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番谷的恋爱日常》 1、1 我又被绑架了。 绑架我的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凶神恶煞,但却带着枪,还自称港口黑手党。 “小姑娘,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那不负责任的爹吧。” 好吧,这次又是因为那个跟自己压根没什么来往的便宜父亲。而且他们现在还正准备拿自己去威胁对方。 “你们就算拿我作人质也没用的。”毕竟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确实没管过我的死活。“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能放我回去吗?” 站在仓库里的男人们却哈哈大笑。 “这小姑娘脑子没问题吧?” “就算引不出本乡达也,你也是本乡家族的人,那个老怪物总会出面的。” 哦,原来这些人真正的目标也不是我的无能亲爹,而是作为大企业家的爷爷。但,我也不姓本乡啊?在政府注册登记用的是母姓,现在名义上的法定监护人姓名,也是亲阿姨九净仁子。 所以我是本乡家大小姐这种扯淡一样的无用情报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 “你们说给那个老东西送点什么好?牙齿还是手指?” “太粗暴了,先拔几个指甲吧,毕竟大小姐这么柔弱,被玩死了可就糟了。” 草!这就不要了吧,长谷部他们几个知道这件事会疯掉的! “……我劝你们不要这么做。” 结果我真诚的建议反倒让那几个高谈阔论的大老爷们不爽了。 “哈?” 一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走到我面前,粗暴地抓住我的长发。 “嘶——!” 好痛啊!!!! “区区一个小女孩,还这么嚣——”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的同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什……什么人?!” 心里一秃噜,我睁开眼睛。头皮很疼,眼睛里已经积蓄了眼泪,在逆光中,我看到了一个拿着手机,高挑的身影。 “你们不需要知道。” 心里的委屈更重了。 “……冬狮郎君。” 我没撒谎,今天确实有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和几周没见面的男友约会。 然后刚出门不久还没到约好的地方就被人绑架,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眼睁睁看着收到自己短信赶来救援的自家男友拿着一根长棍在十分钟内撂翻了在场的所有人,速度快到我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冬狮郎君真的好强啊,在那群刀剑男士的训练下,我自认为自己的动态视力还是很好的,剑道水平也不错。 但正因为不错,这方面知识非常丰富,我才很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和他在实力上的差距。 确认这些家伙都失去了行动力后,他默默扔掉一看就是随手捡棍子的走过来给我松绑。 “抱歉,因为没有定位,稍微花了点时间。” “……没关系。”我使劲吸了吸鼻子,揉着被胶带捆得发红的手腕。“对不起哦……” 呜呜呜呜呜好难过,今天怎么回事啦这么倒霉! “笨蛋!你道什么歉。”他蹲下身,小心撕掉缠在我腿上的胶带,我看到他白色的发顶。“不是你的错就用不着道歉,知道吗?” “嗯……” 他抬头盯着我,沉碧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厌烦的意味,眉头皱起又松开,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紧接着,他伸出手非常娴熟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转过身蹲下身。 “能自己上来吗?” 哦对,被那些人抓住塞进车里的时候,我的腿被粗糙的地面蹭烂,膝盖也被磕肿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腿一直在隐隐作痛。 “嗯。” 我点了点头,无声地伏在冬狮郎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白色的头发毛茸茸的,有些软,扫在脸上痒痒的。 他的脚步很稳,我一点颠簸感都没感觉到,心里又有点委屈,便故意撒娇,用头蹭了蹭男朋友的背。 “感觉我总在被你救。” “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要是觉得你麻烦就不会跟你交往了吧笨蛋焰?” 唔……!居然,居然无法反驳! 这个人明明比我年长,斗嘴的时候也从来不让着,但很神奇的,我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而且这个态度对我来说也蛮新奇的,毕竟平时身边那群家伙,怎么说呢,对我都有点尊敬过头了。 走出了仓库区,我们似乎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港口。因为怕还有同伙,冬狮郎没叫车,而是走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路。 我趴在他的背上,思绪飞到几个月前。 刚转学到立海大的时候,我也遭遇过一次绑架。 同样的场景,类似的理由,而在凶恶的歹徒即将割掉我的红发,拔掉我的指甲,拍下录像与和本乡家要赎金的时候,这个叫日番谷冬狮郎的男生出现了。 他像是神一般降临在绑匪们的基地,一言不发地打倒了所有人,救了我。 这个世界上是有一见钟情的。 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喜欢他。喜欢他的头发,眼睛,说话的口气,甚至皱起眉时的神情。每次每次,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是悸动不已。 “主!冷静点,那只是因为他救了你。” 虽然烛台切和长谷部甚至药研都说这是被救了之后的“吊桥效应”,但……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 所以我告白了,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想想也挺鲁莽的。 当时长谷部啊,歌仙他们反应也很激烈。要不是后来碰巧发现杂货店的浦原先生是冬狮郎的亲戚,恐怕那群家伙会集体掏出刀子在我跟前宣誓,而且说不定还会偷偷跑来现世调查冬狮郎君的祖宗十八代。 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对象又怎么了嘛! “本来今天是想和冬狮郎一起去逛街的……” 但现在腿和膝盖都伤了,感觉好几天都不能走路。 难得的黄金周,难得男朋友有时间来,全白费了。 腿也好疼……好想哭啊。 “今天是我来晚了。”就在我努力憋眼泪的时候,冷不丁的,背着我的那个人这么说。“我应该直接去你家接你的……抱歉。” 怎么道歉的人又变成他了,这明明也不是他的错! “你也不要道歉啊,就……本来也是我们约好的。” 其实冬狮郎感觉很敏锐。他不去我家门口接我,一是我身边那群过保护的付丧神对他态度挺微妙,二其实是因为我不太愿意让别人去自己家。 大家虽然统一对外宣称是我的亲戚,家人,甚至佣人什么的,但在家里看上去还是怪怪的。 衣着打扮也就算了,鸣狐啦五虎退这种带着小动物的,三日月鹤丸这种容貌出挑的,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奇怪啊! 虽然我也还没有了解冬狮郎的家庭背景,但在我看来他真的比付丧神们更正常。 而且不想让男朋友看到自己和其他异性一起住有什么问题?!就算刀剑男士是和我一起长大,亲如家人的存在,我知道,别人可不知道。 这不转学两个月,学校里好像就已经有关于我的一些奇异传闻了,就因为每次来接我的异性都不太一样。 “你要道歉的话,那我也道歉,我们都有错,这样就扯平了。” “……白痴,这算哪门子扯平啊?” 我不管,反正他不能把错往自己头上揽。 离开港口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冬狮郎带我去了人流比较多的地方叫了辆车,迅速回到了家里。 “主……小,小焰?!这,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在家当班,负责晚饭的是歌仙兼定,我的第二把打刀,他开门看到我一副狼狈相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顺便一提他做饭的时候穿着围裙还把头发用头巾包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妈妈哦。 这个可不能告诉歌仙,不然他肯定又要说什么“不风雅”。 “去车站的路上被绑架了,对方似乎是冲着本乡家来的。” 冬狮郎本来扶着我,歌仙冲出来以后他就很自然地把我交给了对方。 “她,腿受了点皮外伤,还有,最好检查一下膝盖的伤势。” “好的,非常感谢你。” 歌仙的神情很严肃,扶着我,把我接进了房间。 不过下一秒,我就听到这个平日里对我像老妈子一样关心的打刀对门外的人说道:“日番谷……先生,也请进吧。若是将小焰的救命恩人和喜欢的人拒之门外,实在不是雅士所为之事。” 救……救命!歌仙开始拽文了啊啊啊啊! 小心翼翼地去看冬狮郎的表情,他先是皱了皱眉,紧接着眉头舒展笑了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 幸好今天长谷部以及被被不在,以我与这两把刀十几年的相处经历来看,前者估计会当场土下座恨自己疏忽大意并且不查出幕后黑手誓不罢休,后者则很有可能把好不容易脱下来的被单又盖回去陷入低落状态。 虽然我们之间的情况比较复杂吧,但这么多年下来,大家,尤其是被被,就像我哥哥一样,他还是现在本丸第一梯队的队长。如果他知道我因为绑架受伤,一定会很不好受的。 想到这,我拉住准备走开的歌仙兼定:“歌仙歌仙,不要告诉在大家啊。” 冬狮郎就在旁边,歌仙本来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我就是怕你之后不认账回去跟大家摊牌才这个时候说的啊,不然为什么故意在外人跟前提! “我去倒茶,顺便给这孩子拿药。”歌仙瞪了我一眼,“你们慢慢聊。” 哼,居然不上当,看我一会儿软磨硬泡! “你和你家人……” “嗯?” 冬狮郎看着我,笑了笑:“感情很好。” 啊……啊哇哇……脸突然好热! “这样吗?欸嘿嘿……” 不,不对,这个时候不能傻笑,该怎么解释我和歌仙的关系啊,远房亲戚? 说起来浦原先生貌似有在跟时之政府打交道…… 我借着看伤口,偷偷瞄着低头正在确认手机信息的男友。 浦原先生知道刀剑男士的事的话,他是不是也知道呢? 结果还没等我想好怎么问,歌仙已经带着药箱回来了。 “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啊?” “啊什么啊,我要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虽然但是……在,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伤口好痛啊…… “嗯,应该是没伤到骨头。”歌仙说着抬起头,刚好与正因为他手摁在伤口周围检查疼得呲牙咧嘴的我四目相对。“……就这么疼?” 尴尬了,真的尴尬了,感觉他力道都轻了不少。 “嗯……” 但真的很疼啊,一大块皮没了不说,还淤血,感觉还肿了。另一条腿虽然不严重,但小腿也有很多细密的擦伤。 被绑架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真的酸爽。 歌仙叹了口气:“那要不你自己来上药?别偷着乐,我一会儿做完饭回来检查,而且伤口化脓了疼的是你自己。”说完,他还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冬狮郎,药箱一放人便又回厨房去了。 屋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呃,就,别在意,歌仙他就是这样,嘿嘿。”我也不知道该找啥话题了,只能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桌上。“你看会儿电视,我……我给自己上药……” 歌仙他们几个虽然是从小照顾我的刀剑男士,但手都好重,让他们上药我肯定生不如死。药研手倒是很轻,但我这次是被绑架,还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救命,想想都流冷汗。 要是在本丸就好了,手入室的小式神们都是专业的,手又轻,包扎也很专业。 总……总之,先处理不严重的那条腿! “我来吧。” 五分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诶哟诶哟的声音太大了,冬狮郎坐到了我身边来。 呃啊啊啊啊他离我好近! “你伤口创面太大了,而且手也有伤动起来不方便,还是我来吧。疼的话,告诉我就行。” 然后他就把我的腿架到自己腿上,把药箱也拿了过去,低头在里面翻找。 “不要那个液体创可贴,那个涂起来好疼的!” “是吗?” “嗯嗯,说是涂了防水,但涂的时候超级疼,就跟抹酒精一样。干了也不知道怎么撕下来。” 我上次手练剑道磨破了想着方便试了一下……太难用了什么奇葩东西! “你的伤口也不适用那个,普通消毒用的碘酒和纱布还有棉花就行了。” 坦白说伤口上涂了药怎么样都会痛,但一想到上药的人是冬狮郎,我就紧张得痛感都没那么强烈了。尤其腿还被他的手握着,架在他膝盖上。 好……好害羞! “如果觉得疼,你可以抱个枕头。” “哦!” 我连忙拿起旁边的靠枕,不过倒不是因为疼,而是现在脸太热了,我怕他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大红脸。 电视声音还在响,但我根本无心去看,满眼满脑子都是面前男友的一举一动。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看着伤口的时候眉头又皱起来了,但手上的力道却很轻,我的腿一抖,他上药的速度明显就缓了下来。 “冬狮郎君有在练习剑道吗?因为我也在练所以……” “嗯?啊,你没猜错,我是有在练。” “果然!你真的好厉害,挥剑的速度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夸完他,我又有点沮丧了。“我要是一直练也能变强吗?” “不然我老是被绑架,就……太弱了。” “第一,你被绑架的时候是一对多,而且对方有备而来,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成年男性也会吃亏。第二,男性与女性的上肢力量本来就有差距,当然,武器与系统性的训练可以缩短这份差距。” 冬狮郎说着,慢条斯理地在我腿上青肿的不分涂着药膏,凉丝丝的。 “最后,一直练当然能变强,你的天分很好。只是想超越大部分人,多少也得吃点苦头。” 血糊糊的伤口被清理干净,还被包上了干净的纱布和绷带。 “我说的够详细了吗?” 是……是挺详细的。这算是安慰吗? “不过在做这些打算之前,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说完,他还伸手戳了下我的眉心。“不沉下心来可是没法练剑道的,知道吗?” “唔……” 这话倒也没错,平时本丸教我的大家也这么说。 “冬狮郎是在安慰我吗?” 他托着我腿的手僵了一下,“笨……!这种话不要对着当事人问出来!还有,这叫鼓励。” “欸嘿嘿。” 最后,因为约会黄了,冬狮郎在我家吃了晚饭才离开的。 “你,假期还能过来吗?” 临走的时候,趁着歌仙收拾厨房,他把我抱到了二楼的卧室。 “说实话……不知道。因为可能会突然有工作。” 我有点失落。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可以吗?” 啊,又,又不是很失落了。 “那……说好了哦。” 他走出房间以后没多久,歌仙兼定端着给我准备的小点心走了进来。 “主,日番谷君离开了。” “嗯。” 也不知道黄金周还能不能见到他。 “虽然相处下来,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但……还是有待观察。” 我正想反驳一下歌仙,谁知道他忽然皱眉扭过头。“嗯?有人回来了。” 然后我也听到了什么人关门的声音。 但问题是,目前有家里钥匙的除了我和歌仙,就只有长谷部了啊啊啊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歌仙你快快快出去把门锁上!” “哈?!” “主人,我们回来了!” “主……打扰了,我,我带了小老虎来哦。” “咦?怎么谁都不在?” 啊啊啊啊已经走楼梯上来了啊啊啊! 然而即使歌仙出去挡了,也没挡住机动全打刀最高的长谷部。 反正我还没来得及用毯子遮住伤口,他就直接冲了进来。 “……这,这是……?!主,你……?!” “主人?!怎,怎么伤得那么重?!” “呜哇,嗷?” “歌仙,发生什么了?!主今天不是应该和那个谁去约会吗?” “呃……这个,说来话长了。” “长也无所谓,现在告诉我,现在!”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3 “所以,你最后就被长谷部训了一顿?” “是训斥倒还好了,他前天晚上叨叨了起码3个小时。” 基本上是在说冬狮郎的事,还有我出门被绑架这个问题。 “哇,神秘,长谷部好像你妈哦小焰。” “闭嘴啦!笨蛋三郎。” 现在这个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吃薯片的红头发少年,是我亲表哥九净三郎。他母亲九净仁子是我小姨,也是我现在名义上的监护人。 至于为啥明明我妈比仁子阿姨大5岁,三郎还是我表哥。只能说阿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挺离经叛道的,现在也是走在路上能让不少男人回头的年轻辣妈。 前天晚上长谷部发现我受伤以后,家里鸡飞狗跳了一阵子。反正等歌仙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五虎退也不哭了,清光也不找事了。 然后长谷部开始叨叨我,叨叨了三个多小时。 主要内容包括并不限于被绑架的原因,绑匪的真实身份,我那个废物老爹,最后就是第二次出现在案发现场救了我的冬狮郎。 “已经第二次了,主。虽然你说是你发了求救短信,但没有定位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知道因为浦原喜助,你对他没什么疑心。但也请不要忘了,浦原喜助本身就有很多秘密,能与时之政府,与我们打交道甚至做交易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道理我都懂,但一想起他给我上药时候的神情,那种疑虑就很轻的消散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确信冬狮郎不会伤害我。 这难道就叫做女人的第六感? 不过长谷部有些点说得也没错,比如作为我父亲的那个男人究竟闯了什么祸,才惹得港口黑手党的人出动抓他。 啧,偏偏躲得还挺好,搞得那些人来抓我了。 “小焰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 “哦——!神秘!要来做我妈的女儿吗?” “不是,我本来就是阿姨的亲侄女了啊。就没有想吐槽的点吗?” 跟三郎说话很舒服的一点就是,无论我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他都会非常顺地把话接下去,只问自己感兴趣的点。 “啊对了小焰,我dt毕业了!对方是一个长得很像杉本?的老师哦。” ??????????? “你在对你亲表妹说什么东西啊笨蛋!!!!!” 一个抱枕扔到三郎脸上结果被对方稳稳接住,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一把抄走地上的薯片。 “啊——!” “不准吃了,一边去一边去,别打扰我写作业。” 昨天在家养伤的时候三郎这臭小子来串门看到我受伤,当天晚上就跟阿姨坦白,结果今天仁子阿姨直接带着他和一堆买的吃的又来了一趟。现在正在楼下和歌仙一起做饭打扫卫生,三郎则被打发到上面来陪我。 “……唉……” “你要真这么介意不如直接问他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这不是不敢吗? “或者找什么私家侦探社查查,我妈刚好认识点门路。” “还是算了。”有些事,我想自己亲口和冬狮郎说。“不过你也提醒我了,是该找个什么私家侦探。” “调查你男友?” “不是,是查查我那个好爸爸躲哪里去了,还有他到底干了什么惹得港口黑手党追杀。” 刀剑男士除非情况危机,否则不能干涉现世,况且他们也不是很熟悉现代的情况,不如让专业人士来。 “这个主意好!”午饭的时候,听了我说的话,仁子阿姨拍了下桌子。“真是气死我了,本乡那家伙算什么东西,自己跑了把女儿踢出来顶锅!” “就是就是!啊,歌仙蒸的米饭真好吃!” “那个,夫人你也冷静点。” “我很冷静哦长谷部君,总之联络的事就交给我吧。”阿姨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深吸一口气。“等一切都搞定了,小焰,去和那个狗……和你爸爸断绝关系来做我女儿怎么样?” “夫人?!” “啊,我刚也这么说的!神秘!” “呃……阿姨,我已经是你侄女了啦。”我看着一旁几把刀震惊的表情,放下筷子笑了起来。“而且这样会给阿姨添麻烦的。” 这次姑且只是找到我头上,仁子阿姨和三郎没事,但下次呢?下下次呢? 唉,现世好复杂,我突然想回本丸宅着了。 仁子阿姨看着我,忽然叹了口气,放下啤酒罐摸了摸我的头:“小焰,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阿姨和三郎都永远是你的家人,所以才不会觉得你添麻烦。” “再说了,你还能有我这个笨蛋儿子麻烦吗?” “哇!老妈好过分!” “主人,你是不是把清光忘了啊!”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压切长谷部一定会保护主和您家人的安全!” “那……那个,五虎退,也会加油的!” “我说你们啊,用餐的时候就不要这么激动了,好好吃饭。” 看着大家插科打诨,心里的那点阴霾和沉重忽然就消失了。五虎退的小老虎在餐桌下面拱我的腿,我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圆脑袋。 仁子阿姨说找侦探的事就交给她,等她谈好了就会让对方联系我。在家里窝了三天,我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趁着黄金周的末尾出了趟门。 虽然三郎是个笨蛋哥哥,但他当时提的意见也很有道理。 “哦~欢迎欢迎,这不是九净小姐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店里来了?” “好久不见,浦原先生。” 有些事我还是直接去和当时人求证比较好。 “铁斋先生也是,最近还好吗?” “嗯。” 和身为店主每天笑嘻嘻的浦原先生不同,握菱铁斋先生是个不苟言笑身材高大健硕的大叔,留着的那两撮胡子也没让他的脸看上去和善很多。不过他们家小雨和甚太都很喜欢这位铁斋先生,听说大叔不仅包圆了店里的杂物,做饭也很好吃……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嗯……看九净小姐的表情,应该不是来我这个小破店买东西的吧?” 真不愧是奸商,我今天来确实有事想问他。 “让我猜猜,跟你身上的伤有关?还是……和日番谷君有关?” 我眨眨眼:“都有。” 喝着铁斋先生泡的茶,我默默将前几天的事告诉了戴着绿色条纹帽子,一脸悠闲的店长先生。 “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日番谷君又救了你一次,诶呀这不是很好吗?” 是挺好的,但现在我家的刀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怀疑度加倍了啊!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冬……日,日番谷君他,知道刀剑男士的事吗?” “哦?”他一把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帽子与刘海遮住了眼睛,但能感觉到那视线正盯着我看。“一开场就是这个问题,九净小姐可真敏锐。” “哼,虽然常识没那么好,但这方面我是不会输的。”毕竟在本丸这么多年,一方面要跟他这个大奸商打交道,还要和刀剑男士们一起应对突发状况,想不敏锐都不行吧。 “但这种问题问我真的好吗?” “?” “我是说——”浦原先生忽然收起了折扇,口气也变得很郑重。“你和日番谷君在交往吧?这种事,还是直接去问本人比较好哦。” 啊?这样吗? “但你们不是亲戚吗?” “噗……咳咳,对,但有些东西也不是亲戚能代劳或者代为回答的啊,你哥哥能替你向别人告白吗?” “当然不能!” 但这个比喻,总觉得有点怪?? “所以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既然能想到来问我,就应该知道日番谷君本人才是最佳人选不是吗?”说完,他脸上忽然挂上了大大的笑容,折扇啪地拍了下手心。“综上所述——” “我们回来啦!啊啊,久违的逛街就是好!对吧小雨?” “嗯……” “所以为什么你们逛街要拉上我?” “诶——因为队长可以帮我们拎东西嘛。” “松本,你这家伙……” 等等……这个声音听起来太耳熟了吧?! “反正他人刚好就在,你直接问问不就好了。” 奸商还在一旁笑得特别开心,而我满脑子只剩下—— 浦原喜助!你算计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4 苍天在上,拉门打开的时候我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咦?” 开门的是一位留着橘色波浪形长发,灰色眼睛,身材丰满高挑的大美人,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 “你,你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定住了。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啊,你好,九净小姐。” 大美人背后站着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屋雨,是浦原商店的员工,她今天穿了一条很好看的裙子,是去逛街了吗? “焰?你怎么……来找浦原的?”而冬狮郎则站在最后,看到我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然后又皱起眉。“一个人来的?” 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呃,嗯。”但我现在脑子也乱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想来找你?” “哈?” “也,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一开始是想找浦原先生,没想到你在。” 完了完了,这算什么,直接被当事人抓包吗?我该怎么解释啊? “哦~队长,这就是你那个可爱的小女朋友吧,讨厌啊,这么甜甜蜜蜜的我都嫉妒起来了!”结果橘色头发的姐姐忽然大力拍了拍冬狮郎的肩膀,几步跨到我面前。“你好啊,我叫松本乱菊,是日番谷君的同事。” “我……我叫九净焰。” 小姐姐个子好高啊,而且身材好好,性格感觉有点像是仁子阿姨那种类型? 还有,她刚才好像确实是叫了冬狮郎“队长”来着。 “嗯嗯,那我就叫你小焰好了。你也可以叫我乱菊。” 咦?这,这样好吗? 然而还没等我说话,她忽然弯下腰凑得更近,一边按下准备起身的我的肩膀,表情也变得有些认真。 “小焰。” “是?” “你……你好可爱啊!不愧是队长,唉眼光真好!” 啊? “松本!” “诶呀别害羞嘛队长,你看人家小姑娘都不介意。” 不不不我介意,但是也挺高兴的…… “既然小焰是来找队长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要收拾行李。” 说着,乱菊小姐拍了拍手,开始像领头人一样对着屋子里其他人下逐客令。“好了好了,不要凑热闹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把私人空间留给人家,小雨你陪我上楼试衣服吧。” “啊,好的。” “咦?为什么我也要被赶走,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吧?” “店长,一起去前台吧。” 人呼啦啦一下全走了,只剩我和冬狮郎大眼瞪小眼。 “真是……松本那个家伙!等会儿给我走着瞧。” “乱菊小姐,嗯,是你的同事?” 她本人刚才是这么说的。 “是,你别站起来,坐着吧。” 我听话乖乖地坐好,而他则随手把旁边的凳子拉了过来坐在我旁边。 “伤怎么样?” “皮外伤的话,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样。” 我有些紧张了,手放到裤子上蹭了蹭。虽然皮外伤好转了,但青肿的痕迹却还留在腿上。光着腿出门的话那痕迹也怪吓人的,所以今天我选了一条比较宽松的长裤。 “所以你找浦原和我有什么事么?” 尴尬了,真的尴尬。 “呃,其实是这样的……” 冬狮郎突然出现,我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只能凭着自己的第一直觉把刚才和浦原的对谈总结出来。结果坑坑巴巴的,越说感觉脸越热。 不过冬狮郎却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听到某些地方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情绪倒是比刚才平静得多。 “原来如此,你家里人是在担心这个。” 最重要的是,他还听懂了我在说啥。 “其实,我也有点怀疑。” “怀疑什么?” “就是,你看,我家里不是有很多男生吗?歌仙啦,长谷部啦,还有几个你没见过的人。但冬狮郎你看到他们的时候态度却很正常,也没有问我家里的情况。” 其实以前在女子学校,还有没有上学待在本丸里的时候,我对这种事也没什么意识。真正开始意识到自己没有常识,还是入学立海大以后。记得好像是光忠和髭切有段时间经常会轮班来接我回家,那之后没多久,我在班上就被女生孤立了。 还是坐在我后头的切原君,有一次午休的时候跟班上那些嚼舌根的女生发了脾气,我才知道自己在班上已经成了传闻很奇妙的角色。 有人说我是大小姐出身,家里好几个男仆贴身保镖,这算比较善意的猜测。还有过分的,说我在校外和来历不明的成年男性///交往。 好吧,现在确实是在和校外来历不明的男性///交往。但冬狮郎又没去过我学校!光忠和髭切则是像我哥哥一样的刀剑男士,当然他俩经常一口一个“小姐”“主人”,被误解也正常,但被这样恶意揣测我是真的没想到。 把这件事告诉了冬狮郎,然后我看到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你别生气啊,我都不在意那些人了,但就,看到你并不在意他们我反而觉得有点奇怪。” 我深吸一口气,十指交缠在一起,感觉手有点凉:“所以,你知道吗?有关时之政府,还有我家那些哥哥的事。” “我知道。” 他甚至没有敷衍我,或者沉默一段时间,而是立刻做出了回答。 “时之政府,围绕在你身边的刀剑男士,也就是所谓的付丧神,甚至他们的工作内容,这些我都知道。嘛,毕竟浦原和时之政府做交易,有时候我也会去帮忙。” “帮忙?” “运送货物的一些工作。” “这样啊,我完全不知道诶。” 以前住在本丸,只觉得那些现代化的家具很方便,摆放在商店里的调味料,粮食,各种资源都很多,却完全没考虑过到底是怎么运到商店或者本丸里的。 现在想来,如果浦原先生真的是总负责人,货量那么大,也应该有运输渠道和其他帮手才对。 冬狮郎忽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记得本丸能接收现世的电视节目,电脑联网也是没多久之前的事吧?” “是,是啊?” “能实时接收信号的改造,是浦原做出来的。” 啊? 我震惊了,真的震惊了,记得当时电视能实时接收到信号没多久,去商业区的时候好多审神者都在谈论这件事,还把做出这一“丰功伟绩”的人称为大英雄。 居然是浦原喜助那个奸商做的?他居然是个发明家?!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说起来最近他好像已经开始研究如何连接电……手机的信号了,如果顺利的话,以后你们在本丸也能用手机和现世联络。” “哇!真的吗?!” 那简直太方便了啊! 临走的时候我本来还想去感谢一下浦原先生,结果冬狮郎下一句话就把这份热情浇灭了。 “不过他也靠这个专利技术从时之政府那里坑了不少钱就是了。” 我收回“他是个好人”这个结论,果然还是奸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换好衣服的松本小姐下楼:“咦?小焰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话都挑明了,留在浦原商店也没意义。其实还想和冬狮郎聊很多,比如我的身世,他的工作,甚至还有平时唠唠叨叨的刀剑男士们。不过今天还是算了,我更想在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这些。 “我之前受了伤还没好透,再不回去家里人都要担心了。” “嗯……”橘发美人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忽然推了推站在我身边的冬狮郎。“那队长你送送人家,这可是男友的特权!” “我知道,用不着你说。她前几天刚被绑架过,单独回去我也不放心。”他说完,转过头,用那双碧色的眼睛看着我。“走吧,焰。” “我送你回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5 “被绑架是怎么回事?” 自家队长带着可爱的红发少女离开后,笑容从橘发女人的脸上消失了。 “咦?日番谷队长没告诉你吗?”浦原喜助熟练地打开了自己的折扇,“据说是时之政府内部的情报泄露,关于她跟本乡家的关系。而这次的绑匪则自称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港口黑手党?”松本乱菊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听上去像是现世普通的黑///帮,为什么会和时之政府扯上关系?” “只是听上去而已,他们的下级人员确实都是些普通人,但干部级别——”帽子遮盖的阴影下,他的视线却有些锐利。“无一例外的都是异能者。不过放心吧,异能特务科的人保证过,九净小姐的事应该与他们异能者的斗争无关。” “但愿如此。” 女人轻蹙眉头,靠着墙,将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现世也变得不太平了啊。” -------------------------------------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趁机絮絮叨叨讲起了家里的那些刀剑男士。 比如天天将风雅挂在嘴边的歌仙兼定,喜欢涂指甲油的加州清光,以前的主人是织田信长的压切长谷部和宗三左文字,名贵的天下五剑实际上平时像个老爷爷的三日月宗近,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像是哥哥一样的山姥切国广,等等等等。 “冬狮郎也是替时之政府工作的吗?” “不,我和浦原都只是和对方合作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与现……政府关系不大。” “这样……那我能问问工作内容吗?啊,如果涉及保密协议就算了。” 有些组织机构,就比如时之政府啊,现世的特务科之类,工作内容都是保密的。就算是家人,也不能随便告知。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毕竟也算是保密机构的一员。阿姨和三郎也是,虽然知道我的工作可能有点怪怪的,但他们都会很贴心的什么都不问。 “嗯,抱歉,详细的内容可能不能告诉你。” “这样……”嗯,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还是有些小失落,同时也有点担忧。“是比审神者还要危险的工作?有,有工资吗?就是补贴之类的,我姑且也算是公务员所以福利很好的哦!” “你连这个词也知道啊。” “诶嘿嘿。”术业有专攻嘛。 他成功被我逗笑了:“有啊,工资,补贴,福利,还提供住处,就是平时工作比较忙。”说着,我们走到一条马路跟前,停了下来。“至于危险程度……还好?” 路上的车来来往往,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喇叭的声音有些嘈杂。 我忽然有些不安:“真的吗?” 冬狮郎的剑术要明显比普通人优秀得多,面对黑///帮的人也能面不改色地把对方全部打晕,还和浦原大奸商都和时之政府有来往。 这样的工作,真的不危险吗? “你没有骗我?” “对我来说确实不算危险,话说——”说完,他皱起眉仗着身高低头看着我。“你为什么总在奇怪的地方在意?” “啊?” “比起在这种地方担心,你不是更应该怀疑我前面的话有没有撒谎吗?” “呃,比……比如?” 人行道的灯变绿了,旁边的人纷纷离开,冬狮郎却没动。 “比如我和浦原到底是不是亲戚,比如我所谓的和黑手党没有瓜葛,比如所谓的‘工作’。” 他眉头又打了个结,像是很不赞成我的样子。 “你对这些都没什么疑问么?” 这个倒是问到我了。“其实……大家也说过这些。”我纠结地扣了一下脸颊,“但我就是觉得你没有撒谎啊,就,女,女生的第六感?” “而且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觉得——” 我本来想说从第一天见到他,自己就觉得他很亲切,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但抬起头的瞬间,看到冬狮郎的表情以后,这话忽然就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的眉头皱着,抿着嘴像是在不高兴的样子,可当我看到那双沉碧色的眼睛时,却又非常确定,他并不是在生气或者不愉快。 那是一种,怎么说呢,会让我鼻子有些发酸的神情。 为什么会这样? “冬——” 刚想开口,忽然刮来一阵风,吹乱了披散着的长发。沙尘和发丝一起糊在脸上,我下意识闭上眼,开始用手整理。 啊啊啊春天什么都好,就是风太大了啦! “啊抱歉!等,等一下哦……” 我将手伸进口袋,想用备用的橡皮筋把长发扎好,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却忽然搭在了我脖子上,帮我把乱发捋到了一边。 下意识抬起头,看到冬狮郎非常轻地用另一只手拨开了我那有些凌乱的刘海,看着我,很温柔地笑了起来。 就像是告白那天,在经历了震惊,懊恼,疑惑,听到我吞吞吐吐的解释后,他露出的笑容一样。 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咦?”心脏有轻微的疼痛感,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是因为脏东西进到眼睛里了吗?“呃,对不起……”我用手背擦着眼泪,那种难过的情绪却怎么都没办法减退。 “可能是进沙子了。” “……是吗?” 我吸着鼻子,泪水把视线搞得有些模糊。冬狮郎用手指将那些渗出的眼泪擦去,然后伸开双臂,轻轻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很暖和。 后来的路上,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吧?被男朋友抱在怀里,和他手拉着手,走过街头。 明明应该开心的,那种雀跃的感觉却伴随着细密的疼痛,是因为太高兴了吗? “到了。” “啊,真的,到家了。” 夕阳已经快消失了,家门口的路灯亮了起来。小楼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想必是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你回去吧。” “……但是……”你不走吗? 冬狮郎单手插兜,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看着你回家就走。” “好,好吧。我后天就上学了。”看着男朋友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我忽然又有些舍不得,想开口挽留他,让他去家里坐坐。“有时间的话,可以跟你发信息什么的吗?”但最终,理智还是让我收回了这股冲动。 “可以啊,照你喜欢的来就好。” “那……那可以再抱我一下吗?” “……” 我看到冬狮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紧接着又弯起嘴角,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他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再次抱住了我。 不同于之前那个充满安抚感的拥抱,这次,他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搂着腰的那只胳膊力道也稍稍变得重了些。 我伸出手回抱住对方,将脸颊贴在冬狮郎的肩膀处,转动脑袋蹭了蹭。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像是线香一般的香味。 就在对方胳膊放松力道,身体也准备与我拉开距离的那个瞬间,我瞅准机会,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再,再见啦!” 没有看自家男友的神情,我后退几步,飞快地跑回了家门口。 等大门拉开又关上,靠在门口,我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脸也感觉要烧起来了似的。 啊啊啊啊我刚才血冲上脑子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啊啊啊啊!!!!! 但,但是他身上好好闻哦,脸也很软……欸嘿嘿…… “啊————!不行,还是有点害羞……!” 也不知道冬狮郎走了没有,他会是什么表情呢?唉刚才为什么不看看啦!我是笨蛋吗?! “……主人……” “哇!” 我抬起头,这才看到长谷部,歌仙,清光,甚至五虎退和他的小老虎们,都站在玄关以及楼梯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也就是说我刚才站在门口傻笑尖叫跳脚的样子这群刀都看到了。 “……呃,你,你们……”我的脸又开始急速升温,只不过这次和刚才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你们,什么时候——” “从日番谷先生送主到家门口,我们就都在了。” “日番谷先生,那个,抱住了主人,是在告别吗?” “咳咳,好了,既然主回来了我们回去吃饭?” 长谷部更夸张,他一开始还低着头,“……主,好吧,既然是主喜欢的人,我长谷部也不能强人所难,只是……只是……!”然后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双膝跪地给我来了个土下座。“您……您今年……才上初中啊!” 不是,该宇宙大爆炸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你也未免太激动了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6 结果黄金周的最后一天,还是在长谷部的长吁短叹,歌仙的劝说,以及加州清光和五虎退围着我问东问西的过程中结束了。 假期后的学校倒是没啥大的变化,而且说实在的,比起不熟悉的同学们,我更担心家里那四个回本丸换班的时候跟其他人添油加醋乱讲我和冬狮郎的关系。 “早啊,切原君。” “早……哇?!” 刚才还一脸没睡醒现在又咋咋呼呼的,我这个后排同学还真是活力十足。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后退半步,低头瞄了一眼我的腿,又撇开眼睛。“你的腿啊,腿!是受伤了吗?” “啊,这个。” 虽然破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该结痂的地方也结痂了,但青紫没消。本来我还想穿运动服来上学,但想了想感觉不管哪种都挺扎眼的,索性就这样了。 “假期出去玩,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一边说一边和他并肩往教室走:“看着严重是因为磕肿了,其实还好。” 切原赤也撇了撇嘴,那双绿色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呃——但看起来还是很疼,你怎么跑的摔成这样?” 其实是被人压在地上拖了几步蹭的,但我这么说他绝对会被吓到。“就……和邻居家小孩玩?赛跑的时候被绊了一下。” 然后我就看到切原一脸费解地抓了抓他那头黑色的,卷曲得像是海带一样的头发。“九净,你真的……挺不像是大小姐的。”说着,他将网球拍架在自己肩膀上。 “我也没说过自己是吧?” “是没有,但就,那种感觉啊,感觉懂吗?和班上女孩子不同的一种感觉。”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野兽的直觉吗? “不过也是,毕竟你运动神经那么好,连我的网球都能躲过去。” “你还记得那件事啊?”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我和这位后桌男孩熟悉起来的契机了。当时也是自己迷糊,刚来学校啥都不知道,跟着班上同学凑热闹去看网球部打练习赛。结果好死不死遇到他们内部特训,切原打着打着忽然整个人进入忘我状态,一球抽歪了直接朝我飞过来。 然后我下意识用手里的书把那颗高速运转的球给抽飞了出去。 “那当然了,因为那件事我还被副部长叨叨了好久。” 是啊,然后你就缠上我开始和我搭话,还问我要不要进网球部做个经理因为我动态视力很好。这些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也是托这件事的福,之前发生流言风波的时候切原才会仗义执言跟别人说我不是那种人。他虽然平时迷迷糊糊,天天睡过头迟到不说还被兼职风纪委员的网球部副部长很严厉的训斥,但性格还是很大大咧咧不计前嫌的。 怎么说呢?有点像个小狗狗。本丸的刀剑男士里也有几个性格和他类似的家伙,我还蛮喜欢和这种类型的人相处的。 “哇——!完了完了是副部长!” 我正跑神呢,忽然听到进入教学楼的切原惨叫起来。紧接着,他连忙抱起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一把塞进我手里。 “帮帮忙,帮我藏一下!被副部长发现就完蛋了,他才刚还给我的!” 是一个游戏机。 “拜托拜托!我上课绝对不打,帮我藏一下,副部长不会对女生太粗暴的。” ……这臭小子,被抓包了我第一个出卖他。 “下不为例啊,还有,我会监督你的。” “谢啦!改天请你吃烤肉!” 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君是大我和切原一年级的前辈,虽然只大了一岁不过看上去真的很成熟,据切原说有时候还被外校人误认为是网球部的老师或者教练。 不得不说,作为风纪委员他板起脸在走廊里巡逻的样子确实挺像是老师的。但那顶帽子……呃,算了,并盛町那边还有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呢,这么一看真田前辈还挺遵守校规的。 “早上好,副部长!” “早。赤也,今天没有迟到,做的不错。” 切原挺直了腰板,下意识瞥了我书包一眼。“那,那当然了,我也不可能每天都因为睡过头坐错站吧。” “早上好,真田前辈。” 我将藏着某人游戏机的书包放在身前,大大方方地任由对方看着。 “早上好,九净同学。赤……切原平时受你照顾了。” “哈?为什么是我受她照顾啊!” 嗯……可能因为你看起来不是很令人放心?不过还有种可能是这仅仅只是句客套话。 真田前辈压了压自己的帽子,瞪了切原一眼:“太松懈了,赤也,你还缺乏历练!” “诶——?!” 为了防止切原因为情商太低一大早就被他家副部长训斥,我决定帮他一把:“其实我平时也受过切原同学的很多帮助,彼此彼此吧。” 真田前辈啥都挺好的,就是感觉有点较真。 听说他剑道水平很高,如果不是在网球部而是剑道部的话也是可以参加全国大赛并获奖的水平。有机会的话我还蛮想见识一下。 顺利躲过真田前辈的风纪检查后,在去教室的路上,我一边将游戏机还给切原,一边跟他闲聊。“听说你们副部长剑道很厉害,是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啦。” 他下意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好像是想确认副部长是不是跟在后头,然后扭过头跟我压低声音聊。 “我跟你讲,副长他啊每天早上四点就起来练剑道,我记得他爷爷好像就是剑道教官,所以真的是从小就练习。” “那他为什么要打网球,去剑道部不是更好?” “啊?这我哪知道,而且网球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喜欢网球。” “哼——这样……”真可惜,我倒是想看看真田前辈在剑道场上的英姿。 “九净,你真的好怪啊,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更活泼点的运动吗?我看平时练习的时候来围观的女生也挺多的。” 那只是因为你们网球部成员几乎都是帅哥啊! 一边在心里吐槽这个海带头迟钝,一边拉开教室的门,我一抬头正好和一群有说有笑的女生对上视线。 对方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淡,热闹的教室也变得安静下来。 “哟切原,早上好啊,你今天没坐错站?” “少来,我又不是每天都睡过头!” “哈哈哈今天是真田前辈巡逻,你没被骂吧!” 