要不明天找支书问问,能不能用工分换点小米啥的?这天天喝野菜干汤,就算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么小一个孩子呢!”
张家沟村村东头的一户农家院里,滿花婶子正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如今小宝才一岁多,喝野菜汤会吐,喂不下去,孩子难受,她这个当奶奶的更是不忍看下去,恨不能去替代孩子受罪。
“行,我明天去问问,不过村里的小米不多,支书看得很紧。要是不行,就捎信给老三问问,他那边还有没有细粮……”村里的木匠老高,看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孙子,也是为难心疼的紧。
“老三虽然在县里的机床厂,能领工资领粮票,比咱们要宽裕,但是上回他捎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说过,现在县里的粮站都没有多少粮食了,更何况紧俏的小米呢?
而且,老三已经补贴过家里好几次了,次数多了,心里也就该有意见了。我看这事儿还是得落在支书身上,他虽然轻易不松口,可再这样下去,咱孙子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了?你要是抹不开脸,等明天我去跟支书说,用工分不行,就用钱,我就不信支书还能见死不救……”事关自己孙子的生死,满花婶儿可不会退缩。
“你看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去。等明天我先去找支书问问情况,他要是不答应,你再去说……”听着满花婶子的话,老高也有点悻悻的,对于支书,他心里还是很尊敬的,但是去提出这种要求,让人家为难,他确实不好开口。可看了看孙子,大高还是决定豁出去一回。
跟满花婶子和老高家类似,村里的很多人家都在讨论着粮食的事情,这是当下大家最关心的。而推着粮食回来的民兵队员们心里念着的当然也是那些食物,但他们知道要保守秘密,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只在心里回味着那些美味的食物,在被窝里偷着乐。这也导致有的人没睡好,一大早就敲开张建军家的门,来帮忙熬糊糊。
“这些东西味儿可真好,村民们肯定能吃出来,支书没说找啥借口……”陆陆续续的,几个民兵就聚在了张建军家里,一边把面包使劲儿掰碎,一边聊着天,就连被吵醒的张小军都不想再去睡了,在又一次被叮嘱要保守秘密后,就顺利的留下,坐在旁边听大人唠嗑。
“支书说了,就说是咱们昨天去县城黑市弄回来的粮食,给大家加餐……”
“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去?”
“哎,瞒过一时是一时吧,要不是亲眼见过,谁敢相信那么离奇的事情?”
“建军啊,等发完粮食了,咱们再一块去寺庙走一趟,看看情况,这粮食还是多多益善啊!”
说起寺庙这回事,民兵们的劲头儿就更高了,要不是还记得要熬糊糊发粮食,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张建军去寺庙。张建军无奈,只能答应。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今天可能会白跑一趟。但这种感觉没有根据,也不能直接让民兵们不去,要不然还以为他在推脱呢!
等今天拿出来的面包都弄碎之后,民兵们就把面包碎全都扛到村里的食堂,只有那边有大铁锅,还是各种修修补补过的,但好歹能用。除了面包碎之外,还有破损腐烂的蔬菜,也都一块切里面。
“你们自己换回来的粮食,就这么给大家分了?”今早换班,负责看守食堂的民兵大勇,奇怪的看向张爱军几人,不由得想现在觉悟都这么高吗?这可都是他们自己出钱出力弄回来的啊!
“哦,是老支书特意让我们去找他战友换的,他给了钱,而且还给我们记工分,也不是我们自己出钱……”张爱国简单解释了两句,他们确实没出钱,只出了力,此外,还被吓了几回而已。
“原来如此!”大勇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叫他不再追着问粮食的来历,其他几人也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有了带回来的食物,今天的野菜汤变得更加浓稠,至少看不见碗底了。这也让村民们惊喜不已。负责分粮食的老支书也是按照商量好的,跟大家简单说了下粮食的来历,并要求大家保密,要不然买的人多了,以后他们村里可就再难买到了。这道理大家都懂,没什么异议。
村民们领完粮食,就忙着回家,打算再加点水,弄的稀一点,还能再多出来那么一两碗。而且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也不聊天了,直接端着碗往家赶。没过多久,食堂前面就没剩几个人了。
“支书,你看,能支点粮食不?实在是家里没办法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开这个口……”老高自然是留到了最后,见人都走了,他才期期艾艾的跟老支书说了自家孙子的事情。
“行,等我回去跟你看看情况,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给你支半斤,总不能看着孩子没口粮吃。但我提前告诉你,这小米可紧俏着呢,不仅要工分,还得要钱,当然这钱不是给我的,都在村里的账让。等后面我再打听打听,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给村里多买点粮食,不然这日子可不好熬呢……”
这小米还是老支书走关系才能留下来那么一点,抢手的很,要是平时村民想要小米,早被他厥回去了,但事关孩子的命,老支书还是吐口了。
“哎,行,用钱就用钱,只要能有我家的口粮就行。”听到老支书痛快答应了,老高那脸上的皱纹都变得舒展了,立刻就答应下来。他们老两口手里还有点钱,这不是问题。这下子,他们家小宝的口粮问题可解决了。
老支书去库里领了半斤小米,跟老高一起回了家,见孩子情况确实不好,老支书便利索的把小米留了下来。这也让他意识到村里的孩子老人确实身体更脆弱,不能只吃野菜干汤,以前是没条件,只能熬,但如今,他打算去跟张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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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一下,从他手里换点米面这种细粮,好应对不时之需。
只不过老支书去张建军家时没找到人,又只有张小军在家,一问才知道,去了后山寺庙。老支书这会儿家也不回了,顺着记忆里的路,也去了山里。
“这咋回事儿?怎么既看不见路,也看不见那寺庙了呢?”好容易等张爱国一行人到了山崖底下,可奇怪的是那条路和寺庙都不见了。昨天他们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在那条路上做过记号,如今通通不见了。原本兴冲冲来,想要给村里人多带一点粮食回去的打算如今可全泡汤了。
“没想到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嗨,咱们都白高兴了。”几人分开又找了一大圈,确实没找到,只能丧气的回来。
“建军啊,你有啥办法没?咱们带回去的粮食可吃不了多久啊!”马国强跟张建军一组寻找寺庙,可惜一无所获。想着张建军的独特之处,马国强还是又问了问。
“我哪有啥办法?就算有钥匙,也得找到地方,要不然从哪儿开门啊。昨天那座寺庙就是自己突然出现的,它要不想现身,咱们也不能逼它出来啊……”
对于这样的结局,张建军并不意外,而且他确实没有办法,只能被动等待。他看向手心里的钥匙印记,它还静静地待在那里,本身带的空间也没有消失,至于其它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也只能这样了!”听到连张建军都这样说,马国强也只能认命了。
辛苦跑到后山一场,却空手而归,而且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那座寺庙,大家心里还是挺失望的,这一路上回去的步伐,都听着沉重的很。连后面赶来的老支书,听了最新情况以后,也都忍不住的失落。
“建军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回到村里以后,众人就都各回各家了,只有老村长跟着回到张建军家里,主动跟他提起换粮食的事情。
“行,我没问题。”老村长的意思,是用村里仓库的杂面,红薯干,还有上次带回来的那批食物,从中让张建军挑选一些,用加价二十斤粮食的条件,跟张建军换点细粮。虽然知道这价钱不算高,甚至便低,但村里确实困难,拿不出更多了。
对于家里能多二十斤粮食,张建军还是很乐意的,听老村长说完,就痛快答应下来了。他们村里吃白面比较多,所以老村长跟张建军换了三十斤白面,十斤大米。
至于换的粮食,是张建军自己挑的,主食,蔬菜,水果啥的,都有一些。最后,老村长还把两个不太好的红薯和土豆给张建军做了添头。至此,这桩交易完成。
此后的几天,民兵们依然不愿意放弃那座寺庙,依然每天会去山里一趟,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一直等到某天傍晚,张建军刚吃完饭没多久,他的手心里的钥匙印记突然开始变亮了,这也让意识到也许机会来了。
8. 第 8 章
虽然手心的印记给了提示,但张建军也不是很确定寺庙是不是会出现,便打算只叫张爱国和张爱军两人,三人结伴先去后山看看,若是寺庙真的出现,再回来叫人也不迟。等到了他们家门口,才发现马国强和大满也来了,同样是为了再次去后山看看有没有奇迹出现。然后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一同向后山出发。
“建军,你难得主动找我们一同去后山?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愧是民兵队长,果然心细,去后山的路上,张爱国便这样问道。自上次带回大量食物以后,他们来过不只两三次,每次都空手而归。而这次张建军的主动,又给了他们一点点希望,张爱国也想要得到张建军的确认。
“是我手心里的印记突然发亮,所以我猜测今天是不是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张建军把手心张开,几人凑了过去,确实是比之前亮了一些。虽然张建军没把话说死,但另外四人也不由得生起一些期待。
出发的时候是傍晚,等走到后山,天就已经全黑了,不过幸好他们带了手电筒和煤油灯,如今的手电筒也算是金贵东西,是特意配备给他们民兵队的,为了能找到寺庙和粮食,也是特地带了出来。只是如今的手电筒质量不是太好,灯光会忽明忽暗的,因此带了煤油灯补充。
晚上的后山更添了一丝神秘与鬼魅的气息,尤其是当听到空气中出来一些隐隐的叫声时,就更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好在五人一起作伴,又有前进的目标,倒是也不至于跑路。尤其是当他们发现了那条小路上的记号时,就觉得今天肯定是来对了,果不其然,在拐过小山坡之后,顺利的见到了那座他们心心念念的寺庙。
“哎呀,以后这事儿还是得看建军哥啊,要不然咱们总是扑个空呢!”来到熟悉的大殿,张爱军兴奋的不行,高兴之余好像也似乎摸到了一点寺庙出现的规律。
张建军笑了笑,没说什么,之后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将手掌心的印记对着那个钥匙孔,之后墙壁便顺利的变成了一扇门。见到了那座熟悉的大门,这会儿几人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了。
这些天,除了找不到路和寺庙之外,他们也时常担心,那把钥匙消失不见,变成掌心印记,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打开时空大门?如今亲眼看到,心里的顾虑也就没有了。
