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婚爱手册》
7. 教训
伴随着“滴”一声屏蔽仪暂停提醒,科恩收起精神力,重新戴上抑制手环。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被S级雄虫的霸道精神力好生滋养过的雌奴可算褪去浑身上下那种随时准备一命呜呼的油尽灯枯模样,显出点生机虫气。
严格算起来,雌奴这趟“军部—他家”之旅足足一个半月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日日提心吊胆受磋磨,身体早就疲惫亏空得厉害。
科恩看着他,琢磨着正好趁此机会让虫大睡特睡一场恢复精力。虽然自己还没有给允许睡眠的正式授权,但虫是被自己的精神力哄睡的,擦边球打得刚刚好,就算帝国登记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正这么自顾自谋划着,一转头,猛见虫薄薄一层眼皮下眼珠转个不停,竟是已经挣扎着要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了。
“……”
又一次没能掌控住雌奴的雄主忍不住无语望天,索性就站在床边,看虫费劲巴拉睁开眼,一丝不苟、一点懒不偷地继续面对。
“醒了。”
经历过多的雌虫刚刚睁开眼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糊,病床旁的科恩便主动开口,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为他捋了捋头发。
虫顺着他的动作懵懵抬眼,似乎在反应什么,灰蓝色眸子怔忪了下,突然浑身一僵,下一刻整只虫从床上猛然弹起,看起来是想就地滚下床跪着。
“别动。”这次科恩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摁住虫,同时嘴上轻斥道。
动作到一半的雌虫登时一动不敢动。军校里没有教会他们足够的应对经验,因此只能像个玩偶娃娃一样,顺着雄主手指的力道重新被摆弄趴回床上。
薄被下单薄的虫身曲线起伏,雌奴垂眸趴在枕头上,呼吸平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但科恩知道他应该非常难受,硬板床紧紧压迫着几天几夜没排过的小腹,而更遥远的未来,是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的雄主心血来潮的授权。
深觉任重道远的雄主无声叹了口气,突然询问道:“衣服合身吗?”
病床上的雌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了下眸得到雄主眼神示意后才跟着低下头,不由得一愣。
身上,那让雄虫血压一杆一杆勇攀高峰的染血白衬衫和裤子都已不知所踪,崭新棉质病服贴在难得干净清爽的肌肤上,散发着洗衣液香气。
在送来雌虫医院八小时后,雌虫终于换上了病号服,身上粘稠的血迹也被处理干净,再没有浑身黏黏糊糊的难受感了。
“……合身。”雌奴轻轻道,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了句:
“谢谢雄主。”
“哦~”科恩挑挑眉,拉长了尾音。
看来雌奴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心知肚明嘛。这么想着,借着站在床边的姿势,他慢慢俯下身,整只虫笼罩在雌奴上方,开始苦思冥想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惩罚”。
在科恩动作的同一瞬间,诺维就意识到不对了。
雄主修长灵动的手指沿着床单探进被子里,轻而易举地就顺着锦被起伏停留在那微微凸起的地方。
他浑身顿时崩成一条。雄虫也不废话,看不到就继续在被子下摸索行动。干燥手掌覆在触手可及的裸腰上,别有深意地摩挲了好一会,滑过腰线,手指搭在松松垮垮的病号裤边上——
雌虫喉结艰难翻滚,低着头越发紧张成一条。而与之相对应的是雄主的漫不经心,只听一声轻笑——
诺维的呼吸停顿了一瞬,第一反应是感谢自己身上还有一层被遮掩,没让被子下的别样风光堂而皇之地显露无疑。
但雌虫的庆幸终究是自欺欺虫,因为无所阻碍,雄虫的指尖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到裸露在被下的臀峰,甚至任意把玩。
诺维感受着身上的力道,紧张地几乎要晕倒。被肆意摆弄片刻后,又听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接着,被子下的那只手微微抬起——
“啪。”
“雄主!”
这次诺维是真的没忍住,上半身弹起,惊呼出声。无波无澜的漂亮脸蛋上染上红晕,灰蓝色眸中更是写满慌乱,两只手无措地停留在半空中,看起来很想抓住什么又不敢。
于是科恩吩咐道:“手不要乱动,放到耳朵上抓住耳垂。”
“……是。”
雌奴耳朵红得可以滴血,依旧画地为牢,两只手听话地抓住耳朵,重新乖乖趴回去,将整个身体还给被子下作乱的那只手——即使他紧张到不行。
屁股算是雌虫浑身上下唯一有点肉的地方了,巴掌拍在上面声响惊人,科恩像是没注意,也不训话,就这么一下下打着,而承受的诺维只能低着头越发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实在是太羞涩了,雌虫心中甚至升起想把自己就这么憋死的心思。
此时此刻的病房里看起来只有他们两只虫,可脚上的电子脚铐监控一直是在线状态,换句话说,另一头的帝国登记处无时无刻不清晰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在这样巨大的羞耻面前,军部的刑罚都变得不值一提。他仿佛看到门外站满的围观虫,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自己这只成年雌虫是如何被雄主以这种方式教训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亚雌护士小心翼翼的请示换药声。诺维吓得差点抓不住耳垂,抬起匆忙寻找雄主的灰蓝色眸子里尽是恐慌。
就算身上还盖着被,可雄主的一只手也在被子里,进来的虫可以轻而易举推断出发生过什么。诺维惶惶,张张嘴,又泄气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雌奴本就是服侍雄主的,倘若雄主真的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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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玩乐的心思,他有必须配合的义务。
可他依旧有些害怕,下意识仰望向雄主,眸中挤满小心翼翼的依赖,无声地向掌控生杀大权的雄虫祈求救赎,哪怕其实现在的窘迫也来自于这同一只虫。
雌奴不同以往的反应让科恩不禁弯了眉眼。作怪的那只手没有拿出来,他一边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摸着他的脸颊,一边粗声冲门外回答道:“等下。”
外面立刻噤了声。
诺维心中小小松了口气,有些讨好地用脸颊反蹭了蹭科恩的手指,见好就收地又乖乖趴了回去,整个过程里两只手一直听话地攥在耳朵上没有放下来。
科恩轻笑,手上抚摸他的动作更加温柔,被子下的铁砂掌却越发冷酷,将虫禁锢在他的两手间,一板一眼,就这么慢斯条理地足足打了二十下,直打得虫面红耳赤、臀缝蒸腾出说不出暧昧的热气才算完。
“放松。”毕竟才大病初愈,科恩也没想真的怎么教训,不疼不痒的打过后便一边命令着一边从被子下抽出手。
肉眼可见随着他的动作,紧绷着大气不敢喘的雌虫无意识松弛身体偷偷舒出一口气,科恩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在雌虫一口气缓到半截时,作怪的手去而复返,重新探了回去。
甚至这一次,不是独自回来,修长指间灵动地带了一样东西,贴在滚烫的肌肤上有丝丝缕缕凉意。
雌虫成年时被刻意教导的很多知识浮现在脑海,诺维瞬间意识到那可能是什么,不由得屏住呼吸。
雄虫在他身后的被子下摸索操作,难免会有别样接触,他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头,就那么一边任雄主为所欲为,一边一遍遍强迫自己听从命令去放松。
摩挲在颊边的掌心温暖、宽厚,与之相对的,是身后将东西冷酷无情推入身体时那指尖上令虫心悸的干燥。
从未被探知过的地方艰涩,异物感明显。手中紧紧攥住的耳垂无法控制地滚烫如火,额上更是沁满忍耐的细密汗珠,他被迫感受着上下两只手的迥然,只恍惚觉得天堂地狱一念间。
“好了。”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终于,他听到雄主如此宣布道,那只在自己身上存在感极强的手也终于随之离开。
门外又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请示声,雌虫浑身一激灵,来不及想其他,赶紧先收拾整理自己外露的情绪,恢复出能够见虫的模样。
然而进行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不由自主地绷紧身子,抿紧唇,灰蓝色眸子抬起,似乎有很多话想出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科恩俯身,一边拿下雌虫仍在耳朵上的手掖回被子里,一边回答道,“裤子没给你提回来。”
“所以一会换药的时候可要当心,别被别虫发现了。”
8. 精神识海
2601病房里诡异地安静着,只有检测仪发出运转正常的嘀嘀声。
大概极少有雄虫如此坐镇,亚雌护士们绝了说笑打趣心思,七手八脚地忙乎着该做的事。
诺维两只略显苍白的手臂伸在被子外,由着护士们摆弄来摆弄去,时不时抽血、测温,以及在青肿的手背上埋下新的针头。
他整只虫平静地不可思议,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像是失去痛觉般,微垂着眸不发一言,连控制不住的闷哼都没有,只有脑袋始终微微转向雄虫所处的位置,似乎在无声献祭着什么。
科恩则坐在病床旁,一边用掌心随意摩挲着雌虫发红的脸颊、感受着他因为护士们的动作而时不时暂停的呼吸频率,一边埋首在光脑上授权,间歇抬眼确认雌虫的全部身体都有被好好藏住。
薄被下雌虫身形起伏,耸起的部位细看还有些意味深长的明显,以至于每一次被触碰都能收获到雌虫一个胆战心惊的屏息。
不过好在科恩在此,亚雌护士们既不敢乱看也不敢不打招呼就去掀被子,诺维便鸵鸟般当什么也没发生,镇定自若地假装被子下一切正常。
“体温怎么这么高,得用水银再测下。”
尽职尽责的护士看着额温枪上的可怕数字,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声音不大,但足够雄虫和紧张的雌虫听到了。
诺维张慌抬眸,护士审视的目光先在他唇边停留了下,在看到旁边雄虫玩个不停的手后快速移开,又落到两只胳膊上,在上面正在抽血的针管上扫过后,缓缓探向更遥远的地方。
他心头一紧,趴着的姿势让他看不到更多,但他能感受到那个视线——护士在考虑用那里测温。
那、那会发现的,不光是裸着,还有身体里的东西——
本就杯弓蛇影的雌虫顿时绷紧身子,惹得抽血的护士惊呼,一边蹙眉轻拍他的手臂,一边轻斥“放松”。
被左右夹击的雌虫垂眼,被迫放软,别无选择地被禁锢在原地。
余光里,护士已经取到肛温温度计,正一步步走回病床。垂下的眼睫无法控制地抖个不停,滚烫的脸颊小心翼翼地追逐雄主的手指,无声恳求。
看起来全部注意力都在光脑屏幕上的雄主用指腹重重抚了下他的颊边。
“温度计留在这吧。”
科恩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你们在这他估计有点热,一会我再给他测下。”
雄虫先生的要求其实并不太合乎医院规矩,但谁让这是尊贵的雄主。
亚雌点点头,没有任何迟疑地将东西放到床头,转而忙碌起其他事情来。
待护士转走好一会,雌虫才艰难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擦过指尖,在雄主看不见的角落里,颤抖着小心吐出一口气。
毕竟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经历六小时大手术,科恩勾选了不少术后检查,雌虫医院更是不敢怠慢。
接连不断的请示声响起,有以雄虫享乐为第一准则的交/配科来确认雌奴是否还能承受雄主的,也有好事的繁衍科过来想要检查雌奴的生育器官是否有损。
每一次诺维的心脏都随之攥紧,又在极度恐惧中亲耳听到雄主淡淡地四两拨千斤回去。
他微微抬眼,雄主高高在上地坐在病床旁、漫不经心地操作着光脑,看起来离他很远,一只手却始终安抚地抚在他的脸上,用最平凡的触碰告诉他,他一直在。
并且只要有他在,他就是安全的。
渐渐的,诺维也真的放松下来,脑袋不由自主更偏向雄主方向,让雄主的手可以更便捷地揉搓到脸上的肌肤。
感受着雌奴的动作变化,科恩忍不住轻笑,毫不客气地便受用了他的无声讨好。
“雄虫先生!您居然真的还没走!”
检查可算完成,护士们鱼贯而出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诧异惊呼。
科恩回头,循声望去,便见门外站着一个医生装扮的虫——正是之前告知他屏蔽仪存在的,也是诺维的主治医师。
雌虫的治疗由他负责,科恩想着推送到光脑上的新的治疗方案里的疑惑,一边颔首示意,一边起身礼貌迎接。
陌生虫们没胆量和雄虫单独共处一室,科恩便纡尊降贵地亲自走出去,虚掩上门,站在走廊里和医生开门见山道:
“我看新的治疗方案里你给他加了好几个小手术,但没给他开麻醉和止疼剂,需要补上。”
“麻醉和止疼剂?”
医生一愣,那表情既像震惊真的会有雄虫逐字逐句阅读他们推送到后台的治疗授权,又诧异雄虫提出的要求:
“可您这只不是雌奴吗,按照雌虫管理法,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违禁品。”
“他是我的虫。”
科恩皱起眉,觉得很有必要强调下主权,“那些雌君怎么用药,就给他怎么用,我的虫不必忍受那些。”
雄虫的语气实在太笃定,医生怔怔看着他,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科恩却不想理睬他的目瞪口呆,转而继续单刀直入道:
“还有,有什么注意事项需要我关注的吗?”
医生机械重复:“注意事项?”
科恩点头,“对,他的医嘱你直接告诉我就好,照顾他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吗?”
医生疯狂瞳孔地震,短短三句话内三观重塑。
S级雄虫没怎么生过病,对于他来说,就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他的虫,医嘱不和他说还能和谁说,况且后台冰冷的文字推送哪里抵得上活虫医生的叮嘱。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尊卑严苛的虫的世界,雄主能给予的最大慈悲也不过是光脑上的一键授权,雌虫医院成立至今、亚雌医生从医二十载,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骇虫听闻的要求。
白大褂里某份原本打算埋进肚子里的检查结果突然存在感明显,医生张张嘴,第一次感觉词穷。
“您——”
“哐当”一声,一声闷响从屋里传出,科恩神色一凛,顾不得话没说完,赶忙转身推门,大步流星返回病床旁。
医生没敢跟进去,便站在门外惴惴围观。
床上的病虫死死攥着薄被一角,露出的手背上针眼青紫,应是输进来的药液带来什么连锁反应,他脸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紧绷,硬生生挺着,宛若窒息。
然而当雄虫的脚步声匆忙响起,他又像是溺水之虫骤然寻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僵硬着缓慢送出一口后,猛然抬眼。
阴霾蒙尘的灰蓝色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他艰难张嘴,无声呢喃了句“雄主”。
是连灵魂都在颤栗的祈祷。
短短几分钟虫又变得如此狼狈,科恩莫名气急败坏,有些粗暴地扯掉惹祸的输液管。
眼见如此的诺维也回过神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软弱,一言不发地乖乖趴了回去。
气结的科恩顿时蹙起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看他在几息间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没有丁点异常。
突然的,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划过。科恩猛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回过头。
自诺维的角度望向门口,虚掩的缝隙间并看不到门外的情景,自然也看不到,他的雄主其实一直就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在惶惶的雌虫眼里,他裸着下身、身体里塞着东西,就这么被雄主独自一虫扔在病房里。
唯一可能隔绝伤害的房门还是虚掩的,在虫来虫往的雌虫医院随时都可能被医生、护士、陌生雌虫、甚至到处找寻乐子的其他雄虫推门而入,而他只能别无选择地全部承受。
“……”
科恩不禁无奈,说不出是在对雌虫还是对自己懊恼般,用力揉了把雌虫的头发,转而走到病床中间位置,靠坐在床边,对着门外探头探脑张望的医生招了招手。
虽然雄虫先生也觉得孤二虫寡一虫不合适,但他话还没说完,又不舍得把诺维再独自扔在病房里,只好召唤医生进来说话。
医生自然没胆量拒绝雄虫,硬着头皮缓缓靠近。
见他动作后,科恩就把注意力又放回诺维身上,目光在虫薄被下隆起的身体起伏上打量了会,突然抬手,隔着薄薄一层,将带着实验仪器操作薄茧的手掌放到雌虫的屁股上。
掌下的虫一顿。
“把耳朵堵上,脑袋埋起来,不许偷听。”
雌虫一贯是令行禁止的,即使再怎么恐惧,也翻滚着喉结用滚烫的汽音无声应了句“是”。
灰蓝色眸子垂下,指尖颤抖地自身下艰难抽出枕头,连丝停顿都没有,就重重压在头上埋住整个脑袋,同时两只手紧紧堵在耳边,轻易地把自己变成雄主想要的模样。
这样的姿态比刚才更令虫从心底胆颤,但许是雄主的一只手始终坚定地放在他身上,让他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雄主的存在,因此哪怕这一次是比之前更可怕的听不到、看不到,雌虫也没折腾出太大动静。
他困宥于无声黑暗里,将臀峰上所能感受到的掌心炙热作为与世界的关联,惶惶向雄主交付一切,也接受一切。
到底还是有影响,手中的虫僵硬成干。科恩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地抚过,一遍遍用触摸安抚。
终于,无声交流起了作用,虫渐渐放松下来,呼吸起伏,也不再是惊惧屏息。见此科恩满意点头,这才抬头望向医生。
整个过程医生就站在旁边,亲眼目睹一只雄主是如何安抚雌奴的。
再多的道听途说都比不上眼见为实,医生有些恍惚,一刻钟前在办公室听到“2601的雄主居然还在陪雌奴”的惊讶远没有此时此刻亲见的震撼。
他不由得握紧白大褂里的东西,突然觉得,如果是这只雄主的话,或许可以说出来。
万一,这只不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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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雄主,会真的在意他的雌奴呢。
“雄虫先生。”
这么想着,医生咬咬牙,自兜里掏出一沓检查单——因为反复搓揉,那沓纸张已经有些皱褶。
“手术期间,因为您的虫全程保持清醒,为了避免他受到不可逆的精神伤害,我们为他做了一次精神评估。”
说着,他将检查单递到雄虫面前,向他展示最后页的结果——那是一片相当壮观的异常度0%。
“您的雌奴,恐怕早就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科恩伸出想要翻单子的手一顿。
“如您所知,帝国法律规定,满二十五岁的雌虫如果没有雄虫愿意接收,就会开启强制配对。
这实际上是因为二十五岁是一个临界点,二十五岁后如果得不到雄虫的精神力,雌虫精神识海失控风险高达99.96%。”
“但这并不代表着二十五岁前就是绝对安全的。
雌虫从出生起无时无刻不受着精神困扰,二十五岁是常规失控阈值,但如果有其他特殊事项例如战争、受伤等,也有可能在二十五岁前就累加到足够的精神垃圾,导致精神识海失控。”
医生顿了顿,至今说出来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可您的雌奴,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还是军部现役,身上还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可他的评估结果全无异常,完美地随时可以拉出去做模范——这,不合理。”
“雌虫医院开办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只在教科书出现过的理想评估结果,我们研究认为,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科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医生深吸口气:
“一是他真的精神无缺。但这比成功伪装出一个全无异常的评估单的发生概率还要渺茫。”
“而另一个可能……”
他短暂迟疑,这些话已经是僭越了,但目之所及,雄虫的一只手始终放在雌虫身上,即使听到最恐怖的字眼,也仅仅只是微微用力,没有任何拿开迹象。
这给了他赌一把的勇气。医者仁心,万一,因为这寥寥数语,这只挣扎求生的雌奴能够获得一丝生机,万一,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是他的精神识海被外力强行摧毁过。”
他似不忍,一字一顿:“您的雌奴,应该受过极其可怕的精神虐待。”
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唯有走廊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嚣。
常虫难及的忍耐力和极强的自毁倾向都骤然变得有迹可循,科恩低头,单手翻看检查单好一会,才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能治吗?”
