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漂亮祭品今天发疯了吗》 1、神明的祭品(1) 热搜【爆】:#祭品林簇现身黑市贩卖联盟前任议员的头骨,遭afg通缉后成功逃脱。# 热搜【爆】:#祭品林簇已被afg于弗德街逮捕。# 公元5029年1月2日清晨,两条爆炸性新闻占据了整个人的新闻头条。 [什么玩意儿?谁?在什么市?卖啥?] [天呐?afg也太废物了吧!纳税人给你们的钱是让你们用来吃屎的吗?] [这个姓严的活该!之前他性*侵幼/童被联盟法院判无罪!现在林簇卖他的头骨凭什么有罪?] [不得不说,感觉林簇这几年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了,林首相不管管?] “姓名?” “林簇。” “年龄?” “现在联盟联盟里,还需要我自己介绍自己的个人信息了?” “严肃点!” “好的,虚岁20。” “请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应该是我卖掉了联盟前任议员的头骨。” 此时,事件的中心人物林簇正在联盟警局afg的审讯室内接受相关审讯。 “卖、卖给谁了?”头戴白鸦头盔,身着黑色制服的警员的声音因紧张透着些许颤抖。 “卖给谁了?我怎么知道卖给谁了?对方开价合适我就卖了。”林簇轻笑着回答。 他坐在银灰色的机械审讯椅上,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插满各种管子和电线的审讯专用机械头盔。 以监测他的脑电波判断其是否有说谎的嫌疑。 冰冷的头盔与审讯椅上一根根手指粗的灰色电线如同细蛇一般相互交织,接在身后钢铁为骨架的审讯室墙壁。 墙壁内部藏着高压电储藏设备。 头戴白鸦头盔身穿黑色制服的afg联盟警员可随时拉动电闸对被审讯的嫌疑犯用刑,来逼迫“嫌疑人”招供出有用的相关线索。 因此,进入afg审讯室的嫌疑犯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 偏偏今日不同! 此时,战战兢兢的人不是坐在审讯椅上的“嫌疑犯”,而是坐在嫌疑犯对面拿着电闸按钮的afg警员。 “先生,像拉帕区黑市这种地方,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严肃点儿!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的好的!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林簇从容地笑着,安慰着面前正襟危坐、惶恐不安的戴着白鸦头盔的警员。 他那带着电子镣铐的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神情慵懒悠闲得仿佛阳光下的猫。 “我没有紧张。”警员深吸了一口气,否认道。 头上的白鸦头盔很好的掩饰住了他迷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如果他声音没有颤抖,那将更有说服力。 “好吧!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簇一双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反客为主道。 小警员:“……” 银灰色的天花板角落里,闪烁着红外线灯光的360度无死角的方形机械监控,正静静地看着这场氛围荒诞的审讯。 它不是在监督审讯是否公平,而是在确保“嫌疑人”林簇的人生安全。 身为联盟警局的afg一直因“执法暴力”被联盟公民诟病。能让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也只有他林簇了。 具体原因还得追溯到一百年前—— 公元4929年,人类在建立了星际联盟后因欲望、种族、利益、宗教等矛盾爆发严重的星际大战。 这场超常规武器的战争让联盟的所有星球陷入了无穷尽的传染疾病、辐射变异、土地退化、自然灾害之中,也让人类文明迎来了灭顶之灾。 直到20年前公元5009年,在断壁残垣中苟延残喘的人类科学家们发现了比“世界”还要至高的存在,他们称其为——神明。 为了保住人类文明,人类与“神明”签订了契约。 而他的父亲林逸明将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他——林簇,作为“祭品”献给了神明,以换得神明对人类文明的庇护。 最后,仅存的三亿智人重新组建了现在的星际联盟保住了人类文明最后的星火。 他的父亲因为献出了他,成功换取了“联盟首相”的位置并连任至今。 而他则从此成了那个天天在海里泡泡被称为“神明”的触手怪的私人物品,成了人类联盟中最特殊的存在。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买“神明”的账,比如…… “让你交代你的全部问题!你犯的事只有这一件吗?!” 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闻声,林簇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比如现在说话的这家伙。 伴随两声“滴滴”声,审讯室的机械自动门平移打开,两个穿着afg专属黑色制服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微胖、一个年轻挺拔。 从他们制服的精致程度和肩章上的象征着警衔的银色星花可以看出,这两人是高级警监。 “局长!副局长!” 小警员立马起身行礼。 林簇换了个姿势,翘着腿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笑道:“嗨!好久不见!” 被称为副局长的青年男子冲着小警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而身为局长的中年男人则是走到林簇面前,一脸愤愤地笑道: “如果您指的好久不见是前天,那确实太久了!林簇先生,请您好好交代您的问题!” “我交代了呀!我已经交代了一个小时了,” “您犯的事情……不!您这个星期犯的事情只有这一件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林簇拨了拨自己额前的黑发,故作思索道:“我想想……” “不用想了!”中年男人丝毫不给林簇说话的机会,“我来帮您回想!” 接着,他开始咬牙切齿地控诉着林簇的种种罪行: “星期一,你涉嫌潜入联盟博物馆将首相幼时学习资料换成淫*秽刊物,对首相形象造成严重负面影响!” “星期二,你在联盟议院选举大会之时故意触发火警,令所有议员在选举直播中被淋得狼狈不堪!大会被迫中断!” “星期三,你盗走联盟高级议员头骨,并将其卖到了黑市!” “星期四!谢天谢地,你休息了一天……” “今天是星期五。”林簇打断了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提前祝你周末快乐!局长先生!” “严肃点!”中年男人一掌拍在合金桌面上,愤怒地呵斥道。 他看着面前黑发金眸的漂亮少年眼睛都气红了!尤其是对方坐在审讯椅上还一副笑眯眯无所谓的慵懒模样! 这是犯罪嫌疑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人类联盟和联盟法律的挑衅! 人类联盟应该是人类世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任何生灵可以践踏联盟法律,就算是神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权利! 他越想越气,撑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由得握紧成拳。 见此,他身边的年轻英俊的副局长开口提醒道:“局长,您冷静一下。” 是的,他应该冷静下来。 毕竟,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还没有审讯出结果。 思及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审讯桌微胖的身体微微向前探去,对面前的少年冷冷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 林簇不明所以:“您刚才不是替我交代得很清楚了吗?” “不是这几件!” 说着,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身后钢铁合金材质的墙壁从两边分开,露出一块大型电子屏幕。 下一秒,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视频—— “啊——!” 诺亚区中心广场上,一声尖叫响彻人群。 只见,一个巨大的类人形的生物倒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 它身长三米左右,皮肤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细小的黄绿色浓胞,像虫卵似的,随着皮肤与地面的摩擦,浓胞破裂从里头流出了黄绿色的粘液,热气腾腾。 瞬间带着土腥气的腐肉的恶臭向着人群扑来,不少人当场作呕。 “是感染者!快跑!!” 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 “倏——!” 混乱之中,afg及时赶到一发消音抢的子弹干脆利落地打爆了“感染者”的大脑。 畸变地“感染者”口中发出诡异地虫鸣,随后应声倒在地上。 他的天灵盖被子弹掀起,里头不见脑组织,只有一圈圈像蜗牛壳形状似的骨头。 骨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透明的泡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卵。 见状,林簇不禁蹙眉严肃:“感染病?!” “感染病”一种由辐射变异的远古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遭到病毒感染的人们一开始会患上肿瘤、多余的肢体、水泡、脓液等常见的辐射类疾病。 自星际大战后,这类疾病在人类文明中就像感冒一样频繁,因此大部分人往往会忽略其早期症状。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感染症状加重,病毒则会破坏人体的基因序列造成严重的人体畸变,最终感染者们会变成失去意识的非人怪物! 这病当年席卷整个人类文明,差点让人类因此基因灭种。 这玩意近几年很少了,不是说得到控制了吗? “这是在诺亚区?”林簇有些震惊。 “诺亚区。” 诺亚区是由几个高级资源星球组成的人类联盟最安全、最富庶的区,是人类联盟的学术和政治中心。 感染病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其他区应该非常严重了。 不过……这和他林簇有什么关系? 林簇看着面前面色严肃的两人,不解的眨了眨眼:“所以呢?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提醒我出门注意安全吗?那非常感谢!” “严肃点!好好交代你的问题!”中年男人呵斥道。 他恨极了林簇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恨不得直接给审讯椅通上电给这家伙来两下。 视频在感染者爆头的戛然而止,此时光子屏幕上自动换成了首相今日的演讲新闻。 看到屏幕上那张熟悉的伪善的脸,林簇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他双手环胸,往审讯椅上一靠,挑眉道:“先生们,该说的我都说了。” 这时,旁边年轻挺拔的副局长开口道:“按理来说,这种病不应该出现在诺亚区中心广场。” 林簇耸肩:“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发现你当天在广场上贩卖走私物品。”副局长缓缓道。 闻言,林簇瞬间明白了afg轮流审问他三个小时,甚至还派了局长和副局长亲自来的目的。 是少个替罪羊吗?原来如此。 新闻里,首相林逸名正夸耀着人类联盟的安全与繁荣。 林簇拨了拨额间柔软的黑发,嘲讽一笑:“你们的意思是我干的?” “少废话!”中年警长高声呵斥,“你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你们想拿我顶罪直接去做就好了,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毕竟这种事情你们这群混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吗?”林簇笑着挑衅道。 中年警长被他的态度瞬间激怒了! 他一拍桌子走上前去拽着林簇一条胳膊将其从审讯椅上提了起来! 他愤怒的警告道:“你给我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afg联盟警察局!” 林簇却一脸从容地望着他,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 “我对人类联盟向来一视同仁!在联盟议会、联盟最高法院、联盟最神圣的教堂我也都是这个态度。” “你……!” 中年警长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健壮的手臂猛地抬起。 “局长!!”一旁的副局长连忙出声制止。 中年警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林簇歪着头笑着看着他:“或许你该给我一巴掌?” 看着林簇挑衅的模样,中年警长的眼睛都气红了! 他现在只想狠狠教训这个藐视联盟法律的家伙一顿!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家的小少爷也就算了! 偏偏这人是……是林簇! 中年警长看着面前的满眼挑衅的漂亮少年,气得咬牙启齿。 这时,三人面前的光子屏幕里,首相林逸明演讲结束了,照例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 一名青年记者上来便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对于最近网络上流传着一张林簇身上疑似有伤痕的照片您怎么看?请问这是神明造成吗?” “那并不是伤痕,神明和联盟政府永远不会伤害林簇。”林首相耐心解答。 说着,他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无比暧昧的笑容: “全人类都知道,他是神明最宠爱的孩子。” 这暧昧又鄙夷的言论,让林簇眼中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是的,全人类都知道林簇是神明的——“私人物品”。 “局长,后天是祭礼的日子。”副局长开口提醒道。 “祭礼”,是联盟与神明达成协议后,每个月将祭品献给神明所举办的仪式。 这祭品,就是林簇。 每个月他都要在固定的日子被神明“享用”一次。 听到下属的话,中年警长深吸了两口气恢复了理智。 他瞬间松手,林簇跌坐回审讯椅上,审讯头盔和椅子上的线绕得更乱了。 他看着面前漂亮张扬的金眸少年,嗤笑道:“一个禁/脔而已。” 林簇眼中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看着少年的神色变化,中年警长满意地笑了。 接着,他回到合金桌后,理了理自己的黑色制服,得意中带着不屑道:“我只负责惩罚犯罪的联盟公民,不屑和一个没用的漂亮玩具动手。” “是吗?玩具吗。”林簇沉声道。 他垂下头,柔软的黑发遮住了他漂亮的金色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一副受到了严重打击的模样。 中年警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满意又嘲讽的笑容。 呵!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自尊心极高!外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们脆弱的自尊摔得粉碎! 这样的少年人他见多了,林簇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才19岁的半大孩子而已。 跟他斗?还是太嫩! 他没再搭理林簇,转身随手关掉光子屏幕与副局长交代接下来的工作—— 如何巧妙地将“诺亚区感染病”这件事推到林簇头上。 一个没有人权的祭品,用来做替罪羊再适合不过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审讯椅上那个他以为因自己的言语侮辱,而受到了严重心理打击一脸颓然的林簇,嘴角正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 玩具啊! ** 机械与合金构筑的afg联盟审讯室内,年轻的副局长正垂眸听着领导的安排。 然而,下一秒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林……林簇?” 面对下属的走神,中年局长十分不满的呵斥道:“我在给你交代工作!你管那个废物干嘛!” 他话音刚落,一条灰色的电线悄无声息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中年警长:“……?” 林簇似笑非笑地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当然是管我这个玩具要不要给自己找点好玩的乐子了!” “您要拿我顶罪我没有意见。可是……” 说着他的声音骤然沉了下来,笑意森冷:“您的话让我不高兴了,尊敬的警长先生。” “……” “啊——!” 一声尖叫划破整个afg的大楼,正在警局厅里的所有afg警员都听到属于他们局长的尖叫声。 “怎、怎么?” “02号审讯室里什么情况?” “局长在审谁呢?” 下一秒,他们就看见神明那个漂亮得过分的祭品林簇,抱着一个银色的审讯头盔从合金审讯门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林簇走出审讯室,看着一脸懵的众警员,他露出了他招牌的灿烂笑容,金色的狐狸眼熠熠生辉,像太阳一样夺目: “我要越狱了!” 众警员:“???” “乔休尔局长在里面他可能有点不太好,你们进去看看吧。”他好心提醒道。 说罢,他在众警员仿佛见了鬼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朝着警局门口走去。 因震惊得来不及反应加上林簇的特殊身份,一时间面对这个在警厅直接嚣张得宣布自己越狱的“嫌疑犯”竟无人敢拦。 待林簇走远后,众警员这才回过神,连忙朝着那间奔去。 一到审讯室门口,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只见他们伟大的局长和副局长被人用灰色的电线缠在一起挤在狭小的审讯椅上,黑色的制服被人撕下来了一只胳膊,塞在了嘴里。 下半身原本笔挺的制服裤子变得皱巴巴的泥泞不堪,脚边一滩肮脏发臭的水渍,那是因电击刺激小便失禁留下的痕迹。 象征着afg警局最高权力的两人居然被一个没有公民身份得人折腾到失禁! 此时他俩正被绑着手脚、堵着嘴在单人审讯椅上不断地挣扎着,身体因时不时的电流而不断震颤…… 众警员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扑上去: “局长!” “副局!” “我的神啊!!这是林簇干的?!” 见状,众人连忙上前给两人松绑。 嘴里的袖子被扯出的一瞬间,乔休尔局长的咆哮声响彻警厅: “他为什么会有联盟电子手铐干扰器和afg□□?!” “给我查——!” 林簇抱着顺出来的头盔美滋滋地走出afg警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自末世后,人类联盟被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黄昏失去了灿烂的金色,只有深灰色的天边多出一缕黝黝的紫。 此时,他的表弟林茸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了。 “看!我从审讯室顺出来了什么好东西?” 林簇举着手里的银色审讯头盔,冲着靠在车边银发琥珀瞳的少年扬眉笑道: “这玩意应该可以卖3万联盟币!” “哥。” 林茸看着笑得恣意的林簇神情复杂,沉沉道:“叔叔要见你。” 林簇嘴角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 昏暗的苍穹之上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比海洋还要巨大的生物在游弋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神明的祭品(2) “我们的敬爱的林首相找我是做什么?” 林簇坐在副驾驶上,轻轻拍着腿上从afg联盟警局里顺出来的审讯头盔,慵懒地语气中夹杂着嘲讽。 “谁知道呢!”银发琥珀瞳的少年把着方向盘,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担忧。 林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这位首相叔叔。 坦白说,他的首相叔叔林逸明对人类联盟的居民来说是一名不错的政客、对他而言也是一名不错的长辈。 但对于他堂哥林簇来说…… 实在是一名颇为糟糕的父亲! 想着,他有些担忧和心疼地朝着身旁的堂哥看了一眼。 只见他堂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流线型的悬浮车飞驰在联盟诺亚区街道上,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座钢铁与水泥铸成的灰色的高楼耸立在湿冷的灰雾之中。 街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发光的商铺招牌,随着悬浮车的快速移动变作了五光十色的灯带。 林簇心里正琢磨着林逸明突然找自己的目的。 一般情况下除了每月需要举行的“教堂祭礼”,以及那家伙日常维护公共形象需要他配合父慈子孝的戏码之外,私下里他俩对对方一直保持着“眼不见为净”的默契。 只听林茸突然道:“对了!过几天是丽贝卡阿姨的生日,叔叔找你会不会是为了这个?” 丽贝卡·波林。 林簇微微蹙眉,这是他继母的名字。 不,应该用“非亲生母亲”这个称呼更加准确。 因为丽贝卡·波林才是他父亲林逸明的原配妻子,而林簇则是林逸明婚后与家中保姆的产物。 没错,他是个私生子。 原本他是要被林逸明偷偷溺死在私人诊所斑驳破旧的马桶里的。 谁料,这时候人类的科学家们一颗核弹炸醒了海底沉睡的神明。 于是他的这位父亲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他送给了深渊里的神明当“玩具”,美名其曰—— 这是一场为了人类的献祭。 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继母”丽贝卡才发现了丈夫的不忠。 她大吵大闹、痛哭崩溃,最终为了家族利益她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他的存在。 她不能憎恨她自己的丈夫,于是只能憎恨林簇。 憎恨他这个卑劣的、肮脏的私生子。 林簇脑海中浮现出了“继母”那张因愤怒和嫌弃而变得无比扭曲的美艳的脸,瞬间头疼得要命! 由于丽贝卡对他的痛恶,导致他们俩根本没有办法呆在同一个物理空间和平的度过一个小时! 坦白来说,他并不讨厌丽贝卡。 毕竟丽贝卡恨他的理由十分正当,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伴侣的不忠,这一点换成林簇自己也无法接受。 所以,对于丽贝卡的恨意林簇是同情和理解的,但他偏偏又是个极其心疼自己的人,舍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 因此,他和丽贝卡每一次迫不得已的见面,都是以丽贝卡找他麻烦、借机羞辱他开始,然后以他将丽贝卡折腾得暴怒崩溃结束。 唉! 林簇挑眉慵懒地叹了口气。 就在他思索着,他该准备一份怎样的礼物给他的继母时,林茸骤然一个急刹车! “呲——!” 悬浮车的底盘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 林簇因惯性向前倾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腿上的头盔“咕噜”滚落了下去。 【滴滴!危险驾驶!】 【滴滴!危险驾驶!】 悬浮车安全警报系统发出了激烈的警告。 “我去!” 林簇稳住身体,看向身侧的林茸,皮笑肉不笑:“虽然我的死一定会是丽贝卡收到的最心仪的礼物,但……” “你也不至于提前这么早,把我杀了给她祝寿吧?” 银发少年看着前方红色的交通指示灯,惊魂未定,有些心虚道:“我这不是刚拿到的悬浮车驾照吗?” 林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捞滚落的头盔。 林茸嘿嘿一笑,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考驾照?” “根据联盟宪法规定,我没有资格报考驾照。”林簇捞起头盔放回腿上,回答道。 闻言,林茸脸上的笑容一僵:“居然连驾照都不可以吗?” 是的,身为神明的“私人物品”在林簇出生时《联盟宪法》便规定,他不能事任何职业。 后来为了避免不要的麻烦,在他考上联盟最好的大学麦克唐纳大学时又加了一条—— “林簇不得获取除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之外的任何证件。” 看见林茸将在脸上的笑容,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反过来安慰道:“好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这时,一群人举着花花绿绿的横幅、电子展示牌从浩浩荡荡地从宽敞潮湿的路上铺着的电子斑马线上穿过,他们朝空中散着传单,一边高喊着口号: “神是一场骗局!自由万岁!” “人类万岁!自由万岁!” 林茸看着人群道:“是自由党的游行。” 在人类的文明史上,一个政权的出生永远会伴随着一个解决不了的麻烦:党争。 虽然人类联盟是在神明的庇护下重建的,但随着人类联盟的经济科技的飞速重塑,有一群人认为人类是时候脱离神明自主发展了,于是联盟内部现如今分成了两个党—— 一个是以首相林逸明为首拥护信仰神明的“皈依党”; 另一个则是以国务卿约翰·斐济为首的支持人类自主发展的“自由党”。 虽然知道现在联盟首相依旧是“皈依党”的领袖林逸明没有变过,但近几年“自由党”的支持率是越来越高了。 “嗯,快要大选了。” 林簇的手轻轻敲着腿上的头盔说道,他记得刚刚的乔休尔局长也是“自由党”的一员。 这时,有个穿着连帽衫的年轻人敲响了他们的车窗。 林簇将车窗摇下了一条缝,那年轻人没有看清他的脸,直接塞了一张传单进来,振奋道: “先生!请支持人类的自由意志!” 林簇接过传单,关上了车窗。 传单上是“自由党”的标语,以及“皈依党”暴力执法、违背人类意志的图片。 其中林簇前段时间身上布满吻*痕的照片被印得最大、最显眼,还ps了不少如腿上的鞭痕、胳膊上的烫伤等凌*虐痕迹。 然后在“解放林簇”的标语下,详细地编造了一个林簇与神明的香艳故事。 路过的人们拿到传单后,理解“人类自由意志”的有几个不清楚,但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神色。 毫无疑问“自由党”的策略是正确的。 林簇与神的桃色绯闻对公民们的吸引力,确实比枯燥无味的政治观点大得多。 见此,林茸当即暴怒:“他们有病吧!现在联盟造谣成本低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说着,林茸就要下车去找那游行的队伍理论。 林簇连忙制止了他:“你干什么?” 林茸怒道:“我去教训他们!把传单收回来!你就看着他们这样到处发你的艳照啊?” 林簇道:“我才刚从局子里出来!再进去不吉利。” 林茸仿佛见了鬼:“你进afg警局的次数,不比你回家的次数多?” 林簇:“……” 林茸:“……你在局子里干什么?” 这时,车载新闻非常恰当的响起: #祭品林簇,接受审讯时严重侮辱乔休尔局长并越狱# 很显然过斑马线的路人们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他们在车里甚至能听到路人的议论声: “看新闻了吗?林簇又越狱了。” “林簇不是一年到头都在越狱吗?再说了明天是祭礼,afg也不敢管他啊!” “就算明天不是祭礼,afg就敢管他了?这祖宗!整个星际联盟谁敢惹?” “别说!感觉他们不是不敢,而是根本管不了!你以为林簇是只靠神的宠爱这么嚣张啊?感觉要不是神压着,他能直接建立一个地下组织和联盟对着干!” “也对!话说他这次怎么侮辱乔休尔局长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个乔休尔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事情没少干!活该他撞在林簇手上了!” “……” 听着路人的议论声,林簇拿着传单扇了扇风,笑道: “夸大了!夸大了!这群新媒体工作者就是喜欢夸大其词!” “我就是给他们的局长和副局长带来一场愉快的电击游戏,让他们体验了一次失·禁的快·感。” “这怎么能算侮辱呢?” 林茸:“……” “不过,审讯室的高压电,我想他俩的身体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停止颤抖!所以……咱们现在回警局不太合适。” 林簇一脸无害地看着林茸。 林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 好吧!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回afg。 “可是就这么算了?!就看着‘自由党’这样造谣你?”林茸还是很生气。 “这是对你名誉权和肖像权的严重侵害!” 林簇拿着传单给他扇风,无所谓地笑了笑:“在联盟我连人权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名誉权和肖像权?” “对他们来说,我只是那个触手怪的洋娃娃而已。” “哥……你别这么说。”林茸看上去比他还委屈。 “一个人类和一个怪物的桃色新闻确实很吸引人不是吗?”林簇笑着自我调侃道。 “既能第一时间看到精彩的桃色新闻,又能替自己支持的政党拉选票,搞得我都快想加入他们了。” 说着,他将传单团成团随意往车窗外一扔,纸团飞进人群。 纸团落地,金色的粉末在“自由党”游行人群中瞬间炸开,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街道。 “自由党”游行人群传来一阵惊呼瞬间乱做了一团: “我去?!这是什么?!” “金粉彩蛋?!” “咳咳……还有辣椒粉……咳!” “谁?!是谁在恶作剧!” “咳……啊!我的眼睛……咳咳咳!” 林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哥捂着口鼻,从车窗中探出半边身体,冲着人群挥手道: “幸苦各位为了‘自由意志’为我撰写同人小说了!” “那么,提前祝各位周末愉快!” 这时,没有被波及到的路人们发出一声惊呼: “林簇!是林簇!” “什么林簇?!” 闻言,自由党的游行队伍瞬间乱做一团。 交通指示灯由红变绿变幻,悬浮车在人群尖叫声冲出烟雾扬长而去! 林簇坐在副驾驶上抱着头盔笑得花枝乱颤:“魔鬼辣椒粉够他们受的了!” 而在驾驶座上的林茸却依旧沉着脸:“平时嘴上乱编瞎话就算了!这次他们居然直接乱p这种图!还到处散发!” “好了好了!” 林簇再次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将他一头银发揉地乱蓬蓬、毛茸茸的,安慰道: “我知道你为我鸣不平,但为难一群听人命令的小喽啰和被蒙蔽的无辜民众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微微一笑:“要找麻烦,自然得找罪魁祸首。” 林茸一愣,又因正开着车不敢偏头看他,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你……又想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只见林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质金属指环带在手上,指环顶端缀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他在那颗宝石上轻轻一点,指环闪出了泛着蓝光的投影屏。 因有防窥系统的保护林茸看不清屏幕上的内容,只能看见林簇的手指在投影上不断跳跃着,智能指环不断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林茸连忙提醒道:“你……你现在再进局子可不合适!” “我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吗?”林簇道。 林茸嘴角抽了抽。 林簇的分、分寸吗? 说出去应该会成为联盟一则新的都市怪谈。 这时,林茸突然想到:“哎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你直接叫神剥夺他们议员的身份不行吗?!” 林茸话音刚落,灰蒙蒙地苍穹之上,比城市还要巨大的触手在云间若隐若现。 而林簇只是轻笑一声,手指依旧在投影液屏上忙录着:“我没有作为联盟公民的权利,是联盟议会和联盟公民公投的结果,是全人类的共同决定。” “那个触手怪与人类本质上来说是利益交换,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附庸关系。他对人类的态度就像……” “像在末世之前,人类不会去过度干扰野生动物的内部种群的发展,祂也不会过度插手人类联盟的事情。” 林茸不解:“可是,神宠爱你!你的每次请求,神都会答应不是吗?” 林簇忍不住嘲讽一笑:“那家伙甚至巴不得我不回人类联盟,天天陪祂呆在海里捞海鲜玩儿!” “我没有公民权最高兴的就是祂,你还指望祂替我争取公民权?” “而且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抢到手里!不要去指望别人,指望别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林簇道。 “对于那个触手怪,咱们偶尔利用一下就好了,你指望祂能做什么?” “而且……像我刚刚说的,要找麻烦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的头上。” 林簇突然偏头冲着他一笑:“造成我今天这个尴尬身份的罪魁祸首,难道只是林逸鸣和那群道貌岸然的联盟议员吗?” 林茸一愣,小心翼翼道:“哥……你、你是在间接谴责神吗?” “间接谴责?不!我是在直接怪罪。” 林茸:“……” 就算是“自由党”对待神的态度也是整个人类联盟敢直接怪罪神明的人,大概只有他哥了吧。 林簇把玩了一会儿指尖的只能指环,将它摘下收回口袋中,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用玻璃糖纸包裹的棒棒糖。 他拆掉玻璃纸,将那颗亮晶晶的黄色糖果放进口中,笑道:“再说了,没有公民权又怎么样?” “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剥夺了我合法获得财富的权利,又不形象我非法交易!” “事实证明非法交易,可比合法经营赚钱多了!” 说着,他轻轻拍着腿上的头盔:“零成本,纯利润。” 见此,林茸也跟着笑了。 他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哥!神究竟长什么样啊?” 林簇扶额:“这个问题,你从小到大问了多少次了?” “可是从小到大,你的答案每次都在变!” “因为我也没有看清过那家伙的全貌,祂太大了!睡在海里,感觉比整个海洋都还要大!” “不过,祂确实拥有着很多触手像教堂中的神像那样,看上去非常的恶心和丑陋!” “丑陋?” “丑陋!” 林簇话音刚落,苍穹之上隐匿在灰色云层中的硕大的触手微微一僵,眨眼间消失在了云端。 与此同时,两条重磅新闻在发酵了十分钟后,直接空降联盟新闻头条: #林簇现身扰乱‘自由党’游行# #联盟国务卿兼“自由党”领袖斐济床照曝光# 新闻下还贴心的放上了斐济无·码版的高清大图! 只见平时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国务卿,被像只螃蟹一样的绑在床上,脸上还对拍照人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 [卧槽?!斐济?!照片哪里来的?!谁爆料的?!] [他和他老婆不是模范夫妻吗?!原来他个m?!] 一时间,联盟互联网激起了千层浪!很快又有几个劲爆的话题被顶了上来: #斐济出轨# #斐济滥用职权性骚扰助理jpg# 这次的图更加恶心赤*裸,联盟公民们一边骂,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骗婚去死吧!!恶心!呸!] [免职!强烈要求免职判刑!联盟政府赶紧出来表态!] [妈的!一群衣冠禽兽!让我想到了被林簇卖掉头盖骨的那个严议员,也是个畜生!] [能不能让林簇把斐济的头盖骨也掀了?!] [话说,斐济这是被谁搞了?] 此时,联盟国务卿办公室里刷着网上信息的脸气成了猪肝红的“自由党”领袖斐济,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很简单: 亲爱的斐济先生,请你立刻召回散布我谣言的传单并召开新闻发布会,解释你们p图造谣我的过程。 