“让我来看看,这回是不是又遇到了像上次那样的黑桶,里面装满了食物,还能让我们免费拿回来?”兴奋之后,几人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看向大门的方向,大满便顺势推开门,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只不过门后的世界,没有像大满期待的那样,去到有充足物资的现代。出现在几人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山头,有着许多茂盛的树木,入目便是满眼葱绿,还有遍地的野菜,仔细听一听,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荠菜,马齿苋,苦菜,山葱,蘑菇……咱们今天真是来着了!”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多现成的食物,但有这满地的野菜也行啊,好歹都是能入口的食物,他们不挑。
于是乎,张建军一行人便开始去采摘野菜了,为了能摘的多一些,几人分了不同的方向,用随身才来的麻袋装着,装满就开始退回大殿,把野菜倒出来,然后再出来继续采摘。沉浸在摘野菜中的几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要回去叫帮手,只是一味的来回搬运野菜。
但是很快的,张建军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由于他要私藏一些食物,便走得远了一些,没多久,就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这里的野菜长得格外茂盛,但他却看到小溪旁有一些杂乱的脚印,不仅是人的还有动物的,张建军看了一下后,觉得跟马蹄印比较类似。出现了陌生人,又不知是敌是友,虽然舍不得食物,但张建军还是当机立断,先往回撤,等到确认安全后,再重新出来,总不能把小命也搭在这里。
在回大殿的路上,张建军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现意外,等能看到那扇大门之后,张建军才觉得心里有了底。在大门前,张建军还遇到了背着野菜回来的张爱军,跟他热情的打招呼:“快看,这些野菜都跟没人捡似的,随便弄弄就这么一袋子……”
正当张建军想要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告诉张爱军的时候,他只觉得后背发凉,竟觉得离危险尽在咫尺,于是,便下意识的拉着身边的张爱军迅速的走进了大门,然后两人便看到一只箭射向他们这边,不过幸运的是那只箭落在了大门前面,并没有伤害到两人。但是看着还在抖动的箭尾,两人也是觉得不寒而栗。
“我要去找我哥他们……”回过神以后,张爱军便要冲出去,通知其他人。他们低估了陌生世界的危险程度,并没有带武器,只随身带了几把小刀,但在箭面前,那小刀也不顶用啊。
还在外面的张爱国,马国强和大满三人,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碰到射箭的人?一时之间,两人都是心急如焚,而张爱军主动提出去森林找人,不过还没等他说完话,便被人打断了。
“你们怎么这副脸色?”顺利背着野菜回来的张爱国,见张建军两人神色并不好,便赶忙询问道。
张爱军便把先前的惊险一幕告知了张爱国,还拿出已经被拔出来的箭支给他看,张建军也在一旁补充了小溪边的情形。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碰到大满和马国强,附近也没看到人,估计是往森林深处走了。这样,爱军去村里报信,我去森林里再去找人,建军在大殿待命,你是我们能打开新世界的核心,要是有什么意外,那代价更大……”在这种危机关头,三人开始紧急商议,最后,张爱国一锤定音,做了决定。
“哥,还是我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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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军不愿意把危险的任务交给张爱国,想要自己去找人。
“有我在,哪儿能轮到你?你跑的比我们快,由你去报信最合适。别磨蹭了,你耽误一会儿,我们的危险就更多一分……”张爱国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弟去冒险的,因此努力说服了他去村里报信。最后,张爱军拗不过张爱国,还是拔腿向外面冲去。
“建军,你可要稳住,不要冲动,更不要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要不然我们可能真的回不来了……”张建军本来提出自己去找人,毕竟是他开的门,可能带点好运,说不定出去找人比张爱国更顺利,但张爱国同样严词拒绝了,让他坐镇大殿,随时准备接应他们。虽然有危险,但他们民兵队每年都要训练,身手比张建军好的多,就算暂时回不来,他们也会就地隐藏。
随着张爱国张爱军两兄弟的离开,大殿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张建军在交集的等待。
话分两头,张爱国提着煤油灯跌跌撞撞的在山里跑,就想着早一点跑回村,拿着武器,回到寺庙去救人。但晚上的山路可比白天难走多了,哪怕张爱国再努力,也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回到村里以后,他便直接去了老支书家,如果想领到储存在村里仓库的武器,是需要老支书和文书的批准的。
“怎么了?爱国,有事慢慢说。”老支书本来都要休息了,结果就听到他们家大门被连续拍了好几下,便赶忙披上衣服去开门,结果看到了回来报信的一身狼狈的张爱军。
“老支书,来不及慢慢说了,我哥他们现在很危险,赶紧召集民兵队,带上武器,去寺庙里救他们,要不然时间晚了,我真怕他们会出事……”张爱军刚见到老支书,还没进家门呢,就立刻开始老支书带人去寺庙救援。
“这样,我们分头去通知,在仓库集合……”老支书眼见张爱军十分急迫,又听到张爱国等人处于危险之中,他也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只能让人集合,路上再边走边说。
张爱军在晚上急切的拍响老支书家的大门,这也引来了在晚上巡逻的民兵,主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老支书看了看对方,便让他们分头通知剩下的民兵队成员,集结完成后向后山出发。
这一次,由老支书和文书带队,村里一共三十个民兵,除了张建军四人外,剩下的都在这里。在分发完武器后,老支书简单说了几句,并重申了保密条例,然后一行人在张爱军的带领下,便急匆匆的向后山进发。
张建军他们所在的世界是黑夜,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一些不便,而大门另一头的世界,却是白天,虽然天阴沉沉的,还刮着风,但行动总比晚上要方便的多。
森林里,除了张爱国他们,还有一行人骑着马,带着弓箭,正悠闲的在森林里游荡,追赶者他们想要的猎物。
9. 第 9 章
“少爷,您今天的收获可真好,兔子,山鸡,狐狸……”一个骑在马上的仆从,见自家少爷的表情不是很开心,便小心翼翼的奉承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领头的少爷打断了:“这些算什么?我要猎到那头鹿,好拿回去给爹祝寿,可惜那头鹿跑的太快,我刚才那一箭也没有伤到它,还真是难抓……”
“少爷,那头鹿往小溪那边跑了,已经留下人在那里守着,咱们现在抓紧赶过去,以您的英明神武,那头鹿还不是手到擒来……”话刚说完没多久,一个从前方赶回来的仆人向少爷汇报着那头鹿的去向,最后还没忘了拍一下马屁。
“那还不赶紧走?今儿要是放跑了那头鹿,我可饶不了你们!”听到属下这么说,少爷便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相互无奈的看了几眼之后,也很快跟了上去。
大殿里,张建军一个人是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走来走去,以前只高兴于自己终于有了金手指,现在却第一次直面金手指带来的危险,受伤或者丢掉性命,也不再是说说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建军心里的焦躁不安也逐渐被放大。
他原本就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一下子来到了这个陌生时代,原以为忍饥挨饿就够惨了,也没预料到还会有生命危险啊!他现在迫切的希望张爱国能在遇到陌生人之前,顺利把人带回来,只要进了大门一切都好说。
可惜天不遂人愿,张建军没有等来张爱国三人,却等来了一阵马蹄声,他心里知道射箭的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少爷,前方发现了陌生的脚印,除了我们之外,可能还有其他人进入狩猎场。”一行人来到小溪附近,还没看到那头逃跑的鹿呢,就率先看到了张爱国等人的脚印。
原来,张爱国再次出去找人时,没过多久,就顺利找到了马国强,而剩下的大满却不见人影。一问才知道,原来大满仓看见了只山鸡,就跟着跑了过去,想把山鸡给逮回去,好歹也是一口肉呢!没办法,张爱国和马国强两人只能一块去找大满,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找到了灰头土脸的大满,手里还拿着那只没有跑掉的山鸡。
逮到了山鸡,大满本来挺高兴的,但听完张爱国带来的消息以后,就明白这趟回程的凶险了。最终三人决定,先往大门那边赶,要是没有碰上,能直接回去那自然是最好,可要是不幸碰到了,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躲起来,支撑到老支书他们来支援的时候。如果真到了双方对拼,无可挽回的时候,那就只能逃回去一个算一个。
在回去的路上,三人还是很警惕的,没遇到大型动物,也没看到陌生人,本以为能顺利到达大门,可没想到却在大门不远处被堵在了那里。张建军能听到的马蹄声,他们自然也能听到,于是便赶紧躲在了茂盛的灌木丛后面,静等时机。
“居然还有人敢擅自进入我李家的狩猎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抓到了他们,我要让他们明正典刑,吊死在路口,我看谁还敢冒犯我李家威严?还不赶紧去给我搜……”
“是!”
少爷一声令下,除了留下两个人保护他以外,其他人就四散开来,寻找张爱国三人的踪迹。听见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张爱国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办法,只能准备硬拼了。
而在大门里的张建军虽然看得不清晰,却隐约看到了张爱国等人的身影,同时,他也看见了那几个来追寻踪迹的仆人。危险一触即发,张建军没时间多想,就拿了大殿里的桃子和苹果,往那几个人身上砸去。他要转移这几个人的注意力,为张爱国他们赢得逃跑的生机。
果然,砸出去的水果瞬间让骑马的几人改变了方向,往没过多久,看到了站在门里的张建军。
“你是何人?为什么擅闯李家狩猎场?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吗?”他们看见张建军也是满腹疑惑,为何眼前之人的穿衣打扮和他们完全不同,头发剃的那么短,衣服又那么紧,就是他们今天穿的便于行动的狩猎服,也没紧到这个程度啊!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这莫不是个来搞刺杀的奸细?要知道他们李家位高权重,在当地就是土皇帝的做派,要不然哪会有这一大片的狩猎场?看不惯他们李家的也是大有人在?一想到这儿,他们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我只是偶然路过,并非存心进入狩猎场,可否放我一马?”张建军看向对面的宽衣广袖,只在腰间系了一根腰带,再看他们用发冠束起来的长发,心里就明白,只怕他们这次来到了古代世界。怪不得这片森林被保护的那么好,遍地的野菜,原来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敢进来采摘啊!
“放你一马?说的倒是轻巧?要是放过你,谁来放过我们?”
“你还有多少同伙?赶紧交代出来,要不然我让你死无全尸!”