“能治能治!”
被沉默吓到,生怕雌虫就这么被抛弃掉的医生忙不迭找补道,尬笑不断,“其实不治也没关系,您使用起来没什么影响的哈哈哈哈哈哈。”
“……”
科恩假装没听出话外音,医生看起来有多嘴的懊恼,雌虫又埋在枕头里太长时间,他把检查单揣进怀里,决定还是先跳过这个话题的好。
“说起来,我也有件事想拜托您和管床护士。”
这声彬彬有礼简直耸虫听闻,医生没想到能得到雄虫的敬语,顿时吓一大跳,连忙站直摆手:“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雄虫先生您尽管吩咐……”
三分钟后,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的医生终于得以从2601病房走出,晕晕乎乎、同手同脚出去的同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科恩目送他离开,门刚合上,便伸手将雌奴从枕头底下捞出来。
雌虫永远对他自己下狠手,一点阴奉阳违都没有,整只虫憋在枕头里,被雄主解放时闷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额上更是布满忍耐的汗珠。
但即使这样,当科恩帮他捋着汗湿的额发时,他也只是安静地趴在那,没有反抗,不会求饶,仿佛所有伤害和为难都不曾存在,就那么顺从地待在雄主手里,任他为所欲为。
“如果难受,要说出来。”
太容易被欺负了,科恩看着他,没头没脑地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雌虫想也不想地快速应“是”,科恩一眼便认出他可能根本都没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就是常规听令,忍不住抽抽嘴角,从雌虫身上收回手,拿起光脑。
“折腾一天也该饿了,点些东西吃吧。”
说着,他斜眼睨雌虫,顿了顿,故意道,“附近据说有家粥铺不错,今晚喝粥吧。”
隐在暗处的喉结艰难吞咽,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和他的精神评估结果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不情愿,出口的声音也平稳如初,仿佛就该如此。
“是。”
“……”
科恩顿觉无言,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股邪念,想将虫拽起来摁在床头让他默写一百遍自己刚刚才交待过什么。
自己的虫,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强啊。
9. 授权
跑腿送来饭是在一个小时后,科恩前脚开门把外卖接进来,后脚早已恭候多时的医院护工便敲响了2601的房门。
虽然雄虫先生言之凿凿表达的是“他照顾雌奴”,但无论是雌虫医院还是雌奴本虫,哪个敢真的劳烦他动手。
医生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向上司汇报了“雄虫逗留雌虫医院”的大事,医院管理机构如临大敌,当即召开会议,迅速决策出他们心目中最优解:指派一个有经验的护工过来助雄主一臂之力。
亚雌护工就是那个精挑细选的经验王,从业三十年,身经百战。听他倒豆子般自报完大长串履历后,科恩蹙眉,刚准备拒绝,突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虫。
诺维平静地趴在那,看起来对门口发生的事全然不关注,但科恩眼尖地注意到他两只耳朵都紧张地竖起来了。
“……确实需要再有个虫。”
雄主丝滑改口,侧开一步让出门口,示意护工进来,“白天我上班的时候病房里得有虫照顾他。”
护工听不懂雄虫的自言自语,但目的达到赶紧迈进来。
先一步到达的外卖放在床头,光看包装就是大写的财大气粗,但——诡异地全都是汤汤水水。
应是因为有他这只外虫在,床上的病虫看起来有些拘谨,挣扎着想要依照规矩爬下床,又在最后一刻想到什么猛然顿住,两只支撑手臂颤抖不停,垂着眸,颇有些狼狈地不上不下。
见此,走在他前面、原本只快半步的雄虫突然加快步伐,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床边将他重新摁趴回床上。
“先喂他吃饭吧。”
雌虫饿得着实有点久,科恩把虫摁下后,便顺势坐到床边,一边压住薄被一边吩咐道。
护工不疑有他,点点头转而去解外卖袋子。
窸窸窣窣的塑料声传出,接着是叮叮当当的碗勺相撞盛粥声,科恩不禁看向诺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雌虫的后脑勺,一如既往地安静顺从。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身体前倾想要揉一把雌虫柔软的头发。
姿势变化带动另一只支撑手的变动,雄虫动作时没注意,直到察觉掌心不适,才意识到似乎不小心压到了什么。
那东西藏于薄被下,异常坚硬,他微愣,下一刻,便感觉那个咯虫的玩意霍地展开,整个摊于床榻上。
……是雌虫的手。
曾经的攥握成拳仿佛只是错觉,他的手指安静地置于被下床上,好像那些只敢在无虫处小心宣泄的无法忍耐从不存在,他也从不需要依靠掌心借力才能坚持下去一般。
科恩沉默,收回揉搓雌虫头发的那只手,另一只却怎么都不肯移开。
阻碍没能阻挡兴致,他感受着雌虫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就这么隔着薄被,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把玩而过。
“雄虫先生,”对另两只虫发生着什么一无所知的护工终于盛好粥,端过来请示道,“您的雌奴吃这些可以吗?”
闻言科恩瞥了眼。
粥铺附送的餐具小巧精致,一次本应该装不了多少的,但大概是对这些草菅虫命、动不动就拿不给饭吃作为惩罚的雄虫们实在心有余悸,经验丰富的护工硬是凭借超群技艺盛出来了满满冒尖一碗。
他是满怀同情的好心,但就是——雌虫未必受得了。
“可以,喂给他吧。”
科恩收回目光,淡淡道,护工生怕他反悔,赶忙端去诺维面前。
身体被雄主限制起不来,手又在被子下被雄主抓住抽不出来,眼见护工的好意兴致勃勃地喂到嘴边,诺维用力抿了下唇,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别无选择地缓缓张开嘴。
昂贵的食物应该味道不错,但他味同嚼蜡,几乎是机械地随着护工的动作张嘴、闭嘴。
香软的粥宛如锋利刀片,肆意切割着坚持,每一下咀嚼都让口腔里的浓烈血腥味更加溢出,又混合着绝望用力吞咽下,化作自己对自己虐待的刽子手。
他不知道别的雌奴是不是也需要这样苦苦坚持,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脑中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全部注意力都在肚子上。
原来这才是顶级雄主的惩罚。恍惚间,他恐惧想到:一句话不说,就能让他把嘴里的口腔嫩肉咬烂。
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又好像才短短几分钟,那碗带来无限痛苦的粥终于见了底。诺维费力吞下,凝望着碗底,近乎渺茫地希冀着: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再喂他一碗。”
雄主的声音响起,平和着将一切希望打碎。诺维顿时如坠冰窖,整个身体僵硬如冰。
摊开的手指还在雄主手里任意把玩,他低下头,将被逼红的眼角迅速藏在无虫注意的角落里,连委屈都小心翼翼着。
护工轻叹一声,从业经历丰富如他自然能认出雌虫在忍耐什么,也早已辨识得出雌虫到达极限。
但雄主如此命令了,即使再同情护工也只能依令返回桌旁,又盛了一碗。
这下不光额前,当吃第二碗时,诺维整只虫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上下尽是无法忍耐的汗。他不敢回头,垂着脑袋,在每一勺凌迟降临时艰难张开铁锈味的嘴巴。
即使再强大的意志力也已穷途末路,新的一碗只下去薄薄一层,他就已经张不开嘴了。
盛着粥的勺子再次送到唇边,他霍地低下头,脸重重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拼命颤栗,幅度大到整个床都跟着抖个不停。
可饶是这样,被子下留给雄主的那只手始终温顺摊开,哪怕被逼到绝境,也不曾扰掉雄主把玩的兴致。
“可以了。”
科恩突然出声,终于打断了这场酷刑。被子里的雌虫仍然瑟瑟,他一边用指腹一下下抚着雌虫的手背,一边示意护工不用喂了、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护工如蒙大赦,三下两下就连虫带粥的滚了出去。科恩目送他离开,当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只虫后,跳下床转到床头。
诺维仍然在埋着脸用力忍耐,科恩无声叹气,投降般伸出手,抚过他汗湿的头发,无奈吩咐道:“起来吧,我带你去卫生间。”
让一只刚经历六小时大型手术的雌虫下床简直和杀虫没区别,但雌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雄主一句话后,坚持着慢慢撑起身子,又拖着宛如怀胎的沉重身子挪动着缓缓下床。
本就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又加上忍耐多时掏空精力的身体比之最虚弱时更要弱上一筹,脚一落到地上,就没撑住双腿一软,要不是科恩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就这么生生栽到地上了。
诺维撑在床边难耐喘出一口,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迈出第一步,动作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僵硬着低下头。
身下,还没有被允许提起的裤子十分醒目,此时此刻的模样简直堪称欺辱。但他只迟疑了一下便拖着脚步,艰难向卫生间挪去。
巨大的痛苦面前连羞愧都显得奢侈,站立姿势让小腹的坠感更加明显。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半身,拼尽全力用那个处罚规定警告自己: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在雄主面前失禁的雌奴会遭受阉割惩罚的……坚持住,差一点点了,坚持住……
凭着最后的信念,诺维撑着墙,一步步艰难挪到VIP病房自带的卫生间里。
滴答水滴声让一切变得更加难以忍耐,苍白的手指使劲攥着大理石的洗手台,因为没有得到雄主的许可,就只能哆哆嗦嗦地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不远处的救赎,抬起眼,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只注视着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雄主应该是喜欢他的脸的,也一直努力维持着雄主钟爱的漂亮。
但此时此刻,镜子中的自己完全称不上好看,眼尾通红、脸色惨白,唇线抿成忍耐的一条,脸上全是汗。
两条支撑手臂颤抖,布满大大小小的青紫针孔,隐约可见衣服下的隆起,病号裤坠在半空,苍白、灰败,再也不复雄主喜爱的模样,也无力维持漂亮假象。
几步以外的马桶遥远又醒目,好像是咫尺间的海市蜃楼。雌虫的眼眶更红了。
他被送来当雌奴时太匆忙,不但对雄主全然没有了解,对雌奴应有的讨好争宠手段也一无所知。
他所拥有的只有一本雌虫学校发的雌奴守则,也就只能依照上面教的,无条件地听话、忍耐、忍耐、听话。
可书上不会说,也从来没有虫告诉他,如果真的到了强弩之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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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承受的那一天,应该怎么办。
“应该和你的雄主说,向他求救。”
一个声音突兀插入,唤醒回忆。诺维一愣,抬眸,自面前镜子的反射里,和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雄主视线撞了个满怀。
科恩迈进来,狭小的卫生间里顿时挤入两只虫高马大的虫。诺维下意识想要给雄主让位置,向后踉跄半步后就被科恩一把搂住腰用力拉回原位。
雄虫的力道霸道且不容拒绝,雌奴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一个趔趄,摇摇欲坠的身体就已经靠到了雄主身上。
“不是故意欺负你的。”
科恩避开他的肚子,一边撑着他,一边无奈道,“我发誓,除了这一次,其他时候都不是刻意想要欺负你的。”
“我只是没注意。”
“所以你难受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知道。”
说着,他将虫小心扶到马桶上坐下。
通风不佳的卫生间里闷热,诺维坐下后,本能抬头想要去确认雄主的表情,反见到雄主俯下身,一只手摸到他的脑后用力将他摁在掌心,一边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
S级雄虫极有压迫力的气息萦绕,让他禁不住有些恍惚。下一刻,一道天籁在耳畔响起,似溺弊在无边死海中终于被捞起的水中月:
“我授权了,我允许我的虫拥有自主排泄权利。”
好闻的薄荷洗衣液香扑鼻而来,覆盖掉雌虫医院经久不散的消毒水味。诺维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刹那已然分不清身处何地,满心满眼只剩下雄主的声音。
早已溃不成军的身体霍然失守。
逼仄卫生间里充斥着刺耳的哗啦啦水声,是一只虫在另一只虫面前,漫长、且狼狈的无尽窘态。
脚踝上兢兢业业运作的电子脚铐监控器闪烁,展示已将雄主命令记录在册,雌虫呜咽一声,慌忙想要低头,却被后脑上雄主的强硬力道带着仰起头。
头顶的灯光昏暗,他瞪大眼睛,逆光方向依旧看不清雄主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他浑然感觉,雄主脸上并没有嫌恶。
暖光为高高在上的雄主氤氲出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模糊掉全部尊卑疏离。身下的水声时远时近、或真或假,似乎是重复坠入醒不过来的噩梦中,又仿佛在绝望的孤独永夜中第一次被拉住了手。
巨大刺激让他分辨不出眼前的虚幻和现实,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雄主始终覆在他头上、为他一点点做着支撑的手。
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不光难看,还难堪。
可在灯影交错的虚妄中,在雄主手中,他斗胆放逐真心,用最后的勇气喏喏出一句“谢谢雄主”。
清冷注视自己的那双眸子霎时弯成月牙。
于雌虫来说,这句感谢大概已经是能说出口的极限了。
科恩弯了眉眼,极有耐心地撑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他汗湿的头发,一边避免他体力不支倒下,一边陪着他一起等待折磨过去。
终于,断断续续的水声停下,一切宣告尘埃落定。诺维意识回笼,顿时羞得整只虫都是红的。
包扎过的手脚垂放两侧,手指微微张合,不敢抬头也不好意思起身,就那么坐在那,即使再羞赧也还是强忍着袒露出全部不应对雄主隐瞒的部位,任由雄主目光肆无忌惮打量而过,那张漂亮的令虫食指大动的脸上难得出现局促。
科恩忍不住笑笑,又用力揉了把他的头发,主动开口。
“好了,累一天了,你洗个澡,我先出去。”
说完,雄虫想到什么,看着雌虫,颇有些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嗯,你快洗完的时候喊我,我把东西给你拿出来。”
一开始诺维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直到雄主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停留在他的下半身,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那个埋在身体里、在刚才的过程里被完全抢占了风头、此时此刻随着小腹的压迫散去又变得格外明显的小东西瞬间变得存在感十足。
雄主口中的“拿”出来还会是怎么拿出来,他不由得僵住,这下子,再也无法控制地脸上“唰”一下红到底。
雄虫轻笑,揶揄地眨眨眼,好心情地推门离开。
10. C-不重要
雌虫医院VIP病房里装备齐全,洗发水、沐浴露在内一应俱全,诺维洗得非常快,草草涂到身上时才意识到,全部用品都带有引诱香味。
他顿了顿,虽然知道即使住院了,雌虫的第一要紧事依旧是讨好雄主,让自己变得秀色可餐是义务,他还是莫名想起雄主身上干净清新的薄荷洗衣液香气。
之前几天由他负责清洗雄主衣服,那瓶用了一半的洗衣液他甚至能回忆起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
家里——诺维咬住下唇,骤然叫停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关上热水开关,赤身裸体地站在卫生间地上。
花洒喷头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四周水汽蒙蒙,连带着狭小空间里温度都有点高。
他慢慢走到门口,在每一步中认真思考着雄主“洗完叫他、他帮他把东西拿出来”的吩咐应该怎么执行。
大概不会有其他雄主和雌奴的关系是如他们一般又亲密又疏离了。
从卸开封器开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无论有意无意,雄主都看过他无数狼狈时候的样子,并且,真的用手去触碰过那些赤裸和不堪。
可每一次,雄主的手又全部浅尝辄止。
包括刚才,在他溃不成军的同时,雄主还是那身平日里去研究所上班的衣冠楚楚,仅挽起了帮忙的袖子,连颗纽扣都没乱,平静地像是走过路过来见义勇为的好心虫。
诺维抿紧唇,作为雌奴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害羞情绪,但踌躇许久还是积攒不出就这么光着出去的勇气。
他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旋开门把手,躲在虚掩的门后小声唤道:
“雄主,我好了……”
声音不大,开口犹豫,但出乎意料的,科恩立刻就走了过来。
诺维惴惴退后,随着脚步临近,无措地抉择着应该先撑在洗手台上摆好姿势还是可以假装镇定地就这么站着原地等雄主命令时,就听雄主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
没有强硬闯入,门仅仅只是被推开了一个狭窄的、什么都看不真切的缝隙,“来,我帮你。”
一只胳膊自那缝隙间挤进来,摊在他面前,像是遥远时空里的救赎。
排风扇仿佛失了功效,卫生间里闷得虫发慌。
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玻璃材质的,抬头依稀可见外面的影绰身影。干燥、修长的手指伸进门里,漫不经心地张合着,也耐心等待着。
诺维觉得自己快要不会呼吸了。视线被隔绝,雄主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所以——只能由他成为主导。
小东西变得格外有存在感,他晕晕沉沉地望着雄主肆意曲张的手,一小截细链短短坠出在外,而这,应该就是雄主伸手进来想要拽住的吧。
头顶风扇嗡嗡作响,在大脑一片空白中,几乎是循着本能,诺维一步步挪到雄主手边,哆哆嗦嗦地将自己送出去。
科恩本意并不是折磨虫,东西也买的是方便使用的初级入门款,留空一端尾链。
然而显然他高估了一只刚经历六小时手术、又被好生折腾、且全无相关经验的雌虫所能承受的最大程度。
在另一边雌虫自己的努力下,他可算抓到链子,便如说明书上介绍那般,轻轻一拽——
就听“哐当”一声,门里的雌虫两腿一软,重重砸在门上。
科恩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手。
无法遮掩的细微呜咽顿时自门里翻滚喘出,虫颤抖着死死扒在门板上,因为太用力,甚至能在磨砂玻璃上看到他苍白指尖带出的微弱血痕。
这下科恩彻底不敢托大了,连忙叮嘱道:“穿衣服出来吧,等回床上我再给你拿。”
隔了好一会,门的另一侧才传回一声颤音“是”。
被剧烈冲击刺激得头晕目眩的诺维靠着门又缓了片刻,才撑着墙拖着发软的脚步慢吞吞挪回里面穿衣服。
雌虫医院贴心地在卫生间柜子里准备了换洗病号服,诺维拿起,哆哆嗦嗦换上,到一半时突然停下动作。
洗澡的水汽还没有完全散去,卫生间的镜子上仍朦朦胧胧着。一个模糊的自己站在镜子里,如自己望过去般,回望着自己。
诺维抿紧唇,撑上洗手台,伸手抹掉镜子上的大雾弥漫。
清晰的自己终于得以显露出来。
因为雄主之前的动作,东西坠出一截,像一个无法被宣之于口的秘密。
他其实一直不是很能理解雄主为什么会喜欢他的脸,比他漂亮的雌虫比比皆是,以S级在帝国的地位,更是一抓一大把。
他也不够年轻,也没学过那些服侍手段,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不是一只合格的雌奴,可偏偏,他能感受到雄主待他的不同。
镜子里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眸子里同样浮起茫然。他不禁抬手,学着雄主最喜欢那般摸向那张脸——
没什么手感,只有被蒸腾出的不健康血色。
唇愈发抿成锋利的一条线,玻璃门方向则始终传回令虫安心的窸窣等待声。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雄主等他的模样,抱着膀、靠在门边,平和地笑着——
他深吸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雄主……”