男孩子们的嘻嘻哈哈冲淡了那一瞬间的冷场,我朝教室里的同学们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今天可是黄金周结束的第一天,打起精神好好学习才是正途。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请问你就是九净焰小姐吗?” 结果下午一放学,我就被两个陌生的男青年堵在了学校附近的路上。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两个男人都看上去很年轻,个子高,手上拿着我的照片的那个戴着眼镜,一头金发,后脑勺则扎了一束小辫,穿着浅色的马甲西装和深色的衬衫,看上去有些严肃且不苟言笑。 “那个,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另一个比他矮起码一个头的则看上去更年轻一些,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虽然看上去很面善,但他的发型实在是奇特。不仅一边留了一撮,刘海还左高右低切面整齐,感觉像是自己在家拿剪刀随便剪了剪似的。 “是九净仁子小姐让我们来找你的。” 阿姨? “我们是一家侦探社的成员,九净仁子小姐委托我们调查本乡达也,以及之前的绑架事件。” 金发高个子的眼镜男青年说着,把手里的纸片夹进了自己一直拿着的本子里。 “这里人太多了,敦,换个地方吧。” “啊,好的。”那个态度很好,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白发少年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我,友好地笑了一下。“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谈谈吗?” 唔,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五虎退那几只可爱的小老虎。 真是奇怪的联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7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中岛敦,这位是我的同事国木田独步。” 放学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并没有多少客人。 “我们隶属于横滨的一家侦探社,这次是受仁子小姐的委托,前来调查你父亲的事。” 没想到阿姨把说的话放在心上,真的去找了侦探。看着眼前的二人,我一时间心里有点泛酸。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跟仁子小姐确认一下。” “没关系,你们如果心怀不轨的话,早就该动手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以及贴着纱布的腿。“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基本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这……这样啊……”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九净小姐,对于自己的父亲,你有什么了解吗?” 和看上去脸很嫩很好说话的中岛敦相比,金发戴眼镜的国木田先生显然更老道一些。几乎一开口,就涉及到了主题和重点。 “抱歉,可能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为了调查,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好吧,可能你们已经从阿姨那里听来不少了。” 看着店员给我们端上来的咖啡和茶,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向面前的二人讲述关于自己的故事。 说复杂吧,其实挺简单的。我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现在惹得各方势力都在找的亲生父亲,实际上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财团家族,本乡家的一份子。虽然不是本家,不过基本上也是个衣食无忧天天和一些社会名流打交道的大少爷。而我的母亲,她以前好像是父亲公司里的职员,两个人就电视剧里很套路的那种富家公子哥和平民女孩的恋爱故事。而且因为父亲不是长子,也不是本家的成员,他们之间的恋情并没有受长辈太多阻挠。 倒不如说一大部分阻挠,其实都源自父亲有些软弱的个性,还有那些摆脱不尽的烂桃花。 反正怀我的时候,母亲是没和他结婚的。 到这里其实都还只是比较俗套的社会恋爱故事,直到我出生那天,一切都变了。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死了,死因并非难产,而是一场波及到了医院的特大的火灾。 起火原因不明,火源不明,除了作为当事人的母亲,接生的医生护士都死了大半,唯一的一个幸存者至今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没有苏醒。 但诡异的是,我却活了下来。 照仁子阿姨的说法,起火的时候母亲已经生产结束,我正无知无觉地躺在没有被大火波及的婴儿房,加上当时的幸存者们拼尽全力抢救,才和其他孩子一起保住了一条命。 但我父亲,本乡达也的说辞却与阿姨截然不同。 “我们一共就见过四五次面吧。”我将勺子放进茶杯里,轻轻搅动,看着那个小漩涡。“最后一次移交抚养权的时候,他骂我是‘杀死苗子的罪魁祸首’,‘一个怪物’。啊,苗子是我母亲的名字。” 当时仁子阿姨气疯了,我第一次见到阿姨拿东西砸人的样子,反正场面一度很鸡飞狗跳。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话说完了,但感觉对面的两个人表情看上去都不是很轻松。 特别是中岛敦先生,他现在表情和清光当初听到我那个便宜老爸骂人内容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说完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这……九净小姐……” “对绑架自己的人,你有什么了解吗?” 其实不太了解,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便宜老爹犯了啥事。不过…… “他们自称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话音一落,面前二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九净小姐,你确定是‘港口黑手党’吗?”国木田先生掏出了他的手帐本。 “是的,我确定。他们很明确地这么说了,还说我运气不好。” “那我就很好奇了,港口黑手党向来难缠至极,是横滨最大的黑///帮势力。”他说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盯着我的眼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被男朋友救出来的,但说这话他们会信吗?? “呃,有人救了我。” “谁?” 你看,果然追根究底了吧!但这么说真的好吗?真的不会把冬狮郎卷进奇怪的风波里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那天出门,呃,是准备去约会的。” “……哈?” “诶?” “所以啊!救了我的人是我男朋友,男朋友!我被绑架前给他发了求救的信息,他赶过去了!” “然……然后?” “然后把那些人打败把我救出来了啊。”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啧!看眼神就知道他俩不信。 “能冒昧问一下你男友的姓名吗?” “日番谷冬狮郎。” “唔……确实没在横滨听过这个名字。”国木田先生看上去有些疑惑,“他,应该不是学生吧?高就是在……?” “……” 这我就不知道了,冬狮郎没告诉我。 “个,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他和浦原那个奸商工作似乎都涉密了,就这么回答吧。 国木田先生叹了口气:“九净小姐,我再重申一次,港口黑手党是一个很危险的组织。如果绑架你的人真的是他们,那你男朋友也有可能卷进这场风波里。” “所以?”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你男朋友的情报,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惹到了麻烦人物,你也不想他遇到危险吧?” 他说的很认真,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搪塞,只能实话实说,将自己和冬狮郎交往时间并不长且对方工作不透明的情况说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阿姨跟你们透露了多少,不过其实我本人情况也有些复杂。” 我握着已经变温的茶杯,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 “我现在只希望尽快找到自己父亲,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顺便一提,我和本乡家还有那个男人已经不来往很久了,所以他们抓了我也是白费功夫。” “那,那个,九净小姐找自己父亲是准备做什么呢?” “那还用说吗?”我将茶杯放回托盘,看着提出问题的中岛敦,深吸一口气。“当然是正式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十五分钟后,从咖啡馆出来,没走多远我就一眼瞧见了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的某个特别扎眼的金色脑袋。 “抱歉,让你久等了,山……国广。” 没想到这次居然轮到被被来现世值班,不过他既然能回来,新地区的修正应该也已经完成了吧? “我不要紧。”说着,他朝我身后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找的侦探社,今天来找我了解一下情报。边走边说吧。” 在被侦探社的两人找上的时候,我就提前一步给来接我的刀剑男士持有的手机发了短信。他们虽然在现世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事关便宜老爹,况且对方又是喜欢刨根究底的侦探,还是不要让这群外貌衣着都很扎眼的付丧神和他们对上得好。 特别是被被,他以前挺自卑的,不太喜欢出本丸,出去采购吧还要披个被单。极化以后自信了不少,被单也不披了,但也出现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身为国广的得意之作,他的人形态其实是个金发碧眼的超绝美少年!连清光都感慨过他的脸蛋漂亮。 “……唔……” “怎么了?” “不……只是这么在路上走,有些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感觉到旁人的视线。” 因为你太好看了啊傻哥哥!算了,这么讲他又要害羞了。明明极化以后没那么自卑了,却还是很在意被夸“漂亮”呢这家伙。 “这回轮到谁来现世了啊?” “我,烛台切,药研,还有三日月宗近。” 夭寿了!为什么爷爷也来现世了啊他老人家不是应该在本丸喝茶吗?! 我承认其他三个人都很靠谱,但……三日月???而且我记得之前说好了五虎退要再待一段时间的怎么回去了? “五虎退的话,他和药研说了什么就回去了,听说是准备去进行特训。” “诶?” “还有,长谷部已经将您被绑架这件事昭告了整个本丸,现在大家都在争夺极化的机会。” “啊??” “药研说等你回去要和你好好聊一下,具体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山,山姥切……” “是。” “要不我们……晚点回去?” 整个本丸等级最高,陪伴我时间最久的打刀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我,碧青色的眼睛里带着认真的神色。 “我是不要紧,不过你确定晚回去了药研就不会说什么了吗?” “而且烛台切做了饭,你不回去菜就凉了。” 呜呜呜呜呜诶——!可是认真模式的药研哥真的很难搞啊! 我想给冬狮郎发短信求救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8 “唉……” “一大早叹什么气啊?” 我看了眼切原,趴回桌子上:“晚上没休息好。” 药研哥是真的难搞,就算有长谷部已经跟他们讲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是抓着我把整件事仔仔细细又梳理了一通。 都在一个家,别人自然听了一耳朵。除了爷爷依旧乐呵呵的,烛台切和山姥切也都加入了讨论。 然后我就睡晚了,昨天还试探性地给冬狮郎发了短信,他还回复我了似乎在加班,结果聊着聊着我先睡着了!可恶! “哼……” “事先声明我不是因为打游戏才没休息好的啊。” “哈?!我才没这么想!” 我俩正准备继续拌嘴,上课铃正好响起来,同时,班主任也拿着点名簿走进了教室。 “大家早上好。” 我们班的班主任柴田小姐一位差不多三十岁刚出头,戴着眼镜的短发女性。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却是一位负责任的温柔的女老师。 “有件事要通知一下大家。” 说完,她朝门外点了下头。 一个长发,梳双马尾,身材娇小的女孩走了进来。 “嗯,虽然比较突然,不过我们班从今天开始要来一位新同学了。” 说完,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对方的名字。 “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泉镜花,初次见面,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女孩子说完就沉默了,班上一时间鸦雀无声,连老师都看了她一眼。 “嘛,总之就是这样,泉同学今后就是我们班上的一员了。” 哇,虽然看上去很可爱,名字也很好听,双马尾还扎着花朵一样的头饰,但感觉好寡言啊这女孩。 班上空座位不多,最后她被柴田老师指到了我右手边靠窗的那个座位上。 下课的时候,虽然泉同学看上去寡言少语表情波动也不大,但还是成功凭借转学生的身份以及娇小可爱的外表吸引了班上的大部分同学。 “泉同学为什么这个时候转学啊?” “父母职位调动,搬家。” “泉同学以前在哪里上学,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横滨,没有。” “有兴趣加入社团吗?要不要我带泉同学参观一下?” “目前没有兴趣,谢谢。” 就以上诸如此类的对话,连我都觉得新来的女生看着可爱但实际上不好相处了。 “啧啧啧,大家真是大惊小怪。” “你不过去吗?” “我为什么要过去。”切原趴在桌上翻了个白眼,“反正都是同学了,真是的,来了个新同学柴田老师今天特别严,我上课都不敢睡觉了。” ……感情你在在意这个啊! “啊,说起来九净同学其实也是转到我们学校的吧,中学一年级的时候。” 啊?怎么忽然话题转到我这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嗯?啊,是啊。” 当时我确实是从本乡家指定的私立中学转学出来,阿姨给我办了改姓之后让我自己选择学校。 考虑到升学便利,还有就是不想离阿姨住得太远,这才在药研和长谷部整理的一系列学校名单里选了立海大。 “啊,不过九净同学那个时候话也很少,转学生是不是都会这样?” “村越,你笨蛋吧,到一个新学校人生地不熟肯定会这样啊。” “哈哈哈!” 不得不说,除了那些老在背后不知道说什么的女生小团体以外,班上其他人还是不错的。 正当我思考怎么回答同学们嘻嘻哈哈的问题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泉镜花忽然站起身来。 “……九净焰。” “?啊,是。” 糟糕,感觉对方好正式,我也站起来好了。 泉同学的个子,总觉得还没到一米五啊,比我低了起码半个头还多一点。 “我叫泉镜花……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握住对方的手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她手上,有一层不算薄的茧子。 班上女同学的手大多柔软而细腻,男生因为练体育的原因会粗糙一些,但手心有茧子的仍然是少数。 这个女孩……是个练家子? 因为没办法贸然就去和不熟的转学生搭话,直到中午午休,疑惑都缠绕着我。 为什么特地来跟我握手? 手上的老茧是怎么来的?那不像是初中生能有的东西。 还有,自从她坐到窗边后,就一直时不时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泉同学,但在她来之前,我在班上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抬头环视午休时间的班级,切原还没有回来,其他人要么在教室里休息,要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新转来的泉同学,则不在座位上。 是出去了吗?中午的时候也没见她在班里吃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课桌忽然轻微震动了起来。我把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从课桌里拿出来确认的时候,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谁啊?骚扰推销电话吗? 看了眼周围,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我便拿起电话走出了教室。 “喂?” “喂喂,诶呀没想到真的能接通。” “太宰——!你这个混蛋——!” “啊,好过分啊国木田君,我明明只是想帮忙而已。”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给委托人打电话把话筒给我!” 然后就是一片劈里啪啦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声。 ……怎么对面这么兵荒马乱的? “喂,咳……是九净小姐吗?我是国木田,国木田独步,之前和您见过面的。” 啊,是那个侦探二人组里金发的眼镜青年。等等,这么说刚才怒吼的人是他咯?而那个被称为太宰的人,他的声音我是第一次听到。 “你的号码是仁子小姐交给我们的所以请不要担心,很抱歉这么突然进行联络。” 国木田的语速略快,但口齿清晰。 “是这样的,因为不清楚港口黑手党是否还会贸然行动,我们这边派出了一位成员。”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由她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 她? ……等等,不会吧……?! “我想你今天应该已经见过那孩子了,她今天刚转进你们班。” 背后忽然传来什么人的气息,我猛然回头,却发现今天才来到班上的泉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走廊没有遮挡物,她刚才也没在这附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种气息隐藏能力……我可是跟山姥切他们一起出阵,还被特别训练过的啊! “那个,你们的那位成员,名字是……” “镜花,泉镜花。请不要担心,九净小姐,虽然镜花她和你年龄相仿——” 电话中提到的,那个身材娇小的双马尾少女,此刻正一脸平静地站在我面前。 “但她的实力,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嘛……虽然我一开始不主张直接告诉你这件事。” “诶呀——!” “但因为某个‘笨蛋’已经给你打电话了,也没办法,希望你不要因此产生什么怀疑或者不安全感。” 呃,你说的“某个笨蛋”,是刚才被你骂的那个叫做太宰的男人吗?这个惨叫声,怎么听起来就像是他的啊? 电话那头依旧一片嘈杂,中间还时不时夹杂着一声惨叫,国木田先生又安慰了我几句便挂掉了电话。而这头,侦探社的另一位成员则站在走廊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那……那个” “是。” “我刚才,嗯,跟侦探社的国木田先生通了个电话。” “咦?” 她似乎有些惊讶,睁大了双眼。 哦对,刚才国木田先生说了,本来这个秘密是不打算跟我说的。 “情况他都跟我说明了,放心,我会保密的。” “这样……为什么国木田先生会给你打电话?” “哦,不是他打的,好像是一个叫做太宰的人,国木田先生刚才听上去还挺生气的。”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手机,“他还说本来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泉同学垂下眼睛,“既然是太宰先生的话,那也没办法。”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她有点无奈? 那个叫太宰的男人很特别吗? 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我思考了几秒便决定跟对方敞开天窗说亮话。 “可以的话,我们到人少一点的地方聊一聊?” 追杀自己便宜亲爹的组织到底是何方神圣,侦探社又查到了什么,还有明明他们是侦探,为什么会这么了解那个“港口黑手党”,还有年纪这么小的成员,这些我都想知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名叫泉镜花的少女能告诉我多少,但有交流总归是好事。更何况,我自己情况也很复杂。 一想到每天放学都会轮流抓阄来接我的刀剑,还有自从被绑架以后,包里就被他们强行塞进去的短刀……话说要不是我强烈拒绝,他们就差直接把栗口田家的兄弟们化作原型的短刀放进我包里了。 泉同学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中学女生,我的刀们看上去更不像一般人,万一放学路上两边遇到了真的不会对对方产生怀疑吗?付丧神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可是秘密啊! 头疼,真的头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9 一个午休下来,和泉同学聊了聊,我们双方收获都不小。 首先,我知道了一直在追查自己父亲的组织到底是何方神圣,同时也对仁子阿姨雇佣的这家侦探社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本来以为只是一家普通的,规模稍微大一点的组织,结果他们的全名是“武装侦探社”。 ……听起来就感觉很有故事,特别是泉同学还告诉我,他们和港口黑手党实力相当。 阿姨,你到底找了一个什么私家侦探社啊?不是说是编辑部以前的熟人介绍的吗?! 总之上次的国木田先生,中岛先生,转学到这里的泉,以及电话里的太宰先生,都是侦探社的前线人员。照泉同学的说法,这还不是全部的人员,如果之后事态进一步升级,我大概也能见到他们。 至于泉同学—— “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坦白说,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颤了颤是真的。 “那……那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气息隐藏的很好,但你却注意到了,三次。班上两次,刚才在走廊上一次,你都注意到了我。”她表情特别平静,感觉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还有,你手上有茧,虎口处有旧伤,那是握过刀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在我偷偷观察别人的时候,其实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已经尽收他人眼底。 “咳咳,不愧是侦探社的人。”我靠在楼顶的栏杆上,看着蓝天白云,思考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其实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一直长期住院,后来嗯……为了强身健体,所以开始练习剑道了。” 这不是撒谎,小时候我真的很体弱多病,出生以后基本就住在医院里吧,据说五岁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那个时候本乡达也还起码尽着父亲的义务,用本乡家的财力给我找最好的医院疗养。 差不多六岁的时候,疗养院发生火灾事故。再度转院后不久,我便遇到了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本乡家交涉的,反正,我成了那一届年龄最小的审神者。而且去了本丸以后,也不知道是被灵力滋养还是练剑道真的有用,我身体也逐渐开始好转。 “后来……嘛,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危险了,所以总是会稍微敏感一点。”不管是出阵面对历史修正主义者,还是在以前的学校顶着本乡家的名字,想抓我或者杀我的存在也不少。“我的剑术老师也说我很有天分,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样啊,我明白了。” “总而言之,之后暂时就受你照顾了。”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握手吗?鞠躬道声谢?还是……“那个,可以叫你镜花同学吗?” “诶?” “啊,就,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想到护卫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刚好我也没什么朋友,啊哈哈哈……” 这理由我听了都觉得牵强,好尴尬啊。 “……” 泉同学沉默地垂下眼帘,果然是说错话了吗我?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单独进行护卫活动。叫我的名字也,也没关系。” 说完,她抬头看着我,微微勾起嘴角。 “我会保护好九净同学的。” 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让我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叫我焰就可以了,谢谢你……镜花同学。” ------------------------------------- “嗯?焰,她是……?” 因为是护卫的关系,下午镜花跟我一起出了校门,自然就遇到了来接人的山姥切国广。 也怪我,下午脑子里都在想武装侦探社和横滨势力,以及自己便宜老爹的事,完全忘了和自家刀们报告情况了。 “啊,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因为回家顺路所以今天一起回去。”说着,我顺便也跟一旁的女孩子介绍了一下山姥切。“这位是山……咳,国广君,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 “你好,我叫泉镜花。” “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山姥切冷着一张脸,镜花也是一脸平静,一时间气氛有点冷场。 我连忙转移话题:“呃,我记得镜花同学回家要坐电车对吧?” “嗯,要去横滨站。” “哦,对了,你去过那边的中华街吗?” “去过,怎么了?” 我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山姥切,故意用一种很羡慕的口气说道:“哦,因为我来这边以后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人很多吗?” “很多,是个很繁华的街区。”经过一个下午,我发现其实泉并不是个很冷淡的人,只是表情少,话少而已。如果能找到话题的话,她还是愿意和其他人交流的。“里面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活动也很多,周末的话会特别热闹。”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山姥切则静静地跟在一边不插嘴。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向左走是去横滨站的方向,向右走则是我住的街道。 是道别的时候了。 拐到回家的那条路上,大概有差不多十分钟吧,我和山姥切国广一人一刀无言地走在路上。 但他越不说话,我就越心虚,毕竟从刚才开始他看泉同学的眼神就不太对,之后一直一言不发跟在我身侧。我太了解被被和其他刀剑了,那是戒备与审视的信号。 “那……那个——” 刚想说点什么,山姥切却忽然开口;“同班同学?” “对对。” “哦?这样啊。那这间学校还挺厉害的。” “嗯?”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毕竟随便一个班上的普通女生就可以是练家子,似乎还有灵力。” 果然被发现了啊! “呃,山姥切——” “等等,先别解释。”我家被被端着一张脸,倒也没生气,就是比较一本正经。“有什么话回家说吧,大家都在。” 结果就是,一到家,山姥切这么一说,屋子里四把刀又拉着我开始开座谈会。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我就顺便把仁子阿姨找武装侦探社,了解到的港口黑手党资料,以及泉镜花同学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了。 意料之外的,大家没有骂我或者不满,而是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如果是人类出手保护大将的话,反倒是更好。” “哈哈哈,药研说的是,毕竟我们不能伤害普通人类。” “嗯,武装侦探社,听起来不是很帅气吗?既然是夫人的选择,那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但我还有一件事很在意,既然中午就知道了,为什么你没有通知我们?” ……被被啊——! 结果晚饭结束,我都在努力安慰因为听说我把这件事忘了而感到有点失落的山姥切。 ‘今天情况如何?’ 晚上洗完澡,回房准备睡觉的我收到了冬狮郎的聊天信息。 最近他似乎很忙的样子,一直加班,和我睡前聊天到点了也不忘督促我睡觉。 思考了一下,我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 ‘一切顺利。’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故事太过离奇且惊险,加上今天山姥切告诉我泉同学似乎有很特殊的能力,我不太想让冬狮郎担心。也不想让他卷进这种奇怪的风波里。毕竟这是我和本乡家,和我血缘上的父亲本乡达也之间的恩怨。 ‘真的吗?你没有睡过头?’ 啊——!好过分!我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给他发了个小鸟气呼呼的表情包,结果对方居然回复了一个“怀疑”的同系列q版。 ‘真的没睡过头,我每天都认真听讲的!’ 手指飞快敲完字发送,顺手再发张兔兔殴打图。瞬间,文字和图片就都显示了已读。 我乘胜追击,‘啊不过今天班上新转来了一个女生,长得好可爱的。’趁他没来得及回击,转移了话题。 ‘名字也很可爱,叫泉镜花,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但很喜欢兔子和可爱的发饰。’ 这是真的,我今天无意间看到了泉同学的手机,是个老式翻盖机,上面还挂着一个超级可爱的兔子娃娃。 明天遇到她顺便聊聊这些话题好了,比如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之类的,我真的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聊天还不会觉得我奇怪的女孩子。 不过她中学二年纪就去侦探社打工,还是个练家子,也……不算一般人? 这次,信息已读之后,冬狮郎有一段时间没回复。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等,大概过了十分钟吧,收到了他的信息。 ‘这样啊,相处得来的话,和对方交个朋友也不错。’ ‘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我还有文件要改。’ ‘晚安。’ 啊,果然还是在加班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10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摸索着起身,打开床头灯,才发现眼泪已经把枕巾,以及自己鬓角的头发都打湿了。然而我却记不得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有那种异常真实的悲伤感还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真奇怪,自从身体逐渐变好,我已经很久没再遇到这种情况了,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突然…… 屋里有点闷,起身打开了窗户,凉风轻轻吹在脸上,我才发现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喉咙也有点干。 还是下楼倒杯水冷静一下吧。 “咦?” 然而一下楼,我就看到落地窗边坐着一个绀色的身影。 “哦呀哦呀,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主?熬夜可是不好的哦。” “……三日月才是,如果是老爷爷的话这个时候早就休息了哦。” 然而被我这么回了一句嘴,自称老头子,本丸最美也是最有名的刀所幻化的付丧神也只是“哈,哈,哈”地笑了笑,捧着茶杯抬头看着院子里明亮的夜空。 “因为今晚的月色很美,这样的美景,可不能浪费。” 今夜难得是个满月,银白色的光洒下来,照在庭院中。乍一看,竟然有几分本丸的味道。 “况且,我也是今晚的近侍呢。” 三日月宗近看着我,露出了微笑:“过来,小焰。” 恍惚地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过去,刚刚进入本丸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身体不好,刚刚开启的本丸刀剑也不多,况且大家都是或年少或年长的男性,对我一个小女孩有点束手束脚。短刀们倒是能和我玩在一起,但……该想家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家,会害怕。还有就是像今天那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自己记不得的梦,在惊惧或者悲伤中醒来,不受控制地发抖,或是哭泣。 这个时候,作为近侍,轮流晚上守夜的大家总是会用各种方法安慰我。 有陪在床边替我擦干眼泪的,有抓着我的手和我一起睡在被窝里的,有拿着故事书不厌其烦给我读的,有不善言辞但会在屋中点上小小的蜡烛守在门外的。而三日月宗近,他总是会在我惊醒的夜晚,陪着我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本丸里的庭院。 我吸了吸鼻子,乖乖走过去,靠在了他身边。 “哈哈哈,小焰也已经长大了。” 三日月今晚穿着绀色的轻装和服,虽然平时衣装复杂且华贵,他便装的时候却穿得很简单,甚至有点朴素了。 “不能像以前一样,坐在我的腿上打瞌睡,嗯……有点可惜呢。” 他这样说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了一些,头发旁边的紫藤花发饰在月光下微微晃动。 对了,那个时候我老是会靠在爷爷身边或者腿上直到睡着。第二天醒来,人就回到被窝里了。 “又做噩梦了?” “嗯……” “嗯——有很长时间了吧,没有做过这种梦。”他低头看着我,月光下能看到那双眼睛里弯弯的月亮。“还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即使想回忆,也只能记起非常朦胧的画面,像是被厚厚的毛玻璃遮盖了一般,只有色彩透出来。 红的,黑的,纷乱而模糊,耳边则朦胧地回荡着奇异的杂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什么人在哭。 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 头顶忽然有种温热的触感,回过神,看到三日月正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 “这么大了,反而喜欢哭鼻子了呢,小姑娘。” “不过,这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爱哭了也是一件好事吗?”我心里总觉得还是要坚强一点才好。 “那当然。”三日月任凭我靠着他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手回到了膝盖上。“因为与以前相比,你的心灵变得更柔软了啊。” “可是我以为练剑道还是要更坚定一些。” “坚定的意志与柔软的心灵并不冲突,正因为有爱,才会有恐惧,有迟疑,有即使害怕也必须保护的对象,完成的事,不是吗?” 是这样吗? “说说看,我们家小姑娘最近遇到了什么样的困扰?” 其实都是些茶余饭后屡屡提过的事了,但被三日月这么一问,那些因为这些天的经历而浮现出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今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三日月的肩膀虽然很纤瘦,但却非常结实。他静静地,笑吟吟地听着,让我不自觉地说了下去。 “小时候,我出生的时候,那家医院遭过火灾,母亲也是这么走的。后来我五六岁的时候在别的疗养院长期住院,结果那里也遭遇了火灾。” 虽然我也试图调查起火原因,但现有的能搜索到的资料,大多都没有明确的结论,只是似是而非地推测可能是医院的电路或仪器出了问题。 “爸爸他,一直说我是怪物,是……扫把星,害死了妈妈。”握住我手的大手紧了紧,但我并没有停下来。“阿姨让我不要听他瞎讲,但后来在我病最严重的时候疗养院也发生了火灾。”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医院,后者甚至是非常著名的休养胜地,真的会因为仪器或者电路老化发生事故火灾吗? “而且……” “而且?” 我压低了声音,轻轻将藏在心底很久的,那段朦胧的像是梦境一样的回忆讲了出来—— “其实,疗养院起火的时候,我,我总觉得,好像有人救了我。” 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发了很严重的高烧,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只觉得很热,很难受,周围是一片红色,呼吸的空气似乎都是灼热的。 “也有可能是做梦的幻想啦,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太小了。” 话是这么说,但那种痛苦的感觉实在是过于逼真,以至于当那股清凉的,甚至有些冷的气息袭来的时候,模糊的意识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在大火中,似乎有什么人把我抱了起来。虽然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但最后的最后,留在梦里的,也就只有一片黑色的衣角,以及什么人稚嫩的侧影。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但还是继续靠在三日月身边,想把自己漫无目的的妄想讲出来。 “偷偷告诉三日月哦,其实冬狮郎君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们总是怀疑他的来历,但……我就是……不想怀疑他。” 想看着他,与他待在一起,听他说话的声音,拉着他的手心中便会雀跃不已。但看到那双眼睛,胸口又会酸酸胀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泪水便悄悄开始在眼眶里积蓄。 我甚至感觉,他就是那个救了我的人。 这种奇妙的幻想,恐怕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吧。 ------------------------------------- 身边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月光洒在她身上,那头披散的红发失去了白日那仿若烈焰一般的魄力,变得朦胧起来,像是盛开在月下的花。 被誉为最美的天下五剑,陪伴少女度过了许多岁月的付丧神轻轻叹道:“……如此这般,或许这就是缘……吗?” “她睡着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三日月宗近没有回头,因为那可能会让陷入睡梦的小姑娘再度醒来。 山姥切国广也没让对方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落地窗边,从同僚手中轻轻接过了熟睡的少女:“她已经有很多年不会再做噩梦了,为什么到现在又……?” “或许与她近日遇到的人和事有关。”看着女孩平静的睡颜,知道她没有再被噩梦侵扰,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淡。“抑或是,原本加诸在吾主身上的命运之轮再度开始转动了。” 他的这句话语焉不详,但山姥切国广却也沉默了下来。“不管那是什么,作为她的刀,我都会与她一同面对。”他青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天下五剑。“想必你们也是一样的。” “欸呀欸呀,这话说得就生分了啊山姥切。”眼看着对方把少女打横抱了起来,三日月宗近也站起了身。“即使你曾经侍奉过其他主人,现在我们也并无什么不同,不是吗?” “小姑娘能在幼时履行审神者的职责,快速组建属于自己的本丸,也是托了你的福,‘队长先生’。” 比起之后来到本丸的许多刀剑,三日月宗近作为初期便被锻出的几把主力刀剑,自然是对山姥切国广的来历心知肚明的。 面对对方玩笑一般的话语,山姥切国广也没有生气或是窘迫。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打趣,三日月宗近。” 毕竟这也是事实,早期大家实力不高的时候,全靠曾经侍奉过其他本丸,已经有战斗经验的他带领队伍穿梭于一个个历史中,搜寻历史修正主义者的身影。 “总之今晚多谢了。” “哪里哪里,这可是近侍的职责之一啊。” 说着,身穿绀色和服的美青年走上前,伸手拨了拨山姥切怀中熟睡少女有些凌乱的刘海。 “也愿吾主今晚能有个好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11 站在砖红色的大楼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星期六,而这,则位于横滨,距离中华街也就半小时脚程的距离而已。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 “港口黑手党答应不再对你下手了。” 周五一大早,镜花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我。似乎是因为与侦探社的成员产生交集,对方知道了我与本乡家并无往来。 “以后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找你了。” 一是没有往来,二,听镜花说好像是其中一个干部知道了以后勒令属下不准再干这种事。 黑手党里真的有这种人吗? “不过关于焰同学的父亲,包括他做的事,可能需要侦探社的大家和你详细说明。”她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下。“所以……你要来横滨吗?” 可能是因为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去找我也不太方便讲吧,总之照着镜花同学给的地址,好说歹说摆脱了想贴身保护的刀剑,我来到了这栋有些古旧的大楼下。 照地址写的来看,侦探社应该在四楼。楼看上去有点年头了,上面几层似乎都是公司和事务所,一楼则是一家还挺宽敞的咖啡馆。 嗯,没事,只是去见阿姨委托的侦探们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了一分钟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我终于迈开脚步朝大门走去。 武装侦探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结果我一到四楼,隔着门就听见一阵中气十足的怒吼: “太宰!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给邻近的居民添麻烦——!” “好过分啊国木田君,人家只是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小姐所以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和我殉情而已啊。” “正把脖子卡在树上的人没资格对别人说这种话!!” 啊这,我……我要进去吗? 以及骂人的以及被骂的,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国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吧?他们每天都会这样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听着屋内兵荒马乱的响动,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欢迎光临。” 十分钟后,我坐在侦探社内的沙发上,看着一位穿着水手服笑吟吟的黑发美少女端了一杯茶过来。 “诶呀真是不好意思,让来客看到了我们吵闹的一面呢。” “啊,谢谢。” 我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打量着屋内的装潢。 虽然说叫做“侦探社”,但实际上这里的摆设看上去更像是一家私人公司。遮挡起来的会客空间,摆放着电脑的办公桌与单独的社长用桌子,还有几间屋子门关着,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另外,除了之前见过的几个熟人和泉同学以外,还有好几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小姐姐一直在忙碌地工作着,看上去像是事务员。 “嗯——”一张脸猛然凑到我跟前,“你就是仁子小姐的侄女了吧,比照片上可爱很多哦。” 眼前的男人有一头蓬松的褐色短发,穿着浅咖色的风衣,四肢修长,体型看上去非常纤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些地方裹着绷带,透过衣服露了出来。他五官很端正,扔在人群里想必还挺扎眼的。 “谢谢……” 虽然没见过这人,但听声音,他应该就是上次给我打电话然后被国木田先生怒吼的“太宰”了。 “呐,九净小姐,我有一事相求。” “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变得好正经啊。 “你的阿姨,仁子小姐的地址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往后一扯,我看到国木田先生大手一甩,直接把人给扔了出去!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吧。” 说完,他提着太宰先生的领子打开会客间旁边的门,俩人一起进去了。 三秒后,我听到们那边传来了疑似打骂以及什么人惨叫的声音。 “……那,那个?” “啊,别在意别在意,他们经常那样。” 国木田先生人不在了,接待我的就剩下了中岛君,镜花同学,以及第一次见的一个橘色头发的小哥,和刚才给我端茶的水手服小姐姐。 “我先介绍一下吧,我和小镜花你已经见过了,这边这位是谷崎君。” “你好,我叫谷崎润一郎。” “我是他妹妹直美,请多指教呀。” 咦?他们俩是兄妹吗?看上去不太像。 “至于刚才那位……叫做太宰治,也是我们的同事。”中岛君笑得感觉有点勉强,“他,没有恶意,请不要担心。” 理解,理解。我家的千子村正说什么“刀只有脱了,才能表现实力。”的时候,同一派的蜻蛉切跟你现在的表情也差不多,这大概就叫做尴尬吧。 “那,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为了防止对方继续尴尬,我决定帮他们推进话题。 “啊,是这样的,首先——” 就跟镜花同学在学校跟我说的差不多,因为他们也开始调查本乡达也,加上仁子阿姨的委托,自然就和那个什么组织对上了。 中岛君并没有把他们交涉的内容说得很详细,只是简单地告诉我他们直接联系了对方组织的干部,主要也是为了了解我那个便宜老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值得他们一个组织的人追查他的下落。 “据说是和进出口有关,你父亲大概也是被背了黑锅,因为他现在也算是公司的负责人。