最后请整个“自由党”高层向我公开道歉,否则—— 我还有您的高清无·码版视频哦~~【鬼脸jpg】 斐济气得浑身颤抖,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瞪着发信人那栏的“林簇”二字。 “嘭!” 下一秒,联盟政府大厦的国务卿办公室内传来了智能指环的爆炸声,以及国务卿本人愤怒的咆哮: “林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神明的祭品(3) 十分钟后,“自由党”召开全网直播的紧急记者发布会,其领导人双目赤红、面容疲惫对着镜头阐述着自己的过错,在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中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向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所有人表达最诚恳的歉意,对我的妻子、我的家人们道歉!对不起!” 直播中,评论实时滚动着: [你还知道你有妻子?!骗婚的gay去死吧!!] [不要脸!] [道歉就算了?性骚扰下属不违法?] “有关这件事造成的不良社会影响,我要向全联盟公民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给全联盟人民带来了恶劣的影响,再此我发自肺腑地向所有人道歉。” [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要道歉的对象是你的妻子和被你性骚扰的对象!] [简单一个字——滚!] [呵呵?道歉只会打官腔,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发出来的?“皈依党”的手能伸这么长?] 聚光灯下,斐济看着手中的稿子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咬牙切齿道:“最后,我要向林簇先生郑重道歉。” [林簇?!怎么回事?] [怎么又是林簇?] [林簇啊?突然就不奇怪了。] [自由党是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只听斐济一字一句念道:“由于我党信息核验的失误,不慎将一些虚假的林簇先生的照片当成了真实资料,以为林簇先生遭到了神的虐待,并散播了此虚假信息,为林簇先生的精神和名誉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在此,我郑重向林簇先生道歉!并澄清最近自由党的宣传册上有关林簇先生的照片和故事均不属实,我再次为我党的疏忽对林簇先生带来的伤害感到抱歉。” “林簇先生,对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呢!神怎么可能舍得虐待他?] [今天在路上看到自由党的宣传单就觉得离谱!果然是造谣!] [你说你们惹这祖宗做什么?] [早上是皈依党议员的头骨,晚上是自由党议员的丑闻,林簇牛逼!] [监察会全体辞职吧!让林簇来!] 斐济看不见实时评论,就在他向林簇道完歉送了一口气,准备说结束语时,突然一旁的工作人员拿了一个亮着投影屏的智能指环过来。 “先生,是林簇先生的新邮件!” 斐济蹙眉点开邮件一瞧,脸色瞬间变了了。 [是林簇的新邮件,我听见了!] [林簇写啥了?斐济脸都绿了!] 接着,联盟公民们看着他们的国务卿捏着智能指环脸上的肉都开始颤抖。 “先生……”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斐济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最后艰难地照着林簇发过来的邮件念道:“我再次向因我而受到伤害的所有人道歉,尤其是被我造谣的林簇先生和被我欺骗的妻子,我……” “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我是公厕中最卑微的蛆……我欺骗了我的妻子,伤害了我的家人,我还千不该万不该造谣林簇先生,非常抱歉!在这里,我……我……” 斐济赤红着双眼,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我……狗叫三声,来表示我的歉意……" “汪、汪……汪。” 说罢,斐济直接摔了智能指环转身就走,徒留联盟公民们在实时直播中发出嘲笑并开始疯狂的录屏截图: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刚刚那堆冠冕堂皇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 [我也是!还是狗叫来得实在。] [只能说不愧是林簇!你说你们自由党惹这个祖宗做什么?] [斐济赶紧去教堂拜一拜让神赐你点好运吧!哈哈哈哈!] [他惹了神最钟爱的信徒,神会赐他好运?神不为林簇出气就不错了!] 林簇和林茸在车内通过车载智能投影屏观看这场记者会,一边看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林茸一边笑一边有些无奈道:“这就是你说的分寸吗?” “他该感谢那些p图不算太露骨,否则我就让他脱了衣服学大猩猩跳舞!” 林簇没有回答林茸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斐济学狗叫的录屏扔进了自己智能指环里的数据库中“趣事”的一栏。 他的“趣事”数据库中密密麻麻地全是一些影响资料,无一例外都是得罪过他的人所付出的代价。 全联盟都知道林簇的生日在11月23号,他是天蝎座。 人们将这一天的“感恩节”重新定义,感谢林簇的出生让神明给予了人类庇佑。 至于林簇“趣事”数据库中的人感不感谢就不知道了。 “话说,斐济出轨骗婚、性骚扰这堆事,他这样道个歉揭过去了?”林茸把着方向盘道。 “不然还能怎样?他是联盟国务卿、‘自由党’领袖,后续无非停职一段时间也就算了。”林簇回答。 “可……” “你想说联盟法律?别开玩笑了!法律什么时候约束过上位者?”林簇嘲讽道。 林茸不悦道:“哥,你就该直接让神将他们扔进海里!” “都说了,按照20年前的契约,那家伙不能轻易插手人类内部事宜。” 林簇手指在腿上的头盔上轻叩着:“再说了,直接将人扔进海里哪有看人学狗叫有意思?” “不过,我现在突然想看人脱了衣服学大猩猩!” 他不喜欢用太过激烈的手段去报复他人,那会让他失去很多的乐趣。 至于后续邦政府的通告:#暂停国务卿斐济的一切工作#,以及#斐济妻子离婚#意料之中的两条热门新闻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悬浮车闪着炫酷的灯光在弥漫着薄雾的街道上飞驰而过,最后停在了香赫街273号的翡翠大厦。 “翡翠大厦”是联盟特意为林簇建造的,以钢筋水泥铸成再填补以黄金,最后用翡翠装饰,可谓是奢华无比。 整栋大厦从第一层到最顶层都有着不同的职能,由下到上分别是: 安保、物业、前台管家、食品仓库、中西厨房、甜品屋、泳池健身房、会客厅……最顶是林簇的个人私人活动空间。 大厦刚建成的时候,全联盟都在感叹“翡翠大厦”的奢华和神明对林簇的偏爱。 但对当时小小的林簇而言,这是就是今后囚禁他的“黄金牢笼”。 林簇刚一下车,就见大厦门前站满了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白鸦头盔的afg警员和几个西装革履的联盟工作人员。 一见到林簇,那几名联盟工作人员便围了上来,道:“林簇先生,首相要见您。” 林簇眼神微微暗了暗,嘴角却勾着笑:“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入别人家,看来他始终没有学会什么叫‘礼貌’。”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敢吭声。 几人带着林簇和林茸进了翡翠大厦,来到大厦中层的会客厅。 一走进黄金雕琢的大门就见到一群身着黑色制服、头戴白鸦头盔的警员站在会客厅内。 而会客厅中央的环形沙发上正坐着几名西装革履、梳着背头、胸前佩戴着联盟政府徽章的中年男人。 中间那个面容英俊成熟、气质儒雅的便是林簇的父亲、人类联盟的首相——林逸明。 林簇和林茸进来的时,他们正各自用智能指环看着斐济这场精彩的直播,嘴角都勾着嘲讽又幸灾乐祸的笑容。 原因无他,他们均为“皈依党”的要员。 眼见着接近大选“自由党”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还想着该如何打压对方的气焰,却不想“自由党”居然去招惹了林簇?! 见林簇二人进门,林逸明温和又慈爱地笑道:“满满回来了。” “满满”是林簇的小名,据说是他那位拿了钱就将他丢下的生母取的,寓意他今生圆圆满满、顺顺遂遂,对此林簇只觉得讽刺。 一个被母亲抛弃,被剥夺人权送给怪物的私生子,能圆满什么? 当然!他也不在意什么母亲、什么人权。 这个名字,不如祝他金库“满满”! 看着面前装得的不行的林逸明,林簇也跟着装。 林簇笑得乖巧懂事:“父亲好,叔叔们好!” 众议员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林簇本来就长得好看,装乖的时候非常讨喜。 谁知,下一秒他就开始阴阳怪气道: “请问父亲和叔叔们藐视联盟法律、擅闯民宅,是蓝星即将爆炸来通知我撤离的吗?” 此言一出,众议员的笑容尬在了脸上。 林逸明勾起的嘴角微微沉了下去,看向林簇的眼神冷了几分,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这时,林逸明身边拥有着一头金发的议员罗素开口解释道:“满满,联盟需要你。” “需要我?” 林簇大步走到环形沙发前,坐在了林逸明对面:“带这么多afg警员来我家,是指为了联盟的社会治安需要将我抓进监狱吗?” “他们不是afg警员,是……联盟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防控检测员。”罗素有些为难地回答道。 cdc防控检测? 闻言,林簇想到了在afg里那个乔休尔局长给他看的有关感染者的视屏,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站在门口的林茸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奔向了隔壁的茶水室。 过了几秒,他高声对林簇道:“感、感染者!” “哥!张阿姨被感染了!” 张阿姨是林簇的贴身管家。 闻言,林簇眉心一蹙! 他缓缓起身朝着茶水室走去,刚走到茶水室门口,就闻见了一股腐烂了的海鲜的恶臭。 林簇捂着鼻子蹙着眉头探头一瞧。 只见茶水室中间,一个巨大的形似青蛙的生物的尸体正仰面朝天的躺着。 该生物浑身的皮肤呈乌青色,肚子像是因过大而炸开,红色的内脏和黄色的脂肪溅满了客厅各个角落。 一些白色蠕动的蛆虫似的东西正不断的从破烂的肚子里探头,像海葵似的在空气中摇曳着。 林茸一时受不住,扶着墙干呕了一阵。 接着他白着脸对林簇道:“张阿姨今天早上说身体不舒服,说自己可能是感冒了,请了明天的假准备去医院,没想到……” “居然是感染病?!” 这时,一名cdc的防控检测员走到了他俩身边。 林簇蹙眉问道:“刚不久乔休尔警长才给我看了发生在诺亚广场的感染病例,这才多久诺亚区就发生了两起感染病例?” “是十三起。”cdc的防控检测员回答道。 “什么?!”林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眸。 “今天一天,诺亚区发生了十三起感染病例。”cdc防控检测员机械的汇报着数据。 人类联盟分为四个大区——诺亚区、茨亚区、苏帕区和拉特区,分别是由不同的星链组成。 其中“诺亚区”是联盟最高政府所在地,联盟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是整个人类联盟最安全、富庶的一个区。 如果连“诺亚区”今天一天之内,都发生了十三起感染病例,那意味着…… “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这一轮感染失控了。”坐在沙发上的林逸明开口道。 “因为这一次并不是我们常见的变异病毒感染。”一旁的cdc防控检测员补充解释。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继续道: “根据联盟疾病控制预防中心cdc调查报告显示,这一波感染病的传染源来自远古的南极的一种细菌,遭受到了核辐射产生了异变,在人体内寄居繁衍。” “目前没有找到任何防控方式,但调查出其传播方式为——空气传播、接触传播、飞沫传播、消化道传播、虫媒传播等。” 林簇疑惑地看着沙发上的斯文儒雅的林逸明:“可是,联盟政府没有公布任何新的防预指令。” 林逸明道:“因为最早的一批变异细菌溯源在联盟最大的屠宰场。” 闻言,刚刚吐完的林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意味已经有无数带着病原体的肉类进入了联盟市场,那现在的感染人数…… 可此时,林逸明和他身边的议员们看上去都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忘记了人类从来没有战胜过“感染病”,忘记了当年这种病毒差点让人类种族灭绝! 对此,林簇嗔目结舌! 他看着面前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嘲讽地笑道:“你们没有通知民众,让他们采取相应的自我预防措施,是想通了要让人类这个物种自然灭绝了吗?” 这时,罗素看了林逸明一眼,解释道:“如果此时公布新的感染病传播源,一定会引起民众的严重恐慌,所以……” “所以!”林逸明接过话头。 他起身走到林簇面前,看着面前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了的儿子,笑得一脸慈爱:“目前最简单的控制这场传染病的方法是——求助神明。” “然后呢?”林簇挑眉。 “然后联盟政府紧急会议决定,将‘祭礼’提前到今晚。” 室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林簇直接气笑了:“明明你们直接直接封锁传染源,通知民众隔离防控,医院展开就治疗就助就可以解决事情,这也要求助神?” “这是最快的方式。”林逸明回答道。 “可你知道那个触手怪的解决方式有多么粗暴!现在在潜伏期的感染者是可以治愈的不是吗?”林簇不解。 “可以治愈,但浪费联盟的财力物力,不如直接让神……处死他们。”林逸明依旧微笑道。 “叔叔!" 林茸怒了:“这么多年!神一次又一次消灭活性病毒,但感染病始终没有消失是为什么?!就是联盟政府不作为!” “人类联盟有神明的庇佑,人类只需要活在神明的庇护下就好。”林逸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可是,叔叔……” 林逸明没有理会还想说什么的林茸,而是看着林簇道:“祭礼提前到今天,明天你就不用去教堂了,你也不吃亏不是吗?” 林簇看着他,笑得乖巧道:“是啊!但是你们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说罢,他扶着干呕了半天还有些不舒服的林茸回到了环形沙发坐下。 林逸明蹙眉跟着走了过来:“那你想怎样?” 这时,罗素怜惜地问林簇道:“满满是想要些什么?只要不违反联盟法律,都可以。” 林簇故作为难道:“想要什么吗?我想要……” “想要什么,说吧!”林逸明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一座新的庄园?一辆黄金造的悬浮车还是那颗传世的名贵宝石?” 众人等待着林簇的答案。 只见,林簇将腿朝着中间茶几上一翘,笑得乖巧讨喜:“我想看父亲和叔叔们脱光了表演大猩猩!” 林逸明的脸刷地拉了下来,眼中的慈爱尽数消失,看向林簇的眼神只剩下了不屑、厌恶与愤怒: “满满……你过分了。” “林簇你疯了!!”其中一名大腹便便的议员高声斥责道,“有你这么多长辈说话的吗?” “我说什么了?” 林簇无辜地耸了耸肩:“各位叔叔都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就直接是大猩猩了,在我面前比划比划就好,没有什么难度的。”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放心,我不会录像的!” 林簇笑着,没有温度的眼神难掩眼底的怒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上赶着找他的不痛快! 先是被afg抓捕进审讯室,后又被“自由党”造谣私生活,现在又要被林逸明这群“皈依党”要求提前祭礼?! 他现在心情真的很不好!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过于有“分寸”的事情! 林簇眼神阴沉,笑容挑衅道:“我现在就要看叔叔们脱了衣服演大猩猩!否则,明天我也不去教堂祭礼。” 虽说人类与神的契约是一个月必须进行一次祭礼,但由于林簇心情或者多方面的不确定,神总是迁就着他。 “你真的能看着那么多联盟公民在今夜因感染病而变异死吗?”林逸明冷冷道。 林簇挑眉道:“对!我一个没有公民权的人,为什么要在意联盟公民?” “你在意。”林逸明毫不犹豫地戳穿道。 “是,我在意!”林簇漫不经心地点头。 “我愿意为联盟做所有事情,除了锻炼、早起和做个对联盟有用的人。” “但是我现在更在意各位的表演,少点废话请开始吧!” 林逸明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真的疯了!”大腹便便的议员咬牙切齿道。 罗素有些犹豫:“如果满满真的想看的话……” “你也跟着疯了?!我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那名议员目眦尽裂对着罗素吼道。 接着,他对林逸明吼道:“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疯了!我看他需要被关进精神病院清醒清醒!” “嘭!” 他话音刚落,一个瓷杯直接砸在了他的额角,杯子应声而碎。 鲜红的血顺着他额角流了下来,他大叫一声抱头蹲下。 林簇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轻轻踹了他一脚,皮笑肉不笑: “那就钱娄叔叔你先来吧?” “疯子!你这个疯子!”钱娄痛骂道。 林簇脚踩在他西瓜般的肚子上,黑色的裤子包裹着他修长的腿,任钱娄如何痛斥,他脸上的笑容不变。 接着,他对正气呼呼地瞪着几位议员的林茸,道:“小茸!你过来帮我辅助钱娄叔叔表演,替他脱衣服。” “来了!” 林茸气呼呼地上前,伸手就去拽钱娄的领带。 “你疯了!林簇你真的疯了!”钱娄一边捂着流血的额头,一边挣扎着吼道。 “裸·奔而已,不用害羞!斐济叔叔不刚刚给你们打了个样吗?”林簇贴心道。 见林簇当真有将钱娄扒光让其裸奔的架势,林逸明连忙出声喝止道: “够了!” 他冷冷地看着正用脚踩着钱娄肥硕的肚子踩得钱娄嗷嗷叫的林簇,道:“满满,你闹得太过分了!” 林簇一脚踩着钱娄,双手环胸看着林逸明,那嚣张地模样看上去漂亮极了! 他笑道:“这是交易!我劝父亲您还是快点脱!” “毕竟身为联盟首相的您,一定比我更在意联盟公民的死活不是吗?” 林逸明叹了口气:“我知道突然的通知让你不高兴了,但是……” “我们来之前获得了神的同意。”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画满了神圣符号的纸。 那是由金箔做成的、代表着“神”的命令的——黄金神谕。 林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见此,林逸明挑衅的笑道:“神的命令——提前祭礼。” 林茸下意识地看向他:“哥……” 这该死的触手怪居然敢背刺他! 林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见此,林逸明慈爱的笑容中透着难以掩藏的得意! 跟他斗!这小子还嫩了谢! 接着他用虚伪至极地温和语气,对于林簇道: “去教堂吧。” 这时,只见原本冷着脸默默不语地林簇突然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他脸上再次露出了他招牌的、乖张的笑容:“父亲,或许您不知道神曾经说过,我非常擅长预言。” 林逸明微微挑了挑眉表情不变,不明所以。 只听,林簇乖巧道: “我预言,这个‘脱了衣服学猩猩的表演’您演定了!” 说罢,他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提前祭礼? 林簇转身的一瞬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只该死的触手怪现在肯定兴奋得在海里吐泡泡了吧! 想着,他衣服包裹下的那具修长漂亮的身体微微打了个颤。 脑海中浮现出了被沾满黏液的触手贪婪吞噬的幻觉触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神明的祭品(4) 在诺亚区的正中心——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灰蓝色神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天是森冷的蟹壳青,教堂内一众平时西装革履的联盟议员都穿上了漆黑的修道士长袍。 他们带着尖尖的帽子、用黑绸蒙着双眼,低着头虔诚地跪在巨大的、满是触手却看不清主体的神像下。 神像面前摆着一个一人高的乌银十字架。 林簇被人从教堂温暖的浴池里捞了出来,湿漉漉地披上一件的鹅黄色斗篷,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深红色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到十字架前。 几个黑衣修女走上前,用黑檀木和黄金打造的镣铐将他的双手靠在了十字架上,用黑绸遮住了他的双眼,最后放下了神像面前厚重的墨绿天鹅绒的帘子,遮住了一切。 下一秒,帘子外响起了众人低沉神圣的祷告声。 他们用虔诚的口吻努力模仿着那位神明名字的发音,最后用人类的语言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掌管着虚空与混沌的神!请聆听您最忠诚的信徒的召唤……” 厚重的天鹅绒帘后,苍白漂亮的少年被蒙着双眼、浑身湿漉漉的被钉在十字架上。 像极了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濒死的蝴蝶——鲜艳而凄怆。 帘外众人的祈祷声越来越高亢,他们用虔诚的口吻说出那几个邪恶、疯狂的音节—— “……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在掌管着虚空与混沌的神啊!请聆听您最忠诚的信徒的召唤,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林簇咬着唇,黑绸被发间落下的水滴浸湿,教堂里微凉的穿堂风吹在他赤*裸潮湿的身体上,那一丝凉意让他本能的开始轻颤。 他越想越气! 妈的!待会看他怎么找这个触手怪算账! 林簇正在心里骂着,倏地一只带着紫色粘液的黑色触手悄无声息的攀上了他洁白带着湿意的脚踝,暧昧的打了个圈儿…… “嘶……” 额前发梢的水滴浸湿蒙住双眼的黑绸,顺着洁白的双颊滑落,像泪似的。 被蒙住双眼的少年用细小孱弱的声音道:“别……” 冰凉的黑色触手缠住他的脚裸托了起来,一双温暖湿润的唇落在了他的脚腕上,暧昧地吮吸着他脚裸内侧的红痣。 “滚开……”林簇被这湿湿软软的触感激得浑身发颤。 他用力蹬着被触手缠住的腿,最后换来的却是不容反抗的束缚。 “好乖。”祂轻笑一声,夸赞道。 本该如此! 祂的林簇本就该乖乖地窝在祂的怀里,安安稳稳地在祂的触手之间长大,远离这个危险肮脏的世界。 只可惜,祂的林簇不是一只乖巧的小羔羊,而是一只叛逆的小猫咪。 今天居然还说祂丑陋? 为什么会说祂丑陋呢? 祂的身躯比这个星球的海洋和天空还要伟岸,祂的触手光洁漂亮、祂的粘液还是高贵的紫色! 在远古,祂可是群星中数一数二好看的存在! 满满怎么会说祂丑陋呢?难道是祂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吗? 祂遗憾的想着。 森冷幽暗的教堂里,人们虔诚的祷告声盘旋回荡在教堂顶部。 “……在亘古的深渊中、在比死亡更加永恒的长眠里……您的信徒召唤着您……” 蓝灰色雾气弥漫在教堂的各个角落,灰色的地板上凝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跪在教堂里的众人被冻得牙齿打颤。 银色的十字架前,巨大漆黑的“神明”正用自己巨大触手“吞噬”着怀中苍白漂亮的少年—— 这是一场罪恶的交易。 又一条触手擒住了林簇精致的下巴,触手湿漉漉的尖端轻扫过他的唇。 林簇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没空陪祂玩“你比我猜”的游戏,简单明了道:“你最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宝贝,我期待着你能够用尽全力撕咬我。” “变……态!” 神明发出轻笑,柔软的触手将人高高地捧了起来,带回了祂的世界慢慢享用。 ** 祭礼结束在第二天黎明,蓝灰色的雾渐渐散去。 其实,每次祭礼林簇都能睡得很好。 那个触手怪虽然讨人厌,但是每次都会将他洗得干干净净的哄他入睡,第二天再给他穿上熨烫好的衣服,将他送祂触手圈出的结界。 尤其是在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后,那看上去宛如承天柱般巨大的触手会变得比猫还要乖顺!搜罗海底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哄他开心。 在林簇精神抖擞地拉开遮住神像的墨绿天鹅绒帘时,众人还虔诚地跪在地上—— 一夜未眠,众人的祷告声早就沙哑不堪,蓝灰色的雾带来的寒意,在每个人的发梢、眉眼间凝了一层薄霜。 寒冷、疲惫和晨间的饥饿让不少人开始颤抖。 然而,他们不敢倒下! 在神面前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最真挚的祷告才会得到神的庇佑。 因此,他们只能硬撑着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就这么跪了一夜。 林簇站在台阶上,看着跪在面前尽显疲态的众人,伸了伸懒腰,慵懒道: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该下班了。” 直到林簇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将低垂了一夜的头抬了起来。 终于,结束了! 众人双手合十结束了祷告,接着相互搀扶着,一边低声呻吟抱怨,一边颤颤巍巍地从站起来。 林逸明被秘书搀扶着,一夜没睡的他双目布满血丝、面色疲惫,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他抬头看向面色红润、干净得体的林簇,嗓子问道:“你回去吧。” 林簇笑着看他:“父亲,您要不要现在给我跳猩猩舞?” 林逸明冷冷道:“根据契约,人类向神提供祭品、举行祭礼,神必须对人类进行庇护。” 他看着面前笑得乖巧的儿子,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这小子蛊惑了神,让神这次不再给予人类庇佑? 这怎么可能?! 神不可能违背契约,不管神多么宠爱林簇,都不可能! 或者说,神越宠爱林簇,这越不可能! 所谓“祭品”便是为了契约而存在的,如果契约不复存在,那么林簇也将不复存在! 林逸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根据契约祂当然不会停止庇护人类,不过……只是我提了一点小小的要求而已。”林簇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扯了扯领子,他看着身上奶黄色的薄毛衣十分嫌弃。 这是他去年丢掉的衣服。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丢掉的东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触手怪的手上。 然后,祂总喜欢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将那些那些被他当垃圾东西掏出来哄他。 也不知道,祂到底哪里搞到的自己丢掉的东西。 这该不会是从垃圾回收站里给捡回来的吧?! 思及此处,林簇有些紧张闻了闻毛衣袖子,索性只有一股温暖的阳光的味道和丝丝清新的柑橘香。 与林簇的慵懒闲适比起来,林逸明看上去疲惫又紧张。 他蹙眉道:“你做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名cdc的检测员,在afg的警员的护送下狼狈地跑了进来: “报告首相!昨晚一夜之间各区感染事件激增!” “其中苏帕区和拉特区没有统计,茨亚区和诺亚区的感染死亡人数分别为1286人和574人,潜伏期和出现早期、中期症状患者未统计!” “这不可能!” 林逸明大声吼道:“我们明明举行了祭礼!” 教堂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跌跪在地上,向神明喃喃祈祷着。 afg的警员补充道:“首相,昨夜提前进行祭礼的消息在网上传开了,现在教堂门口全是游行示威的民众!” “他们疯了!”林逸明赤红着双目,“集聚游行,这只会让感染病菌播得更快!” 这时,林茸悄悄走到林簇身边,将他的智能指环递给了他。 林簇打开打开智脑,此时关于斐济的头条新闻已经被感染病的相关报道压了下去—— #新型辐射细菌——来自远古南极# #各区感染病变死亡事件# #感染中初期症状# #联盟政府提前举行“祭礼”# [如果不是诺亚区受到了波及,估计还想瞒着吧!] [上个月开始苏帕就出现了与正常病毒感染不同的感染病例,但是无人在意。我们苏帕区是穷,但是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人类联盟,只为了人类的权贵服务。] [楼上的,你以为你的人类吗?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工具而已。] [傻逼联盟政府!倒台吧!] “报告首相!刚刚诺亚区死亡人数增加到1345人!” “神啊——!” 众人纷纷再次跌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祈祷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整个神殿里。 林逸明的双目变得更加赤红,他仰望着站在高处气定神闲的林簇,语气中带着慌乱:“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簇笑道:“怎么样?现在去” 他话还未说完,教堂的大门便“轰”的一声抗议的人群撞开了! 黑压压的人群堵在神殿门口,人们拉着横幅、举着牌子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联盟政府的不作为! 不过,人们对“神”还有所顾忌,他们堵在神殿门口并未一拥而上,只是高声对躲在神殿里的政府官员道: “滚出来!你们不配得到神的庇护!” “提前大选!重新选举!!” “皈依党下台!自由党万岁!!” 很明显,闹事的群众并不仅仅只是“群众”而已。 林簇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一切,不得不说人类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明明已经遇见了整个种族的危机了,却依旧不忘记利益的争夺。 afg警员们趁机在教堂门口拉上了警戒线: “退后!大家都冷静点儿!” “这里是神殿!大家不要乱来!” “快通知总局支援!” 不得不说,林逸明不愧是当了多年联盟首相的人,面对暴动的民众他迅速冷静下来,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叔叔。”林茸默默地挡在林簇面前。 林逸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了他身后的眉眼带着笑意的林簇身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林逸明道。 林簇低声道:“神确实不会违背契约,但我用自己和神做了交易,这次神将‘赐福’的机会送给了我。” “你!” 林簇打断他道:“父亲你如果不满足我的愿望,身为神明的使者,我就不一定会按时完成我的任务了。” “你放心,不会有人死去!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灭绝自己种族的地步。” “但随着感染者的增加,你猜猜谁会第一个受到民众的攻击?” 说罢,他露出了一个十分乖巧的笑。 林逸明咬牙切齿,怒目圆睁道:“你以为你就能脱身?神不会插手人类联盟的内部事宜!” “看到这群暴民了吗?这次感染病要是压不下去,那么在他们眼里身为祭品的你也就失去了价值!” “你猜猜一个失去价值的祭品会是什么下场?” “凌迟?火烧?还是把我再次扔进海里?” 林簇无所谓地耸肩道:“大不了我就呆在海底天天陪那只触手怪抓水母玩,不再回人类联盟就是了。” “而你,我亲爱的父亲!一个被认定重大政治失误被赶下台的首相又会是什么下场?” “监狱?贫民窟?还是……枪决室?” 林逸明瞳孔猛地一缩! 看着林簇挑衅的模样,他恨不得直接伸手掐死对方! 而此时,林簇却笑得格外的乖巧: “怎么样?父亲,现在决定要跳猩猩舞了吗?最后一次机会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神明的祭品(5) “决定好了吗?父亲。” 林簇志在必得地问道。 林逸明双目赤红、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在跟着颤抖。 教堂大厅内,抗议的公民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正在试图冲破挡在议员们前面的afg防线。 他看向林簇身后那巨大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十字架后长满触手的、混沌的神像。 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终于,他屈辱地闭上了眼睛:“我跳。” 林簇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了,蜜色的双眸中盛满了笑。 下一秒,却见林逸明直接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巫师长袍。 明明跪着祈祷了一夜,长袍下那身西装居然连一根褶皱都没有。 紧接着,他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平静儒雅,他转过身对着喧闹的人群高声道: “伟大的联盟公民们,吾神需要各位保持冷静!” 闻言,原本已经剑拔弩张到即将爆发肢体冲突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闻声抬头。 “我知道感染病的失控让整个联盟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与恐慌,而联盟政府与各位一样悲痛与恐慌着。” “所以,为了遏制感染病,联盟政府向吾神祷告,吾神破例允许联盟提前举行了祭礼。”林逸明冠冕堂皇道。 林簇微微挑眉。 根据这么多年来他对林逸明的理解,这家伙应该要开始胡扯了。 此时,人们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人群中有人喊道: “既然提前举行了祭礼!为什么到现在疫病也没有得到控制!” “你们到底在向神祈祷什么?!” “神真的还在庇佑我们吗?!” 林逸明理性又淡定道:“只要有祭品在,神永远会庇佑人类联盟。” 倏—— 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教堂内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簇身上。 林簇冲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 林茸凑上前来,在林簇耳边低声道:“叔叔到底想干什么?” 林簇轻笑:“给自己找面子。” “啊?”林茸不解。 “这么多公民睁着眼睛看着,他要表演大猩猩总要找个理由吧?” “不然他们一群人突然开始集体跳猩猩舞,公民估计会当场给联盟四医院打电话,以为他们患上了什么集体性精神病。”林簇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果不其然,就听林逸明高声宣布: “吾神说——人类的原罪来自于人类的诞生。因此我们需要模仿最原始的舞蹈,进行一场古老庄严的祭祀,才能获得神的救赎。” “而最原始的人类状态,便是猩猩与猴子的状态。” 呵!果然。 林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林茸则是一脸敬佩,不管是对他叔还是对他哥。 没想到他哥能对他叔如此了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父子连心”。 至于他叔,虽然对方冠冕堂皇说瞎话不打草稿的技术他见识过无数次了。 但每一次看到对方面不改色,一脸“为了联盟”、“为了公民”的谦和模样,他都由衷敬佩。 怪不得他爸常说,他叔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此言一出,教堂内的公民们不明所以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哈?!猩猩与猴子?” “什么意思?