紧闭多时的卫生间门打开,科恩赶忙站直,循声望去,又在虫闯入眼帘的第一时间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雌虫医院的沐浴露甜得腻虫,随着门一寸寸展开,扑面而来。
而比沐浴露更腻虫的是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雌虫。
害羞的雌虫保持了他进去时的模样,在经历洗澡、换衣服种种一长串事件后最终没有选择将病号裤提上,将一切完完整整地袒露于雄主面前。
那串被动了一半的拉珠吊在半空中,存在感极强地荡着,雌虫垂着眸,身体紧绷,双手藏在身后,苍白指尖用力攥着衣摆,仅有颊边一抹不知是羞得还是热出来的艳红。
这应该是虫能想到的最大讨宠方式了。科恩心软地一塌糊涂,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把抱起虫,大步向病床走去。
直到被放回病床上趴着,诺维还晕乎乎的有种棉花里走路的不真实感。
“雄主抱了他”和“雄主居然能抱动他”两个念头旋转充斥神识,迟钝着思考,以至于雄主的手是何时放到他身后的都没注意到。
“唔……”
猝不及防地一声闷哼,诺维顷刻回神,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埋起脑袋,在黑暗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解突如其来的刺激。
科恩也明白把东西这么拽出来对未尝虫事的虫来说过于超出想象了,但也不忍心再一点点磨他,只好当机立断,一边摸着他的头发安抚一边帮他提上裤子盖好被。
好在雌虫始终是坚强的,片刻后,真的支撑着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科恩便顺手拿起床头的额温枪给他试温度。
许是因为浑身上下都是难得的舒适,他整只虫非常放松,乖乖任摆弄,缩在被子里,灰蓝色眸子疲惫地半睁不睁着,昏昏欲睡。
雌虫不同以往的懵懵模样让雄主不禁弯起眉眼,科恩坐在床边,百般确定虫不再发烧后,满意起身。
“睡吧。”
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吩咐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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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过来。”
科恩心目中这就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交代,然而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轻轻浅浅的叮嘱后,病床上的虫猛地睁开眼,难以诉说的惊恐在灰蓝色眸中一闪而过。
温馨的睡前气氛荡然无存,摇篮曲的温床也戛然而止,雌虫快速垂眸,用最后的意志力隐藏掉懦弱,逼着自己乖巧回出一句“是”,即使藏在被子下的两只手抖个不停。
科恩点点头,不疑有他。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琢磨着他不在这,他还能好好休息下,便大手一挥,道过晚安后,转身离开。
*
无论哪只虫来听,雄虫的“走”都应该是把雌奴扔在医院里、自己开飞行器回家,但对于当事雄主来说,他说的走就是走——走到外面停机坪的飞行器上,而已。
科恩算过,如果明天早上想要在上班前赶来看一眼虫的话,他起码要早起两个小时。可偏偏,他是一只可以熬夜、可以连续熬几天几夜把夜熬穿、却坚决不能早起的虫。
于是尊贵的雄虫先生顶多思考了一秒钟,就丝滑做出今晚在飞行器上对付一宿的决定。
哪里睡不是睡,好歹飞行器上还有张备用床,要不是被他发现,他的虫原本可得在地下室的笼子里渡过呢。
这么自我开解着,他回到飞行器上,连衣服都懒得换,简单洗漱后就倒头就睡。
然而这场好梦并没能持续多一会,飞行器里的雄主被骤然响起的通讯器吵醒。
急促的通讯铃声响彻在寂静夜里,犹如地狱勾魂。科恩猛然睁开眼,迅速一把摸过通讯器。
屏幕上闪动着主治医生苦哈哈的脸,他怔了下,随即想起早先为了能时时知晓诺维的治疗情况,他把自己的通讯号留给了医生。
可怎么会这么晚打过来?科恩强压下心里不断涌出的不好预感,赶忙接通。
“怎么了?”
屏幕另一边的主治医生看起来恨不能跪地祈求原谅,一边不住鞠躬一边战战兢兢回答道:
“尊敬的雄虫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您的雌奴状况十分不好,如果可以,您能否能批准他的用药申请,我们这边想给他注射镇定剂……”
“什么?!”
雄虫一下弹跳而起,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立刻注射!”
随后想到什么,追问道,“是需要我授权吗,申请发给我。”
主治医师抖得更厉害了,“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发送了……您一直没回复……”
科恩控制不住地皱眉,睡前他特意把消息提醒设置成响铃,怎么会错过这么重要的讯息。
他赶忙打开光脑,下一刻,全身血液直冲天灵盖——
雌奴的用药申请再一次列后,甚至因为并非性命攸关,被系统自动划定成“C-不重要”,排在研究所每日推送的午餐食谱后面,不要说消息提醒了,连个弹窗都没有。
“……”
科恩迅速授权,又好声感谢了惴惴不安的主治医生后,再也没忍住,一个通讯打到了帝国登记处。
这一次,他没有走常规咨询路线,而是动用S级权限,直接对话帝国登记处负责人、帝国公爵威廉雄虫阁下。
“把我雌奴在我这的优先级调整成‘S-非常重要’。”
深更半夜,滋滋的电流声中,S级雄虫的语气比鬼还幽怨:
“不要说我打扰到你浪漫的晚间时光、你已经下班了,立刻调,马上调,速度调,否则我现在就开飞行器去你家释放精神力,让你下半辈子都虫生不举。”
11. 精神休克
十五分钟后,匆匆忙忙套了件外套的科恩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医院。
深更半夜的雌虫医院依旧虫声鼎沸,虫来虫往络绎不绝。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雄虫愿意纡尊降贵出没在医院范围,科恩一路风里带火走过收获了不少目光洗礼,但他沉着脸全然无暇顾及。
事实上,从接到医生通讯的那一刻开始,他心头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在烧个不停,让他恨不能立刻飞回2601跟他的虫好好聊聊虫生。
顶楼毕竟是专为受宠雌君设置的VIP病房,随着电梯的一层层上升,脱离了一楼大厅的喧嚣,逐渐恢复成夜的安静。
2601的门虚掩着,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里面传出,科恩站在门口,深吸口气,用力推开门——
主治医生反应最快,第一个转过来头,看清来虫的第一时间就箭步冲过来,一边搓着手拼命赔笑一边阴阳顿挫地表达着“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在光脑上授权就可以了”的诚惶诚恐,唯恐不能证明自己不是故意扰虫清梦的清白。
科恩摇头表示无碍,错开战战兢兢的医生走了进去。
没了视线阻挡,他得以清晰看见里面雌虫的模样,也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的邪火莫名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阵阵发软。
雌虫的状态非常不好,如果说之前是强撑着身体的强弩之末,此时此刻倒更像是被魇住了,双目失焦、身体紧绷,唇线抿成锋利的一条,割伤的却只有他自己。
三四个护士七手八脚的围在床边喘着粗气,目光下移,刺目的是雌虫手腕脚腕上缠着的、用以防止自伤的医用束缚带。
“怎么了?”科恩坐到床边,没忍住伸手为他捋了捋汗湿的头发。
“是、是这样的,雄虫先生,”被问到的医生忙不迭回答道,“两小时前我们护士在例行巡逻查房时听到动静,发现您的雌奴陷入精神休克中,实在没办法才……”
医生喋喋不休说着,病房里吵闹不堪,病床上的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唯有带着雄主气息的手靠近时,茫然无神的灰蓝色眸中才微弱地闪过一丝光亮。
手脚被束缚住无法动弹,他便下意识地将脸更偏向雄主所在的方向,像是无尽沙漠中绝望等待绿洲的旅虫,哆哆嗦嗦地在齿间呢喃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雄主”。
雌虫无意识的依赖让科恩不由得更加心软,一边摸着他的头发安抚一边望向医生,微蹙起眉。
“精神休克?”
“是的。”
医生点头,依旧心有余悸,“应该是他曾经所遭受的精神虐待的后遗症,加上最近身体超负荷运转,控制不住才这么剧烈发作的。”
“可是,”科恩有些迷茫,“我走之前他还好好的。”
除了被自己欺负得大汗淋漓,三个小时前他离开时,虫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异常啊。
主治医生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雌虫的秘密,又像是在平静描述一个虫尽皆知的软弱,“……那是因为他待在您身边。”
科恩一愣。
“即使您没有释放精神力,雄虫的气息和信息素对雌虫来说都是安慰剂,会让雌虫潜意识里感觉安全。”
“所以即使您什么都不做,他待在您身边,也不会出现失控情况。”
仿若造物主开得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科恩望向病床上的虫,神色复杂。
应是因为他回到了病房,雌虫从濒临崩溃的精神休克中渐渐安静下来。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垂着眸,即便身体仍在控制不住的抽搐,依然极力控制着不动不躲,拼力将自己停留在雄主手里任由把玩,仿佛一场宇宙长河里不会被记录的残忍献祭。
科恩的手顿了下,忍不住叹出一口长气。
既然雄主已经纡尊降贵亲自返回了,雌虫医院的医生护士们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
很快2601里又只剩下两只虫,诺维已经完全清醒,恢复成平日的忍者神虫模样,科恩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他便乖乖趴床上任打量。
医用束缚带已经被拿下,因为之前梦魇时的剧烈挣扎,雌虫手腕脚腕染上了大大小小好几道不健康的红楞,在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肌肤上尤其醒目。
突起的创伤疼痛又伴着无尽羞愧,头顶始终停留的是雄主不加掩饰的审视。
诺维在心里反复为自己打气,终于鼓起足够的勇气缓缓张开唇,声音不大,出口还带着阵阵颤栗:
“雄主,对不起,我——”
原本一言不发坐着的雄主突然起身,这猛一动作彻底截掉了雌虫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诺维骤然一惊,下意识就想要撑起身听令,被雄主眼疾手快地摁住,压着肩膀重新摁回床上。
雌虫顺着力道乖乖趴回,而后震惊地瞪大眼睛——雄主蹬掉脚上的皮鞋,一个翻身居然也上了床。
这下雌虫是真的吓到了,科恩险些没摁住,被他挣扎着滚下床。
不识趣的雌虫当然不值得雄主废话,科恩直接在掌心带了精神力,雌虫被迫重重跌回床上。
雄主极有压迫性地整个坐上床,他顿了顿,前路被堵死便想也不想地往床里方向滚去,将最大地方留给雄主,自己则紧紧贴住墙边只占据小小一条。
即使是vip病房,提供的床也没多舒服,实在无法并肩躺下两只虫高马大的虫。
雌虫想着雄主大概是想留宿医院,既不知道是想睡觉还是睡他,又被强留在床上,探究无能只有侧着身子死死扒在墙根,无论睡觉还是睡他,都生怕多占据丁点位置挤到雄主。
这个姿势相当不舒服,尤其虫浑身上下都是伤,更是拉扯摩擦得厉害。
科恩没有错过雌虫脸上对未知的惶恐,也不解答,而是坐在床上,连外套都没有脱,就这么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摘着腕上的抑制手环。
他把手环放到床头,接着“啪”一声打开房间里的精神力屏蔽仪,顺手关上灯,一边沿着雌虫让出来的位置躺下,一边伸手将虫从墙边捞回来。
雌虫不得不跟从动作,薄被由此在身上滚了一圈,裹挟着奔向薄荷味的另一个怀抱,又在手臂组成的牢笼中被禁锢其中。
诺维茫然地瞪大眼睛。
雄主身高和体型都与军雌相似,他能感受到雄主手臂的存在,甚至还能描绘出胳膊上那件挽到手肘的衬衫袖子上的纽扣痕迹。
无声的黑暗中,那条手臂横亘在腰腹间,灼烧着小腹,限制着自由,让他成为他唾手可得的掌中之物。
可中间那层薄被又将这个使用与被使用的怀抱褪去了全部情色意味。疲惫的虫裹在温暖被子里,宽厚手掌抚过僵直的脊柱,是寸寸心悸,又是无尽心安。
“睡吧,”雄主的声音在暗夜响起,仿佛久久游荡在星际中、找不到归途的飞船听到的第一声召唤,“我在这。”
病房墙角的紧急通行灯散发着荧绿色微光,屏蔽仪发出正在运作中的“嗡嗡”声,浓厚的精神力徜徉在病房中。
诺维安全地待在雄主怀里,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在如饥似渴地呼吸着雄主的存在。
好闻的薄荷洗衣液清香充斥着鼻腔,即使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按照雌奴规矩立刻爬起来跟雄主道歉、然后滚下床跪一宿,他双眼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打起架来。
雄主的怀抱太具有欺骗性,诺维埋起脸,就这么又惶恐又安心地放任自己沉浸在雄主的纵容里,睡了叛变发生以来唯一一个安稳觉。
一夜好梦,次日直到科恩的闹铃响起,诺维才醒过来。
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一整夜了,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要惊讶自己还在雄主怀里,还是惊讶自己居然还能睡这么久才好。
雄主陪他在病房床上睡了一夜——诺维说不出心里感受,转头见科恩一个鲤鱼打挺起床,赶忙也想要跟着下床服侍。
然而他前脚刚撑起身子,后脚就被一句废话都没时间说的雄主隔空一道精神力摁回了床上。
雄主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不允许他下床服侍的中心思想,诺维没办法,只能趴在床上焦急地看雄主独自忙来忙去。
每天早上对科恩来说都是一场硬仗。雌虫医院比家离研究所更远一些,因此平日里赖床能来到虫神共愤的雄虫破天荒在第一个闹铃响起时就弹射起来了。
医院卫生间里没什么雄虫能用的洗浴用品,科恩挑挑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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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了一会,洗把脸刷个牙就顶着个鸡窝头准备去上班了。
诺维目送他离去,雄主起床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失落,但也只是不声不响地趴着,乖乖不打扰。
眼看雄主就要推门离开,灰蓝色眸子里无法避免地浮起失落,然而下一刻,半只脚踏出门的雄主突然一个转身,折返了回来。
“对了。”
雄虫身上过了一夜依旧浓郁的薄荷洗衣液香味扑来,诺维抬眸,便见雄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的他,突然一哂。
“这个东西,给你带上。”
说着,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伸到他面前。
诺维的脸无法控制地“唰”一下红到耳朵根。
前一日发生在暗处,他没有打照面的机会,此时此刻,确是他虫生第一次和这种东西面对面——
送到面前的是一串拉珠。珠子表面有些粗糙,五个玻璃球大小的珠子躺在手心中,一截尾链别有深意地荡在手外,也不知雄主到底采购了多少,这居然是全新的一串。
不知怎么的,诺维莫名想落荒而逃。
“医生说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修长手指摸进被子里,科恩俯下身,一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一边轻车熟路探向他的身后,“这串东西在我衣服里待了一天一夜,应该沾染足够了。”
诺维的脸更是红得可以滴血。
即使那只虫是雄主,不属于自己的、微凉的手伸进裤子里,还是让他忍不住汗毛竖起。
算起来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被放东西,但此时此刻和前一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那时的他大伤初愈整只虫都浑浑噩噩,加上门外还有护士等待,紧张远大于其他。
可现在,他浑身皆是好好休息过的舒适,引以为傲的反应力回笼,使他可以无比清晰地想象到,雄主的指尖是如何漫不经心地扫过那处未被探知过的领域,又怎样借由手指的曲张激起一阵阵心惊。
被雄主掌心温度捂热的工具放在微凉的臀部皮肤上,他喉结翻滚,忍不住想要藏起脸。
下一刻,却被/干燥的手掌覆到脖颈处。大拇指腹摩挲着发红发烫的脸颊,一边限制着他的动作强迫他抬起头,一边用不容拒绝的平稳声音吩咐道:
“抬起头,让我看到你的脸。”
诺维顿了顿,别无选择地抬起头。
他知道雄主是怕他受伤忍痛又不说,但实在是太羞耻了。他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但仰头的姿势可以让他清楚看到雄主眼中的自己——淹没在平静的眸底中欲壑与羞赧的自己。
这样不堪的自己,却仍然顺从命令完完全全袒露出来。
巨大的羞涩感将虫整只逼成红色。他慌乱错开目光,将视线飘忽在未知角落,一边强迫自己不去逃避藏起脸,一边竭力放松身体配合着雄主的动作,实在忍耐不住才会闷哼一声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扑扇不停。
雄虫也全然不见方才火烧眉毛的焦躁,做整件事时相当有耐心。温暖干燥的手指灵活,将每一颗尽力送出。
诺维从没觉得“五”会是个这么遥远的数字,他甚至好像能听到那些东西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摩擦碰撞的微弱声响,好像那些控制不住的反应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几乎有半辈子那么漫长,在恍惚的脱水中,诺维终于听到耳畔一句代表解放的“好了”。
他立刻低下头,跟代偿般把通红的脸颊重重藏起来,在无措的黑暗中,感受着雄主为他整理了遗留在外的尾链应放置的位置,又慢慢整理好裤子。
“好啦。”
科恩洗过手出来,虫仍然埋着头羞得不行,他忍不住走过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在这等我,我下班就回来,若是医生推你去检查就去,都是我授权过的,乖。”
被实际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雄主这么哄,诺维更是羞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强忍着害羞从枕头上抬起脑袋,点点头,想了想,又红着脸小声道了句“雄主再见”。
盎然春意盛开在雄虫眸中,科恩又不禁用力揉了把他的头发,才终于肯出门上班。
12. 失落与心动
按照正常雄主和雌奴的相处标准,能住VIP病房就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宠了,雌奴哪敢奢求太多。
因此当科恩离开后,诺维便独自趴在病房床上,像往常被遗留在空无一虫的寂静家里那样数着时间默默等待雄主下班归来,除却平日还需要做家务、此时只需要专心感受雄主留下的小东西和它作斗争外,不应该有任何区别。
然而事实上,科恩前脚刚走,后脚病房门便被敲开。
诺维循声抬头,诧异发现进来的居然是一只熟虫——很难不认识,前一晚他就是在他手中被雄主逼着吃了满满一大碗粥的。
此时此刻这位经验丰富的亚雌护工正端着放满碗碟的餐盘走进来,尽职尽责地执行着使命,一板一眼地宣布道:“该吃早饭了。”
“……我不能吃。”
早在陌生虫进门的第一时间诺维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身体里有东西不方便,便强忍颤意跪坐在床上,将无边战栗藏在无虫注意的地方,面无表情开口道,割裂着伤口、坦白着难堪,仿若经年累月的荒漠里早已被风化了主体的斑驳城墙。
“我是雌奴,雄主没有给我吃东西的授权。”
跪坐的姿势让脚踝上一闪一闪的电子脚铐监控仪更加醒目,打从学校记事开始,雌虫都被这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记录的兢兢业业工具恐吓过。
它和它所属的帝国登记处一样,是高悬在每一只雌虫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落下,便是永恒的万劫不复。
没有虫敢挑战它的权威,更不想知道如果被帝国登记处监控后台标记成“不听话”到底会经历什么。哪怕坚强忍痛如诺维,也会在日复一日的残忍警告中心生刺骨恐惧。
电子脚铐恶名在外,护工瞥了眼,作为前一晚戏谑喂饭的半个目击者,他只停顿了短暂一秒,就又继续着手上凉粥的动作。
诺维张张嘴,刚想说不用白费力气,即使他有胆量曲解雄主的意思、监控也不会允许这种僭越出现时,便见护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举起通讯器,对着桌上的餐盘就是“咔嚓”一张照片。
“雄虫先生。”
他昂首挺胸,点开通话框,用足够电子脚铐捕捉到的最大音量向对面询问道:“这是您的雌奴今日早餐,请问我可以喂给他吗?”