再加上他是本乡家族的人,对方似乎觉得抓了他就可以逼本乡家的当主出面解决问题……” “啊,不过直美我这边调查下来的结果,本乡家的当主,那位老先生似乎对分家的子孙闹出什么事来不怎么关心。” 这是当然的,我爷爷据说是本乡家当主的堂弟,但即使是他似乎也不怎么敢惹本家那位大佬。另外他对我父亲也不怎么管,毕竟是前妻的儿子,又不是长子,也没啥创业天分。 估计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会被人当成冤大头甩锅的吧。 “总之,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你父亲现在应该是没有人身危险的,但之后就不敢肯定了。” “这样……” 嘛,虽然老是说希望摆脱和那人之间的父女关系,但听到这种话,我心里也还是有点怪怪的。 怎么说呢,虽然对我不好,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但……也不算是坏人吧? 而且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他。 “那,那个!这只是我个人想问的问题啊,如果你感到冒犯了我先道歉。”中岛先生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如果找到了本乡达也先生,九净小姐之前做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吗?” 是说我之前说的“从法律上断绝父女关系”这件事吗? “是的。” “为什么?”他皱起眉,“本乡先生,是你父亲吧?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敦君……” “敦!抱歉,他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其实不光中岛君,仁子阿姨,时之政府一直对接我工作的木村先生,石上小姐,我其他本丸的朋友,也都说过类似的话。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嘛。” “正是如此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国木田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还提着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的太宰治。他随意把人往地上一丢,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所以不在自己工作范围内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 “国木田君说得对哦敦君,我们是侦探社,只负责完成委托不是吗?”本来看上去只有半条命的太宰治先生一接触地面,整个人又活了过来,站起身的时候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更何况,我记得那位本乡达也先生,现在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吧?” “诶?” 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咦?等……等等,莫非九净小姐你不知道……?!” “太宰!你这个混蛋!” “诶——?可是无论怎么样小焰以后也要知道的吧,人家只是帮了仁子亲一个忙而已啦。” “那也要经过对方的允许你这个该死的绷带浪费装置!还有不准把委托人叫得这么亲密!!” 坦白说,我确实不知道。 不过他们一说,倒是让我回忆起来自己要从以前的私立学校退学的时候,阿姨那据理力争的态度,恨不得跟父亲撇清关系的样子,给我选了离原来住的地方非常远的横滨立海大,最后,还有改姓这件事。 “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差不多去年的时候吧,就是你转入立海大之后不久。” 果然。 “仁子小姐她,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国木田先生好歹松开了掐着太宰先生脖子的手,看着我双手抱胸,眉头皱得死紧。 “本来我们也是打算保密的……啧!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但也请你不要怪罪那位女士。” 这话说得令我笑了起来。 “阿姨她,是不愿意让我伤心。” “我怎么会怪她呢?” 从侦探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刚走出楼梯间,身后就传来了轻而急促的脚步声。 “那个,九…焰同学!” 是镜花同学和中岛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跟着我跑了下来。 “怎么了?” “你没有来过这边吧?”女孩今天穿着红色的和服,头箍上缀着好看的花,看上去更可爱了。“敦君说你在侦探社待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肚子饿了……” 是中岛君啊,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很抱歉刚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而中岛君则低下头,抱歉地笑了一下:“听小镜花说你是一个人来的,就,还请让我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咦?其实我真的没生气啦,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再拒绝难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那……你们有什么推荐的用餐地点吗?” 我就遂人家的意,蹭一顿饭好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12 虽然知道横滨侦探社的工作效率高,但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高。 周六和敦君以及镜花吃完饭,第二天下午,我便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九净小姐,我们找到你父亲了。” 按照敦君给的坐标,等我带着山姥切赶到现场,已经差不多傍晚了。 他们位于横滨郊外的一间仓库,我到的时候,侦探社的几人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里面聊天。 “啊,小焰……” “哦来了来了,呀,小焰~” “敦也就算了你叫得那么亲密干什么,给我好好干活。” “咦?这就是上次我出差没见到的那孩子吗?和仁子还有点像诶。” 啊,有个生面孔。不过现在不是做自我介绍认识他们的时候。 距离上一次见到本乡达也这个男人,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了吧。没想到,曾经看上去还算是玉树临风的父亲,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是……是你!?” 他瘫坐在地,胡子拉碴的,衣服皱皱巴巴,看上去还有点脏。后面则堆积着许多看上去像是生活用品的东西,甚至还有食物和水以及发电机。而且这间仓库虽然外在看上去很破旧,里面的窗户却是用铁栏杆封上的,门也做过特殊的处理。 “难怪各方势力找不到他的人影,自从东窗事发之后这家伙大概就一直龟缩在这足不出户了吧。虽然是笨办法,但居然真的让他钻了空子。” “嘛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位先生还放出了自己逃出横滨的假消息。”国木田和太宰治先生二人,一个严肃一个面带微笑,闲聊似的将他们调查的一些细节透露了出来。“幸亏乱步先生回来的早,不然我们可能还得找一段时间。” “这种案子都是小case,我三秒就推理出来了。” “可恶……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来看我笑话的吗?!” 可能是因为连日担惊受怕,感觉父亲现在情绪非常崩溃。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接着就朝侦探社的人喊叫起来。 “你们也是!跟这种怪物串通一气是想干什么?杀了我也没什么好处拿,我也是被冤枉的啊!” “对,对,我是被骗了,也是受害者!” 爸爸还是老样子,情绪一起来完全不会注意别人的情绪或者现场气氛。 “拜,拜托了,只要能联系上本乡家,你们想要多少报酬都可以。” “到此为止了。” 正当他絮絮叨叨,侦探社的人脸色各异,山姥切拳头握得死紧没我拉着他就冲上去了的时候,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哼,boss说得果然没错,与其绑架一个和本乡家没什么关系的小姑娘,跟着你们反倒能尽早获得想要的东西。”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忽然出现,挡住了仓库的大门,手上还拿着枪。 “好了,不想惹事的话就把人交给我们吧。” 为首的男人个子不高,同样身穿黑色的西装,戴着一顶略显复古的礼帽,橘棕色的头发扎成一束小辫垂在肩膀上。 “什么人?” 山姥切早在对方开口的时候便猛地将我拉到了他身后,手也放在了刀柄上。 “是港口黑手党。”虽然被包围了,但国木田先生看上去很冷静,还跟我解释了起来。“他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也是目前正在调查你父亲的人。” “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中也这个热血笨蛋来负责这件事就是了。” “哈?!谁是笨蛋啊你这青鲭混蛋!” ……为什么我觉得横滨势力的人基本上都要怼一下太宰先生?他这么不受欢迎吗?? “什……什么?!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没做啊!” “详细的话就跟boss说去吧,啧,真是麻烦。” “等等!你们的损失和货物不是已经被追回来了吗?” “这你们就管不着了。” “是因为他是本乡家的一份子吧?”太宰先生看上去悠哉悠哉的,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到我身边。“恐怕是想通过本乡达也去换取更大的利益,他父亲不是还挺出名的嘛,在海运界。” 虽然没什么依据,但我是相信这段推测的。父亲自己没什么能力,但我的祖父持有的物流公司却赫赫有名,迄今仍在航运上占据着巨大的优势。而本家的当主,那位“昭和的怪物”则更为可怕。 无论怎么看,拿他去做和本乡家交涉的筹码都是稳赚不亏的。 “……随你怎么说,人到底给不给我?” “救,救救我!你们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吧?”瘫坐在地上的爸爸忽然一把抓住了太宰先生的风衣,“不要把我交给那些家伙,求求你们了!要,要多少钱都可以!拜托把我带回去啊!” 太宰先生看了看一脸崩溃的男人:“嗯——怎么办呢大家?” “啧,净是些麻烦事!” “嘛,我是哪边都无所谓啦,反正不管交不交人对我们影响都不大。” “……” “对了,你们与其抓我,不如抓这孩子啊!”听到父亲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扭过头。他脏兮兮的右手指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比起我,那个家伙更受本家的老怪物重视,而且这家伙还和政府有——” “为什么?” 他的话忽然被打断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敦君瞪着眼睛,眉头皱成了个死结。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不是小焰的父亲吗?” “哈?!谁想做她这种怪物的父亲啊!你又知道什么?就因为这家伙,我的人生彻底被毁了!” 他的声音刺耳极了。 “如果不是她,苗子根本不会死,我也不会被家族当成不祥之人架空起来被放到这种破地方做部长!!那个老怪物根本就是疯了!” 他说完话,剧烈地喘着气,萎靡地跪在地上。 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父亲……真的是我父亲吗? “……他们说母亲是死于事故的火灾。” “产房里怎么可能会突然着火?!不光是苗子,接生的医生,护士,所有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除了你!”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还有疗养院,那家疗养院是本乡家自己出资建的,有最好的安保设施,几年来都相安无事,直到你搬进去!” “哈,我知道了,仁子那个臭女人一定没给你说实话。” 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她从以前开始就是个撒谎精,小小年纪已经流产两次的太妹,估计想着拿你来绑着本乡家拿钱吧。告诉你,想得美,你就是个走到哪都会死人的灾星,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 “给我住口!!” 山姥切一把揪住了父亲的衣领,将他从地面提了起来:“若是再敢侮辱吾主一句,我——” “山姥切,算了。” “主人?” “我说算了,你退下。” 他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帘,一把甩开了惊恐的父亲,单膝跪了下来。 “遵命。” 那颗金色的脑袋垂得很低很低,我甚至看不到被被现在的表情。 心中涌起了歉意,但现在并不是道歉的时候。 看着手脚并用,爬到了不远处的父亲:“……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只是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是不是自己害死了母亲之类的。”很神奇的是我现在虽然耳朵已经开始嗡嗡响恨不得给面前这个男人一拳,声音却还是很稳:“怎么说我无所谓,但……你不应该这么诋毁阿姨。” “流产又如何?反正比起你这种遇到事就逃避责怪别人的懦夫好得多!” 现在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管他的事了,本乡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姓九净啊。 “哇,小焰真是太帅了。”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是太宰先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我记得小仁子说过哦,她姐姐苗子怀上孩子的时候,本乡达也先生根本不打算和她结婚。你们俩还吵过架吧,因为你想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咦? “证据就是,苗子小姐住院的时候仍然姓九净,而且她孕期情绪一直不稳定,因为你要和其他家族的人订婚了不是吗?” “那,那只是家族的约定而已!我根本没打算履行!” “那你前两年和那位离婚的家族千金小姐重新订婚并结婚是因为寻找到新的真爱咯?” ……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难怪阿姨对他态度一直不好。 “而且从我们这里获得的情报来看,你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运气不好被家族放弃,单纯只是因为能力不足,在本部任职时因疏忽犯下过重大错误才被下放到横滨的。” “不如说把你放到横滨做个部长才算是酌情减轻处罚哦。” “咦?国木田先生,乱步先生,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你那天和镜花一起陪九净小姐出去了。” “啊……这,这样……” “……” “所以啊,小焰完全不用自责哦。” 太宰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回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明明嘴角上翘着,笑得很温和,但那双褐色的眼睛却冷冰冰的。 莫名地令人后背发凉。 “毕竟本乡达也这个人,本来就是个人渣嘛。” “你,你这家伙又知道什——噫!” 听到这话父亲本来还很生气,结果太宰先生仅仅只是抬头瞟了他一眼,他便熄火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然后就真的笑了出来:“说的没错,确实挺人渣的。”说完才感觉到手心有点疼,可能是刚才拳头握太紧了。“本来还想着把你交给警察,现在,随便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黑西装们,深吸一口气,大声说。 “在你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这种地方的时候,本乡家的家主,那位老先生已经有适合的继承人选了。” “看来不能如你所愿了呢,爸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13 “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太冲动了。”山姥切走在我身旁,目不斜视地看着道路。“确实不应该把人渣的话当真。而且如果我动手了,麻烦的是你。” 他们作为付丧神,在现世活动的条件就是非万不得已或者特殊情况,不能对普通人动手。若是被卷入异能者的斗争,或是我自己遇到危险也就罢了,仅凭那人口无遮拦的指责,身为刀剑男士的山姥切一旦动手,哪怕只是揍了对方一拳,面临的必是严重的处罚。 所以我离开了,在一番冷嘲热讽后,没有理会还在争辩哀求的亲生父亲,径直从大门走了出去。 没人拦我。 大概是因为那位戴着礼帽,个子不高和青年从我的便宜老爹开始胡言乱语,就制止了手下,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戏。 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笑了:“年纪不大,倒是还挺有勇气的,快回家吧。” 还,还挺和蔼的啊这个小哥?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国木田先生的一句话—— “武装侦探社接到的委托是寻找到本乡达也其人并保护九净焰不受其他势力的骚扰。你们带人无所谓,但如果把主意打到那女孩身上,那就另当别论。” “抱歉,让你听到些不好的东西。” 没想到那位不苟言笑不管是工作还是着装都非常严谨的国木田先生居然会道歉。不过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情绪都很平稳,稳得我自己都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冷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吗?毕竟我和名为本乡达也的男人,从小就没亲近过也没一起生活过,所以压根没什么感情。不如说因为他诋毁阿姨,我真的超级生气! ……刚才是不是应该揍他一拳比较好?山姥切不动手我可以动手啊。糟了,有点后悔。 对了,说到亲人亲情…… “那个,山姥切?” “是,怎么了?” “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结果山姥切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慢了半步,下意识抬起头。 他皱着眉,满脸写着不情愿:“为什么?” “嗯……怎么说呢,大家都很重视我吧?” “那是当然的。” “所以才不能说啊,不然专门跑到现世来把他打一顿吗?” “那也不行,你接到电话我们一起出门其他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药研以前就亲耳听到过那家伙说的污言秽语,即使我们不说他肯定也能猜到。” 嗯?! “等等等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要把他骂我和阿姨的内容讲出去!”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抓了抓头发:“就是该汇报的如实汇报,但省略一下内容。打个比方就是你和长谷部吵架了然后告诉了我你们吵架,但没有告诉我到底说了什么。懂了吗?” “唔……” “因为以前也是,每次大家知道爸爸对我的指责,都会很愤怒,但因为我经历这些的时候,大家都不能出手,甚至无法在我身边,到最后气都憋在心里,就……” “我们是刀剑,并不会生气伤身。” 靠!我知道啊!但这种事提一次记起来一次很烦,为什么我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渣反复回忆他的恶心话啊?!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去和本乡家有什么瓜葛了,而且……”我默默掰了掰手指关节,“我现在很后悔刚才没打他一拳。你们越骂他我越后悔,不要让我后悔啊。” “……噗!” “不要笑!想打自己亲爹很奇怪吗?!” “不,主,只是……好吧,我明白了。” 山姥切的表情变了,我看到那双翡翠色的绿眼睛开始变得有光泽,连忙后退一步。 “呜哇,听被被叫我‘主’,居然有点不习惯了。” “哈?!” “开玩笑的啦!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管是和山姥切的插科打诨,还是回家时面对其他刀剑的提问,我都觉得自己情绪把控的非常好,大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一切都很正常,应该是这样的。 但我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就说不上来是什么,心里空荡荡整个人轻飘飘的,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层纱,直到吃完晚饭这种奇妙的像是半入定的状态也没缓解。 “我出去买点东西顺便散个步哦。” 刚好家里零食也吃完了,出去透透气,顺便买点甜的,高热量的东西可能会好一点吧。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色,我住的街区非常安静,不管是晚餐时间还是别的时候,路上总是不见人,但每家每户的庭院却又干净整洁。长假的时候,则偶尔会看到在自家门口铺野餐布一起联机打游戏的孩子们。 忽然有点想荡秋千。 小公园也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沙地上倒是一片狼藉,可能大家都回家吃晚饭去了吧。我趁机坐上了平时最受欢迎的秋千,一个人在公园荡了起来。 天上飘着粉色的云,离太阳近一点的则是橘红色与红色的。 链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如果我摇晃的幅度变大,声音也会便得更大一些,像是鸭子在叫。 努力把那种咯吱咯吱的噪音排除出脑袋,我撑直双腿,紧紧抓住秋千的链条,荡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不远处民居的窗户一会儿浮现在我眼前,一会儿被围墙挡住。风吹在脸上,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从最高点向下落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自己飞起来的红色长发。 橘红色的天越来越暗,暖色调的云朵渐渐转变成冷色。 蓝色的天空下,几颗星星清晰可见。 嗯,今天一结束,整件事就尘埃落定了吧。说起来我现在算是和本乡家断绝来往了吗?要不要回去给阿姨打个电话? 阿姨她真的骗了我吗? 想到这,我猛然放下双脚一个急刹车,硬生生把荡得老高的秋千又给停住了。 耳边响起非常刺耳的一声“嘎吱——”,那一瞬间我甚至想从秋千上跳下来然后把这烦人的铁链拆了! 火灾发生那天,我就在产房,除了母亲之外所有的医生护士也死了。 本乡家出资建设的疗养院,消防与安保措施都是顶级的,没道理发生重大火灾。 明明记忆里的自己身体很弱,小时候总会呼吸困难,还会发高烧,咳血,但等长大了我问起病因,大人们却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自从前往本丸担任审神者,我的身体就越来越好。 而且时之政府找到我,正是在疗养院大火之后。 不不不,本乡达也是个懦弱的人渣,什么话都有可能说,说不定他是骗你的! “……” 但还是很在意,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握紧秋千的绳子,低头用脚戳起了沙地。 戳了几下鞋子里就进了不少沙子,但我不想站起来。 感觉……好累啊。 好想和冬狮郎说话哦。 “你一个人傻坐在这干什么?” 咦?我这是相思成狂了不成,怎么听到了——不对! 循着声音猛然抬起头,在公园的入口处,我看到了那头熟悉的银发。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即使背着光,我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一定眉头皱了起来,摆出一副看上去稍微有点严肃,比同龄人显得老成许多的神情。 说起来,虽然都是绿色的眼睛,山姥切的双眼是碧青色的,而他的则更沉,逆着光会像是冬天的松柏,有种冷冷的感觉。 “发什么呆呢?” “啊,就……为什么你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冬狮郎已经走到了秋千前,他低头看着依旧坐着的我,叹了口气:“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回,我担心就过来看看。结果那个金发的家伙告诉我你出门了。” 原来是被被,哦说起来,我出门去见侦探社的人的时候好像确实忘了拿手机。 “我下午出门忘拿手机了……对不起。” 虽然道歉了,但他的表情却没有放松。“怎么了?” 怎么了? “……我……” 喉咙发出奇妙的声音,眼睛变得模糊,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想说很多话,结果嘴巴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奇怪的音节。 “呃……我……”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那种看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雾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内脏都被绞起来了一样得难受,我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好想大声喊叫,砸碎些什么东西。讨厌死了,难受死了,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妈妈真的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我到底是什么? 我低下头想用手擦眼泪,冬狮郎则忽然蹲下了身—— 替我擦掉了遮挡视线的眼泪。 他没有皱眉头,也没有笑,而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等我再冷静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公园长椅上了。中间的那几分钟感官和记忆都变得很朦胧,只记得自己哭得声音很大,眼泪流得很凶。 而冬狮郎则轻轻地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冷静下来了?” “嗯……”我接过对方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饮料,“我今天,其实是去见父亲了。” “这样。” “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他哭的。” 眼泪已经干了,眼睛却又涩又胀,估计已经哭肿了吧。 “他说是我害死母亲的。” 刚从贩卖机里拿出来的水凉冰冰的,让我太阳穴的胀痛感减轻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松快起来。 “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但以前吧,看到阿姨和三郎一起的时候我也,我也会羡慕。” 羡慕三郎能有个妈妈。 “刚才也是有点……咳……有点不理智,想到如果真的是自己害死母亲的话该怎么办。” 阿姨知道这件事吗?如果我真的是怪物,真的有奇妙的能力,真的杀死了她口中温柔的姐姐,她会害怕吗?会恨我吗? 还有母亲,她……她会不会后悔生下我呢? 公园里静悄悄的,远处汽车驶过街道,发出了奇妙的杂音。 “现在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儿回去大家又要担心了吧?” “我不这么认为。” “诶?” 冬狮郎拿着手机,坐在我身旁,微微向后靠了一下:“刚才那个金发的付丧神在门口告诉我,你出门的时候心不在焉。他说你大概还是有些伤心,希望我来公园找找。” 山姥切…… “那是你的近侍刀吧?” “嗯,山姥切国广,是我的第一把刀。”也是陪伴我最久的家人。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其他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刀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在主人的身边。除非你自己放弃他们。” “……” “还有,那家伙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必须自己去调查,偏听任何一方都可能会不准确。” 确实是这个道理。 “……总觉得我被你教育了。” “嘛,你要是能听进去的话最好。” 我被他顺竿爬的回答逗地笑了一下,心里仅剩的郁闷也消散了。 “那在眼睛消肿前,你能陪我在外面逛逛吗?” “可以啊。” 说完,冬狮郎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走吧,你想去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14 最后我拉着冬狮郎一起逛了好长时间的超市,直到店家关门。 反正零食见底了,我干脆什么种类的零食都拿了一些。除了平时三郎喜欢来串门,而本丸的刀很多,大家喜欢和忌口的东西都不一样,总有适合的那一款。 “唉……” 买完东西我们拎着大包小包,还坐在公园里一起吃冰棍。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是不是买的东西有点多,结果冬狮郎说还好,比松本小姐出门逛街购物买的少多了。 ……他,他还和松本小姐一起出门啊? “唉——” 回家的时候被亲了一下额头,所以昨天晚上算,算是约会吗?可是又有点在意他说自己和松本小姐一起出去逛街,毕竟松本小姐长得漂亮人有开朗大方,虽然看上去比冬狮郎年长一点但是—— “唉,该怎么办啊……” 思绪因为后脑勺传来的某人的唉声叹气屡屡被打断,我忍无可忍了!“切原君,你一大早开始已经连着叹了好几次气了。”难道是英语测验成绩太差,他终于没办法去打网球了?还是说玩游戏机被副部长发现,又被没收东西了?“如果是因为考试,那我劝你早点开始复习吧。” “才不是因为那个!”切原顶着他的海带头从桌子上爬起来瞪了我一眼,随即又趴了回去。“……可恶!” 啊这……难道真的遇到什么难题了? “你没事吧?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 平时切原天不怕地不怕,考试挂红灯满脑子也是打网球,听说以前还踢馆过我们学校的网球部然后被当时还是二年级生的前辈们狠狠教训了一顿。能让他这么挫败,问题应该还挺严重的。 “不是我的问题,是……唉,其实是我们部长的病。” “咦?你们部长生病了?”等等,真田君是副部长对吧?网球部的部长是谁来着? “不是,九净,你这家伙不知道吗?!幸村部长当初生病入院闹得全校皆知诶!嗯?不对,你是不是还没转过来?” “我是去年十一月转来的。” “啊,那难怪。但没道理啊,你总听说过我们部长和副部长二连冠全国大赛的事吧?” 哦,我是有所耳闻,但因为也不是很感兴趣,刚好二年级开始就被人绑架过一次,对学校的事就没那么上心了。 “……算了,对你抱有期待是我的不对。”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毕竟平时跟我讲网球我也听得挺开心,结果到头来连人家部长脸都记不住。 “所以你们部长的病,很严重?” “嗯,二年级那会儿已经入院了,然后一直反复,今年还加重了。” “这样……” “听说可以做手术,但,风险很高,治愈可能性也不是百分之百。” 听上去确实很打击人,也难怪他会烦恼。 “部长,之前似乎和副部长吵了一架。”切原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是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啦,总之部长现在同意做手术了。” “那不是很好吗?”本人同意手术,至少还有痊愈的可能,即使可能性再渺茫那也不是零。“如果想彻底好起来,或是继续站在球场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继续拖着也只是缠绵病榻罢了,那样反而不好。” “不要说得那么容易,手术失败的话该怎么办!” 这话也在理。 “如果有第三种办法当然更好。”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虽然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但记得小时候自己手背上总会扎着点滴用的针管。 “不过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们部长本人,他还是想继续打网球吧?” 切原不说话了,或者说他没来得及回答,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结果整节课,我都感觉到身后环绕着某人的视线。然后下课铃一打,老师一走人,某个黑色海带头少年就蹭一下站起身跨到我课桌边上。 “你……你说的也没错,是我太焦虑了,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上课的时候细细思考了一下,感觉切原应该是非常担心他们部长的,所以才会不高兴。“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说的确实有点不近人情,所以你才不高兴的对吧?” “呃……说,说起来,今天没见到泉同学啊?生病了吗?” 切原,你这个转移话题的技术也太差了。“……不知道。” “啊?你是她朋友你不知道?” 主要是昨天从仓库回来以后就没和她联系。可能是因为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没必要再贴身保护我,所以回侦探社去了吧?那天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镜花和敦君其实都是孤儿,如果不是为了任务,她也不会转学到立海大来。 ……总感觉有点寂寞。 “说起来,泉同学转来之前,九净,你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吧?” “你是没把自己算在这个班里吗?” “是说女生啊女生!”他抿着嘴,转头看了一眼班里,又弯下腰压低声音继续说:“我记得你和班上的那些女孩子关系都很一般吧?” 是啊,还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当时出言仗义斥责的就是切原本人。他这人虽然粗线条,很单纯,初二了还相信圣诞老人是真实存在的,但独立思考以及辨别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不是这种人,那我在这个班上可能就真的一个朋友都没了。不过—— 原来在旁人眼里,我和镜花看上去像是朋友吗? “所以那啥,九净,你没加社团吧?” “是啊。” “要不要考虑一下网球部?” “哦……啊?” 这个转折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前一秒还在问我朋友的事,后一秒就转到网球部去了?? “就是,怎么说呢?最近部里真的气氛超级压抑、部长还在住院,副部长超级忙,我们还要进军全国大赛。” 他撇撇嘴,转身又坐回自己座位上,靠着椅子微微弓着背。 “其实网球部的练习和事务都没什么问题,但我觉得找一个新人入社,大家会好一点?至少不会那么沉重了吧?” 是个好主意,但他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切原君,你是不是忘了……” “嗯?” “我是女生,要进也应该进女子网球部。” “噗——!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某人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两分钟吧,我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跟前辈之前说过这个调节部内气氛的问题。” “嗯嗯。” “然后你的前辈告诉你气氛压抑主要也是因为网球部没有经理也没有教练,如果有女孩子来做经理,大家可能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对,就是这样!呐九净,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动态视力那么好,运动神经也不错,做事认真副部长对你的评价也很高,肯定能通过的!” “……” 虽然这个逻辑也能说得通,但怎么就觉得怪怪的?他真的没有被他的前辈骗吗??还是说那个前辈只是随口敷衍,毕竟切原这样子也不像能介绍女生去做部门经理的。 “那个,你问过你们副部长的意思吗?” “副部长肯定不同意的!甚至会一边说‘太松懈了!’一边k我一拳也说不定……” 切原啊切原,女生的心思你不了解,真田前辈的脾气倒是挺了解得嘛。 真是辛苦真田前辈了。 我没有答应切原,但也没彻底拒绝,只是让他去和前辈们聊聊,然后有空的话带我逛逛网球部。 他没坏心思,万一好心办坏事被真田前辈训了,我也会内疚的。 不过社团活动啊……其实以前有考虑过要不要进园艺部,在本丸也有和大家一起耕过田照顾过花草,唔…… 下午放学,大家照例该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参加活动,少数人则和我一样直接回家。 结果在校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哟小焰!” “咦?三郎?” 我的表哥九净三郎正握着一瓶弹珠汽水,头戴气球环,顶着其他学生们的奇异目光,兴高采烈地和我打招呼。 ……这个人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副刚从游乐园里出来的打扮??? “哟什么哟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因为昨天老妈接到侦探社的电话知道事情解决了所以让我来看看,简单来说就是找你玩的。” 不是,你这明显是已经玩过了的样子啊!而且这家伙人在东京上学,来横滨起码也要一个小时。“你的书包呢?还有,这个弹珠汽水和气球是怎么回事?” “嗯?没啊,就是路上买的。” 好家伙,不问还好,一问他开始左顾右盼,我信了你的邪! “……你今天去学校了么?讲实话。” “嗯——没有,可恶,被看破了。” 打扮成这个样子谁会看不破哦! “去哪里玩了?迪o尼?” “没有没有,太远了,只是陪班上的女孩子逛了个展子而已。这不是要来横滨找你嘛。” 我怎么总觉得这个话怪怪的?算了,这不重要。 “哼!” 将手中的书包重重塞进三郎怀里,我顺手把他头上那个看上去有点傻的气球环摘下来。 “我会跟阿姨告状的哦。” “诶——?!” “抗议无效,笨蛋老哥。走吧,回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15 三郎虽然行事自我,不按常理出牌,但做哥哥人还是挺好的。我让他帮我拿书包,他就真的乖乖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继续拿着那瓶弹珠汽水喝。 “你昨天见到那个谁了?” 他不爱对本乡达也直呼其名,基本上听到“那个谁”“那家伙”“那东西”,就是他在说我那个便宜老爹了。 “嗯。” “哦,没事吧?” “没事。” “我不信。” 我瞪了他一眼,结果对方立刻双手合十:“不告诉老妈,我保证!” “真的没事,他说那些话我都听厌了。”我捏了捏气球,“就是挺生气的,他说阿姨的坏话。” “然后呢?你揍他了?” “没有,我把他丢在原地自生自灭了。不知道抓他的人会干什么,反正也和我没关系。” “哇哦,goodjob,小焰好酷哦。”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跟阿姨告状啊。” “诶——” 看着三郎鼓着腮帮子走在旁边,我忽然想起早上在学校里的事。“对了,你有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吗?” “有啊,足球。” ……是挺适合他的,记得小时候回阿姨家,经常能看到他脸上贴着创可贴抱着足球就往外冲。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其实——” 我将早上与切原的对话转述给了三郎,“所以参加社团,很有意思吗?” “嗯……我觉得要看兴趣吧,好比小焰不喜欢踢足球的话进足球社也没意义。所以你对网球感兴趣吗?”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要说感兴趣的话,在本丸种地也挺有意思的,还有练习剑道,我还想给冬狮郎看看我的练习过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改进一下呢。 “那就去试试呗。”说着,他将喝完的弹珠汽水顺手抛着玩了起来。“只是做经理也不会忙到哪里去的。” “还是说,小焰是在害怕和人接触吗?” “……什么?” 三郎啪地一下接住了玻璃瓶,弹珠撞击瓶身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不是一直都在试图远离吗?班上的同学也是,我和老妈也是。你在害怕什么?” “我……”说什么呢?我害怕?为什么害怕? “总之就是这种神秘的感觉!但现在小焰想参加社团活动了就是好事啊,啊对了,我要告诉老妈,她也会很高兴的!” 说完他丢下玻璃瓶,就开始掏手机试图打电话。 “啊——!不要现在就打电话还有不要把瓶子乱扔啊你这个笨蛋哥哥!” 嗯……姑且看切原明天会不会找我吧。实在不行,我就去问问园艺部。 第二天一早,我因为要值日去了个大早,结果踏进教室看到的第一个人却不是平时叽叽喳喳的后桌,而是重新回到班级里的镜花。 “早。” “啊,早上好。” 对了,今天是我和她一起值日来着。 “那个,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镜花同学捏着黑板擦,正在安静地清理着黑板。“本乡达也的事已经解决了,放心吧。” 好吧,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学校了。”话音刚落,女孩擦黑板的手停住了,我连忙补充道:“不,没有别的意思,就……很高兴能再看到你。” 泉同学没有答话,从侧面看表情也没有什么波动。大概持续了五秒左右,她举着黑板擦的手放了下来。 “敦君说,他没有体验过学校的生活。” 咦?敦……对了,他说过他是孤儿来着。 “所以看到我重新回到学校,他很高兴,国木田先生他们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难过。“这样,那在学校的时候我,咳……”我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整理讲台上的粉笔和文具。“还能和你待在一起吗?” “……嗯。” 这样,算是同意了吧? 我们俩把班级值日做得差不多了,别的同学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教室。 “咦?诶呀是九净同学,早上好啊~” 但奇怪的是,平时跟我一直保持距离的几个班上的女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来都好脾气地向我打了声招呼,不多时,就把我给围住了。 我最近做什么让她们开心的事了? “呐呐九净同学,昨天校门口那个来找你的男生是谁啊?” “啊?” “就是戴着气球的红头发男生,很有杰o斯气质的那个!” 戴气球站在校门口找我的,那不就是三郎?但“杰o斯气质”又是个什么东西?? “哦,他是我表哥。” “咦——!可你们看起来明明差不多大。” 毕竟才大我半岁而已,不过平时他也不摆哥哥架子。 “呐九净,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哈?”这我哪知……靠!不行,某些糟糕的回忆浮现在了脑海里!!“呃……!我也不知道。”忘了忘了,快忘了某人的什么dt毕业发言,太糟糕了!“不过他昨天翘课和女生一起去游乐场玩,如果有女朋友也不奇怪吧。” “诶——”围着我的女孩子们看上去并不能接受,“你不是他妹妹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说法?我和三郎又不是住在一起。退一万步,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啊——!找到了找到了!九净!” 就在这时,班里又响起一个嘹亮的声音。我一抬头,就从人缝里看到某个海带头从门口冲了进来。 “前辈们都同意了,你今天就跟我去网球部吧,哼!丸井前辈还不相信我真的找到人了,今天就带你去吓他们一跳!” “咦?九……九净同学?” “去网球部?” “发生什么事了啊?” 女生们面面相觑,都稍稍后退了半步,刚才那种热忱的感觉也消失了。 “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今天你这这么多人?”她们似乎对切原有些顾及,反正等他咋咋呼呼走到我座位跟前的时候,那几个女生已经彻底把过道让出来了。“算了不重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前辈同意了对吧。” “对对。” “那真田前辈呢?他也同意了?” “呃……!”他顿了一下,眼神开始漂移。“副,副部长的话,昨天下午开会去了。我没撒谎骗你啊,反正前辈他们都是三年级,今天也一定会知道的。” 真的吗?哦,不过说到这个—— “对了,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你们网球部吗?” “啊?谁啊?” “镜……泉同学。” 切原把书包放到了自己桌上:“哦对,说起来你们平时也形影不离的,可以啊反正泉同学看上去也不会干扰练习。” 至于镜花那边的回答—— “可以吗?” “嗯,我不介意,切原君也不介意,应该没问题。”说着,我看着已经坐在座位上和其他男生聊天的海带头少年,耸了耸肩。“如果真的那么严格的话,那我估计也过不了。还是说你不想去?” 她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垂下眼睛。“没有。” 虽然切原白天把前因后果跟我们解释通了,也再三保证过他跟前辈们都是如实说的,但社团活动我和镜花出现在网球部的时候,还是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咦——?!!赤也居然真的带女孩子来部里了!” “所以我说啊真的有合适的人选,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 “不,因为你平时看上去就很没有女生缘啊。” “哈?!” 哇,我知道立海大有不少国外来的留学生,但没想到网球部就有一个。而另一个正在和切原拌嘴的前辈则也有一头红发,看上去两人关系不错,应该就是他经常提起的“丸井前辈”了。 “九净焰,2年d组,身高160公分,于去年十一月转入立海大附属中学,至今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曾用一本书挡开了赤也红眼状态下失控的网球,由此推测运动神经应该不差,但出席率仍旧不高。” 呃,啊,这,居然都对了,为什么连我身高和什么时候转学都知道?! “诶?!真的假的,就是她吗?” “啊,柳前辈还记得那件事啊。” 原来他就是那个会随时把广辞林塞进书包里国文成绩超好的柳前辈啊。 “哦呀,看来赤也和自己同班的女孩相处得不错嘛。” “才不是呢仁王前辈,我和九净就……怎么说呢……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反正也不是因为网球才熟起来的。” “那是因为什么?” “呃,总……总之是因为其他事情!” “切原君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这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呜哇!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扎着小辫,嘴角有颗痣的应该是会假扮其他部员老是逗切原玩的仁王前辈,戴眼镜的那个则是和他双打而且还会乔装互换的柳生前辈吧。 “泉镜花,2年d组,身高148公分,于今年5月转入立海大附属中学,同样没有加入任何社团。” ……我也就罢了,居然连镜花的资料都知道,这位柳前辈,该说是厉害呢还是可怕呢? “我是陪焰一起来的,请不用在意我。” 话音刚落,整个网球部都有点冷场,镜花则安安静静继续站在我旁边。 “发生什么事了?” “啊!来得正好啊真田。” 至此,事件里最重要的另一号人物终于出现了。 唔,切原君,我会替你祈祷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16 “真是太松懈了——!!” 事实证明某个海带头的预想没错,在得知了前因后果以后,真田前辈当场发怒,直接就把自家起哄的,被起哄的全都提溜到一起训了一顿。 “把无关的女生骗来网球部,玩笑也要适可而止!赤也,你也是!前辈说什么你就什么都信吗?!” 可能是因为切原也是受骗人之一吧,他今天没接受铁拳制裁,不过看上去也有点委屈。 “可,可是大家前几天气氛真的很差啊……而且九净也说了没关系。” “她说没关系,你就心安理得把人带来网球部?!而且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事前通知到我这里?” 虽然大家没吭气,但看表情,我猜测可能就是怕被骂或者被铁拳制裁吧。 “所以到底可不可以啊,真田副部长。” “嘛,我倒觉得赤也挑的人选没什么问题。” “莲二?” “就是就是!副部长,我跟你说,九净她连部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哈?” 啊啊啊啊笨蛋切原你不要胡言乱语啊啊啊啊!!!!“只是脸和名字对不上号而已好吗?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山顶洞人啊!” “什么?你难道不是吗?” ……硬了,拳头硬了!我现在就想找把竹刀敲敲这海带头的脑袋! “居然是这样吗?人不可貌相啊噗哩~” “脸和名字对不上号?也就是说你今天来网球部之前——” “是啊,我不认识你们,顶多就是从切原君嘴里听到过一些网球部的事而已。” “这……这样……” 真田前辈则皱起眉头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赤也的要求?” “嗯……为了还人情?”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神情各异,而我忽然有点脸热。“因为以前班上传我的谣言,那个时候是切原君反驳了那些人。我们也是因为这个熟悉起来的。我一直很感谢他当时仗义执言,但能帮忙的地方又很有限……” “哦~原来是这样啊,赤也,他们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啰嗦啊!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在背后说话的样子,就……总之前辈你们别问了!” 无非就是说我每天放学都和不同的男人走在一起,年纪不大男女关系混乱一类的吧。 “我刚好也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切原君又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 “啊?我才没有!” “一大早趴在课桌上三分钟就叹一次气的人没资格说‘没有’。” “呃……!” “噗!赤也,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啊。” “丸井前辈!” 其他人又开始插科打诨,唯独真田前辈和柳前辈依旧沉默不语。不过真田前辈皱起的眉头明显松了不少。“我明白了。不过九净同学,对我们网球部来说,经理并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工作,如果你只是想着还人情,恕我直言,做其他的事更好。”说着,他低下头摸了摸帽檐。“当然,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谢谢你相信赤也。” “诶,副部长,还是不行吗?” “赤也,你听弦一郎把话说完。” “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今天的练习了,不想做的话可以直接离开。但若你的想法没有变的话,练习的时候我会让莲二告诉你经理需要做的工作,本周可以先尝试着熟悉工作,姑且算是入部测试吧。” “好的。”没想到真田前辈居然这么好说话,唔,可见平时的传言也不是很真实。“啊对了,镜花你要不要先回家?” “我跟你一起走。” “呜哇!怎,怎么这里还有个女孩子?!” “咦?泉,泉同学?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啊这,看来镜花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啊,大家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不过潜入,随身带刀,身手也不差……她进侦探社以前到底在干什么啊? 总之,在网球部副部长的同意下,我就先作为见习经理留下来学习了。 事务啊包括部里的一些介绍则由柳前辈负责,他讲得非常详细。 首先,我们学校的网球部人员不少,除了正选之外,大家也需要参加每天的练习。另外,和其他学校的网球部不同,我们的部长兼任了教练的职责。至于经理的业务则分摊到了柳前辈和真田前辈,以及其他正选头上。 然而即使是这样,立海大也依然在全国大赛中获得了二连冠的优秀成绩。而今年,他们则试图冲击第三次夺冠。 ……在这个节骨眼上部长却因为重病住院,不得不进行手术甚至有可能无法复归,也难怪整个部都有压力。 考虑到我是新人,柳前辈很体贴地只把监督练习,计分这样的工作分配给了我。因为他自己也要练习,在走之前还给了我一册记载着网球部章程的小册子,还是手写的。 “拿着先看看吧,球场整理,器具维护这些工作是由其他部员轮流完成的。熟悉部门章程之后,如果决定留下来,我会再带你了解一下考勤,经费以及训练时间安排等工作。” 妈耶……写得密密麻麻,我今天一下午肯定看不完,而且为什么是竖体字? “不习惯读竖体么?” “啊,不,这倒没有。”不如说还挺习惯的,本丸很多刀剑男士写字都习惯竖体,小乌丸甚至还能写竖体草书,比起那个这个好读多了!“柳前辈的字很好看,有在写书法吗?” “能看出来吗?谢谢。” 唔,不过这种工作,好像跟安排出阵,耕作田地,提升刀剑们的战斗熟练度,每个月规划经费购买物资……还,还挺像? 回到家,我将今天的奇妙经历讲述给了大家。本来以为他们会有些不愿意,谁知道意外地获得了全员的支持。 “这不是很好吗?既然风波已经被平定,你也该体验一下学校生活。” “哈哈哈,这是好事啊,适合庆祝一下。” “确实,可以通知本丸的大家,帅气地举办一场宴会!” “怎么样大将,还习惯经理的工作吗?” “呃……我以为你们会反对我加入社团。”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药研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道:“不,我们并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况且……怎么说呢,大家都一直觉得大将多接触现世的生活更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大将担任吾等主人的时候,实在是过于年幼。” 似乎……确实是这样。其实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制度也并非从一开始就非常完善。除了出阵牺牲的人之外,因为本丸的封闭环境精神崩溃,或是与付丧神发展出感情而遭到神隐,抑或是追求邪道最终害得本丸刀剑暗堕自己也丧失性命的案例比比皆是。到我那一届,其实已经很少任命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担任审神者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而我就是那个例外。 “若你继续担任审神者,将来迟早有一天也会与现世淡了联系吧?”山姥切微微皱起眉,“以前我不太懂,现在懂了……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他们的一番话,令我很感动,甚至有一瞬间感觉到了鼻酸。 看,就算没有父母,还是有真心替我着想的家人的。 心脏雀跃地跳动着,挨个拥抱了我重要的刀剑们之后,我抽空给冬狮郎发了个条信息。 ‘好开心啊——!’ 他没有立刻回复,吃完晚饭回房间的时候,我才看到了对方姗姗来迟的回信—— ‘怎么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双手啪啪啪打着字,竹筒倒豆子般地把周内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甚至包括刀剑们支持我的态度。 ‘就感觉自己是被人爱着的。’ 末了,我加上了这句话。 ‘所以很开心,感觉很幸福。’ 这次信息旁边很快出现了已读二字,但不知道为什么,隔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复我。 呃,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还是他在忙啊……? ‘你又加班了?’ ‘是,最近出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事,不过暂时还不忙。’ ‘觉得幸福是好事。’ ‘我也很高兴。’ “棘手的事”? 一瞬间想问很多东西,危险吗?很忙吗?棘手有多棘手?但最终,我还是删掉了那些疑问。 ‘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哦。’ 消息发送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其实我对冬狮郎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也就罢了,家人,朋友,他住哪里,我全都知之甚少。 喜欢的人之间,真的需要保留那么多秘密吗? 还是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在一厢情愿呢?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我第一次睡得不怎么安稳。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站在一片通红的天空下。 脚下是干裂的土地,裂缝中可以看到流淌的岩浆。 感到了炎热。 炎热,炎热,炎热—— 耳边传来隆隆声,像是什么东西的低吟。 有谁在叫喊,撕心裂肺地叫,又像是在哭。 是谁? “我”又是谁? 干燥的空气灌满肺部,好热,好难受,想从这里逃出去—— “大将,该起床了哦——” 我猛一个翻身,肩膀狠狠砸在一片坚硬的东西上! 啊——好痛!!! “大将!怎么……咦?”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趴在卧室地板上,而门口则站着药研。 ……做噩梦做得从床上摔下来可还行。 完蛋,现在几点了?!网球部早上有集训,我要去参加的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17 万幸,今天虽然从床上摔了下来,但总算没迟到。 亏得药研记得我今天要早起,准点过来叫人,不然参加社团活动第一天就迟到也太尴尬了。 “早,九净同学,咦?昨天你们那个同班同学没来啊?” “早安丸井前辈。”他说的是镜花吗?“泉的话,她并不参加社团,昨天只是来陪我。” “这样,我还以为部里要来两个女孩子呢,真可惜。” 丸井前辈嚼着泡泡糖,人看上去挺和善的,早上打招呼的时候还问我要不要吃点心。 比较令我感到亲切的是,他也有一头红发。和他说话,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自家表哥。 结果直到网球部集训结束,回到教室开始上第一节课,我都没有看到镜花出现在班里。 她今天没有来上学。 “今天泉也不来学校吗?” 虽然没有连续休假,但连切原都察觉到了不太对劲,毕竟昨天从网球部走的时候,镜花还说了“明天见”,结果今天却又旷课了。 “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 虽然想把镜花当成朋友,并且也在努力这么做,但我却依然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有种奇妙的不甘心感。加上昨晚有些诡异的梦,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神不宁。 午休的时候,我趁着大家都在休息,跑去天台拨通了侦探社的联系电话。 “您好,这里是横滨武装侦探社。” 不知道为什么,敦君也没接电话,我又没有镜花或者国木田先生的私人号码,想来想去只能打这个了。 “咦?九净小姐吗?你好,我是春野。” 啊,是上回和谷崎小姐一起和我打招呼的那位事务员小姐姐吗?我记得她和国木田先生一样戴眼镜。 “春野小姐你好,那个,请问镜花同学在吗?今天她没去学校,给敦君打电话也没人接,想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敦君和小镜花?这个……”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迟疑,“其实是侦探社有临时任务,所有成员都出去了。” 临时任务? “是遇到什么事件了吗?”我听说武装侦探社在横滨也算是比较有名的组织,全员参加的临时任务……听上去感觉有些严重啊。 “嗯……”春野小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忧愁感。隔着话筒,听上去有些陌生。“是有关异能力者的事件,抱歉,详细的内容我不能透露,但你可以问问敦君他们。”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那春野小姐知道镜花或者国木田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你稍等一下。” 一阵风吹来,明明是晴天,太阳照在身上,我却觉得有些发冷。 春野小姐很有耐心地把两个电话号码跟我分别重复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我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挂掉了电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操场上站着一个奇怪的女生。 她穿着一身奇异的,黑色的和服,安静地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有两个学生从旁边走过去,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女生褐色的长发扎成一束,垂落在左肩上,她一动不动,直视自己正前方的教学楼。 明明我们站立的位置一段距离,我脑海中却能清晰映出对方的面孔。 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女的面孔,算不上多漂亮,却也不普通,她的眼睛微微上挑,即使不说话,也给人一种聪慧的感觉。 我没见过这张脸。虽然没见过,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又有几个学生和老师路过操场,依然没有理会那个奇怪的女孩。 忽然,女孩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缓缓仰了起来。 她朝天台看过来,对上了我的视线。 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眼一眨也不眨。然而几秒后,我看到她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心跳忽然变得很快,胸口发闷,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起来。 我眼前花了一下,下意识抓住护网,然而等视线再度聚焦,那个人影却不见了。 就像是盛夏时的滴落在地面上的水滴,眨眼就消失无踪了。 然而我的身体却无端端难受了起来,胸闷,头疼,眼前发花,午休结束了这状态还是时不时会出现。 连切原君都察觉到了不对:“九净你没事吧?脸色白得吓人啊。” “要不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吧,下午集训,我会跟副部长说的,没关系。” 虽然不想请假,但我还是乖乖去了保健室躺下休息。 希望睡一觉能好一点吧。 ------------------------------------- “喂!小焰,发什么愣呢?” 有人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排木制的课桌间。 身上的校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奇妙的白色上衫,以及红色的长袴。 “你不会睡着了吧?” 拍了我肩膀的人将脸凑到我面前,褐色的头发,微微上挑的眼角,居然是白天在操场看到的那个女生。只是她并没有穿那个黑色的和服,而是穿得和我差不多。 我想张口说话,然后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嘴巴似乎正在一张一合,而作为视角本人的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别撒谎,你肯定又熬夜了吧?真是……好好学习是好事,但别熬坏了身体啊。” 我?因为学习熬夜?呃……这……这可能吗? 要知道平时晚睡一会儿,家里那群刀剑男士就要开始敲门了啊! 话说,这真的是我的身体吗?? “鬼道课你肯定没问题,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就去练习场吧。” 身体随着女孩的话动了起来,从课桌前站起身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后脑勺有点轻。 这具身体是短头发。从刘海以及脸旁边的碎发来看,头发颜色是黑色的。另外走动的时候,视线有些低,似乎比一旁的女生矮了不少。 为什么我会做这么离奇的梦?鬼道是什么?还有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我和她身处的教室,走廊,都充满了一股浓浓的和式风情,跟本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来往的人大多都穿着白色的上衣,下身的袴则分红蓝两色。红色是女孩子穿的,而蓝色则都是男生。 虽然能清楚地看到身旁的女孩的面容,别人的脸我却看不清,甚至周围的景象也是朦胧模糊的。 “你说他们俩现在会躲在哪吃饭?” 谁? “诶?我不信。不过真是令人不爽,明明你和———君人都挺好的,那些家伙就是害怕吧。” 像是老式唱片卡针了似的,从女孩口中吐出的名讳被一片杂音取代。 而我的声音则一直发不出来,只清楚地感受到嘴唇开合时的触碰感,要不是她还在说话,我甚至以为自己聋了。 “哼,当然了,我和草冠和那些家伙可不一样。啊,看到了!喂,草冠君——!” 世界忽然变成了白色,周围的人影和声音都消失了。 身旁褐色头发的女孩还在和不远处的一个高个子身影招着手,但我却只能看得清青年身旁的某个人的侧影。 他比那个深色头发的男生要矮上很多,以至于半个身子都被对方挡住了,甚至只能瞥见后脑勺银白色的头发,像是鬃毛一样凌乱地支棱着。 奇妙的是,我直觉那头发手感不错,至少不会特别扎手。 ……他是谁?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胸口钝钝地痛了起来。 然而正当我想看清那个侧影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咦?保健室是开热空调了么?这也太热了吧!” 猛然睁开双眼,直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亮堂堂的灯管。 “真是,现在都到六月了,谁啊开的空调。” 耳边传来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笑闹声,眼角凉凉的,我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竟然在睡梦中哭湿了枕头。 看了一眼手机,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窗外的天空也已经染上了淡淡的茜色。 “……” 身体已经好多了,还是赶紧去社团吧。 这次的梦没有像之前那样模糊不清,醒来后我依然能清楚地想起那些场景。 明明是没有去过的地方,从未见过的人,但却有种似曾相识感。 特别是那个银色头发的少年……虽然只看到了一部分侧影,但他真的和冬狮郎好像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18 第二天,镜花没有来学校,第三天也是如此。 班上的同学议论纷纷,各种理由众说纷纭,老师那里也只说她家里出事所以暂时请假。 倒也确实是家里发生了点风波,还不小。 “抱歉,侦探社出了一些事。”那天社团训练结束,在回家的路上我终于打通了国木田先生的电话。“镜花她暂时还不能回学校,但我保证,等事件结束,她会回去的。” 虽然没有从那位严肃的先生那里听来什么情报,但他的声音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柔和,而是更低沉了,有种隐隐的疲惫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身为审神者,但现世发生的种种事端,我却无法插手。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不甘心的气也愈发重了。 “泉她已经三天没来了啊,真的不要紧吗?”周五的时候,早上训练结束,切原拎着运动包,跟我一起往教室走。“还有你,你最近也是,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生病了吗?” “……有这么明显吗?” “废话,从昨天开始脸就白得跟个死人一样。你不会自己都没注意吧?!” “主要是没睡好,别的倒没什么。” 这个是实话。自从那天在操场上看到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之后,我的梦境就忽然一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清晰吧,场景和很多人都是模糊的,但至少醒来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基本上都是和那个褐色头发的女生一起行动的梦。 一开始我们都穿着统一的类似校服的和服,后来我甚至梦到了自己穿那身黑色和服。 另外褐发女生除了头发长度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作为视角主人公的“我”,身体的变化更明显一些。 自从换上黑色的和服之后,“我”的手上就一直缠着绷带。梦里有解下绷带时双手的样子,除了手指和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外,甚至还有不少类似烧伤的伤口蔓延到手臂上。 梦里的少女眼泪汪汪地捧着“我”的手,用她稍微大一些的手掌包住那些伤痕累累的手指。 虽然不能说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动弹,但我却感觉到双手接触到了同样带着茧子,干燥而光滑的皮肤。 “我”和她的关系似乎很好。 如果梦境到此为止,那倒也没什么。然而昨天,我却梦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洒在土地上,褐红色的鲜血。 我看到了一颗人头。 孤零零地掉落在地面上,散落的褐色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不远处,鲜血从那具无头尸体中缓缓洇出,渗入黑色的衣服中,流入干裂的土地中。 身体在颤抖,眼睛模糊不清,“我”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刀伤,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了白色的里衣,将手中的日本刀也染成了红色。 那不是“我”的血。 “我”杀了那个女孩。 醒来的时候,手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但奇妙的是,明明鲜血粘腻的感觉还停留在手心里,整个人却像是被割裂了感官一般,并不觉得恐惧或是恶心。 只有悲伤,和不可抑制地愤怒。 那种胸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坐在座位上握紧双拳,深呼吸着。 “喂,九净。”身后传来某人的声音,伴随着耳鸣。“你也别太勉强了哦。” “……嗯,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切原把他今天的幸运给了我(今天游戏机被真田前辈发现没收了),整个下午除了胸闷耳鸣,身体倒也没有特别不舒服。 坦白说,我现在不想休息,也不敢休息。 这几天的那些诡异的梦境,感觉是有时间顺序的。学校—毕业—刀剑相向甚至死亡,我甚至能看出那个褐发女孩逐渐成长的样子。 昨天的梦,终止在她的尸体散落在地的那一刻。 那下次,我又会做什么梦? 今天是周五,因为周一刚好有国定假期,三天小连休让班上的气氛都热络了不少。 “哦对了,我周末可能要和前辈们去趟运动商店,你要一起来吗?” “谢谢你啊切原君,但我小长假已经有预定了。” 刚好今天是本丸交接的日子,我已经提前跟自家刀剑们打好了招呼,小长假三天都在本丸过了。 大家都是付丧神,神刀有,拔除灾厄的有,作为祭祀用的刀也有,三百六十行,总有一个能对我的症状有点门道。 因为在意侦探社的情况,放学回家的时候,走在路上我给国木田先生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已经过了快一周了,棘手事件还没有解决吗? 焦虑,而且很担心。 镜花,敦君以及国木田先生似乎都是出外勤的成员……要不还是给社里打个电话吧。 “喂——你好,这里是横滨武装侦探社。” 这次电话通了,不过并不是女事务员接的,而是一个拖得有些长的清澈男声,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啊,你好,我是九净焰。” “嗯?是小焰啊,有什么事吗?委托案子的话,乱步我可当不了保镖哦。” 啊,果然是乱步先生!那位很厉害的侦探。 “啊,不,不是的。因为镜花同学她到现在还没回学校,给国木田先生打电话他也没接,我有点担心……之前有听春野小姐说侦探社遇到了一些事件。”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我下意识捏紧手机。“只是担心而已,那个,如果不能说的话——” “嗯,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而且是针对异能者的。” 令我惊讶的是,乱步先生回答得很快。 “唔,还是先跟你说一声吧。前几天开始,横滨发生了几起异能者失踪事件。” “失踪?!” 据乱步先生所说,一开始失踪的异能者是其他地区的情报组织成员,本身和横滨的几大势力没什么关系。但到了后面,事件却逐渐恶化。 之前曾经试图绑架过我的那个组织,他们的人也失踪了之后,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一般,整个横滨陷入了混乱。 侦探社本来是想解决这个事件的,但却同样被卷了进去。 “我们社的谷崎君,你们之前应该见过,他是我们这第一个失踪的社员。” 是那个红褐色头发,有一个漂亮妹妹的和善青年,第一次去侦探社的时候,他对我特别友善。 “嘛,虽然我推理出对方只对异能者下手,但目前还有其他势力也牵涉其中,不过听说港口黑……哦,就是之前找你的那个组织,他们已经查到点眉目了。哼,他们的线索肯定有问题。” “为,为什么这么说?” “那还用说吗?谷崎虽然战斗力不高,异能却是很特殊的幻术。其实我们社里的成员异能各不相同,若只是随机犯案,比起他,还有更好的对象。”他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地说着:“结合其他线索,根据我的推理,犯人应该也是利用这类能力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绑架异能力者。若是这样的话,显露在明面上的线索,真实度就有待考量了。” 乱步先生的语速很快,为了仔细听他的推理,我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这个时候查到什么线索,反而是中了真正的犯人的计啊。” 话音刚落,后背忽然激起了一阵寒意! “你就是九净焰吗?” 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的同时,我捏着电话猛然转过身,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黑发青年,他个子不算特别高,面容清秀却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那也仅仅只是外貌。 “回答我,你是九净焰吗?”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冷汗也一瞬间冒了出来。 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凌冽杀气。 不……不妙,这个人,很不妙! 要快点逃跑! 然而在脚步迈开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猛然从青年身上飞了出来。 我眼前一花,就觉得周身动弹不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被黑色的布缠着,拖了起来。 “哼,反应倒是挺快的,不过也是白费功夫。” “喂?喂!小焰?发生了什——” 跌落在地的手机还响着乱步先生的声音,然而随即便“啪嚓”一声,被划过的黑影切成两半。 “侦探社的人吗?”身上的布逐渐收紧,我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算了,这不重要。” “走吧。”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我”看到了荒原。 赤色的土地,焰色的天空,干裂的地表没有任何活物存在。 吸入肺部的空气是炽热的,甚至能闻到硝烟与硫磺的味道。 这里没有生者。 地面忽然开始震动,皴裂的土地下,露出了滚烫的岩浆。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宛如雷鸣的隆隆声响—— ------------------------------------- “林太郎,她眼睛动了诶~” “嘘,轻一点哦小爱丽丝,我们的客人可是刚刚醒过来。” 耳边传来两道对话声,下意识动了动身体,手下垫着什么软而光滑的东西……等等,我现在在哪?! 使劲睁开双眼,我看到了自己的膝盖。 自己似乎正坐在一张宽敞且柔软的皮制沙发上,面前则是一张长桌。 “啊,醒了醒了,她终于醒了。” 屋子里有些昏暗,而桌子的那一头,一个金发,穿着红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正双手托腮,一脸笑容地看着我。 “你好啊九净小姐,来,先喝点水吧。” 而她身边则站着一个高个子,穿着一身白大褂,黑头发的陌生男人。 “……你,咳,你们是谁?” 那个看上去年纪比国木田还要大一些,我估计要叫叔叔的男人弯起眼睛,无害地笑起来:“一睁眼就是这个问题吗?看起来中也说得没错。” 中也? 是……是那个中原中也吗?之前追查我父亲事件的那个? 那他—— “初次见面,我叫做森鸥外。希望今天,我的部下没有令你感到不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19 没想到,侦探社的大家,以及我父亲本乡达也忌惮的首领,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看上去并不凶恶,下巴还有些没剃干净的胡须。微笑的时候感觉很温和,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温文尔雅,也没有电视剧里某些医生阴森的感觉。 特别是身边还跟着一个金发红裙的小女孩,跟他嬉笑打闹,若是在路边被搭话,我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或者有压力的地方。 但我现在在对方的大本营,而且是被绑过来的。 “……我以为本乡家的事已经结束了。” “本乡达也做的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森先生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不过这次异能者失踪事件却与你有些关联。”说着,他单手支撑下巴,隔着桌子看着我的眼睛。“根据我手下的人反映,不止一个人在异能者失踪现场的附近目击到了你的身影。” “……哈?” “啊,当然,我并不认为你就是犯案人。” “第一,虽然有不少成员是目击证人,但实际上的影像证据却是没有的。”森先生说着,将桌上的杯子又向前推了推。“第二,失踪的无一例外都是异能力者,其中有些人的能力还非常危险,这与九净小姐安稳生活的目的是相悖的。坦白说,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也没有能力仅凭一人之力做到绑架异能力者这样的事。” 他说的确实没错,直到刚才我也才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在绑架事发地看到我。但这怎么可能啊?!白天我一直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也有刀剑陪伴着,就算是梦游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吧? 而且我为什么要绑架异能者?连失踪了多少个人我都不知道! “那您让部下将我带到这的理由是什么?” 和绑架案没有关系,本乡家的事也尘埃落定了……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跟侦探社对着干吧? “很简单啊,因为我对九净小姐很感兴趣。” “……” “啊,请不要误会啊,我最喜欢的只有小爱丽丝而已,对九净小姐的兴趣是其他方面的。” 虽然但是,这样听起来更不对劲了啊! 不过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倒是没什么反应,即使听到这些,她还是专心致志地在一旁用一盒蜡笔涂涂抹抹着。 话说这个叫爱丽丝的女孩……是森先生什么人啊?女儿?两个人长得不像诶。 “在和本乡家交涉后,我调查过你的履历。” 男人的声音将我跑歪的思维拉了回来。 “母亲未婚生子后死亡,虽然没有公开回归本乡家,但早年却一直接受他们的资助。因为身体不好,一直生活在疗养机构,初中时进入寄宿学校。亲生父亲再婚后,抚养权便被交由母亲的家族,并转校。” 是我的个人经历没错了。 “但,这份履历是被政府机构修改过的。” 我的心猛跳一下,整个人也僵住了。 “九净小姐确实在疗养机构生活过一段时间。然而在箱根的疗养机构发生重大火灾之后,履历里写着转院,实际上之后那间疗养院里的人并不认识你。也就是说你真正的行踪自那时起便无人所知。” 森先生脸上的笑容未变,我却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冷。 “多有意思啊,不是异能者,却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连我或是侦探社都无法探究这个秘密的真相。” 其实主要是因为时之政府具有特殊性,为了防止历史的进程受到干扰,所有的真相都被政府的对接部门封存在绝密档案中。甚至政府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审神者的存在。 “如今偏偏又有人在用九净小姐的身份浑水摸鱼,试图扰乱我们的调查视线。这么有意思的事,又怎么好将身为当事人的你蒙在鼓里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在看热闹? “所以首领先生想知道什么?” “哈哈哈,我已经过了好奇心害死猫的那个年纪了,放心。” 哦,原来不是好奇秘密啊。 “那我换个问法,首领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他脸上笑容的弧度扩大了几分。我觉得我猜对了。 “非常简单,既然对方想拖你下水,我们便顺水推舟,设置个陷阱给他。” “……所以我是诱饵?” “完全正确。” 那你心可真够黑,感觉可以理解侦探社和便宜老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位首领了。 “九净小姐看上去并不害怕。” 那我毕竟习惯了。“半年被绑架三次,大概算是有经验了吧。” “咦,除了我们组织之外还有一次啊?” “第一次不是你们么?我还在上一个学校的时候。” 他摆了摆手:“这可就是小姐你冤枉我们了,之所以绑架你也是因为本乡达也和本乡家的关系,而且那个时候你不在横滨吧?”说着,森先生又用手指抵住嘴。“唔,不过我倒是能理解,恐怕你是本乡家的人这个情报也是那次被流传出去的。所以改姓甚至转学才办的那么顺利。” 确实与他说的一样,但问题是—— “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详细?” “哈哈,托小姐的福,我和本乡家的那位老先生相处得还不错。他对你的称赞可不少。” 我那个亲爷爷基本把我当空气,他说的这个十有八九是本家的那位“昭和的怪物”。把便宜爹送给他们也就是想白送一笔赎金省得再对我这边念念不忘,没想到人家直接搭上了最厉害的那个人。 “估计是本乡家的一些有心之士害怕继承权受到影响,才会在那个时候对你下手。” 很有可能……啧,现世真的太麻烦了!在本丸就不用考虑这么多麻烦事。 突然有点想回去。 “不过,这次异能者失踪事件,九净小姐身边真的没发生什么异常吗?” “……”其实是有的。 “看起来,似乎猜中了?” 看到男人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抿住嘴巴:“前几天,我在学校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和服,站在操场上,来往的行人都像是看不见一般忽略了她的身影。 “哦?就在几天前?” 我点了点头:“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做奇怪的梦。” “具体来说?你还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吗?” 当然记得,但这些和异能者失踪看上去也没什么关联。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显得很失礼,但为了调查的进展以及部下的安危,即使是一点点线索也不能放过。”之前那股压迫感从森先生身上消失了,“九净小姐也有非常重要的家人,我想这样的心情,你也是理解的,不是吗?” “是和现代完全没什么联系的地方,梦里那个女孩子也在。”我们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一起上学,考试,形影不离。“后来……” “后来?” 那颗滚落在地面的头,再度浮现在了脑海中。“梦里的我杀了她。” 屋里响起了细微的吧嗒声,是那个叫爱丽丝的小姑娘在涂抹的时候弄断了自己的蜡笔。 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红色就像血一样。 没来由地,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胸闷,便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不通这些和失踪事件有什么关联。” “不,还是有的。”然而森先生却否定了我的话,“你见到那个女孩的具体时间,是这周二吗?” “诶?”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实际上,目击到你出现在现场的时间,也是周二。”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忽然感觉有点想吐。 “那个梦里的女孩,你认识她吗?” “我没见过她。”那种胸闷的感觉又出现了,“但是,也不陌生。在梦里她甚至叫了我的名字,我……我好像也说了她的名字。” “哦?她叫什么?” 我还记得梦里的自己说了很多话,但都听不到声音。我就像是被塞进了某人身体的旁观者,能够看到,摸到,感觉到,却无法说话,也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 和那个女孩交流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的口型在不断地变化。“那个女孩叫……” 下意识触摸着嘴唇,仿佛又回到了梦中,耳边响起了她带着笑意的声音。 “小焰,一起去上课吧?” 我是怎么回答她的? “好啊,胧……月……?” 就在这一瞬间,头像是炸开了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小姐?九净小姐?!” 耳朵嗡嗡作响,其中似乎夹杂着谁的呼喊声。我张开口想要呼吸,想要回答对方的话,喉头却涌上一股腥甜的感觉。 胸腔被挤压着,骨头发出了悲鸣声,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而我眼前一片白光,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胧月……好温柔的名字。 但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20 “为什么想要变强?” 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手,身体,甚至脸颊都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然而我却动弹不得。身上像压了千斤重的东西,又好像深陷冰冷的水潭,连呼吸都非常困难。 “在老夫的灵压下,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吗,女孩?” 来不及细想“灵压”是什么,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心感。 “我……太弱了……!”嗓子像是刮痧一样地疼,连声音都是嘶哑的,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用尽全力,向黑暗的虚空尽力喊着。“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赶不上他的脚步!” 我调动全身的力气,双手撑地,挣扎着想爬起来。“我不想看到他们受伤。”不知道为什么,呼吸逐渐轻松,连说话都变得顺畅起来。“我需要力量!” 漆黑的视野猛然变得明亮起来,我下意识眯起眼,模糊的视线里有一道看不清的高大身影。 “……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的觉悟吧。” 伴随着老者的声音,远处传来了雷声。 不,不对,那不是雷声。 【醒来吧——】 【醒来吧,然后呼唤——】 【呼唤吾的名字——】 ------------------------------------- “小焰?!晶子小姐,小焰快醒过来了!” “叽叽喳喳吵死人了!我说过她会没事的。” 耳边传来了吵闹的人声,手被什么人握紧了。 “小焰……” 是镜花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非常陌生的天花板。似乎有什么人正站在一旁,微微偏过头,就看到镜花正握着我的手,站在床边。 除了她之外,还有敦君,以及一位面生的短发女性,似乎也是侦探社的一员,但我只在第一次去社内的时候见过她一眼。 “你看,我说过她会没事的。”短发的姐姐不耐烦地摆摆手,紧接着说了一句“我出去了,有事叫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哦呀,看来我们的睡美人醒了。”森鸥外先生忽然出现在了床的另一端,“早上好啊,九净小姐。” 早上……? 十分钟后,穿着病号服从床上爬起来的我,从敦和镜花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我昏迷以后差点死了?” “是……” “内脏破裂,失血过多陷入休克。”镜花说着,看了坐在一旁的森先生一眼。“我们来的时候,你的心跳已经很微弱了。” “诶呀,不要用这种充满敌意的态度嘛,我可没对这位可爱的小客人做什么。”森鸥外先生面带笑容,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前来追查我父亲的那位干部先生,则冷着一张脸站在他旁边。“虽然现在已经改姓了,九净小姐姑且还是本乡老先生喜爱的侄孙女,对吧太宰君?” 我这才看到太宰先生,他正站在不远处,端详着挂在墙上的画:“……嘛,确实如此。不如说她死在港口黑手党boss的办公室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着的地方似乎也不像是病房,倒更像是某个人的卧室。“不然你也不会跟社长联络了。” “那……那个……”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打断了一群人剑拔弩张的谈话。“所以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满室皆静。 呃……咦?我,我不会说错话了吧?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啊?!似乎是叫出了梦里那个女孩的名字,然后就突然很难受很窒息,还吐血了。等等,我衣服怎么也换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反而不怀疑她是失踪事件的犯人了。”戴着帽子的矮个子青年,我记得似乎是叫中原中也?他咂了下舌,双手抱胸,站在森先生身后,挑眉看着我。“之前是绑架,现在涉案,又不明原因濒死……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过于倒霉了?” “……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真的,最近倒霉的频率过高了一些。本来想趁机回本丸让大家看看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这不也泡汤了吗? 最后解答我的疑问的,还是森鸥外先生。“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你的内脏在极短的时间内忽然破裂并导致了大出血。”说着,他熟练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听诊器—— 等等,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随身携带听诊器??? “不介意我稍微操作一下吧?别看我这样,以前可是一位医生哦。” “咦?!不,不如让与谢野医生——” “敦君,算了。”太宰先生阻止了中岛敦的话,微微扬了一下下巴。“对方是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是,是错觉吗?感觉现场气氛好微妙?!太压抑了,就像是雷暴雨来临前的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响起一声炸雷似的。 唔呃……搞得我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然而就在森先生拿着听诊器检查我的心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太宰先生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而他只看了一眼便按掉了铃声。“看来国木田君那边有进展了。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太宰先生,那也就是说……!” “是啊敦君,已经发现犯人的老巢了。” 居然这么快?!等等,那岂不是只要赶过去抓住对方,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那个……你们是要去现场吗?如果是的话,请带我一起去。” 第六感告诉我,错过这次机会,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知道过去真相的契机。“或许这很危险,但,我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一瞬间,近日来的种种都在脑海中闪过:在梦里已经被我杀死却又死而复生的人,那些场景,疑似冬狮郎的少年,甚至还有那一阵又一阵的呼唤。 我想知道真相。 “即使那会打破你现在平静的生活?” 我握紧拳头,直视着来到床边的褐发青年:“是。” 这个时候我忽然注意到那股微妙的偏差感是怎么来的了。太宰先生虽然平时和侦探社的其他人一样脸上带笑又爱搞怪,但偶尔,他的眼睛是没有笑意的。 微妙的,没有生气的,抽离了所有情感,像是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和森先生很像。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啊。”听诊器的凉意拉回了我有些歪的思维,刚才脑子里闪过名字的黑手党首领先生笑吟吟地收回了手。