原本张建军心里就不抱多少希望,如今听到这些人的话,就知道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
“我没有同伙,就我一个,你们要想抓我,还得看你们能不能抓到?”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建军反而不怎么害怕了,还学会了放狠话。
“当我们是傻子呢?那些脚印都不只是一个人的,更何况,你要不是为了保护别人,怎么会拿东西扔我们?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对面的人显然也不笨,三言两语间就道出了张建军的意图。
“还跟他废话什么?既然想死,就成全他!”在双方对峙的时候,那个李少爷也过来了,也听到了几句,不过显然他不是个拖沓的性子,不愿意跟张建军多说几句,刚过来就冲他射了一支箭。
张建军在大门里面都能听到那支箭带来的破风声,他正想要躲避呢,结果就被人给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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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原来是老支书带着剩下的民兵终于赶了过来。
刚进大殿门口,他们就看见那个李少爷正冲着张建军射箭,最先进来的张爱军,没有经过思考,就直接把张建军给扑倒,而后来的民兵也赶紧拿起武器就冲着对方射击,门外的人也唬了一大跳,赶紧骑着马后退。
而让双方都意外的是,无论是箭支还是子弹,都无法穿门而过,都落在了各自的身前。一时间,双方开始进入对峙阶段。
“没事吧?”趁着这空档,老支书把张爱军和张建军给扶了起来。
“没啥事,但是爱国哥他们还在外面,就在这附近,我怕他们有危险。”张建军小声的向老支书和张爱军说明现在的情况,他们在门里是没事了,在门外的三个人的危险还是没有解除。
早在路上,张爱军就已经向老支书和民兵们简单说明了情况。虽然剩下的大多数民兵都不知道寺庙的存在,但是近几天老支书和张爱国他们几个人的异常表现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是碍于保密条例,并没有多事。
虽然张爱军说的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因为心里早有准备,所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这个现实。如今亲眼看到,比起好奇外面的世界,更担心张爱国几人的安危。
“少爷,看样子,我们是伤不了他们了!”又连发几箭,却根本伤不到对面的人之后,李家一行人也得面对奈何不了对方的事实。
“我眼睛又没瞎,难道我不会看?”李少爷气急败坏,今天本来是心情好出来打猎,如今倒只剩一肚子气了。猎鹿没猎到,这几个擅闯猎场的人也没抓到,可真是两头堵。
“对了,你不是说他们还有同伙吗?马上给我搜,奈何不了他们,还能抓不到他们的同伙?等抓到了人,我要让他们向我跪地求饶……”虽然努力平静心情,但李少爷看着对面的人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是,我们这就去!”眼见得自家少爷心情不好,其他人也不敢怠慢,立马四散开来,开始寻找张爱国等人的踪迹。
结果,让李家人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在大门内的民兵们突然出手,趁他们不注意时,离开了大门,然后放出了一颗自制的□□,一爆炸,李家那边立刻人仰马翻,根本顾不上对面的民兵们。
不远处的张爱国三人自然也将情形看得清楚,趁李家人无暇他顾的时候,迅速的和民兵们汇合,退到了大门内。这下子,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等再次看向门外,那个李少爷已经被震晕了过去,谁让他离得最近呢?其他出去找人的仆人倒是没受太大影响,这也跟民兵们只想救人,没想杀人有关,要不然今天这一行人是别想走了。
但即便是如此,李家人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在将受伤的人绑在身上后,就骑着马快速离开了,原地还剩下两匹受伤的马!
10. 第 10 章
“支书,我们还白得了两匹马呢!”见人都走了,民兵们便赶忙出了大门,将那倒在地上的两匹马给拖了回来,就算受伤了救不活,还是可以吃肉呢!
“这次可是太惊险了,看来前些日子的顺风顺水,让我们都失去了警惕。以后进入新世界,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还要随身带着武器。”对于那两匹马,老支书随意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其它的,他当然还是更关注队员们的生命安全。今天差一点,可就要有伤亡了,由不得他不后怕。
对于老支书的话,张建军和张爱国等人也赶紧点头称是,众人这一回也是死里逃生呢,以后自然会更加注意安全。
“那我们就收队回去吧,今天的收获可不少了!”老支书看对方再召集人过来,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又看见地上的野菜和两匹马,觉得差不多了,就想带人回去。
“老支书,别啊,好容易遇到这么一大片野菜,就这么放弃回去也太可惜了。咱都来这么多人了,当然要多弄点回去,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再想弄这么多菜,可就没机会了。别说他们暂时回不来,就算召集人来寻仇,咱们也不怕……”
当老支书提议大家尽早回去时,便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尤其是第一次经历新世界的民兵们,没有人能面对这么一大片野菜而无动于衷。于是,在大家商议之下,决定再采摘一些野菜回去,但不能走的太远,还有留下人巡逻,防止再次被偷袭。
于是,民兵们分工合作,除了巡逻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拿着从仓库里带来的麻袋,开始在森林里采摘野菜,别管什么种类,只要能吃的通通都带回去。
巡逻的人也没闲着,虽然他们没去采野菜,但是发现了一只山猪一只黄羊,仗着手里的武器,顺利将它们拿下。更别提,其中两个采野菜的民兵非常幸运的发现了,李家那行人丢弃下来的一些猎物,包括山鸡,兔子啥的,也算是额外的一点收获。
张建军采野菜时,也会往钥匙空间里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但大部分还是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掌心的印记已经开始变暗,他心里猛的咯噔一声,不敢再耽搁,忙招呼人赶紧离开。
已经有经验的张爱国等人,立马拉着身边的人往回走,路上还不忘吆喝人,若是不肯走,就直接过去将人推走,同时也跟他们说了要是不走,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家的事情。那些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弃了那些依然茂盛的野菜,而在他们回来不到一分钟,那扇门就慢慢关闭了。
“这还真是不等人,要不是爱国你催着,那还真回不来了!”眼看着大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这个还磨蹭着不愿意回来的队员,这会儿是真信服了。
“这就对了,要是建军以后吆喝要走,就赶紧跑,要不然可就走不了了。”张爱军趁机又强调了一遍,大家都一块来的,他自然也希望没有一个人掉队。
听到张爱国的话,大家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建军,没想到人平时闷声不响的,可关键时刻还能起这么大作用。
“建军,你行啊,没想到咱们现在都得了你的济了!”
“建军,没说的,以后家里要是有事就说话,哥几个肯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面对民兵们的示好,张建军也是笑呵呵的一一回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这一晚上,又是走山路又是挖野菜的,民兵们也累的够呛,开始在大殿里歇息。
而张建军之前拿了几个水果砸向李家人,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会儿趁着没事,就地取材,拿了一些看着很不错的野菜摆上了供盘,并承诺下次要是碰到了好的水果,再来给供上。以前他不会注意这些,如今的他还是非常相信的,毕竟穿越加金手指,也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鉴于张建军的独特性,虽然对他的动作感到奇怪,但新来的民兵们也没说啥。而张爱军就趁机科普当初他们摸那些水果,手会感到刺痛,而张建军就不会,因此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是这大殿里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看张建军的,他想做啥就做啥,可其他人要是想碰可就不一定会怎么样了。通过张爱军的讲述,新来的民兵们又把握了更多的细节。
众人休息好以后,便开始着手搬运今天的收获,但显然一趟是搬不完的,于是除了张建军留守以外,其他的人都背着一个麻袋回去了,然后还得回来一趟再次搬运。虽然一个人留在这大殿,但张建军也没啥害怕的情绪,倒是乐的轻松自在。忙活到半夜,才算是东西规整好,除了留下值班的民兵,其他人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难得的起晚了,也没赶上村里食堂发的粮食,但家里还有张小军呢,见自家老爹没起来,他就自己提着个竹篮,里面放上两个碗,自己顺利的把两碗汤提回来了,今天可是放了面包粉和土豆的,顺便里面还有剁的细细的培根,都是从披萨上弄下来的,可比以往丰盛多了。
等到下午,老支书叫了人来到张建军家开会,商量那么些肉的事情。
“肯定是都不能留在村里的,要不然没法解释!”
“我看还是卖一些或者跟人换点粮食也行!”
“现在都缺粮,我看有点够呛,不过要是能换点别的,肥料,棉花,布料啥的,那也行。”
对于那些分割出来的肉,大家也是积极的建言献策,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将其中的大部分,交换出去,为此,众人这回真的要去县城了。而张建军也在去县城的队伍中,上次本想去县城换点粮食,结果却意外开启了新世界,结果一直拖着也没去成,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这回去县城换的肉是山猪,山羊还有山鸡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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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马肉就都先留着。因为要去县城,所以走的特别早,凌晨就开始动了,跟以前一样,张建军提前把食物给张小军留下,因为他不在村里,也不放心小军一个人出去,就和以前一样,还是从外面把大门锁上,至于村里发的粮食,老支书的妻子翠华婶子会给送来。因为之前就有这样的事情,张小军也渐渐习惯了,并不哭闹,只叮嘱张建军早点回来。
跟儿子道别后,张建军就来到仓库集合,这回推着一辆手推车过去,车上放不了的,才会背在身上,压力倒是比昨晚小多了。凌晨赶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这次走平坦的大路,不走山路,这次依旧带着手电筒和煤油灯。据老支书说,之所以这么早,是为了避开县里的稽查队,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建军一行人到达县城的时候,天刚亮,街上也没几个人。虽然是县城,但看着灰扑扑的,有点破旧,最显眼的是几座小楼,此外还有一些工厂撑门面,其余的房子看着很多是砖木砌成的,甚至还有数量不少的茅草房。虽然张建军有心理准备,但等真正看到了,还是不免有点失望。
虽然来到了县城,但也不能随意走动,要按照先前说好的,先带一部分跟着老支书去找他的老战友,在县城派出所上班,住在家属院里。剩下的则是分头行动,去医院和家属院这些地方,把肉给散掉。其实还是来得有点晚了,要是再早一点,就可以去那些黑市碰碰运气,如今天已经大亮,还是算了吧!
“老张?你可是难得上门,快进来!”老支书带着东西顺利敲开了老战友吴光明的大门,被热情的迎进了大门。
“是不是还是因为救济粮的事情?这事儿我问过了,真的没辙……”看着老支书上门,吴光明以为对方是过来问救济粮的事儿,毕竟之前也为这事儿来过,他也尽心打听了,但实在没有,确实是帮不上忙。
“不是因为这事儿,是有别的事情,但是我的事儿先放一边,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之前的吴光明虽然瘦,但看着还算正常,但老支书这次过来看到的吴光明却是脸色蜡黄,四肢纤细,肚子大,仔细观察,那手好似还在发抖。
“老吴把家里的一部分粮食接济给部下了,家里的粮食难免就不足……”吴光明的妻子爱华端着搪瓷缸子走过来,见吴光明面有难色,便主动说了出来。一是她知道两人关系确实亲近,二是表明家里确实困难,要是招待不周,那是客观情况所限,也不是咱不尽心。不过话说回来,吴光明的状态不好,爱华也好不到哪儿去,都在熬着罢了。
“我这次过来带了点野菜干,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你们先吃着,要真是没吃的了,你就说一声……”老支书把伪装的野菜干拿开,露出了里面的山猪肉。
11. 第十一章
“老张,你这是?”看到袋子底下的肉,吴光明和爱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是平时都弄不到这么些肉,何况是现在呢!