说完,“咻”一声,将气势磅礴的语音连带照片一起发送了出去。
三秒后,通讯器屏幕亮起。护工贴心地先把扬声器凑到电子脚铐旁边,才点开回复。
雄虫略显失真的嗓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清晰可闻:“可以,不过他现在难受应该吃不了太多,让他吃饱就好。”
监控仪无声运转,安静记录一切。
护工耸耸肩,宛如多年压迫一朝得势,颇有些小虫得志地对着电子脚铐又播放了遍授权,才终于肯收起来转而去盛饭拿菜。
整个过程里诺维始终安静地跪坐在床榻上,看起来镇定如初实际上是大脑已经不会运转了。
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他自然认得出那个声音,他只是不太敢相信——
“……是雄主他吗。”接过护工递来的粥碗时,他没忍住,低声问出声。
雄虫往医院账户里充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钱,直接将需求拉到最高,雌虫医院的大锅饭食堂甚至专门为此开了一锅小灶。
护工送来的就是食堂根据雄虫要求特地熬制的,虽是白粥,但火候刚刚好,肉糜煮碎在里面,既有营养也不至于腻味,非常适合雌虫这副重伤初愈、又好生饿过好几顿的惨兮兮身体。
负责的护工特意把粥凉到正正好进口的温度,诺维小口小口舀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是。”
各个方面都称得上经验丰富的护工自然看出雌奴的醉翁之意,主动解答道:“你雄主昨天离开医院前,通过医院联系了我。”
“他说他第一次当雄主,实在不知道都需要授权些什么,而你又什么都不肯说,让他很苦恼。所以他决定花钱雇我们这些工作虫员,让我们用帝国登记处对待雄虫的用心呵护程度来照顾你,每一项发生前找他授权就可以。”
雌虫不由得顿住,护工便趁机给目瞪口呆的他碗里又盛了一勺蛋羹。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帝国登记处是怎么呵护雄虫的,但我猜应该比最受宠的雌君得到的还能再多一点,起码不至于被冷到饿到吧。”
所以只是吃饭的话,不可能不授权才对。
护工忍不住为自己的逻辑推理沾沾自喜,诺维则快速低下头,神情复杂地埋首在粥碗里。
其实在护工到来前,他已经做好了再饿上几天的心里准备。
就算胃痉挛也没关系,大部分的事情他忍一忍都能过去,小部分事实在忍不了就再咬牙坚持一下。
他知道雄主喜欢他的脸,可那又怎么样呢,就是一张脸而已,还不值得让雄虫施舍太多注意。
况且他无比清楚地知道,雄虫已经对他远较一般虫要好了,不过就是挨饿,多灌点凉水也能佯装解决了的。
然而现在,事情超出意料,一切都走向了完全陌生的方向。这只亚雌护工居然告诉他,雄主昨天离开前去找了他们。
昨夜雄主陪他在病房渡过,那么所谓的离开应该就是那短暂三小时内发生的事情了。
他心里慢慢画着时间轴,模拟着雄主的匆忙,目光状似不经意、又着实控制不住地扫过护工放在桌上的通讯器上——没有解锁,屏幕一如既往地沉寂着。
在帝国法律中被定义为雄主使用物品的雌奴是完全没有虫权的。无论之前拥有什么举世无双的身份,只要被配对成为雌奴,从正式生效那一刻开始,就会迎来只作为物品的雌奴虫生——被剥夺财产、注销身份、消除一切用生物特征注册的光脑和通讯器ID,成为彻彻底底的依附品。
他在成为雌奴前没能有幸认识声名远播的S级雄虫,因此也就从来没有机会加上科恩的光脑好友,更从未能在通讯器上联系过雄主。
他不知道联系列表中的雄主是什么模样,头像是笑的还是严肃的,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喜欢电子聊天胜过现实中的见面。
——比之这些需要雄主维持假象彬彬有礼对待的医生护士护工更不如,他从未被允许任何渠道主动联系他的雄主。
不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头,诺维不禁敛眉。
即使是没有任何对外联络形式、只能独自在家孤独等待疼痛淹没和死亡来临的一天前,他都没有这些突如其来的失落感。
……他就是,莫名的,想和远在别处的雄主说说话。
什么方式都好。
毕竟是足足一个多月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诺维的消化功能已经不堪重负,勉力咽下半碗,就实在吃不动了。他假装镇定地放下碗,如常把餐具还给护工:“谢谢——”
护工蹙眉,探头一望,立刻不满:“吃这么少?”
诺维顿了顿,佯装平常地辩解道:“雄主说我吃饱就好,我饱——”
然而这句狡辩还只在半截,护工已经用看不清手速的迅捷手法一把摸出通讯器,对着剩下的半碗粥“咔嚓”一声拍了一张出去。
意识到什么的诺维这下再也端不出云淡风轻,大惊失色伸手便想要阻止。护工猛地退后一步,眼疾手快地发送出去,并且还噼里啪啦在后面附赠了几个字,怎么看怎么像告状。
“他说他饱了。”
“……”饱含控诉的消息跳上聊天页面,诺维吓了一跳,触电般赶紧收回手,老老实实跪坐回原地,垂下的灰蓝色眸子紧紧盯着屏幕,一时间竟说不清是畏惧多一点还是期待更胜一筹。
十五秒后,对面弹出回复。忙碌的雄虫先生应该已经到达研究所,声音风风火火,大概是一边步履匆匆走着一边抽空发回的消息:
“吃太少了,让他再喝半碗汤吧。”
雄虫金口玉言,诺维抿紧唇,瞬间败下阵来。护工得意地把汤碗奉上,他短暂滞了下手,终是视死如归地接过,抵到唇边。
“叮”的消息提醒音再次传来,雄主的声音突兀响起,可怜雌虫猝不及防,被话里的内容惊得差点跳下床,抱着碗呛咳不断。
“对了,虽然我授权了,但他可能还是不习惯。”
“所以你离开前,盯着他去趟卫生间。”
*
完成协助雄虫照顾雌奴使命的护工挺胸抬头离开,诺维跪坐在床上,又迎来了马不停蹄的主治医生和主管护士。
被独自留在医院里的第一个白天,他原以为会像他经历过、看过的无数个雌奴日夜一般,然而事实上,却是科恩本虫不在,声音始终萦绕耳畔。
显然心有余悸的雄主跟雌虫医院里能接触的每一只虫都表达了“要像帝国登记处呵护雄虫那样爱护他的虫”的中心思想,护工每半个小时就会过来病房一趟,除了确认他没有紧急需求需要帮忙申请授权外,还会额外拍一张照片发给远在研究所的雄主。
医生和护士也时不时来来回回。早上科恩走之前特意提及了勾选的事,虽然诺维不知道他都具体授权了什么项目,但既然是雄主的选择,全部乖巧听令。
他强忍着不适跟随工作虫员穿梭在各个房间进行各种不同的检查,被任意摆布来摆布去,一句不提S级雄虫,又事事不离S级雄虫,非常心照不宣。
可惜这种无声默契直维持到他照完某个不知道确认什么的X光后。他从检查床上下来,尽职尽责的科室医生突然语焉不详地来了句“虽然知道你很想,但身体毕竟是自己的,这个时候还是注意点,不要总想着勾引雄主的好”,并在说话的过程中,用很一言难尽又略略带有恨铁不成钢的视线扫过他身后。
诺维愣了下,随即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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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被发现了什么,顿时涨红了脸。
东西骤然变得格外有存在感,他不敢想象,在科室医生的误会中,发到雄主后台的检查结果中会如何描述这一切。
妥帖的病号服下隐藏着最原始的献祭,他乖乖含着东西神色如常地在雌虫医院里穿行,自以为无虫知晓,实际却被每一张X光片记录在册,又推送到雄主的后台中。
*
看得出雄主先生是真的被雌奴的几次大异常吓到了,检查项目勾选了几大页,直到下午五点才紧赶慢赶可算结束了当日的任务。
诺维告别主治医生,独自一虫慢吞吞返回病房。
一天的奔走让那东西变得愈发磨虫,尚不习惯被如此对待的地方更是难耐得很。他强作镇定地回到2601,推门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打颤,已然分不清是孑然的不安还是强忍的疼痛所致。
随着紧闭房门打开,剧烈呛鼻的消毒水味立刻跟着扑面而来。诺维下意识想要屏息避开,却在下一刻敏锐嗅到一道清冷薄荷香,混杂在医院的浓郁中,犹如一只手,抚平心头所有蠢蠢而动的焦躁。
他一愣,目光本能追随而去。
病房里还有一只虫,诺维清晰记得官方公布的研究所上班时间是早八晚五,怎么都不应该在这个点就在医院里看到雄虫才对,不过很显然,爱岗敬业的雄虫先生早退了。
来去匆忙的路上甚至还抽空绕路回了趟家,此时脚边摊着行李箱,正难得勤劳地站在衣柜旁挂衣服。并不宽大的病床上同样多了一床被,印花是主卧用惯的素色,他还记得自己几天前是如何费掉九牛二虎之力把沾了水后尤其沉重的被子一点点拧干、又在晴朗日光下足足拍打、晾晒了一整天后才收进柜子里的。
雄主气息和阳光味道交错,不可思议地带来久违的安心。灰蓝色眸子一下子亮起,诺维实在按耐不住,先小声招呼了句,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尾音带了一丝说不出的雀跃。
“雄主,您回来了。”
“嗯。”科恩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一边继续和衣架衬衫作斗争。
S级雄虫、特别是有雌奴的S级雄虫怎么会习惯做这些。诺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雄主居然在纡尊降贵亲自挂衣服,赶紧强忍身后不适快走两步,伸手就要去接他手里的家务:“雄主,我来吧——”
科恩侧开半步,灵巧避开。
雌虫没想到会被躲,脚上没刹住,不由得趔趄着向前。
他没踉跄上几步,便被雄虫整只揽腰圈住。苍劲有力的手臂带他站稳,将他重新捞回到身边。
“不用,我又没残废。”科恩一只手限制住虫,一边回答道。
衣柜里尽是歪歪扭扭的杰作,雄虫在心里补充吐槽了句“就是做得没你做的好看而已”后,挂上最后一件衬衫,秉持着能用就行的凑合理念,转而专心忙碌起虫来。
他单手将虫带回床边,又催促他赶紧爬回去躺好。
虫当即乖巧听话,即使认得出因为身体里的东西拖累,他的动作不甚灵活,但还是努力顺应要求,将自己摆成任虫宰割的趴姿。
科恩极有耐心地等到他停下,才开口继续吩咐道,生怕一不小心吓到他。
“一天了,我把东西帮你拿出来吧。”
可怜光天化日之下雌虫一开始并没能理解这句话。直到看到雄主已经在慢慢解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了,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身子倏地一僵,颇有些无助地在紧闭的房门和因为未拉窗帘而能看到外面夕阳的窗边扫过后,抿抿唇,把脑袋重重藏进交叠的手臂中,近乎自暴自弃地依令分开了腿。
两床被子垫在身下的床板上,根本没来得及成为遮掩。
高高在上的雄主眼中,他的一切都将是一览无余的。他能感受到沿着腰间动作的手、停留在那久久不散的目光,以及那些因为没有视线阻碍而更加的任意妄为。
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感官体会到的都是无尽羞涩。可他在雄主居高临下的审视中,能做的,唯有像鸵鸟一样埋起脑袋,在黑暗中、在未知的感知中撑起身子,竭尽所能地配合着雄虫,让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执行他为所欲为的权利。
这次含的时间远比上次要久,雌虫的身体负担明显更重。
不过在有上次的经验积累,在雌虫的自我努力下,科恩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东西一颗颗拽出。
在深处浸泡了整整一天的珠子变化巨大,表面粗糙不再,被好生滋润成圆润有光泽的模样。科恩单手提着尾链凑到眼前,观察着上面那些变化,突然一笑。
“嗯,”他用近乎学术的语气一本正经道,话里话外偏偏又满是揶揄,“这样的话,下次是不是可以试试大一点的了。”
趴在床上、连裤子都还没能提上的虫被其中含义刺激得浑身一抖。诡异红色迅速蔓延到耳朵根,他埋起脸,瞬间被羞成通红。
13. “同居”
尊贵的雄主阁下亲自返回,自然就不再需要其他虫来来回回确认病房内情况。
少了大半使命的护工立刻谨遵本职端来晚饭,并在雄主的亲眼监督下将一天的照片汇报化作实质,气势磅礴地给跪坐在床上的雌虫喂了整整一碗粥。
雄主当前,连隔着屏幕的请示都免了,一旦雌虫有任何逃避吃饭的抿唇迹象,护工都会迅速看向雄虫,用眼神疯狂告状。
而每每这时,雄虫便会一边摸着雌虫头发,一边平静安抚一句“继续”,声音清冷无波,但雌虫长睫抖动几许后,又会慢慢张开嘴,容护工再趾高气昂地喂上几口。
诺维是吃的是真不多,可他饱受重创的身体也是真的需要营养。科恩在护工喂饭的间隙打开雄主后台,大片大片临界值警报立刻挤满屏幕,一眼望过去,处处都是令虫心生畏惧的加红加粗感叹号。
他几乎是在定睛确定的一瞬间就收掉全部恻隐之心,恨不能再哄骗雌虫喝上十碗。
十碗当然是不可能的,顶天一碗就到头了。雌虫垂头跪在床上,对护工递到嘴边的汤勺无动于衷地敛着眉,一只手始终若有若无地抵着胃。
眼见他这模样,科恩哪里还狠得下心,重重叹出一口,一边深感养虫之路的道阻且艰,一边递眼神示意护工收拾出去,一边嘱咐道:
“刚吃完不要趴着,坐着消化下。”
蒙了霾气的灰蓝色眸子悄悄亮了,如蒙大赦地把头点成小鸡啄米。科恩不禁哂笑出声,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吃饱喝足后,忙碌的一天可算临近尾声。诺维继续跪坐在床上,看似是循着雄主命令心无旁骛地在消食,实际上目光却偷偷追随着科恩的一举一动,莫名有些紧张。
呼啦啦流水声从卫生间的玻璃磨砂门后传出,化到耳边,变成绝望与死灰复燃的零丁希望在肆意拉扯。
其实从回到病房看到雄主时他就隐隐有预感,雄主帮他取出身后东西时那个可怕的逾矩想法更是攀至顶峰。
但他着实被亏待狠了,既不敢奢望也不敢哀求,只隐藏掉一切,旁若无事地静静等待靴子落地。
他知道雌虫医院没有雄主陪床的先例,一晚安睡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宠了,这里地方小又不方便,就算想破脑袋也找不出一个能留下雄主的理由。
可另一个自己又在一片苍白的荒芜中极力祈祷,万一呢,白日离开时雄主都记得给他留沾染了气息的东西,现在东西拿掉了,又是晚上,会不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
一切未知的惶恐直到看到科恩洗漱完毕换好家居服从卫生间出来才终于尘埃落定。他低下头,脸颊发烫唾弃自己懦弱的同时又有隐秘的欢喜不曾宣出口:
太好了,他不用一只虫默默忍耐,雄主还会陪他一晚……
“去洗澡。”
科恩倒是不知道雌虫胡思乱想了什么,擦着头发神清气爽地走回床边,俯身将虫拽起,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VIP病房自带保洁服务,白天没虫的时候不但床单被罩换过,卫生间柜子里也补充了新的病号服。
沐浴露还是同样的能腻死虫,诺维脱掉衣服,想从隐隐蒙着雾气的镜中看看自己,第一眼扫过的却是洗手台上并排放着的、除了颜色不同其他完全一样的两套洗漱用品。
这是雄虫下午特意买回来的,黑的自用,白的属于他。牙缸上画了两只简笔画虫,又丑又萌,诺维定定注视了一会,没忍住望了出去。