要我们模仿猩猩和猴子吗?” “这……神为什么会提如此古怪的要求?” 不止是他们,大部分议员和afg警员都一头雾水。 只有站在前方身上还穿着祭祀用的巫师长袍的罗素、钱娄几位议员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钱娄默默捏紧了拳头,看着十字架前高高在上的林簇,咬牙切齿:“岂有此理!” “我们居然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孩儿,逼到这个地步!” 罗素垂眸,半长的金发垂在他颊边:“他不是什么也不是的小孩儿,整个联盟都知道他是神最宠爱的孩子。” “离开了神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儿!嘶……” 钱娄因脸上表情过大,不慎拉扯到了额角的伤口。 那是昨天林簇用茶杯砸的,因为了祭礼匆匆赶来教堂,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钱娄捂着额头吃痛,嘴角却突然勾起了一抹笑:“他现在年纪小,长得漂亮,神对他欲罢不能。那等他到你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呢?” “神再宠爱他,他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人类而已!是人类就会有老去的一天,我等着……” 他低声诅咒着:“我等着他被神抛弃的那一天。” 这时,林簇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的一瞬,钱娄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接着继续肆无忌惮地说道: “一个失去了神就什么也不是的玩意儿,到时候落在我们手上,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林逸明发表完讲话,转身走下阶梯,带着人们开始跳着那滑稽的舞蹈。 双腿分开微微下蹲,双手举过头顶,无状的挥舞。 看上去粗鲁又滑稽、愚蠢又可笑。 因林逸明说是一场献给神的祭祀舞蹈,教堂中无一人敢吭声。 看着倒不像是一群猩猩了,更像是恐怖喜剧片里扮演丑角的丧尸。 林簇兴致缺缺地看着这场滑稽可笑的默剧表演,眼里不带一丝笑意。 林茸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就在刚刚,林逸明转身离开的一瞬,用一个慈爱的父亲的语气,失望地对他说道: “你也就只能仗着神的宠爱使这些幼稚的伎俩,什么时候能和慕慕、小莆学一学懂事点?” “满满,没有神你真……是一无是处!” 林慕、林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弟弟。 一想到这俩糟心的家伙,林簇脸色就更难看了。 林茸以为他哥是在为他叔的话而伤心,连忙开口道:“哥,你不用……” “小茸,现在用你的智能手环的摄像头链接整个联盟所有的屏幕,可以做到吗?” “嗯?” 林茸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将自己的智脑摄像头链接到整个联盟所有的屏幕上,并为全联盟展开一场实况转播。 哪怕是对联盟政府的技术部门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对林茸这个14岁考进“加德基贵族大学”的计算机系、17岁就独自攻破联盟政府系统防火墙盗窃机密文件的天赋型骇客来说不算难事。 整个联盟就没有他的代码攻进不去的存在。 斐济的那些大尺度“写真”,就是他从斐济本人与其情人的智能设备中“偷盗”出来给他哥看乐子的。 “给我三分钟。”林茸轻松说道。 “不过你准备干嘛?放叔叔的裸*照?” 林簇回答:“实况转播。” “哈?” 林簇转过头,冲他狡黠一笑:“给这场乏善可陈的表演,增加一丝乐趣。” 林逸明的那番话,放在十年前或许能令九岁的他偷偷哭一场。 然而这些年,这种话他都听得快会背了!原本还想看看林逸明能不能憋出什么特殊的屁来。 事实证明,林逸明让他非常失望。 他早就不是拉扯林逸明的衣角,哭着管林逸明要糖吃的小孩子了。 他刚刚脸色不好,主要是因为林逸明提到了林慕和林莆这俩小畜生。 真的很好奇! 林逸明这根歹竹,是怎么生出他这么根好笋的? 想着,林簇手探进了毛衣口袋里,在摸到糖一瞬眼睛瞬间弯了起来。 他拆开玻璃纸,将棒棒糖叼在嘴里,甜味在口中弥漫。 接着,他上前一步对正挥舞着手脚比划着滑稽舞蹈的众人道: “女士们!先生们!动作请标准一些!” “现在,这场代表着洗净原始罪孽的神圣仪式,即将同步到联盟的各个角落!” 听了这话,教堂大厅里原本准备来闹事,结果莫名其妙地开始跟着跳“祭祀”舞蹈的公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跳得更加卖力了! 而站在人群前穿着巫师袍子的众议员则瞬间变了脸色! “林簇!你——!” 钱娄愤怒地大吼。 “哒!” 林簇轻打了个响指。 这一刻,整个联盟的所有屏幕,不管是商场的3d全息广告屏还是办公楼里的计算机、又或者是私人的智能指环都出现了—— 一朵黄色马克笔的玫瑰图案。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智能指环或者车载全息投影故障了的人们,发现街上所有的屏幕都出现了这朵玫瑰,停车的停车、驻足的驻足: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这是什么新型病毒吗?” 当然联盟中也有见过这朵卡通玫瑰的人,诺亚区中心广场上就有人看着广场中央的全息大屏道: “黄色玫瑰病毒?这是……林簇和林茸?” “什么?林簇?” “不是吧?这祖宗又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黄色马克笔画成的玫瑰突然瞬间切换。 下一秒,教堂内众人滑稽的舞蹈表演出现在了端脑和各大星球商场的水晶大屏幕上。 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停下来驻足观看: “嗯?这是诺亚区中心教堂?” “不是!首相这是带着人干嘛呢?哈哈哈哈……” “别笑!这是一场严肃的祭祀!这次感染病传播太严重,神说要举行一场祭祀来消除人的原罪!” “你怎么知道?” “我表哥就在里面,他刚刚给我发的消息!就罗素议员斜后方那个!看见了吗?” 这时,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脸,那双金色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 “各位伟大的联盟公民们!周末愉快!” 见此,街上驻足的人们直接沸腾了起来: “林簇!是林簇!” “天呐!怎么感觉他比之前更漂亮了!” “神啊!林簇这张脸简直堪称伟大!” 林茸的智能指环上缓缓升起一个微型的机械摄像头。 摄像头微微转动着,自动跟着林簇的动作移动。 林簇一边对着镜头向联盟公民们打着招呼,一边伸手将摄像头的方向引向了教堂中庭正在跳着“猩猩舞”的众人。 看着缓缓移动过来的摄像头,议员们一个个脸涨得通红、目眦尽裂,敢怒不敢言。 林逸明刚刚才宣布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此时停下来无疑是打自己的脸。 因此,面对这场面向全联盟的直播,议员们虽然深感屈辱,却丝毫不敢停下动作。 甚至为了让公民们坚信这确实是一场祭祀,在林簇带着摄像头走过来时,他们还不得不将动作做得更加标准。 曲腿、抬手、捶打胸部。 在这座华丽又神圣的教堂里,一群衣冠楚楚地人类竭尽全力模仿猴子的模样简直可笑至极! 林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他站在乌银十字架与汉白玉雕的神像前,口中吊着一根棒棒糖,对着林茸智能指环中缓缓转动的机械摄像头,笑盈盈地说道: “如各位所见,这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为了净化人类的原罪,教堂里的各位需要用最虔诚的心来祷告,开这场直播是为了让整个联盟与我一同监督。”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的钱娄几人,笑道: “吾神说——发现祭祀中祷告不够虔诚的人,是会有受到惩罚的哦!” 钱娄看着站在祭台上高高在上的金眸少年,心里的火气快要压制不住了! 什么神说? 这场所谓的“祭祀”就是扯淡!神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这浑小子就是想看他们在整个联盟面前出丑! 这时,举着摄像头的林茸走到了他面前,笑容无辜: “怎么了?钱娄叔叔。是对我哥传达的神谕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林茸智能指环的全息摄像头朝着自己转了过来,钱娄不得不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 这让他整张脸都跟着抽搐,配上他大腹便便的身形和笨拙的动作。 此时的他看上去不像是模仿猩猩的人,反而像是一只努力模仿人类的猩猩,看上去比之前更加滑稽。 见此,联盟的公民们感叹: “别说!这钱娄演猩猩演得还真像!” “是啊!连面部表情都估计到了。” “就是太丑了,镜头能转开了吗?我要看林簇!” 林簇咬着棒棒糖,驻足欣赏着钱娄现在的表情。 看着钱娄努力控制着眼底的憎恶,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神爱着世人,祂怎么会提出惩罚呢?” 神爱着世人? 林簇没忍住,嘲讽地笑出了声:“您说得不错,神确实不会轻易亲自惩罚人类!” 说着,林茸手中的全息摄像头转向了林簇。 林簇那张美得动魄惊心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整个联盟的各个角落。 他笑着回答钱娄:“所以,吾神将惩罚各位的权利交给了我!” 钱娄忍无可忍了! 他大吼道:“你放屁!神怎么可能给你这种权利!” 闻言,不止是教堂内跟着跳舞的公民们,而是整个联盟都同步震惊了! “钱娄是疯了吗?!居然质疑神谕?!” “平时他们说说林簇坏话也就算了!教堂里当着神的面,他居然也敢这么对林簇说话?!” “让他虔诚祷告!他这是虔诚的态度吗?!” “我看哪里有什么原罪?就是议会这群不够虔诚,才导致感染病一直压不下去!” 其实许多公民明白钱娄说得不无道理。 根据《联盟宪法》中记录的“神与联盟的契约”,神确实不会轻易干涉联盟的事情,也不会轻易降价“神罚”。 可说这话的是林簇啊! 林簇是谁?神最宠爱的存在。 不管神有没有说过让林簇来代替他进行“神罚”,只要林簇说是神说的,那他们高高在上的神明就一定会无条件的认可。 哪怕林簇随口胡诌,神也会当场将其变成神谕。 四舍五入,林簇的话即神谕。 钱娄是突发精神疾病了?居然在神的面前忤逆祂最宠爱的孩子! 而钱娄却有恃无恐。 他深知神是绝对不会降下神罚——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林簇。 当年联盟与神的契约,是以林簇为祭品而签订的: 若联盟违背了契约,神可降下神罚; 若神违背了契约,那么祭品将湮灭于星辰。 联盟并未违背契约! 对林簇的处置联盟一直遵循神的意见,林簇的衣食住行更一直是联盟最顶尖的存在。 至于林簇没有“公民权”,不能享受联盟公民的正常权利这一点,当年就根本没有写在契约上! 其实,整个联盟包括林簇自己也知道,神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林簇脱离联盟,永远在深渊中陪伴着祂。 就是因为神太宠爱他了,所以神绝不可能违背契约降下“神罚”。 林簇看着一脸轻蔑的钱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看来钱娄叔叔对吾神的安排很有意见,这就是对吾神不敬的表现。” 说着,他伸手打了个响指。 “哒!” 教堂中庭瞬间安静了下来。 教堂内的众人明确的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波动,众人秉着呼吸等待着林簇的会给出什么样的惩罚。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钱娄直接停下了舞蹈,讽刺笑道:“神如果不插手,你以为你做得了什么吗?” “小满满,你什么都做不了!” “是吗?”林簇漫不经心道。 “扑扑……” 这时,教堂内的众人听到了一阵隐隐的“扑扑”声,一开始众人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 然而那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大。 就连隔着屏幕站在街头、广场、购物中心等嘈杂地方的看实况转播的公民们也听见了。 “扑扑扑——” 渐渐地“扑扑”声大得让教堂玻璃开始有些震颤。 教堂内原本还在坚持跳舞的公民们开始有些慌乱: “怎、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朝着教堂飞过来了?” “啪啦——!” 糖果被咬碎的那一刻,林簇身后那架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巨大的神像之后,教堂巨大的圆拱型的透明玻璃窗瞬间炸裂开来! 透明的玻璃渣在教堂内灯光的反射下如同繁星般落下。 无数黑色的食腐鸟从窗外飞进来,直直朝着人群的方向扑去! “啊!!” 教堂内,有跟着跳舞的公民发出了尖叫: “是、是食腐鸟!!” “怎么会有这么多食腐鸟?!” 混乱中人们发现这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食腐鸟并没有对他们展开攻击,而是直直的扑向了钱娄。 “妈的!这些该死的玩意究竟是从那里来的?!” 钱娄一边骂着一边释放出精神力抵抗,精神力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气膜,抵御着食腐鸟们的攻击。 “还不快将这些鬼东西弄走!” 钱娄冲着站在一旁呆愣在原地的戴着白鸦头盔的afg警员大吼道。 afg警员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掏出红外驱逐仪试图将这群食腐鸟驱赶走。 林逸明和前排几个遭到攻击的议员们也释放出精神力开始进行抵抗。 至于其他议员和公民们发现这群黑色的家伙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于是纷纷往后退。 几位议员的精神力与afg的红外驱逐仪相辅相成,形成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 代表着死亡与腐烂的食腐鸟们口中发出如同指甲刮金属一般刺耳的叫声,一次又一次的用长满了锯齿的喙和尖锐的利爪去撕扯这层防护罩。 不管是站在教堂后方还是正在屏幕那头看着实况转播的公民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食腐鸟?它们平时根本不敢靠近教堂,今天是怎么了?” “这么多,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是——?!” 众人看向了站在祭台之上的林簇。 刚刚林簇说,要代替神对不敬之人做出惩罚了,现在这群食腐鸟又单单只向刚刚和他发生争执的钱娄飞去…… “不可能!!” 有人觉得这太荒谬了! “这么多食腐鸟,afg的红外驱逐仪加上好几个高级议员的精神力都挡不住!怎么可能是林簇?!” “是啊!怎么可能是林簇?这得多高的精神力才能同时控制这么多食腐鸟?” “这……得有几万只吧?这得是联盟最强的御禽师才能做到吧?” “是啊!神又不可能帮林簇作弊,怎么可能是林簇呢?” “可如果不是林簇,这群食腐鸟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堂?还只攻击钱议员他们?”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此时众人的目光依旧忍不住落在了乌银十字架前的那个少年人身上。 拥有金色狐狸眼的少年正一脸轻松、饶有兴致地看着正狼狈地抵抗着食腐鸟的钱娄和林逸明几人。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时,只听得钱娄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林茸的摄像头拉进,众人目光跟着锁定在了钱娄几人身上。 只见,一只食腐鸟用带着锯齿的喙在包裹着他们的精神力与红外驱逐仪形成的气膜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钱娄想要用精神力去补,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食腐鸟直接飞到了他的脸上,尖锐的爪子在他脸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血痕。 钱娄发出了一大声惨叫。 一道口子撕开了。 食腐鸟们前赴后继地冲了进去,开始用喙和利爪攻击撕扯钱娄和林逸明几人。 很快,几人完全被食腐鸟围住。 外围的人们只能看见黑压压的鸟群,听见鸟群中央传来的一声声尖叫,却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增、增员!呼叫增员!!” 外围的afg警员一边对着对讲机呼叫,一边继续用红外驱逐仪试图赶走这群食腐鸟。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食腐鸟围住袭击,手忙脚乱的钱娄林逸明几人,站在祭台上的林簇捧腹大笑。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罗素站了出来,他无奈地看着祭台上的少年,道:“满满,该消气了吧?” 闻言,人群再次开始骚动起来: “罗议员什么意思?” “他在和林簇说话吗?难道这群食腐鸟真的是——?!”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之时,只见刚刚才笑得正欢的林簇缓缓止住笑。 他像是笑累了,金色的双眸湿湿地,看上去格外潋滟。 “好了,表演结束。”说着,他伸出了手。 “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所有的食腐鸟瞬间停止了进攻,全部调转方向,从刚刚的窗户飞了了出去。 随着“扑扑”声和它们尖锐刺耳的鸣叫声越来越远。 钱娄、林逸明几人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他们几人身上的原本华丽板正的衣服已经被撕成了一条条布条,赤·裸的身体、布满血痕的身体曝露在了众人面前,狼狈得不行。 其中,钱娄受的伤最严重! 没有一块好肉,内·裤都被扯成了布条, 这一份狼狈,随着林茸手中的摄像头推进,被实况转播到了联盟的各个角落。 罗素朝着呆愣在原地的afg警员们瞪了一眼,呵斥道:“看什么?!还赶紧通知医疗队!” 为首的afg警员这才反应过来: “是、是!” 不一会儿,医疗队便紧急赶来,将其瘫坐在地上露着一滩肥腻的肉的钱娄几人抬上担架,迅速离开了教堂。 整个过程中,教堂内鸦雀无声,除了钱娄的哀嚎呻吟。 直到医疗队抬满身是伤,呻吟不止的钱娄等人离开教堂时,教堂内众人方才如大梦初醒: “不是吧?!真的是林簇?!” “那么多食腐鸟!他是怎么做到的?!” “神作弊了吧?神替他作弊了吧?!” “不可能……这、这就是他的精神力!” “没有神,他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刚刚就想说了,大家是不是忘了,林簇16岁考上麦克唐纳大学的!” “我我我!!我是他同学!我证明!林簇在学校里就是怪物一样的存在啊!” “我去?!认真的吗?!” “认真的!每一个麦克唐纳大学的学生,都庆幸林簇不参加相关比赛和奖项的评选!” “钱娄居然敢说没有神,林簇什么都不是??” 教堂内,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让人震惊的一切。 站在祭台上的林簇张开双臂,笑盈盈地开口道: “仪式结束,吾神将赐福于每一个信徒!” 林簇一开口,教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一缕神赐的阳光自教堂的破碎掉的弧形玻璃窗外照射进来,落在祭台上那个漂亮得咄咄逼人的少年身上。 他脚边的碎玻璃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教堂外,灰白的云层散开,露出了难得的太阳—— 整个联盟四大区、整条星链都沐浴在了神赐的阳光中。 有在呈现出感染初中期的感染病人在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瞬间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得到了洗涤。 他们知道,自己得到了救赎。 而与之前的强行剥离病毒造成的蚀骨般的疼痛甚至死亡不同,这次的“赐福”格外柔和。 众人都知道,这份“柔和”来自于这一次代替神赐福的祭品林簇。 这一刻,教堂内与教堂外所有在看实况转播的联盟公民们都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们纷纷高呼道: “林簇万岁!” “林簇万岁!!” “林簇万岁!!!” 林簇站在乌银十字架与神像前,享受着人们的欢呼声。 许是从小经历了太多阴森幽暗的事情,属于神的深渊暗海太过静谧,导致他特别喜欢浮华与热闹—— 尤其是人们因他而“热闹”。 林簇脚下踩着碎玻璃,仿佛踩在繁星之上,充满笑意的金色狐狸眼璀璨潋滟,看上去比阳光还耀眼。 人群中,身上还穿着祭祀用的巫师长袍罗素慈祥正地看着祭台上的少年。 紧接着他智能指环的震动适时响起,他点开指环,弹出了林逸明发来的邮件—— 那是一则紧急会议通知。 再次抬头时,他看向林簇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满满,你这次是真惹你父亲生气了。” 他们的这位首相最好面子! 今天却被亲儿子逼得在众人面前跳猩猩舞,还被食腐鸟袭击,衣不蔽体地暴露在了整个联盟面前。 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愤怒。 不用想,罗素也知道这场会议会讨论些什么。 可,明明一开始是林逸明非要为难这孩子的,他劝都劝不住…… 他看着祭台上的少年,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只见,这时祭台上的林簇向众人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仪。 祭台前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幕布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林茸的摄像头的实况转播也瞬间掐断—— 一场盛大又荒诞的演出就此完美落幕。 幕布落下的一瞬! 原本沉默的神像雕塑突然伸出一条触手,缠着林簇的腰就往身体里吞咽。 物理意义上的吞咽。 林簇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半的身体已经陷进了变得柔软、潮.湿的神像之中。 见此,林茸下意识地尖叫:“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神明的祭品(6) “你……做什么?”林簇有些懵。 他看着眼前贪婪地吞噬着自己雕塑,似乎没有从这突然的袭击中回过神。 他的身体陷进了柔软的汉白玉雕塑里,四周轻薄透明的空气似乎变得胶质黏浊、阳光变成了灰色,地上的玻璃渣反射着污浑的光芒。 是神。 林茸站在粘稠的空气中,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试图朝他奔过来,却被粘稠的空气困住动弹不得。 原本干燥光滑的雕塑触手不知何时布满了浑浊的粘液,从他质地柔软的奶黄色毛衣下摆探进,一路往上攀过他光·洁的身体,自领口伸出,钳住了他精致的下巴。 最后,那条带着紫色粘液的触手尖在他下唇暧昧地清扫着。 “少来!”林簇偏过头。 他方才从迷茫回过神。 此时,他胸口以下的身体都已经被雕塑吞入腹中了,估计再过三十秒,他整个人都进了对方的肚子。 林簇下意识地挣扎,奈何此时原本坚硬地雕塑变得太过柔软,他根本使不上劲。 倏地,一股火自林簇心底窜起。 “松开!”他恼怒道。 那条贪婪地缠绕着他的身体,正在他唇边打转的触手瑟缩了一下! 但动作却依旧不停,反而缠得更紧了,蹭着他唇的动作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滋!” 下一秒,一柄精致漂亮地匕首直接插在了插在了“柔软”的大理石触手上,紫色的粘液滋了出来,部分溅在了林簇的脸上。 林簇神情似笑非笑,紫色的粘液喷溅在他精致漂亮的脸颊上,弯弯的金眸中透着寒意: “亲爱的,我昨天没跟你计较提前祭礼的,你上赶着找不痛快是吧?” 见人真的生气了,触手停下了玩弄林簇唇瓣的动作,将怀里人缠得更紧了一些,触手尖带着那柄缀着黄色宝石的匕首委委屈屈地摇晃着。 像是一条犯了错误被当场抓包的狗狗,讨好地摇着尾巴。 林簇却丝毫不吃这套,而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将匕首缀黄宝石的匕首拔了出来。 灰色浑浊地胶质空气中,黄色的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林簇回忆起了他得到这柄匕首时的场景,那是他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人类联盟送给祂的一份礼物,也知道这家伙每天都期盼着自己长大,他以为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那天来临时,他依旧被兴奋到极致变得贪婪卑劣的神吓到了。 虽然神没有做到完全吞噬他,但他第二天就去黑市淘了一柄匕首,冲进了深渊,在神身上狠狠扎了一刀进行报复。 那天也是这样,一刀下去,紫色的粘液喷溅而出。 但祂没有生气,而是同往常一样将他捧在触手之间,并在匕首布满了繁复密纹的刀柄上缀上了一颗璀璨的黄宝石。 “满满……” 神的声音从幽暗的深海下的亘古深渊中传来,回荡在被墨绿天鹅绒幕布遮盖的祭台上,委屈又讨好。 祂知道满满在生气。 但祂的满满实在是太诱人了,尤其是在整蛊人成功后那比太阳还要明媚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应该只属于祂才对。 林簇将匕首收进胶囊储蓄盒中,淡淡道:“章鱼时头足纲,别学哺乳动物撒娇。” 神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满满,我不是章鱼。” “有什么区别吗?”林簇拍了拍还将他含在身体里的白色雕塑,“放开我。” 倏—— 柔软的白色大理石雕塑恢复了坚硬;黏着的空气恢复了澄澈;玻璃再次反射出晶莹地光泽。 感受到腿能动了,林茸立马冲到了神像身边,伸手去接刚刚从雕塑里把自己拔出来,正准备往下跳的林簇。 脱离桎梏,再次踩在地面上的林簇长舒了一口气。 厚重华丽的幕布外,传来了公民们窸窸窣窣地声音。 显然刚刚那场盛大的祭祀,让不少人流连忘返。 “你没事吧?”林茸担忧道。 “没事。”林簇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服,手搭在林茸肩膀上,“咱们回去吧。” “满满。” 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林簇有些不耐烦。 “我们……能不能增加每个月的祭礼次数?”神小心翼翼道。 林簇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当然不能!还有吗?” “可你父亲昨天来向我祈祷说……” 祂话还没说完,便被林簇直接打断:“昨天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提前祭礼,让我非常地不高兴!” “可是满满,你是属于我的。” 神的声音听上去悠远又空旷。 “你应该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以前是为了你的成长。人类是群居动物,幼崽待在父母身边能够获得更好的成长体验。” “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满满。” “人类联盟不属于你,你应该回到深海,回到我身边。” 林茸听得心惊胆战,担忧地看着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簇冷笑着回头看向那座乌银十字架身后的白色大理石雕塑: “如果你想要将我的尸体做成标本收藏在你的水母柜子里,那你可以这么做。” 神沉默了。 林茸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林簇没有理会。 他一直都知道,这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伪装弱势,其实内里贪婪卑劣至极! 本质上,祂和林逸明没有任何区别。 而自己不管对祂还是对林逸明而言,都只是一个精致的玩偶玩偶、一份交易的礼物而已。 他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智能指环,嘴角微微勾起,金眸中闪着刺骨的寒意。 如果这混账敢强制将他带回深渊和祂那堆蠢得透顶的水母关在一起,他绝对当场用匕首插进他的脑子里! 再斩断祂的生殖腕! 虽然他这家伙太过庞大,他甚至从未见过祂的脑子。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但被野兽捕食撕咬的猎物,死前尚且有挣扎的权利,更何况是他林簇? 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这触手怪的反应。 对峙了片刻,神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 林簇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祂妥协了。 “你知道,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神无奈道,“我只是想要你待在我身边的时间能够更长一些而已。” “我们每个月见一次不是吗?一个月的时间对你的生命而言不是一秒钟还要短暂吗?”林簇回答。 “你说过的,你的生命里没有时间。” “而我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的时间像海绵里的水那样稀少,你要用你无尽的生命剥夺我有限的时间吗?” 说着,林簇露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 装弱势谁不会? 事实证明,神在他面前装弱是白费,他在神面前装弱是致命一击。 林簇眼睛一瞪,神就瞬间缴械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我希望你快乐。”神轻声哄道。 林簇回答:“我的快乐在人类联盟。” “可你并不喜欢你的父亲、母亲,你不喜欢那些议员不是吗?”神不解。 “谁说我不喜欢?我可喜欢他们了!”林簇轻笑道。 “每当我觉得生活毫无乐趣的时候,这群蠢货就会给我惊喜!” 闻言,林茸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疯狂咳嗽。 正在挣扎的林簇和神都默契地无视了他。 林簇继续道:“你要是闲得无聊,抓水母抓腻了,联盟各个星球还有很多食腐鸦。” 神:“……” 接着,他也不准备再和这人纠缠下去了,冲着神像摆摆手:“下个月见!” 说罢,他拉着咳得一脸通红的林茸迅速走下了祭台,离开了教堂。 “满满……” 一声无奈地叹息留在了空荡华丽的祭台上。 ** 教堂里的这场祭祀,毫不意外地轰动了整个联盟。 拜林簇的实况转播所赐,此时“祭祀”的视频传遍了联盟各个角落不说,还一直挂在联盟各大网站的最热话题上,被无数的评论与弹幕洗礼。 而紧跟在这场滑稽的猩猩舞视频后的热门话题是——#林簇精神力#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那群食腐鸦真的都是林簇控制的。] [有没有大佬算算,控制那么多食腐鸦到底需要多少精神力?] [没有具体的食腐鸦数量不好计算,不过那么多只,而林簇当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觉得根本不用计算。] [我是林簇的同学!我想说我们御兽的教授曾经说过,如果不是林簇不能考取相关证书,那么他将是全联盟最强的御兽师!] [捕捉楼上!看来咱们是一届的!] [有时候我们甚至都庆幸林簇是祭品,他的成绩不计入总排名,教授们会为了不打击我们从而不向我们公布林簇的成绩……] [我的天?林簇这么恐怖的吗?] [感觉他要不是祭品,可以去和他爸爸一块竞选联盟首相了!] [那我绝对投林簇!这次“赐福”是林簇赐的,好温柔!没有副作用!] [呜呜呜呜!是的!我是感染初期,当时都已经做好了疼死了准备了。] [疼死算什么?我是感染中期,当时已经写好遗属,做好了在赐福中死去的准备了。] [要我说!就该每个月祭礼的时候举行这种祭祀,让林簇监督那群不虔诚的议员,并予以惩罚!然后赐福给我们!] [我双手支持!林簇万岁!] [林簇万岁!!] 联盟议会大厦的最高会议室内,十二位联盟最高议员正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桌子中央360度空气投屏上公民们的言论。 其中,好几人身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一看就刚从医院出来。 斐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大腹便便的身体被绷带包裹得像一只猪的木乃伊一般的钱娄,忍不住想笑。 然而他又不能笑出来,只能努力控制,但再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住嘴角肌肉的抽搐。 本来昨天被林簇摆了一道,让他们“自由党”在大选前输了“皈依党”半子,丢了个大脸,让他非常不悦。 却不想,今天“皈依党”也栽在了林簇手上! 实在是很难不高兴! 钱娄本来就窝火,现在看着对面的斐济那似笑非笑,嘴角抽搐的模样,心里的火冒得更厉害了! 他直接一拍桌子,对着坐在上位的林逸明,道:“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么下去,我看他能把联盟搅得天翻地覆!” 罗素劝道:“满满其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只是有些敏感而已。” “懂事?!” 钱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看看他这两天都干了什么?!” “越狱并打伤afg警局局长与副局长、私自散播国务卿私房照对其进行威胁!” “逼迫首相和高级议员跳侮辱性的舞蹈直播羞辱我们不说,还召来了一群食腐鸦对我们进行攻击!” “两天!仅仅两天时间他就犯下这么多事,你说他懂事?!” 罗素无奈道:“那不是你们先要招惹这孩子吗?” “别的不说,提前祭礼的事情,我当时就说应该和满满商量一下,你们偏不听。” “后面去通知满满的时候,那孩子当然不高兴,他想看我们几个老家伙跳舞,我们当时要是跳了,估计就没有今早的这场事故。” “老钱,满满还是个孩子,你非要和他较真做什么?” 钱娄努力在绷带的缝隙里瞪着他的小眼睛:“什么叫我和他较真?” “不是!罗素我就不明白了!林簇又不是你儿子,你天天这么护着他做什么?” 罗素浅笑着回答:“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本来就不容易,我们应该包容他点。” 钱娄讽刺道:“包容?你这份包容要是能分点给你自己的儿子,估计小穆就不会改姓,也不会不回家了。” 一听钱娄拿自己儿子说话,罗素嘴角的浅笑瞬间消失了,看向钱娄的眼神寒气逼人。 见此,钱娄得意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好了!” 坐在罗素身边,一个黑发红唇、风情万种的女人直接打断道。 她一边修着自己的红指甲,一边说道:“这是联盟最高会议,不是菜市场!咱们是来开会的,不是来吵架的。” 钱娄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最终没再吭声。 接着,女人转头看向一直低头看着什么,默默不言的林逸明,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老林,你把我们叫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帮你教育儿子的吧?” 这时,林逸明才换换抬起头:“严辉的头骨有眉目了。” 闻言,原本还因各自内心的小九九表情各异,听到这句话后神色齐齐严肃了起来。 “在哪儿?”女人眸色阴沉。 “三天后,巴巴托斯赌场——动物丛林拍卖会。” 闻言,众议员神色各异。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地方。 巴巴托斯赌场,不仅是联盟最大的赌场,更是联盟最大的地下走私、黑市拍卖的场所。 老板有两人,已知其中一人是联盟恶贯满盈的a级诈骗犯胡落。 至于另一人是谁,那人隐藏得极好,这么多年联盟政府都没有找到线索。 但若真的是巴巴托斯的拍卖会……就算是对联盟政府而言,也有点麻烦了。 “还有一件事。”林逸明道。 “林簇的管家张梅因感染病污染而死,需要给他应聘一个新管家。” “本来这个新管家的人选应该是议会讨论决定,但神刚刚亲自指定了人选。” “神亲自指定了人选?”钱娄震惊。 随后他撇嘴道:“一定是林簇提前向神撒了娇!