“本来还想邀请你留下来陪我家爱丽丝喝茶画画,顺便聊聊那个叫胧月的女孩子。” “可惜,要改时间了。” 离开了港口黑手党,我与武装侦探社的其他几人一起径直前往国木田先生发来的定位地址。 一路上众人的气压都有些低,也就只有敦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那个叫胧月的女生真的是事件的犯人吗?” “谁知道,也就只有见到犯人本人才能真相大白了吧。” “但……那个女孩,不是死了吗?” 他们似乎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从森鸥外先生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车里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候,打破了寂静的,反倒是之前治好我那位短发的女医生小姐:“哼,不管是死者复活还是其他什么的,夺回我们的同伴,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说着,她一脚踩下油门。“你们这群大男人到了这个关头反而唯唯诺诺起来是怎么回事!” 好……好强的气势!顺便姐姐开车也很狂野,狂野得令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驾照。 头有点晕,我甚至无法区分这到底是因为她开车太猛,还是说身体依旧没好透造成的。 不过托与谢野姐姐的福,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定位显示的港口。 一下车,我就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汽,顿时有些呼吸困难。 “你不要紧吧?” 我看着站在身旁的镜花,摇了摇头。 港口的空气有些凉,这里没有风,又伫立着大大小小的仓库与货柜。那股湿气似乎侵蚀了那些铁制品,铁锈味和海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沉重地堆积在弯弯绕绕的街道中。 胸口又有些发闷了,甚至开始耳鸣。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着,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人轻轻的笑声。 太宰先生皱起眉:“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与谢野小姐则看了看手机:“看也知道,手机没信号了。”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和贤治君……真的会在这里吗?” 敦君站到了我与镜花的后方,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 “而且……好奇怪啊,这个时间的港口也太安静了。” 是的,安静。 追查父亲踪迹的时候,我们也曾涉足过偏僻郊区堆积货物人烟稀少的港口。但即使是那里,也会时不时传来机车,汽笛,甚至搬动货柜时发出的轰隆声。 然而这里,却没有这些杂音。 安静得就像是没有活物存在的坟场。 镜花往后退了小半步,和我贴得更紧了一些:“小焰,你和我呆在一起。千万不要离开。” 她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将闪着光的刃拔出了鞘。 看着严阵以待的四人,我忽然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离开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应该顺道问他们借点可以防身的武器。 身体内部忽然开始刺痛,我皱着眉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海水的味道变重了,有丝丝冷风划过我的脖颈。 街道上腾升起了薄薄的雾气。 我又听到了那个笑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21 “嘁,挡住它们,夜叉白雪!” 向自己的异能发出指令后,镜花一把拉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充满雾气的道路跑去。 在我们身后,名为夜叉白雪的异能利刃出鞘,将前来追逐的怪物们统统斩断! 十五分钟前,我们还与武装侦探社的其他几人共同行动着。 突如其来的薄雾怎么看怎么有问题,然而太宰先生的无效化异能却对它们并无反应。电话也失灵了,上一个具有指向性的线索,也只有国木田先生发出的定位而已。 在摸索着前进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我们几人居然无声无息地走散了! “嘎嘎——嗷——!” 而在那之后,出现在我与镜花面前的,就是这些戴着白骨面具,像是小鬼一般的怪物。 “把道路打开,夜叉白雪!” 伴随着镜花的呼喊,那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性异能熟练地斩断了拦路的怪物。我握紧手中从一间仓库外捡来的铁棍,一个劈砍,击中了躲过夜叉白雪攻击的一只小怪物的头。 它发出了一声惨叫,然而我却发现有点不对—— 虽然听到了声音,但手里的铁棍仿佛没有击打到东西一般。而且,无论是夜叉白雪,还是我和镜花的攻击,斩断怪物后都没有留下痕迹。 它们就像是烟幕一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不对……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手感。 应该是更硬,更难以攻击,甚至可能会将刀刃弹开的…… “小心!!!” 镜花的尖叫声让我的意识回笼,同时,头顶上方的货柜上猛然跳下来了一只怪物—— 躲不开了! “罗生门。” 黑色的利刃划过半空,怪物发出惨叫,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空中。 同时,四周的怪物,也在夜叉白雪与镜花的攻击下纷纷消失无踪。 “你……你是……”然而镜花却并没有放下握着刀的手,反而冲到了我面前,挡住了来人。“芥川……!” 居然是把我从放学路上绑走的那个黑衣青年?! “哦?好久不见了,镜花,还有——”他看了我一眼,撇过头去。“哼,原来如此,直接将诱饵投进了敌人的老巢里了吗?” ……啊? “小焰不是诱饵。” 不是,你也不用反驳他啦镜花同学。这种人一看就比较难相处。 “镜花,你变了。” 我感觉身旁的女孩整个人身体僵硬了一瞬间,怎么回事,他们以前认识的吗? “现在开始怜悯弱者了吗?还是说,你已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了?” 等等等等,什么叫“怜悯弱者”,我不高兴了!还有,他们俩明显认识,为什么镜花会认识港口黑手党的人? 难道说…… “怎么,你还没告诉过她自己的过去吗?” “……我……” 不行,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吧?”我看着镜花逐渐变白的脸色,脑子一热开了口。“港口黑手党的人为什么会在这?” 叫做芥川的青年闭上嘴,眼珠子朝我这边转了一下,随即又移开:“不是只有武装侦探社注意到那些拙劣的手段。”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黑手党的人不仅知道我不是犯人,也同样搜查到了真犯人的藏身之处了是吧……靠,那为什么还绑我去他们大本营?可恶! 我恶向胆边生:“你也是和同伴失散了吗?” “……”对方没说话,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难道不想找到同伴吗?” 我的声音让黑衣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莫非你有解决办法?” 我抿住嘴。 不知道犯人的能力是什么,但这个货物码头被对方动了手脚。水汽阻碍了我们搜查的脚步,薄雾则会在不知不觉间将同伴隔离开。回过神来,众人就失散了,且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再加上不知是真是假的怪物会时不时冒出来袭击,人的精力会被很快消耗掉。 感觉有些像是阴阳师和灵能力者会使用的幻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一定存在着一个“阵眼”。 有两种可能。第一,阵眼是某种存在于这里的物体,它不能移动,施术者则可以在阵内自由移动甚至离开此处。第二,施术者本人就是阵眼,这样破阵的难度就增加了,但相对的,施术者现在一定身处这个幻境内。 无论哪种,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将自己的推测告诉面前的二人后,那个叫芥川的青年微微眯起眼:“哦?依据呢?” “……没有依据。”这是实话,总觉得自己撒谎也会被看破,我硬着头皮道,“是感觉,自从……自从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之后我就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我们被困在了“胧月”的能力中。 头又开始疼了,我皱起眉,双手握拳,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自从踏入这里,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变得越来越清晰,头也越来越疼,连带着身体也变得不舒服起来。 “那些怪物很可能都不是真的,变幻的道路只是视觉受到了诱导,我……是这么感觉的。” 这里的水雾,变幻的虚影,就像是海市蜃楼那样。 “受到怪物的追杀,很有可能是因为我们靠近了危险的区域,比如出口附近或者——” “其他人的行进路线上。”芥川似乎受到了一些启发,“因为不知道有多少怪物,人一般不会选择正面突破,不知不觉就会被对方驱赶离原来的行进路线和其他人错开。虽然没有依据,但却很合理。”说着,他眉头皱起,目光也总算是在我脸上停留时间变长了。 “随便你们。” 唔,这就是同意了吗? 我小心地看了眼镜花,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然后微微笑了一下。“走吧。” ……果然还是很在意刚才的对话,但总觉得还是不要现在问了。 按照我的推论,有夜叉白雪和芥川先生的罗生门开路,我们虽然没有直接和那些怪物起冲突,却也对行进路线有了计较。 没过多久,探索就有了收获。 “咦?小焰,镜花?还……还有芥川?!” 在突破了一次怪物们的围追堵截后,我们遇到了同样落单的中岛敦。 虽然多了一个同伴是很好啦,但不知道为什么敦君和芥川先生之间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两人还没说话呢,光对上视线我都感觉那个敌意都快具现化了。 ……不要啊!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们能暂时合作吗?! “人虎,样子太难看了啊。” “唔……” “敦君!那个——”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你是说这些很多都是幻觉?” “不,不能算是幻觉,怎么说呢……你们知道海市蜃楼吗?”我摸了摸道路两旁的货柜,冷冰冰的,是实物。“可能是利用水汽扭曲了视觉造成的迷宫现象,至于那些怪物……抱歉,我暂时还没头绪。” 万幸的是,敦一向都很好说话。 “我明白了,因为太宰先生和与谢野医生也在这里,如果这样能出去的话……”说着,他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芥川。“一起行动吧芥川,你应该也有同伴被困在这里不是吗?” “无需多言,在下自有打算。” 我看着气氛还是很微妙的两人,小心地凑到镜花身边弯下腰:“那个……他们俩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是的。” 难怪。 我们四人姑且就这么气氛微妙地继续向前探索,不过有了中岛敦在,突破那些怪物的幻影变得容易了许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异能力居然是能够变成一只白色的老虎! 还记得第一天见到敦君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他和自家五虎退好像有点像,没想到是真的。 按照这个规律,我们几个人又往仓库聚集区的内部走了走,然而越靠近里面,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头疼,耳鸣,身体内部隐隐约约传来了奇异的压迫与呕吐感。大脑中的警报在不断回响,不能再往深处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一黑—— “这一带的怪物似乎特别多,路也变扭曲了,说不定尽头有东……小焰?!” 身体没有接触到地面,我眼前闪着白光,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敦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支撑不住了么?” “小焰,没事吧?” 芥川先生冷淡的声音和镜花的关切同时响起,我张开口急促地喘着气,摆了摆手。 耳鸣声逐渐变成了许多人说话的声音—— 【怪物!】、【恶心的家伙。】、【看啊,她眼睛是红色的!】 【你的力量是威胁。】、【学会控制它。】、【你怎么能算怪物呢?】 吵死了,脑子嗡嗡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喂,你从哪里来的,一个人么?】 “小焰!”我猛然回过神,看到了敦君金色的眼睛。“你没事吧?脸色已经发青了啊!” “我……” “麻烦。” “等一下,芥川,你是要丢下她吗?” “不要自作多情,人虎。”芥川先生转过身,背对着我们。“在下本来就只是暂时与你们行动而已。” “那里有人?!” 镜花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我身边二人的争吵。 “谷崎君?!等等!” 虽然我低着头没看见,但听敦君和镜花的反应,似乎是之前失踪的谷崎先生出现了。结果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只听见旁边的敦君说道: “抱歉,小焰,接下来你可能会有点不舒服,还请忍耐一下。” 下一秒,身体被拽了一下,我整个人便趴在了敦君的背上。 他背着我,双脚化为白虎的双足,微微弓起身子。 “走吧!” 说完,便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22 坐云霄飞车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实话,因为不出本丸,也没去过游乐场,我以前完全不知道。但今天,我算是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刺激体验了。 敦君就像是急速行驶的飞车,即使抱着他,失重感也异常强烈。我甚至能听到刮在自己耳边的呼呼风声! 但托他的福,身体上的那种不适感减弱了不少。 “敦君,你确定看到的是谷崎先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搂紧了他的脖子:“我怕是陷阱。” 他的脚步稍稍慢了下来。 “快看前面!” 谷崎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一幢仓库的门后。 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色利刃与白色的虚影一闪而过,仓库的大门随即被切得粉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见机行事吧。” “小焰,小镜花,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你们先走,我和芥川君断后。” 等等!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遇到危险反而步调这么一致了?!芥川先生你也不反驳一下敦君吗?居然就这么默认了?! “可是……!” “小镜花也不想让小焰受伤吧?”说着,中岛敦蹲下身,把我放了下来。“没关系,我们不会有事的。” 哇,这个flag立得真的太高了啊敦君!你不要说话了! 然而仓库里却并没有谷崎先生的身影,我打眼一扫,在角落里看到了几个躺倒在地的陌生人。 “那里有人!” “咦?那些人是港口黑手党的——” “什么人?!” 就在我们分神的瞬间,芥川先生周身的杀气突然爆发,漆黑的罗生门化作咆哮的怪物,直直冲向空中的某个点! 一瞬间,在他的攻击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就像是幕布被划开了一般,一道黑影窜了出来,轻轻落到了仓库深处的高台上。 “谷崎先生?!不……不对,你是谁!” 对方笑了起来,俯视着我们:“咦?这么快就暴露了,看来异能者的感官都很敏锐啊。” 外表明明是武装侦探社的谷崎润一郎,但一张口,声音却是女孩子的。 是胧月的声音。 “算了,就这样吧。”话音刚落,站在高台上的谷崎先生的身影便如朦胧的虚影般,渐渐消散。一个身穿怪异白衣的褐发少女赫然出现在了他消失的地方。“这能力缺陷还是很多,对了,我记得自己朝你抱怨过吧?‘海市蜃楼的幻觉终究不是真实的’,你那个时候怎么回答的来着,焰?” ……她在说什么? “咦?不会吧,你忘记我了吗?是我啊,胧月,水泽胧月,你真央的同期兼至交好友啊!” 头突兀地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脑子里忽然浮现了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我不曾经历过,却又无比熟悉的场景。 其中,就有她的身影。 “……就算是海市蜃楼,在不明真相的敌人眼里也是真实的。” “对对!你想起来了吗?我好高兴啊!” “怎,怎么回事?!小焰真的和那个女生认识吗?但这不可能啊……!” “人虎,你什么意思?” “因为……因为……” 敦君和芥川先生二人并肩,挡在我与镜花的面前。虽然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感觉。 “咦?为什么外人会知道这件事,焰,你告诉别人了吗?”高台上,自称水泽胧月的少女蹙起眉头,随即又眯着眼,温柔地笑了起来。“把自己杀了好友的事说给外人听,这样你不是又会被别人当成怪物了吗?” “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件事都忘了,不然……”话音未落,高台上的少女消失了,紧接着,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会很伤心的诶。” 脸颊旁,甚至感觉到了某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冰冷的触感。 “什……?!” “好快!” “离她远一点!!” 身边的三个异能者同时发动攻击,而我则被镜花狠狠一拉,跌坐在地,脱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 然而胧月只是轻笑了一声,身影便再度消失,回到了刚才她站着的高台上。 “嗯,这就是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异能者吗?也不过如此,果然人类就是很弱啊。” ……不对。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异能者!”敦君的声音回响在仓库里,变得有些闷闷的。 “唔,如你所见,我只是来找小焰叙旧的‘友人’而已。” “友人?是你伪装成她的样子的吧,这是友人能做出来的事吗?!”我第一次看到镜花这么生气。 “为什么不?她可是杀害我的凶手啊。本来想解决掉你们再慢慢和焰叙旧的,嗯……现在也不晚!” 不对。 “……你不是胧月。” 我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胧月才不会说这种话。” 是的,她不会说这样不尊重生命,视人命如草芥般的轻蔑之言。对于水泽胧月来说,生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她那么刻苦,那么努力,用汗水和泪堆积起来的愿望,也不过是保护那些普通的人而已。 正因为失去过,弱小过,才会知道面对强者,生命逝去时,手无寸铁之人的不甘心和痛苦。 “我不准你……”呼吸有些困难,大脑嗡嗡作响,然而我还是咬着牙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铁管,死死盯着站在高台上的人。“我不准你用她的外貌说这种话,你这个冒牌货!!” “……”高台上的“胧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咂了咂舌。“记忆没恢复彻底,直觉倒是挺准的啊,你这个小丫头。” “多说无用!人虎!” “不用你说——!” 芥川的罗生门与敦君化作两道残影,齐齐冲向高台!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我甚至只能看到黑色与白色的残影。 “太慢了。” 然而二人一前一后的攻击,却被那个白衣少女同时挡下。 “我不是说过吗,即使是异能者,人类的肉///体也过于脆弱了。” 她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日本刀,刀刃挡住了罗生门的进攻,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抵住了中岛敦的虎爪。 “但,你们的灵魂却非常美味。” “去吧,夜叉白雪!” 我看到镜花的异能出现在“胧月”的身侧,而她此刻两只手都无法空出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所以我说——”那个白色的身影动了一下。 鲜血在我眼前绽开。 “你们太弱了啊。” 冒牌货的速度太快,我甚至没看清她到底做了什么,中岛敦的身上便开出了血花,芥川龙之介则被狠狠击中,飞了出去。同时,夜叉白雪一击未中,回到镜花的身边,然而她的衣袖却缺了一大块。 “哦?不错的异能嘛,速度够快,但这不是你的东西吧?” “……与你无关!” 有着胧月面容的人笑了起来:“同伴都被打倒了却还是严阵以待吗?我真惊讶,人类变得坚强多了。” “从……从刚才开始你这家伙,就人类人类地说个不停……”中岛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们身边,“说得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似的。” “嗯……确实算不上是哦,可能以前我也与你们一样吧。”她说着,摊开双手。“但现在,我变成了更加高等的生物,为了从永恒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不断进化着,而你们——” “将会成为我进化之路的基石。” 正在这时,高台忽然发出巨大的噪音。“鬼话……连篇!”伴随着芥川龙之介沙哑的低吼,黑色的利刃包裹住他的全身。白衣人站着的高台猛然倒塌,而中岛敦也再次动了起来! “把屋顶打破!那家伙在躲避阳光!!” 伴随着芥川的喊声,夜叉白雪和中岛敦同时动了起来,同时镜花一把抱住我,两人一同朝发生的反方向倒了过去。 耳边传来轰隆巨响,阳光猛然照射进了昏暗的仓库,烟尘阻碍了我的视线。 “你……你这家伙……?!” “什么东西?” “哦呀哦呀,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发现了我们害怕阳光吗?”白衣人站在屋顶破了个大洞的仓库中,“没办法,现世就是这么麻烦,即使有那家伙的力量,白天的行动还是受到了不少限制。”明明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们却都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说来,你们,看到我们的脸了吧。” 瞬间,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两道劲风从我的身侧刮过,耳边随即传来□□撞击墙壁的闷响。 “敦君!芥川?!” 刚才还在联手拼尽全力的二人,已经被打飞到了我身后的墙壁上。 “你……你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不是说过了吗?” “我们不是人类。” 烟尘渐渐散去,水泽胧月消失了,站在原地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诡异生物。 他有着人类的身体,头部却是一个犹如倒置的巨大试管一般的玻璃缸。金属圈连接着玻璃缸与那具身体,缸内充满着红色的不明液体。 “不过,姑且还是奖励一下你们吧,人类。” “我们可是第一次在普通人类面前展露真容。” 那红色的液体中,浸泡着两枚小小的,圆形头颅,他们一个声音低沉,一个尖细,正不断与我们对话着。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记住这个名字。” “感到荣幸吧,人类们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23 眼前的一切荒诞而又怪异。 玻璃缸中的两个小小的头颅发出诡异的笑声,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整个人被压得跪在地上,下意识用双手撑着地面。 “看吧。” “稍稍提升了一点灵压,你就和其他人类一样动弹不得。” “虽然与水泽胧月记忆中的人相差无几,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你……你在说什么……?” “不要听那家伙的话。” 身边的镜花也同样半跪在地上,她脸色惨白,却依旧伸出手,将我护在身后。 “快逃,小焰快逃!” 头很痛,痛得快裂开了,胧月的音容笑貌在眼前不断闪现,但我却对眼前长相诡异的怪人毫无印象。 “你……你把胧月怎么样了?!” “我们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这只是我们能力的一种显现,在吞噬掉的残骸中,存在着‘水泽胧月’这一死神的灵子残骸。” “通过吞噬,我们继承了她的记忆,能力。” 什么东西,灵子残骸?死神?这家伙在说什么?! “原本来到现世,只是为了实验她的能力,捕捉异能者的灵魂。” “谁知道,却看到了你。与水泽胧月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少女。” “山本焰。” 心脏“咚!”地跳了一下。 “虽然姓氏和发色截然不同,但你与她的面容,甚至灵压都一模一样。” “我们便想测试一下,你是否就是那个人。若是,除掉你也是以绝后患。 “但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他缓缓迈开步子,从阳光照射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向我们。被阴影覆盖的瞬间,那承载着两颗头颅的玻璃缸逐渐扭曲,胧月的脸又再度出现。 “山本焰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继承了她一部分灵子残骸的,其他存在。” “夜叉白雪——!!” “没用的。” 只一个瞬间,亚罗尼洛便显现在我与镜花之间。我只来得及看到夜叉白雪消散的躯体,脖子便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给卡住! ……无法呼吸了!!! “即使继承了一部分记忆,速度,体能却连旁边的这个人类都不如,还真是可怜啊,你。” “放开——唔!” 眼前一片模糊,有什么东西溅在了脸上,带着温度。 “小镜花——!!!” 敦君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耳鸣带来的嗡嗡声,我费力地挣扎着,睁开眼,却只看到眼前的白衣人,与他手中沾着血的刀。 “哦?还真是坚强的孩子,受了伤也没有惨叫。” 他在说什么? “其实呢,你刚才形容水泽胧月的话里,有一些错误。” 镜花呢?她在哪? “你说她‘才不会说这种话’,不是的哦,她可是深深地嫉妒,恐惧着自己的好友,甚至到了见不得对方结交新朋友的地步啊!” 亚罗尼洛的脚动了一下,我听到一声细细的惨叫,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是泉镜花,那个一直保护着我的女孩子。 耳边响起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岛敦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个被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中的少女周身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火光! 仅仅是一瞬间,热浪席卷而来,火焰充斥在她与怪物之间。 “什么……?!” 那个诡异的白衣怪物惊诧万分地松开了手,但火舌还是卷上了他的手臂,瞬间,胳膊便化作了漆黑的焦炭! 那些火焰腾飞着,跃动着,源源不断地从少女周身逸散而出,逐渐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甚至涌向了那个摔倒在地昏迷不醒的红衣少女。 “小镜花——!” “罗生门!!” 黑色的布猛然卷上泉镜花的身躯,同时,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出现在中岛敦身旁。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往后退!” 怀抱着昏迷的同伴,中岛敦化作半人半虎,与一旁的黑衣青年一同,急速退到了火舌触及不到的地方。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火焰化作蜿蜒的巨蛇,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此刻,自称亚罗尼洛的怪物却放声大笑了起来。 “居然,居然还有这种事!不可思议!你居然真的还活着啊,山本焰!” 即使身处危机,敦却依旧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开始,无论他还是芥川,甚至镜花,都完全听不懂那个怪物的胡言乱语,但有一点他还是可以确定的。 那名红发少女,应该姓九净才对。即使是父亲那边的姓氏,也是“本乡”,与“山本”根本毫无关系。 “不行,这里没办法再待下去了!”罗生门阻挡掉了一部分火焰,却不能阻隔热度。芥川皱起眉,火势还在蔓延,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的你又能做什么呢?已经不再是死神的你,能打败我吗!” 然而在火中,那个用着别人外貌的怪物却丝毫没有恐惧之情,反倒举起了手中的日本刀。 火焰像是受到他挑衅一般,不断跳跃着。 热浪扑面而来,然而在这一瞬间芥川龙之介与中岛敦,却齐齐感受到了一股冷彻的寒意。 “我要……杀了你……!” 被火焰包围的少女,单膝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杀意。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伴随她逐渐疯狂的呓语,火焰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给我化为灰烬!!” 少女的红发飞舞着,一瞬间与火焰融为一体。紧接着,她伸出手,任由自己的手被火舌吞噬。 “啊……!” 还没等中岛敦喊出少女的名字,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由火焰之中,显现出了一把漆黑的长刀。 少女白皙的手握紧刀柄,将它从燃烧着的火焰中拔了出来! ------------------------------------- 好热。 好热,好热,周围全都是火。 愤怒席卷了全身,我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咬紧的牙齿咯咯作响。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将这个伤害了大家的混蛋砍得稀巴烂,烧成灰烬!! 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把奇异的日本刀。它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缠绕在我手上的火舌中,然而当我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却响起了一道沉郁的声音—— 【呼唤吧。】 【呼唤,吾之名——】 【若你,想要获得力量。】 对了,这把刀是有名字的。 山本焰,这是我曾经的名字。而它的名字则叫做—— “苏醒吧,迦具土。” ------------------------------------- 伴随少女的轻语,无序燃烧着的火焰忽然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纷纷从仓库周围退去。 然而,她与白衣人之间的火圈却并没有消失。 “哦?从火焰中拔出了斩魄刀吗?不愧是曾经的十番队四席。”亚罗尼洛笑了笑,同样举起手中的刀。“浮现吧,蜃气楼。” 瞬间,刀刃化作大量的水汽,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说起来,水泽胧月忌惮你,也是因为你们的能力非常合不来。” 蜃气楼作为水系斩魄刀,其能力,是利用水汽折射光线,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然而山本焰,她的斩魄刀却是实打实的火焰系。 “你也是因为这能力,被总队长看中,收养了吧?” 作为十刃,亚罗尼洛根本不在意什么弱小的死神席官,但眼前的这位却不一样。 她是护廷十三番队总队长,那个连蓝染都忌惮的老者的关门弟子。 “在灵术学院的时候你只是个默默无闻从流魂街来的孤儿,却因为这个能力被总队长看重,甚至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兼养子……还真是好运啊。” “……好运?”然而红发少女却面无表情看着他,“你真的这么认为?”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水汽瞬间腾升,化作半透明的刀刃,亚罗尼洛反手一个格挡,带着热度的黑刃与他的脸仅有几厘米的距离。 少女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发力,烈火缠绕在黑刃上,瞬间蒸发了作为屏障的水汽! “水泽胧月”躲闪不及,堪堪避开却还是被那炎热的刀刃划开了肩膀。 本质上依然是虚的男人咂了咂舌,原本以为对方刚刚恢复记忆不足为惧。但没想到她周身的火焰竟如此霸道,不仅无法熄灭,而且还异常克制水泽胧月的能力。 “砍得毫不犹豫啊,你。”借着死者的记忆与嗓音,甚至面容,他毫不犹疑地用新生的手臂撕开了还在蔓延着火焰的肩膀,恶毒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斩下挚友的头颅的吧?” 然而,这次,他的算盘却打错了。 ------------------------------------- “是又怎样?” 我看着眼前胧月的脸,脑中一片清明。 不管她曾经如何想我,也依旧没有与我疏远,甚至到最后,与那头侵蚀了她的虚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只为了给我反击的机会。 “那是她的觉悟。”我双手握住刀柄,向前一个挑空,将对方逼至火圈前方。“而你,只是个卑劣的家伙罢了!” 是个卑劣的,偷取了她的记忆能力,甚至将它们用到了邪门歪道上的,可恨的虚!! 身体很轻,对方的动作在我眼中也变慢了很多,我甚至能看到他挥刀的路数,甚至预判出下一次出招的时机。 什么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压制自己的灵力,但比起我家那个死老头,这家伙弱太多了。 将灵力灌注在双脚上,我使出瞬步,一跃而起,狠狠挥下手中的刀! 蜃气楼的水之刃,在迦具土的火焰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是无数次我们对练的结果。 刀刃斩断了透明的水,随即砍到了什么东西,手感非常坚硬,我看到“胧月”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那张熟悉的脸随即扭曲了起来。 太好了!攻击有效! 在火圈中,即使他想要逃跑,也只是徒劳。我调动灵力,让火焰化作长龙,直直向对方冲过去,同时自己也再度使用瞬步,出现在他的后方。 他是虚,再生速度很快,既然如此,就破坏那个像是头部的玻璃缸试试! 刀刃即将碰到对方的脸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肺部却猛然像是被棍子戳了一下! 手臂一阵剧痛,我甚至能看到鲜血从关节的各处喷射而出。 “哦?” 腹部被狠狠击中,腥甜感瞬间涌了上来,我被失重感包围,整个人飞了出去! 全身都在剧痛,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将刀捅进了身后—— 背部狠狠撞击到了坚硬的墙壁,被压在喉头的腥甜感再也压制不住,我张开嘴猛咳了一声,鼻腔里布满了铁锈味。 “喂喂喂,搞什么啊?” 鲜血浸满了胸口的衣服,眼前一片血红。 “虽然觉醒了灵力和死神之力,但血肉之躯是无法承载这股力量的,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就妄图与我们决一胜负吗?不过……咳咳,你确实伤到了我们。不愧是山本总队长的弟子。” 那头虚正站在我眼前。胧月的身影早已消失,火焰灼烧了他的身体,他的四肢皆变成了焦黑的碳色,胸口有一道我砍过的痕迹。我知道,看不见的热度正蚕食着那伤口。 “哼,姑且承认你的实力吧,死神。但很遗憾,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手已经没有力气握住刀柄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逐渐从墙面滑落。 绝对,不能让他对其他人下手!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去追杀那些异能者。 镜花……敦……! 我下意识抓紧刀柄,却无法控制逐渐向下坠落的身体—— 然而疼痛却并没有如预想那般降临。 我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什么人?!” 亚罗尼洛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透过浓重的血腥味,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淡淡的线香味,夹杂着些许墨汁的气味。 “……笨蛋……”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熟悉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对了,我……还没有道歉。 必须要向他道歉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啊,冬狮郎……我—— 意识,到此断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24 出现在亚罗尼洛面前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银发少年。他突兀地现身在火场中,敏捷地接住了从墙上掉落的少女。 “你这家伙,隐藏了灵压吗?!” 大虚戒备地举起手中的刀,对方披着斗篷,完全看不清面容,但作为十刃的第六感却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很危险。 因为刚才轻敌,他已经受了伤。更为棘手的是,那些火焰不仅无法被熄灭,还会对灵子本身造成伤害,伤的愈合速度也在逐渐变慢。 “嘁,早知道,那天就该杀了她!” 怀中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她双眼无神,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队长!现场已经安置完……小焰?!” 耳边响起了副官的声音,少年的手微微舒展开,似乎是想要触摸一下怀中那人的脸颊,但听到虚充满杀气的挑衅之言后,却又收紧成拳。 他站起身,平静地摘下了身上的斗篷。 “松本,她就拜托你了。” 金发的高挑美人,松本乱菊看着自家队长已经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压下一切想说的话,沉默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昏迷不醒的少女。 带着寒意的灵压陡然爆发,少年站定的地方瞬间被白霜所覆盖。站在亚罗尼洛面前的他看上去非常年幼,身高甚至不及娇小的泉镜花。风压吹起他白色的羽织,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十”字。 无论是狂暴的火焰,抑或那些逸散的水汽,皆在这片冰冷的寒意中,逐渐被冻结。 “十……十番队队长?!你,莫非你就是日番谷冬狮郎!” 少年看着面前的人,皱起眉头:“不仅继承了水泽的能力,连记忆也继承了吗?” 当初蓝染入侵空座町时,并没有带上这名能力诡异的破面,照理说,他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 “算了,这不重要。”说着,日番谷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既然你继承了水泽的记忆,就应该知道,除了焰之外,还有一个人的斩魄刀,同样克制她的蜃气楼。” 他看着眼前的敌人,灵压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 现在,我正身处于梦中。 那些模糊不堪的场景焕然一新,像是原本隔在眼前的毛玻璃被拿掉了一样,色块变成了人,嗡嗡声也清晰可闻。 不对,也不能说是梦。准确来说,应该是我过去的记忆。 曾经的我,生前因为眼睛的颜色与怪异的火焰能力被当成灾星,死后则无父无母地流浪在死者灵魂聚集的流魂街。 眼睛的颜色自然是被疏离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无法控制那些火焰。 本来以为自己就会这样一直流浪下去,然后哪天饿死消散成灵子,或是被穷凶极恶的虚吃掉。直到某天,我遇到了一个会跟我搭话的男孩子。 “喂,你一个人吗?” 他叫做日番谷冬狮郎。 冬狮郎君和我年龄相仿,有一头即使在流魂街也异常显眼的银白色头发,沉碧色的眼睛。和以前辗转在各个区的我不一样,他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生活在比较平静的区域。虽然邻里也很疏远他,但也有并不怎么害怕他,还拿他当弟弟的人在。 他和奶奶收留了我。 后来,我和冬狮郎君一起,为了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进入了真央灵术学院,这里是培养死神的学校。 发现我和冬狮郎的松本乱菊小姐说过,流魂街会有一大部分带有很强灵力的灵魂。比起普通人,他们更容易受到恶灵袭击,如果灵压失控,也容易伤到周围的亲人朋友。而我和他,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能够控制力量的方法,便是成为死神。 真央灵术学院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许多外形各异,性格离经叛道的人。分班后没多久,我认识了水泽胧月,冬狮郎则和班上第二的草冠宗次郎君成为了朋友。假期的时候,我们会回去看看奶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直到我召唤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说真的,即使到恢复记忆的现在,我也依旧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山本总队长会将我收为关门弟子。是因为在他灵压威慑下,我说的“想要变强”的那番话吗?还是说比起关押进蛆虫之巢变相无期徒刑,放在自己身边监视更安心呢?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确定的。 总队长,那个死老头的特训真的很要命啊!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流魂街的歧视算什么啊?那些人口口声声的怪物算什么啊?瀞灵廷的队长们才是实打实的怪物好吗,特别是老头,刚开始那会儿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掀翻! 但被收作关门弟子的坏处也不是没有,自从我被冠以总队长的姓氏,从生活上便彻底与过去的家人们被隔离了开来。等再见到冬狮郎与胧月,已经是灵术学院毕业,大家都被分进护廷十三番队以后的事了。 “咦?你不知道吗,日番谷君去了十番队,一进去就拿到了席官的位置呢!” 因为胧月这一句话,我顶着山老头的压力,被揍了三个月,总算是通过了他的考验,向十番队递交了报告。 没什么其他原因,就是……想见见他,想告诉他,其实我很想他,很想奶奶。 结果脑子里模拟了很多次重新相遇的场景,打了无数遍草稿,再次看到冬狮郎的时候,我还是很没骨气地哑火了。 先开口的人,反倒是冬狮郎。 “好久不见啊……山本。” 其实有些事还是改变了。比如草冠没有顺利毕业,据说他死于一次野外实习。比如一直成绩很优异的胧月,在竞争席官的时候落败了。比如我和冬狮郎在十番队也成了普通同事,再也没有叫过对方的名字。 哦,还是有过的,叫我名字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我应该是伤到了他的心吧,从来没见过冬狮郎那么崩溃的样子。 隔着火焰,我看到他朝我冲过来却被十二番队的副队长死死拦下来,只能大喊着我的名字。 不是“山本”,而是“焰”。 对不起啊,胧月。即使杀了你,我也没有阻止得了那个虚。 甚至还伤害了那些爱着我的人,那个时候,我一定死得很难看吧? 所以…… 想到这,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体已经不痛了,但我在哪?好像不是港口黑手党,应该也不是医院,因为房间是和式的。 闭上眼,能感到好几股不同的灵压,正在附近,冬狮郎的灵压也混在其中……对了! 我猛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拉开门,往能感知到灵压的房间跑去。 之前跟那个虚对战的时候昏迷了,那句对不起说出口了吗?冬狮郎听到了吗? 好想看看他,我死了以后,尸魂界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 ------------------------------------- 大门被“砰”得一声撞开,仍在商讨解决方案的众人转过身,却看到了一个本应还在昏迷的少女的身影。 她披散着一头红色的长发,换上的和服松松垮垮,上半身只能算是勉强挂在她身上,衣襟半敞着,露出了她白皙的胸口,腰间的系带也是,再多走两步肯定就松开了。 “小焰?!你怎么……”松本说到一半就哑了火,因为她发现眼前的少女双眼无神,明显是刚刚从重度昏迷中苏醒的状态。 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是拖着身体闯了进来。 少女无神的眼睛扫了一圈室内,在某个点定住了。 “……对不起。” 没头没尾地,忽然轻轻说了一句话。 满是伤的身体已经通过治疗好得七七八八,嗓子还有些嘶哑。“对不起。”但她仍然执拗地,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松本乱菊忽然意识到了少女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而另一个当事人显然也意识到了,“都过去了。”银发少年舒展开从刚才开始就紧皱着的眉头,“都过去了,焰。” ------------------------------------- 眼前的冬狮郎,比我死的时候,个子似乎稍微高了一点。 他的头发长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一些,气质上更是比以前老成了许多。 在他的死霸装之外,还披着一件白色的羽织。 那是护廷十三番队长的标志。 咦?冬狮郎已经成为队长了吗? “小焰,小焰,是我啊,你还认识我吗?” “……乱菊姐?” 对啊,乱菊姐在这里,她还是十番队的副队长。那……一心队长呢? “太好了,看来你没事了。”乱菊姐说着走了过来,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和服松松垮垮,胸口的绷带都露了大半。“你的伤刚刚愈合,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和我回房去吧,好吗?” 下意识地,我看向冬狮郎。 “松本,你留在这和浦原继续商讨吧。”他叹了口气,径直朝我走过来。我这才注意到,现在的冬狮郎比我还要矮一个头。 想当初,我俩可是差不多高的来着。 “走吧。” “……嗯……” 其实现在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浦原先生会和护廷十三番队有关系?仓库那边,异能者失踪事件怎么样了,那头自称亚罗尼洛的虚呢? 