“我带着民兵们去了附近的深山,这是我们打回来的,想着你们有没有路子能换点粮食,只要能吃就行,要不然换点布料,棉花,肥料,农具……”老支书也知道现在粮食难弄,不敢太过苛求,能拿点其它物资也行,到时候再倒换,也有个说法。
“老吴啊…我听说院里的秦大娘想换点肉给他儿子孙子吃,她存粮可是有一手,别人也打听不到她的底细,要不然我去问问?”震惊过后,爱华也是想起周围的人家,略一思索,便确定了人选。
“行,那你去问问,还有放电影的小赵,开货车的老徐,修农机的老钱那边也去看看,他们有外快,而且知道什么话该书……”吴光明也是提了几个人选,觉得有手里有点底子还不会乱说话的人,让爱华一并去问问。
老支书这边有了进展,而张建军和张爱国则是去了以前一块在县里训练的民兵的住处,之前张爱国知道的那些黑市的地界,还都是听他们说的呢!他们也都有自己的道道儿,正好去碰碰运气,要是不行,他们再想办法,有人带着总比他们四处乱撞强。
可就在两人背着竹筐拐进一个巷口时,突然有几个戴红袖箍的人从旁边窜了出来,拦住了去路:“喂,看你们两个倒是面生的很,从哪儿来的?身上背的什么?赶紧拿下来让我们检查检查。”
“你们又是谁?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突然拦住我们就想检查?有证件吗?属于哪个部门?领导是谁……”虽然被几个人的出现吓了一跳,但张爱国和张建军很快稳下心神,因为张建军不熟悉县里情况,便由张爱国开口询问。
“我们是稽查大队的,是专门检查你们这种从农村来县里倒卖物资的人,一看你们就不老实,还不赶紧把竹筐弄下来,老老实实等着我们检查……”听到张爱国的质问,对面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的,看上去像个领头的年轻人趾高气扬的开了口,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两人的态度。
“我们不是倒卖物资的,是来走亲戚的,凭什么让检查?”张爱国觉得对面的几人有点不太对劲,应付了两句后,就想带着张建军先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看你们就是倒卖物资的,这就心虚想走了,没门!兄弟们,给我上,今天就把他们给留下来……”眼看两人要离开,对面的人不愿意了,想要动手强抢,张爱国把张建军一推,一把便抓住了伸过来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摔在地上。
眼看张爱国似乎有练过的迹象,看着不太好对付,领头的年轻人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有点挣扎,但看着两人背后的竹筐,又不想轻易放弃,还是硬着头皮和剩下的几个人一块向张爱国冲来。
而张建军趁着刚才对峙的那点工夫赶紧从竹筐里拿出了一把生锈的斧头,这是他出门时特意带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要派上用场了。
“爱国哥,小心!”眼见刚才那个被张爱国甩在地上的人要从背后偷袭,张建军一边提醒,一边拿着斧头就上去帮忙,吓走了那个人之后,他便和张爱国背靠背,一块对付这几个年轻人。虽然他身手没有张爱国好,但是他有武器啊,对面的人看着斧头,也不敢真的冲上来。
“邱明,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怎么又在欺负人了……靠,爱国!怎么是你?别打了,别打了……”正在战斗中的张爱国好似听到了有点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这不就是之前一块训练的王红军吗?
“红军哥,这俩是你朋友?”听到王红军的话以后,张爱国和邱明他们便慢慢收了手,虽然邱明现在依旧不甘心,但他跟王红军认识,对方也知道自己不少事情,因此不敢硬顶着,只能暂时停手。
“都是我朋友,我们以前一块训练的,他俩是来找我的。邱明啊,不是我说你,你还是少来这一出,要是……”王红军无奈的看向邱明,对方纠结了几个年轻人,冒充治安人员,专门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守着,一看是外地人,就敲诈对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以前只听说,没想到现在找人赵到自己这边的了,那他就不能沉默下去。
“好了,红军哥,今天我是给你面子,暂时就不追究了,要不然大家以后走着瞧……”邱明不耐烦的打断了王红军的话,也没把对方的劝说放在心上,拢完人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还看了张爱国和张建军两眼,像是要记住他们的样子。
“先回家,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等邱明那一帮人离开以后,张爱国想开口询问,但王红军看出了他的意图,截住了话头。于是,张爱国和张建军两人跟着他来到了王红军家。
“那个邱明,虽然家里的条件不怎么样,但他搭上了一个据说是远房亲戚的线,那人在县里的治安大队,就负责街面巡逻,抓捕地痞流氓,还有盘查黑市这些活儿。
最近,日子越发难过了,他便从亲戚那边弄来了几个红袖箍,就是为了吓人,然后从他们那儿拿到粮食。不过他们本来是不在这边行动的,应该是看到你们才临时起意,那小子可记仇着呢!以后,你们别背着筐来这边,约个地方,我去找你们……”回到家以后,王红军简单的给张爱国和张爱军两人讲了讲邱明的事情,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这刚走进巷子,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冲出来了,非要检查我们的竹筐,我们不愿意,这才起了冲突……”张爱国也说了几句两人的遭遇,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再县里动手,可谁让他们就是遇上了呢?
“最近风声不太好,要是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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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就会被他们盯上,以后我去找你们。对了,这次过来是找我有事吧?”说完邱明的事情以后,王红军开始询问起两人的来意。
张爱国将两人筐子里的肉漏了出来,然后才说道:“我们是想让你帮忙换点吃的用的!”
“怪不得邱明想找你们的事儿,连我都看着眼馋啊……”王红军看着那些肉,都情不自禁的咽一下口水,他这段时间都没吃过肉!
“我们给你留了两斤!”求人帮忙,张爱国两人自然不会空手过来。
“不…不用,我用其它的粮食跟你们换!”虽然很羡慕,但王红军没有白拿人家的肉的想法,他自己也存了点粗粮,想着拿过来跟张建军他们交换。王红军换的粮食有点杂,把里面的芯磨进去的玉米面,麸皮,萝卜干,豆子红薯干啥的都有,但在张爱国和张建军两人的坚持下,那两斤肉还是额外送给了他。
既然都收到肉作为谢礼了,王红军也不含糊,直接去了其他人家,询问有没有想要换肉的,但还剩下不少,肉好吃,但粮食更珍贵啊!
“要不要试不试蔡哥那边?”见筐里还有不少肉,王红军便主动提议道。
“是上次给我们换黑面的那个人吗?”听到王红军这么说,张爱国模模糊糊的还有点印象,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是那个人,他手里的资源很多,粮食,肉,棉布,衣服,工业品啥的,只要找他,没啥搞不定的。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很讲武德,口碑一直挺不错,我手里的粮食有些还是前些日子从他手里换的。你要是愿意,可以去试试。”
王红军是觉得剩下的肉就这么背回去太可惜,也知道张爱国他们需要粮食,才有了这个建议,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张爱国他们。但如今这时候,背着肉过去肯定是要担风险的。
“算了,我们还是不想节外生枝,要是换不出去,我们就再背回去。”张爱国和张建军商议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了,他们的肉本就来路不明,要是被有心人盯上,难保不会暴露。他们来找王红军,是对这人有了解,这才敢来的,可对于那个蔡哥,他们可没什么把握,为了稳妥起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路子。
王红军见状,倒是也没再继续勉强,但还是骑着自行车去另一个胡同找可靠的朋友问问换粮的事情,最终又换出去了一些,最后还剩下二十斤左右,张爱国和张建军两人便决定再背回去。
王红军担心路上再发生邱明那样的事情,便推着车,把他们送到老支书所在的院子。这一回一路上倒是挺顺利,没再碰到邱明那样的人。等到了家属院以后,张建军和张爱国却发现村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其余的都在这里了。等知道他们还有剩下的肉以后,就兴高采烈的把肉拿走了,剩下张爱国和张建军两人面面相觑。
12. 第 12 章
“吴所长给了个路子,能用肉跟人家私下换点粮食,虽然说大部分都是红薯干,麸皮,黑面啥的,但能吃就行啊,咱不挑。”早就在这里的张爱军给张爱国和张建军两人简单说了下现在的情形,说话的同时,他的眼里都闪着光。换来这批粮食,再加上采的野菜以及村里的储备,熬到来年春天肯定是没问题了。
等把张建军两人带来的肉送过去后,人家也痛快的送回了一批粮食,不仅如此,大约是有吴所长的面子,对方答应开车把他们送到镇上,然后他们再爬山回村里就行,比自己用双脚走路强多了。
交易完成后,碍于在别人家里,老支书也不好意思仔细查看换回来的东西,只简单看两眼,就用麻袋装起来,然后运到车上。最后,老支书给吴光明留下了一些粮食,怕他不要,只在临走时,才塞给他。本来还给他留了几斤肉,但吴光明没要,就都换成粮食了。老支书上车时,还在想着,等下次进城再给老吴带点肉,毕竟都是托对方的面子,才能顺利的用肉换粮的。
“这如果是在以前我就不要这些粮食了,但现在……哎,以后要是老张有事,我再搭把手。”吴光明看着自己手里的粮食袋子,叹了口气,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将袋子交给了爱华。爱华没说什么,只捏了捏他的手,而后夫妻两个目送老支书几人离去。
等张建军一行人顺利回到了村里,他们才有时间检查今天的成果,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有上千斤粮食了,当然除了粮食之外,还有一些棉花,布料,票据等等,张建军甚至在里面看到一个细细的金镯子。
“老吴的一个朋友,家里没有粮食换,但想给娃换点肉吃,便拿了媳妇的陪嫁跟我换的。我寻思着,咱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到另外的世界,也不是一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不花钱就拿到吃的,这镯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最起码也能卖了换点钱!”
在老支书心里,无论哪个世界,就算用的是不一样的钱,这金子应该不会贬值吧?大约也能换一点别的世界的钱币应应急!