不然神怎么会在意一个管家的人选?” 林逸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虽然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但按照联邦宪法,这位新管家的简历和资料也需要给各位过目。” 说着,面前的空气投影屏出现了林簇新任管家的资料。 根据资料来看,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底子也干净。 并且,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 众议员松了口气。 听到神亲自给林簇挑选了管家,他们都还紧张这个新任管家会不会是对方党派的人,目前看起来这人应该是中立派。 还好是中立派,不然真让对方党派插一个人在林簇身边就不好了。 “为什么没有照片?”黑发红唇的女人疑惑道。 “简历上没有贴照片,大概是其貌不扬吧。”林逸明道。 斐济笑道:“想想神也绝对不可能派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和林簇朝夕相处啊!” 众人心下了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会议桌中央的空气投影仪上,新任管家的简历没有附带照片。 简历只写着简简单单写着姓名——宗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神明的祭品(7) 灰色的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绿色雨丝,整个诺亚区蓝星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浅绿的玻璃纸中。 距离祭礼结束已经过去一周了 短暂的一日阳光后,蓝星接连下了一周的雨。 熙熙攘攘地行人与悬浮车穿梭在机械与钢筋水泥铸造的街道上。 街边的全息广告屏在播了整整一周的“林簇祭祀现场直播”后,今天终于换成机械义肢的广告了。 但这场祭祀的风波并没有完全过去,其直播视频和林簇的名字一起,还在热搜榜上挂着! 而事件的中心人物林簇,这一周既没有去找什么人的麻烦,也没有四处蹦跶着再添个什么热点新闻。 他在卖掉从afg警局里顺出来的那个审讯头盔后,去古玩市场淘了个手柄游戏回家。 整整一周,他都窝在他的家里,那座华丽堂皇的翡翠大厦最顶层打游戏。 整个翡翠大厦数十层,与诺亚区中心教堂遥遥相望。 最顶上那一层,是林簇个人绝对的私人区域,根据翡翠大厦原本的设计,顶楼这一整层都是林簇的“卧室”。 但因为林簇实在不喜欢和联盟安排的工作人员接触,所以这个“卧室”有了客厅、书房、厨房等场所,成了一个大平层公寓。 除了林簇本人外,只有受到他邀请的朋友和他的私人管家才可进入。 不过,这一定是整个联盟最奢华的一间平层公寓。 偏心的神明在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铺满了拥有着古老纹样的金丝暗花地毯,据说这种工艺来自古蓝星的一个名叫波斯的远古文明。 这种技艺现在已经失传了,一寸的价格在黑市能卖到三十万联邦币。 然而此时这一寸比一斤黄金还要昂贵的地毯上正堆满了零食与汽水。 它的主人林簇正裹着一条墨绿色的天鹅绒毯子,靠在黄色丝绒沙发上打着自己上周淘回来的手柄游戏。 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边是一包吃了一半的薯片。 伴随着游戏的击杀声,他那条伸出毯子的白皙小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使得他看上去像一只安逸慵懒的猫。 白皙的脚裸上,神留下的点点红痕还没有完全消散。 林茸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看着奢华的地毯上堆满的零食,眉尾忍不住抽搐。 意料之中的场景…… 上一任管家张阿姨去世才不到一个星期,他这娇贵的哥哥真是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不过,他虽然把零食堆在了地毯上,至少他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林茸这样自我安慰着,直到他看见了沙发边那罐被踹倒的半瓶汽水…… “哥……” 林茸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地唤道。 林簇似乎现在才发现他,他从手柄游戏的屏幕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你怎么来了?” 林茸上前去将那半瓶汽水捡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随后在林簇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包薯片看了看又放回去了。 “刚刚来的时候,三层厨房的人说你拒绝了他们的送餐,别告诉我你整整一个星期就吃的这些。”林茸道。 林簇“嗯”了一声点点头,眼睛都没有挪一下。 见状,林茸直接伸手夺了他的游戏机,往自己身后放。 “你干什么?!” 林簇下意识地去抢,奈何自己身上裹着毯子,活动空间有限,最后“战败”。 林茸嫌弃地看了看手中的手柄游戏:“这中老古董的屏幕最伤眼睛了!” 他转头看着林簇,危险地蹙了蹙眉:“你不会打了个整整一个星期吧?你每天晚上几点睡的?” 林簇有些心虚地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尴尬地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我在拯救公主。” “林簇!”林茸严肃道。 连哥都不叫了,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林簇毫不在意道:“我就偶尔放纵一下。” 林茸沉着脸:“怪不得神要亲自挑选你的新任管家人选,你确实需要一个人天天盯着你健康规律的生活。” “什么?!” 闻言,林簇立马裹着毯子坐起身来:“那触手怪亲自给我的挑了管家?” “叔叔说的。”林茸道。 “他不是不能擅自干预联盟的事情吗?”林簇道。 “可这是你的事情,不属于联盟的内部事宜。”林茸回答。 “祂挑了个什么人?不是!除了我、你和议会那几个,祂还认识其他人类吗?”林簇好奇道。 “我看简历,是一名‘修道士’。”林茸道。 “修道士?” 修道士,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奉献给信仰的神,在教堂中进行修行的人。 历史上,这种人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年代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然而,联盟的“修道士”们则不同,人们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淡,甚至部分人还会有点避之不及。 原因无他,只因在联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修道士的,联盟的修道士其实是“感染者”中的一个特殊分支。 人类在感染变异病毒后身体会发生异变,最后大多以极其痛苦和丑陋恶心的面目爆体而亡。 然而,随着感染病的传播,人们发现有一部分人在被传染并没有死去。 虽然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异变,但他们却能够控制异变的部分,并且遏制住体内的病菌,不再继续传播。 经过研究发现,他们能够与病菌共存。 “修道士”这个名字,一开始是“共生人”认为这是得到了神的庇佑,所以拥有了和神相似的“器官”,故而更加虔诚的供奉神,将自己称为“修道士。” 然而后来很多“修道士”则是因为世人惧怕他们身上的病菌和变异体,不愿意和他们来往接触,将他们逼进了教堂。 因为天天呆在教堂,可以说“修道士”是神最熟悉的一群人。 如果是“修道士”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 “祂为什么要亲自给我安排一个管家?”林簇咬着嘴里的糖果,蹙眉道。 答应不将他带回深渊,所以找了个人来监视他? 这是算是一种另类的妥协还是控制? “不过,神安排人,总比叔叔他们安排人好,不是吗?”林茸道。 “都不好!”林簇咬碎了口中的糖果。 “你把那人的简历发给我看看,我要是讨厌他,就把他赶回去。”林簇晃荡着小腿,道。 林茸应了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智能指环。 “对了!还有一件事。”林茸一边给他发简历,一边说道。 “巴巴托斯赌场的‘动物丛林’拍卖会,延后至了明天。到时候严辉的头骨会出现在会场上,它似乎被人盯上了。” “严辉的头骨?” 那名猥亵儿童的严议员啊! 林簇想了想,笑道:“大概是他的仇人想拍了回去做马桶呢?” 林茸将新任管家的简历发到了林茸的邮箱里:“不,盯上它的同时有两拨人,afg和黑色梅花k。” 林簇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黑色梅花k”是一个组织,联盟最大的黑手党组织。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头骨吗?afg这么执着做什么?黑色梅花k……他们和严辉有什么过节?”林簇问道。 “根据我的调查,没有任何过节。”林茸回答。 “那他们盯着严辉的头骨干嘛?”林簇不解。 “这就是问题所在。”林茸道。 “如果说,afg是为了追回议员的头骨,给对方一个死后的体面还能说得过去,但黑色梅花k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他们的老大缺马桶了?” “而且,根据调查,他们可不像是要认真拍卖的样子。” “但我们当时拿到头骨时里里外外检查过,并没有任何异常。” 林簇思索了片刻,随后笑着说了一句:“有意思!这场拍卖会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是的。”林茸道,“这场大的场面巴巴托斯的老板必须在现场,所以孟姐让我通知你,明天‘动物丛林’拍卖会需要你去主持。” “我?”林簇有些不悦。 没错,巴巴托斯的另一个没人知道身份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另联盟议会最头疼的存在、神明最宠爱的祭品——林簇。 但,像这种场合他只想当做顾客看场好戏,并没有当主理人的兴致的。 于是他问道:“胡落呢?” “被流放了。”林茸道。 “哈?” “就在刚刚联盟法院判定的a级诈骗行为,判了个流放。” 林茸默默点开了热点新闻,只见紧跟在他“林簇”的词条下的便是“胡落流放”的话题。 “此时,他人应该已经在去往第三倭星的路上了。”林茸说道。 林簇:“……” 他花了十秒钟的时间接受了好友流放,自己明天会需要被迫“工作”的事情。 随后他朝着沙发上一趟:“行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让我来看看我的新任管家是个什么玩意!” 说着,他点开了林茸发给他的邮件。 “宗楚……” 林簇看着这份几乎完美的简历,有些好奇道:“为什么没有照片?” 林茸回答道:“大概……修道士多半身上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不属于人类的器官,不好意思放照片?” 林簇有些嫌弃地蹙眉:“我就知道那触手怪一定会找个丑八怪放我身边!” 说着,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林茸:“他不会长得比那个触手怪还丑吧?” “我没有见过神具体的模样。”林茸说道,“不过只是一个管家而已,又不是结婚对象,你在意他的长相干嘛?” “当然在意!” 林簇关掉简历,严肃道:“我的贴身管家,我每天都得看见他!他要是长得不好看会严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 “叮铃。” 两人正说着,突然公寓的门铃响了。 能够通过楼下层层安保和门禁按响最顶层的门铃,除了林簇熟悉的人之外只能是——新来的管家! 林簇翻身而起,光脚踩在地毯上就朝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个触手怪就是故意找怪物来恶心我的!如果他真的比那个触手怪还丑我就当场把他赶出去!” 林茸连忙跟了上去,看着那墨绿天鹅绒毯子下两条修长白皙的腿,震惊道:“你没穿裤子?!你没穿裤子!!” 林簇丝毫不介意:“穿了!平角的。” “叮铃!” “来了!” 林簇气势汹汹地拉来了门。 他倒要看看那触手怪到底挑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给他当管家! 谁知,一拉开门他金色的狐狸眼瞬间瞪得圆溜溜的! 他身后刚想说什么的林茸,在看见门外的人时也瞬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一身做工精良、裁剪考究的黑色修道士长袍的英俊至极的年轻男人。 他拥有着一双神秘高贵的紫色双眸和一头优雅的银色长发,在那一身黑色长袍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黑暗又神圣的气质。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华丽的哥特教堂的黑棺之中,摆着的代表死亡与悲伤的白色蔷薇。 优雅、矜贵却又透着荼蘼的气息。 就连林茸这个天天对着他哥这张联盟公认最好看的脸看的人,在见到面前的男人时都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见到开门的人后,男人目光似不经意地扫了林簇修长白皙的双腿,眉心一蹙,紫色的双眸不着痕迹地暗了暗。 随后,他立马掩饰了过去,露出了一个优雅得体的笑容,自我介绍道: “林先生您好,我是新来的管家——宗楚。” 林簇紧了紧身上墨绿色的天鹅绒毯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很奇怪…… 虽然面前的男人不是丑陋的怪物,却莫名的给他一种比怪物还要危险的感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神明的祭品(8) 林簇从上到下扫视了一边门口的男人,下一秒直接了当道:“你被开除了。” 人们常喜欢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其实很多时候讨厌一个人也是同理。 面前的男人银发紫眸,拥有着无以伦比的英俊,就硬件来说他完美地踩在林簇的审美点上的。 但仅仅是打开门对视的第一眼,他就非常讨厌这个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本能的非常讨厌。 闻言,宗楚优雅的紫色双眸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为什么?”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捋了捋自己银色的长发,确定没有露出破绽。 于是,他再次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你可以回你的教堂去了。”林簇道。 他踢了踢自己托在地上的墨绿天鹅绒毯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 宗楚依旧维持着礼貌与优雅:“林先生,我想需要一个理由。” “神谕上说,您不喜欢丑陋的东西,我想按照人类的审美我应该算不上丑陋吧?” “当然不算。”林簇诚实的回答。 “所以您为什么会讨厌我?” 说着,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捋了捋自己银色的长发,确定没有露出破绽。 林簇轻笑了一声:“宗先生,您确实非常英俊!但我需要的管家首先得是一位活着的健康人类。” “我没有不尊重您,也没有歧视修道士的意思!不过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像是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宗楚:“……” 四周空气似乎凝固了。 “哥……” 林茸压低声音,轻轻扯了扯他的毯子。 林簇没有搭理他。 这话足够尖锐刻薄,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仅仅是一眼,他就如此讨厌这人,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成了他的贴身管家后他被迫与对方朝夕相处的场景。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面前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只听对方笑着回答道:“我是一个活着的人类,这一点我的体检报告可以证明。” 林簇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难道是身为“修道士”天天在教堂修行,没有与正常人接触的缘故? 林簇懒得再和他纠缠下去,干脆利落地说道:“我再重复一次,您被开除了。” “不用担心联盟和神会为难您,您的赔偿金我会报销转账到您的账户上。” “再见!” 说罢,他披着毯子伸手就要关门。 门刚拉上一半,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抵在了门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簇瞬间被笼在了阴影中,被迫抬头看向阻止他关门的人。 因两人离得太近,林簇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隐隐沉沉的香味。 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感觉像是一场大雨后森林里断木的味道。 好高?! 这是林簇的第一反应。 妈的,更讨厌了! 这是林簇的第二反应。 出于雄性的自尊心作祟,林簇不着痕迹地踮起了自己的后脚跟。 他扬了扬眉,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耐烦:“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宗楚依旧礼貌又优雅的笑着。 他用如大提琴般温柔低沉的声音说道:“您没有资格开除我,我也没有资格离开您。因为,我是奉了神谕前来的。” 林簇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口头上的神谕等我……” 他话才说到一半,面前的人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灿灿的、画满了古老符文的纸。 “黄金神谕?!”林茸不可思议道。 林簇:“……” “是的。”宗楚道。 看着面前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的林簇,他嘴角优雅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添了几分恶趣味。 他微微俯下身,离面前的人又近了几分:“很荣幸能成为您的贴身管家,请您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哈! 林簇差点笑出声,昂贵华丽的墨绿天鹅绒毯被他毫不怜惜地撕扯着! 他现在明白那只触手怪为什么派这人来给他当管家了! 那混账就是故意的! 故意找一个让他这么讨厌的人给他当管家!就是报复他通了祂一刀并拒绝去深渊! 不到半个月发了两张“黄金神谕”…… 闲成这样是海里的水母不够祂抓了吗?! 笑过之后,林簇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准备放几句狠话! “你……” “你踏马做什么?!” 谁知,他刚一开口,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捞! 将他连人带毯子一块抱了起来。 “谁允许你碰我的?!放我下来!” 林簇气急败坏道。 然而,身体的突然腾空让他有些慌乱,这让他不得不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 宗楚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将人裹在毯子里掂了掂,手伸进毯子里摸了一把,道:“没穿裤子?” 林簇:“……你再摸一下试试?” 宗楚似乎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总不能一直叫您林先生!应该是小少爷?还是满满?” 说着,他抱着裹在毯子里的林簇自顾自的往公寓里走。 见此,林茸的嘴张成了一个“o”。 他连忙关上公寓的门,跟了上去。 林簇再怎么瘦也已经成年了,但此时宗楚抱着他轻松得像抱着一个精致的大型娃娃。 他能从禁锢着他的怀抱里感受到这人身体里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所以,这就是修道士吗? 因异变而与人类不同的身体。 思及此处,林簇眼神微微暗了暗。 随后,他开口警告道:“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放我下来!” “嗯?还是喜欢叫满满吗?” 然而,宗楚仿佛听不懂人话。 “满满是你能叫的?!”林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想挣扎,奈何身体被毯子包裹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 草!早知道就该穿条裤子的! “不想我叫满满吗?”宗楚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他。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呢?小少爷?” 四目相对的一瞬,林簇身体本能地轻颤了一下。 他刚刚说,宗楚给人的感觉是像一具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这人浑身上下看不见一缕生的气息!包括他那双优雅漂亮的紫色眼睛。 里头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神采,仿佛两汪幽紫的深潭,让人忍不住战栗。 不仅如此,这个颜色…… 这让林簇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深渊里那位神明身上的紫色粘液,以及粘液涂满他身体时的触感…… 林簇一愣,连忙撇过头不再看那双眼睛。 他窝在对方的怀里,喉结微微滚了滚,不情不愿道:“随你便。” 宗楚并不知道林簇想到了什么,对于对方突然的乖巧他非常满意。 他轻笑了一声:“小少爷?原来是喜欢这个称呼吗?”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林簇回到了柔软的黄丝绒沙发旁。 看着满地的零食和零食堆里还响着音乐的手柄游戏机,他脸上笑容不变,眉心却微微蹙了起来:“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什么决定?”林簇不明所以。 “神让我来到你身边的决定。”宗楚回答。 林簇:“??” 宗楚声音压低了一些,能听得出他似乎有些生气了:“我恶补了一个正常人类联盟公民的健康生活的标准,很显然……” “我亲爱的小少爷,你真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说着,他宠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你什么事?” 闻言,林簇脾气又上来了。 他回头不悦地瞪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宗楚看着他,笑容中透着几分得意:“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是您的贴身管家。从现在起,一天二十小时我都不会离开您。” 林簇一阵恶寒:“不需要!赶紧放开我。” 宗楚道:“您没有穿裤子。” 说着,宗楚瞥了一眼身后的林茸,不仅没有放他下来,反而用毯子将他裹得更紧了些。 林簇再次气笑了:“这里是我家!我有权力在自己家里不穿裤子。” 这人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宗楚有些警惕地看着林茸道:“在有陌生人的情况下,您还是需要穿上裤子的。” 林茸:“……你说的陌生人是我吗?” 宗楚:“是的。” 林茸:“???” 林簇:“……” 够了! 故意的!那只触手怪一定是故意的! 那只触手怪究竟是从哪里将这么奇葩找出来的? 真是难为祂了! 林簇觉得过几天自己的公寓里可能会发生一起凶杀案。 话说,杀人的话要不要提前打电话给afg报备一下? “对了!”宗楚突然开口道。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将林簇放在了黄丝绒的沙发上,还细心为其整理了身上的毯子,直到将林簇裹得像个大型蚕宝宝。 林簇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只是冷漠又好奇的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他真的很好奇! 那个触手怪是从哪里给他找来的这么一个……看起来像个完美的人,但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太像正常人的管家的? 如果是为了报复他,那么恭喜!祂做到了! “我还给您带了见面礼。”宗楚有些兴奋道。 “哦?是吗?”林簇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 虽然按理来说收到礼物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林茸坐在他的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新管家”在自己的黑色长袍中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 宗楚说着,从长袍中将东西捧了出来,递到了林簇面前:“还好,还活着。” “卧槽!?” 待看清宗楚从长袍中捧出来的东西时,林茸惊呼一声被吓得往沙发上缩了一下。 林簇也瞬间瞪大了双眸! 那是一大坨棕色的软体动物—— 其浑身散发着海洋的腥味,湿湿粘粘的被包裹在精致的银色礼物纸里,几条长长的像缎带一样的触须被编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此时,那个漂亮的“大蝴蝶结”正诡异地扭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这……这是……” 林茸仔细打量着宗楚手上的东西:“是水母……吗?” “蓝星的冥河水母。”宗楚回答。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完美,与他手上被包装得华丽、畸形、诡异得有些恶心的水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刚捞上来的,很新鲜!神说你会喜欢。” “呵……呵呵。” 林簇冷笑着,眉尾不住的抽搐。 要不还是现在给afg打个电话吧? 他感觉翡翠大厦的凶杀案可能会发生在今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神明的祭品(9) 五分钟后。 翡翠大厦一楼的身穿黑色制服、头戴白鸦头盔执勤充当安保的afg警察们,便看见今天刚到任的管家被扔出了大厦。 与他一同被扔出的还有一坨正在蠕动的褐色粘腻的物体。 执勤的警员们端立在原地,白鸦偷窥下的双眼却忍不住好奇的乱飘。 经过仔细辨认,他们认出那坨棕色的物体。 水母? 是为了给林簇加餐吗? 看样子林簇好像不太喜欢这道菜啊! 不过,那小少爷是真难伺候! 偏偏他们诺亚区afg警局又兼任翡翠大厦的安保工作,每个基层警员都必须来翡翠大厦轮流执勤。 先不说导致香赫街afg警局报考率年年垫底的“翡翠大厦七大恐怖传说”,每一个都与这小少爷有关。 就想想这小少爷不久前在afg审讯室闹的那一场……他们可怜的乔休尔局长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还好他们只负责在一楼站岗执勤,而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身为贴身管家却要天天和林簇打交道。 思及此处,执勤的警员们看向这个被扔出来的管家的眼神无比同情。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名可怜的管家在被林簇扔出门后,第一件事是在自己下载并学会的社交软件上分享道: “今天正式成为暗恋对象【按照普通人类的说法应该是这个称呼】的贴身管家了!虽然五分钟前被小少爷赶出来了,但还是很开心!”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看着林簇的悬浮车开出了地下车库,然后以宛如飞行器的速度,朝着中心教堂的方向去了。 半个小时后又开了回来,刹车时空气都摩擦出了火花。 车停在了那名被赶出来的可怜的年轻人面前,车上的人打开门走了下来。 小祖宗今天穿了一条珊瑚绒的卡通裤子,很明显是条睡裤,估计是急着出门随意套上的。 接着,林簇回头冲着他们笑了笑:“麻烦帮忙把车停到车库里,谢谢。” 说罢,他扯着那名俊美高大的年轻人的黑袍气冲冲的回了大厦。 临走时,那名黑袍男人还不忘伸手将地上的包装诡异的水母捞进了怀中。 直到两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翡翠大厦门口,执勤的几名afg警员才回过神。 为首的那个看向了停在面前的昂贵奢华的流线型悬浮车,沉默了片刻道: “他……不是没有驾照吗?” 下一秒,他们纷纷掏出对讲机呼叫总部! 不出意外,林簇自己打破了自己刚制造的热点话题。 #林簇无证驾驶# #林簇砸毁中心教堂神像# 两条热点新闻纷纷顶替掉了#林簇祭祀#的话题,位居榜首。 看热闹的公民们闻讯而来: [又砸神像?这次是因为什么?] [无证驾驶不抓吗?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模仿,无证驾驶是对他人和自己生命的严重不负责!] [今天路过翡翠大厦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修道士长袍的男人被赶出来了。] [那是他的新管家,他上一任管家因感染病去世了,据说是神亲自给他挑选的一名优秀的修道士。] [很明显他对这个新任管家不满意。] [神亲自挑选的人他居然还不满意?再说了,不满意就可以砸神像了?] [新任管家是个修道士?他不会是歧视修道士吧?] “放屁!” 林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林茸坐在他身边正在自己智能指环弹出来的蓝色投影上处理着什么东西,蓝绿色的数据链条在其琥珀色的双眸中不断跳动着。 而林簇则是无聊地翻看着热点,一边看一边咬牙切齿道:“我从不搞物种歧视!” “修道士”们因自身的异变加上身上带着感染病菌,虽说他们身上的病菌不具备传染性,但依旧让很多人很难不害怕。 从有“修道士”的那一天开始,对于修道士的排挤、歧视、甚至是绞杀都无处不在。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修道士”一辈子生活在教堂中的原因。 虽然近些年随着人们对“修道士”的认知越来越全面,在联盟官方的号召下,对修道士的歧视成为了一种政治不正确的行为。 但这种歧视依旧无处不在。 思及此处,他忍不住朝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厨房内传来了某人轻快的哼歌声。 林簇想起刚刚去教堂找那触手怪对峙的场景。 教堂里,修复好的拱形落地玻璃窗下,华丽的乌银十字架与巨大的白色石像静静地伫立在祭台之上。 他怒气冲冲地向神发出质问,然而神却开口道: “为什么呢?银发、英俊的脸、完美的学历和博学的知识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不是吗?” “还兼顾了你的喜好,水母吗?”林簇冷笑道。 神沉默了片刻,道:“你明明也很喜欢。” “满满小时候爱哭,每次我给你抓水母玩儿,看着它们发光的样子你就不会哭了。” 听到神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林簇不自在的撇过了头: “我今年已经成年了,早就过了玩儿发光的玻璃球的年纪。” “但水母还可以做凉拌海蜇。” 林簇:“……” 然后,他和神大吵了一架。 听着这一人一神隔着神像激烈的争吵,中心教堂的修女和修道士们都躲在楼上不敢露面。 说是吵架,但实际上是林簇这个祭品指着神的鼻子骂,而神则坚定自己的立场丝毫不让步。 见此,林簇就更加生气了! 因为除了“祭礼”这种原则性问题,其他的一切神向来都是迁就他的。 然而,这一次这人就非要塞一个宛如掀开棺材板爬出来的管家在他身边! 祂就是故意!就是为了报复他! 两人吵着吵着又牵扯出了许多从前的事情,从前已经吵过了的事情。 林簇越骂越生气,心里甚至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最后,他砸掉了神像,骂道:“你干脆让那个宗楚来当你的祭品吧!” 神像坍塌的一瞬间,原本强硬的神态度软和了下来:“满满……或者你应该试着和他相处看看?毕竟我已经发下了神谕。” 见对方态度缓和了,林簇也决定退一步:“行!我不赶他走。” “如果他自己要走,那你也不能拦着!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 他能从神的语气中听到兴奋。 回忆到这,林簇看向厨房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为什么那个触手怪那个喜欢他? 该不会……是私生子之类的吧? 还别说!这个宗楚那双紫色的眼睛,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属于死人的气息都像极了那个触手怪! 对!像极了! 林簇似乎瞬间明白了自己讨厌这个人的原因! 虽然宗楚是个标准的人类,哪怕是感染了病菌,基因发生了变异的人类,但怎么说也是人类! 而那个神是个连身体都看不出具体形状,浑身长满了触手的怪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簇就是觉得两人给他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像! 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簇瞬间坐起身,问还在忙碌的林茸道:“神会和人类生孩子吗?” 林茸操纵智能指环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怀孕了?!” “狗屁!” 林簇气得踹了他一脚:“我和神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准确来说,他和神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那个触手怪就只是喜欢用触手缠着他,然后让触手们在他身上游走、舔·舐,用祂紫色的粘液涂满他的全身,将他整个人搞得湿哒哒、粘呼呼的。 然而,实质性的进入到目前还没有。 那个触手怪说,要等到他真正长大愿意的那一天。 可笑,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愿意? “我是说,我刚刚突然发现,这个宗楚他和神很像。” 他看了一眼厨房,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神的私生子之类的?” “和神很像?你不是说神很丑陋吗?”林茸跟着朝厨房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宗楚……这人怎么看都和“丑”这个字不沾边啊! “就是很像!给我的感觉非常像。”林簇认真道。 “可物种与物种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林茸道。 “按照你之前说的,神是头足纲生物,人类是哺乳动物。怎么可能有后代呢?” “再说了,就按照宗楚的年龄来算也对不上啊!” “他的简历上他今年25岁,可我们将沉睡的神明从永久的黑暗中唤醒的时间是二十年前。” 林簇沉思着点头:“有道理。” 想想也是,私生子什么的有些太超过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的父亲,会为了一时的畅快背叛自己伴侣。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的母亲,会为了钱生下一个自己不爱的孩子并用他来换取金钱,然后拿着钱永远消失。 50万联盟币——这是他母亲卖掉他的价格。 想到这些,林簇的脸色沉了沉。 “哥,你都和神说了些什么啊?你怎么就愿意让他留下了?” 林茸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家伙说祂已经发了黄金神谕了。” “于是我俩各退一步,我说我同意这人留下,并且不会轰他走。但到时候宗楚如果自己想走,祂也不能拦着。”