乖乖躺回床上,冬狮郎替我掖了下被角,便想起身离开。 可我不想让他走。“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扯住了对方的衣服。 “怎么了?”他和我对视了几秒,忽然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去关门。” 哦,原来不是准备走啊。 “你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应该好好——” “那个是义骸吗?” 之前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不管是绑架营救,还是后来答应我的交往,冬狮郎用的都是成年人体型。刚才刚看到他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现在我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那毫无疑问一定是他本人,但为什么年龄会对不上? “是。是比较特殊的义骸。” “这样啊……” 我们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比较特殊的义骸,也就是说—— “太好了。” “什么?” 我用双手抓住被子的边沿,把下半张脸藏了进去。“我告白的对象没有搞错,太好了……” 冬狮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是啊,你没有搞错。” 我躺在被褥里,看到他的耳朵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双手在被子里握成了拳头:“那,现在还算数吗?” 对你的告白,你的答复,还算数吗? 糟了,眼眶有些发酸,感觉自己快哭了。 他皱起眉,忽然俯下身,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我看上去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我们之间离得好近好近,如果不是隔着被子,鼻子都会碰在一起吧。 “如果不喜欢你,我那个时候就不会答应。” 冬狮郎碧色的眼睛里,映出了我的倒影。 “听清楚了吗?无论现在姓山本还是九净,我喜欢的人从来都没变过,就是你。” 眼泪已经憋不住了,骨碌碌地从眼角滑了出去,又被冬狮郎用手轻轻擦掉。 “哭什么啊,笨蛋。” 但冬狮郎君,你一定不知道,其实从你拉住我的手的那天,我就一直喜欢你了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25 我睡得时间并不长,醒来,一切事件都结束了。 经历过战斗,一片狼藉的港口最终被外界认为是发生了爆炸,同时,近期失踪的一部分异能者也得到了乱菊姐等人的施救,现在应该已经被警察发现送进了医院。 据浦原先生解释,那名自称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的虚,很可能是想通过吞噬异能者的灵魂来使自身进一步进化。之前因为畏惧能让自己伪装能力失效的阳光,所以基本都在夜晚行动。 “嘛,其实我们和虚圈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平衡状态,出了这种事对方也觉得麻烦。特别断界还发生了大虚暴动事件,恐怕这家伙就是那个时候趁机溜到现世的。” 和虚圈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平衡状态??? “诶呀,别这样瞪着我看,要讲这件事可就复杂咯,你确定要现在听吗?” 那就算了,之后我有的是时间问。 “所以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客厅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舍弃了一部分躯体逃跑,估计够呛,瀞灵廷那边已经开始加大断界巡逻的力道了。” “因为小焰已经伤到他了,那家伙看到队长解放斩魄刀就没有恋战。哇,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队长的脸色简直恐怖到极点,我上次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还是——” “松本!” “嘁~好吧好吧,怎么这么时候反而开始害羞了,队长你不行啊。” “你这家伙……” “噗……!” 虽然冬狮郎做了队长,但感觉乱菊姐和他关系并没有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起来两人以前还会拌嘴直接在队长室掐起来呢,现在看这个状态应该倒不至于。 不过,“十刃又是什么?”怎么又是我没听过的单词。“如果也是很复杂的话题的话,那就先跳过。对了!我家的刀剑们!” “把你救回来以后我就通知木村和石上了,他们俩是你在时之政府的负责人吧?现在应该已经到你家和本丸去了。” “……呃,谢谢。” 不得不说,浦原先生这一步,做的还真没错。要是知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那群过保护刀剑绝对就暴起要去和虚拼命,甚至还可能引起更大的骚动。 而且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生物,万一我昏迷的时候,他们谁被折断了…… 简直不敢想。 “木村先生和石上小姐,知道我的事吗?”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浦原喜助“啪”一下打开了折扇:“不愧是九净小姐,居然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窍!” 废话!我都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当然会察觉出问题。 “毕竟当年疗养院大火把我救出来的人也是冬狮郎啊。” 看,他闭眼睛了,那就是默认。 “后来时之政府的人就找到了我,去了本丸以后身体也好了不少,然后没过多久我就认识了你。” 这么一看,我没恢复记忆那十几年,瀞灵廷这群家伙插了不少手啊。 “哦对,关于这件事我也需要解释一下。”帽子奸商摆了摆手,“知道你为什么小时候身体那么差么?” “……因为灵力?” “答对了。” 奸商虽然人很奸诈,但解释起复杂的理论却非常好懂。当初我死亡后,转生到现世的灵魂本质并未改变,比起转世更类似于重生复活。但肉///体却是实打实地从婴儿状态开始成长,这样就造成了一个灵压和身体不匹配的情况。 义骸尚且有调整的空间,但血肉之躯却不尽然。 “接到日番谷队长的反馈后,总队长才决定将你放在时之政府。维持本丸需要消耗一部分灵力,对你来说是相对比较好的缓解方式。” “山爷吗?” “不,是京乐总队长。” 诶? 京乐队长?总队长?咦?不对啊,我记得京乐队长应该是八番队的…… “焰。”冬狮郎看着我,微微蹙着眉头,这让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之前说了,尸魂界几年前经历了一场大战对吧?那个时候总队长……山本总队长他——” “战死了。”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你,你在开玩笑吧?” 我试图从冬狮郎脸上瞧出一点端倪,又看了看沉默的乱菊姐,浦原喜助,甚至铁斋先生,但大家却都板着脸没有说话。 “总队长?老头他……” “在与无形帝国的灭却师之王战斗的过程中,英勇战死,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真的吗? 那个老头,那个强得不讲道理,平时喜欢泡温泉,把我训练得爬不起来还要让我给他捶肩膀的臭老头……真的,死了? “还有浮竹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也都在战争中牺牲了。” 这不可能! “不,就算你们,就算你们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身子歪了一下,靠在桌边。“不是,我……” 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消息。除此之外,前任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以及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在屠杀了中央四十六室后叛出了尸魂界。最后两名从犯一死一下落不明,而主犯蓝染则被关进了无间炼狱被判处20000年徒刑。因为是发生在与灭却师交战前的事,所以那个时候仅仅是进行了三位队长的更替。让尸魂界损失惨重的无形帝国之战,则是在两年后发生的。 一番队山本总队长,雀部副队长战死,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与四番队卯之花队长死亡,七番队的狛村队长失踪。京乐队长瞎了一只眼,接过了总队长的头衔。另外,更有死亡,失踪,失去战斗能力长期休队的队员,席官,甚至副队长。 “因为虚圈同样损失惨重,所以现在反倒是和我们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另外你所见到的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则是蓝染通过自己的技术制造出来的拥有类似死神力量的人形虚,我们称他们为‘破面’。” 领悟了死神能力的虚,也就是“死神化的虚”,才能被称为破面。据说大虚基力安以上级别的虚才能够演化出这种形态,而那个亚罗尼洛在破面里也非常特殊,他因为继承了当年杀死胧月等一干队员的那头虚的能力,所以可以通过不断吞噬同类甚至人类的灵魂来使自己进化。 另外,其实浦原先生与铁斋先生也是死神。只是在九十多年前,他们二人就因为蓝染的诬陷,被迫逃离至现世。 “等等,那一心队长呢?” 我和胧月没有出事之前,十番队的队长也不是冬狮郎君。那个时候我们番队的队长,乱菊姐的上司叫做志波一心,是一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成天摸鱼摸得比所有人都勤的热血男儿。 在刚才的一系列叙述里,没有一心队长的任何消息。 “你死后没过几年,因为一次事件,一心队长长期离队后未能归队,被归为失踪,然后就被除籍了。” “哈?开什么玩笑?!” “当然,这只是十三番队的‘官方消息’。至于一心队长的去处……” 冬狮郎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浦原喜助。 “浦原比我和松本更清楚。” “你可真狡猾啊日番谷队长,我什么都没说就被推出来顶缸了诶。” “少罗嗦,我不信这件事里你没有帮忙掩藏。” “好吧好吧,日番谷队长也越来越难缠了啊,以前明明很好说话的。”浦原抓了抓脖子,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简单来说,他还活着,活在现世。” “你如果想知道详细的话……” “不用了。” 坦白说,信息量太大,我已经有些无法消化自己听到的内容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对我来说,也只不过像是睡了一觉。不管是老头还是其他人,他们的面孔依旧能清晰地浮现眼前。 浮竹队长是对我最和善的人,虽然他身体很不好经常卧病在床。卯之花队长很温柔却深藏不露,平时除了总队长之外,要属她在剑术上对我的提点最有用。雀部副队长是个固执的西洋派爱好者,和总队长完全相反但两个人关系却很好。 他们都死了……? 而且照浦原喜助的意思,蓝染队长从将近一百年前就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暗中害了不少同僚。那个蓝染队长?虽然我是有点觉得他看上去不像表面那么和蔼,但……哦对了,还有和乱菊姐是青梅竹马的市丸队长,他失踪了乱菊姐一定会很伤心。东仙队长眼盲心不盲,九番队负责的《瀞灵廷通讯》真的很好看。他们也都背叛了吗? “总觉得我好像就只是睡了一会儿,结果醒来外面全变了。”我扯了扯嘴角,“完全没有实感。” 对此浦原先生倒是显得非常轻松:“没关系,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摇着手里的扇子。“说起来,九净小姐在我这个小店里坐着发呆真的没问题吗?” “诶?啊——!” 完蛋!木村先生和我的刀剑们都还在家等我呢!而且从昨天开始手机就坏了我压根没跟他们联络过啊啊啊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26 被浦原喜助这么一提,我倒也顾不上再回忆往昔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急匆匆告别了众人便往家赶。 “幸好之前跟小雨买了不少衣服,小焰那身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穿了,不想让那些付丧神担心的话最好换一身哦。” 谢谢你乱菊姐,幸亏换了,不然我回去都可能得飞檐走壁掩人耳目。 不过—— 我之前居然会因为冬狮郎跟乱菊姐出去逛街买东西吃醋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傻了好尴尬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在一本正经吃醋发愁,就难受,心脏被抓了一样难受!!! 乱菊姐的心上人明明是市丸队长,但他现在成了叛徒,还失踪了……不要紧吧,乱菊姐?市丸队长又为什么会背叛呢? 唉,以后有空再问问冬狮郎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回家! 从浦原商店醒来还是中午,等我紧赶慢赶冲到家门口也已经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天色虽然没有变暗,周围的住家却也都纷纷响起了做饭烧水的声响。 随着苏醒的记忆一同而来的,是被提升的五感与充盈的灵力。我摸着临走前浦原先生给我手腕上套的一枚类似运动腕带一样的手环,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说已经接受了治疗,且人的身体是有耐受力的,但考虑到风险性,这是一枚保险。还请小心使用啊,九净小姐。” 这东西似乎能稳定灵力,并且在我真的要失控前还会发出警报……他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把道具做好了吧!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摁响了门铃。 来迎门的是烛台切,他几乎是把门撞开的。我第一次看到自家帅气的烛台切光忠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甚至都感觉有点狼狈了。 “主公……!”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控制的颤抖,我的鼻子忽然就有点发酸。 “……我回来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好久不见,焰。” “是的,好久不见,木村先生。” 五分钟后,我,四位刀剑男士,以及时之政府方负责我的联系人,一同围坐在了客厅里。 “我已经从浦原喜助先生那里得知了事件的始末。”作为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穿着西装的木村先生外表其实看上去非常普通,拎着公文包走在外面就和普通上班族差不了多少。“辛苦了。” “……您和石上小姐都知道我的事吗?”说完,我又看了看身旁的四位刀剑男士。大家神色各异,却谁也没开口。 “准确来说,是知道你并非普通的灵能力者。与瀞灵廷交涉的是上层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说完,他顿了顿,“但请不要误解,我们对审神者的评判与他的出身来历并无太大的关系。能有今天的成就,获得这份自由,都是你靠自己的努力得来。且原本就是因为我们这边监管不周,情报泄露才导致前阵子的风波。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我认识木村先生很久了,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谢谢您。”其实我很感谢那天木村先生能在疗养院与我搭话,后来在本丸里也是,我的学习没有落下,没出现什么心理问题,也多亏他与石上小姐一直的关照。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一年两次回现世探亲的机会也是他们争取到的。 “……主……” 对了,还有我的刀剑男士们。“你们其实也看出来了么?” “不,我们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山姥切抿着嘴,“只是身为付丧神,能够感知到主的灵力。” 药研也道:“本丸里曾在神社待过,或者存在时间长的伙伴可能感觉会更灵敏一些,石切丸,太郎兄弟都说过,大将身上的灵力非常纯净,那个时候我们只以为您可能是神主,或是巫女的后裔。” “非要说有什么在意的话,可能就是小姑娘以前夜夜做噩梦却无法得到缓解。”坐在我旁边的三日月同样穿了一身正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想,问题的根源是否出在灵魂上,而非身体或是过去的经历造成的打击。” 原来如此,不愧是爷爷,姜还是老的辣。估计这些老狐狸都私下通过气,不然怎么能这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本丸那边的话,不用担心,我想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 “这样啊……你们不会介意吗?” “怎么可能?!”烛台切双手握拳,背挺得笔直,好像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了似的。“不要说这么不帅气的话,不管过去如何,主都是我们的主,这个本丸是因为你才存在的。” “非要说介意的话,也是有的。” “山姥切?!” “遇到这种事却没办法保护你。”山姥切微微垂下头,金色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到头来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大家忽然都沉默了。连三日月都垂下眼帘,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最终,木村先生轻咳一声,抬手看了看表,打破了这份寂静:“姑且就是这样,今天时间不早,我也得回去汇报情况了。”说着,他站起身,“你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本丸那边由我联系狐之助和石上,他们会处理好的。” “好的,谢谢您。” 木村先生少见的笑了一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焰。” 虽然木村先生离开了,但家里的气氛还是很尴尬。 “咳……大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药研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摘下眼镜叹气。“外伤姑且是消失了,但灵力的损耗需要靠休息来恢复。”他皱了皱眉,随即又苦笑起来。“而且虽然很不甘心,但木村的话说的是对的,需要给大将自己一点时间。”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能感觉到药研似乎有些失落。 说来,因为是短刀的原因,药研看上去也就和我差不多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咦?” “哇!抱歉抱歉,情不自禁……”我连忙将手收回来,“总之,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药研盯着我几秒钟,破功似地笑了出来,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啊——” 定好了闹钟,我看着窗户外面才开始渐渐变红的天色,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虽然伤口愈合了,精神上却很疲惫。并不是因为损耗了灵力,硬要说的话,是因为一下想起了很多事,又接收了许多新情报,脑子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了。 按照浦原喜助的说法,我现在虽然觉醒了死神之力,但姑且还算是人类。只是,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灵魂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就不一定了。 一心队长为什么没有归队?听他们说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过得不错,那为什么不回去呢?蓝染队长为什么要背叛尸魂界?雏森那么喜欢她的队长,一定很伤心吧。还有……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灵压波动,睁开了眼睛。 那感觉是从窗外传过来的。 “咦?” 为什么冬狮郎会过来? 虽然是死神状态,但在我家还是太显眼了,我连忙打开窗户朝站在半空中的某人招了招手。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结果对方听到我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爽。 “呃,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队长很忙的吧?” “是啊,很忙。但我忙的事里也包括关于你的事,当然要过来一趟。” 这……这样啊。 “时之政府的人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嗯,已经走了,我打算明天再跟刀剑们一起回本丸。” “你在担心。” 唔,不愧是冬狮郎。“是啊,我在担心。他们都很重视我。”所以,一定会很伤心,很内疚,甚至会很生气。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难过。因为不想让那些陪伴我的刀剑们忧心焦虑。 真是讽刺,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嘛,因为他们是陪伴你时间最长的人,要怎么说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冬狮郎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站在我的桌子前。“还有呢?”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毫无动摇,一如既往地认真,那双碧色的眼睛与我对视着,好像已经看出来了什么似的。 我扯了扯嘴角,弯下腰,双手撑住额头。“总队长真的死了吗?”他们都这么说,表情也不似作假,但我还是不相信,有种荒诞的感觉。 一旦安静下来一个人独处,这种空虚的,像是置身黑洞一般的窒息感,便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然而即使如此,我的双眼也依然干涸,没有一滴眼泪。 “焰……” “我知道你们没骗我!可我就是,没有真实感。因为那个老头很强啊,强得离谱。” 建立了护廷十三番队,真央灵术学院,是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的师傅,雀部副队长一直努力的目标,将我收作关门弟子的老人。 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这种事,你让我怎么相信?”双手不自觉地揪着头发,微微的刺痛让我从那种窒息感里挣脱了出来。 屋里响起了什么人微微的叹息声,下一秒,两只手猝不及防地伸到我的脸前,然后,把我的头托了起来。 日番谷冬狮郎站在我的面前。 “那么你想回去吗?” “……诶?” “回去,亲眼确认尸魂界发生的一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27 “要回去吗,尸魂界?” 说真的,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真的动摇了。 想回去,想看看曾经给我希望,告诉我我不是怪物的人们是否安好。 不想回去,仁子阿姨和三郎还在这里,我还没跟镜花报平安,本丸的大家还需要我。 “哦,为了避免你想歪。这个‘回去’只是说让你回去看看,没别的意思。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跟总队长递交申……你这什么表情?” “啊,不,就……我吓了一跳。” 他看着我,挑了挑眉:“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让你彻底回尸魂界做死神所以刚才吓了一跳吧?” “……”呵呵,全中。 “白痴吗你?” 呜呜,被骂了! 可能因为是在我房间里,冬狮郎的声音并不大:“虽然是因为不明原因复活,但你在现世已经有了新的羁绊,我为什么非得拉你回去?” “因为……人手不够?”记得刚才聊的时候浦原先生还说现在瀞灵廷严重缺人,连真央的学生都被归为实习生开始工作了。 话音刚落,就见某人眉头一皱。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额头上绽出了一个十字……糟了! “所,以,说——人手不够也是死神自己的问题,还轮不到现在的你操心。” “唔痛痛痛!有……有话好好说……!”不要捏我的脸啊! “而且当初做决定,将你交予时之政府培养保护的,不是我,是京乐队长。”掐着我脸蛋的手指松开,却又贴到了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吧?” 脑海里,唐突闪过过去的某段回忆—— “咦?怪物?小焰怎么会是怪物呢?” 那位披着花外套,看似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大叔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这点我可是认同山爷的,你明明只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嘛。多笑笑,这样自己也可以变得开心一点哦。” “他还好吗?” “好得很,就是不能经常摸鱼去和松本喝酒了,毕竟现在有两个副队长看着他。” “这样啊……”冬狮郎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摩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视线。“我回去的话,京乐队长会不会高兴呢?” “会吧,毕竟你不是和他关系挺好的。” 咦? “为,为什么……?”为什么冬狮郎会知道这件事?还有我们两个现在也太近了! “你死了以后,我和浮竹还有京乐聊过很多。” 我下意识想退开,谁知道某人的手却固定住了我的肩膀,这下距离根本没办法拉远。 “你在总队长门下学习的事,进十番队的事,甚至那把斩魄刀的事,我都知道。” “你……你都知道了啊……”等等,那,那岂不是,我现在一点秘密都没有了?!京乐队长你们到底跟冬狮郎说了什么啊啊啊啊! “焰。” “是!” 他认真地看着我,沉碧色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你的脸很红。” 明明不是第一次离这么近了,但现在我心跳得飞快,看着对方的眉眼脸也热得不行,总觉得大脑都快要宕机了。 不,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把心一横闭上眼:“其实,我,那个,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坦白……但你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 对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脸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油墨和书卷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非常令人怀念的味道。 “其实我之前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吃醋了,对,对象是乱菊姐!” “……哈?” “就……”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大,冬狮郎他会不会也听到了呢?“你说你们一起去买东西,我那个时候没恢复记忆嘛!难免……难免想歪了。”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几秒后,我面前传来一声小小的:“……噗!” 咦? 睁开眼,刚才还与我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的某人,此刻别过身弯下腰,身体微微颤抖着。 ……可恶!他一定在嘲笑我! “你,你不要笑啦!”可恨现在我俩是偷偷待在房间独处,不然我一定要大声争辩几句。“我很尴尬的啊!” “这……这样啊……噗!” “你你你,不准告诉乱菊姐!你告诉她我就把你以前小时候的糗事都抖出来!” “笨……!什么叫我小时候的糗事,那明明是你先闯的祸好吗?” “哼!” 我不管,反正当时我揍附近那群嚼舌根说奶奶坏话的混蛋臭小孩他拉偏架,后来还和我对口供哄雏森,哼哼哼,我们是共犯! “算了,啊,说起来其实之前跟松本说的时候,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非常激动,还耳提面命让我以后不要当着女朋友的面提自己和其他异性出去逛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 啊啊啊啊啊糟糕我更尴尬了啊啊啊啊啊! “……我现在好想再失忆一次。” 谁知我刚说完这句话,冬狮郎神色一变,猛然伸出手,把我的脸扳了过去! 嘴唇碰到了柔软而温热的物体。 “……唔?!” 吐息扫过脸上的皮肤,我看到了他与发色相同颜色的令人羡慕的长睫毛。碧色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身影。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他松开了对我的钳制。 “不准说这种傻话!”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他了?“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不行。”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还是说你只是想逃避?” 当然不是!我只是尴尬而已!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咦?!这就走了??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本丸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冬狮郎转过身,似乎准备原路离开。 好不容易和他独处,我还不想一个人待着啊! 这么想着,我很自然地起身,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你先别走。” 等等……我这样是不是太奔放了点?算了,不管! “再陪我一会儿嘛……”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撒娇似的……话说这真是我能说出的话吗?简直不可思议。 冬狮郎似乎也有点惊讶,他转过脸和我对视,楞了几秒,又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不走。” 好耶! 结果他这一个不走,就一直待到了晚上我睡着。 “早上好啊,大将。” “早上好,药研。” “主,昨晚休息的如何?” “谢谢你,烛台切,我休息的不错。”看来冬狮郎隐藏灵压的技巧又进步了,大家都没发现什么端倪。 昨天晚上后来我俩倒也没再闹腾,因为怕被楼下的刀剑们发现。 他和我靠在床上,讲了很多尸魂界现在的事。比如蓝染队长是如何反叛又被一名来自现世的,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打败的。又比如与灭却师的血战,熟悉的人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的讲述过于平静了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结局的惨烈,我反倒没有特别伤心,只是回去的心情变得强了一些。 哪怕留下来的只是凭吊和追忆,我也想自己亲眼去确认。 “嗯,今天心情不错嘛主公?”三日月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的月牙若隐若现。“虽然还是有点低落,但明显比昨天好很多了,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好家伙,爷爷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呃,也没什么?就是要回去了有点期待,但也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这算糊弄过去了吗? “他们你还不了解吗?”山姥切穿着便装,周身的气势却给我一种他要出阵的错觉。“也就长谷部可能会情绪激动一点,但他也是关心你。” 确实,那你不要这样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行吗?本来不紧张都紧张了。 “我担心的是那些人。”山姥切没有看我,眉头却皱了起来。“特命调查的那二位和木村也就罢了,但其他人呢?你的情报可是时之政府内部流出去的,时机太巧了。” “……” 山姥切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木村先生人很好,昨天来拜访的时候也没提什么多余的事,但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政府内部也并非一条心。 “九净小姐,虽然你已经觉醒了死神之力,但我姑且还是提醒你一句吧——” 浦原喜助的话语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要小心那些看不见的恶意啊。” “嘛嘛,敌在暗我在明,轻举妄动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让对方发现空隙。” “唔……”爷爷说得也对,与其做些无用的准备,倒不如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我会小心的啦!” “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 ……所以爷爷到底是为了哄我这么说的还是他真的这么认为?恢复记忆了再被这么叫总感觉有点落差感诶! 时之政府在现世设立的通往本丸的通道,位于闹市区的一家投币式更衣间内。 “欢迎光临。” “您好。” 我一边跟更衣间门口的老大爷打招呼,一边打量着老旧的前台,已经破破烂烂的墙面与天花板。 谁能想到,连接日常与非日常的通道竟然就藏在这种地方呢? 啊不过浦原先生的店也挺不起眼的,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吧。 越过前台,我与四位刀剑男士一同,鱼贯进入放满置物柜的室内。 一排排灰色的,差不多有一人高的置物柜将原本算得上空旷的屋子占的满满当当,我拿出五日元硬币,随意扫了一眼,通过逸散的灵力找到了今天的入口处。 “嗯……五円,即为‘缘’。”轻轻低语着类似于口令一般的言灵,我毫不犹豫地将硬币投入了置物柜内。 伴随着金属碰撞的一声轻响,柜子轻轻震动了一下。 通道打开了。 “好了。”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人,拉开了柜门,一脚踏进了黑洞洞的入口。“走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28 “欢迎回来,主公大人!” 我料到本丸的大家可能会静候审神者的归来,但没想到阵仗居然这么大!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全员出动了,我甚至在静候正坐等待的人里看到了平时被限制和我见面的千子村正和龟甲贞宗。 忽然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主。” 极化的长谷部穿着自己出阵的全套装备,正坐在最前端。看到我从通道走出来后站起身,随后—— “真的万分抱歉!!!” 看吧,我就知道他要九十度鞠躬。 “在本乡达也引发的骚动后,我们还是懈怠了。” “呃,长谷部啊……” “不然也不会让主遇到如此可怕之事,偏偏那个时候我们不在您身边!” “诶呀所以说——” “后来甚至因为您与我们失去联系而慌了手脚,若非石上小姐来得及时,恐怕基地就要被那些历史修正主义者趁虚而入了!” “啊?” 好家伙,这我怎么不知道??? 对此,山姥切理直气壮地表示:“你昨天回来太累了,想了想就没跟你说。木村也说先瞒下来,不然你昨晚就要冲回本丸了吧?” “……”无,无法反驳。我只能转头继续看着长谷部:“抬起头来,这也并非全是你们的错。” 其实从破面出现并且发现我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我看着本丸的刀剑们,咧嘴笑了笑:“好了,在开反省会之前,先听我讲一段故事吧。” 关于一个成为死神后战死,却又再一次于现世复活的女孩的故事。 为了节省时间,我隐去了繁复的细节,只是简单地将曾经的经历告知了在场的付丧神们。然而即使是这般已经听起来平淡简洁的叙述,结束的那一刻,我还是看到了不少奇异的反应。 有的人皱紧眉头垂着眼帘,有些人红了眼眶抿着嘴看上去已经快哭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刀剑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或许是早就察觉到什么了吧。 五虎退:“那……就是说,主人其实并不算是人类吗?” 次郎太刀:“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按照这个说法,所谓的死神生前也都是人类啊。” 今剑:“我知道我知道,就像是变成天狗的修行僧一样吧!” 萤丸:“原来主人以前就是灵力高强的人类啊。” “肃静,肃静!” 感谢你,长谷部。感觉我这么一说倒是打开了大家的思路,这一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啥的都有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大和守安定坐在打刀组的前排,“若死神曾经也是普通人类,主人又为何会复活在现世呢?” 嗯……问了个好问题呢,安定!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抱歉,目前我也真的不清楚原因。虽然心里也有一定的推测,不过还没有证据。在山爷已经死去的如今,恐怕也只有京乐队长能告诉我真相了。前提条件是他愿意告诉我。 感受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我捻了捻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让你们听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 是的,乱七八糟,糟糕的前生,表面太平却也危机四伏的死神时代,甚至如今一边做审神者一边在现世上学。哪怕是跟审神者讲起来,可能都没人相信。 但即使是如此乱七八糟的人生,却也还是让我遇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冬狮郎和奶奶,老爷子,京乐,浮竹先生,一心队长,阿姨和三郎,还有—— “但对于‘焰’来说,这座本丸也是她这个糟糕透顶的人生中,独一无二的礼物。” 还有这群因种种因缘与我相遇的付丧神们。 “我一点也不后悔成为审神者。” 即使恢复记忆,我也不会后悔那一日从木村先生携带的盒子中拿出山姥切国广这件事。 “很高兴能与你们相遇。” 眼眶有些发酸,我使劲眨了眨眼。 “虽然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但这就是我,九净焰的心声。” “……主人……” 第一次看到长谷部眼眶红,说实话,挺稀奇的。 “呜呜……我……我们也是……”藤四郎家的小短刀们已经带上了哭腔。“能和主人相遇真是太好了。”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可担心的。”山姥切站在我身边,“不管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我们会一直跟你继续走下去。” “所以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心去做吧。” “……” 其实我自己或许才是被这些刀剑所拯救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久违的本丸生活并没有因为我恢复记忆就增添什么阴霾,小短刀们过了一会儿就成群结伴地跑来想跟我玩。特别是五虎退,他极化成功后,身旁的五只小老虎也都变大了。 好玩是变好玩了,就是感觉不好带去现世了啊这个体型! “啊……主,主人,不要嫌弃老虎们啊……”察觉到我似乎对老虎体型有点苦恼,五虎退整个人都有点慌,还抱住了其中一只老虎圆圆的脑袋:“它们还是很乖,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呃啊——!太,太可爱了退!不不不,我相信乖乖的老虎们,就是带去现世的话,估计要搬一个有更大院子的房子了。 嗯……改天联系一下木村先生咨询一下这个问题吧。 和刀剑们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特别聊天内容还是尸魂界相关。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今天本丸的大厨们共同在厨房里掌勺,在我和一部分刀剑相谈甚欢的时候甚至还有一批人跑出去采购了一番。总之,晚上等待我的,是一桌异常丰盛且华丽的和式料理。 “昨天石上小姐走了以后我们便把食材和分工都安排好了。”歌仙拿掉绑在头上的头巾,笑眯眯地给我盛了一碗饭。“主在现世经历了那么多,也该在本丸好好吃一顿才行。” “是啊是啊!” “主要不要再休息一天啊?” “喂喂我说你们,不要影响主公上学啊。” “诶——!” 说到上学,也不知道镜花他们怎么样了。虽然浦原先生说横滨那边没有出现什么伤亡,侦探社的人也都及时撤离了,但…… 如果不是因为我,镜花也不会受伤。 “抱歉啊,虽然我也很想再和大家一起休息一天,但有些事还需要回现世确认一下。”我看着眼前可爱的刀剑们,双手合十:“下次假期我一定第一天就回来,我保证!” 当然,今天因为已经有点晚了,所以我还是宿在了本丸。除了讨论下次一起去现世人选以及晚上的近侍刀时闹出了点风波外,大家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能遇到这群刀剑,真的是我的幸运。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乱,萤丸,骨喰以及石切丸四人,我们从通道再次返回了那间陈旧的投币更衣室。 早上五点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缓缓升起的太阳和叽叽喳喳的小鸟们陪伴了我们一路直到回家。 “说起来,乱我还没见过主人的男朋友呢,他是个怎样的人呀?” 啊? “咦?你们不知道?” 不对啊,歌仙,清光,长谷部,山姥切甚至五虎退都见过冬狮郎,被被昨天才回本丸也就罢了,怎么歌仙他们没说吗? “那些家伙都太主观啦!特别是长谷部,说几句就开始控制不住情绪说什么‘可主才上初中啊——!’。”乱把长谷部的口气学得惟妙惟肖,“歌仙说他人挺可靠的,加州清光说主的男朋友是个帅哥,不过退有点怕他身上的气势,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啊!” 无语!这群家伙平时汇报敌情不是都讲挺好的,怎么换个话题就各个描述不及格了?! 啊,不过他们见到的都是冬狮郎穿特殊义骸时候的样子,呃,下回见到真正的他会不会大吃一惊啊?毕竟真正的冬狮郎也就比萤丸高一点而已,还没乱高呢。 ……咳咳,不行不行,不能笑出来。 “所以那个‘日番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怎么说呢……”我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整理了半天词汇,“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大概有种冰雪一样的感觉吧?可能看上去有些冷淡。”因为发色和瞳色,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灵压给人的第一印象。“不过交流了以后就知道他很靠得住了哦。” “唔,还是有点难以想象。”乱甩了甩自己的金发,“不过既然主和歌仙兼定说了一样的话,那就证明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吧。” “我倒是觉得乱君可以不用着急。”虽然人在现世,不过石切丸今天还是穿了一件比较休闲的和服。他笑着拍了拍乱的肩膀:“毕竟身为主的男朋友,我们总有一天能见到他的不是吗?” “也是。” 结果今天因为回家太早,还在本丸被塞了一堆吃的,我不仅没迟到,到学校的时候班上根本还没几个人。 等等,万一镜花今天休息或者她直接不来上学了该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先给侦探社打电话报个平安? 啊,不对,我手机坏了……可恶,号码也全丢了,好气啊今天还得去买新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教室的门口传来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早上……好……”声音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来人正是镜花。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还发愁怎么跟侦探社联系,这下当事人就来了。 问题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啊啊啊啊啊——! 她似乎也愣住了,整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 唔,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外伤?是与谢野医生治疗了大家吗? “呃,诶……早,早啊,镜花?” 没,没反应。 “那个,大家都不要紧吧?” 不会生气了吧? 然后我看到对面的少女低下头,丢下手中的书包,猛然朝我冲了过来—— 伸出双臂,重重地抱住了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29 说实话,镜花冲过来这个力道,要是别人很可能俩人就一起摔地上去了。 “小焰……太好了……太好了……!” ……算了,她这么失态,主要还是我的问题。 “哇——!你,你们一大早在教室门口干嘛啦?” 咦?天要下红雨了,怎么熟人今天都这么早来学校? “早啊切原君,嗯,我们只是在打招呼而已。” 说着,镜花顺势松开了双手,我偏了下头刚好看到黑板上写的值日生姓名。 哦,难怪今天切原来这么早,轮到他值日啊。 教室有人在,那就换个地方说话吧。 “也就是说在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前,你们都安全逃离那片区域了?” 五分钟后,在天台上,我从镜花口中了解到了那一日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始末。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看到了我身上的异状,火焰不分敌我,再加上镜花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万般无奈之下他们选择逃开火势。 “可能因为大火的关系,之前像迷宫一样的码头恢复了正常,我们也和失散的同伴们汇合了。” 除了镜花之外的二人多少也都受了不轻的伤,多亏与谢野小姐的异能起作用,一行人才能与其他人一同迅速撤离。 至于被破面掳走的异能者们—— “听敦君说,我们逃出火场了以后,那群人就被堆在安全区域。谷崎君也在,他说自己被一个黑皮肤的女性救了。” 黑皮肤的女性?谁啊?我记得浦原先生说那些被掳走的人他已经处理好了,莫非是浦原先生的同伴吗? 下回问问他好了。 “小焰呢?你……你不要紧吧?”镜花眨了眨眼睛,双手抓着衣摆。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想说,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了。 “我?”其实挺好的,受的伤基本已经被治疗好-不说还恢复了记忆,现在整个人简直精神得不行。