老支书这话一出,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但对于谁来保管,众人一致认为应该将镯子交给张建军,这倒是让他吓了一跳。张建军本以为会锁在村委办公室啥的,没想到大家会同意让他直接拿着。
“要不是你,咱们也弄不来这些粮食,大伙儿相信你的为人。再说了,这又不是单独给你的,只是让你暂时保管,以后还是要买粮食的。”张爱国过来轻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把金镯子交给了他。
其实,那个钥匙的印记在张建军手上,什么时候有感应也只有他知道,若是他不想说,别人也不能知道,等时间久了,大家伙知道再也见不到那座寺庙,心里放下警惕以后,张建军再去后山,就能自己独吞那些粮食,哪怕没有这么多,那也够他们父子两人吃了。
可是张建军没有,还是把消息说了出来,让大家顺利的拿到这批粮食。就算当时没有想到这点,之后也能想通了。就凭这点,大家还是很信任张建军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张建军也没再继续推辞,把金镯子收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大家收货了一批新的粮食,这就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虽然不能让民兵们往家里拿粮食,但可以开个小灶,只他们自己吃一顿。但在村里的食堂太明显,影响不好,于是,大家转战张建军家里,他们家暂时成为民兵们的秘密基地。
“爹,咱们家是不是又有好吃的了?”见民兵队的叔叔开始从隔壁仓库里拿出容易腐坏的,不能见光的食物,张小军抿了抿小嘴,然后离开,转头去屋里悄悄的问张建军。
“是啊,不过你不能往外说,无论是咱们两个自己吃的,还是跟叔叔们一块吃的,通通都不能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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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说了,以后可吃不到这样的东西了。”虽然已经嘱咐了多次,但事关重大,张建军还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我肯定不说。”张小军知道轻重,没有对外说过,而张建军这段时间也没在村里听过家里的消息,当然了,大家现在出门时间也少,除了两顿饭的时候,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家。
“我听见秦奶奶家里来人了,说是来借粮食的!但是秦奶奶说家里没粮食,都是吃食堂,那人就把秦奶奶他们家都骂了一顿,然后气呼呼的走了……”张小军跟张建军分享自己听到的村里的八卦,经过这件事,他就更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家里有吃的,要不然人家就会上门借,借不到还会骂人。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偷跑出去了?”张建军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张小军的安全,他每次外出时,不好带张小军一起出去,只能将他留在家里,但每次也给大门上锁了。
“我才没有,是她们在咱们家附近说话,我在门缝里偷听到的。”张小军大声的为自己辩解,他可是个乖孩子,才没有偷偷跑出去,而且这个消息他也只告诉了自家老爹。
“那就好,要是我不在,咱们就不出去,等以后日子好了,我就带你去县城看看,咱们去国营饭店下馆子。”张建军夸了一下张小军,又许下了以后一块去县里的承诺。
这可让原本有些郁闷的张小军一下子乐开了花:“那就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张建军很认真的跟儿子按下了手印。
父子两个说好以后,便来到了厨房帮忙,他们这回吃的大部分还是第一次翻垃圾桶时的食物,还剩下一些,又不好给村民吃,他们一行人就主动消灭它们。另外,还炖了点马肉,加上刚摘的野菜一块吃。张建军觉得那味道有点不敢恭维,其他人倒是吃的不亦乐乎,毕竟那是肉啊!
13. 第 13 章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越发的冷了,感觉过几天就要下雪。鉴于没有从张建军那里听到什么消息,所以老支书决定再去县里走一趟,这回除了给吴光明带点肉以外,还想换点棉花和布料,好让村民们在落雪前,能把棉袄和棉被续上一层新棉花。
听闻老支书要去县里,张建军也打算跟着一块去,顺便带着张小军,因为这次带的东西没有上次多,也就不需要张建军搭把手,他也就有空带着儿子去县里转一转。
这都快一年了,张小军都没出过村,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如果有事,都是把孩子留在家里的。眼看着天越来越冷,要是不趁这一趟出去,下一次估计要等到明年了。而且,就现在这环境,他也不敢单独带着孩子出去,跟老支书他们一块,还能有个照应。
“这棉帽子都要带好,早晨可冷着呢!”一大早,张建军就把张小军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给他穿好厚衣服后,又给他找了顶帽子带在头上。张小军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完全醒,就随着张建军给自己打扮,那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去了县城,你都不能离了我眼跟前,知道吗?要是走丢了,我得去哪儿找你?咱们父子可能就见不到了……”张建军怕孩子出门兴奋,都想去瞧瞧,就一声不吭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更怕孩子被拐走,于是,不顾孩子还迷瞪着,开始不断叮嘱。自从有了张小军,张建军可算是体会了一把老父亲的心酸,啥都要操心,害怕孩子有个闪失。
“我肯定听话,好好跟着爹。”听到张建军说父子两个可能再见不了面,张小军这一下子都清醒了不少,赶忙抱紧了张建军,利索的承诺道。感受到张小军对自己的依恋,张建军也回抱了他,觉得有个孩子也不是坏事呢!
“建军,要不把小军放到车子上,你这还能一直背着啊?”走的时间太早,本来出门时还有点精神的张小军,还没等上山呢,就又开始想打盹了,于是,张建军便把他背在身上,只是山路有些难走,他背着孩子,走的不算快。今天是张爱军推着车,上面的东西不算多,可以归拢一下,然后把张小军放在上面也行。
“不用了,我还能背得动,等我背不动的时候,再说吧!”张建军不想麻烦别人,便没有同意张爱军的话。此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好的缘故,张建军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一些,虽然到不了大力士的程度,但比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力气要大。虽然要背着张小军走山路,但张建军感觉还可以,不会觉得那么累。
既然张建军坚持,张爱军也没勉强,只是暗自打算着,等他累了,自己再帮一把也行。自从第一次误会了张建军以后,张爱军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于张家父子的事情就比较上心,也愿意为他们做点什么!上次看到有人冲张建军射箭,也是张爱军第一个冲上去保护他的。
这次大约是带的东西不多的缘故,等到了县城的时候,发现天都还雾蒙蒙的,张建军和张小军没有跟着去吴光明家里,两波人约好地点后,父子两个便跟着人群一起在国营食堂门口排队。
县里的国营食堂占地不小,里面摆着三十多张桌子,一桌能做十个人。门口还立了块牌子,上面写着今天供应的菜色。张建军排在后面,实在看不清,问了问前面的人才知道,今天就供应两种食物,三合面馒头和杂烩菜,而且是限量供应,卖完即止。以前的馒头五分钱一个,现在涨到了一毛,还要一两粮票。杂烩菜以前一毛五一碗,现在三毛,都翻了番。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以前食堂供应的东西可多了,除了馒头,还有大饼,油条,火烧,包子。那时候炒菜能都带点肉,价钱也比现在便宜,哪像现在,分量少了,价钱贵了,味道也没以前好了。以前下了班过来,不仅能跟工友凑个桌,还能买份啤酒,现在哎……”
就在张建军感叹县里还有卖吃食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大哥开始跟他唠以前食堂的场景,听着确实好太多。但现在只能有啥吃啥,有的吃就不错,也难怪大哥怀念以前。
两人刚唠完没多久,食堂就开门了,张建军紧紧拉着张小军的手,跟着人群往里走,在吃饭前,还要正式“买牌儿”!就是大厅的东墙上挂着竹片做的饭排儿,上面写着食物的名字和价格。报了要点的饭菜,交钱买牌儿,然后把牌儿交到厨房的窗口,按牌儿做好菜后,再吆喝人端饭菜。
如今饭菜是没得选的,张建军带着张小军要了两个馒头,两碗杂拌菜,就是白菜,萝卜,加一点粉条炖出来的大锅菜。两人虽然早晨出来时,没来得及吃饭,但张建军还是带了一些干粮,如今拿出来,泡在菜里正好吃。
“爹,这菜还不如咱们在家里吃的好吃!”等吃完饭,张建军领着张小军走出一段路以后,才小声的对着张建军说道。
“那以后咱们在家里偷偷吃,谁都别说。”张建军笑了笑,家里吃的可都是后世带回来的食物,那味道自然是好很多。
“嗯嗯!”张小军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抿起嘴角偷偷的笑。
父子两个打算去离国营食堂不远的百货大楼,是个三层小楼,在一众建筑中脱颖而出。虽然张建军身上除了粮票就没有别的票据了,但也不耽误父子两个来这里逛逛。
进去以后,张建军发现这里卖的东西还不少,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各种农具,只是现在吃的已经没啥了,只有酱油醋和盐。忽然,张建军在架子上发现了一种饼干,还剩下一些。
“这饼干不要粮票,但是要六角一斤!”见张建军的眼光落在饼干上,一个女售货员主动上前说道。看眼前父子两人的衣服,像是从农村来的,但是看着他们在这里逛的自在,没有半点局促,又像是已经来过许多次似的,因此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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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还算温和。
“那我们要一斤,还有那种红红绿绿的糖,在白色袋子里的那种,我们也要一包。”对于价格,张建军心里还是有准备的,能留到现在估计都不会太便宜。不过这两样东西之前也是卖完了的,只是这几天刚补完货,正好让张建军他们碰上了。
“那个四毛一包,也不要票。”女售货员一边说着,一边给张建军开票拿东西。
就这样,张建军花了一块钱给张小军买了一包饼干,一包糖。这要是老支书在这儿,指不定就得骂他不会过日子了。但对于张建军来说,现在手里有了点依仗,自然也不愿意委屈儿子。他可没错过,刚才买饼干和糖果时,张小军眼里的亮光。
“请问这里有没有不要布票的棉衣棉鞋?”张建军看到有毛线,但可惜要工业票,鉴于刚才女售货员的态度还不错,张建军就多问了一句,要是有正好,没有的话,顶多被说两句,也不会少块肉。
“我们百货大楼二楼有二手物品交易专柜,那边有不要布票的东西,但是会比有布票的贵上一些。”女售货员态度良好,给他指了路。张建军道谢后,就带着儿子上了二楼。
“何必那么好心?他肯定是乡下来的,连布票都没有!”见张建军他们走了,有大姐走过来,跟刚才的女售货员何静说道,语气带着不耐烦。
“咱们这儿人都比以前少了,说两句话不费事。而且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能买着东西自然是好的……”何静不愿意附和另一个售货员大姐的话,说完就开始收拾货柜。
“你啊,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跟你说……”大姐像是没看出何静的疏离,一个劲儿的往那边凑,何静也只能无奈的敷衍着。
张建军去了二楼,果然看到了有二手物品专柜,这些东西有的是卖给百货大楼的,有的是拿到这里代卖的,百货大楼这边会收取一些手续费。
“这两件棉衣,还有这几双鞋多少钱?”张建军拿了看起来有七八成新的,厚一点的,一大一小两件棉衣,还给自己和张小军各拿了两双棉鞋,家里的棉鞋都破的,只能趿拉着穿,如今有了,张建军果断买两双。
“大的棉鞋七毛一双,小的五毛一双,两件棉衣一共七块钱。还有小孩穿的棉裤,要不要,要的话,一共给我十三块钱就行。”售货员报出了价格,顺便还推销起了棉裤。
“行,那就来一条。”听到售货员说的钱数,张建军心疼的一哆嗦,但是还得买,要不然冬天怎么熬?眼看出来一趟,手里的钱就剩下一半了,张建军无奈,还没走出百货大楼,就想着怎么开源节流了。
“爹,那个是不是玉婷姨和小花儿?”刚走出百货大楼没多久,张小军就停了下来,拽了拽张建军的手,然后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张建军看过去,那里确实有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女,好似正冻得瑟瑟发抖!