林簇躺回了沙发上。 “这样吗?可是我看他兴致好像很高的样子。”林茸道,“感觉他应该不会自己想走的样子。” “所以,我们需要把他吓唬走。”林簇回答。 “吓唬?”林茸不明所以。 这时,林簇金色的狐狸眼一弯,嘴角勾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明天巴巴托斯的动物丛林拍卖会,带着他一起去。” 林茸瞪大双眸:“带他一起??” “是的,带他一起。” 而此时,厨房里的宗楚并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少爷在如何算计自己。 他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准备着爱心晚餐、一边玩着今天刚注册的社交账号: “我的少爷同意我留下了!开心jip。正在做爱心晚餐,刚学会烹饪人类的食物,希望我的小少爷能够喜欢!” [博主职场达人啊!刚被赶出去现在就留下了?] [因为喜欢所以去应聘了管家吗?这是什么痴汉行为?] 痴汉? 宗楚默默点开了搜索引擎: 【痴汉:痴汉是对某人或某事产生痴迷的状态的人。】 很恰当!他确实对他的满满十分痴迷。 于是,他轻声笑了:“原来是夸奖的话吗?” “看来关于人类社会的知识……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神明的祭品(10) 晚餐是宗楚亲手做的。 林簇一向不太喜欢吃楼下餐厅的东西,之前给他做饭的是上一任管家张阿姨,现在自然换成了刚刚上任的宗楚。 宗楚功课做得不错,晚餐不论是菜品还是味道都是林簇喜欢的,这让林簇对他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儿。 当然,如果没有摆在餐桌中间的那道凉拌海蜇那就更好! 第二天,宗楚非常完美地进入到了自己的管家角色。 他褪下了一身隆重的黑色修道士长袍,换上了得体的黑色西装,开始正式接手翡翠大厦的管家工作。 从整理内务到准备三餐、再到下午茶甜点,甚至到统管大厦各个部门任务分配、财物项目清理等等! 他都做得仅仅有条、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是绝对完美! 完美得仿佛没一个步骤都是通过最精妙的公式推导设计出来的。 让整个翡翠大厦的工作人员们叹为观止。 就连想挑刺找茬乘机嘲讽他两句的林簇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怪不得神非要选他来给你当管家!” 林茸看着做完内务下楼去通知大厦工作人员们开会,两小时后开完会回来还给林簇带了束花,现在正拴着是碎花围裙、哼着歌做红茶蛋糕的宗楚发出了感叹! 林簇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柄游戏,操作着屏幕上的小人去拯救公主,对林茸的话不知可否。 宗楚的工作能力他看在眼里。 确实很完美,但就是因为太过完美了! 他越完美,林簇就越不喜欢他! 因为就像宇宙中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纯净水,人类文明里也不存在绝对意义上完美的人。 林簇讨厌宗楚的点在于他不像一个活人。 他越完美、做事越滴水不漏,他就越不像一个活人,林簇看他也就越别扭。 “这是今天的下午茶,我的小少爷。” 手柄游戏机械欢快的音乐在客厅里响着,两份精致漂亮的红茶蛋糕放在了茶几上。 “茶是贡眉,古蓝星的白茶。” 林茸从面前俊美的管家手中接过白瓷描金的茶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而林簇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端着茶杯站在沙发上的人,眼神又落回了手柄屏幕上: “我不喜欢红茶蛋糕,也不喜欢白茶。你之前没有做好功课吗?” 说着,林簇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看来也不是全无破绽! 果然,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满满喜欢汽水,但经常喝汽水对牙不好。” “我做了功课,所以知道所有的茶里,满满对白茶的接受度最高。”宗楚优雅地笑着,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林簇刚扬起来的嘴角又瞬间沉了下去。 他想发火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谁允许你叫我满满了!” 然而,他这一眼落在宗楚眼中与撒娇无异。 “好的,小少爷。”宗楚轻笑着,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 林簇没接,继续打着自己的游戏。 过了几秒,伴随着一阵“滴滴”的音乐声,手柄游戏里的小人死在了拯救公主的路上。 林簇眉心一蹙,将手柄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这才伸手将宗楚手中的茶杯接了过来,也没说谢谢。 林茸默默喝着茶,看了一眼他哥,又看了眼宗楚,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有几分疑惑。 他明白他哥对这个新人管家的印象不太好,但不明白他哥为什么会对对方排斥到这个地步。 除了昨天的“凉拌海蜇”让他哥不爽之外,宗楚没有再做错过任何事情。 按照他哥的性格,正常来讲就算是打算将对方赶走,现也会对对方保持基本的礼仪。 最多会在和对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笑眯眯地阴阳怪气两句。 他甚至能在丽贝卡阿姨天天找茬的情况下对这位继母保持基本的礼貌,怎么现在对宗楚这么苛刻? 林茸喝了口茶,再次默默看了他哥一眼。 林簇捧着描金茶杯喝了两口,正拿着糕点叉拨弄白瓷餐盘里的红茶蛋糕。 就听身边黑黑衣银发的管家优雅得体地问道: “晚餐准备红酒牛排可以吗?” 闻言,原本沉着脸的林簇双眸一亮:“不用准备晚餐!” “嗯?”宗楚不明所以。 紧接着他就看见面前漂亮的小少爷抬起头看着他,金眸弯弯、笑容促狭: “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 巴巴托斯赌场位于联盟诺亚区蓝星的波利街199号——是整个联盟最大的赌场。 也可以说,是整个联盟最大的地下洗钱机构。 整个赌场外观是仿造古蓝星的城堡所见,内部也是按照古蓝星中世纪古堡的装修风格所装修的。 精美的雕花与古朴的壁画巷交织,圆形的穹顶之上浓墨重彩的画着“路西法堕天”的场景。 明亮的仿古煤气灯的灯光下,各式各样的赌桌散发着属于科技的彩色光芒,看上去像是两个时空错位产生了碰撞。 几乎每天都能在赌场内外,看见一群输光了财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或声嘶力竭、或苦苦哀求的疯子。 赌桌前无时无刻都围满了人。 他们进来的时候无一不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的绅士淑女。 但只要坐在了赌桌前,不超过十分钟就会变成狰狞地大吼、激动的下注、开盘后或崩溃或喜悦的尖叫的动物。 今夜又与平时有些不同—— 此时,坐在赌桌前绅士淑女们都衣着华丽、隆重,戴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或者头套,配上输赢时激动的尖叫与嘶号仿佛化作了一群真正的动物。 荷官们带着猫尾巴慢慢发着牌,侍从们头上顶着兔子耳朵拖着银质托盘上的酒水四处走动。 甚至有许多带着动物面具的客人没有坐在赌桌前,而是端着高脚杯或站或坐的在大厅各个角落闲聊。 很明白,他们不是来进赌场消遣的。 今夜他们来巴巴托斯只有一个目的,为了午夜那场华丽又疯狂的拍卖会——动物丛林。 “听说了吗?今晚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神秘的老板也会出现!” 头顶礼帽,手持手杖,戴着一个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对身边衣着华丽头顶老虎头套的同伴说道。 “为什么?”带着老虎头套的人不解道。 听声音他的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多岁左右。 “胡落被流放了呗!所以今晚是幕后那个出来。”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道。 “‘动物丛林’拍卖会,为了保护买家的隐私,规定参加拍卖者必须带着动物面具或者头套。” “虽然这样的拍卖会在巴巴托斯每三个月就会举行一场,但每一次都有足够震惊整个联盟的藏品出现。” “今晚除了我们要找的那件东西,还会有什么呢?真是期待!” 说着,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拦住了一名端着酒水的侍从,取了杯香槟轻呷了一口。 随后,他声音微微压低了一些: “不过,今晚最让人值得期待的应该是巴巴托斯的那位一直藏在幕后的神秘老板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老虎头的同伴:“你知道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老板吗?” 老虎头的少年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儿。” “有人说他是联盟建立之前的一个高层大佬,因为争权的时候没有争过林逸明,所以隐退了,后面和胡落合作成了巴巴托斯的老板。” “听说他现在还是少年的模样,可能是成为了‘修道士’,然后靠着人体实验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年轻?” 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说法。” “不过,还有说法说他其实是联盟议会推出来的傀儡。” “不然‘巴巴托斯’这个联邦最大的地下交易所,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开在诺亚区蓝星的闹市?” 但众人都觉得这个说法的可信性不大,毕竟联盟高层会和胡落这个天天给联盟找麻烦的a级诈骗犯合作吗? 这个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非要说有什么事是比这个可能性还小的,那只能是联盟高层与林簇达成了合作。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老虎头少年开口道,“既然动物丛林拍卖会每三个月一次,那之前次次都是有老板坐镇的吗?” “当然不是!幕后那个几乎没有出现过,而胡落从来没有过定数,他其实也不经常出现。” “每一次的‘动物丛林’都是有巴巴托斯主理人‘白狼女’坐镇举行。” 闻言,老虎头的少年道:“既然如此,胡落在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那为什么这一次,幕后那个一向不怎么露面的老板要出来?” 他这么一说,戴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也觉得疑惑:“是啊!为什么他一定要出现呢?” 老虎头少年有些紧张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发现了那个头骨的问题?” 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刚想说什么,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什么人吸引了。 他顿了顿,随后道:“我想……应该不是冲着头骨来的,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老虎头少年不明所以地回头,他顺着同伴的目光望去,整个人微微一怔:“黑色梅花k?” 只见,他们斜前方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十几名头戴水牛头套、身材十分魁梧的男人坐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绕着他们走,不敢靠近。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个字母“k”的银质胸针,胸针上雕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 黑色梅花k——联盟最大的地下黑手党组织。 其组织标识就是他们胸口的字母“k”胸针,因职位不同,其材质也不同。 由低到高分别是:铁、铜、银、金、铂金、钻石。 “是他们的某个分支头目看上什么东西了吗?”老虎头少年疑惑道。 “不对劲。”金毛犬面具压低了声音,“如果是看上某件拍卖品找个人代理人拍卖就是了,哪里需要派十几名白银干部?” “这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老虎头少年有些紧张:“那……我们的计划?” 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摇了摇酒杯,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能帮你办到。毕竟你尾款还没结给我呢!” 老虎头少年道:“你也放心,尾款一分都不会少。” 闻言,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轻笑了一声,冲着老虎头少年举了举酒杯: “那么合作愉快!” 欢快优雅的交响乐合奏响起,人们在酒精与赌博的刺激中迎来了狂欢的高潮。 二楼,林簇戴着一张银狐面具慵懒地倚在华丽的雕花拱门后,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面具下逐渐抛开矜持、丢失掉理智与人性的客人们。 他身边,戴着狮子头套的林茸正对着顶了个鹿头的宗楚讲诉着拍卖会的规则: “一:禁止与人发生肢体冲突。 “如果发生了纠纷直接找兔子侍从调节!若是与人发生肢体纠纷,赌场不会管对错,双方都会被‘狼群’撕碎。” “二:遇见喜欢的藏品,举牌叫价价高者得。” “禁止叫价不如人,拍卖会结束后对拍卖品进行抢夺,也禁止买家短时间内对拍卖品进行倒卖。” “为了保证买家们的利益,赌场会在三个月内监督卖品的去向,若是违反依旧会遭到‘狼群’的撕咬。” “三:从进入这里到离开这期间,绝对不允许摘掉自己的头套,也不允许摘扯别人的头套或面具。” “若是违反……你懂的!” 说罢,林茸像是怕吓到面前的人,还好心地安慰道: “不过,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跟在我们身边,这些事情就都不会遇见!” 然而,宗楚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或紧张,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问道:“没问题。” 那语气,仿佛像是在听小孩子将过家家的规则。 林簇有些不爽地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宗楚穿着一身精致昂贵的黑色礼服、内套马甲,头上戴着一个麋鹿的头套。 那高耸漂亮的鹿角仿佛一个皇冠似的顶在他头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神秘。 林簇更加不开心了。 早知道该给他准备一个老鼠头套! “我们要下去了吗?满满。”宗楚道。 林簇拿着手中精致华丽的乌木黄金手杖,抵在宗楚的胸膛上,警告道:“说过了,不要叫我满满!” “尤其是在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做出任何暴露我们身份的事情!否则神会惩罚你,听明白了吗?” 说罢,他用手杖在宗楚精壮的胸口戳了戳。 啧!身材还挺好? 面具下,林簇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随后他自顾自地下楼去了,林茸紧随其后。 站在原地的宗楚还在回味着刚刚满满用手杖戳他的感觉,以及那句“我们”。 满满说的是“我们身份”。 他说的是“我们”! 满满已经开始接纳他了! 正在宗楚站在原地回味刚刚的美好时,就听林簇催促的声音传来: “宗楚!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闻言,宗楚踩着黑色的皮鞋,跟了上去。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他走在林簇身边,微微俯身道。 “没关系。”林簇摆了摆手。 楼梯口,一群兔子侍从站在那里迎接老板的到来。 林簇微微顿了顿,收起了玩笑,严肃地对宗楚说道:“我也不能叫你宗楚了。” “从现在开始我是狐狸、小茸是狮子、你是麋鹿,记住了吗?” 宗楚一手放在胸前,优雅地行了个礼:“好的,我的狐狸少爷。” 见此,林簇接着带着二人朝着楼梯口走去。 林茸依旧有些担忧,他贴在林簇耳边低声道: “哥,如果他转身向联盟告发了我们,该怎么办?” 林簇道:“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联盟那群家伙?就算联盟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手杖在光亮古朴的地板上扣出“哒哒”的声音。 “可,要是被联盟知道了,到时候他们又会为难你,对你的监视会更加严密。”林茸担忧道。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林簇从出生开始就活在联盟议会的监视下,美名其曰对他的保护。 而伴随着这几年他闹出的事情越来越多,议会对他的“保护”也越来越严密。 今天,他们从翡翠大厦偷偷溜到巴巴托斯来的时候,明显感觉afg的便衣人数似乎又增加了。 “没关系。”林簇轻笑了一声。 “他如果不说,今晚要是没有吓到他自己离开,我就接受他继续做我的管家。” “他如果被吓得辞职了,那皆大欢喜!” “可他如果转头去向议会告状……” “到时候我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去找那个触手怪算账了!让祂看看他给我挑了一个什么懦弱的叛徒!” 怎么想,他都不算吃亏!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楼梯门口。 排成两排、拖着银质托盘的兔子侍从们恭敬地弯了弯腰,齐声道: “老板好!” 林簇打开了变声器,问道:“白狼呢?” 他的声音被电流遮掩,带了几分机械化。 为首的兔子侍从恭敬道:“白狼夫人在处理一起违规行为。” 一听“违规行为”,林簇火速瞥了一眼身后的宗楚,道:“带我们去看看。” “是。” 说罢,兔子侍从往前走给他们引路。 林簇回头,有些幸灾乐祸地对宗楚道:“记得不要被吓到,要保持镇静。” “是。”宗楚十分配合地回答道。 三人跟着兔子侍从走进了主会场,穿过了喧闹浮华的大厅,来到了大厅东南被人团团围住的角落——狼群刑场。 站在铁丝网外就能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与生肉的味道开始在鼻尖萦绕。 一个从外面进来的流浪风琴手正坐在一旁拉着不知名的歌。 一群带着动物面具的赌徒们听着一声声同类的惨叫发出兴奋的叫声,并以此在守在一旁的黑猫荷官身边开盘下注。 “是人类死亡的气息。” 宗楚连忙将林簇护在身后。 林簇嘴角微微一勾。 害怕了吗?才刚刚开始。 林簇心情颇好地对宗楚说了句:“你从小在教堂内长大,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确实会有些可怕。” “如果害怕的话到时候可以抱着我。” 可以抱着我…… 这五个字在宗楚脑海中瞬间炸开! 他默默退到了林簇身后,努力表现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一走近那带着陈旧血迹的铁丝网,就见一个黑发红裙脸上带着白狼面具的女人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踩在脚下。 那个男人不断哀嚎着:“夫人!夫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红裙女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轻描淡写道:“抱歉先生!已经给过您很多次机会了。” “您在这里,输光了自己的财产、妻儿、父母,您的家人给了您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然而您却将他们会作为筹码输掉了。 “我们也一次又一次给您机会了,直到刚才也不过只想要您的一只手而已! “然而,您居然打伤了我们的兔子侍从。” “您让我很失望先生!我以为巴巴托斯的规则,每一位顾客都会熟记。” “我、我记得!我记得!”男人都躺在地上抖若筛糠。 “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会赢的!我会赢的!” “这一次我一定会赢的!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翻盘!” “请您相信我!只需要一次!” “只需要一次我就可以赢回我的财产、我的父母妻儿!真的……只需要一次我就可以还钱给巴巴托斯了!” 他抖着浑身的横肉,面具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抱歉!联盟有联盟的法律,巴巴托斯也有巴巴托斯的规则。更何况……”说着,红裙女人轻笑了一声。 “今夜的主理人是我们幕后那位神秘的大老板,我怎么会放弃展示自己业务能力的机会呢?” 话音刚落,她转头朝着林簇几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幕后……那位?” 躺在地上的男人迷茫地顺着红裙女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刑场门口不止何时站了三个穿着精致礼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 其中站在最前面带着银色狐狸面具的那个,手中拿了一根象征了权利与身份的乌木黄金手杖。 男人瞳孔一缩! 是……是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个?! “没想到您真的能来?”红裙女人笑道。 “我不来能行吗?”林簇漫不经心道。 刚刚朝着刑场这边过来的时候,他看见“黑色梅花k”的人了,真是气势汹汹啊! 见此,躺在地上的男人彻底绝望了:“求……求求您,让我不要那么痛苦……” “请您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先生!”红裙女人笑着回答。 一名兔子侍从递来了一把锯子——不是电锯,就是最传统的锯木头的锯子。 瞬间,栅栏外的赌徒们开始兴奋的尖叫: “今天是‘白狼夫人’亲自动手吗?!” “我那个人能挺住押半个小时!” “感觉夫人会让他更加痛苦!我押四十五分钟!” “我押四十六分钟!” “……” 很快在人们的狂欢声中,第一锯子下去了。 伴随着惨烈的尖叫声,白狼夫人将男人的一条小腿整整齐齐地锯了下来,鲜血飞溅在了她的红裙上。 铁质的锯口撕裂骨骼与肌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的同时,也听得人血脉偾胀! “好!!” 围观的赌徒们高声叫好! 林簇默默观察着宗楚的反应,这人一动不动,因戴着鹿头林簇看不清他表情。 难道是吓傻了? 什么嘛!才到这点程度而已! 看他上去给他加麻加辣! 此时,宗楚看着眼前血腥残忍的画面兴致缺缺。 怎么还在过家家呢?怎么还不开始恐怖的事情? 他已经准备好要抱满满了。 谁知,就在这时站在他面前的满满突然慵懒地开口道: “吵死了!” 瞬间,刑场上安静了下来。 刑场外的赌徒们显然没有听见刚刚白狼夫人和被锯掉腿的男人的话。 他们看着这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少年人疑惑又不满: “他是谁啊?” “他疯了吗?居然敢这么和夫人说话?” “能站在刑场里观刑,是位干部?” “干部也不能这么打胆子吧?一定是新来的,估计不知道夫人的脾气。” “等着瞧!等着夫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撕碎!” “撕碎他!!撕碎他!!” 众人开始起哄。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场景让他们大跌眼镜! 只见那向来高傲脾气暴躁的“狼群”首领“白狼夫人”,不仅没有用手中的铁锯将面前的少年撕开。 反而停下了分割“猎物”的动作,戏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 “怎么?您今天准备亲自动手行刑吗?” 林簇原本想将手杖交给宗楚,但他怕这人到时候吓得手抖将手杖给摔了。 这只手杖是他和胡落共用的,在巴巴托斯代表着至高的权利。 杖首黄金狐狸头眼中一黄一绿的两枚宝石嵌得比较松。 摔了手杖没事,要是手杖摔在地上宝石丢了,那到时候胡落这家伙一定会叫嚣着让他给钱补上! 林簇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将手杖交到了林茸手中。 接着,他走上前接过了白狼夫人手中沾满了献血的铁锯。 这一幕,让刑场外的众赌徒惊掉了下巴! “怎、怎么可能?” “为什么?被人打断了分割猎物,夫人居然没有生气?” “看上去还对他很恭敬的样子。” “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闻言,林茸装作无意地举起手中的手杖伸了懒腰,黄金狐狸杖首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异眼狐头?!” “是……是胡落?!” “怎么可能!胡落刚被流放,不看联盟新闻吗?!” “对啊!而且胡落是红发,这个人是黑发。” “可……如果不是胡落的话,那他是谁?” 众人沉默了一瞬。 “是、是……一直在幕后的那位吗?!” 瞬间,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是那位吗?他真的来了?! 沉默了一会,众人又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了起来: “不是说是个老头吗?听声音和看身材还挺年轻的啊!” “听说可能是个天天搞人体实验的修道士?” “他为什么会露面,今天又什么特殊的拍卖品吗?” “不知道!不过今天黑色梅花k的人也来了。” “听、听说这位的脾气比胡落和白狼夫人还差!而且行事残酷、荒唐又任性!赌场里的人都管他叫‘暴君’!” “嘶……能有多荒唐任性?” “这就不清楚了,他很少露面!大概可能和林簇差不多?” “怎么可能!人类联盟会有比林簇更加荒唐任性的人吗?” 他们的讨论声被大厅众许多闲逛的人听见了,一听是巴巴托斯幕后的那位露面了,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黑色梅花k的那十几位白银干部和分别戴着金毛犬面具、虎头头套的两位年轻人。 众人都好奇为什么这位一露面,是来“狼群刑场”! 此时,林簇与白狼夫人已经完成了交接。 林簇拿着铁锯走向了那具尸体,而白狼夫人走到林茸身边打了个招呼。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林茸身边高大修长的鹿头男人身上。 “这就是‘狐狸’口中的那位新上任的管家了吧?”白狼夫人问道。 宗楚收回一直落在林簇身上的目光,有些惊喜道:“我家少爷跟你提过我吗?” “当然!”白狼夫人笑着回答。 他昨天晚上在我们聊天群里骂了你一夜! 甚至连被流放到第三倭星与蓝星有时差的胡落都被他拽起来了! 白狼夫人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林茸。 这人看上去挺好的呀?怎么林簇讨厌成那样? 林茸把玩着手中的手杖,对上了白狼面具下那双妩媚漂亮地眼睛。 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宗楚是他有记忆以来,继他叔叔、婶婶和堂哥堂弟后最讨厌的人。 但明明讨厌成这样,却只是想将人带来吓唬吓唬? 他哥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簇拿着锯子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非常礼貌地笑道:“先生,请您告诉我您究竟做了哪些混账事,可以吗?” 闻言,被锯掉一条腿满头冷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林簇再次询问道:“请您告诉我您做了哪些混账事,谢谢!” 林茸瞥了一眼身边一动不动的宗楚。 看吧!他都能对一个马上被他杀死的人说谢谢! 但是今天宗楚给他端茶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 “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 刑场上,林簇继续带着笑意礼貌地问道。 然而,林簇的礼貌对于躺在刑场上作为“猎物”的男人来说,无异于是对撒旦的虔诚祷告。 “求……求您原谅我……” “我真的错了……求您……给我一个痛快……” “或许,您可以先告诉我,您究竟做了什么呢?说不定我就原谅您了!”林簇轻笑道。 此言一出,躺在刑场上面如死灰的男人眼中瞬间迸发出了希冀的光忙。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动着身体拖着那条已经断了的腿,跪在了林簇面前: “您、您真的可以原谅我吗?!您真的可以……” “当然!但是我讨厌说谎的人。”林簇道,“所以请您务必要说实话。” 他把玩着手中带血的锯子,漫不经心道: “您可以把这当做是一场审判,告诉我您做过的事情,我来判决您能不能被原谅!” 见此,刑场外的人发出感叹: “什么嘛?这位看上去脾气挺好啊!” “就是!说什么比白狼夫人和胡落脾气还差?还说什么比林簇还任性荒唐?” “他居然还给这个人机会,这哪里是什么‘暴君’?分明是个‘仁君’!” 闻言,林茸和白狼夫人一个发出了一声嗤笑,一个发出了一声叹息。 林簇?仁君吗? 这简直是继胡落在法庭上说自己是个诚实的人之后,联盟最大的笑话! 跪在林簇面前的男人一边磕头一边哆哆嗦嗦地讲述着自己过往的种种,然而讲了半天也没有讲到重点。 林簇有些不耐烦了。 他上前一步,一脚将人踹得再次躺在了地上,踩着人的圆鼓鼓的肚子。 男人立刻惨叫一声。 “安静!”林簇警告道。 男人瞬间闭嘴,却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喉间发出细小的呻*吟。 林簇踩在他起伏的肚子上,说道:“您太墨迹了!这样,我问一个问题您回答一个,可好?” 男人立马点头! “刚刚听夫人说,您输掉了您所有的财产,甚至包括您的父母和妻子女儿?” 男人颤抖着:“我……知道错了……” “那我们现在一个一个的来说吧!您是怎么输掉您所有财产的?” “我以为……我能赢……我是赢过的!我一开始是赢过的!!” “我的右手……我的右手运气一开始是很好的……” “啊——!!” 男人的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惨叫声响彻刑场! 只见,此时带着银狐面具的少年正漫不经心地锯着他的右手: “我帮您把这罪恶的右手锯掉,这样您就不会再犯下这样罪恶的事情了。” 说着,他轻笑道:“放心,去掉身体上这些邪恶的部分,您值得被原谅!” 他笑着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对方的右手已经被锯下来了。 刑场内外一片沉默。 “求您……原谅我……” 惨叫声过后,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手的男人变得奄奄一息,他哭着苦苦哀求道。 “我很好奇!你的父母、妻子和女儿,有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苦苦求过你吗?”林簇拿着被锯下来的手,欣赏了一会儿那完美的锯口,轻飘飘的说道。 颤抖着抽泣的男人一怔! “应该有吧?”林簇将手中的断肢随意扔了出去。 “他们应该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过你吧?” “求你不要再赌了,求你想想这个家,求你看在父母年老,女儿还小的份上,不要赌了!” “你应该也求过他们,求他们帮你还债!每次输完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这是最后一次。”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最后你把他们也一块输了。” 男人的哀求声中带着无尽地悔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我后悔了……” “你不知道。”林簇毫不留情地打断,漫不经心道。 “每一个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最后都会说自己后悔了,可事实上你们只是后悔最后一把应该押另一数字而已,不是吗?” 说罢,他再次举起手中的铁锯,道:“来吧!告诉我你把你的女儿卖去了哪里?” “啊——!!” 这场审判进行了进行了足足快一个小时! 刑场外观刑和押注的众人一开始还会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后面都纷纷沉默了下来。 他们听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奄奄一息、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将妻子和女儿卖进拉特区妓*院,将父母卖到星际海盗的医疗飞船上做活体器官载体等禽兽之事。 看着手拿锯子的带着银狐面具的少年人像猫玩弄猎物一般折磨着那个男人。 铁锯拉过骨肉的声音与惨叫声一起响彻刑场,白色骨沫撒在鲜红的血泊之上,与穿着精致礼服、身材修长的少年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妖艳的图画。 “吵死了!” 林簇的银狐面具上沾了血,他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瞬间,男人连惨叫声都发出出来了,刑场上只剩下了锯拉骨肉的声音。 那仿佛死神镰刀发出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暴君……他就是个暴君! 这是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这时,林茸忍不住看向了身边的宗楚。 这人从一开始就一动不动,不会是吓傻了吧? 想着,林茸好心的安慰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宗楚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你别怕!我哥不会锯你的!他只是看不惯这种卖妻女和父母的畜生而已。” 说着,林茸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安慰苍白,他叹了口气:“为难你了!估计在教堂里恐怖片都没有怎么看过,就见到这么恐怖的场景。” 闻言,宗楚一怔:“满……少爷是在做恐怖的事情吗?” “不然……呢?”林茸不明所以。 这人不会真吓傻了吧? “原来如此吗?”宗楚说着。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全场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观刑的人们看着一个头戴鹿头套的高大修长的男人走上刑场,然后伸出双臂将正在用锯子给人开膛破肚的“银狐暴君”搂在怀里。 突然被打断地林簇,不明所以:“你……干嘛?” 宗楚站在血泊中,理直气壮道:“我怕。” 林茸目瞪口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神明的祭品(11) 刑场内外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角落里流浪的手风琴手继续演奏着不知名的曲目。 曲子断断续续,仿佛是在为这位抱住“银狐暴君”的年轻人哀悼。 “他……死定了。” 半晌,人群中戴着金毛犬面具的年轻人对自己身边的同伴道。 众人一同屏住呼吸,等待着“银狐暴君”宣判这个冒犯自己的鹿首男人的死刑。 终于,被“鹿首男人”用十分冒犯的姿势搂住的“暴君”开始有了动作。 他踩着“猎物”脖子的皮鞋用力一踏! “咔!” 原本在他脚下砍去四肢等待着开膛破腹,像蛆一般挣扎扭动着的“猎物”瞬间停止了呼吸与挣扎。 他不再理会脚下如同垃圾一般的尸体,抬头看向从身后抱着自己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 “鹿首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他反而还顺着“暴君”的动作换了个姿势,搂着对方的腰,将人彻底拥在怀中,缱绻又亲密。 “我怕。”鹿首男人重复道。 “锃。” “暴君”手中沾满血的锯子掉在了血泊中。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忍不住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这个男人是疯子!” “暴君丢掉了锯子,是准备直接用精神力撕碎他吗?” “凌迟!