“就,如你所见。而且多亏那个家伙,我也想起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对了,港口黑手党没找你们麻烦吧?” “不,社长和国木田先生出面说了些什么。而且芥川君当时也在现场,所以应该没事。” 不不不,正因为他在现场所以才有事啊!我拔刀那段是不是都被他和敦君看到了?万一他汇报上司,那位笑里藏刀的大叔又要请我去喝茶该咋办? 可恶,我的手机还是那个叫芥川的男生搞坏的,里面存了好多重要的电话和简讯,想起来就生气!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不怕他们。 “啊,对了!今天早上还有网球部晨会,现在几点了?” “七点。” 那不就是晨练开始的时间了吗完了要迟到了啊啊啊啊————!!! “我送你下去吧。” 我看到镜花捏住了挂在自己胸前的手机,连忙摆了摆手:“不,不用。我不是说自己想起了很多事吗?” 老让人家用异能怎么行,刚好趁这个机会稍微练习一下,以前在真央学习到的技能。 朝面前的小姑娘笑着眨了眨眼,我向前跑了两步,轻轻一跃,跳到了天台的护栏网上。 嗯,四周无人,大部分学生都聚集在校门口,还没往这边看。 体内流窜的灵力被凝聚到了四肢,我缓缓蹲下身,瞅准楼下的树木纵身一跃——!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教学楼旁边的大树成为了缓冲的落脚点,眨眼间,我便来到了楼下。 双脚踩到坚实地面的瞬间,抬头看了看刚才被自己当作缓冲垫的几根树枝。很好,没有断,也没有晃得特别厉害。 不过这种还远远比不上瞬步……本来是想直接用的,谁知道临到头来感觉生疏了。嗯,还是得多练习才行。 跟还站在顶楼的镜花挥了挥手,我便拔腿冲向了应该已经开始晨练的网球部。 “早,早上好——!” “早上好九净,你迟到了五分钟。”一大早的,真田副部长戴着鸭舌帽,三天小长假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非常抱歉,早上有事耽搁了。” “嗯,我知道,赤也说了。”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晨练跑圈的某个海带头,在心里暗暗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谢谢你,切原! 小长假时经历的战斗可谓惊心动魄,网球部的晨练却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我站在操场边上计算着大家的跑圈数,听着男生们看着口号的声音,一时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我所处的世界,真的存在吗?还是说仅仅只是蜃气楼制造的幻境而已? “咳……” 有人站在我身旁打断了臆想,是真田副部长。 “我听赤也那小子说你最近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要紧吧?” “啊?”切原那小子,都说了我没事了他怎么还耿耿于怀啊!“不要紧的,只是我自己有些问题。”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尽早休息比较好,对你的考核也不会因为休假产生什么影响。”学校这位不苟言笑的风纪委员长第一次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话,“若是因为强撑着而病倒了,那才是真正的太松懈了!” 真田副部长,其实人很不错。“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关心。”总觉得他像是网球部的大家长一样,明明都是初中生,也太成熟了。“其实之前是心态原因,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我果然还是喜欢这里!” 喜欢横滨,喜欢这个学校,喜欢阿姨和三郎,刀剑男士们,新的朋友。 我并不想离开。 “是吗?”真田副部长对我笑了一下,“那今后就好好加油吧。” 或许他是会错了意,以为我说的“这里”指的是网球部,但没关系,因为他说得也没错。 早上集训完,我和切原一起回到教室。 在拉开大门的前一秒,我听见了教室里传来了女生们嘻嘻笑笑的声音: “呐呐听说了吗,九净那家伙真的去网球部做经理了。” “诶——我们学校网球部不是不收女经理吗?” “你们不看看她和切原的关系,指不定是靠着人家进去的呢。” “怎么可能,切原那么迟钝~” “就是因为迟钝才好糊弄啊……” “嗯?九净,你怎么不开门?” ……看来门板的隔音效果不错,只是我听力变得灵敏了。 “没什么,我刚才忽然想不起自己把计数板放哪了。”跟一旁的少年笑了笑,我一把拉开了隔门。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了下来,站在课桌周围的女生看了我们一眼,很不自然地瞥开了视线。 “啊?那东西一般不是晨练结束柳前辈会拿走的吗?” 走进教室的瞬间,我看到镜花坐在课桌前看着我。 “这样啊,那今天也是柳前辈拿走的?” “是,你写完以后放桌上,前辈收走了,我看到了哦。” “那就好。” “我说你啊,怎么有时候比我还迷糊。”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听见那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八卦,计数板只是个借口啊傻孩子! 不过他没听到,不代表其他人没听到。 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镜花主动跟我提了这件事。 “你不介意吗?” “什么?” “今天早上那些女生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今天的便当是石切丸给我准备的,乱负责把各种食材摆成了可爱的小动物。镜花也带了便当,不过听她说是昨天晚上和敦君一起做的。 没错,她和中岛敦住在一起。好像是因为都是侦探社的员工,再加上两个人都没有其他亲人,干脆住在一起了,也节省了房租。 倒也不是不行,但怎么感觉听上去怪怪的? “还好吧,女生之间的八卦而已。而且我确实是被切原拉进网球部的。”我戳了戳放在米饭上的小章鱼形状的香肠,“不过用那种口气说切原挺让人不爽的。” “其实不止这些。”镜花放下了筷子,“在别的地方也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都是班上那群女孩子,有时候也有外班的人。” “哦?都说我什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多,但都不是真的。” “那就无所谓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介意一些。” “都是谣言,那我介意什么。”我吃了一口便当,唔,这个腌萝卜还不错。“总比我……比本乡达也好吧?” 要是事事都这么介意,还不如趁早躲回本丸去做个不谙世事的审神者呢。 “几个人的闲言碎语罢了,谣言止于智者。” 况且上辈子这辈子,这种议论都太多了,早习惯了。 哦不对,按照我以前的脾气,直接打起来也正常? 算了,不能欺负弱小。 “这样啊,嗯……” “事先声明,这只是我个人的处世观啊。而且如果让我听到他们说朋友的坏话,我会生气的哦。” 镜花被我逗笑了,给我夹了一块煮好的南瓜,我则回馈了她一块炸鸡。 下午网球部训练结束,因为手机在之前的风波中被搞坏了,我便和镜花一同去学校附近的运营商店铺办挂失,顺便重买一个手机。 然后就碰到了我近期内都不想再遇见的人之一—— “哦呀?还真是奇遇啊。” 某个港口黑手党老大,穿着一身有些旧的西装,也没刮胡子,和和气气地带着他的红裙金发萝莉,把我和镜花堵在了距离店铺不到五十米的路口。 “几天不见,九净小姐看上去气色不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想要什么什么就偏要来。 这次我新买的手机可不能再被搞坏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30 几分钟后,我和镜花并排坐在学校附近一家新开的咖喱店里,而对面则坐着刚刚在附近遇到的某位大佬。 “森先生工作都不忙的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当然是因为你看起来很闲,为什么一个黑手党首领还特地挑时间来学校门口堵人啊?! “其实挺忙的哦,毕竟码头大火之后横滨又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动,不过我的部下们可是很可靠的啊。” “林太郎,我要吃这个芭菲~” “诶呀,好的小爱丽丝。” ……哼,狡猾的家伙。“那您还腾出时间亲自过来找我?” “当然了,毕竟你也算是救了我部下一命的恩人,不亲自来感谢一下怎么行。” 你别让他再来绑我一次就谢天谢地了。 “话说回来,九净小姐和泉君的关系不错啊,是朋友?” 我皱起眉头,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 “是啊。”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因为他称呼镜花的语气。叫我的时候,森鸥外尚且保持着几分疏离,但轮到镜花的时候,却熟悉了很多。 而且,从刚才见到他开始,镜花就一直脸色苍白地沉默着。而在他叫出她名字的瞬间,我能感觉到女孩绷紧了身体,甚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而之前在迷宫里,那个叫芥川的黑衣青年跟镜花也很熟悉…… “这可真是,脱离组织了之后,你找到不错的朋友了啊,泉君。” ……果然如此。 我无端生起了一股子气,直接伸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小镜花的手。 触碰到皮肤的那个瞬间,她整个人颤了一下。而那只放在腿上的手很凉,手心微微有些湿润,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咦?她在你那边工作过吗?” “工作?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的组织呢,在泉君最无助的时候收留了她。”说完,因为服务生拿着板子走了过来,森鸥外停止了和我们的对话,专心给爱丽丝点起了咖喱和芭菲。 “小……小焰?” 我捏了捏小镜花的手,朝她笑了一下。 她苍白的脸也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要点什么吗?” “咖喱乌冬,特辣,谢谢。” “当然,我将泉君交给了一位非常负责的部下培养,本来她也会成为组织里优秀的成员。但……”森先生微微抬起下巴,“如你所见,她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哦,这算跳槽吗?但我看小镜花在侦探社待着也挺开心的,反倒是在面对森鸥外的时候,从里到外都充满了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失去了和眼前的人虚与委蛇的兴趣。 “我觉得侦探社也挺不错的。” “哦?” “毕竟能认识小镜花也是托了侦探社的福啊。” “让您久等了。” 服务员送上了我们刚才点的东西,而我则沉默地与眼前的男人对视着。 忽然有点想笑。 “为什么笑了?”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森先生有点像一个熟人。”大概是笑嘻嘻看上去很和蔼实则深藏不露这点很像?“啊,当然,只有一点点。”毕竟京乐队长一般不拉其他人下水。 “时间不早了。”我装模做样地抬手看了看表,“我们这之后还有事,就不打扰森先生您用餐了。” 说完,我拉着镜花站起来,朝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有机会再见吧。”当然以后再也不见更好。 “诶?这就走了?咖喱乌冬你可是一口都没吃啊。”森鸥外笑了笑,紫色的眼睛却像是玻璃一样。 “那是因为林太郎太坏心眼了,当然不受人家女孩子欢迎。” “哇,好过分哦小爱丽丝,人家很友善了诶~” ……槽点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一下您。”我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唱一和的二人组,扯了下嘴角。“虽然爱丽丝小姐是您的一部分,但天天把一个和自己长得不像的小女孩带在身边,在旁人眼里看来真的很像是怪叔叔哦。” 是的,坐在我和镜花面前,开心地点着咖喱与芭菲,甚至还能吐槽森鸥外的爱丽丝,根本就不是人类。她其实和夜叉白雪类似,都是可以实体化的异能力。就是不知道这副小女孩外貌,是单纯的能力限制,还是那位首领他自己的个人爱好了。 说完这些,没有理会身后陡然下降的气压,我拉着镜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充斥着人声的咖喱屋。 “小焰,为什么你……” 我连忙转过身竖起食指:“嘘——” 和她又走了一段路,彻底看不到那家店了,我才停下脚步挺起胸膛:“嘛,说实话我只是不爽而已。” “诶?” “就,他刚才那个语气,什么叫‘找到了不错的朋友’‘本来她也会成为组织里优秀的成员’啊!试探很有意思吗?” 故意当着朋友的面揭露镜花以前的经历,观察着我的反应的同时压迫着镜花的精神。一旦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现动摇的情绪,他就会乘胜追击。 “哼,当我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吗,那么容易被离间?” “……那个人,可能是有些欣赏你。” 啊?我何德何能被港口黑手党的老大欣赏啊?“那我也不会谢谢他。” 镜花被我说的这句话给逗笑了。她一笑,刚才周身那股紧张的气氛也松了下来。 “他,并没有撒谎。我确实在港口黑手党待过。”她垂下眼帘,“你……不介意吗?” 眼前的人很不安,我能感觉到。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转过身,伸了个懒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过去,你都没有介意我,我为什么要介意你?” 确实不介意,毕竟我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秘密。不管是在港口遇到破面,还是被修改过的前十四年的人生履历,照理来说侦探社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疑点。 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对这些问题保持了沉默。 “而且对镜花来说那些也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不是吗?” 虽然过去的经历不一定都是好的,但那也是无法磨灭的记忆,构成当下自身的原因。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以这样的形式相遇。 镜花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快要哭了。 “…………谢谢你。” 但她只是弯起嘴角,向我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微笑。 我们可是朋友啊,这种事不是理所应当吗?而且那位森先生算计太多了,我不爽,我不爽了就也要让他心情波动一下。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那个人的能力的?” 主要还是想起了以前的记忆,现在能辨别灵体了。那个爱丽丝妹妹,虽然有实体,但周身逸散的灵力和森鸥外是一样的。“嘛,好歹也是经历了不少事的人了,没点底牌怎么行?”不过这些不能告诉镜花。 “诶——是这样啊?”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她的交谈。 “什么人?!” 显然镜花也没注意到来人,她立刻将我拉到了身后,同时抽出了藏在后腰的短刀。我甚至看到了她身上泛起了灵力的波动,应该是打算发动异能。 不过来人,呃——来人…… “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啊,焰。” “冬,冬狮郎。” 见鬼了,为什么冬狮郎会来?这几天不正好应该是他们护廷十三番队最忙的时候吗?! 镜花扭头看着我:“认识的人?” “啊?嗯……” “我是她男朋友。” ????????你这人???? 镜花看了看对面,又瞪着眼睛转过来看我。我现在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但他也没撒谎,这是实话。 “是,是我,咳,男朋友。” 但怎么在朋友面前介绍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跟国木田先生和敦君说的是真的?” 啊?哪件事啊我有说过什么假……哦!是他们第一次找我那个时候问的问题,我还报了冬狮郎的全名。 “当然是真的!他们一直以为是假的吗?!” “因为没有查到什么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说着,镜花放下刀,又看了站在一旁的冬狮郎一眼。“但大家觉得小焰没必要隐瞒什么,所以只是存疑而已。” “你又在外面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什么叫奇怪的话啦,只是协助侦探调查,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快走了几步,来到冬狮郎面前,疯狂朝他使眼色。“你怎么来了啊?” 冬狮郎接收到我的讯号,满脸写着无语:“……不是说今天要去浦原商店,刚好我有空就来了。” 哦对,去本丸之前跟他说过我手机坏了估计周一要买新的,还要顺便去趟浦原商店让奸商调试一下。当时冬狮郎只是说了一句“这样啊。”,没想到他今天真的来了! “所以,去商店吗?还是说你要陪朋友?” “那……那个,我没什么其他事……” “当然是两件事都要做了!”我打断镜花的建议,抬起头开始跟某人告状。“刚才我们遇到了奇怪的大叔,不能让小镜花一个人留在这。把她送去车站,再去商店好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我花了三十秒时间就说服了冬狮郎跟我一起送镜花到横滨车站。 其实是想把镜花送回侦探社的,不过对方再三婉拒,也说了自己会联系侦探社告知今天的情况,我才放心地目送她进了检票口。 “所以你们今天遇到谁了?” “就是那个港口黑手党的老大啊,估计是特地过来堵我俩的。还被对方试探了一下……啧,不爽!” “哦。” “……你不再问问别的吗?比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恶,总觉得节奏被他带走了!“笑里藏刀的黑心版京乐队长!” “哈?”某人的表情变得很无奈,“你对京乐宽容一点啊。” “所以才是笑里藏刀的黑心版嘛,京乐队长人挺好的,虽然就是很深藏不露……”如果京乐队长再无情一点可能会更像,当然在那之前无论是我还是七绪小姐都会把他骂一顿。 “不过确实,这么形容的话我大概理解你在担心什么了。” “是吧!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家咖喱店的?”照理说我们没联系,冬狮郎顶多也就只是知道我今天会去买东西而已,总不可能是碰巧吧? 他斜着眼睛瞥了我一下,言简意赅地说出了答案—— “灵压。” ……哦! “告诉我吧,我现在是不是浑身破绽?” “你真的要听实话吗?” “不,还是别说了!” 呜呜呜呜,可恶,我要特训!谁来给我特训!我要把拉下来的进度都补回去啊啊啊啊!! 怀抱着这样的愿望,等到了商店,还没等某个戴着帽子的奸商开口,我两眼一闭凭着一口气大声喊道: “下午好浦原先生我把新买的手机送来了我需要特训你们能帮我训练吗!” “……啊?等等,你这句话前后完全不搭啊九净小姐!” “别在意,总之你理解就行了!” “不不不,不是理解就行的吧,日番谷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来了浦原商店里面,已经把义骸脱掉恢复原来体型的冬狮郎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简单来说,就是被刺激到了。” “是!我明明隐藏了灵压结果还是被发现,所以感觉现在自己太弱了!”我把装着手机的盒子塞给站在一旁的铁斋先生,一个箭步冲到浦原喜助面前。“我我我知道自己这样说会很麻烦人,但没办法,本丸那边来回太麻烦了,家里*又没地方,哪怕告诉我一个训练场地都可以,拜托你了!” “诶呀所以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诶哟我不行了!喜助,这小女孩好有意思啊!” 咦?这声音没听过,谁啊? 伴随着笑声,走廊尽头的门刷一下拉开,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褐色皮肤的长发女人。 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她的外貌却长得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夕四郎君?” 不对,夕四郎君是男生,而且他应该是—— “哦呀?你认识夕四郎那个小子吗?”紫色头发的女人爽朗一笑,“我是四枫院夜一,舍弟以前受你照顾了啊。” 哦,原来是姐弟。 ……等等,姐弟??? 因为信息量过于巨大,我条件反射求救似的看向了冬狮郎。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你原来在瀞灵廷的人际关系。” “可是,可是……咦?原,原来夕四郎的姐姐就是当年救走浦原先生的人吗??” 我只知道夕四郎因为姐姐忽然撂下家主的担子离开而不得不成为四枫院家的新一代家主,当时还因为这件事和他产生了一点共鸣。没想到他姐姐还和浦原先生的事有关。世界真小啊。 “你叫焰对吧?”夕四郎的姐姐,夜一小姐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看着我:“就这么想变强吗?” “如果能自由操控自己的力量也算是变强的话,那么是的。” 我还记得浦原喜助说过的话,如果灵力与肉身的同调性不高,随意使用力量便容易给我自己造成伤害。 就像以前,我控制不了迦具土的火焰,伤到了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因为找不到失控的原因,所以我才需要比其他人更加刻苦训练,直到能够使用它为止。 “而且,横滨也并非和平都市。”虽然这次是破面造成的危害,但那些异能者也是实打实存在的。“刀剑们在现世有行动限制,我不想让自己成为靶子。还有……”当初转学到立海大,第一次被绑架时的场景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总不能一直依赖别人救我吧。” “哼,这样啊。”夜一小姐看看我,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冬狮郎,忽然像猫一样狡猾地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某人很喜欢被你依赖哦。” “话说完了吗?说完赶紧进去吧。” “好,好,诶呀年轻真好啊。” ……感,感觉耳朵和脸都好热! 不过夜一小姐调侃归调侃,还是很热心地告诉我,浦原商店地下就有很大的训练场,而她和店里的其他人只要有空都可以做陪练。 “喜助那小子在你恢复记忆当天就把训练场修整了一下,你就放开顾虑好好练吧。” 说完,她靠在桌子上,右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冬狮郎。 “我们的特训还蛮严格的,某位男朋友君也别太心疼哦。”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这家伙一旦做了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哈?什么叫‘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这么油盐不进的吗?!” “当年是谁为了进十番队被总队长打得爬不起来,强挺了三个月最后顶着一脸伤去报道的啊?” 好吧,是我。 “那不是听说你,你进了十番队嘛。” 一想到当初,我忽然又有点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我就想着,想着进了十番队能和你说说话……” “……” “你们俩都脸红了哦。” “……啰嗦。” “夜一小姐,求求你别说了。” 我感觉现在脸都快烧起来了,救命!早知道不说这个话题了!—— “让你们久等了~手机我已经改造好——嗯?” 等某个奸商拿着改造好的新机回到会客室,看到的就是一副奇妙的景象。 “哦!喜助,速度挺快嘛。” 自家平时喜欢变成黑猫的某位祖宗一脸乐呵,大咧咧地坐在茶几旁边。 而其他两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日番谷队长单手托腮撇着脸没看入口,他的女朋友九净焰则垂着脑袋,满脸通红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空桌子。 啊这,大概是他家夜一小姐又说了什么奇妙的调侃,结果惹得小情侣害羞了吧。 真可惜自己没能看到这一幕—— 从浦原喜助那里收到手机,时间也不早了,和他们确认了一下可以过来训练的时间,我就和冬狮郎一起离开了浦原商店。 “唉,没想到夕四郎的姐姐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毕竟以前和夕四郎聊天,他都是一脸梦幻地跟我夸自己姐姐有多好有多好,我印象里的夜一小姐是位英姿飒爽,能力优秀的强大女性。 然后现在,呃,飒爽是有的,强大也是有的,但就是有种美梦破碎的感觉?啊,不过夜一小姐本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啦!上次港口大火,也是她救了昏迷在迷宫里的异能者们,真的很感谢她。 “你什么时候跟四枫院家的当主关系这么好了?” “就是在山爷那里的时候啊,我不是后来休学了一段时间吗?就那段时间,我去找浮竹队长和京乐队长的时候,碰巧认识的。” 现在想想,也可能是那两位前辈知道我心理压力大,所以介绍了一个朋友给我吧。 “怎么说呢,就,我俩那段时间还蛮有共同语言的。他因为姐姐离开尸魂界,很早就接下了当主的位置,我嘛……嘿嘿……” 那个时候夕四郎都已经是二十三代家主了,严格意义上是他在开导我,然后两个人经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他姐姐。 “哦,这样啊。” 等等,这个口气?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哼,今天他老揭我的短,现在轮到我调侃一下不过分吧? “……唉。”他又开始叹气了,“是啊。” “哦……啊?”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不,不是,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盯着某人的眼睛盯了半天,我没看出对方有退缩的意思,反倒是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你,你刚才跟夜一小姐说话不是这样的。”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明明已经脱去那件特殊义骸了,但面对眼前看上去很年幼的少年,我的心忽然又开始狂跳起来。 “不是说过吗,我喜欢你。所以吃醋也不奇怪吧?” 太狡猾了,这个时候打直球。我,我要怎么回答才好嘛!——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奇妙的剧情就增加了……咳咳咳咳咳! 小焰和夕四郎没啥,就是单纯的朋友。 第32章 “其实我跟夕四郎也就是朋友关系。” 结果最后,两厢对峙的输家还是我。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解释自己没有出轨的渣女。为什么夜一小姐调侃的时候冬狮郎会不好意思,结果轮到我,这家伙就能理直气壮地承认然后一击直球抽过来啊! “知道。”冬狮郎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我也只是单纯有点不甘心而已。” 他用的并非“不高兴”或者“不爽”,而是“不甘心”。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也算是个笨蛋吧。” 心忽然像是被扎了一下。身上和脸上的热度,也因为这小小的波动退却了。 我想我脸上的神情变化一定很明显,因为冬狮郎看了我一下,随即舒展眉头笑了起来。 “不要露出这么丧气的表情,又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个时候心理压力很大,是因为很想变强。”我抬起头,夜色已深,这里是住宅区,能看到天上的点点繁星。“京乐队长可能跟你说过,一开始,我并不能好好控制迦具土的力量。” 我没敢看身旁人的表情:“蛆虫之巢或者总队长的关门弟子,也就只有这两条路。我不想伤害到任何人,尤其是——” 冬狮郎轻轻地打断了我的话,“不是说了吗,都过去了。” 他的言语像是掉落在湖中的一颗小石子,在我心上激起了一片小小的波澜。 是啊,都过去了。 那种有些害羞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咬了咬唇,捻着自己鬓角旁边的头发:“那……现在能牵手吗?” “……”他愣了一下,又死鱼眼地瞪了我几秒。本来以为又要吐槽什么的,但最后也只是伸出了手。“走吧。” “呐冬狮郎。” “嗯?” “周末有空的话,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啊?” “好啊。” 他同意了。 太好了!啊,那这样的话就得提前让大家开始准备了。今天回家就跟石切丸他们说!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聊天,天色已经黑了,车站里穿着校服和西装的人来来往往着。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家门口。 “我走了。” “……哦……” 冬狮郎看着我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其实是还想和他再待一会儿啦,但感觉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你啊——” 我正低着头,只听到冬狮郎无奈地感慨了一句,后脖颈便被对方猛地按住。 嘴唇碰到了温热而柔软的东西,那双碧色的眼睛忽然放大出现在我面前。???!!!! 被,被亲了!!!! “上一次的回礼。好啦,我真的走了,晚安。” “哦,哦!晚安……” 眼看着人消失在面前,脑子里则都是刚才嘴唇上软软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嗷嗷嗷嗷嗷!!! 憋着一口气猛拍了自己脸颊几下,我转身摁响了门铃。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咦?!主,你的脸好红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乱酱,不要问了乱酱!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害羞啊呜呜呜!我好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幸好长谷部不在,不然他肯定又要开始嚎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来的几个刀剑都是比较友善的类型,听说冬狮郎周末要来吃饭,大家都没什么抵触情绪甚至很欢迎。连带着我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这两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第二天早上集训的时候,连切原都看出来了,跑完圈过来拿水的时候都不忘特地问我一句。 “春光满面的,前两天不是还有点无精打采吗?” “我脸上就这么藏不住情绪吗?” “那你以为呢?”某个海带头一边喝水一边翻了个白眼,“大家都看出来了。怎么,终于转运不再倒霉了?我看泉今天状态也不错。” “这你可就想简单了,赤也。” 正聊着天,四位三年级的前辈也走了过来。 “说不定人家是恋爱了呢,噗哩。” 对此,切原的反应是:“九净?怎么可能。” ……虽然知道他没坏心眼,但这个口气听上去真的很欠揍啊! “我说,赤也啊,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哈?这和我找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丸井前辈被哽了一下,紧接着用一种“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摇了摇头。 “你找不找女朋友先不论,为什么九净就不可能是恋爱了?人家长得可爱,运动神经又好,做事也认真,有几个追求者也不奇怪吧?” “……”不知道为啥我忽然有点心虚,毕竟真的是因为恋爱。 “不可能不可能。”而切原则对我的心虚一无所觉,摆着手开始跟三位前辈吐槽。“这家伙比我还迟钝,而且一点女子力都没有,除了我和泉之外也不怎么和班上同学说话,男朋友什么的不可能的啦。” “……我说,他都说成这样了,你不揍他吗?” 我瞥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仁王前辈,“还好,他说的也不全是假的。”然后默默将手头计数板上剩余的数据写完,“就是以后别想让我再帮他在副部长面前打掩护了。” “诶——!完蛋!原谅我啊九净——!” “所以你是个笨蛋啊,赤也。” “噗哩。” “对了,我们今天下午的集训应该会早点结束。” 嗯? “因为正选们要去医院。”柳生学长顿了顿,“县大赛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要去探望部长。九净你要去吗?” “幸村部长吗?”说起来,自打进了网球部,我还没见过那位长期住院的天才部长呢。立海大的网球部没有指导教练,就是因为训练计划是幸村部长自己一手操办的。“好啊。” “怎么了?” “啊,真田,我们正在说下午去探病的事。”丸井前辈指了一下我,“刚好九净也可以去,就当是正式任职经理的仪式好了。” “咦?我已经通过考核了吗?” “算是吧,当然如果部长不同意也是不行的哦。” “原来如此。”幸村部长的声望是真的好高啊,我也有点期待见到这位部长了呢。 真田副部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嘛,也不用太紧张,我都跟他说过了。可能会问你一些关于训练的基础问题,把平时集训时学到的东西告诉他就行。” “噗哩,副部长给你开小灶了,快谢谢人家。” “只是一点提醒而已,倒是你们,下午不训练这个时候还在聊天,太松懈了!都给我去训练!” 真田前辈黑着脸一声喝,众人便作鸟兽散,纷纷拿着网球拍晨练去了。 昨天买的新手机,今天就派上了用场。下午给家里的刀剑们打了个电话告知了一下自己放学以后的行程,放学的时候我就跟着切原和三年级的正选们来到了幸村部长所在的东京综合医院。 是的,我们部长目前人在东京就医。 照柳前辈的说法,发病前幸村部长还都一直在神奈川的医院做简单的治疗。但他的病严重以后,就直接转到了更大,医疗技术也更好的东京综合医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暂时休学的。 我一直以为网球部的部长,能让真田前辈心服口服,一人承担起整个网球部成员的训练计划的人,怎么说都应该是个看上去很健气的运动系才对。所以走进病房,看到那个坐在窗前,有一头鸢尾色头发的白皙少年时,我整个人愣了一下。 “你们来了啊,欢迎。抱歉,没能出去迎接你们。” “没关系,外面人也挺多的。” “呵呵,这样。” 一言蔽之,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前辈,是个宛若植物一般的白皙美少年。 更神奇的是,我居然认识他! “幸村,这位是九净焰,是你住院之后来网球部担任经理的二年级生,赤也的同班同学。” 幸村部长有一双温和的褐色眼睛,他听到真田前辈的话之后看向我,绽开了一个微笑:“原来如此,你就是九净……” “好久不见,幸村前辈。” “咦?九净,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们部长吗?” 我看了看赤也,又看向依然在微笑的幸村,感觉有些尴尬:“这个就,说来话长。” 确切地说,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跟自己有过短暂交流的他姓幸村。 “幸村部长……原来不是园艺部的成员啊?” “是美化委员哦,不过园艺也是我的个人兴趣,所以才会在顶楼照顾花圃。”鸢尾色头发的少年语速不快不慢,“之前真田跟我说来做经理的女孩子有一头红发,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真巧啊。” “部长,你以前和九净见过?” “嗯,在屋顶照顾花草的时候见过两次,还聊了聊天,对吧?” “嗯。”当时聊得挺开心的。 “等等等等,你们既然认识,都不问对方名字的吗?!” 我看了一眼切原,“主要是就碰巧遇见了两次,聊的也都是跟园艺有关的话题。”而坐在窗边的幸村笑容没什么波动,“我本来想着以后有机会再遇见就问问前辈的名字的。”结果那次之后,再没在顶楼花坛遇到过这位对美术和花草很有兴趣的学长了。 “幸村,莫非……” “是啊,真田。差不多就是我在神奈川的医院治疗那段时间吧,那个时候还能去学校上学,只是不怎么参加活动了而已。”幸村部长站起身,拉了拉披着的毛线外衣。“其实我也想有机会再遇到就问问她的名字,谁知道第二天就因为病情加重,转到东京的医院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可以说很巧,也可以说很不巧。那之后我又经历了绑架,寻找父亲,遭遇港口黑手党,破面等事件,早就把这件小事抛之脑后。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遇到的好脾气美人学长居然就是网球部的天才部长,不得不说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有缘分自然是好事,不过作为网球部的部长,我也不能给你开后门。” 幸村部长的个子并没有一旁的真田副部长高,但他眼睛微微一眯,身上的气势却隐隐有压过对方一头的趋势。 “介意我考考你么?”—— 作者有话说:实不相瞒,我看了很多彩图发现幸村眼睛颜色漫画动画不太一样(抬头) 最后决定按照彩色漫画来了咳咳咳 他俩之前在花坛见过几次,但那个时候都没记对方的名字。 众所周知,小焰对帅哥不是很敏感(狗头)。 下一更等晚上六点! 第33章 那当然是不介意的啊。 虽然幸村前辈看上去很和蔼很好说话,但一涉及网球,他整个人就变得非常认真严肃。 考我的知识点也是,虽然不刁钻,但是从非常专业的角度出发。如果我平时没在网球部好好参加活动,听柳前辈和真田前辈的说明,有些内容还真答不上来。 “耶——!太好了九净,连部长也点头了,以后你就真的是网球部的经理啦!” “你瞎高兴个什么劲啊。” “文太,毕竟是赤也把人推荐进部里的嘛。” “噼哟,以后我们部也算是有个美少女经理了。” “这是好事。” 我看你们五个都挺兴奋的,嗨,还是柳前辈和真田副部长靠谱一点。 “真田,县大赛就拜托你了。” “啊,放心吧幸村,立海大是不会输的。” “说起来,这之后你们准备去干什么?”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柳前辈:“一起吃个饭再回神奈川,他们想吃烤肉。” “带新人去吃烤肉吗?” 啊,对了,要告诉幸村前辈我不去聚餐了。“哦,我其实——” “前方五十米,美少女发现!” 结果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不远处忽然冒出来个熟悉的声音,一道身影猛然朝我蹿了过来。 “哟!小——唔噗!” 在某个红毛的两条胳膊搂到我的肩膀上前,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只抵住对方的下巴,一只则摁着对方的肩膀防止他摔倒。 “……你在干什么啊,三郎君?” “打,打遭服……”说着,他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朝我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窝妹妹!” “诶?” 本来叽叽喳喳的网球部正选们安静了下来。 “妹,妹妹?” “话说这家伙是谁啊?” 就在大家愣神,而我极大无语的时候,老远又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喊声。 “喂——!九净,你跑什么……!” 嗯,金发碧眼,戴着眼镜,是我没见过的面孔。 那他嘴里的“九净”应该就是—— 我松开对自家笨蛋老哥的钳制,瞪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在车站等我吗?” “你好不容易来东京,想给你个惊喜嘛。” 看着还在揉下巴的三郎,和他手足无措的朋友,我重重叹了口气,转过身朝网球部的大家鞠了一躬。 “抱歉,我的笨蛋哥哥让大家见笑了。” “诶————??!!!!” “九净,你有哥哥啊?” “表兄妹。”我回答的非常迅速,指了指正在摆POSE的三郎。“顺便一提,不跟大家聚餐也是因为我今天有事要找他。” “这……这样……” “你们兄妹,感情不错啊。” “小焰小焰。”三郎忽然凑到我身旁,脸贴着脸小声道:“这里面哪个是你男朋友来着?” “……” 怒了! 面对三郎,我从不心慈手软,直接捏住对方软乎乎的脸颊:“你的关注点就只是这个吗?啊?起码跟我的同学们打声招呼吧笨蛋老哥!” “痛痛痛——!轻点,轻点!志万救命!” “……你活该啦。” 哼,你看,连你朋友都觉得丢脸呢! “呃,九净,算了算了。” “对,对,我们也没有特别生气,你哥哥蛮有意思的哈哈哈。” “反正对方都来了,你就跟你哥哥走?聚餐什么的下回再说也可以。” 结果到头来还是网球部的大家安慰我……啧! “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很认真地和大家道了歉,拉着自家老哥和他朋友一起离开了东京综合医院。 等那栋建筑彻底在我们的视野内消失,我才松开三郎的胳膊,转过身开始跟他算总账。 “你是笨蛋吗?果然是笨蛋吧!” “卟卟——说别人笨蛋的才是真正的笨蛋哦。” 可恶,他居然还有心思跟我顶嘴?! “来找我也就罢了,好歹换个正常点的出场方式。” “诶,可是那样就不是惊喜了啊!” “你这也不是惊喜,是惊吓吧,话说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陪你一起挨骂啊!” “咦?” 对哦,这里还有一个被无辜卷入的人呢。听口音是关西人? “啊,你就是他在电话里跟我说的那位新朋友了吧,初次见面,我叫九净焰。” “我叫志万安吾。” “呐呐小焰听我说,志万是我们班的转校生,是个从关西转校过来的混血DTboy哦!” “你这个笨蛋在说什么——!!” 太惨了,志万君,你真的是自愿和三郎做朋友的吗?! 我装着没听到三郎后半句惊世发言,朝金发男生笑了一下:“请多指教啊志万君,抱歉,我哥哥平时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是挺多的。” “啊!好过分啊你们。” “给我闭嘴!”x2 十五分钟后,我们终于坐在了一开始准备去的餐厅里。 “也就是说你们班最近转来两个新同学,志万君是其中之一,然后你们成为了朋友?” “正确!” “哦。那你点菜吧。”把笨蛋老哥打发着在旁边看菜单,我开始单独和志万君聊了起来。 “志万君是关西人?为什么转学到东京来啊?” “哦,因为家里工作变动的关系。”他的回答非常正常,“九净同学呢?听九……听这小子说你人在横滨上学。” “是啊,因为我个人的家庭原因。”我回答得很干脆,“需要从之前的学校转走,就干脆搬离东京都内了。” “原来如此。” “你们俩想吃什么?” 虽然只交流了几句话,但能感觉到这个叫志万的男生很善解人意。他并没有多问关于我家庭的内容,而是一脸平静地开始和三郎讨论菜单,顺便吐槽对方的点菜品味。 不过金发碧眼啊……他虽然是关西出身,但是是混血儿吗? “志万君是混血儿?” “嗯?哦,我母亲是德国人。不过我不会德语哦,因为是在日本长大的。” “啊,对了对了,焰,跟你说,志万家还有女仆和佣人呢!超神秘!” 还真是富家少爷,所以他俩到底怎么成为朋友的?不会真是因为三郎自来熟吧? “小焰想吃什么?” “鸡排套餐,要特制蔬菜汁那一款的。” “所以你男朋友是刚才那群人里的哪个啊?” “哪个都……不对话题怎么又扯回这件事上了!”这家伙怎么回事,就这么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吗?! “哪个都……?”眼前的红毛露出一脸恍然大悟且敬畏的神情,“我妹妹居然在学校搞后宫!”??????? 我默默举起了手中的餐刀。 很好,今天就把这个笨蛋暗杀了吧! “九净同学,冷静,冷静!”连志万都看不下去了,“搞啥!她想说的是‘哪个都不是’吧!”然后疯狂吐槽坐在他旁边的三郎。“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东西吗?!” “没关系志万君,稍微给他脑壳上来几下说不定就好了。” “不不不所以说你也冷静一下!” “唔呣……可是我觉得小焰这么好,肯定有很多人会喜欢她的啊。” “总之你现在快给我跟妹妹谢罪啊——!” 感谢志万君吧三郎,要是没有他,你今天脑袋上铁定要多几个包。 “可恶,本来以为今天就能一睹男朋友君的真容了,结果居然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呵,你是为了这个才来医院的吧。”我看透这个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可恶老哥。 点好的菜被一道道端了上来,为了泄愤,我当即用叉子戳了一个鸡翅放到盘子里。“今天来医院的是我们学校网球部的正选,来看部长的。” “你真的加入网球部做经理啦?” “是啊。” “咦?九净同学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吧?” “怎么了吗?” 志万君不知道为啥忽然坐直了:“立海大的网球部很有名啊!” “啊,好像是这样。之前买体育杂志有时候还会看到你学校的网球部接受采访。” “……这么有名啊?” 听俩人说,我们学校的网球部好像是因为连续两年蝉联全国大赛冠军,加上本来底子就很优秀,所以一直在体育系中学生里名气很大。 “嘛,跟我没关系就是了,我也不打网球。志万呢?” “……我以前打的是棒球。” 没想到志万君戴着眼镜看着文文气气的,五官秀气的像是女孩子,居然也是体育系男生,人不可貌相真的。 “说来,三郎,你最近没事吧?” “嗯?我?我能有什么事。”他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腮帮子圆鼓鼓的。“倒是小焰,上周我给你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昨天突然跟我说换手机了,没事吧?” 草!忘了这茬。 “周末的时候横滨的港口还发生了爆炸,老妈她很担心你哦,听说跟她熟悉的侦探社也被牵扯进去了。” “呃,我,我能有什么事啊。”看着三郎的眼睛,不知道为啥忽然感觉有点心虚。“港口我也知道,不过离我家还挺远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哼——这样。哦!这个意大利面看上去好好吃,志万给我吃一口。” “喂!这是我点的!” 麻烦了,从以前开始我就看不太透三郎这人。看现在他的表情,感觉像是接受了,又感觉像是暂时被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而且,他真的没事吗? 刚才是因为那些无厘头行为而感到恼火,现在冷静下来了,却感觉……怎么说呢?我哥哥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非常陌生的气息波动。 “好过分啊志万!你也可以吃我的牛排啦。” 这么说着,三郎侧过脸,右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就在这一瞬间,他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泛出了浅银色一样的光泽。 下意识地,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三郎!” “嗯?怎么了?” 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似乎仅仅只是因为餐厅灯光反射造成的色差错觉而已。 ……真的只是错觉而已吗? 这隐隐约约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这个时候哥哥君已经被砍掉过脑袋体内的鬼觉醒过了,这对兄妹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隐瞒了一些事。 志万安吾是原作的男主之一,也是和九净三郎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另一人。 简单来说就是,关系真的很好。 第34章 结果到晚饭结束,这股违和感的来源还是没能够得到解答。 第二天早上,集训结束和切原回教室的途中,我俩聊着聊着忽然就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我说九净,你哥哥昨天不要紧吧?” “不要紧,活得好好的。” “呃,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怎么说呢……诶呀就是脖子啊脖子,你哥哥的脖子!”切原呲牙咧嘴的,用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着。