14. 第 14 章
张建军仔细想了下,确实以前在家里见过这个玉婷,虽然她和原身关系比较疏远,但和小军妈妈文娟走的挺近乎,如今既然看到了,他还是带着张小军走了过去。
“玉婷姨,小花儿,你们别跑啊!”等张建军父子离玉婷母女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她们突然挣扎着站起来,要往巷子里跑。张建军跟她们不熟,怕惊着对方,便让小军喊了一声。
“哦,是小军啊!我以为是别人追我们来了。”等到跟前了,玉婷这会儿看清是张建军父子,才带着女儿停了下来。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张建军看了看眼前这母女的打扮,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但是二人依然是穿着单衣,上面补丁摞着补丁,手臂有的地方,衣服都开裂了,脚上的鞋子看着也不合脚,只能趿拉着,而小花儿的脚指头都已经露了出来。两人脚上看着还有伤痕,青青紫紫的,看着有些吓人。
“我们……不……不用了,你们不要掺和这件事,赶紧走吧!”说完这句话,玉婷带着小花儿又跑走了。
等张建军拉着张小军走到大路上,便看着有几个年轻男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四处瞧,好像是在找人。
“那个男的就是小花儿爸爸,以前他来过咱们村里,我跟着妈见过他!他们是不是在找玉婷姨?”小军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男人,把他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张建军。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一对母女?”还没等张建军回答,那人就已经过来了,语气不善的看向他们。
“看见了,朝那边走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张建军语气淡定,手指向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哼,算你们识相!”觉得张建军父子两个应该没胆子骗自己,所以那男人手一挥,带着人往张建军指的方向离开了。
“爹,我们帮一帮玉婷姨和小花儿吧!”看着玉婷母女的惨状,张小军不忍心,想让张建军帮一帮自己的小伙伴。
“我们先去找老支书他们,然后再去看看能不能帮忙?”虽然张建军也同情她们,但他还带着张小军呢,看那几个人来势汹汹的,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要是他一个人还好说,打不过还可以跑,但带着张小军,他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先同老支书他们汇合。
“那我们快去,玉婷姨和小花儿她们肯定跑不远!”张小军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玉婷母女境况不佳,也怕耽误了时间,让她们更加难过。
于是,张建军便带着张小军往吴光明那边赶,打算把张小军放在那边,他再跟老支书他们一起去看看玉婷母女,能帮的时候就帮一把。
“哎,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我们这才打算去找你们呢?”老支书和张爱国几个民兵刚走出家属院没多久,就见张建军父子急匆匆的赶过来,便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可是约好了碰头的地方的。
“支书爷,我们在路上碰到了玉婷姨和小花儿……”大约是非常急切的缘故,张建军还没开口呢,张小军就已经率先向几人描述了玉婷母女的处境。
“小军说的是真的,我们往这边赶的时候,那些人就追了过去,我看还能拖一段时间,但要是再晚一些,可就说不好了……”等张小军说完,张建军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这样,先把小军送回去,大满还在那儿看着咱们换回来的东西呢,有他照看,你也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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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老支书听了以后,也是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跟玉婷他爸也算是老哥们儿了,可惜去年他生病去世了,没过多久,玉婷她妈也走了。
他们家就玉婷一个闺女,当真是只给剩下这么个独苗了。他去年还去看过她们母女,瞧着也还行,今年净忙着抗旱,找粮食了,这还没来得去看呢,结果今天就得到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虽然面上不显,但老支书心里也是非常急切。
张小军虽然遗憾不能去自己去看,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便乖乖去吴光明家里等着,幸好已经吃过早饭,这时候去也不用吃人家家里的粮食,张建军买的饼干和糖果也给张小军带在了身上,要是饿了,还能垫吧点。
将张小军安顿好后,除了留下来的大满,其余人都一块去。等张建军领着他们来到遇见玉婷母女的地方后,已经找不见人了。没办法,大家只能四散开来,继续寻找。按照张建军的说法,她们衣服单薄,鞋又不合脚,因此他们推测肯定跑不远,也许就在这附近躲藏着呢!接下来,就看他们谁能先找到了。
张建军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悉,很快便跑到了一条巷子里面,但只有一个出口,就是他来时的那个,于是,在找寻玉婷母女无果后,张建军又开始往巷子口赶。
结果还没等他出去呢,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是个带着帽子,包着围巾的大姐,这一幢差点给张建军撞倒,等他刚刚稳住身形,对面的大姐就开口了:“不好意思,大兄弟,你是来跟我换东西的不?老刘已经跟我说好了,他让我来直接找你就行。你放心,钱和票都准备好了,你有多少粮食啊?”
张建军没想到,自己人没找到,结果等到了一个过来接头的。
15. 第十五章
“大姐,我不是跟您接头的,我是过来找人的。”见对面的大姐误会了,张建军赶忙澄清,说完之后,就要离开,结果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我说大兄弟,不是你这样办事的,怎么还能出尔反尔呢?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买家?没关系,我可以出钱啊……”张建军想走,结果大姐偏偏认准了他,死命拉住他,非不让走。
“大姐,我真不是……”张建军无奈说道,结果却被对面的大姐一通指责:“你怎么不是?你要不是来接头的,你后面被那么大个竹筐干啥?后面肯定藏了粮食,你今天要是不跟我换粮食,就别想走……”为了家里人的口粮,大姐也是豁出去了,就死命拉着张建军不让走。
张建军看了看后面的竹筐,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刚才急着找人,便忘了把竹筐放下,结果这就成了大姐不让走的原因。这一时半会儿的,张建军还真挣脱不了,为了能早点脱身去找人,只能点头同意换粮食。
“这就对了,说好的就得照办!”见张建军同意了,大姐这才松开了手,让张建军从背后竹筐里拿粮食。
家里的粮食,除了平日吃的,张建军存了一部分到钥匙空间里,如今刚好能派上用场。杂酱面,土豆,红薯干,白面,大米,野菜,甚至刚分的几斤马肉,种类多,但数量不算多。如今他有了点底气,拿出来一些东西去换点钱票,也能有个防备,省得到时候想花了,却囊中羞涩。
当张建军拿开上面的衣服,露出下面的粮食时,大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就知道你有好货,今天真是没白来!”
张建军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大姐全要了,一点都没给张建军剩下,最后这堆东西给张建军换来了四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布票,工业票以及糖票。
“下次有这样的好货,就再来找姐交换,你看,姐可没让你吃亏。”对于今天的收获,大姐很满意,虽然给出的钱票让她觉得肉疼,但也知道如今这年头,没有什么比粮食更让人安心的了,因此虽然心疼钱票,还是痛快交易了,并且想和张建军约好下次的交易。
“行,要是有粮食,我还找大姐,还在这儿交易。对了,大姐,你有没有看到一对母女,穿的挺单薄,脸上有伤?”见大姐要走,张建军随口问了一下,要是有消息最好,如果没有,自己还要继续去找人。
“你跟她们是什么人?”听到张建军这么问,大姐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犹豫的问道。
张建军一听这话,觉得有门,便斟酌着开口:“她们是我姐和小侄女,跟我姐夫闹了点矛盾,我本来打算接她们两个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可我有点事儿,想让她们在这附近等我回来,可等我买完厚衣服和伤药回来以后,她们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找着。这大冷天的,她们又穿的少,还受了伤,就怕她们不知道在哪儿挨冻呢?我姐也是倔,说是怕给家里带来麻烦,就是不肯给我走……”
张建军说的这些话,配上他那悲伤又可惜的表情,演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的,至少对面的大姐信了几分。
“这结了婚的女人不容易啊,跟夫家的人要是闹了矛盾,娘家的人都会劝和,说要体谅男人在外的不容易,还把自家闺女给赶出家门,让她赶紧回自己的小家,可这在气头上呢,能有这么容易低头吗?当真是婆家不想回,娘家也回不去啊……”不知道是不是张建军的话勾起了大姐的回忆,言语间好似是说自己以前的经历。
“大姐啊,我们家可不是这么想,这要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你不回娘家还能回哪儿呢?我们娘家就是底气啊,想回就回,肯定是没有啥好生活的,但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她们一口,这我能保证,所以大姐,您是不是看到我姐她们了?”
等到现在,已经耽误了不短的时间,张建军的确是有点着急,要不是看这大姐可能知道玉婷和小花儿母女俩的存在,他绝对不会再这儿和她唠这么久的。
“你这个男同志能说出这番话,的确是比很多娘家人都要强。也罢,看在你还算靠谱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在哪儿吧?她们在隔壁巷子里的柴火堆那儿,我刚才找错了路,看到她们进去了,看上去确实不太好,你赶紧把她们接走吧!”
“谢谢大姐,我这就去!”既然得到了消息,张建军不管真假,先跑去看看再说。
“哎?”大姐还没反应过来呢,张建军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不过还没等她出去巷子口,就有个男人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看见大姐以后,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您就是袁大姐吧?刘大哥跟我说了,让我们在这儿交换。我这去取粮食,结果那边出了点意外,我等的就晚了点儿。要不您先看看我带的货……”
听完眼前人的话,袁大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还真是认错人了啊。但是仔细回想起来,人家一早就说了,是自己不相信啊!不过虽然认错了人,不过自己也不亏,换到的东西自己也挺满意。虽然自己带来的钱票已经用了大部分,但还是留了点备用。
见对面的人打开袋子,她也就凑过去瞅瞅,这一看还是有点失望的,袋子里的是,麸皮面,黑豆,白菜,萝卜啥的,要是没有看过张建军的货物,或许自己还会高兴,但如今?只能说落差真大。
不管怎么样,总归都是吃的,她还是要的,于是跟对方讨价还价后,袁大姐成功的把粮食买了下来。只是等那人走了以后,袁大姐还在懊悔,怎么就没问清下次的交易时间呢?只说在这儿交易,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呢?她总不能天天在这儿守着啊!