应该会是一场残酷的凌迟!” “今天晚上能看见暴君处刑两具‘猎物’吗?来值了!” “那边的白猫小姐!我这次我押一个小时!暴君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这个男人!” “我押两个小时!” 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情绪渐渐高涨,甚至有人喝醉了开始高声冲着台上的暴君叫嚣起来! 怂恿他快点用精神力将冒犯他的鹿首男人慢慢撕碎、折磨致死! 只见,“暴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缓缓抬起了手—— “来了来了!!撕碎他!” “我也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动物丛林’拍卖开始,这将是一场精彩的开场表演!” “‘银狐暴君’亲自动手,这将会是‘动物丛林’最精彩的一场开场秀!” 就在众人狂欢着准备好迎来“鹿首男人”的惨叫时,却见“银狐暴君”举起的那只手只是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搂着自己的男人的头套上。 “啪!” 力道轻飘飘的,别说精神力了,鹿首男人的头套都没有歪一下。 倏—— 众人高举地双手僵在了半空中,刑场再次一片寂静。 “愣着干什么?放开我!” 因带了变声器地关系,林簇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夹杂着丝丝电流的声。 宗楚听话了松开了怀抱,还带着几分委屈地狡辩道:“可,是你刚刚说如果害怕就让我抱紧你的,我亲爱的小少爷。” “你……!我……我的意思是……!” 林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脑子有些发懵。 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普通人见了不说被吓得扶墙作呕、下身失·禁,再怎么也不可能去拥抱一个正在分尸的刽子手。 这个宗楚…… 祂做到了! 如果这个宗楚是祂故意挑选来膈应他、气他的,那么……那只触手怪做到了! 祂做到了!! 林簇一把将挡在面前的人推开,抬脚就走! 一旁拿着手杖站在的林茸和穿着鱼尾红裙的“白狼夫人”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林簇走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也不回头,只是非常不耐烦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闻言,站在原地的宗楚连忙跟了上去。 在流浪手风琴手的音乐中 留下了刑场上一地的鲜血、残肢与破碎的器官和带着动物面具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的围观客人们。 待三人离开后,过了半晌人群中才传来一个弱弱地声音: “他……是谁?” 人群瞬间哗然! “他是谁?那个带鹿头的男人!” “他居然没死?天呐?!今天是愚人节吗?” “为什么暴君没杀了他?他是什么来头?!” “难以想像有人在冒犯了巴巴托斯的暴君后还能活下来,难不成那个鹿首男人是林簇?!” “林簇?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林簇官方身高不是182cm吗?那个鹿首男去掉他头上的鹿角感觉也得190往上!” “除了他是林簇有神明庇佑之外,还能其他别的可能性吗?!” “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暴君的情人?” “……”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 “嘶……那他刚刚上去拥抱‘暴君’难道其实是情人之间的撒娇?” “有道理!如果是情人那就说得通了!” “原来是情人吗?怪不得!” “‘暴君’为什么会找个比他高那么多的情人?我以为他应该喜欢娇小型……” 这时,几个穿着黑色制服带着灰狼面具的人走进了刑场,他们便是负责撕碎不遵守巴巴托斯规则的“狼”。 “灰狼”们走进刑场,将地上猎物的残骸清理拖走。 至于它后续是会出现在“尸体黑市”还是“器官市集”又或者是“标本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围观的人们也丝毫不关心,他们一边八卦着“暴君”的桃色新闻,一边端着酒杯缓缓散开。 今夜“巴巴托斯”的所有话题,估计都离不开“暴君”的这位“情人”了。 ** 巴巴托斯二楼休息室: 洛可可的装修风格让巨大的房间看上去华丽又甜蜜。 然而,林簇此时的心情与这甜蜜的环境格格不入! 此时,他摘下了银狐坐在胡桃木制作的套着粉色金丝暗花垫子古典长椅上,用手杖不断地扣击着光洁的地板: “我的名声全毁了!天呐!” “明天……不!今天晚上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一定会出现我名字!” 坐在长椅另一头的摘下了头套的林茸安慰道: “没事儿的哥!现在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也挂着你的名字。” “就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林簇有三百天都待在上面,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坐在茶几边上,端着红茶的女人轻笑道。 女人穿着一条染血的鱼尾红裙,乌发红唇,一双褐色的眼睛像猫一样微微上吊,非常妩媚漂亮。 她便是摘了白狼面具的——“白狼夫人”。 “这能一样吗?!”林簇看着说风凉话的两人,不满道。 “以前我的热搜都是我怎么怎么样别人!那是别人被我当乐子,现在我成了别人的乐子了!” 女人轻呷了一口红茶,笑容间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哎呀!也没人能把‘银狐暴君’和你林簇的名字对上,不用那么在意嘛!” 说着,她看向了坐在林簇身边那个银发紫眸一眼不发的男人:“我倒是很好奇,神究竟从哪里给你找来了这么一个大宝贝!” “说起来也是你策略有误,他身为修道士,从小见过的异变的同类数不胜数!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血腥恐怖的画面,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我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一个人拿捏住!” 说罢,她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你够了!” 林簇用力用手杖叩击着地板,不满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她是谁?” 宗楚看着面前漂亮的红裙女人,冷冷地问道。 闻言,红裙女人撩了撩头发,有些惊讶道:“你不认识我?也对!你从小就在教堂里生活不了解了联盟的事情很正常。”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娅。” 林簇有些不耐烦地向他解释道:“她是联盟议员孟丽的女儿,联盟十二位议员中她母亲是唯一的女性议员。” 提到母亲,孟娅耸了耸肩: “很多人都很敬佩她,她是联盟所有女性崇拜的对象,但是……我和她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宗楚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祂一向非常尊重满满的个人隐私,祂知道满满在做着一些从人类角度看不算正派的事情,也知道满满有一些不算正派的朋友。 但,这个女人祂之前没有留意过,满满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 根据祂前段时间恶补的有关人类文明的知识,像满满这个年龄的雄性人类出现其在身边关系比较好的雌性…… “是女朋友吗?她是满满的女朋友吗?”宗楚眸光森冷。 林簇:“呸!” 孟娅:“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簇说你脑子不好了!” 她好奇地看着宗楚:“宗先生您的认知真的有问题!林簇难道gay的不够明显吗?” 林簇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是直的,也不可能看上你!” 孟娅嘲讽笑道:“彼此彼此!哪天整个宇宙的雄性智人死光了只剩你一个,老娘能立马弯掉!” 见此,宗楚长舒了一口气,默默收回来腰间的触手,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人。 不是伴侣。 那就好,满满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和孟娅拌了一会儿嘴,林簇被宗楚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看着我干嘛?!刚刚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 宗楚无奈地笑了:“可明明是满满自己说,如果我看见了恐怖的事情害怕了,可以抱着你。” “你那是害怕的反应吗?” “你那明明就是故意让我丢人的反应!” “现在赌场内不知道已经传成什么样了!” “明天……不!今天晚上联盟各大网站的热点新闻上一定会出现我的名字!” 得!车轱辘话又说回去了。 孟娅和林茸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要是林簇这人最大的特点,一共两个:贪财、记仇。 联盟里又句俗话:林簇报仇从不隔夜。 这人对待得罪他的人,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但对待身边的人又不同,若是他身边的人得罪了他,他一时间又想不出太好的方式进行报复,便会一直碎碎念。 找到他到捉弄人的法子为止,又或者那人主动向他道歉并奉上他最爱的黄金作为补偿。 这个可怜的管家显然不懂得这套规则。 不过…… 看着面前一直叩击着手杖对着宗楚碎碎念的林簇。 林茸脑海中回荡起刚刚去刑场时他哥对他说的话—— “他如果不说,今晚要是没有吓到他自己离开,我就接受他继续做我的管家。” 这个宗楚虽然看上去行为奇奇怪怪的,但目前为止林茸觉得这人对他哥应该是绝对忠诚的状态。 他应该不可能去向议会揭发他哥“银狐暴君”的身份。 所以……他哥是已经接受了宗楚的存在了吗? 这接受速度让林茸觉得有些心惊。 可能因为从小经历的关系,他哥很难和人建立亲密的关系。 像他和他父母是因为血脉相连,加之他们一家将他哥当亲生的对待。 和孟娅能成为朋友,是因为两人从小相识。 至于胡落则是因为两个人性格相投、业务重合,属于同类加同行。 除此之外,他没有见他哥再接受过任何人。 就连照顾了他十多年的管家张阿姨和翡翠大厦那一群工作人员,也都不在他哥的接受范围内。 而这个宗楚…… 明明他哥看上去还是很讨厌这人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吗? 一时间,宗楚成了林茸眼中最奇特的人—— 一个他哥明明最讨厌,却又接受速度最快的人。 林簇越说越气,拿着手杖往宗楚的胸口戳,戳着这人健壮结实的胸膛心里默默吐槽。 为什么呢? 为什么给了这人这样完美的外貌和身体,最重要的脑子却不正常呢? 这样完美的外貌和身体何必浪费在一个脑子不好的修道士身上呢? 给他不好吗?! 想着,林簇心里不免有些泛酸。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宗楚这具身体给了他,便宜的还是那个触手怪。 算了!才不要便宜那家伙! 想着,林簇的动作用力了几分。 乌木黄金的手杖戳在胸口对正常人来说是会疼的,加上对方无止尽的埋怨,正常人的心情也是会不爽的。 然而,此时的宗楚感受着面前人戳在他胸口的力道,心里无比的开心满足。 满满看上去很喜欢他身体的样子。 他就知道,满满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一个意味深长的戳,一个温柔满足的笑,这场景十分违和。 仿佛像是……调情? 林茸与孟娅对视一眼,一阵恶寒。 “铛——” “铛——” “铛——” 午夜的钟声敲响。 楼下大厅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去,交响乐换成了一首诡秘的音乐。 “白鸽”拍卖师正在宣布着今天的拍卖品。 狂欢正式开始! 属于“野兽”们的狂欢——动物丛林! 孟娅率先起身,拿起手边的白狼面具扣在脸上:“先生们!我们该下去了。” 林簇这才停下动作。 剩下三人纷纷带好自己的面具、头套。 起身时,林簇拉了拉宗楚的袖子,低声道:“等会儿要是给丢我脸,我就扣你工资!” 宗楚轻笑一声:“不会了。” 林簇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四人刚下旋转楼梯,就听外面一阵骚乱。 “这是怎么了?”林茸问道。 林簇轻轻的手杖在地上轻叩了两声,他声音沉了下去: “很明显,找麻烦的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名兔子侍从自外面急忙跑了进来! 见到四人,他焦急道:“老板!白夫人!” “怎么了?黑色梅花k的那几个闹起来了?”林簇不紧不慢道。 兔子侍从一愣,连忙道:“是!是黑色梅花k的那几名白银干部!” 林簇轻笑了一声,对身边三人道:“走吧!出去看看。” 四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外走。 兔子侍从跟在他们身边,急得快想要蹦了。 “他们怎么闹起来了的?”林簇边走边问。 兔子侍从亦步亦趋:“他们抓到了一个带着老虎头套试图偷严议员头骨的年轻人!他们说……他们说……” “说什么?”林簇好奇道。 “他们说那是林簇!是林簇来偷我们的拍卖品了!” “哈?” 兔子侍从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 此时,提到“林簇”两个字急地快哭了:“老板!怎么办?林簇来了!” “林簇……那个让联盟议会都觉得是噩梦的男人……” “老板……怎么办?我们不会要倒闭了吧?我还没转正呢!怎么办……” 林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神明的祭品(12) 大厅内的闪着五彩光芒的赌桌已经全部撤下,换成了一排排华丽的古典高背椅,使得整个大厅看上去更加华丽巍峨,宛若巨人的宫殿。 大厅正中央是属于“拍卖师”的圆形戏台,一件件不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商品”在这个像马戏团魔术台的台子上用黄金交易到戴着各式各样动物面具的人手中。 最后消失在人类联盟的各个角落。 然而,现在圆形戏台上一群戴着水牛头套穿着黑色制服、胸前戴着白银“k”字的高大男人正押着一个虎头少年站在上面,与赌场的“灰狼”们对峙。 戴着斑马头套的“拍卖师”正拿着自己的木槌站在两拨人中间,双手不断比划着稳定双方情绪。 台下,客人们兴奋地看着这场难得的突然起来的“即兴演出”,却又畏惧双方的势力只能在底下小声的嘀咕着。 毕竟不管是“黑色梅花k”还是“巴巴托斯”,他们哪一边都得罪不起。 “放、放开我!” 被黑色梅花k的两名白银干部押着的虎头少年,半跪在地上不断挣扎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突然,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和一根乌黑的手杖停在了他面前,他呼吸一滞。 四周原本闹哄哄的客人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有些紧张地缓缓抬起头,带着银狐面具的“暴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您是林簇?” “暴君”的声音似笑非笑。 “是、是又怎么样?”他的声音紧张得发抖。 “就算是巴巴托斯,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暴君”轻笑着:“确实!前提是您真的是林簇。” “我、我当然是!”他理直气壮道。 “是吗?” 几名兔子侍从搬来了三张华丽的高背椅,林簇、林茸与孟娅入座,宗楚则默默地站在了林簇身边。 林簇饶有兴趣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虎头少年:“您知道以前那些冒充林簇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闻言,虎头少年一怔! 是的,因为林簇身份的特殊性,以前不止一个人冒充他的身份、打着他的旗号在黑市行走。 然后这些人成为了黑市的商品,就像严辉的头骨一样,他们的头骨与器官也出现在了联盟各个角落。 震惊了整个人类联盟的地下世界。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冒充“林簇”的头衔了! 这小伙子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银狐面具下,林簇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对对方的勇气十分倾佩。 “您是认为在‘动物丛林’大家都戴着面具、掩饰身份,所以林簇事后没有办法查到您的身份吗?” “如果您是冒充的,有没有想过明天被林簇秋后算账的下场?”林簇道。 闻言,少年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 见此,林簇十分仁慈道:“现在最后给您一次机会,您真的是林簇?” 少年犹豫了片刻,最终依旧回答道:“是、是!我是林簇!” 林簇一愣! 下一秒,他“哈哈”笑出了声。 因戴了变声器的缘故,他的笑声中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暴君”带着机械电流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赌场大厅内,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们摸不清这位“银狐暴君”是真在笑,还是怒到了极致! 毕竟,有些大佬的“笑”是发怒之际的表现。 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林茸、孟娅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宗楚才明白,他是真的被逗笑了。 鹿头之下,宗楚的视线落在了半跪在地上的虎头少年身上,那双华丽的紫色眸子中透着泠泠寒意。 满满,被这孩子逗笑了…… 一想到满满刚刚还在生自己的气,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逗笑了,宗楚心底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将人撕碎。 他这么想着,一根触手悄然从他身后游出。 就在这一瞬,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原来是林簇笑累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找个支撑,他没有靠在高背椅华丽的扶手上,而是下意识的拽住了宗楚的袖子。 见此,宗楚眼底的冷意瞬间一扫而尽! 触手像尾巴似的在暗地里摇了摇,接着默默收了回去。 林簇并不知道身边的人的心情刚刚经历了多大的起伏和翻转,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道到自己正拽着宗楚的袖子。 他只觉得面前这年轻人非常有意思! 没想到这个年头居然还敢有人冒充他! 明明怕成这样却依旧嘴硬! 这年轻人可以呀!勇气可嘉! 刚刚那名兔子侍从说这少年干什么了? 对了!为了偷严辉的头骨。 林簇不由得看了一眼押着他的黑色梅花k的几名白银干部。 这群水牛头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那颗头骨。 他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 严辉的头骨当初以他自己的名义卖出来之时也才卖了8000联盟币,他们拿到时也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玩意,黑色梅花k派出了十多个白银干部来拍卖,现在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少年人冒充他的名义来偷? 真有意思! 林簇笑着,饶有兴致地对少年道:“竟然真的是林簇先生?幸会幸会!” 听到这话,虎头少年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听林簇继续道:“林先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巴巴托斯的动物丛林,真是我们巴巴托斯的荣幸。” “百忙之中?” 孟娅和林茸异口同声。 请问窝在翡翠大厦打了一个星期手柄游戏的人是谁? 林簇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夸着自己: “林簇先生既要完成教堂的祭礼,又要忙着学业,现在还要忙着光顾我们巴巴托斯的拍卖会?这不还不够忙吗?” 说罢,他还煞有其事地对眼前的虎头少年道:“真是幸苦您了!” 虎头少年:“……” 林茸、孟娅:“……” 宗楚无奈地偏过了头。 满满真淘气。 “知……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让他们放了我?” 见面前的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被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押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大着胆子说道。 林簇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迫切的想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少年抓起来,看看这虎头面具下的人的真实身份! 他笑着对虎头少年道:“我们巴巴托斯对林簇先生一向抱以崇高的敬重!” 他举起权杖指了指黑色梅花k的几位白银干部:“几位请放开我们尊贵的客人,你们这样的行为过于失礼了!” “请入座吧,先生们!让兔子侍从先将林簇先生待下去,迎接今夜的‘动物丛林’!” 说罢,他用权杖敲了敲圆形戏台的地板。 一旁的交响乐队非常有眼色的继续开始演奏。 华丽激情的音乐再次在大厅内回荡。 台下的客人们松了一口气,开始窸窸窣窣起来: “那居然真的是林簇吗?” “黑色梅花k胆子也太大了,不怕神罚吗?” “他们这群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才不在意神罚。” 此时,几名兔子侍从来到了少年身边,准备按照老板的吩咐将少年带下去。 然而,押着少年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却一动不动。 被押着的少年挣扎着:“快放开我!你们没听见吗?!放开我!” 见此,林簇把玩着手中的权杖,玩味道:“没听见吗?请放开林簇先生。” 几名水牛头依旧没动,领头的那个静静地望着林簇,问道: “您相信他是林簇?” “为什么不信?”林簇轻笑。 水牛头白银干部冷冷道:“这家伙说自己是林簇,然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他刚刚试图偷盗巴巴托斯的藏品,非常有可能他是试图用‘林簇’的名头脱身。” 银狐面具下,林簇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黑色梅花k如此关心我们巴巴托斯!” “请问阁下想要的是什么证据?” “今夜这里是动物丛林,每个人都需要摘下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戴上面具伪装成这片丛林的动物!” “您、我还有这位少年人,都是丛林里的动物,而‘林簇’是个人。” 说着,他声音沉了下去: “在动物丛林妄图揭露或了解他人身份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我想先生在收到‘丛林邀请函’时,应该了解了。” 林簇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灰狼”们瞬间掏出了枪和匕首。 动物丛林的规则——妄图摘下他人“面具”者,将被狼群撕碎! 所以,按照巴巴托斯的规矩,少年的身份根本无法被验证。 估计也正是这个原因,少年才敢来这里冒充他。 思及此处,林簇对跪在地上少年人的兴趣更大了。 “这不会违背‘动物丛林’的规则。” 顶着水牛头面具的黑色梅花k领头开口道。 “这话怎么说?难道阁下有什么特殊的验证方法吗?”林簇问道。 “只需要摘下他的面具即可。”水牛头回答。 众人哗然,林簇不明所以地偏了偏头。 “‘妄图摘下他人“面具”者,将被狼群撕碎!’这一点我们将严格遵守。但是……” 这名白银干部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又浑厚,配上他高大健壮的身体和水牛头头套,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正正的水牛。 说着,他讽刺一笑: “但是身为祭品的林簇,严格意义来说——不能算人!” 面具下,林簇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 林茸和孟娅放在扶手上的手也默默握紧了。 四周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起来。 “你他妈才不算人!!”被押在地上半跪着的少年,挣扎着骂道。 为首的水牛头还在自顾自说着: “既然林簇不能算人,那么摘下林簇的‘面具’自然……!” “嘭!”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围观的客人们发出一阵惊呼,再转头看向台上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台上众人也处在懵逼状态。 只见,一条银色的触手迅速消失在了站在“银狐暴君”身边的“鹿首男人”身后。 对上众人的目光,那男人非常优雅地行了个礼: “抱歉,不太喜欢听到这位先生讲话,所以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台上剩下的白银干部们懵了。 刚刚飞出去的是他们的组长——黑色梅花k所有白银干部中最强的一位。 他们身为“修道士”的组长,其精神力与体能就算是对上坐在“银狐暴君”身边的“白狼夫人”都不一定会输! 这家伙……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组长扔出去了?! 刚刚那是触手吗? 所以……这个鹿首男人也是一名“修道士”吗? 不止是他们,林簇、林茸和孟娅三人在面具下也是一脸懵。 虽然一直知道宗楚是一名“修道士”,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畸变的部位。 林簇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问道:“你的畸变……是增生触手?” 宗楚低声回答:“是的,您喜欢吗?” 当然不喜欢! 面具下的林簇默默地瞪了他一眼。 触手……居然是触手?! 林簇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属于神的巨大漆黑的触手,以及那触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时粘腻的触感。 他不自在地用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 算了!看在他将这头恶臭的水牛扔出去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被甩飞出去的水牛头挣扎者起身,胸前银质的“k”字胸针已经歪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站在“银狐暴君”和他身边的鹿首男人,又惊又怒: “巴巴托斯的拍卖品被偷!我们黑色梅花k帮忙抓住了盗窃者!” “这小偷满嘴谎话说自己是林簇,我们提议帮着巴巴托斯验证其身份!” “现在巴巴托斯就是这样对待身为客人的黑色梅花k的吗?!” 林簇拄着手杖、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说道:“抱歉先生!我刚刚说了巴巴托斯对林簇先生一向抱以崇高的敬重。” “您不尊重林簇,就是不尊重巴巴托斯,刚才只是一点小小的警告而已。” “更何况关于盗窃一事,我尚未了解清楚,您就带着您的手下迫不及待的代替‘狼群’试图惩罚我们的客人。” “这样的行为,我们巴巴托斯可不欢迎!” 水牛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他试图偷盗巴巴托斯的藏品——严辉的头骨!” “我没有!” 被押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辩解道:“我没有!我没有偷!” “闭嘴!” 押着他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警告道。 林簇的目光落回到了少年人身上:“林簇先生,请您继续说。” 被点名的虎头少年先是一愣,愤怒又委屈地开口道: “我没有偷头骨!我是想用钱买的!” “在拍卖会开场前,我从他们身边路过,听到他们说他们准备拍下那颗头骨,上面拨款的预算是5000万联盟币,要将头骨的价格控制在这个范围内。” “我听见后,就连忙给朋友打电话,让他汇6000万联盟币过来,以免我们错失这件拍卖品。” “谁知道!他们居然偷听我到了我的电话!” “他们在我和朋友通话时打晕了我,然后将我带到了这里污蔑我偷窃!” 闻言,林簇笑出了声:“啊?原来是你们黑色梅花k的预算不够,所以敲人家林簇先生的闷棍?” 众人窸窸窣窣的议论着: “原来是这样?黑色梅花k这么穷吗?” “怎么可能穷!那可是联盟第一大黑手党?” “那怎么拍个东西预算不够不知道加预算,跑来敲闷棍?” “穷是不可能穷的,但是听说黑色梅花k内部的贪腐非常严重,估计预算经费被上面贪了不少……”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站在人群中的水牛头恼羞成怒: “根据《联盟宪法》规定林簇不能拥有任何私人财产!” “他如果是林簇,怎么可能拿得出6000万联盟币!” 少年听了这话,连忙狡辩道:“我、我是打电话让我朋友转过来!我没有钱!但我弟弟林茸有的是钱!” “咳、咳咳!” 被突然点名“有钱”的林茸,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林簇对这少年有些刮目相看。 看不出来,调查得还挺全面! 只可惜表演的不行,他绝对不可能被一群人这样押着半跪在地上。 不过,除了少年的身份,现在另一件事情也让他十分好奇——严辉的头骨。 严辉的头骨卖的时候才也不过才卖了8000联盟币,现如今黑色梅花k与面前这个冒充他的少年居然愿意用翻了将近一万倍的价格来买它。 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双方疯了有钱没处花! 那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站在人群中央的自知理亏的水牛头直接暴怒道: “严辉的头骨今天只能属于黑色梅花k,就算你真的是林簇也不可能带走它!” 说罢,他仰天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伴随着撕裂的黑色制服,他的身体迅速膨胀到了三米高! 他浑身壮硕的肌肉被不属于人体的器官撕裂开,污秽的内脏在被撕裂的腹腔不断的翻涌着,一根根灰色的细长的手从腹腔与身体的各个角落伸出,滴落着恶臭的脓液。 “修道士!是修道士!!” 修道士——一群感染后产生了身体畸变却能控制畸变器官的人。 或者说,他们从基因的角度将,已经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类了。 “啊——!!” 坐在其四周的客人们尖叫着迅速四散开来! 戴着灰狼面具穿着黑色制服的“狼群”迅速围了上去,保护客人、维持秩序。 见到组长“畸变暴走”了,看台上的白银干部们也纷纷进入了战斗模式。 身为普通人类的几个,迅速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御物、御禽、御兽。 而已经成为“修道士”的几人身形迅速膨胀,身体不同器官或者身体组织迅速增生成了各种恶心的模样。 有三个头连着的、有浑身密密麻麻布满黑色空洞,空洞中伸出一个根根纤维丝仿佛一个巨型海葵的、还有四肢膨胀了五六倍大,整个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宛如一直巨大的人形青蛙的。 客人们尖叫得更加厉害了。 被他们抓住的虎头少年,更是吓得抖索筛糠! 站在台下的水牛头从糜烂的腹腔中伸出一根苍白如同婴儿般纤细的手,指着台上的林簇。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某种野兽在用低吼模仿人类语言的发音: “林簇和那颗头,都必须属于黑色梅花k。” 林茸和孟娅迅速起身,警惕又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怪物们。 而林簇却十分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眼前的场景。 还好自己今天来了! 十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这个阵容孟娅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端掉这场“动物丛林”估计都绰绰有余。 就为了一个8000联盟币的头骨? 他瞥到了一旁的虎头少年,也不知道这个“林簇”也是他们的目的,还是说真的不小心结下了梁子?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将这群恶心的家伙打包赌场再说! 拍卖会还没开始呢! 实在影响生意! “很遗憾这位丑陋而恶心的先生,今夜不管是头骨还是林簇,您都带不走!” 说着,林簇轻轻转了转手中的乌木黄金手杖,面具下金色的狐狸眼露出了弯弯的笑: “不仅如此,黑色梅花k这5000万的头骨预算,还需要留下给巴巴托斯作为损失赔偿金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神明的祭品(13) 宛若巨人宫殿般华丽巍峨巴巴托斯大厅内,带着动物面具的客人们被眼前畸变的怪物吓得尖叫! 然而,赌场内的轿厢乐团还在非常敬业的演奏着曲目。 “时刻保持良好的娱乐精神,哪怕下一刻神将毁灭世界。”——这是巴巴托斯的老板为写下的巴巴托斯的“核心理念”。 这位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正翘着腿,把玩着乌木黄金手杖、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 他坐在圆台中央的华丽高背椅上,那高高在上、泰然自若的模样宛若君主。 这时,那头站在畸变的水牛头一个大跳拖着巨大畸形的重重落回到了圆形戏台上。 “咚——!” 整个大厅似乎都跟着一抖。 带着“灰狼”面具的狼群成员们,一部分留在台下维护现场秩序和客人们的安全,另一拨人将拿着武器围在了圆形戏台中央。 双方气氛剑拔弩张,精神力宛如透明的海浪一般在大厅内翻涌着。 见此,依旧泰然自若地坐在高背椅上的林簇,看着面前这群水牛头道: “巴巴托斯一直是地下的中立场所,只负责销赃从不参与联盟地下势力的争夺。” “请记住,这一次是黑色梅花k先打破的这一平衡。” 他话音刚落,圆台下带着动物面具的人群中,不少人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已经摆出了战斗姿势的水牛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他们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畸变最为夸张恐怖的他们的组长身上。 为首的水牛头默默地看着不远处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没有立刻接过对方的话。 是的,巴巴托斯是联盟地下世界默认的中立势力。 这里负责替联盟来往各个势力甚至包括联盟政府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收入洗钱,也负责拍卖各个地方收集到的“赃物”。 除了活人,任何东西都可以在巴巴托斯的“动物丛林”进行买卖。 巴巴托斯就像是联盟地下的一个大型中转站。 它不扩张、不依附于任何势力,却又拥有足够震慑各方势力的能力。 默认它的中立算是联盟地下组织们与联盟政府之间的一个微妙平衡,这也是它为什么能够堂而皇之开在诺亚区蓝星闹市的原因。 虽然在他们接到这项任务时,已经做好了与巴巴托斯撕破脸的备案,但…… 如果今夜真的一定要撕破脸,那么意味着黑色梅花k主动打破了属于联盟地下组织与联盟政府之间平衡。 