作为雄虫所有物的雌奴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不被允许对雄主锁门。此时此刻玻璃磨砂门虚掩,自那道狭窄的门缝望出去,他便能看到他的雄主。
高不可攀的S级穿着家居服懒懒靠在床头,正漫不经心地用光脑打发着等待。
狭小的缝隙压缩着意识,空间和时间仿佛都已经凝结,他眺望出去,目之所及,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他的雄主。
好像那是他唯一存在的意义。
诺维突然转身,一头扎进花洒喷头下,“啪”一声拍开开关,拼命让热水冲刷掉脑中所有大胆妄为的逾矩想法。
他在水流中渐渐冷却下来,摒除杂念,一丝不苟地按照雌虫守则将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洗得香喷喷后,终于鼓足勇气穿上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雄主……”
行走的过程里他又想到另一件事,昨晚发生的猝不及防来不及注意,眼下清醒时就显得格外重要——
病房的床狭窄得有些过分,适合很多姿势唯独不适应并肩而睡,尤其对于他们两只来说,稍微不老实点睡在外面的都很容易掉下去。
而此时雄主已经自顾自霸占了外侧,诺维在床边停下,犹豫了下,小声请求道:
“雄主,您到里面、我睡在外侧可以吗……这样比较方便服侍您。”
依照雌虫学校教过的规矩,能有幸睡在雄主床上的雌君要睡在靠外侧,这样更方便服务雄主突发奇想的夜间需求。
雌奴而言,倒完全没有这个要求——因为雌奴根本就不被允许上床。
凭本能诺维觉得科恩不会想撵他睡地板,又得不到有效借鉴,只能如此试探着轻问道,期待科恩能给出一个准确指示。
然而听到他的话,原本百无聊赖扒拉着光脑的雄主挑挑眉,突然抬起了头。
“好啊。”说着,他一哂,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将虫拉趴到自己腿上。
倒下的姿势刚刚好,雌虫浑身上下唯一称得上有点肉的屁股就在手边,科恩顺势把手掌覆上去,非常意有所指地调笑道:
“打足一百下,就听你的。”
腿上的雌虫垂眸犹豫了至多能有一秒,便伸直腿撑起下半身,保持着上身趴俯的姿势,默不作声地搭上裤沿,想也不想就准备听令。
科恩顿时吓一大跳,赶忙摁住他的手。
虫停下动作,误以为雄主想亲自动手,迟疑了会,反倒乖乖把手拿开,伸前在脑袋上方,更向上拱了拱身体,自我固定成可以被任意妄为的姿态。
这下科恩是真的哑火了,忍不住摸着鼻子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欺负得太过了,边身子探前抱住虫,将他放到里侧。
“不吓你了。”
薄被再次裹上身,科恩严丝合缝地将虫寸寸盖好,回望着那双独独遗留在外的灰蓝色眸子,手顺着空隙挤进去,揉了揉他那头洗过后更加柔软顺贴的头发,安抚道:
“没有的事,我喜欢睡外面。”
说罢,也不待虫说出什么自轻请罚的话,撑起身关上床头的房灯,又打开屏蔽仪、摘下手腕上的抑制手环,迅速也躺了下来。
S级精神力浩瀚如海,刹那间喷涌而出,浸泡在其中的诺维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已经眼皮打架、困得睁不开眼了。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什么攀附上小腹、用力环抱住自己——隔着彼此身上各自的被子,安全地就像最初孕育生命的温床。
诺维半阖着眼,半睡半醒中用最后一丝执念执着挣扎着滚向墙根,努力贴上墙想要为雄主留出更多地方。
然而他一动,横在腰腹上的手臂便是一紧,用更大的执着将他拉回原位。
几番博弈后他只能被迫躺在温暖有力的怀抱里,在惶惶不能终日的恐惧与灵魂都在战栗的安心中,枕着S级霸道的精神力和处处弥漫的雄主气息,坠入一夜好眠的美梦中。
*
无论雌虫及雌虫医院里的众虫对于雄虫“白天出门上班、晚上回来抱虫睡觉”的日常抱着怎样的惶恐心态,尊贵的雄虫先生都从这诡异的医院生活中寻到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奇特乐趣。
不同于偌大的连打照面都困难的他家,不过二十平、随时随地一抬眼就能看到虫的VIP病房反倒更有“家”的味道。
且现在的这个家只有一个卫生间、一张小床,无论他想不想,他的余光也无时无刻都在捕捉着雌虫的存在。
大概是出于一种隐秘的弥补心里,住院期间的诺维愈发乖顺听话,这让科恩毫无愧疚地骤然拥有了更大发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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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在发现推送到雄主后台的检查结果过于不甚理想后。
对此主治医生无不遗憾地表示,雌虫的精神状况只是表面繁荣,内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到随时准备坍塌的地步。
即使被S级拿精神力一夜一夜安抚,也嘎嘣脆地宛如秋末的落叶,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任何虫、任何事都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顺风顺水了二十二年的S级雄主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此每天早上,在穿戴完毕、洗簌完成的上班前,他都会停下脚步、挽起衬衫袖子,活动着干燥修长的手指站在病床旁,将前一夜就放入外套口袋里浸染气息的东西转移进雌虫身体里,以此支撑虫度过没有自己的漫漫白日。
其实站在科恩的角度,整件事他一开始是真的没有什么额外想法的。
毕竟还在医院、且能让他有想法的那只虫还病着,他最初拿东西出来纯粹是因为当时兜里就掏的出来这东西。
但他的虫实在是太乖了,让趴就趴、让放松就放松,无论红成什么样都主动配合,哪怕羞得抬不起头也从未想过拒绝,科恩也就不禁跟着一路奇思妙想起来。
停在医院门口的飞行器每天都会被数不尽的小广告塞满挡风玻璃,第一次当雄主的雄虫先生便煞有其事地样样收好,页页认真研究,五花八门地进步巨大,到第五天早他准备出门上班时,雌虫趴在床上,面对的已然是一颗不肯安分守己的跳/蛋了。
跳/蛋蠢蠢欲动于掌心,含上一天定然会满头大汗。然而颜色分明的灰蓝色眼眸就仅仅只是默默盯了会,就沉默地低下头藏起脸,一句话不说,慢慢张开了腿。
狭小紧致的空间被强硬放入全然不熟悉的物件,能忍如诺维也控制不住地埋起脑袋,在枕头里极轻地快速喘着滚烫热气,全身上下抖个不停,一时间竟是比雄虫手中的跳/蛋颤得还厉害。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不容拒绝地摁到腰上,隔着病号服,炙热灼烧着方寸肌肤。
诺维浑身猛地一颤,连续多日被雄虫马不停蹄的回来抱着睡觉有了成效,胆颤被限制的同时指腹也轻轻安抚住了恐惧。
他用力闭了下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并在这个动作里,让紧绷的身体沉溺着慢慢松弛下来,任雄主肆意完成他想对自己做的任何事。
然而即使怀揣着怎样的献祭心思,身体的感官受到底是骗不了虫。
会动的东西和之前死物感觉完全不一样,诺维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并且懊恼地发现,这个小东西像是刻意要跟他作对一般,会随时、随地、跳动在随便任何一个场景中,蓄势待发等着吓他一大跳。
常规检查项目和日常监督吃饭都没有被免除,于是整整一天雌虫都紧张到不行,既怕那个小东西突然开始跳动,又怕自己骤然受惊没夹住掉出来。
细密汗珠沁满额头,身体更是崩成虫干,以至于护工中午喂饭时都忍不住嘟囔,怎么养了这么多天,这病虫反倒看起来更摇摇欲坠了。
雌虫有苦说不出,几乎是迫切地一点一点数着时间期待着雄主下班回来。他渴望雄主像往常一样挽起袖子解救他于水火交融,更期望着能在一天的紧绷后见到唯一能让他放松下来的虫。
傍晚时分,心心念念的雄主终于回来。诺维难得显露出一丝委屈,更是难得大胆地将脸埋进雄主手中,用滚烫的脸部肌肤蹭着雄主凸起的掌心纹路,用微不可查的方式弱弱表达着自己一日心惊胆战的害怕。
科恩一顿,刚刚洗净的手指顺势抚上雌虫刻意奉上的脸颊。
病房门紧闭,偶尔能听到外面走廊上来去匆匆的喧嚣,一门之隔的病房里,雌虫藏进雄主手心,连委屈都小心翼翼着,只用自己作筹码,向雄主无声讨好求饶。
实在是太乖了。雄主心里忍不住感叹,犹豫了能有一瞬,就在一闪而过的自我反省中恶劣地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家虫的好——
那个惹了他担惊受怕一整天的该死小东西,其实是由他雄主后台手动开启的。
14. 出院
站在雄主对所拥有雌奴全盘控制的角度,科恩一点不觉得他的虫恢复回了一般标准。
即使他的虫能坚强地维持出正常假象,身上的伤也是实打实地淋漓过一场,更不用说那至今都岌岌可危的精神状况。他打定主意把虫养回来,甚至做好陪虫在医院住几个月的心理准备,可惜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第六天晚上,当一切准备就绪、科恩将虫认真包裹好又心满意足地抱进怀里打算和前几晚一样安然入睡时,久未有虫敢深夜叨唠的2601病房迎来了一阵哆哆嗦嗦的敲门声。
警戒性极强的诺维率先睁开眼,困意还未从灰蓝色眸底散去,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想要给出反应。
科恩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摁回原位,重新为他掖好被角、又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后,自己起身下床去应门。
雄虫先生是真的不知道来者何虫、有什么值得大半夜造访的,不过当他打开门、面对门口那位战战兢兢的工作虫员后,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不重要了,因为他遇到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出院?”
即使知道房里面的虫也在竖着耳朵偷偷在意,科恩还是没控制住语气里的浓浓震惊,瞳孔疯狂地震:“谁?出院?诺维?”
雌虫医院的工作虫战战兢兢点头,被指派来告知雄虫这种消息本就瑟瑟发抖,此时此刻更是欲哭无泪。
“是的,雄虫先生,根据帝国雌虫管理法,为了不影响雄主使用,每只雌奴每年不能住超过七天的院……您的雌奴已经六天了,明天需要出院。”
打死雄虫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灭绝虫性的规定,帝国法律对雌虫全无优待,对待雌奴更是冷酷到底。
每一次都不惜用最恶毒的字眼、最狠厉的方式将他们逼到绝路,强迫他们在一次次自贱成泥中认清无法反抗的从属品命运。
他还记得曾在视频里看到的虫鲜血淋漓的样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让他清晰意识到他的虫又多受了多少苦。
可是——
他挥别来者不善的工作虫,重新躺回床上抱住玩具般一动不动的雌虫时依旧忍不住忿忿:明明已经这么乖了啊。
*
对于雌虫医院想要将他家虫撵出院这件事,S级雄虫相当不满,虽然前一晚为了不吓到诺维而选择隐忍不发,次日医院所有工作虫员还是被迫直面他的不虞。
S级一怒,血流成河,不过好在主治医生勇敢站了出来,不但向一窍不通的雄虫先生解释了如果不按照帝国法律送雌奴出院、雌奴会经历什么,还用数据说明了雌虫的恢复效果远比想象中好,并且表示未来在精神力浸泡治疗的前提下,身处家或医院没有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针对虫的监控,医生还异常贴心地积极建议了一堆有的没的,譬如可以在雄主后台授权医院连接上帝国登记处的电子脚铐记录、这样医院也能时时看到雌虫的身体情况、一旦有什么可以立刻派虫抢救绝不会再出现雌虫独自垂危在家中、无虫知晓的可怕状况等等等等。
量身定做的糖衣炮弹是有用的,在一连串攻势下,雄虫终于偃旗息鼓,勉为其难地点头,松口同意带雌虫出院了。
2601病房里,穿戴整齐、收拾干净的诺维已经乖乖靠坐在床边。
紧闭了几天的窗帘打开,久违的晨间阳光洒下来,暖暖晒在身上,焕然有种新生感。
雄虫不清楚帝国律法对雌奴的恐怖,雌虫却是心知肚明。
因此在雄主出门妄图理论时,他没有丝毫反抗便接受了自己必须要被扫地出门的事实,并借由这个时间,打扫了病房,将几日来使用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一一收纳进行李箱里。
做完这些时科恩那边还没有结束,他便把箱子停靠在脚边,就这么和着雄虫的另一个物件一起,静静等待雄主归来,将他们一并带回家。
科恩返回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因为要出院,今天的雌虫换下了病号服,改穿上他的另一套衣服,白色棉麻质地,让整只虫看起来都更温顺更漂亮了。
微微垂下的半张脸惊心动魄地悦目着,虽然好吃好喝喂了七天,但毕竟底子太弱,又是大手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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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下来身上倒是一点肉没涨,唯一能让雄主聊以慰藉的是——也没掉多少。
听到脚步声,雌虫抬起头,灰蓝色眸子望过来,清冷的眼底在看清来虫的那一刹那无法控制地给出答案,升腾出巨大暖意。
又似乎在下一刻羞赧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迅速敛眉,喏喏站直,只用唇齿间呢喃出的“雄主”欲盖弥彰着一切。
科恩忍不住勾起唇角,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顺势俯下身,想要去提他脚边的行李箱。
雌虫顿时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怎么能让雄主亲自做这些,赶忙伸手就要去接。
科恩蹙眉,格开他的手,将行李箱绕了一圈后攥在掌心。他直起身,对着还蠢蠢欲动妄想从他手里抢活的雌虫,用力挑了挑眉。
刺激来得太突然,诺维猝不及防,一下子重重跌回到床上。
他看不见雄主手里光脑屏幕上的显示,可凭感觉,也知道是个不会被轻易饶过的幅度。
蛰伏于身体深处的东西动起来简直要虫命,随时能出门的装扮更是模糊了感官,让一切变得敏感,又必须故作坚强。
雌虫眼尾瞬间便被逼出大片雾色,颤抖的手指慢慢攥紧床单,在剧烈的起伏中明知是雄主故意所为,却也只能抖动着长睫小声重复着“雄主”,一遍遍用含了委屈和水汽的眼神无声求饶。
“还敢不敢了?”