于是,袁大姐买完粮食以后,也打算去隔壁柴火堆那里看看人还在不在?只是她刚出去,就见一群人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她怕惹上麻烦,不敢再往隔壁去,见前面有公交车过来,便赶紧打手势上了车。
在袁大姐陷入悔恨的时候,张建军则是在隔壁柴火堆那儿找到了玉婷和小花母女。
“建军,你还是走吧,别管我们了,要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见张建军找了过来,玉婷虽然惊讶,但还是不想跟着张建军走,怕给他带来麻烦,那些人疯起来,真的能下狠手!自己母女两个已经这样了,何苦还要连累旁人呢?
“老支书,爱国哥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来了,早晨刚见完你们没多久,就碰到那伙人了,他们被我引开了。我是特地请老支书他们过来的,都是一个村的,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这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就要下雪,你这大人或许还能熬,可小花儿怎么办?嘴都冻青了。老支书说了,不管怎么着,先回村里,总有一碗野菜汤喝,不会看着你们冻死……”
张建军一边说,一边从竹筐里把买来的旧棉衣,递给眼前这母女俩,要不然,他真怕她们现在就有个好歹。
“谢谢……”玉婷除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该说啥了,自己父母都已经走了,村里已经没自己的亲人,像今天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要是张建军他们没来,如果她们很幸运的没有被找到,那大约她们会找个废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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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或者山洞躲一躲,至于能不能活下去,纯看天意。如今,张建军和老支书他们的到来似乎是带来了新的希望。
“走吧,趁着那伙人还没来,咱们先跟老支书他们汇合。要真是碰到了,也能护着你们。”见母女俩穿好了衣服,张建军便先带她们离开。小花儿年纪小,又瘦弱,躲藏了这大半天,已经筋疲力尽,走不动了。玉婷本打算自己抱着女儿走,可她自己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于是,张建军便把小花儿放在了自己的竹筐里,里面还有一套小军的棉衣,盖在身上还能挡挡风。
早上,张建军就是把张小军放在竹筐里背过来的,如今背着小花儿也不在话下。见女儿已经被背起来,玉婷也没再坚持,跟在张建军后面往前走。
幸运的是,在张建军他们出来后,那几个来寻找玉婷母女的人,刚刚从这里过去,因此,双方并没有正面碰上。在回国营饭店的路上,张建军顺利遇到了张爱国和张爱军两兄弟,等到了门口,老支书他们也回来了,一行人顺利汇合。
“先去里面吃点东西再走。”老支书看到玉婷母女俩这状态,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知道她们已经两天都没吃过啥正经东西了,老支书也不能让她们立刻跟着回村。以现在这个状态,怕是撑不住,只能先歇歇脚,吃点东西再做打算。
国营食堂到了这个点,已经没有馒头了,只有杂拌菜的汤底,那也没有可挑剔的,只有这个了,不过因为都是剩的,倒是也没要粮票,还比早晨的时候便宜了一半。虽然饭店里没有了主食,但张建军还剩下自己带的干粮,野菜窝窝,便贡献了出来。其他人知道张建军家里的粮食比他们要充裕一些,因此便没有跟他争。
母女俩吃的比较慢,要不然以她们长期饥饿的状态,怕是也不好消化,还容易咳嗽。张建军他们也不催促,就让她们先吃完再说。母女俩到底是怎么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这事儿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
“玉婷,你跟花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跟我们说说。虽然你爹妈已经走了,但咱们村里的人可不能让人这么糟蹋。”
说到这儿,老支书就气愤的不行,越说越生气,甚至还想拍两下桌子,张建军坐在他旁边,忙碰了碰他的手臂,这里可不是张家沟村,是国营饭店,要真是拍了,人家店员怕是要赶人。老支书反应过来,又悄悄看了眼正看着他们的店员,到底是没有拍下去。
“老支书,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那当家的想要我们母女俩的命啊……”听到老支书的话,玉婷的眼泪那是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瞬间泣不成声,一直等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来,老支书他们也才算了解她们母女的事情。
想当初玉婷嫁给现在这个丈夫刘超,是因为她爸妈看中刘超的手艺,而且人又活泛,解放后就活动到了县里的机床厂,那可是上千人的国营大厂,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呢!可是刘超就进去了,这在婚恋市场上就成了一个巨大的优势。
其他人都以为刘超会找个厂子里的女工结婚,组成双职工家庭,这样在分房子方面也有优势。可出人意料的,经一个亲戚介绍后,刘超选了勤劳能干,又是独生女的玉婷,这让玉婷一家人也十分意外,可刘超看上去就像个靠谱的结婚对象,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因此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婚了。
可婚后玉婷才发现,她不仅要和公公婆婆一起生活,还得跟小姑子一块住,小小的空间里却生活了好几口子人,婚后的生活可以预见的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16. 第 16 章
本来刘超进厂早,所以分到了一间十六平的单身宿舍,可是五口人挤在这房间,真的住不开,只能打地铺,两个男人谁床上,三个女人睡地下,家里人除了打打零工,其余的都得指着刘超的工资过日子,原本不错的工资收入,也因为家里人口多而显得捉襟见肘。
没办法,玉婷的爸妈看不得女儿一直吃苦,便一直补贴,不说其它的,她在家里可是有个单独的房间的,可嫁了人以后,连上床的资格都没有了。
住的实在太挤,所以刘超找人给用自己的单间置换了外面一个大杂院的两间房,还添了一些钱票,家里更加紧巴巴了,但总算小夫妻算是有了个比较私密的空间。
玉婷生下女儿小花儿后,无论是刘超还是婆家人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因为玉婷娘家的补贴,倒是没有更严重的苛待。但自从玉婷父母去世以后,娘俩儿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今年,大家都缺粮,玉婷和小花儿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不顺心了便是拳脚相加。
而这次母女大冷天跑出来,还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刘超那个不当人的爹,为了给家里省粮食,要把小花儿送到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去,还收了对方的粮食,眼看小花儿要被送走,她当然不愿意,于是,便趁刘超出去的时候,母女两个从窗户里跑了出来。
她们一家住在大杂院,除了她们,还有其它几户人家,玉婷母女本来是被锁在家里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扇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了,所以才能顺利逃生。
等刘超发现以后,找了几个人,就开始搜查她们母女,一直到遇见张建军,又怕连累他,所以找地方躲藏,然后又被他找到,来到了这国营餐馆。
“这还算是人吗?还是当爹的呢,真是畜生不如!”马国强到底是没忍住,气愤的怕了下桌子,然后真的惹来了服务员的批评:“你这怎么回事呢?要都像你这样拍桌子,我们饭店还有地方吃饭吗?我们会检查的,要是坏了你得赔……”
“不好意思,我不拍了,要是真有裂纹,我肯定赔……”马国强对服务员赔着小心,等人检查完,发现没事以后,就翻着白眼走了,临走时,留下了话,要是再这样,就把他们这些人赶出去。虽然训的是马国强,但其他人心里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玉婷,小花儿,你们放心,有我们这些人在,他姓刘的动不了你们。今天你们母女就跟我回村,你爹娘的房子还在呢,我这隔三差五的也去看看,等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就能住了。吃的虽然不多,但每天管你们两碗粥还是行的……”到了最后,老支书当场表明态度。
玉婷把小花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听到老支书的话,那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谢谢老支书,还有大家,您这是救了我们母女的命啊……”有住的地方,还有吃的,凑和着也就能活下去了。
“哎,超哥,你看那是不是嫂子?”本来检查过这一片的刘超,不信邪的又回来了,结果还没看到呢,跟他一块的朋友先把玉婷给认出来了,主要是形象太惨,很突出。而小花儿被抱在怀里,外面也看不见,只能看到玉婷,
“还真是她,走,先把她们带回去,再说其它。”既然玉婷在这儿,那小花儿应该也在附近,所以虽然刘超没看到女儿,但也并不着急。至于老支书一行人,刘超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玉婷和他已经结婚生孩子了,他怎么对她们,那都是家务事,外人怎么来管?
“玉婷,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怎么,找到救兵了?可惜啊,就算他们来了,也帮不了你!”刘超进入国营饭店,态度依旧嚣张,丝毫没把老支书他们放在眼里。
“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从我们手里把人带走的?如今是新中国,买卖孩子那可是要坐牢的!”张爱军做得离刘超最近,刚才听玉婷说那些过往的事情,他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如今看到正主带人过来,语气还这么嚣张,早就想教训他一下了。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直接用力推了刘超一把。
虽然刘超是机床厂工人,手上有把子力气,但还是比不上张爱军,这一推险些就把他推倒外地,还是旁边人扶了一把,才没有出糗。这一下也让刘超恼羞成怒,随即挽起袖子,气冲冲的朝张爱军走来。
人还没到跟前呢,那拳头就先过来了,不过张爱军也没在怕的,直接一掌握住了那拳头,正当两人想要进一步分个胜负的时候,国营饭店里的服务员便过来敲响了一个铁盆,并大声喊道:“要打出去打,不许在这里撒野,要不然把你们全关到派出所去!”