虽然黑色梅花k并不在意这种平衡,不过接到任务的时候上面的意思是不要闹得太大。 毕竟,这颗头骨牵扯太广了。 思及此处,为首的水牛头扭动着腹腔器官中伸长出来的手臂,灰白色畸形的五指张开,对林簇道: “5000万联盟币,严辉的头骨和这个冒牌的林簇,这是黑色梅花k的诚意。” 林簇轻笑一声:“哎!没有证据怎么能说人家是冒牌的呢?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为少年人不是林簇的情况下,他现在就是林簇!” “更何况,他刚刚说他愿意出价6000万买这颗头骨!你们黑色梅花k的诚意没有人家值钱啊!” 水牛头语塞:“你——!” “拍卖会的规则,价高者得!”林簇继续道。 “况且巴巴托斯从来不进行人口买卖,这是整个联盟都知道的规则。” 他声音一沉:“所以!严辉的头骨和这位林簇先生,你们一个都带不走!而那5000万你们必须留下!” 闻言,水牛头暴怒的咆哮道: “你欺人太甚!”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十数名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同时展开了精神力! 这一瞬间,围在圆台外围的“灰狼”们也同时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一时间,枪声四起! 客人们尖叫惊呼着,却并没有完全乱了阵脚。 一部分人隐在动物面具后的人沉沉地看着这一切,另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调出了自己智能指环的机械摄像头,拍下这精彩刺激的一幕! 一阵火力覆盖后,圆台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水牛头们用无形的精神力支起了一层如同水泡般的防护罩,密密麻麻的子弹被挡在了外面。 毕竟,枪这种传统的火器并不能对身为“修道士”和精神力足够达到黑色梅花k白银干部的人类产生伤害。 寂静片刻后,打在精神防护罩上的子弹像雨点一般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一阵“叮呤哐啷”的声音响起,台下的众人瞬间喧哗起来: “卧槽?!那么强的火力覆盖都不管用?” “废话!这可是十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 “巴巴托斯……能行吗?” “巴巴托斯一直是中立场所,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与黑色梅花k比起来还是差很多!” “但是,黑色梅花k只是派了十多个白银干部来,巴巴托斯应该不至于搞不定吧?” “如果胡落在那肯定没问题,可是偏偏胡落被流放了!” “这位银狐暴君手段虽然残忍,但他鲜少露面,真正实力如何也没人知道啊!” “不是说他是个老头子,靠着人体实验才保持现在的模样的吗?至于实力……我看悬!” “是啊!除非那个带着虎头面具的小伙子,真是的林簇!” 看着一地丝毫没有威胁的子弹,为首的是牛头嗤笑了一声,他脏污的器官开在他大敞开的腹腔中与手臂一起扭动: “这就是巴巴托斯的实力吗?” “啪啪!” 林簇鼓了鼓掌,饶有兴致道:“不愧是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 见此,水牛头还在试图和谈:“先生,黑色梅花k对巴巴托斯绝无恶意!我们就只是想要那颗头骨和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说着,他身后如果人形青蛙般的“修道士”踢了一脚被押着半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发出了一声痛呼。 林簇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半跪在地上的少年身上,调侃道: “林簇先生还要继续保存实力吗?胡落不在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林簇先生您待会要记得出手帮忙呀!” 虎头少年:“……” 林茸、孟娅:“……” 宗楚忍不住轻笑出声,林簇转头隔着面具瞪了他一眼。 宗楚识趣地止住了笑。 水牛头声音沉沉:“您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黑色梅花k作对吗?” 林簇回答:“抱歉先生,巴巴托斯有自己的生意准则!” 水牛头沉默了片刻,道:“我给过您机会了!您如果是觉得巴巴托斯背后有联盟政府的支持,所以觉得可以压黑色梅花k一头……” “那么很遗憾,您现在的决定将会是巴巴托斯开业以来,您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一次,联盟政府不再会是您的保护伞。” 闻言,林簇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听出了对方的深意。 联盟政府? 怎么还会牵扯到联盟政府? 是政府的人派黑色梅花k来抢头骨的? 就为了一个死去的前任议员的头骨? 谁会这么荒唐?! 林逸明? 不应该啊?他和严辉的关系没有好到非要帮对方收尸的地步,也没有坏到要拿对方的头骨当夜壶的地步吧? 可如果不是林逸明,会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利与财力让黑色梅花k的人来巴巴托斯抢东西? 斐济吗? 就在林簇琢磨着是联盟政府高层里的哪一个要这颗头骨时,为首的水牛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随后向林簇飞扑了过来! 他的身体非常的高大! 被撕裂开的腹腔中蠕动的器官正往外渗透着腥臭粘稠的粘液,一根根灰色细长如同婴儿般的手臂像触手似的挥舞着,像绳索一样伸长朝着将挡在林簇几人面前的“狼群”全部扔了出去去! 眼见着其中一根灰长的手臂就要触碰到林簇的面门了! 宗楚刚伸出了触手,却见孟娅直接伸手掐住了那条手臂。 “咔嚓!” 水牛头痛呼一声,那条灰长的手臂应声而断。 鹿头下宗楚微微挑了挑眉,触手默默收了回去。 “抱歉,保护上司是我对薪水的尊重!毕竟这家伙死了,我还得重新找工作。”孟娅道。 说着,她用手腕上黑色的皮筋将自己乌黑的大卷发绾了起来,略带抱怨道: “您应该知道,现在在联盟找到一份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和法定假日,并且高薪的工作非常不容易!” “所以,这家伙必须活着!” 水牛头从口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那么很遗憾,您今天就要失业了!但是黑色梅花k会欢迎您的加入的,白狼夫人。” “黑色梅花k?” 孟娅嗤笑一声:“别开玩笑了!盖伊那种加班不给工资的死变态,也就你们这群亡命之徒肯为他卖命。” 盖伊——黑色梅花k的现任首领,同时也是黑色梅花k的创建者。 此言一出,水牛头们自然集体进入了狂暴的状态! “所有侮辱首领的人,都不能没有资格活过三个呼吸的时间!” 他们嘶吼着,集体朝着林簇几人扑了过来。 孟娅高呼道:“狼先生们!升职加薪的机会到了!” 闻言,狼群蜂拥而上! 双方迅速缠斗在一起! 和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比起来,“灰狼”的个人战斗力自然差了不少,但胜在人数多! 加上孟娅与林茸这两个拥有s+精神力的“干部”加入,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林簇看得兴致勃勃,十几个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而已,还翻不了天! 此时,无比敬业的交响乐团非常有眼色的演奏起了《马赛曲》! 伴随着热血激昂的音乐声,“修道士”们畸变器官的撕扯,普通人们精神力与火器的拼杀! 时不时有狼群的成员被扔到客人席,引来阵阵惊呼。 碎肉与子弹齐飞,血液与脓液混着流淌。 林簇看热闹不嫌事大带头鼓起了掌! 见此,客人们在一阵阵惊呼中,也纷纷跟着鼓掌! 掌声响彻整个巴巴托斯,让这出残酷的厮杀看上去像一出荒诞的舞台剧。 林簇的泰然自若与客人们的起哄让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感觉自己遭到了羞辱! 他们进攻的方式越来越残暴! 最终,在强大的精神力与体能的压制下,孟娅与林茸带领的狼群败下了阵来。 “哥!” 林茸退到林簇身边的那一刻,一条灰白色细长如触手般的手臂轻轻掐住了他的脖子。 倏—— 整个大厅骤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拱火的交响乐队见老板被人掐住了命门,也瞬间停止了演奏。 大厅内,只剩下了林簇一个人的鼓掌声。 “游戏结束了,老板。”水牛头带着伤,喘着粗气低声道。 寂静之后,台下的客人们发出了低声惊呼: “完了!完了!巴巴托斯这回真的完了!” “哦豁!看来这位银狐暴君玩脱了呀!” “啧!胡落不在!”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动物丛林还能开得下去吗?我钱都带来了,东西得买啊!” “玩完!别说今夜的动物丛林,以后有没有都难说。” “咱们这位银狐暴君手段是足够残暴,但看上去不像有战斗力的样子。” “没有翻盘的可能吗?” “他的情人不是修道士吗?怎么站在一边不出手?” 鹿头下,宗楚冷冷地看着这个卡着他满满脖子的水牛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这个水牛头已经被他凌迟了上百次了! 碍于契约的缘故,他不能过多的参与人类联盟内部的事情,否则会对满满带来不好的影响。 但悄悄咪咪地以“人类”的身份动手收拾几个信徒,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奈何,刚刚在林茸与孟娅带着狼群扑上去的一刹那,他跟着伸出了按照人类角度捏出来的触手。 却不想,被满满瞬间阻止了。 “收回去!我讨厌看到触手类的玩意!” “宗楚,你如果想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 这是刚才满满对他说的话。 宗楚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要留在满满身边,所以他一定会无条件的服从满满的命令。 而满满刚刚对他说的是:“不需要你动手。” 鹿首之下,宗楚握紧的拳头又放开,紫色的双眸暗流涌动。 他知道满满精神力的阔值,那是十九年来深渊对他的回馈。 像面前这种残次品,就算再来十几个,也不会是满满的对手。 但是……满满为什么允许这家伙碰他的脖子?! 该死! 这个恶心的家伙就应该被剁碎! 宗楚疯狂地遏制着自己想杀人的欲望,他默默朝着林簇身边靠了靠,装作无意的伸手去触碰林簇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 肌肤相处时一瞬间的满足感,让他勉强能冷静下来。 正对峙着的林簇与水牛头都没有注意到宗楚小小的动作。 水牛头得意地看着被自己卡着脖子的男人,不屑地笑道: “您现在还能这么淡定,是依旧觉得此时跪在地上的那家伙真的是林簇吗?” 角落里,被点名的虎头少年身子一抖,沉默不语。 “嗯,他是冒牌的。”林簇淡淡道。 闻言,水牛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惜您现在明白的太晚了!” “除非现在林簇真的从天而降!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继续得意地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与他对战的“白狼夫人”与“银狮”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两人丝毫没有“老板”即将殒命的紧张,反而带着完全不该出现的看热闹的松弛感。 水牛头笑着,台下观众们发出阵阵唏嘘声: “啧啧!这银狐暴君刚刚是在赌那位少年是林簇吗?” “我刚刚就觉得不可能!按照林簇那祖宗的性格,他会被人押着跪在地上?” “巴巴托斯这回是玩脱了!” “这个白银干部说得对,除非林簇现在从天而降,否则……” 水牛头笑过之后,冷冷地看着被自己卡着脖子即将没命却依旧表现得十分淡然的男人: “我非常佩服您的心态,面对死亡能够如此镇定。” “您创建了巴巴托斯,是一位传奇的人物,很遗憾您传奇的生命在今夜就要落幕了。” 他从腹腔中伸出的那条卡着林簇脖子的灰白的手微微收紧,高高在上道: “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当然!您见过魔术表演吗?”林簇转动着手中的手杖道。 “哈?” 水牛头不明所以。 “马上就要死了,我想为各位表演一个精彩的魔术。” 魔术表演? 水牛头看了看身后的手下,黑色梅花k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摸不着头脑。 台下的客人们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水牛头疑惑道:“你是因为过于恐惧,所以突然疯了吗?” “这是我临死前的最后愿望。” 提到“死”字林簇言语间甚至带着些兴奋。 “你是想让我现在松开你的脖子吗?”水牛头不屑道。 “当然不需要!等我变完魔术您自然就会松开我了。”林簇道。 “那么,请便?” 水牛头掐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了了些,林簇被迫抬了抬脖子。 “您刚刚说只要林簇从天而降,我就能获救是吗?”林簇笑着。 “您知道的魔术和魔法只有一字之差,它们都是奇迹!” 水牛头嘲讽道:“奇迹?您现在在向神明祈祷,让林簇像天使一样降落吗?” 林簇轻笑一声,将手放在了脸上的银狐面具上: “像天使一样可能做不到,但是可以像您的父亲那样让您下跪道歉。” 闻言,水牛头瞬间暴怒:“你他妈……” 就在他准备用力直接拧断林簇的脖子时,林簇瞬间摘下了面具: “见证奇迹的时刻——surprise!!” 水牛头瞬间一愣: “林、林簇?” “惊喜吗?”林簇笑得灿烂。 水牛头震惊得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然而仅仅一秒后,他爆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台下的客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刚刚还掐着“银狐暴君”脖子的白银干部就直接飞出砸在了台下。 他整个人被自己身上灰白细长的手臂打结缠绕成了一个球,腹腔中恶臭破烂的器官流了一地。 “什、什么情况?” 众人下意识地朝着圆台上看去。 只见,台上坐在华丽高背椅上的“银狐暴君”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让整个联盟都熟悉不已、美得动魄惊心的脸—— “林、林……簇?” 看着那双笑得弯弯的金色狐狸眼,整个巴巴托斯都寂静了一秒。 仅仅一秒,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是林簇?!” “真是的林簇?!我的天?!什么情况?!” “所以,林簇是‘银狐暴君’?是巴巴托斯幕后的老板?胡落的合伙人?!” “卧槽?!!卧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神明的祭品(14) 林簇坐在高背椅上,一手拿着银狐面具、一手持着代表着巴巴托斯权利的乌木黄金手杖。 在众人震惊的喧闹声中,他举起手杖朝着交响乐团的方向指了指,优雅又慵懒道: “音乐继续。” 全场安静了一秒,在交响乐响起的一瞬,再次爆发! “林簇?!他真的是林簇?!” “天哪?巴巴托斯这个常年幕后的老板居然是林簇?!” “一直都传是什么靠着人体试验保持青春的大佬,结果面具下的居然是林簇?!” “之前传言他是联盟建立前的大佬的原因,是因为巴巴托斯在联盟的特殊性,身为一个地下黑市却被些联盟政府默认开在诺亚区蓝星的闹市。” “是的,所以人们才会传言隐藏在幕后的那个老板应该是一位让联盟政府不敢招惹的人物,现在他是林簇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巴巴托斯神秘的‘银狐暴君’居然是林簇?!” “其实……知道他是林簇后我反而觉得不奇怪了,因为他是林簇啊!!!” “哈哈哈哈哈!是啊!他是林簇,所以和胡落合伙开一家赌场、张罗一个地下卖场,似乎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能说,不愧是林簇!” “我感觉隔着水牛头面具都能看到黑色梅花k这群白银干部的震惊。” “能不震惊吗?你能想到抓到一个假林簇,结果引来了一个真的?” “拍下来!拍下来!回去在社交网站上发个视频。” “哎呀!刚刚那个‘见证奇迹的时刻’我忘了点开智能指环的摄像头了!” “我拍了!我……哎?!怎么回事?” 一朵马克笔画的黄色玫瑰突然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智能指环摄像头前。 这一瞬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发现自己的智能指环已经被这朵黄色玫瑰接管了。 “黄色玫瑰……是林茸?!” 众人的目光朝着圆形戏台看去。 他们清楚的看见坐在林簇身边那个带着银狮头套的少年点开了中指上的智能指环,修长的双手正在蓝色的投影屏幕上飞速跳跃着。 宗楚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林茸道:“阻止他们拍视频,要是我哥的露脸视频流传到联盟的社交网站上会很麻烦。” 宗楚不解:“可他们已经看到了。” “口头叙述和画面证据是有区别的。”林茸解释道。 “没有确切的照片或者视频,这件事就只会变成一个新的都市传说。” “之前巴巴托斯的老板的身份是‘人类联盟建立前退居幕后的神秘大佬\''''和‘联盟政府与胡落合作的代理人’。” “明天开始会多一个身份——林簇。”说罢,林茸还忍不住笑了几声。 宗楚微微偏了偏头。 林茸见这人显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于是补充道: “你从小在教堂里长大可能对联盟的事情不太了解,人类联盟每一个都市传说都会有林簇的影子,所以多一个不多。” “只要没有画面证据,那就都是‘听说’。” 宗楚微微点了点头。 人类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擅长并且需要与同类群体交换种群内部的信息。 但随着物种的进化与文明的发展,人类发现这种口头交换获得的信息有真有假。 所以,只要没有画面证据,这件事就不能在人类群体里成为一个“真实信息”传播存在。 是这个意思吧? 林茸看着这个修长优雅的鹿头男人,又看了看正享受着众人惊讶与赞叹的他哥。 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先是肢解人体,后是与□□火拼。 可怜这个从小在教堂中长大,沐浴在神明圣光下的“修道士”,刚刚进入人类文明不到两天时间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而这个带他来到人类文明最黑暗的底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今后长期、大概率也是他这辈子的“雇主”。 于是,林茸小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他看上去比较难搞而已。” 宗楚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之前十多年,祂总是接到人类联盟的告状,还以为满满在人类联盟是如何的叛逆。 如今,祂总算真正接触到了满满的生活。 祂的满满将分解人体当做是很恐怖的事情,对待这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牛头也异常的温柔。 祂很好奇,面对这样可爱的孩子满满的父亲为什么会觉得他叛逆? 祂当然知道人类的世界观与祂不一样,所以在这之前祂有恶补过人类的历史。 祂的满满既没有发动战争大规模屠杀同类,也没有破坏人类文明发展、抢夺宇宙资源破坏宇宙平衡。 这么乖的孩子居然会有人说他叛逆? 想着,宗楚回过头继续怜爱地看着坐在高背椅上的漂亮少年。 林簇默默站起身,朝着圆台上的押着虎头少年的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走去。 那几个水牛头看了看被扔进人群里的老大,又看着面前步步紧逼的林簇。 最终,他们有些犹豫地松开了虎头少年,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圆形戏台的边缘。 失去了桎梏的虎头少年还没有回过神,他愣愣地看着面前黑发金眸的少年,不可思议道: “您……是林簇?” 林簇唇角一勾:“是啊!林簇先生您说巧不巧,我也叫林簇。” “没想到这个名字这么大众!您说对吧?” 相比林簇的轻松,少年可轻松不起来! 就像林簇说的,全联盟都知道冒充他林簇会是什么下场。 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来到“动物丛林”大家都戴着面具,就算林簇知道了自己冒充他,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谁能想到,巴巴托斯的“银狐暴君”居然就是林簇?! 他居然就这么直接撞在了林簇本人手里?! 虎头少年跪坐在地上,有些紧张的往后挪了挪,颤抖的语气中带着倔强: “您……想做什么?” 林簇笑道:“为了庆祝如此巧合的相遇,我想邀请您单独喝一杯!” 他话音刚落,两名兔子侍从立马会意,上前将少年从地上搀扶起来带了下去。 少年没有反抗,他明白在巴巴托斯没有人能够在狼群管理层手中成功逃脱。 并且他的实力与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比都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是对上将白银干部的组长像扔球似的扔出去的林簇。 看着被带走的少年,台下众人都忍不住为他倒吸了一口气。 在林簇的地盘上砸了林簇的场子,还当着林簇的面冒充他…… 这孩子凶多吉少啊! 而林簇的神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看了站在圆台边的黑色梅花k众人一眼,坐回了自己的高背椅上。 刚刚被他团成球扔出去的白银干部组长被灰狼们抬了回来。 水牛头高大的身躯像一滩软肉瘫在地上,身体各个部位伸出的灰白纤细的手无力的耷拉着,腹腔里的内脏流了一地。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精致的黑色皮鞋,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去,拥有金色狐狸眼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缓缓道:“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办事。” “我知道。”林簇翘着腿,看着面前的少年道。 水牛头不说话了,只是重重地喘息着、镇定的看着他。 他的呼吸非常重,林簇看见他半挂在腹腔内的肺像个血红色的气球似的,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一涨一缩。 林簇觉得非常有意思,忍不住用手杖去戳了戳。 水牛头瞬间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 原来是会痛的吗? 他以为“修道士”的器官会比普通人坚韧不少,却不想也是会痛的? 既然这样,那挂在外面做什么? 这人“进化”偏了吧?怪不得才只是一个白银干部! 林簇顿时觉得无趣。 想着,他看了一眼身边身材修长带着鹿首头套的男人。 话说,宗楚完全畸变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簇正想着,面前水牛头紧张又慌乱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我、我们真的没有为难巴巴托斯和您的意思,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您的身份,我们也绝对不会向上面透露!” 林簇抬了抬手:“我明白。” “巴巴托斯是个中立组织,我们无意与任何组织为敌,也不愿与任何组织发生冲突,当然包括黑色梅花k。” “当然,我与阁下您之间也谈不上有什么私仇,所以我并不打算为难您。” 闻言,半趴半跪在林簇身边的水牛头和站在圆台边缘的黑色梅花k众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 林簇一开口,他们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林簇默默点开了自己智能指环交易账户的收款条码,说道: “但是,我刚刚说过了,你们那5000万的经费需要留下来作为巴巴托斯的损失赔偿。” 水牛头们:“……” ** 最终,这场闹剧以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们赔偿了巴巴托斯5000万联盟币,被林簇打包踢出了巴巴托斯结束。 狼群迅速修整好刚刚遭到了小规模破坏的观众席,兔子侍从引导着客人们再次入座。 斑马拍卖师带着自己的小木锤回到了圆台上。 林簇重新戴上银狐面具,宣布“动物丛林”正式开始,接着他叫人将“严辉头骨”从拍卖栏中撤下,带着宗楚、林茸默默回了楼上的休息室。 孟娅留下来,主理拍卖会的进行。 回到甜蜜华丽的洛可可风格的休息室内,就见到那名虎头少年被两头“灰狼”押着半跪在中央。 林簇挥了挥手,两头灰狼退了出去,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接着,林簇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坐在胡桃木制作的套着粉色金丝暗花垫子古典长椅上,看着面前的少年饶有兴致道: “晚上好!林簇先生。” 坦白来说,林簇的声音是好听的。 但,在少年的耳中这与诱惑亚当夏娃的毒蛇的声音一样——象征着撒旦的召唤。 虎头少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您……想要怎么样?” “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人。”林簇轻笑道。 “我只是很好奇!你顶着我的名头来巴巴托斯,就是为了给钱拍卖一个前任议员的头骨?” “而且还是以6000万的天价?” 林簇不解地偏了偏头:“图什么?” 若是当真喜欢这个头骨,少年人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打着他的名头来巴巴托斯抢,他还能理解。 这孩子打着他的名头来巴巴托斯,是为了给钱将严辉的头骨买走?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偏偏这孩子就这么干了! 顶着他的名头不来做点坑蒙拐骗的事情,来进行“合法”交易? 这让林簇怎么能不好奇! 不仅林簇,坐在他身边的林茸也很好奇。 然而,林茸好奇的不仅仅是这少年迷惑的行为,还有少年面具下的身份。 这身形和声音,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肯定认识这个人! 只是……嘶!想不起来了。 虎头少年强作镇定地看着林簇,道:“我要这颗头骨,有我的理由。” “我……我也没有想要冒充您,只是我被黑色梅花k的人抓住了,情急之下这才说出您的名字想要吓唬吓唬他们。”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林簇居然是巴巴托斯的“银狐暴君”,而自己这个冒牌货居然刚好撞在了对方手里! 少年紧握着拳头,浑身开始颤抖。 林簇微微颔首,这也说得过去。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轻笑道: “你不要紧张,我既然没有为难黑色梅花k的那群白银干部,自然也不会为难本来想要在动物丛林进行正常交易的你。” “你只需要,诚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回答完了就会放你走。” 闻言,少年身体一怔,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颤抖着: “真……真的?” “那是当然!”林簇回答。 虎头少年长舒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您问吧。” 林簇双腿叠交,悠哉悠哉地晃着:“首先……” 他话刚说了一半,林茸突然开口打断道: “斐森?” 虎头少年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林簇好奇地转头看向身边戴着银狮头套的弟弟:“什么?” 林茸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头套露出了自己柔顺的银发,他晶莹的琥珀笃定地看着面前的虎头少年,道: “你是斐森,对吗?” “斐森?!”林簇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虎头少年。 斐森——林茸从小到大的同学,斐济的唯一的儿子。 斐济,就是那个自由党领袖斐济。 那个前段时间造谣他然后被他暴出私密照,妻子闹着要离婚的斐济。 虎头少年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从我知道他是林簇开始,就知道你是林茸了。” “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应该认不出我。” 说着,斐森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头套。 头套下的少年,拥有着一头橙色的头发和一张清俊的脸,眉眼间隐隐约约能够看出一些他父亲的影子。 “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认出我。” 斐森看着林茸,橙色的眼睛仿佛橘子汽水一般。 其实他和林茸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太差。 两人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从幼儿园就在一起读书,一路到大学都还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的同学,对对方熟悉的程度肯定和普通同学不一样。 所以,在得知“银狐暴君”是林簇时,他第一反应看向对方身边的“银狮”。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身份瞒不住了。 暴露身份后的斐森反而没有刚刚的紧张了,他坦然地看着面前的林簇: “我不是要为了我父亲报复您才故意冒用您的名号的,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至于您在巴巴托斯的身份和……” 说着,他瞟了一眼站在林簇身边高大修长的鹿首男人,轻咳了一声: “和您的情人,我都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哈?情人?” “什么情人?” 林簇本来好奇这孩子的目的,现在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脸上的神情更加不解了。 “额……” 斐森有些尴尬地指了指他身边的宗楚,道: “这位先生,不是林簇哥哥你的情人吗?” 林簇和林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 林簇和林茸:“……” 林簇皮笑肉不笑:“你……说他是我的情人?” 斐森一脸天真:“难道不是吗?” “……” 一时间四人都没有说话,室内几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对此,宗楚有些不解。 祂知道爱人是伴侣的意思,这也是祂来到满满身边的原因。 成为满满的伴侣,再将满满带回深渊是祂的目标。 情人? 是和爱人差不多的角色吗? 想着,祂默默点开了属于人类的搜索引擎:【情人】 【情人——同于恋人或情侣却无法予以正式名分或承诺的人。】 宗楚眼前一亮! 祂继续搜索:【情人与恋人的区别】 【情人与恋人的区别——情人仅仅存在与身体上的交流,恋人是灵魂之间的羁绊与责任。】 宗楚眼中刚迸发出的光芒迅速暗了下去。 仅仅只是身体上的交流吗? 那这与祂本身和满满有什么区别? 不过……满满是和祂相处了十八年,才同意和祂有身体上的交流。 而满满只是和这具身体认识了两天,就愿意和他进行身体上的交流了吗? 想到这儿,宗楚在头套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祂就知道满满会喜欢这具身体的! 这可是祂根据满满的审美精心准备的身体,满满怎么会不喜欢呢? 想着,祂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身边的少年身上。 林簇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连忙道: “小孩子乱说话,你不要随便乱想!” 宗楚默默挪开了视线。 林簇有些别扭地瞪了他一眼! 话说,这家伙知道“情人”的意思吗?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宗楚可能是从小在教堂里长大的缘故,他对人类文明里很多东西都不太懂。 想着,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边人的反应。 发现这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一般人在听见自己成了刚刚才照顾两天的雇主的情人,正常人别的不说,应该会非常震惊或者尴尬吧? 果然,他是不知道“情人”是什么意思吗? 思及此处,林簇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吗?”斐森有些尴尬。 “刚刚在巴巴托斯,听周围人说这位先生是老板的情人,所以……” 说着,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就说嘛!林簇哥怎么会有情人呢?” 全联盟都知道,面前的少年是神明最宠爱的宠儿。 虽然,他爸爸之前在宣传单上印的那些图片是p的,但林簇哥和神之间的关系整个人类文明都清楚。 若林簇哥真的是情人,那整个人类联盟都得震颤吧? “无所谓,我的谣言也不差这一个了。” 林簇把玩着手中的乌木黄金手杖,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继续打量了身边的人一眼,宽肩窄臀,身材修长却又不缺力量感。 是一具完美的身体! 这么看起来,这家伙还蛮适合当情人的! 林簇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这么完美的一具身体,居然是属于宗楚这个让他讨厌的家伙! 想到这儿,他收回思绪目光再次落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还在地上坐着干嘛?” 他用手杖指了指茶几边精致华丽的高背椅:“坐椅子上去。” “好!” 斐森听话地坐了上去。 茶几上,是兔子侍从刚刚换过的红茶和茶杯。 见此,身为管家的宗楚非常尽职地为三人各倒了一杯红茶。 “谢谢。”斐森从宗楚手中接过红茶,礼貌道。 “不客气。” 宗楚礼貌的回复道,随后退回到了林簇身边。 林簇端着白瓷描金的茶杯,轻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 “刚刚还怕我怕得浑身发抖。” “现在是觉得我知道你是小茸的同学,所以不会对你做什么了?所以不害怕了?” 斐森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后摇了摇头: “您刚刚答应了我,只要我回答您的问题,您就不会对我做什么。” 林簇颔首:“是的。” “小茸的第一个问题,你已经回答了。” “现在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花6000万买严辉的头骨?”林簇问道。 这是他最好奇的! 6000万! 就算是斐济身为自由党的领导富可敌国,斐森是他的独子平时比较惯着。 但,让孩子花6000万买连1000都不值的东西……斐济只要不傻应该就不会这么做。 刚才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说,是联盟政府中有人要这个头骨,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现在,这个冒充自己和黑色梅花k抢头骨的孩子是联盟政府自由党领袖的儿子。 很明显,这是两拨人在争夺。 难不成黑色梅花k背后的人真的是林逸明? 嘶……这严辉的头骨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让联盟两大领导人费尽了心思要通过地下组织来黑市抢? 想到这里,林簇对斐森道: “话说你爸爸心还真大!让你来动物丛林买东西,他也不怕你的头骨变成下一个拍卖品。” 闻言,斐森整个人又是一抖。 他缓缓开口道:“我来巴巴托斯的事情我父亲不知道,也请您和小茸不要告诉他。” “不知道?!” 林簇和林茸异口同声。 “不是你爸让你来的?!” “那你花6000万买严辉的头骨干嘛?