科恩一大早给虫塞东西就等着教训这一下,兀自硬着心肠,摸着雌虫已然开始沁出汗珠的脸颊,居高临下地威胁问道。
雌虫哪还敢,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
“口说无凭。”
科恩揉着他的头发,轻描淡写地继续道,“作为惩罚,我们就这么回飞行器上吧。”
说完,他伸出手,顺利牵起雌奴偷偷在床单上借力的手,另一边提着箱子,将虫拉拽起。
雌虫低着头,随着雄主的力道慢慢站起,喉结翻滚,唇线紧抿。
他不知道雄主的话里究竟带了多少揶揄,但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在雄主手里抢箱子提了。
15. 回家(上)
从被手牵手带出病房的那一刻开始,诺维就已经没空在乎合不合规矩了。
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微微颤抖的手指被步在前的雄虫紧紧攥住握在掌心里。雄虫没有刻意遮掩脖颈上的精神力图腾,因此来来往往的虫轻易便能辨别出他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也就能注意到那完全不合常理、有雌虫在场却反而由尊贵的雄虫先生亲自提着的箱子。
艳羡、嫉妒的目光接连不断,几乎要将雌虫淹没,可惜的是,都对牛弹琴给错了虫。
雌虫敛眉抿唇,令行禁止地跟着雄主,看起来和平时无两,实际却在极力压抑着稍有不慎就会泄出的细碎呻吟,将全部注意力都用在对抗身体里那个活力四射的小东西中。
剧烈且不间断的震动让他身体都跟着颤抖,并罕见地生出一丝想要快点躲回雄主飞行器上接受庇护的想法。
然而像是有意磨他,日常懒散的雄主这次一步不肯少走。除了带他去一一告别了主治医生和管床护士外,还坚持亲自去感谢了护工的悉心照顾,在各个办公室好一番逗留后,才终于肯回到飞行器上。
甫一迈进飞行器,诺维就再也没忍住,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跌跪在地。科恩尾随上来,关上门,任他独自跪在原地缓解着接连不断的强大刺激,转而绕过他去飞行器自带的饮水机处接了杯温水。
雌虫仍跪在门口,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轻而急促地喘着粗气,垂着眸,发梢已隐隐带着湿意。
科恩返回他面前,在他好不容易缓和过一番后,俯下身,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一点点将手里的水喂进去。
诺维两臂颤抖,已然无力拒绝雄主摆弄的手了。早上放东西时他隐隐就有预感,前所未有的深加上前所未有的肿胀感,只是没想到实际使用起来还要更猝不及防一些。
高级玩具持久性相当好,这么长时间依旧孜孜不倦地疯狂跳动着。诺维借着雄主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水,因为身后不肯停歇的缘故,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结的剧烈翻滚,垂下的睫毛更是比身体里的东西颤抖得还要厉害。
可他又偏偏一个字都不会为自己请求,只在每一次不可耐的空隙中用按捺不住闷哼的汽音小声重复唤着“雄主”。
科恩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弯起眼角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抚过他的头发。雌虫额前沁满细密汗珠,雄虫便极有耐心地哄着,就这么一点一点为忍耐地几乎脱水的虫喂下整整一大杯温水。
“叮。”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光脑提示音,身后的小东西可算停止了攻城掠地。
诺维顿觉身子一软,劫后余生般低下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扬起的一缕发尾尽是潮湿。
“医院离家远,回去还有一段时间,你去床上躺会,我去开飞行器。”
雌奴在的前提下怎么胆敢让雄主亲自忙碌,但科恩的光脑页面依旧威胁性十足地停留在雄主后台,诺维顿了顿,没敢再提那些有的没的,一股脑应了“是”后,便循着命令起身,颤颤巍巍地撑着器壁,两股颤颤地向着放床的角落而去。
这是诺维第一次来到雄主的飞行器,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踏足雄主如此私密的私虫空间里。
和其他雄虫所使用的花里胡哨配色不同,科恩的飞行器是经典黑白灰款,从外看非常简约低调,从内看又充满……生活气。
充作临时休息的备用折叠床上凌乱不堪,懒散地保持着六天前收到雌虫病危消息时的模样,枕头被子堆积在一起,很显然,没有任何收拾迹象。
床下七零八落地散着各种小广告,来源均是这几天的前挡风玻璃,诺维小心走过,在多得无从下脚的宣传单中路过,不小心踩到什么,一低头,顿时一僵。
各式各样用作推荐享乐的宣称彩页中,一本书赫然在内,半遮半掩,又欲盖弥彰着。诺维沉默蹲下身,轻轻拨开其他,将那本书慢慢拾起——
那是一本专门面向雌虫的公益刊物,由雌虫管理处出版,封面露骨,名字也平铺直叙地令虫畏惧:
《避免被抛弃:如何成为一只雄主疼爱的虫之雌君/雌侍/雌奴行为守则》。
*
记挂着雌虫被折腾够呛,科恩设置完自动驾驶便快速返回来监督,很欣慰看到雌虫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了折叠床上——虽然是平躺且浑身异常僵硬。
听到动静他侧目望过来,灰蓝色眼眸含了一丝说不出的情绪,正午高悬于顶的阳光透过虚掩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偶然照在脸上,晃得那双漂亮瞳孔生疼也未曾移开。
科恩禁不住心软,快步走过去,将飞行器的挡光帘拉上,又调暗头顶的灯光,找出睡眠眼罩递给他。
诺维乖乖听令,亚麻色虫蜷缩在纯黑的床饰间,蒙住眼,只露出漂亮的下半张脸,整只虫柔软温和得过分,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上他微红的脸颊。
手上的良好触感显然取悦了雄虫,科恩顺势坐在床边,一边打开光脑处理工作,一边用指尖的温柔摩挲安静哄他的虫睡觉。
雄主的飞行器比雄虫陪他留宿时的病房还要狭小私密,诺维原本觉得自己在这样值得紧张的环境里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着的,尤其他的身体里还含着那个恼虫的小东西,即使不动了也一直在那里——毕竟他也没勇气现在就拜托雄主帮他拿出来。
但他身体亏空地实在太厉害,特别当科恩就在身边、他可以无孔不入地浸泡在雄虫浓郁的信息素里时,困意不受控制地很快席卷,让他没能坚持上多一会就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眼罩已经拿下,而他则身处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诺维躺在原位怔怔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头顶那个一看就很昂贵的装饰是雄虫家里客厅富丽堂皇的吊灯。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家,而他就躺在雄虫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诺维晃晃脑袋,下意识撑起身子。飞行器的毯子迅速从肩膀滑落,他低头,有些怔愣地想到,应该是雄主将他抱回来的。
“醒了?”
门口方向隐隐传来询问声,诺维点点头,随即意识到雄主并看不到,于是翻身下地,慢慢走过去。
转弯的玄关处着实别有洞天着,约莫十平米的地方拥挤着足有半面墙的快递,还是外出装扮的科恩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挽着衬衫袖子,戴着手套,一边用螺丝刀组装着什么,一边望过来。
雄虫颜色分明的眸中倏然聚起浓浓笑意,让雌虫也不由得跟着勾了下唇角,极浅,又漂亮地惊心动魄。
“雄主。”
科恩这副工虫打扮实在难以琢磨,诺维踩着谨慎小心过来,也跟着蹲下,迟疑的目光扫过满地凌乱,在身后仍旧存在感极强的警告中犹豫着探出一半手,踌躇着问道:
“这些是……”
“我这几天订购的家居机器虫。”
一边说着,科恩一边用螺丝刀把顶回他伸出的手,威胁意味极浓地挑了挑眉。
诺维的手顿时停在半空,踯躅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下一刻,科恩摘了另一只手套,用熟悉的掌心温度拍拍他的脑袋,压着他坐到自己面前。
S级雄虫家中高品阶的木质地板被充足日光晒得暖烘烘,席地而坐不但不会难受,还缓解着身后持续不断的不舒服感。
诺维双臂环膝,脑袋垫在膝盖上,就这么一边看着雄主拆快递、装机器,一边听他耐心解释每一个都是怎么用的。
夕阳的余晖自大落地窗外洒进来,为眼前漫不经心的雄虫渡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色。讲解的声音清冷平静,遥远地好像救赎,又触手可及成他的雄主。
诺维不禁恍惚,之前同一屋檐下相处的若干天,让他再没有服侍经验也能觉察出雄虫很多与众不同的怪癖,并且极力去适应、习惯过。
他感受得到S级雄虫那高到离谱的领地意识。
偌大的屋子里不允许出现除了他本虫以外任何会四处走动的东西,无论是一般单身雄虫家中会有的辅助家居机器虫还是权贵虫家中会雇佣的佣虫,全都一视同仁地拒之门外,坚持自己拖地、自己用洗衣机、自己做饭,态度坚决到帝国登记处一次次无语凝噎——
除了面对意外来此“借宿”的自己。
进入雄虫领地最初的几天,他是真的惴惴不安于雄虫会突然想起那些古怪原则、下一些会令他更加难堪的命令。
例如像抗拒那些机器虫一样不允许自己出现在他的视野、例如同时在家的时候会被要求进入地下室笼子里数时间等等等等。
雷霆雨露唯有承受,即使身体疲惫不堪到其实已然无法承载那么多。
无法宣之于口的绝望肆意淹没,他能做的唯有谨慎地画地为牢,尽可能地泯灭掉存在感,安静沉默于余光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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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雄虫出门的白天或安睡的后半夜拖着身体,小心翼翼从事着旁虫口中他身为雌奴的本分。
没有得到使用洗衣机的授权就一件件手搓衬衫,没有得到拖地机的授权就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地板。
七天前当他濒临死亡被拉去医院,在刺耳尖叫和噪杂脚步声中,在控制不住地一次次痛苦呕血里,惶惶不得终日的混沌大脑间浮起的最后一个念头,也是雄虫一尘不染的家里被他的血弄脏、又被急救的虫们将血污踩碎至角角落落了。
那么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淋漓血污,如果还能被送回,自己要忍着小腹不得解放的胀痛跪在地上擦整整一天,才能擦干净吧。
……希望还能擦干净。
然而七天后的今天,当他真的回来时,一切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让他恐慌,又让他,期待。
可惜专心致志讲解的雄虫并不晓得雌虫的那些想法,在雌虫被哄睡的时间里,他认认真真翻阅了全部说明书,此时正是兴致勃勃传业授道的时候。
为了能让雄虫们充分享乐,帝国当真是轰轰烈烈层出不穷了不少辅助工具,直言要每一只雄虫都能达成“有配对雌虫雌虫干、没配对雌虫单身也能享受”的最高繁衍成就。
不过显然,繁衍宣言里不包括科恩的情况。
作为全帝国重点关注对象,响彻星际的S级雄虫着实令虫头疼。物欲低到发指的同时,偏偏领地意识又高到可怕。
唯一一点能被外虫获知的情绪波动全部贡献给了口腹,但就这零星半点欲望也只外露到愿意接受帝国每天的新鲜食材配送就戛然而止,其他的包括家里怎么活、能不能活出顺心如意全都无可奉告。即使偶然被帝国登记处窥探到对付一天算一天的凑合态度,也因为塞不进去虫和机器虫而只能束手无策下去。
沙发上换洗衣服随意堆积,隔几天再打包一起塞进洗衣机里;七八天潦草地拖一下地、五六天才会突发奇想叠一次被。
科恩的单身虫生活相当得过且过,可在医院陪床的某一天,他在翻看雄主后台诺维的检查记录时,突然意识到,家中现在不是只有他一只虫了。
他可以无视掉堆满脏衣服的沙发,雌奴不可以。雌奴也不可能一周拖一次地、五六天才铺一次床,更不可能留下那些有可能会让雄主心生不悦的家务明天再处理,只会通宵达旦将一切复原。
严苛规矩下雌虫有很多不得不为之,他也知道即使身为雄主,雌虫脚上的电子监控仪说话要更好使得多。
于是在慎重思考半秒后,固守己见的雄虫就丝滑放弃坚持,打开购物网站一掷千金,将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家居工具全都扫荡了个遍。
从全自动扫地机器虫到自动捡拾洗衣烘晒一体机,从定时微波炉到自动炒菜机,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堪称家居大全。
“就这些了,家里的一切你都可以交给它们,所有东西我都授权你使用。”
披着坠日乌金的雌虫抱着膝盖乖乖坐在地板上,脚踝的电子监控仪发出时刻在线记录的绿光。
深感自己完成了个大工作的科恩不禁松出口气,放下螺丝刀、摘掉手套的过程中又突然想到什么,探身摸住地下雌虫的头发,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这次声音很轻,吞吐在耳边,像极了温存。
“但我实在太喜欢你做的饭了,所以晚餐可以做做,剩下的就不要自己动手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股哄骗虫心的力量:
“你的手又不是用来干家务的。”
灰蓝色眸子迅速抬起,又霍然垂下,一时间五味杂陈,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才是。
他出身军校,从来都不是那种专门培养用来伺候的虫,包括最简单的家务在内,他其实干得都并不好。
既惶恐于会不会受罚,也尝试说服自己认命,从此困宥于方寸之地,摒弃虫性和虫格,与这些繁琐事务终身相伴。
然而在这一天,他的雄主告诉他,他的手不是用来干那些的。
仿若,理想和未来仍存,救赎与日月共辉。
“好了。”
晚霞最后一道余晖透进屋中,带走落日后的余温,地板透出丝丝凉意。科恩起身,将地上的虫也拉站起来,吩咐道:
“今天也累了,我点了外卖,吃完就早点休息吧。”
16. 回家(下)
即使已经出了院回到家中,雄虫对监督雌虫吃饭这件事依旧保持了超高级别执念,区别只在于家里没有护工,便是由雄主本虫在雌奴坐立不安的忐忑眼神中亲自盛粥递过去。
诺维接过,依命坐到餐桌旁。军校打磨过的虫仪态相当好,端坐在椅子上,如身处规矩严苛的军部般一口一口吃着,看起来和平时无两,唯有偶尔缝隙间控制不住地抬眼偷看泄露着雌虫云淡风轻的表皮下内心小小的纠结。
和雄主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的相处模式固然很好,但也让身体里埋得那个小东西存在感愈发明显起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被迫留意,每一次动作里又被肆意提醒着存在。
顽固卡在那的东西实在磨虫,几次诺维都想开口拜托雄主帮他拿出来,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起这个头,踌躇几番后,最终只能自暴自弃地埋首在粥碗里,佯装一切如常地继续着这一场晚饭。
科恩倒是全程老神在在,只是在吃饱喝足把碗筷打包扔给新鲜购置的自动洗碗机器虫后,就说什么都要把雌虫撵回楼上休息去了。
诺维不敢不从,沿着楼梯一步步迈上楼。
科恩已经先一步回去,紧闭的主卧房门里传出隐隐约约的虫声。他在楼梯口驻足,无声眺望过去,明亮灯光照耀下,所有隐秘心思都将无处遁形,半饷,终是垂眸转身,向着另一端的客卧而去。
被收留进来时允许逗留的地方只有客房,就算明知道雄主在触手可及的另一个房间里,他也积攒不出主动前往的勇气。
然而当他略略失落地前脚刚回去客卧、站在床边抿着唇对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为难时,后脚便听到一阵促狭敲门声。
雌奴在家不能关门,因此比起许可,这敲门更像是提醒注意。
他回头,便见洗过澡、已经换上睡衣的雄主靠在大敞的客卧门框上,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一边抬抬下巴,意有所指地示意他逐渐绷紧的身后,语气平静,偏偏他又从其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揶揄。
“东西拿出来?”
雌虫一顿,不受控制的红晕瞬间爬满脸颊。
雄虫的态度越如常,雌虫越是害羞。他近乎同手同脚地随着雄主进入到客卧卫生间里,整只虫诡异地红成一片。
家里卫生间不比医院,哪怕只是客卧附带的,也比VIP病房的大出好几倍。
装修精良的乳白色瓷砖整洁昂贵,搭配上头顶不知为何尤其明亮耀眼的白光,晃得虫心直发慌。
诺维徒劳地重重咽了咽口水,慌乱扫过四周,实在觉悟不出在这样一览无余的情况下,究竟用什么姿势才不至于羞愤至死。
不过好在,并不需要他自己寻找答案。
走在前的科恩突然轻笑一声,回转身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了墙上。
卫生间瓷砖凉得惊虫,诺维猝不及防,赤在外的腰不小心碰上,冻得刚要一哆嗦,那处裸露就迅速被温暖干燥的手掌覆盖住。
科恩一手抱在他的身上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摁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埋到自己肩上,在将他整只虫禁锢在墙上后,顺着揉过他的头发,就这么沿着因为战栗而抖个不停的脊背一路向下,慢慢分开他的腿。
剪裁得体的灰色外裤微微扯下,诺维偷偷抬眼,这个姿势能让他轻而易举便从科恩身后的等身镜里看到自己,看到那个被雄主牢牢锁在怀里的自己,以及雄主的手指。
白亮灯光天晕地转,即使唯二的另一只虫是背对着镜子、高高在上的姿势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依旧羞得不行。
他不禁把脸藏进雄主肩膀里,沉浸在守护后腰的掌心炙热纹路中,在惶恐又心安的黑暗间,等待着一切结束。
终于,在他觉得自己要被蒸熟前,恼虫的小东西可算拿了出来。
诺维瞬间通红,他不知道雄主听见那声水声没有,不大,可在只有他们彼此在的空间里,又响得和心跳没什么两样。
他无地自容,以至于到科恩松手放开、容他独自靠在瓷砖墙上垂眸缓解时,那份从上到下的红晕都没能完全散去。
“嗯。”
不过很显然,他的雄主一点不知道体谅他的羞愧难当,举起那枚湿漉漉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地将它放置到了洗手池大理石台面上,就这么明晃晃放到了灯光下。
诺维不争气地再次红了脸,伴随着雄主慢条斯理洗手的哗啦啦水声,畏惧地和那个安静躺在黑灰岩洗手台上平平无奇的小东西大眼瞪小眼,蒸汽一次次涌上,几乎要将他烤熟。
“好了,”雌虫羞得快要喘不上气了,科恩掩唇轻咳声,见好就收道,“今天也累了,洗过澡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用还沾着水渍的潮湿手指安抚般摸过他的脸颊,在他脸上的滚烫中一划而过后,笑着走了出去。
雌虫愈发红得能滴血,他躲在卫生间里,用了比平日足足多一倍时间才可算整理好鼓足勇气出去。
然而当真的站出来后又是一愣。
雄虫已经离开,因此大得惊虫的客卧里此时只剩下他一只虫,空荡的好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定点。
曾经七天的昼夜相处欺骗了感官,灰蓝色眸中簇拥着闪过一丝无助。他顿了顿,低下头,伸出手,慢慢摊开一直紧攥在背后的掌心。
那枚带来无尽折腾的跳/蛋已经被认认真真清洗过,此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和他一样,被所有者留在了空旷的客卧里。他怔怔望着手掌,无法控制内心随着眼前的客卧一起,变得空落落。
出院第一天,雌虫独自一虫辗转反侧在客卧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窗外路灯渐渐熄灭,世界一点点陷入万籁俱寂的后半夜,孤独的雌虫躺在床上,大睁着眼,仍然没能入眠。
家里实在是太大了,住院前他还能偷偷靠着雄虫日常在家的活动勉强收集点信息素,可在医院陪床的七天后,因为雄虫的久不回归,家里已经采集不到什么雄虫气息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如坠永夜,望梅止渴依旧寻不到零星半点安慰。
精神识海掀起惊天巨浪,在一片平和的表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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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翻滚咆哮。不在雄虫怀抱的夜晚冷得刺骨,诺维缩在被子里哆嗦半宿,终是深吸口气,慢慢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客卧没有关门,顺着望出去,能看到走廊上的夜灯,沿着向前,直到紧闭的主卧门前停止。
灰蓝色眸子凝视许久,无声处,精神识海在疯狂叫嚣着无法忍受的区别对待,拉扯着最后维持的假象。他重重闭了下眼,下定决心般突然起身,将自己从上到下彻底扒光。
电子脚铐监控仪闪烁着时时在线的微弱绿光,温热肌肤暴露在凉夜里,激起一阵阵触目惊心的战栗。但他已经无暇在意,就这么循着灵魂深处的渴望,沿着漫漫长夜里一盏盏夜灯指引,一步步向前奔赴那个未知的结果。
夜深至此,雄主定然已经睡着了,从任何一个规范来说,他都不应该再去打扰雄主。
睡不着又如何,还能宿在客卧床上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宠了,军牢里,七天前,几天几夜不睡不都是常事,他不应该早就习惯那种与妄图吞没他的精神裂缝厮杀、孤独地靠在角落里一夜一夜睁眼绝望等待天亮的日子了吗。
……怎么突然就懦弱了。
夜深虫静的家里只有他赤身裸体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轻微“吱嘎”声,宛如献祭般执着。
恐怕时时刻刻后台监视他的电子脚铐也无法参透,他脱成这样不是为了引/诱,只是想即便雄主不愿意再抱着他睡,或许愿意看在他狼狈赤裸的面子上,能大发慈悲地允许他待在床下,让他稍稍收集点雄主信息素,以熬过这个难捱的夜晚。
雌虫自以为轻手轻脚,然而实际上,他刚刚推开门,警觉性极高的雄虫就醒了。
诺维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第一反应是跑。这种半夜爬床行为是雌奴大忌,纵有千万不得不的理由,也实实在在打扰到了雄主睡眠。
但他又不敢跑,无措地站在黑暗里,赤裸的身体藏不住手脚,唯有僵硬地垂在两侧,因为紧张两只手指尖都在抖个不停。
“诺维?”