服务员这一嗓子喊的挺及时,双方人马本想大干一场,但听到这喊声,也不敢不当回事,当即就决定去外面接着战,今天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要不然谁能咽下这口气。
“老支书,您和玉婷母女就都待在饭店吧,外面乱着呢,万一再伤到你们……”张建军走在后面,拿下竹筐,让玉婷帮忙看着,临走时,也劝老支书留下来,毕竟年纪大了,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张建军是好心,但还是引来了老支书的训斥:“怎么,嫌弃我老了?动不了了?告诉你,我年轻时,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就算是年纪大了,那我一个对付两三个那也是不在话下,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宝刀不老!反正,要留下,你留,反正我不留……”
老支书说着话,就利索走出了饭店,转眼间就跟其中一人打了起来,张建军不敢怠慢,紧随其后,跟在老支书旁边,随时策应。
虽然刘超几个也是年轻力壮,但也是挡不住常年训练的民兵队们,而且最近的伙食都还不错,身上的力气也比对方大,于是,对面一行人很快便落入下风。就在张建军以为很快就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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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战斗的时候,刘超为了能赢,居然丧心病狂的,拿出了一把小刀,冲着老支书砍过来。
张建军心下一急,连忙推了一把老支书,这才没有被伤到。民兵队见对方有刀,还敢对老支书出手,那心里的火就更大了,很快便把老支书和张建军护在身后,虽然对方有刀,但也没妨碍民兵们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就在快要结尾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来了,要把他们都带回去问话。
虽然老支书认识来人,但也没在大家面前用交情套近乎,还是按照程序走的。大家走起路来,还真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氛围,即使要去派出所,大家也没在怕的,难道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你看这给我们打的,必须要把他们关进去,要不然我们这打不是白挨了……”对于派出所,刘超几个人是一点不想来的,他们都是工人,这要是进来的消息传到厂里去,好说不好听啊。
而且,刘超自己做了什么事,他自己最清楚,也知道自己那些话只能骗骗家里人,拿出来说根本站不住脚,于是,为了自己这行人能脱身,一进了派出所,刘超就开始借着被打的伤势倒打一耙。
“行了,别嚎了,好好说话,把事情经过讲清楚,中间别隐瞒,到时候我们还会到厂子还有你们邻居那里进行核实,要是隐瞒不报,后果你肯定不想知道!”见刘超自己在那儿开始唱念做打,负责审问的警察有些不耐烦,这种人他们看多了,不会顺着他们的意思,只说清楚经过就行。
听到警察会到厂里还有大杂院那儿核实,刘超的眼神就闪烁了两下,而一直看着他的警察当然不会错过,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会多一丝警惕,难保对方不会玩花样。
最终,刘超避重就轻,压根没说小花儿要被他送走的事情,只说夫妻间有了点矛盾,玉婷就联合外人,来找他算账,把他打成这个样子。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夫妻两个的事难道警察还要管吗?
“警察同志,根本不是这样的,我这姐自从跟这个畜生结婚以来,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你看看这给打的……”马国强让出了身后的玉婷母女,正好现场有女警,还可以给检查一下。玉婷和小花儿这脸上手上都是伤,确实让人生气。
“除了打人,姓刘的还不当人,想把自己亲生闺女送走,都收了人家的粮食了,我姐不愿意,这才跑了出来。要不是今天遇到我们,姓刘的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她们母女呢……”见女警带走了玉婷和小花儿,张爱军又上前补充细节。
总之,今天来的这些人,警察都一个个的进行了讯问,刘超带来的人先前还不肯说,一直到要给他们厂里打电话了,这才说了实情,而在一旁听着的刘超更是面如死灰,他低下头,紧紧握着拳头,也觉得后悔不已,今天可真是失算了,谁想到会碰见老支书一群人?
17. 第 17 章
最终,在警察的调解下,刘超一行人和老支书他们没再继续对抗指责,要不然还得关进去几天,民兵队们虽然不怕,但是没必要。但事情到现在还没完。
“警察同志,我和玉婷是夫妻,也是小花儿的亲爹,可他们还想带走母女俩,这可是太过分了……”打架的事情刚翻篇,老支书就提出要把玉婷母女带走的事情,刘超自然是不愿意。
“他们为什么要把人带走,你不清楚吗?你瞅瞅你给她们打的,那身上都没块好肉了!你还知道她们是你老婆孩子啊,我看跟仇人差不多了……”刚才给玉婷和小花儿检查伤痕的年轻女警,看到了母女俩的惨状,听到刘超那么说,就率先给怼回去了。
“你这警察怎么说话呢?难道还想拉偏架?我告诉你,这都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无权干涉。再说了,只有我一个人打老婆吗?你们怎么不去教训那些人?有本事,别冲我嚷嚷,去把他们抓起来啊……”刘超一看出声的是个年轻女警,语气就变得不客气,见她帮玉婷母女说话,刚才心里积攒的火气,便都冲着她发了出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冲人家警察发什么火?人家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打老婆的都不配算个男人,在这呛呛有什么用?打人的那么多,警察同志当然得见一个教训一个,屡教不改的直接抓紧来教育,要不然你们这些打人的还不得狂到没边啊!
还有,你少打马虎眼,这不光是打老婆,还想卖孩子呢,我们要是不把人带回去,等下回我们还能见着人吗?警察同志,这人可是心狠手辣,我们娘家人离得又远,不能及时帮忙,除了带走,还能有什么法子?我们总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吧……”
见刘超开始针对年轻女警,张爱国站了出来,替她挡住了对面的恶意,并且再次重申玉婷母女面临的困境,他们也不会放弃这对母女。
“你这就是污蔑。我哪会卖孩子?这可是我亲闺女。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外人,我的老婆孩子必须回家,大不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打她们了……”刘超见张爱国不依不饶,也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只能压下心里其它想法,先把人哄回去再说。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们才不会把人交给你!”
“就是,等咱们回去,还不知道玉婷母女会挨多少打呢?警察同志,就算结婚了,也没有把人关家里,不让回娘家的说法吧?”
“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去他厂子里闹,把他干的这些事儿都给他宣扬宣扬!”
见刘超死不悔改,民兵们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走。
“玉婷同志,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留下还是回老家?”警察李同志先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询问玉婷的意见。他也知道玉婷母女回去,后果肯定不会好。只要她不愿意回去,他也可以帮忙施压,总不能见死不救。
“警察同志,我…我……”玉婷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心里还真有些慌张,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发抖。尤其被刘超恶毒的眼光看着,心里更是害怕,但她更清楚,这时候要是不大胆一把,她和女儿就没有活路了,于是虽然害怕,但玉婷还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警察同志,我想回老家,请您帮帮我!”
“你这个贱人,不安守妇道的东西,我让你走……”一听玉婷要回村,刘超血气上涌,没多想就先骂上了,还要越过人打玉婷。
“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当着我们的面还想打人,反了你了……!”不需要警察动手,离得近的张爱军直接把刘超给拦下了。
“我…我们没领结婚证,不算正式夫妻,他也没有权利管我们母女。”趁着张爱军拦下刘超的空档,张建军想起了结婚证这件事,要是没领证,也不算法律上的夫妻,他们要带走人就更名正言顺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跟着娘家人回去吧!”既然玉婷这么说了,李同志也就顺水推舟,鉴于刘超刚才的嚣张表现,李同志几人商量过后,要把他拘留几天,进行批评教育。
刘超当然不服气,但不服气也没用,谁让他对警察出言不逊,还要在派出所打人呢?确实有正当理由扣留他,同时也能帮玉婷一把。眼看刘超被带下去,张建军他们看得也很解气,这都什么糟烂玩意儿。
在感谢了几位警察同志后,老支书他们就要带着玉婷母女回去了,本来想问问玉婷要不要回去收拾下行李,比如衣服什么的。
“不用了,我们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我们身上这套衣服了,其余的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想再跟那家人扯上关系,咱们还是快走吧!”
终于能逃离虎口,玉婷现在的心愿就是早点回村,回那个家里还要再面对难缠的刘家人,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愿回村的事情再起波澜。
而且虽说没有行李,但她把平时自己打零工攒的钱票给带过来了,够她跟女儿生活一段日子。再说了,老支书承诺她回村有地住,有粥吃,母女俩暂时没别的开销,总能过下去的。
既然玉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他们打算去吴光明那边去拿换好的物资,到时候就能一块回村了。
只不过他们刚走出去派出所的大门,就见迎头走过来两个警察,中间夹着一个年轻女孩。看着不像是同事,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儿,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而在队伍里的张建军看到那个女孩时,就如同晴天霹雳,差点就喊出了声,好悬最后控制住了。因为那个女孩就是他曾经在梦里见到过,就是她拿走了那把金钥匙,后续还生活的很不错,只是他和张小军穷困潦倒,和人家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看见女孩以前,张建军只以为那就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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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会有这个人。但当今天见到真人,他发现自己心里还是非常恐慌的,一时不由得有些情绪失控。直到他走出了一段路,那颗扑通扑通的心才算缓下来。
“建军,你是怎么了?咋看着脸色不太好?”张爱国看着心情低落的张建军,有些疑惑,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哦哦,我是有点后怕,谁能想到人能这么恶毒呢?”说的是刘超,也是梦里的那个人。
“嗨,谁说不是呢?虎毒还不食子呢…”张爱国也没再继续深问,顺着张建军的话往下说。
被张爱国这么一打岔,张建军又觉得自己活在现实里,不用纠结那么多,如今那把钥匙已经在自己的手心里,大概率不会被人夺走。
再说了,梦里的她能拿到钥匙,是自己主动给的,如果不给,她不一定能拿到。要真出了状况,再求助呗,反正村里也不只有自己知道金钥匙的特殊,要真是被强抢,自己这边人也多啊,还有武器。这么一想,张建军就安心多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派出所门口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也是有感应的,只不过张建军压低了帽子,又被人挡着,她也看不清。但两人的“缘分”还未中断,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老支书一行人带着玉婷母女顺利回到了吴光明那边,同样也见到了玉婷母女。关于她们的事,老支书没详细说,只简单说了几句,以后要回村里生活的话。
吴光明和爱花虽然不了解事情经过,但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见她们母女俩身上穿的破旧,爱花就搜罗了两套旧衣服,两双旧鞋送给了玉婷母女,以都是打下来的旧衣服为由,没要玉婷给的钱票。
在老支书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吴光明给联系了一辆去红旗公社送货的货车,可以把他们捎到公社,再从公社回村,就简单多了,也能少走点路。既然可以搭便车,众人自然是开心不已,平时可没机会做车呢!尤其张小军和小花儿两个孩子也都非常热切。虽然如今的路况并不好,也很颠簸,但这并不能消解坐车的热情。
等他们一行人走回村,已经是傍晚了,村里的大食堂已经发完了野菜粥,但还给老支书他们留出来了,一直在锅里热着呢。
见玉婷母女回来,民兵们也少不了一番询问,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也少不了一番义愤填膺,也劝解了一番,让她们母女好好在村里生活。
玉婷和小花儿如今回到村里,手上是热乎乎的野菜粥,耳边是村里人关心的话语,这才觉得母女两个是真能活过来了。相比于县里那个让人压抑,想逃离的小家,这里才是让她感觉到安心的归宿。虽然父母已经不再了,但她还有小花儿,她要给你自己的女儿撑起一顶保护伞。
就这样,玉婷和小花儿开始安心在张家沟村里生活,虽然日子贫困,但心是安定的,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