你……” 林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珠微微转了转,压低了声音: “难道……严辉才是你的亲父亲?” 林茸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神笃定了起来! 毕竟面前的斐森既不疯也不傻,他拿6000万买严辉只值800的头骨,既然不是他父亲出于政治目的指使他。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严辉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虽然,看上去狗血了一点,但根据他们对联盟那帮高级议员的了解。 他们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 看着一脸八卦的两人,斐森表示:“……不是。” “我和严叔叔没有任何关系。” 林簇这就想不通了:“那你花6000万买他头骨,是为了什么?” 斐森捧着白瓷描金瓷杯的双手默默握紧了: “为了……你。” 宗楚的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他身上。 “什么?”林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斐森再次重复道:“为了你。” “……” 楼下交响乐队开始演奏起了悠扬缠绵的《蝴蝶夫人》,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宗楚直接摘下了头上的头套,露出了他那张俊美得不带一丝人气的脸。 他微笑着看着面前拥有着橘子汽水一样颜色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条大狗狗一样的少年人。 “你说什么?”宗楚笑着问道。 他深邃的紫眸笑得眯了起来,明明是非常和善绅士的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站在那里仿佛是站在教堂中诱惑信徒堕入地狱的撒旦,既危险又黑暗。 “我说……我是为了林簇哥哥。”斐森听话的重复道。 宗楚挂着完美绅士的微笑的脸上,眉尾微微上挑。 很好! 这个低等而又愚蠢的人类……这个低等而又愚蠢的人类居然敢觊觎他的满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神明的祭品(15) 他的6000万可以让他的家人拿来拍卖他的头骨了。 宗楚嘴角的笑容微微沉了下去。 就在他刚准备直接用精神力将面前如蝼蚁般的少年直接碾一缕轻烟时。 林茸第一个反应过来,打断了这一切。 只见,林茸震惊又不可思议道:“斐森!你疯了!他是我哥!” “没想到你小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居然……” “不是不是!!” 见自己说话引起了误会,斐森连忙解释道:“我对林簇哥没有特殊的意思!” 闻言,宗楚迅速收收回了精神力。 没有特殊的意思吗? 他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不再理会这名少年,目光再次落回到了他的满满身上。 恢复了以往的缱绻温柔。 只要不是和祂抢满满就行!除了祂的满满祂不祂不在意任何事情。 “那你什么意思?”林茸问道。 斐森深吸了一口气,他眼神微微沉了下去,语气骤然严肃了起来: “林簇哥,你知道联盟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找回严叔叔头骨的目的吗?” 林簇耸了耸肩:“当然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何必还来问你呢?” “我就是很好奇,联盟议会里究竟是谁给这颗头骨开出了几千万的天价!” “而你,居然愿意以更高的价格买下它。” 斐森失望地叹了口气:“您也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林簇不解道。 斐森点了点头,再次抬头道: “但是我知道的是,预算5000万购买严辉头骨这个决定,不是联盟议会中某一位议员私下里偷偷做的。” “这是联盟政府最高议会的12位议员共同开会商讨决定。” 闻言,林簇眼神一沉。 联盟最高议会的12名议员,共同开会商讨决定用5000万将严辉的头骨买回去? 难道仅仅是为了同事友谊?那一定是他们集体发癔症了! 联盟每年都有体检,完全可以排除他们患上集体精神病的可能性。 那么,为什么? 联盟最高议会的12名议员,分别属于不同的党派。 除非是绝对的利益链接,否则“皈依党”和“自由党”目前水火不容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达成合作,共同通过这一议题的! 这群家伙修条高速都要吵上两三年的时间才会通过议题,现如今居然不约而同的同意用5000万购买严辉的头骨?!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 是什么样的利益让他们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 林簇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刚刚说,为了我是什么意思?” 斐森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这颗头骨的具体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根据我们手上的情报,这个头骨背后牵扯到了您和感染病。” 林簇不解:“是因为这颗头骨是我偷走的?” 斐森摇了摇头:“不,具体牵扯到您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这对您和联盟感染病目前的状况来看绝对是不利的。” 说着,他严肃地叹了口气: “整个联盟,也只有您和感染病会让两党的利益如此一致了。” 林簇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他: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 “是的。”斐森回答。 “我想法设法要得到这颗头骨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颗头骨背后究竟牵扯到了您和感染病什么!” “为什么?”林簇更加不解了。 “我虽然算得上的从小认识,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交集。” “更何况,前段时间我才曝光了你父亲的丑事,害的你家庭遭遇变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斐森回答道:“因为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您,更是为了人类联盟。” “您的背后站着神,感染病牵扯到了整个人类联盟。” “神和联盟是目前人类文明逃脱不了的事情,而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联盟议会或许在做着一些对人类文明不利的事情,我们要组织这种事情发生。” “你们?”林簇挑眉道。 斐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或许,你知道‘朝曦组织’吗?” “什么?!你是‘朝曦组织’的人?!”林茸不可思议道。 “朝曦组织”——一个由人类联盟各个阶级的青年组成的反联盟的组织。 人类联盟发展到今天,各方面的矛盾不可谓不尖锐。 比如:对于人类文明该不该继续依附于神这件事的矛盾、上层社会与下层社会尖锐得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普通人和被感染的“修道士”之间的种族矛盾等等! 而联盟政府不仅没有对于这些矛盾进行调节,反而为了统治和选票,他们还在背地里煽动言论推波助澜。 他们不管底层人民的死活,不管那些被关在教堂中的“修道士”们的人权。 他们只在意自己的统治和选票。 之前甚至被爆出过,苏帕区的某位区议员为了选票故意在苏帕区释放感染病毒的丑闻。 这让一部分年轻人意识到,联盟议会这群家伙从来没有想过给人类以美好的未来。 二十年前人们以为有了神后,人类文明能恢复到感染病爆发之前的辉煌灿烂,事实上现在除了在感染病爆发时有神帮忙治疗之外,和二十年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挽救人类联盟,将人类文明带向光明处,一群年轻人站出来反对联盟议会,提出要重新选举联盟政府。 一开始,议会以为只是一群孩子组建的比较激进的社团而已,却不想这群孩子还挺认真。 并且他们在四大区有组织的活动给联盟议会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直到他们之中的成员差点当选苏帕区区政府的重要职位,联盟议会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将这个组织定性为反联盟组织,并且开始着手打压。 这也是林茸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的原因。 斐森,他是斐济的儿子! 身为“自由党”领袖的独子,他居然是“朝曦组织”的成员?! 不止林茸,林簇现在也惊讶极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斐森一直强调能不能不要告诉他父亲了,这要是让斐济知道了,那不得将皮带抽断?! “看不出来,你……还挺叛逆的!”林簇道。 “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你爸爸是‘自由党’的领袖,‘朝曦组织’也是反对自由党的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 对此,林簇分外不解。 闻言,斐森抬头看着他,眼神同样不解: “您……不也一样吗?” 林簇:“……” 斐森突然起身,坚定地看着他: “这个头骨我们愿意出一个让您满意的价格,为了人类文明我希望您能让我带走它,带回去调查联盟议会背后的阴谋!” 林簇犹豫了片刻,他转了转手中的乌木黄金手杖,随后道: “抱歉,我拒绝。” “你也说了,这个头骨背后牵扯到了我,我需要知道它究竟牵扯到了我什么,所以我拒绝将这个头骨交给你们。” 斐森还想说什么,被林簇打断道: “不过!巴巴托斯愿意和朝曦组织合作。” 斐森眼前一亮! 林簇笑道:“头骨不会给你们,但你们如果要继续调查这个头骨的事情,我们可以将我们后续调查到的东西和你们共享。” “同样,朝曦组织后续调查到的东西也需要和巴巴托斯共享。” “我们合作,调查起来应该会事半功倍,你觉得如何?” 斐森非常激动:“您要是愿意合作,那真的太好!” 说着,他突然犹豫道:“不过……巴巴托斯如果在做一些违背联盟法律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配合。” 林簇轻笑一声:“放心,只是合作调查而已,不会让你们杀人越货。” “毕竟我们巴巴托斯是个正经的商业机构。” 正经的……商业机构吗? 斐森脑海中浮现出了“动物丛林”之前那个在刑场上被肢解的年轻人,他身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努力调整好了表情,站起身像个大人一样走到林簇面前,伸出了手: “那么,合作愉快!” 林簇也笑着站起了身,伸出手与之相握:“合作愉快。” “话说,你不需要回去向组织请示一下吗?毕竟是和地下组织合作。”林簇问道。 您刚刚不还说自己是正经的商业机构吗? 斐森心里暗自吐槽。 “不用。”他回答。 林簇有些惊讶:“你们看起来还挺自由。” 斐森摇了摇头:“因为我是组织的创始人和最高负责人。” 林簇:“……” ** 流线型的悬浮车行驶在香赫街上,五光十色的店铺灯牌在薄雾中一闪而过。 宗楚在前面开车,林簇和林茸坐在车的后座。 虽然没有驾照,但没想到宗楚开车的技术还不错,比林茸这个有驾照的好上不少! 林簇拿着严辉的头骨在车内的灯光下细细打量着,试图从头骨上找出一丝违和的地方来。 他一边看着手中的头骨,,一边回想着刚才在巴巴托斯和斐森的对话。 接着,他轻笑了一声对身边的林茸道: “斐森这孩子从小看上去挺乖挺老实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叛逆?” 父亲身为联盟掌权人之一,身为儿子的他居然直接在暗地里建立了一个反联盟政府的组织?!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别说!我还挺佩服他!”林簇说着。 林茸正在自己的智能指环上忙着,他回答道:“他从小就是一个特别有组织能里和主见的人。” “出生好、长得帅、心眼也好,从小在班里就是万人迷的存在,只是……” “只是什么?”林簇好奇道。 “只是或许就是他的出生太好了,且父母之间的关系不管怎样,但两人对他的感情是没话说的,所以他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有时候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天真。” 林簇了然。 不切实际的天真吗? 也对!这个“朝曦组织”不就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的产物吗? “哎!你说这个头骨和我的身世到底能有什么关系?” 林簇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这个头骨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脑海中回忆起刚刚斐森对他说的话: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头骨背后或许和您的身世的有关。” 他的……身世吗? 他一个连生母名字都不知道的私生子,身世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吗? 思及此处,林簇金色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 坐在驾驶座上的宗楚听着后座上两人的谈话一言不发,深邃如星海的紫眸里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满满的身世……吗? 三人回到翡翠大厦时已是凌晨。 联盟诺亚区蓝星的夜不管再深依旧是灯火通明。 华丽的翡翠大厦就这么静静地耸立在被各种光源浸染得五彩斑斓的夜雾之中。 刚一打开顶层公寓的机械密码门,就见到黄色丝绒沙发上坐着两名不速之客—— 林逸明和一个年轻的男人。 两人均是西装革履、梳着溜光的背头、黑发黑眼,儒雅英俊。 两人眉目相似,区别在于林逸明稍微年长些,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细小的纹路,却多添了几分沉稳; 而他身边英俊非凡的年轻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风华正茂。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转头。 见到三人,年轻男人瞬间露出了一个温柔灿烂的笑: “满满回来了!”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和林簇有几分相似。 林茸有些吃惊道:“大堂哥?” 年轻男人冲着温柔地他点了点头,接着他看向了林簇身边的宗楚:“这位先生是……” 林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沉默了几秒,气氛有些僵硬。 林茸开口打破了尴尬:“这位是翡翠大厦新来的管家,宗楚。” 接着,他转头对宗楚道:“这位是我的大堂哥,我哥的亲哥。” 闻言,年轻男人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他没有起身只是冲宗楚稍微点了点头,虽然温柔的笑着,但眼底的傲慢怎么也藏不住: “你好,我是满满的哥哥,林慕。” 林慕——林逸明的长子,林簇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们怎么在这儿?”林簇冷声问道。 “谁允许你们上来的?谁告诉你们的密码?” 林慕温柔地笑道:“满满忘了,去年你半夜生病发烧通知医疗直升机的时候,哥哥和爸爸都来了,当然知道你的密码。” 操!忘改了! 林簇咬牙,想要掐死自己。 他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手中的乌木黄金手杖轻轻叩击着昂贵华丽地地毯,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现在,立刻从我家出去。” “满满真无情,三更半夜的哥哥和爸爸刚加班结束来你这里坐坐都不行吗?”林慕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们兄弟俩别拌嘴了。” 坐在沙发上一直一言不发的林逸明开口道。 他转过头,看向林茸和宗楚:“小茸,你让管家带着你去楼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簇手上那根乌木黄金手杖上: “我和你大哥有些事要和你二哥单独谈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神明的祭品(16) “你现在是越来越胡闹了!” “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啪啦!” 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满满!你究竟……” 公寓机械门外,林茸和宗楚靠着机械门听着里头的动静,因隔音原因,不能完全听清门内三人谈话的内容。 林逸明和林慕明显来者不善,因此他俩在出门后非常默契地守在了门外。 和他们俩一块站着的是门口的两个两米高的机械门神。 古画里的仙气飘飘的门神被五彩斑斓的钢板、铁块与螺丝钉拼凑出来,高大威武,透着一个另类的暴力美学。 铁块和钢板都有些旧了,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 林茸看着身边两米高的机械门神,问宗楚:“你猜这俩大家伙是怎么来的?” 宗楚一心听着公寓里的动静,林茸听不清但是他可以。 所以,在林茸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他刚回过神:“什么?” “啪啦——” 公寓内又传出一声碎瓷片的响声。 可以想象里面三人争吵得究竟有多激烈。 林茸琥珀色的双眸微微沉了沉,担忧地看了一眼公寓机械门,道:“是我哥九岁那年自己拼出来的。” 宗楚有些惊讶。 他转头仔细打量着身边的色彩斑斓的机械门神,看着其精细的做工和焊接,根据他恶补到的人类知识,这样的大型机械人地是一个资深的机械制造师才能做出来。 就算内部没有安装相应的智能系统和动力反应装置,光是这个模型也绝不可能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可以完成的。 这么两个大家伙,居然是满满在九岁的那年拼出来的?! 虽然祂的目光会时不时的停留在满满身上,但大部分的时间祂都在深渊沉睡着。 在祂的世界里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祂沉睡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太漫长了些,因此按照人类的时间观念来看,祂的视线放在满满身上的时间其实有限。 关于满满在人类文明生活的很多事情,祂其实都不太清楚。 祂知道祂的满满是一个优秀且对很多事情都极其有天赋的人类,却没想到满满九岁那年居然就能拼出这么大的两个机械人了吗? “是不是很震惊?当时所有人都很震惊。”林茸说继续道。 “其实,小时候我哥和叔叔的关系是很好的,这两个门神其实是我哥送给叔叔的生日礼物。” “关系很好?”宗楚更加惊讶了。 许是祂对林逸明不怎么留意,一开始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只有在这人抱着满满和他签订契约的那一日。 紧接着,他就再也没有留意过这个人。 都说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因此在没有见到这个人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死了。 直到后来,林逸明开始经常带着联盟议会的人来教堂向他告满满的状,祂才开始对这个人重新有了印象。 因此,在祂的记忆里满满和林逸明的父子关系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状态。 现在林茸突然告诉祂,他们父子关系曾经很好过,这对祂来说比满满九岁的时候拼出这两个机械人还要震惊。 林茸轻声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现在回忆起来都快觉得那些画面是海上蜃怪制造出的幻觉了。” 公寓里的争吵没有停,外面能听见林簇似乎吼了一句什么,却听不清。 宗楚朝着公寓方向望了一眼,微微蹙眉。 林茸继续说道:“曾经我哥和叔叔的关系是很好的,在我哥九岁之前。” “那个时候虽然丽贝卡阿姨不喜欢我哥,但她也只是嘴上抱怨抱怨、刻薄两句。她脾气不好但不是坏人,虽然她不喜欢我哥,但也不会对他进行什么身体上的虐待。” “当然,也因为顾忌我叔叔和神,她不敢的缘故。” “那个时候虽然翡翠大厦已经建成了,但其实我哥在红宝石山庄住的时间更多。” “林莆是在我哥出生后和我同年出生的,比我小三个月,当时我们家经常去红宝石山庄窜门,我们两家人就像普通的两家人一样。” “我哥哥和我叔叔也像普通的父子一样。” “小时候,林莆虽然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但我叔叔总是更偏爱我哥。” “我哥走不动路的时候,他会将他抗在肩头,学校的各种活动、家长会,他都会放下林莆的,去参加我哥班上的活动。” “他会亲自接我哥放学,每次就将他接到办公室,我哥在他办公室做作业等他下班,父子俩一起回家。” “他就像每一个爱着孩子的父亲一样,而我哥自然也像每一个孩子那样儒慕着自己的父亲。” “我大堂哥也对我哥很好,小时候的林莆也没有现在讨人嫌,他和我一样天天跟着我哥屁股后面转,还会和我争风吃醋,嚷嚷着我哥是他的亲哥,不是我的。” “全家出了丽贝卡阿姨偶尔抱怨讽刺两句外,都相处得很融洽,而丽贝卡阿姨当时的抱怨小孩子是听不懂的。”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哥,就和普通家庭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人又机灵,天天带着我和林莆疯玩。” “男孩子嘛!七八九岁的年纪最是讨人嫌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惹祸,每一次都是我哥在前面挡着。” “不仅是因为他是哥哥,更因为叔叔最疼他,他每次犯错叔叔只会无奈的说:‘满满,下次不许再这样了。’,然后轻轻揭过。” “有时候气急了,会打我们的手心,打完又心疼的给我们糖果吃。” 糖果吗? 宗楚一愣,他想到了满满口袋里随时随地都会揣着糖果。 林茸一句一句的讲述着曾经发生的,美好得如同幻觉般的故事。 他还记得那是他哥八岁那年,他哥二年级,他和林莆一年级。 那天是周五,他们放学比平时要早一个小时。 放学后,他们被叔叔接到联盟政府的大楼里,等着他下班后将他们仨一块带回去。 因为是周五,作业自然是堆着周末再说。 他们仨就在叔叔的休息室里百无聊赖地看动画片,当时看的是远古蓝星的一部动画片。 讲的是一个小孩儿拿着红绸将海水搅得地覆天翻,还打死了海里怪物的儿子,最后海里的怪物用海水将小孩所住的城吞没。 那小孩的父亲逼小孩认错,小孩不认,最后拔剑自杀了。 当时看完,他哥就提议:“我们把联盟政府大楼压淹了吧!” 他和林莆对他哥一直是唯命是从的,因此跟着他哥一块跑遍了整个联盟政府大楼,将每一层楼的每一个水龙头都打开了。 等大人们发现时,水已经没过了脚裸。 他们仨被抓了出来,浑身湿透的提溜到了他叔叔面前。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本以为会换来一顿打,却因为他哥抱着他叔叔撒了撒娇,他们就被轻轻放过了。 最后,只是每个人写一篇一千字的保证书,录下来在政府大楼门口的水屏上反复播放。 甚至在带他们回去换衣服的路上,还给了他们三人一人一块糖。 宗楚知道林茸描述的场景,根据他恶补到的人类知识,这叫做“父慈子孝”。 只是他完全无法想象这一幕会发生在林逸明和满满身上。 “那为什么……” “问题就出现在了我哥九岁那一年。”林茸回答。 “那年我叔叔生日,我哥说他要送我叔叔一个特别的礼物。因为我叔叔很喜欢古蓝星的文化,所以我哥想到说用机械拼出两个门神送给我叔叔。” “我们当时都以为只会是很小的机械模型,生日聚会当天当他操控着遥控让这俩大家伙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都无法想象这居然是一个九岁小孩子能够做出来的东西,无不啧啧称奇,就连一向看不惯我哥的丽贝卡阿姨都说不出一句讽刺的话来。” “我们本以为叔叔会非常高兴,毕竟这么棒的礼物正常人收到后都会很高兴吧?” “更何况,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亲手为自己做的。” “然而,让我们始料未及的是——叔叔生气了。” “直到聚会结束,他都没有再笑过,聚会结束后我哥和大哥被叫进了他的书房。” “我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夜之后他们父子反目,从此水火不容。” “我哥彻底搬到了翡翠大厦,而这两个大家伙也跟着被搬过来了。” 说着,林茸伸手摸了摸面前机械门神的机械臂。 他现在还记得他哥用小小的手拿着大大的刷子踩在高高的梯子上,给这个大家伙刷颜料时脸上明媚的笑容。 “嘭!” 公寓里又传出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 林茸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宗楚也不明白。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祂知道人类的感情是一种十分复杂的东西,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他蹙着眉,不解地看向了机械公寓门。 门内,华丽昂贵的地摊上已是一片狼藉。 雕塑、茶杯、游戏机……摔了一地。 两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和一名身材修长的少年坐在黄丝绒沙发上,三人各自占了一角。 虽然嘴角都挂着笑,但眼中却也都毫无笑意。 “我最后再说一次立马收手。” 林逸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昂贵的礼服的二儿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 虽然,地上的一片狼藉显示着刚刚他们都控制的不怎么好。 “这是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卖的不是你的头骨、走私的不是你的器官和财产,你管我做什么?” 林簇转动着手中的乌木黄金权杖,他嘴角挂着笑,眼中的笑意却没直达眼底。 “满满!不要任性。”林慕无奈地劝道。 “你们不允许我到联盟的企业和单位应聘工作,我就自己找人合伙做生意,这有什么错?这也叫任性?”林簇反问道。 说着,他瞟到了林慕胸前的联盟徽章,笑道:“哟?最近升了?部长?” 林慕微微愣了愣。 林簇讽刺道:“不到三十岁的部长!果然有个好父亲就是不一样。” 接着,他开始阴阳怪气道:“林部长,您有个好父亲,我没有。” “您是林家的长子、是林家继承人,是林家未来的希望!而我只是一个供怪物玩弄的玩物而已!” “您有着大好的前程,我这个玩物连靠着自己做点小生意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拿着手中的手杖在前面的水晶茶几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笑着讽刺道: “林部长,可怜可怜我吧!看在我俩有一半相同血脉了份上。” “满满!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林慕火速瞥了一眼身边脸色阴沉下去的父亲,道: “不是才说完要坐下来聊聊吗?别再胡说了!” 林簇轻笑一声:“要不是你俩都打不过我,我们还能坐下来聊吗?” 林慕:“……” 闻言,原本脸色阴沉得不行的林逸明突然笑了。 他看着面前的林簇,问道:“你的精神力,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个地步的?” 林簇觉得莫名其妙:“我的精神力不是从我出生开始就比同龄人高吗?” 林逸明轻笑了一声。 是啊!精神力从出生开始就比同龄人高。 从小也比同龄人聪明,不到一岁就开口说话、一岁半认字、九岁的时候能够制造出两米高的机械人、十六岁考进全联盟最好的麦克唐纳大学。 现在十九岁,居然是巴巴托斯这个全联盟最大黑市的幕后老板,一个人单挑十几名黑色梅花k的白银干部。 如果,他像扶持小慕这样扶持满满进入联盟政府,等满满到小慕这个年纪时,他肯定比他哥哥爬得更高! 满满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比同龄人、比他的哥哥弟弟都优秀。 所以……才更可恨! 林逸明眼神瞬间阴沉了下去。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最优秀的儿子是这个私生子呢? 为什么不管他如何培养林慕,林簇总是要在不经意间展示出他惊人的天赋和能力,仿佛是上帝在嘲笑他! 嘲笑他精心培养的长子无论如何也超不过这个作为玩物的私生子。 为什么? 而满满又为什么一定要和爸爸过不去呢?! 林逸明看着坐在面前的二儿子,眼神十分复杂:“行!” “巴巴托斯的事情我不管,现在你把头骨交给我,告诉我抢头骨的人的线索,这件事情太大!你不能掺和进来。” 林簇微微一挑眉:“抱歉,我不能交给你。那个抢头骨的孩子告诉我说,这个头骨和我的身世有关。” “我很好奇它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不如这样,你现在告诉我,我就考虑把这个头骨送给你!” 说着,林簇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林逸明好奇道: “爸爸,这个头骨和我的身世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不是你亲生的?严辉才是我的生父?” “放屁!”林逸明怒道,“你当然是我亲生的!就严辉那个废物能生出你吗?!” 纵然是私生子又如何?纵然生下来就注定是玩物又怎么样? 满满始终都是他的儿子,他林逸明亲生的儿子! 在整个人类联盟里,也只有他林逸明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林簇细细一想,也对! 就严辉那个啥也不是废物,怎么会生出他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严辉的头骨又怎么会和他的身世挂钩呢? 林逸明叹了口气,再次语重心长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把头骨交给我,告诉我抢头骨的人的线索,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林簇翻了个白眼:“你既然不肯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到时候要是查出什么不该查出来的,课不要怪我。” 他话音刚落,瞬间暴怒。 他起身一把掐住了林簇的脖子,笑得危险:“满满,为什么不听话?” “爸!” 林慕连忙起身,试图拦着却被林逸明一把甩开。 林逸明笑着看着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儿子,心里却恨不得不行! 为什么不能蠢笨一点? 为什么不能就乖乖地读书、乖乖的呆在爸爸身边,非要到处惹是生非,最后将他本应该优秀的哥哥衬托得平庸无能?! “林簇被掐着脖子轻咳了两声,随后他轻松地笑着道:“想掐死我?来!” 林逸明瞬间送了力道,但手依旧卡在林簇的脖子上。 他笑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和林簇笑起来很像,只是眼角带着几分淡淡的岁月的痕迹。 只听他口中威胁道: “满满,记得你小时候爸爸就告诉过你,少看一些神话故事。” 林簇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回忆起了他八岁贪玩淹掉联盟政府的那个温暖的下午—— 面前掐着他脖子的男人、他的父亲,将他抱在膝上温柔地告诉他: “满满少看一些神话故事,身为人子是不能和父亲对着干的,不要去学一坏榜样。” 很多年后,林簇都能回忆起那年夏天、那个潮湿闷热的傍晚。 “嘭!” 守在公寓外的林茸和宗楚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身边的两个门神都为之一震! 紧接着,就见林逸明和林慕满身是伤的被扔了出来。 “爸!爸你没事吧?!” 林慕迅速起身,去搀扶林逸明,随后对屋内的人吼道: “满满!你实在是太胡闹了!” “胡闹的是你们。” 林簇拄着乌木黄金手杖站在哪里,优雅矜贵。 他看着扶着林慕的手喘息着踉跄起身的林逸明,笑道: “父亲,这么多年我深刻谨记着您的教会,那些神话故事都是坏榜样。” “您放心,像被自己父亲逼迫自杀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因为……”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手杖指着林逸明的眉心,金眸璀璨: “被逼急了,我只会杀死您。” “……” “满满!你疯了!”林慕吼道,“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他刚想继续教育面前不要听话的弟弟,却被身边父亲的笑声打断了。 林逸明一开始只是低声笑,笑着笑着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爸爸?”林慕有些担忧地看着父亲。 “叔叔……你没事吧?”林茸也关切地问道。 叔叔该不会是被他哥气出问题了吧? “我没事……”林逸明笑着说到。 他笑过了,眼神里满是痛恨和不甘心:“不得不说,你们三兄弟里,满满你才是最像我的。” 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这才像是他林逸明的儿子! 只可恨!可恨他是林簇! 说罢,他对林慕道:“走吧,回家。” 林慕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弟弟,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扶着浑身是伤的父亲离开了。 临走时,林逸明对林簇道: “我等着!我等着你来杀死我。” 林簇不解地偏头,神经病!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还不忘讽刺道: “大哥还是联盟防御部部长?连我都防不住,能防住什么?回去好好练练吧!” 直到林逸明和林慕的车施离了翡翠大厦,林簇这口气才松下来。 “嘭!” 公寓的机械门再次关上,两个高大的机械门神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簇整个人瘫软再了沙发上,宗楚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着公寓内的残局。 林茸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问道:“哥,叔叔和大堂哥找你做什么?” 林簇躺在沙发上,手背盖住眼睛: “还能做什么?黑色梅花k是联盟政府派来的,巴巴托斯的事情还能瞒得住?” 林茸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你们里面动静那么大。” 林簇没吭声。 林茸又问道:“哥!那你有没有问叔叔,那个头骨和你的身世究竟有什么关系?” 林簇摇了摇头:“他没说,我现在累死了。” 先是巴巴托斯的找麻烦的黑色梅花k和朝曦组织,紧接着又是上门找麻烦的父兄。 他累死了。 不仅是身体累,心也跟着累。 “你回房间休息吧。”他低声对林茸道。 公寓里有为林茸专门准备的一间屋子。 林茸知道他哥这么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起身道:“那你也早点睡。” 说罢,他便回房间了。 待宗楚收拾完客厅后,就见他的小少爷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礼服,一个人坐在黄丝绒沙发上。 他神色淡淡的,有些落寞。 “满满?”宗楚担忧地唤了一声。 本以为会得到一声训斥,却不想这次小少爷只是抬头看着他,缓缓道: “宗楚,你去将浴室里的浴缸放好水,然后陪我洗澡吧。” 宗楚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放水让您洗澡吗?” 林簇勾唇一笑:“不!陪我洗。” 宗楚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