雄虫睁开眼,迷迷糊糊间看到雌虫没穿衣服站在地上,以为还在医院,赶紧打着哈欠掀开了被子:
“站那干什么,赶紧进来,别着凉了。”
散发着雄主信息素的被窝就在眼前,如一个陷阱,拼命召唤着自投罗网。诺维顿了顿,在现在揭露事实和能拖一晚算一晚的鸵鸟心态中难得选了后者,应声爬上床,重重钻进科恩怀里。
温暖浓厚的气息将他团团包围,诺维深吸口气,惴惴许久的心可算缓缓安下些许。
他抬眼偷看,朦胧黑暗里科恩半睡半醒间还不忘用身上的被子将他从上到下好好包裹住,然后隔着被子就这么一边抱住他,一边顺手从床角拽了块毯子,重新盖到他自己身上。
比病床大一倍不止的床上,是和医院里一模一样的拥抱姿势。他躺在还弥留着雄主体温的被窝里,沉浸在完完全全的雄主气息里,在被雄主整只抱住的怀抱里,慢慢合上眼。
夜色温柔如水,疲惫的虫终于能够沉沉睡去。
17. 使用痕迹
好梦如旧,一夜安眠。
次日诺维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从主卧雄主的床上醒来的。
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间拉开一小条缝隙,晨间阳光争先恐后挤入,将整间屋子照得暖烘烘。身旁属于雄主的那半面被窝已然失去温度,应是早早就起床去上班了。
身为雌奴居然坦然安睡到对雄主何时起床一无所知,诺维控制不住红了耳根,恼羞地一边将一切归咎成雄主身边太有欺骗性,一边从床上爬起。
然而当他手忙脚乱地刚准备下床,却又是一颤,身体也随着骤然一僵。
他一点点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一时间竟不知是否应该震惊,这个世上原来还有比不知道雄主何时离开更令雌奴无地自容的事情发生——
在毫无察觉的睡梦间,他不着一缕的身体里,竟然又被塞了东西,凭感觉,是一串拉珠。
即使科恩是个相当平和不暴戾的雄主,整个过程也不可能轻松到无所知。他懵懵坐在床上,愈发涨红脸。
多年军部战场摸爬滚打的引以为傲警戒敏锐全然没了用武之地,怎么就能安心睡死成这样,一睁眼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地收获满满。
诺维深吸口气,知道再懊恼也没用,强忍害羞赤裸着爬下床。床边突兀地放着一把椅子,阻挡了落荒而逃回客卧的路。
应该是雄虫特意搬过来的,一支闪着金属冷光的钢笔放在椅面上,下面压了一张写了字的留言纸。他抽出展开,上面字体龙飞凤舞,穿透纸背的力道更是彰显潦草:
“今天穿这套。”
百忙之中,书写之虫居然还抽空在旁边画了只极可爱的简笔画小虫,拿着箭头耀武扬威地指向椅背方向。诺维看着,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循着望过去。
椅背上搭了一整套衣服,柔软的棉麻材质,看起来不是科恩喜欢穿的款,但绝对是科恩会喜欢看他穿的模样。
诺维顿了顿,再不敢想更多,赶紧依令换上雄主选择的衣服,匆匆忙忙下楼开始今天的任务。
*
虽然前一日雄虫像模像样讲解过一番,但素来只知道吃苦耐劳的雌虫还是对整个操作内容一头雾水。
他拿着说明书蹲在五花八门的家居机器虫们旁足足研究了一天,直到下午时分帝国登记处关爱雄虫委员会照例送来专供S级的当日新鲜食材才勉强结束学习,转而到厨房忙碌起来。
六点一过,自打家里有虫就再没加过班的雄虫先生准时出现在视野里,应和着整点报时声,披着落日晚霞从飞行器中大步迈进来。
诺维连忙到玄关处等待。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了一天的缘故,雄虫的表情有些冷,虽然唇角在礼貌勾着,但没有任何一丝笑意抵达眸底,处处冰封着拒虫千里之外的寒气。
可这一切又在触及到他时冰雪消融,原本还隔阂着疏离的眼中弯出浓浓暖意。诺维望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羞涩,忍不住垂下眸避开直视。
和雄主又亲密又疏离的关系里,这是他第一次觉出这么多不好意思来。虽然不是初次在雄主面前赤身裸体,但比起其他场景里的狼狈承受来说,这确实是第一次主动。
破釜沉舟的勇气散去,沉淀成不敢对视的通红,他死死敛住眉,整个晚饭过程中温顺依旧,就是那双灰蓝色眸子眨巴眨巴,怎么都不肯抬给他的雄主看。
雌虫这样科恩当然认得出原因,莫名有些想笑。尤其他的虫也不是完全不敢看他,还会在他佯装没注意的时候偷看他的反应,暗戳戳送来在乎。
玩心大起的雄虫当即决定假装一切如常,照旧吃饭喝汤,气定神闲地过着居家,只在晚饭结束、诺维起身准备送碗去洗碗机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跟着站起来,快速摸上他的脸。
微凉指腹摩挲过因为心不在焉而被热粥烫得略略发红的薄唇,一闪而过,蜻蜓点水,又撩拨出无数心惊。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臂毫无防备地收紧,将全然不设防的虫重重揽入怀中,并顺势在那趔趄着送到手旁的臀峰上轻轻拍了下。
“下次好好吃饭。”
力道一点也不重,尤其还隔着裤子,本应该没有任何感觉。
但无论是这个近似于暧昧的姿势还是掌心下的部位实际正苦苦咬着的东西,都让整个气氛骤然变得超乎寻常的发烫。
吓了一大跳的诺维虚捂着屁股,下意识想退后,雄虫却已经先一步丝滑松手,仿若方才的调戏只是一场错觉,旁若无事地哼着小曲离开,甚至走之前还颇为好心地端走了餐盘。
“……”
雄虫泰然自若拐进厨房,徒留雌虫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隔了好一会,他才颤抖着用手背覆住唇角,顺着雄主手指走过的痕迹,一点点感受着唇瓣不同以往的微微烫意。
一个小时后,洗过澡换上家居服的科恩心情极好地出现在客卧门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挑眉,礼貌又揶揄地询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取东西。
还处于恍惚状态的雌虫猛一激灵,终于回神,连忙点头将雄主迎进客卧卫生间里。
无论是拉珠还是客卧卫生间,两虫都不是第一次,非常之轻车熟路。
结束后诺维垂眸靠在瓷砖墙上轻而快地低喘缓和着,科恩则在洗过手后返回,站到雌虫面前,用微微带着潮意的手搭上裤边,慢条斯理地帮他的虫整理起半穿不穿的裤子来。
微凉手指触过隐秘在衣服下的肌肤,带起一阵阵惊虫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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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要过来跟我一起睡吗?”
极其漫不经心的问法,却让雌虫猛地抬起眼,无法控制地在灰蓝色眸子中划过惊喜。
他已经无暇顾及害羞,也维持不住惯常的云淡风轻,语气像是得偿所愿了梦寐以求的糖果般,激动地尾音都跟着微微上扬。
“可以吗,雄主。”
“可以。”
雌虫难得的喜形于色让雄虫眼里笑意更甚。
他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如浩瀚宇宙般包容,“收拾好来找我。”
诺维从未想到能得到这样的峰回路转,他不用再痛苦如何熬过今晚、也不必再犹豫是否要鼓足勇气再次爬床,雄主知道他所有难以启齿的懦弱,并且愿意成为他的救赎。
而他,只需要循着雄主的命令,就能等来希望。
诺维心潮澎湃,一刻也不敢耽搁,收拾妥当后就赶紧过了去。
主卧里,科恩正靠在床头用光脑上的新闻打发时间,眼见他这么迫不及待过来,惊奇地挑挑眉,但还是如约掀起被子,容虫一股脑钻了进来。
浓郁的雄主气息扑面而来,诺维深吸口气。
与前一夜不同,这次他穿了睡衣,而又和前一夜相同的是,依旧是一虫一床被。科恩甚至还特意翻出来一条新的将他包裹后才抱进怀里。
还未完全被雄主信息素浸泡过的薄被存在感明显,让舒出的那口安心气就怎么都舒不完全,不上不下地梗在胸口,提醒着异常。
诺维缩在科恩怀里,感受着雄主明明是紧紧相贴在自己腰腹上、偏偏又隔了一层薄被的手臂,在后知后觉中,终于惶惶思考起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
这么久了,为什么雄主从来不使用自己。
看起来他们每天都有亲密接触,雄主喜欢他的脸,喜欢看他害羞的表情,所以五花八门的小玩具总是在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他也说不尽多少次被雄主抱在怀里、玩在手中。
可这一切,又全都浅尝辄止在小玩具,真正的雄主从来没有进入过他,即便是最过格的手指,也好像只是摸摸脸颊揉揉头发,永远止步于更深之前。
凉夜放大了恐惧,诺维慢慢瞪大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近乎是难堪地得出那个结论——
他的雄主,似乎对他不感兴趣,即使是最狼狈、瘫软的时候,也一次没见过雄主失态。
许许多多似是而非的传闻从遥远记忆中而来,炸响在耳畔。他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荧光,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曾经在科恩飞行器上看到的那本公益刊物。
不能坐以待毙。
他在心里重重警告自己: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是无论如何都熬不过二检的。
18. 误会
心里有事,次日诺维醒的比科恩的闹铃都早。雄虫一动,他就猛然睁开眼睛。
科恩保持着轻手轻脚下床的姿势,诧异地看着清醒的雌虫,差点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力失效了。
然而事实是,雌虫有话要说。
出门前科恩照例把小东西从外套口袋转移到雌虫身体里,雌虫趴在床上,乖乖放松身体由着雄主放东西,全程顺从依旧,只在雄主抽出手指时骤然一收缩,控制着滚烫内里讨好般擦过指腹,然后才低声请示道:
“雄主,”尚不习惯那些讨宠技巧的虫耳根都红了,“我、我可以买一些东西吗?”
说这话时他声音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我查了机器虫们的说明书,想买一些配套装置搭配使用”的解释,因为实在不擅长说谎,整只虫绷得死死的,连臀尖都跟着微微颤栗。
雌虫笼罩在巨大的、一望而知的紧张中,科恩瞥他一眼,倒是什么都没揭穿,转而拉开角落里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台落满灰的复古电脑,扔给他让他下单。
雌虫的全部身份信息在成为雌奴那一刻就注销了,不过好在,拿到手的电脑雄主没有做ID登出处理。
系统里绑的是雄虫名下同级别的生物信息授权号,好消息是可以不经光脑主账号审批直接下单,坏消息是依旧需要刷主账号的卡,且购物清单和消费记录都会同步到主账号后台中。
意识到这点的诺维有些为难。
他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在购物网站挑选了一大堆又便宜又实用的东西填满购物车后,在其中小心翼翼地夹杂了自己真正想买的那样物品。
中午研究所食堂吃饭的时候科恩就看到了消费记录,自然而然地也就看到了那个和居家贤惠虫格格不入的东西,忍不住挑挑眉。
他没动用权限阻止,也没做后台追踪撤回,就是有些好奇,他的虫大费周章整这么一出,究竟是想干什么。
于是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做,一天里照常工作、照常下班、照常回家、照常和雌虫同桌吃饭、照常温存一番帮雌虫拿掉身体里的小东西,以及照常准备睡觉。
甚至临睡前,主卧的门被叩响,以为是虫来找他睡觉的他也照常回答了“进”。
然后,一天里最不平常的事情发生了——
他在购物清单里看到的那件非常难以形容的东西被雌虫穿在了身上。
——一条放在情/趣/用品区中售卖、全部布料加起来都没有他一半衬衫袖子多的黑色蕾/丝/吊/带/袜。
漂亮虫没有穿睡衣,浑身上下就只有那一条吊带袜,说不清是冷还是害怕,整只虫抖个不停。
大概是太过害羞,下单时来不及比对细节,他为他自己挑选的尺寸并不够合身,远远短出一截,使得一步步走来的姿势格外别扭,整个过程更是窘迫异常。
虫这副模样,雄虫怎能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科恩不禁挑挑眉,但靠在原位没动,甚至连手里的光脑都没放下,就那么静静注视着他。
雌虫只有一瞬间的一鼓作气,雄虫的不动如山立刻就像针一样扎破了全部勇气。
他浑身一僵,脸颊骤然更加发热发烫的同时脑子里浮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跑。
穿好后没胆量去照镜子,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靠想象去唾弃雄虫眼中的自己:爬床、蓄意勾/引、妄图色/诱……
几乎每一项都是雌奴守则里大写加粗的禁止条例,他一定是被那本书夺了舍,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头脑发热的方式。
雌虫深吸口气,极致的无地自容让他羞得抬不起头,也根本不敢对视,慌乱着眼神慢慢磨蹭挪后半步就想先跑。
然而他刚颤抖着伸出脚,就听雄主轻笑一声,仿若无数个同样的夜晚般,平静掀起被子。
“还不上来睡觉?”
诺维顿了顿,理智和情感的拉扯里终究是渴望占据了上风。他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丢虫画面,闷着头用力钻进科恩的被窝里。
被种种刺激得发晕的大脑终于找回了惯常神识,诺维把脸重重藏进被子里,在极度羞愤中企图用黑暗憋死自己。
可下一刻,逆着他的自暴自弃,一只手却探进他的被下。
同样的另一只手覆上脑袋,一边温和地摸着他的头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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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在温暖被窝里摸索着帮他褪下那条惹了事端的东西。
尺寸不合适的衣服将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肉勒成滚烫,微凉指腹划过,惹出阵阵心悸。诺维乖乖任动作,整个顺从过程中脑子里只剩下自己怎么敢的羞愧绝望。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大概真的全无经验又为了省钱,雌虫买的东西材质相当粗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疼和羞把这不合适的玩意一点点穿上身的。
科恩心里禁不住发软,看着身旁仍死死埋着头羞得不敢见他的虫,一边安抚问着,一边单手摘下抑制环。
温醇精神力缓缓而出,极大平复着雌虫怦怦乱跳的慌乱。
他躲在黑暗里,在一声声如雷心跳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绝望:都这样了,雄主竟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雄主……”
雌虫摇摇头,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眸子,说不清什么滋味地望着科恩。
床头的读书灯极大地平静着整个夜晚。他赤裸在雄主的被窝里,而他的雄主靠坐在床头,手一下下抚摸过他的焦灼,如每一个相处的夜,让他即使在这样巨大的难堪中,也难得积攒出一丝开口的勇气。
“雄主……”
雌虫垂眸:“您是不是……对我不感兴趣。”
……也不喜欢我。
这已经是雌虫开口的极限,即使极力保持着淡然,声音里的沮丧依旧要将他淹没。科恩挑眉,手向下,在雌虫藏起的另半张脸颊上用力抚了把。
“哪有的事,现在还不到时候而已。”
诺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地低下头,由着科恩隔着被子将他抱住。
雄主的怀抱非常温暖,可他没来由就觉得瑟缩。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S级曾经那些耳熟能详的声名远播——不婚主义单身虫,帝国登记处削尖了脑袋都没能往他家里塞进去虫的头号刺头。
他知道自己能够留在雄虫身边是源于一个误会,那么他收留自己,即便只是可有可无的雌奴,应该也是非常非常不情愿的吧。
……何况自己,还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
19. 二检(上)
沮丧情绪起来,就极难再压抑回来。
纵使诺维每天晚上都要去主卧被科恩抱着睡觉,且科恩每天晚上都在温和询问他有没有要和自己说的,他也每次都只是摇头,抿着唇将自己认为成累赘。
巨大的狼狈无措肆意土崩瓦解着最后可称之为尊严的坚持,他根本不敢提二检的事,就这么鸵鸟般得过且过着,直到他成为雌奴的第十五天——
也是帝国登记处针对新雌奴的法定二检之日。
从前一晚开始,脚踝上的电子监控仪就在持续不断地放着电,作为帝国登记处监管雌奴最有效的工具之一,誓要用连绵不绝的疼痛惩罚抢先提醒着不要逃避。
诺维被电得睡不着,加上心里本就惴惴,早上科恩起床上班时便也跟着睁开眼,趴在床上如往常一样看着雄虫忙东忙西,并在雄虫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前主动从被窝里钻出来,乖乖等待他返过来为自己放东西。
然而这一次,科恩意外地没有动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俯视着雌虫赤裸在空气中的身体,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冷,循循善诱地补充提示道:
“譬如你遇到的困难、想要我帮忙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有想要对我说的吗?”
顺从趴着的虫浑然不知雄虫的苦口婆心,身体骤然一滞后快速垂眸,用力把头摇成拨浪鼓。
见此科恩意义不明地冷笑声,破天荒什么都没做,仅是拽过薄被盖在雌虫身上,就这么走了出去。
楼下传来有虫离开的关门声,诺维心事重重地留在床上,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床边放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是刚刚科恩当着他的面拆封的,干洗店的标签还挂在上面——换言之,是一套完完全全的新衣服,丁点雄主气息都别想拥有。
没有东西的身体、毫无雄主气息的衣服……一件件一桩桩,似乎都在再次肯定着那个答案。
他强忍着失落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站在主卧的等身镜前,对视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也不怪雄主不感兴趣,他看到镜中虫硬邦邦抿起的唇。
因为连日来的辗转反侧,勉强算做能讨得欢心的眉目也在散发着冰冷疏离,灰蓝色眸子更是沉寂得犹如一潭死水,任由低垂的长睫投下一大片无法驱散的阴影。
目光向下,是剪裁得当的黑衣黑裤。合身长裤无法完全遮挡掉电子监控仪,脚踝上,那个时刻显示在线记录的绿光已经闪耀成醒目的黄,伴随着滋滋电流催促着二检。
曾用做下单的复古电脑还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可笔挺黑裤包裹下的身后,却已是他全然陌生的空白。
没有雄主气息的浸透,也没有雄主物品的残留,他看起来,和十五天前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区别。
孑然一身,孤零零一只虫。
眼眸垂下,掩盖掉其中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复古电脑是他联系雄主最后的机会,一旦走出这间房子,他就只是任虫宰割的雌奴,没有虫权,虫尽可欺。
可一无所有的雌虫在镜子里静静望了好一会,终是什么也没做,敛眉关门离开。
这是诺维成为雌奴以来第一次独自踏出家门,因为没有积攒出足够勇气和雄主讨要授权,此时的出行方式只剩下最原始的步行。
好在为了更好地服务雄虫,帝国登记处距离雄虫聚集的高级住宅区并不算远。
雌虫默默盘算着时间:倘若他早点出发,即使二检结果不够好、需要接受惩罚,返回的时间应该也能来得及给雄主做晚饭。
……如果雄主还会想吃他做的晚饭的话。
作为真·背负种族繁衍之任的机构,二检之地帝国登记处素来以位高权重、又不近虫面著称。
其办公大楼高耸入云,被视为箴言的大理石白玉丰碑更是悍然耸立门前,慷锵有力地刻着六个大字:繁衍高于一切。
行至门前的诺维目光无意间触及,难得畏惧地缩缩脖子。
这六个字就像一个诅咒,笼罩在千千万万雌虫头顶,强迫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所有残忍对待,并美化成合情合理。
即便是被当成物品使用、放弃尊严放弃一切还是要像出厂品一样在日后返回来被检查合格程度,也不过是遵循帝国法律赋予的繁衍特权而已。
二检的房间在地下室二层,顺着指引,诺维下到地下室,走到最里面一扇门前。
阳光渗透不到的地下空间里,灯光忽明忽暗着,混杂着走廊两侧房间隐隐传出的痛苦尖叫,沉闷地几乎喘不上气来。
诺维抿住唇,怔怔望着眼前的门,驻足不前。
他在雌奴守则里学过,二检过程类似检验盖章,需要确保他们真的有被使用,尤其对于他这种获罪军雌来说,更需要证明自己对雄主的存在价值。
可此时此刻的他,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帝国登记处会不会由此判定他二检失败,也不知道二检失败是不是就要重新被送回军事法庭进行审判。
他觉得这些他都应该在意在乎,可在昏暗地仿若永远都望不到头的走廊里,他脑中浮现出的却只有温和注视着他的科恩。
“雄主……”
脚踝上的电子脚铐拼命放电催促,诺维顿了顿,依旧颓然地放下准备叩门的手,近乎示弱般喃喃出声。
在未知的恐惧和一望无际的绝望里,他终于放逐真心,向着从未眷顾过他的神明认真祷告,倾诉出最深的渴望:
……他想雄主。
他想见到雄主。
距离天堂十万八千里的地下室里,神明有没有听到他的祈祷无从知晓,但下一刻,他确实看到了雄虫本虫,犹如披荆斩棘般从天而降。
科恩一句话不想说,伸手就是粗鲁地将虫拉进隔壁的杂物间里,并“砰”一声重重关上门,对着雌虫在黑暗中因为惊讶骤然瞪圆的眼睛,不由得气极反笑。
问了几天都没能撬开的嘴让雄主阁下非常恼火,这回连解释都不想听了,直接将虫抵在墙上,一边把长腿挤进雌虫两腿/间强/硬他分/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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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前倾将他牢牢固定在胸前。
宽厚手掌用力摁住雌虫后脑勺,用近乎耳语的汽音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留好了。”
诺维懵懵望着眼前的雄主,下意识想问要留住什么,下一刻就禁不住闷哼一声,浑身一抖——
指间的干燥凉意爬过温热肌肤,出乎意料地长驱直入,直接到底。
他被激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颤抖着想要去捉雄主的手。
然而这一动,头顶的掌心用力抚过脑袋的同时,又收获了另一只手不容抗拒的加重力道。
“雄、雄主……”
坚强的雌虫从没如此庆幸雄主的一条腿就垫在身下帮忙支撑,才让他不至于猝不及防下狼狈跌坐在地。
和那些已经开始逐渐变得习惯的死物相比,终究还是太不一样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全部感官里只剩下雄主手的存在——
又安心又颤栗。
“雄主……”
长睫染了湿意,一切归于静止。诺维缓慢地眨着眼,在巨大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失神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雄主方才的突然动作应该是不满他的妄图阻拦。
他怔愣片刻,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紧紧攥住科恩在上抚摸自己脑袋的那条手臂上挽起的衬衫袖子,像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颤抖,且坚定。
乱到不行的心脏跳出振聋发聩的声响,黑暗中,抬起的灰蓝色眸中尽是大雾弥漫。两只手被画地为牢地强行置于半空中,只留下大片大片无助且全然依赖的空白。
紧紧相贴的胸腔不由得发出一声闷笑,不带任何恶意,甚至有些被取悦到。但手上却丝毫没有那么客气,停顿过后又是对底线的缓缓试探。
“雄主……”
雌虫骤然觉得喘不上气来,如溺水般重复不断。科恩探身,凑到他耳边,唇瓣擦过发梢,像极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我手指上带了信息素,多坚持一会才能过去二检呢。”
诺维反应了一会,好半天才慢慢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想到雄主居然能这么无耻。
一切瞬间变成了他在挽留。难得空荡的身后、一点气息都没有的新衣服、唯一能提供信息素的手指……他突然意识到,这全都是雄主早有预谋的。
可没骨气的是,他根本没办法说不,只能将手与拒绝一起禁锢在头顶,由着自己在雄主手指间起起伏伏。
如一叶扁舟,被大海包裹。
很久很久,就在诺维以为能有一辈子那么漫长时,就听一声水声,手指可算离开。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却又去而复返,隔着裤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留好了,不然信息素全漏掉了。”
诺维条件反射收缩,待回过神来顿时脸部爆红欲血。
他面红耳赤地靠在墙上,由着雄主帮他整理好衣服,倘若不是被迫绷紧的臀部,一切看起来和十分钟前没有任何区别。
“好了,”科恩皮笑肉不笑地在他屁股上又轻拍了下,毫不意外虫紧张地浑身发红,“去二检吧。”
20. 二检(下)
二检,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雄主案头的专有名词,其实早在诺维独自惴惴的三天前,就已经推送到科恩的雄主后台了。
得益于之前在医院的那次深夜发飙,可怜的帝国登记处不但将事关雌奴的通知被迫提升成闻所未闻的最高级,还被硬逼着将S级雄虫对他雌奴的后台管理权限拉到了耸虫听闻的120%。
这意味着在原本就是全方位控制的基础上,某些专属于雌虫的“无关紧要”事项也会提醒到雄虫那里,譬如雌虫的电子监控仪后台记录波动,又譬如,二检。
帝国二检,全称“对配对雌奴使用情况的复查程序”,是一项由帝国登记处统一牵头、在雌虫成为雌奴的第十五日进行的检查。
科恩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类似于体检的无伤大雅的小项目,直到他点开帝国登记处特意标注的星标消息并认认真真查阅了里面内容后,才骤然反应过来雌虫最近的忐忑究竟是缘何了。
披了一个正常皮的二检实际上是雄主维持至高无上权威的一项辅助手段,在帝国登记处格外里挑外撅的参与下,变得极为擅长以冷酷方式逼雌奴们认清现实。
电子脚铐的不间断电击警告都是稀疏平常的,一旦在十五天内讨不得雄主欢心、得不到足以支撑过二检的信息素,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
监控仪自带的定位系统能够抹杀一切去路,他们只能绝望地瑟缩在雄主的威慑下,去谄媚,去为了那点信息素汲汲营营、绞尽脑汁。
再宁折不屈的雌奴也会在日复一日的残忍对待中被生生打碎脊骨不得不屈服。
于雄虫而言,“二检失败”不过是简单地动动手指、这个雌奴回不来那就再在配对系统里寻一个回来填充的轻松,对雌奴来说,却将是跪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永远地被强迫成为真正“物品”的痛不欲生。
二检的阴影如影随形,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高悬于顶,科恩心知肚明诺维会有多不安,尤其他在成为雌奴前身上还背着军部的罪罚。
但尊贵的雄主先生一直坚持没有动作,包括帝国登记处谄媚地提前请示在内,都罕见地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他眼前总挥之不去诺维鲜血淋漓进医院的模样。他的虫得多疼啊,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的虫也总该有点信心,知道疼了怕了来寻求自己这个雄主的帮助吧。
即便依旧不敢持宠而骄求他用S级权限帮他跳过二检,起码可以请求自己释放点带雄主信息素的精神力帮他熬过二检吧……
……再不济,拜托自己授权使用飞行器总可以吧……
……至少至少,最起码,让自己给他点钱乘公共交通不至于独自一虫拖着电子脚铐顶着旁虫的怜悯步行来帝国登记处,也是应该的吧……
无可奈何的雄主每一日都在自我安慰着退让底线,一边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一边气急败坏地再退一步。
他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心耐着性子一句句循循善诱,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即使这样,他的虫居然还能硬挺着一点不跟他说。
早上的时候其实他比雌虫还着急,几乎是用逼迫的方式故意没在雌虫身体里留东西、又是故意当着雌虫的面拆封新衣服。
他查过二检的规则,知道这样完全识别不出雄主的信息素视作二检失败,因此撕开包装袋时还忍不住咬着牙愤愤地想:这都不说?!这还不说?!
然而事实却是,哪怕雌虫的惶惶不安已经外溢到形于色,也依旧一句求援都没有,只是顺从地垂下眸,颤着睫毛乖乖接受一切安排。
科恩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想跳脚,愤然离开前对着明明乖巧趴在床上、却偏偏跟个闷葫芦似的锯不开嘴的雌虫,是真的考虑过要不要现在就翻身上床,把买的那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全用上,看看到底能不能逼出一两句求饶再说。
他素来知道他的虫坚强,但没想到能这么坚强,第一次当雄主的科恩先生站在家门口缓了好一会,才可算平复下暴躁心情。
但恼怒归恼怒,S级雄虫又不可能真的放任他的虫独自一只回去那吃虫不吐骨头的帝国登记处二检。他早早就请了假,磨着牙开着飞行器一路跟着雌奴,直到帝国登记处门口,再也没忍住。
诺维倒不知道他雄主整个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在帝国登记处地下室二层的杂物间里,当科恩放开后,他靠在墙壁上又缓和了会,才勉强维持住镇定假象,踏着雄虫似笑非笑地目光相送,绷紧臀部惴惴敲开隔壁检查室的门。
由于二检过程的特殊性,二检房间非常空旷,除了正中间一个一米见方的台子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这样的房间并不会让虫感到心旷神怡,因为天花板实在是太低了,高一点的雌虫伸手便能触碰到房顶,可灯光偏又昏暗地虫心惶惶,以至于望进来的第一眼,只能感到沉闷的压抑。
房间里也并不是空无一虫,三只工作虫员已经在严阵以待,听到响动冷漠地望过来,示意他站上房子中间的方台。
雄主的手指在他身后停留的时间不短,直到现在还有火辣辣的异样感,诺维深吸口气,用力收缩后应令走过去。
身后传来房门重重合拢的声音,外面走廊的喧嚣登时遥远成触不可及的海市蜃楼,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二层里,瑟瑟发抖的雌奴们所能仰仗的只剩下对二检的甘之若饴,和更之上,来自雄主的权力威慑。
巨大的压抑让他莫名觉得喘不上气来,冷酷无情的帝国律法面前,他能做的只有勉力夹住自己唯一的依靠,努力去回忆雄主的手指曾停留在那里的头皮发麻感。
二检并不要求赤裸,表面原因是尊重雄主们的物品权,主要原因则是具体过程并不比赤身裸体强多少。
诺维站上方台,一只工作虫立刻过来帮忙调整起二检规定姿势。终于,他在挺胸抬头并向两侧平举双臂、确保身体的每个可使用部位都因为重力拉扯而张开后,三只工作虫可算松手,正式启动二检。
一声突兀的机器操作声响起,在沉闷不见光的地下二层里显得尤为惊心动魄。伴随着这下猝不及防,诺维猛地一颤,下一刻,悚然发现脚下踩着的方台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上升起来。
他不由得喉结翻滚,霎那间便乱了眼神。二检过程中受检雌奴不能出声、也无法要求顺序,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工作虫员围在他身旁,一手拿着信息素检测仪一手拿着探照灯,宛如真的对待一个物品一般,认真检查着他的合格度。
刺眼灯光从上而下,冰冷机器随之而过,翻来覆去地一一扫过他的口腔、脖颈,又和着逐渐升高的方台一起,路过他的小腹、身后。
头顶低垂的天花板起了作用,夹在中间的雌奴就这么被一点点挤掉最后一丝生存空间,在肆无忌惮任意打量的刺目检查和物化的冷酷对待中,不得不慢慢蹲下身子,因为双手的平举和必须露出口腔的抬头而颤抖不断。
下蹲动作让身后的收缩更难维持,可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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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边拼命夹住后面,一边努力强迫自己眺望向更远处,无声祈祷着不要消散太快。
就算只能检测出不足一提的零星半点,那也是他被微弱使用过的证明,帝国登记处就不会判定他完全失败。
……至少,还有希望。
雌虫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期望又绝望地攥着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敢放松。
然而手指能够带来的终究是太过寥寥,即使他坚持地浑身都是汗、崩得信息素残留的地方软得一塌糊涂,也依旧阻止不了气息的消散。
探测灯光和机器扫过身后,只有一点微不可查的绿光,弱小得像是一场错觉。工作虫员不禁“咦”了声,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么微弱的反应,抬手再次检测而过。
可这一次,却像是验证方才的眼花,信息素检测仪完完全全地安静着,再不肯给出任何捕捉到气息的反应。
他耸耸肩,继续向下,而苦苦坚持的诺维再也忍不住,霍而松懈全身,无措地蹲在方台上,绝望地等待着盖棺定论。
不知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自己听到了滴水声,一下一下微弱地滴答着落地,在缥缈的时间荒芜中将一切折磨拉长,让等待变得更加漫长且煎熬。
方台上上下下几回,检测仪也便跟着游走几轮,终于,在又一次无功而返后,工作虫员们拿起笔,书写起最后的检查结果。
落针可闻的二检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诺维难耐地动动身子,忍不住颤抖着抬起眸。
灯光昏暗,又离着远,他看不清楚判定上面是怎样的言辞犀利,但他看得到结论栏,并随着那一笔一划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合——
一阵叩门声突然响起,暂停了工作虫员的记录,也暂时戛然而止了诺维的灭顶绝望。
他蹲在台上,难堪地垂下眸,感受着在礼貌敲门声后,一只新的工作虫旁若无虫地推门而入。
“这只雌奴二检还没结束吧。”
大概对眼前之事非常习以为常,雌虫长官进来,一边随口问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用透明密封袋包裹的东西,“没完事刚好,我来送点东西。”
原有三只工作虫顿时面面相觑,就连垂头丧气的诺维在一愣之后也不禁惊讶地抬起头。其中一只被迫迎了上去,迟疑着问道:“……什么东西?”
“这雌奴的雄主给他的二检之物。”
说着,他松开手,攥在手中的密封袋登时重重垂下。
诺维第一时间本能地望过去,目光与里面东西交汇那一刻,在如此情况下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
灯光很暗,他明明应该看不清的,但他却又无比知道那都是什么——
置在主卧床头雄虫有时睡前会拿在手里把玩的复古文物核桃;
及一支闪着冰冷金属色的帝国研究所定制钢笔,几日前被从书房翻出,作为雄虫离家时给他留言的留言笔。
这两样东西放在家里,属于雄虫真正的私虫物品。诺维有些懵,虽然如此突然地看到雄主的东西会让他有些许害羞,但他想不明白这和二检有什么关系。
然而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就听沉默片刻后,那新进来的工作虫员用竭尽所能的平稳语调重复起雄虫挑着眉的促狭交代。
“他雄主说,这两样东西,让他一个含嘴里一个放后面。”
他顿了顿:
“至于哪个含嘴里哪个放后面,他雄主授权他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