“上面不是有道伤痕吗,围着脖子绕了一圈,我和仁王前辈都看到了!” “伤?哦,那个啊,那个是胎记啦。” “哈?” 切原说的是三郎脖子上的那道类似伤痕一*样的胎记,我从小就见过,不过他们是第一次见,会诧异也是正常的。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哥哥以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意外。” “你们的关注点都好歪啊。” “这才是正常的关注点好吗!昨天仁王前辈还吓唬我说说不定那是脖子差点被切断才留下的痕迹嘞!” 身旁的男生还在絮絮叨叨吐槽部里的欺诈师前辈,我心里却被他的话搞得咯噔一下。 那道痕迹确实是胎记,但也确实过于栩栩如生了一点。 ……等等,我昨天看的时候,那道胎记的颜色是不是变深了? “不过你哥哥都是那种风格吗?” “什么?”脑子里还想着伤疤的事,我停下了脚步随口回答道:“我就只有一个表哥啊。” “咦?可他不是叫‘三郎’?” “……因为我阿姨以前流产过两个孩子。” 身边的少年忽然安静了下来。 “对……对不起……” 我观察了一下切原的神情,“没关系,毕竟这个名字确实也有老三的含义。”感觉他是真的被打击到了,有点无精打采。“唔,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啦,毕竟是阿姨自己的私事,你听一耳朵就行。” “放心放心。”他立刻小鸡啄米一样地猛点头,“我不会随便乱说的!” 虽然切原是无心,但我的思绪却是真的乱了起来。 阿姨流产的两个孩子,出生就带着类似伤痕一般胎记以及勾玉的三郎,以及昨天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奇妙气息…… “你不够专心。” 思绪没理清的结果就是,正式的第一次体能特训,我就在夜一小姐身上狠狠地吃了憋! “……抱……抱歉……”双腿酸软,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透地跪在浦原商店的地下训练场。肺部难受的快要爆炸了,氧气却怎么都像是不够用一样。 “是你说自己需要特训的,如果训练的时候不能集中注意力的话还不如直接放弃比较好哦,小姑娘。” 夜一小姐的语调非常平静,甚至都没带上训斥的意思。 “你知道在战场上分神代表着什么吧?” “……” 无法反驳。 她说得没错,因为外部的事扰乱了情绪导致整个人的节奏都被打乱,在战斗的时候是大忌。放在以前,如果是山爷做老师,我现在可能已经被打趴下了。 “不过现在训练时间也结束了。”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毛巾,“所以发生了什么?” “什么?哥哥?” “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识夕四郎,加上在特训中感觉到了夜一小姐豪爽的性格,总之特训结束,我一股脑地把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了她。“确切地说是表哥,是我小阿姨的儿子。” “啊,我听喜助说过,不过他也没详细提。”说到这,这位豪爽的黑皮美人咂了咂舌。“那个臭小子,原来之前说的‘不确定因素’是指这个吗?” 那个奸商又知道什么了????? 结果夜一小姐比我还激动,她一口喝空瓶子里的水,抹了抹嘴抓住我的胳膊站起来:“走,问问他去。” “诶呀夜一小姐,你们忙完啦,辛苦辛苦~” “废话少说,喜助,你之前提过这孩子身边有一些‘不确定因素’是怎么回事?” 奸商不愧是奸商,就算被质问了也没慌,反倒是打开了折扇:“九净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其实我也只是探到了秘密的冰山一角罢了。”条纹帽子和刘海隐去了浦原喜助上半张脸的神情,“几年前九净小姐的灵压复苏,前往本丸担任审神者的时候,借着时之政府的手稍微调查了一下。” “然后呢?” “唔,九净苗子,也就是九净小姐的亲生母亲倒是没什么。问题出在她的妹妹身上。”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九净仁子曾经流产过两次。一次是初中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刚上高中不久,第三个孩子是在她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怀上的。” 我当然知道,毕竟本乡达也,我那个没出息的亲爹每次讲些恶毒的话就要把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但…… “为什么浦原先生知道的那么清楚?” “因为有名,我是说在这边的世界。”男人说着,用手抬高帽檐,我看到了他那双没有带着笑意的眼睛。“毕竟……处/////女怀孕并流产这种事,搁在哪个世界都是很稀奇的案例了。” 背后忽然窜起了一股寒意。 我从浦原喜助口中,听到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故事。 升入初中后的某一天,仁子阿姨在学校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流产了。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怀孕这件事。 “你的阿姨,也就是仁子小姐声称自己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但出现了流产的情况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因为主要当事人未成年,所以虽然在学校闹得影响很不好,最终也还是不了了之。 “结果你们猜时之政府的人顺藤摸瓜查出了什么来?” “别在我跟前卖关子喜助,要说就赶紧说。” “好嘛好嘛,诶呀我也只是想搞出点气氛来。”奸商耸耸肩,随即坐直了身体。“传闻九净家的后人,流着‘鬼’的血。” 并非虚或是死神,亦非异能者。而是更接近于付丧神,拥有奇妙的力量,却又存活于世间的生物。 “也就是传说中的‘妖怪’或是‘魔物’。非得说的话也是生物的一种,只是自古以来这些现世的存在便与尸魂界无关罢了。” “而‘鬼’,又是他们之中最为特别的一种存在。” 说着,浦原喜助“啪”地一下合上了折扇。 “嘛,调查就到此为止了。” “这就没了?!” “没办法啊,警视厅那边有人把相关信息都抹除了,想继续细查就有惊动对方的危险,时之政府就停手了。” “他们停手了,那你呢?”结果不依不饶的反倒是夜一小姐,“你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男人啊,喜助。” “啊哈哈哈,不愧是夜一小姐,还真了解我。不过这次难度确实还挺高的,毕竟和尸魂界不同,牵扯到了现世的很多势力嘛。” 看着眼前嘻嘻哈哈的男人,我下意识咬紧嘴唇:“所以呢?”疼痛让混乱的思绪变得冷静了一些,“你查到了什么?” 浦原喜助沉默了几秒:“如今现世,依旧在行使驱魔人的使命,清除魔物保护人类的一族,名为‘志万’。” “如果我的情报没错,他们家的继承人,应该已经离开大本营关西,来到东京这片区域了。” 志万。 “我叫志万安吾。” “呐呐小焰听我说,志万是我们班的转校生,是个从关西转校过来的混血DTboy哦!” “看这个表情……你已经听过这个姓氏了?” 呵呵,就在昨天,就在昨天!我还笑眯眯地跟那个金发眼镜小鬼头打招呼! “那个继承人的名字是?” “志万安吾,没记错的话,应该和你哥哥年纪一样大。” 那股冷意并没有消失,反而逐渐扩散至全身,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包裹着我:“他,他们找九净家,要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奸商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冷漠。“身为驱魔师一族,志万家的人是不会对人类下手的。” 不会对“人类”下手。 胸中忽然腾升起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愤怒。 “……九净小姐。”浦原喜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我无意刺激你的情绪,以上这些都仅仅只是推测而已。” 捏紧拳头,耳朵里回响着后槽牙被咬紧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我……我知道……”理智接受他的说法,但情绪却无法平静下来。 还“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已经被牵扯进很严重的事件里去了吗?那个笨蛋哥哥!!!—— “我说你啊,刺激别人就这么有意思吗?” 九净焰离开后,浦原商店内,四枫院夜一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桌前喝茶的某金发奸商。 “好过分啊,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放下茶杯,男人抬起头,他嘴角明明翘着,军绿色的双眼却不带一丝玩笑之意。“不过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九净小姐生起气来会是那个样子。” 少女那双红色的眼睛散发着灼灼光辉,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情绪产生巨大波动的同时,周身的灵压逸散,就连房间的温度都升上去了不少。 不愧是火焰系斩魄刀的持有人。 再加上那种不服输,咬牙吃苦的劲儿,倒也不难理解上一任总队长为何会收她为关门弟子。 “特训结果怎么样?” “白打方面的话,勉强够格。不过她对灵力的把控能力很强,如果今天不分心,瞬步大概会进步得更快。” “京乐队长说她比较擅长鬼道和瞬步,斩术和白打则是以勤补拙……看来之后有必要调整一下特训内容了。” 女人挑了挑眉,“所以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现世魔物的情报?”她和浦原认识得久,太了解面前的男人肚子藏了多少计谋,又做了多少布置。“不准搪塞我,说实话。” 金发男人笑了起来。 “当然是因为有人提供情报来源了,这件事还请夜一小姐替我稍稍保密一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茶杯,里面的茶叶梗轻飘飘地竖在水面上。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九净小姐看到那家伙时的表情呢。”—— 作者有话说:浦原一肚子黑水计划层出不穷喜助 他在非人类和驱魔人圈子里有线人,所以才查到这么多东西。 魔物不是人类,寿命非常长,基本不和尸魂界有什么关联。原作设定上的话,他们是自然的生灵,基本上原型也都是动物。除了鬼。 第35章 “简直岂有此理!” “哇——小焰,息怒,息怒。” 我奋力地抓着头发,也不顾长发已经被揉得乱七八糟,在家里来回踱步。 “他怎么敢……?!遇到这种事好歹找人商量一下啊??!” “主人,不要生气啦,女孩子露出这种仁王像一样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啊!” “我现在就是仁王像!” “说不定三郎君只是没想那么多?” 石切丸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令人恼火!“他的脑子是摆设吗?空的吗??” “呃……这……他好像是有点……” 萤丸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不要生气啦,小焰可以摸摸我的头哦。” “唉……”顺势摸了摸我家大太刀的脑袋,想到笨蛋哥哥又有些咬牙切齿:“要是三郎也像萤丸那么乖就好了。”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主担心而已。” 而向来寡言的骨喰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然后再度恢复沉默,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这副平静的样子,让我暴怒的头脑变得稍稍冷静了一些。 原因倒不是真的觉得三郎会不想让我担心什么的,而是我想起了骨喰本身的情况。 作为本丸内被改造过的刀剑之一,曾经是薙刀的他,因为遭遇火灾,又经历过研磨,如今变成了胁差不说,连以前的记忆都丧失得一干二净。 就,坦白说,我有点心虚。 毕竟曾经对骨喰说过“没有过去的记忆,现在创造回忆也是可以的。”这种耍帅一样台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啊! 结果自己倒先一步恢复记忆了……呃啊——!虽然鲇尾也说了不要紧骨喰不会介意的,但就是心里放不下! “要不,你明天去找三郎谈谈?”石切丸看我站住不动了,走过来帮我整理衣服。“萤丸,骨喰,乱,甚至我都可以陪你一起,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主人也可以及时做出应对。” “哼,他都说没事了,我干嘛还要贴着去管闲事。” 有那时间不如跟冬狮郎打电话,和镜花逛街,网球部也马上县大赛了,大家的训练强度都上升了一倍。 “那个笨蛋爱怎么样怎么样……” “好啦好啦别生气。” “主人主人,给你吃红豆冰。” “头发乱糟糟的都不可爱了,我给主梳一梳。” 说着,乱拉着我坐在椅子上,开始拿梳子仔细梳理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被头发团在一起的发圈,放进我手里。 发圈缀着一个画着滑稽笑脸的塑料圆片,这还是三郎小时候送我的生日礼物。 是我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收到的生日礼物,也是在成为审神者之前,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哥哥。 骨喰站在我身旁轻轻地问了一句:“真的不去了么?” “……”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唉……”结果我还是翘了第二天的课,带着骨喰藤四郎以及萤丸来到了东京。 “主人主人,不要叹气啦。” “谢谢你啊萤丸,但就,唉……”自己一头热紧赶慢赶来到东京,但其实对三郎的事毫无头绪,连从哪里开始调查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不这么认为。” “嗯嗯,主人才不笨呢。” 两把刀一高一矮,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一脸天真,两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看。 “……总,总之先去三郎的学校看看!” 既然毫无头绪,不如直接从当事人身边开始查起,我记得志万安吾就转到他们班上去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除了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少数班级之外,大部分中学生都还在教学楼里上课。 “主人,我已经到C栋教学楼的屋顶了。” “辛苦了骨喰。”我带着萤丸躲在学校外面的一棵树后,“怎么样?能看到三郎的班级吗?” 以前听那个成天翘课的笨蛋老哥说过,他们教室刚好能看到另一栋半废弃老教学楼的屋顶,那栋老楼里还有不少怪谈。他还就着这个话题,跟我讲了不少恐怖故事。不过我都完全没在怕的,毕竟那时候出阵次数也多了。 “可以,但我并没有看到您的兄长。不过……”隔着电话,骨喰藤四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迟疑。“我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灵力。” 奇妙的灵力? “咦?可是萤丸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哦。” 我则探出头,集中注意力打量着三郎所在的学校。 怪了,从校外来看,确实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在校外的话确实感觉不到,但走进这里,越是靠近B栋……越……我觉得……主人……” 手机里的声音忽然变得断断续续,连骨喰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信号不好?可这手机是浦原喜助那个奸商特地改造过的! “什么人……?!” “喂?骨喰?骨喰?!” 伴随少年的一声低喝,通讯彻底被切断了。 “……萤丸!” “哦!” 略去多余的语言,我和萤丸迅速从一旁人烟稀少的围墙进入了学校。 确实如骨喰所说,身在校外的话并不会察觉什么异常。然而一踏入校园,脚都还没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就能感觉到流动在校园内奇异的灵力。 犹如轻盈的风,又像是潺潺流水,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无法忽视的,若有若无的黑气。 邪了门了,这学校怎么回事?!以前来找三郎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C栋因为是老教学楼,距离我们突破的围墙反倒比较近。将灵力分布在双腿上,我与萤丸一前一后,迅速冲进了教学楼内。 “唔……!主人,这里有结界。” 不用萤丸说,我也感觉到了。比起校园内更为浓郁的灵压,从内部包裹住了整个教学楼。 “是谁!” 萤丸发出一声轻呼,随身携带的大太刀瞬间出鞘,朝某个方向斩去—— 摆放在走廊上的柜子瞬间被切成两半,同时,一道小小的黑影窜了出来。 “咦?居然是小姑娘和小孩子吗?” 立在我与萤丸面前的,是一只绑着蝴蝶缎带,有着鸳鸯眼的黑猫。 “真夜子和姬都说可能外面有同伙,但这也太年轻了,而且你是人类吧?” “……黑,黑猫?” “哇!黑猫居然说话了,和小狐狸一样诶。” “哈?!”眨眼间,口吐人言的黑猫不见了。一个身材健硕,长相俊朗,留着粉色刺头的健气帅哥忽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什么狐狸,我是猫又!别把我跟那些犬科相提并论啊!” “………………” “主人,为什么他要绑蝴蝶结啊?” 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是刚才那只黑猫吗?自称猫又又是鸳鸯眼,还戴着同款铃铛,果然你就是刚才那只猫又吧!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头发是粉色的?!你不是黑的吗!” “……哈?” 而且为什么都变成人了还要戴着刚才那个蝴蝶结啊?啊……好奇怪啊,肌肉男和蝴蝶结的组合。特别他穿的背心上还印着毛笔写的“大人”,怎么看怎么有男子汉气概。 不,不行,鸡皮疙瘩冒出来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怪的组合!次郎的花魁打扮都没有这么怪! “啰嗦!这是我的主人让我戴的,而且我喜欢,不行吗!” 肌肉男看上去似乎有点害羞。 “呃,不,也不是不行。”我后退一步,举起右手。“就是给我们造成了一点视觉冲击,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黑猫的人形居然还能有粉色的头发。” 太杀马特了,这,这就是妖怪吗?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激烈的刀剑碰撞的声音。 骨喰! “哦!你们二位可不能过去。”粉头发的猫又抢先一步,挡在了上楼的必经之路上,活动了一下肩膀。“黑蔷薇那家伙不喜欢自己的战斗被打扰,特别对手还挺有趣的。你身边这个小鬼也不是人类吧。” 他朝萤丸努了努嘴:“我闻到了哦,血肉的味道很淡,金属以及混杂着的鲜血气味却很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是叫付丧神吧?” “你们,接近魔女和鬼想干什么?” ……什么魔女和鬼?这家伙在说什么? “主人,这家伙很强。”萤丸将大太刀横在自己面前,面对体型高大的粉发猫妖,他看上去更娇小了。“楼上也是,透着很不好的气息,我讨厌那个感觉。” “哦,很敏锐嘛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萤丸和我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威胁,猫妖虽然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却并没有动手。“那小子的真身是刀吧?对上黑蔷薇的火焰基本就别想回去啦。你们俩也是,我不打女生和小孩子,所以赶紧坦白从宽吧。” ……他刚才说什么? 黑蔷薇的什么?火焰?可上面在战斗的刀剑是骨喰。 骨喰曾经被火焰烧毁过。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身体比理智先一步行动了。 “主人?!” “呜哇——?!” 耳边传来雷电击中什么东西的巨响,我一把拉起萤丸,双脚猛然发力,直接从雷吼炮炸出的缺口冲到了二楼。 骨喰和敌人交战的地方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因为哥哥隐瞒了非常重大的事件而气不打一处来的小焰。我之前是不是说过她脾气其实挺爆的? 对于亲爹垃圾,亲妈早死的焰来说,阿姨和表哥可以说是除了刀剑之外在现世最重要的家人。当然从前文也能看出来,九净母子对她的关心与爱也是真的。正因为这份感情是真挚的,所以她才会非常担心在意。 第36章 耳边传来一声宛若惊雷的巨响。 “咦?千两那家伙也开始战斗了吗?”眼前的和服男子戴着一只眼罩,慢条斯理地点燃叼在嘴边的香烟。“不过我这边倒是快结束了。” “哈……哈……” 骨喰藤四郎喘息着,半跪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外。 他的护甲被黑色的火焰燎到,眨眼间就变成了类似焦炭一样的东西,衣服和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烧伤。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 然而对他来说,更麻烦的是,记忆中不断灼烧本体的疼痛感再度从身体内部翻涌了上来。 “你似乎很怕火嘛?” “……”糟糕! 高大的男子微微一笑,左臂化为巨大的金属利刃:“虽然这是战斗,但我也并非喜欢趁人之危的家伙。” 话音刚落,男人瞬间化作残影,凶刃闪着冰冷的光,刀口直逼做出防御姿势的骨喰。 不行,无法防御这样的攻击,必须躲开——!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吗?” 耳边响起恶魔的低语,跃至半空中的短发少年虽然避开了袭向自己的黑影,一只脚却也被奇异而炎热的铁绳牢牢缠住! “反正只要活着能问出点东西来就行了。” 黑衣男人用理所应当的口气说着毛骨悚然的话。 “少几只手脚也无所谓。” “唔……!” 就在骨喰藤四郎短暂失去行动力,右腿即将被绞断的瞬间—— “破道之四白雷!” “咦?” 眼罩男人的动作出现了微微停顿,趁着这个当口,骨喰虚晃一招,脚下发力翻转至空中,挣脱了不知为何松开了的灼热铁绳。 少年用手做缓冲,凭借惯性,下落到地面后又向后滑了一段距离。他的右腿上出现了深可见骨的勒痕,若非那一瞬的空隙,恐怕脚已经不能用了。 “主人?!” 然而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看向声音的来源,面对强敌时的冷静也瞬间消失殆尽。 “为什么要来这里!太危险了快走!”—— 我第一次见到骨喰的表情如此愤怒。 他的护甲被烧得漆黑,衣服破损了露出了已经呈现烧伤状态的手臂。右腿鲜血淋漓,几道交叉的伤口仍然在不断流血。 这个瞬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咦?你是人类?” “主人——!” 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冲到了那个黑衣男人面前。 眼前绽开赤红色的光华,红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我的右手。 在那之中,能够触摸到坚硬的刀柄—— “慢着,你身上的气味怎么……” 还没等黑衣男人说完话,少女右手猛然一挥! 只听一声巨响,火光散去,原来是男人用自己化作兵器的左臂挡住了少女充满杀意的一斩。 “……主,主人?” 骨喰愣愣地看着眼前,被赤色的火焰包裹的女孩。 “喂喂,这可夸张了啊。”戴着眼罩的青年露出苦笑,口中的香烟早已不翼而飞,同时,他也并没有收回用来防御的左手。“这个力道,我要是不挡脑袋就会开花了吧,你真的是人类吗小妹妹?” 少女没有对方的问题,而是猛蹬了一下地板,忽然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眨眼间,金属的碰撞接连响起。等二人再度以僵持的姿势停在原地,黑衣男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哼……” 他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骨喰!” “喂,黑蔷薇,发生什么……诶?!!” “萤丸?” 出现在骨喰藤四郎眼前的,是本丸的满级战斗力之一,身为大太刀人形却娇小得像是短刀的萤丸,这次和他一同与主人前来的刀剑。 不知道为什么,他与身后一个穿着奇特的粉色头发男子一同出现在了现场。 “等……黑蔷薇!暂停,暂停!我们搞错了!” “千两君,你能先闭嘴吗?”被称为黑蔷薇的青年躲避着凌厉的斩击,下个回合,再度格挡住红发少女的攻击。“所以说,不是我不想停下来。” 而是有人根本不打算停啊! “咦?!就……所以说我们不是敌人!”—— “不好意思,女士,你现在是血冲大脑听不进话了吗?” 男人的左手化作巨大的,仿佛钳剪一般的凶器,架在我与他之间。 “我们不是敌人,不用再打了。” “那又怎样?”是不是敌人根本无所谓,“你,伤害了我的同伴……”我死死盯着他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睛。 心脏咚咚咚地狂跳着,眼前蒙上了一片奇异的红。 ……不可饶恕! “苏醒吧……迦——” 然而当我喊出始解语的瞬间,手腕上的手环忽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 “又怎么了?!” “主人!”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腕部猛然扩散至全身,我猝不及防脑袋一懵,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搞什么?!! 太冷了,冷得牙齿都在打战,手指更是被冻僵了似的连刀都握不住。 而那个与我战斗的男人也早已趁机回到了同伴身边。 “主人!” 萤丸和骨喰来到了我身边。 “主人不要紧吧?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想知道呢!为什么……等等,手环发出了响声? “如果九净小姐的灵压超出了身体承受的范围,这枚手环的防御机制就会启动。不过,目前只能用一次哦。” ……浦原喜助!!! “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停手就好!” 猫妖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同时,萤丸也把小脸凑到了我面前。“主人,听我说,他们不是坏人……应该不是。”他扶起我,“那个叫千两的人,认识主人的哥哥哦。” “所以啊,这个女孩子其实是——” “是九净认识的人吧?我闻出来了。”黑发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香烟,又叼在嘴里。“战斗的时候从她身上闻到了那小子的味道,不是很浓,但非常明显,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应该不是敌人。” “哈?那你还不停手!” “千两君,刚才如果我不挡着,现在头就要被一分为二了好吗?” “啊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小黑你是看女孩子太可爱了所以不忍心下手呢。” 一道轻飘飘的女声忽然响起,我定睛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残破的走廊上又出现了四个人。 “别误会,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不是我喜欢的型啊,姬。” “是吗?可是小黑在路上看到可爱的小女孩子也会很高兴的摇尾巴呢。” 与黑蔷薇调笑的是一位有着卷曲金色长发,戴着眼镜的碧眼美少女。 “在闲聊之前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刚才闹的动静太大,学校以为发生了什么爆炸已经开始疏散了哦。” 黑色长发,扎着三股麻花辫的和风美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浓重的京都口音。在她说话的时候,那个叫千两的猫妖已经叫着“真夜子”,化作黑猫跳到了她肩膀上。 而站在她们二人身后的,则是—— “九……九净同学?!” “小焰……” 是哥哥和他的朋友志万安吾。 虽然我们在旧校舍闹出的动静很大,最后反倒是借着学生撤离的混乱场面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诶——?!所以你真的是九净的妹妹?妹妹??” “吵死了千两,这种事强调一次就够了。” 我蹲在骨喰身边,专注地替他包扎伤口,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而志万君则开始耐心地跟大家解释了一下我和三郎的关系。 “我有妹妹很奇怪吗?”而三郎的声音却很平,和平时飘飘忽忽的感觉不同,听上去有种奇怪的冷漠感。 他在生气?为什么这个家伙反而开始生气了? “因为九净君以前提都没提过啊,关于妹妹君的事。” “除了头发颜色之外和你不是很像嘛。”那个叫真夜子的女孩声音软软的,尾音微微上扬。“而且这么看,你的表妹似乎也有很多秘密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焰。” 我替骨喰绑好绷带,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到不远处的红发少年。今天第二次,听到三郎叫我的名字。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衬衫领子开着,刚好露出了横亘在脖子上犹如伤疤一般的胎记,以及那个勾玉颈链。 那股被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起来。“怎么回事?”我站起身,与他对视着。不知什么时候起,他那双浅色的瞳孔,颜色更浅了,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色。“我还要问问你怎么回事呢!” “那天你跟我说认识了新朋友,然后说自己最近没什么事……”我指了指周围站着的几人,“这叫没什么事?除了志万君以外,这些家伙都不是人类,连志万君都是驱魔人……为什么骗我?” “九净同学,那个,事情不是——” “骗你又怎*么样?” 思维停顿了一瞬。 “说了实话,小焰就能放心了吗?”他一脸平静,银色的眼睛不躲不避,直视着我的双眼。“而且,说到骗人,小焰也不差吧?” “……” “那些人,你总说他们是本乡家给你的保镖,但实际上也不是保镖,甚至不是人类。” 不要说了。 “你总是瞒着我们自己的事,事到如今又来问什么呢?” 不要说了! “我不说,是因为这些和你无关啊。”—— 作者有话说:嗯,吵架了。 三郎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个无厘头乐天派,其实挺,切开黑的?感谢在2022-03-1123:32:54~2022-03-1821:4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灼霸天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梦寻本、木秋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一期123瓶;矜酒_20瓶;夜明素11瓶;云☆洛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和我……无关?” 坦白说,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原本回暖的身体又在渐渐变冷,甚至比刚才更加彻骨。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样难受,我甚至开始呼吸困难起来。 “你说,和我——”嗓子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眶发酸,我下意识咬紧牙齿。 “九,九净同学……”志万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惊慌,但我根本没空关注他。“九净,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是实话,小焰和这件事就是没关系啊。” 小时候和三郎以及阿姨一起过新年,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一个人在本丸看和他们的合影照片,中学入学以后和班上同学相处不来他作为哥哥跑来学校接我,无数无数回忆涌现在脑海中。 原来我只是,和你的生活无关而已吗? 好……好……! “我明白了。”眼前的一切看上去太荒谬,努力扯开嘴角,明明怒意已经腾升到了极点,却又控制不住地想笑,眼眶却也越来越酸。 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好想吐……! 可恶,明明都已经这样了,明明受伤的是我的伙伴,看到三郎的脸,居然还是狠不下心去揍他一拳! 讨厌这样,讨厌死了! 我吸了吸鼻子,“……既然你说这些和我无关。”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猛地扯下绑在头发上,带着笑脸圆片的发绳,使劲扔了过去。“那之后我也不管你了!!随便吧!!” 那个小东西咂到三郎身上,他却动都没动,低着头,眼睁睁看着它掉在地上—— “骨喰,萤丸,我们走!” 少女一头与九净三郎相似的长发散开,她红着眼眶喊完同伴的名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空地。 没人阻拦他们。 然而三人离开后,现场静默了一会儿却猛然炸开了锅。 “喂喂小鬼,你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不知道为什么,千两看上去有些义愤填膺。“怎么能这么对妹妹说话啊。” “少年,这次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you说的太过分了。”黑蔷薇懒洋洋地靠在树旁,“嘛虽然刚才差点被砍成两半的也是我就是了。” 然而志万安吾却没有出言斥责眼前的红发少年,“九净……”他看着对方一声不吭将掉在地上的发圈捡起来。“你,你在生气吗?” “咦?” “嗯?” 现场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真令人惊讶。”梳着黑麻花辫的真夜子歪了歪头,“没想到我们有一天居然能看到三郎生气。 站在她身边的金发美少女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因为妹妹君和你吵架?” “冲野,白百合,抱歉,现在能暂时不要和我说话吗?”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她们的问题,“还有千两和黑蔷薇也是。” “啊,那就是生我们的气了。” “哈?我可是发现妹妹君是人类以后就没动手过了!”千两大呼冤枉,“炸了旧校舍的是你妹,冲上去跟黑蔷薇战斗的也是她啊!” “更正一下,是差点把我砍了。” 见调和气氛被扯后腿,粉色头发的猫妖疯狂朝同伴使眼色:“你怎么心眼这么小,人家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吧?” “不是,我虽然没动真格的,但对方是真的打算把我砍了。”黑蔷薇吸了一口香烟,“活了这么久,真实的杀意和花拳绣腿我还是分得清的谢谢。” “顺便我也觉得九净君的妹妹不是普通人。她当时不受我的黑炎影响,反倒是从火焰里拔出了一把刀。” 然而任凭其他人怎么说,九净三郎都沉默地站在原地,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发圈。 志万安吾看着平时没心没肺的好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现在也很混乱,毕竟刚才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而这些都和九净三郎那个看上去元气又可爱的表妹有关系。 另外还有一点—— “不过我没想到,居然能在现世见到刀剑付丧神。” “……什么意思?” 意外的,某人对他的这句话起了反应。 志万安吾皱起眉头:“啊……说来一般人应该都不知道。”他低下头,纠结了几秒,就决定将自己知道的那点信息和盘托出。 “九净,你妹妹是审神者。”—— “主人……你没事吧?” 萤丸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我停下脚步,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回过神来,我们已经离三郎的学校很远了。 “唔……!” “骨喰?!”我是笨蛋吗?!只顾着自己生气,骨喰现在受伤了啊! 萤丸扶着骨喰,随便找了个墙边靠着。 “萤丸,他的伤怎么样?” “腿脚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但胳膊……”小少年一脸忧心忡忡,不用他指,我都能看到骨喰藤四郎被烧伤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黑了。“烧伤他的不是普通的火焰。” 那火的颜色是黑色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主人,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骨喰的脸色惨白,额头渗着汗水,却依然对我笑了一下。“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好难受,但现在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们面前哭。 “看来你们遇到了点麻烦。” 冷不丁地,我们上方冒出了一个声音。猛然抬头,出现在围墙上方的,是只通体黑色,有一双金色眼睛的猫。 “需要帮忙吗?” ……是谁? “喂喂,不会变成猫就不认识我了吧?” 嗯?这个灵压?嗯??! “夜一小姐?!” “哦,反应很快嘛,不错。” 为什么夜一小姐变成猫的时候,说话声音不一样啊?刚才我还以为又是个什么男猫妖出现了呢! 变成猫的夜一小姐并不是只身一人,而是带了商店的铁斋先生一同过来。铁斋先生看上去是个莽汉,替骨喰做紧急处理的动作却很细致。该说不愧是前鬼道众的头领吗? 不过据铁斋先生表示,灼伤骨喰的火焰是地狱之炎,想要彻底治好,还得回浦原商店让某个奸商帮忙才行。 呵呵,刚好我也有点小事要跟浦原先生好好谈谈! “欢迎光临啊九净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确实,我也没想到,前一天从你这获得情报,今天就铩羽而归又回来了。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将已经坏掉的手环举到他眼前。 奸商丝毫没有任何心虚,“别急。”他摇着扇子,指挥铁斋先生和小雨以及庆太三人,将骨喰带去了内室做身体检查。“一件一件来,手环也请交给我吧。” “你所谓的防御机制就是指让我在战斗中直接丧失行动力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带我来到了地下室,“这个手环的基本功能类似于队长副队长们的限定解除,能够压制你那带有高温的灵压。”除了之前的训练场之外,商店下面还有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 “九净小姐恐怕比我要清楚,自己的灵压失控会发生什么结果吧?” 好吧,他说服我了。 “那为什么夜一小姐会在那附近?”而且还不止她一个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你早就料到了?” “这倒没有,只是今天仪器忽然接收到了警报,就猜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据他所说,夜一小姐虽然很擅长战斗,但医疗方面还是铁斋先生更擅长。 “我就干脆让两人一起去找你了。” “……这样啊。”虽然有些怀疑奸商,但骨喰也确实是他们治疗的。“谢谢你们。” 他将那枚手环放进机器里,在键盘上敲击着:“不客气。”片刻之后,仪器发出运转的噪声,男人随即转过来。“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我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他是死神的一份子,知道三郎的内情却没提醒我,忽然又没了倾诉的欲望。 “别误会,我并不是对你的个人隐私感到好奇。”这位奸商少见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手环的调试还需要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可以上去找自己的同伴。” 楼上,对骨喰的治疗还在进行着。 “主人。” 他躺在铁斋先生制造的淡黄色透明灵力屏障中,看上去状态不错,黑炎烧伤的部分也在缓慢地愈合。 我不敢打扰专心致志的铁斋先生,只能跪坐在屏障之外。夜一小姐也已经恢复了人身,这会儿正拿着一壶酒,同样坐在房间里。 “怎么了?” “……和哥哥吵架了。”奇妙的很,看到夜一小姐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忽然又想说了。“他,他说这些事‘和我无关’。” 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将头埋在腿上,任凭长发散落在四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生气,甚至感觉太阳穴的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鼻子又有些发酸,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 “可是,又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真的,我确实……骗了他。” 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立场崩塌得一塌糊涂,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感觉不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有些,愧疚吧?但更多的还是伤心和愤怒,因为我的同伴受伤了。” 而三郎则选择了那些人。伤害了骨喰,差点伤到萤丸的魔物。 我忽然感到有些后悔。 “夜一小姐,是我做错了吗?”—— 作者有话说:嗨,总之就是三郎不会说话! 第38章 “你做错什么了?”耳边响起夜一小姐站起身又坐下的声音,她来到了我身边。“如果喜助瞒着我什么要紧的事而身陷危险还不打算悔改,我一定第一个揍他一顿。” 咦? “所以你揍他了吗?” “没有……”就只是把以前三郎送我的东西扔回去了而已。 “哦,那你这点做的确实不对。” “可我哥哥说的也没错。”我看着骨喰和乖乖坐在一边的萤丸,“审神者,死神,异能者。这些事我都没告诉他。” 理由则是不想让阿姨和他受到牵连,因为他们是普通人。 “所以你哥哥不也生气了吗?”夜一小姐将酒瓶轻轻放在地上。“这样就两清了。” 这话把我逗笑了。 “不过两清归两清,那小子讲话难听惹你生气又是另一回事了。”说着,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至于什么时候原谅他,看你自己。” “……” 反正让我主动再去找三郎是不可能的! 夜一小姐喝完了酒并没有在这个屋子里久留,而是说着要去找奸商聊聊便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们要谈些什么。 “主人。” “怎么了骨喰?” “……我……”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 “咦?你,你先躺下!铁斋先生还在净化中啊。” “不要紧,净化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铁斋先生跪坐在光罩旁边,“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在意我。” 啊,这,这话说得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次前来现世的机会,是我自己申请的。” “……诶?” 骨喰隔着光罩低下头:“因为有些话想跟主说,关于记忆的事。” 坦白说,我现在有点紧张。 “我很高兴,主能够找回自己的记忆。”眼前的少年小小地勾起了嘴角,“回想不起过去的感觉,很不好。” 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不要这么说,我也只是歪打正着,而且——” “主那个时候说‘不管过去如何,与大家的回忆也是真实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他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虽然对过去的记忆仍然是一片空白,但与主相伴的日子,也是我现在最珍贵的回忆。” “……”我想说话,但看到骨喰亮晶晶的眼睛,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想向主传达自己的想法,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现世护卫的任务,结果还这么不成熟地输掉了战斗,非常抱歉。”少年伸手,似乎想触摸一下阻隔了我们二人的屏障,最后却放弃了。“黑蔷薇先生的实力很强,老实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在战斗的时候,他即使知道我对火焰有些忌惮也没有趁人之危。” “他们也是在遵从自己的使命。所以不必因为我的伤,对三郎大人产生什么芥蒂。” “搞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多,结果是在给三郎那家伙开脱吗?而且你可是伤员诶,稍微小心眼一点啊。” 骨喰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又明显了一些。 真是,拿他没办法。 “道理我都懂,但去跟三郎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我微微向后一仰,双手撑住身后的地板,换了个坐姿。 “他说的那些真的让我很受伤,暂时不想和那家伙说话了。” “我明白。”骨喰笑着点了点头。 萤丸也跑过来靠在我身边:“嗯嗯,主人不伤心了就好。” 净化地狱之炎结束后,可能因为付丧神本身就是以灵力为生的吧,铁斋先生仅用回复型鬼道稍稍处理了一下,骨喰的伤口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仨回去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乱和骨喰毕竟是兄弟,看到对方受了伤,眼泪差点都下来了。石切丸则把我们三个全都按在椅子上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一遍,他是被供奉在神社里的刀,对不洁的气息尤其敏感。 “什么?魔物?!” “也就是说主的哥哥现在已经被拉进非人类的世界了吗?可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啊!”乱气哼哼地坐在我身边,挤开萤丸抱着我的胳膊。“主人确实瞒着他一些事,但那也是不得已啊!我们的存在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机密诶!” 除了政府的保密机构,以及被时之政府列在审神者预备役名单里,拥有灵力的古老家族,其他人,哪怕是异能者,对刀剑付丧神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能这么说,可恶,我都生气了!” “乱。” 被骨喰念了名字,乱嘟起嘴,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确实需要告知本丸的大家,特别是魔物。”石切丸坐在一旁插嘴道,“在我还在神社中的时候,嘛,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倒也听闻过魔物与鬼的故事。” “咦?” “什么什么?石切丸说来听听?” 永正年间,被供奉在神社的石切丸曾经在神事供奉结束后,从神官们口中听来一个逸闻。 在东边,一个著名驱魔世家的当主,斩下了恶鬼头颅的同时与那只鬼同归于尽了。 ……不会就是志万家吧?而且九净家有鬼的血统,三郎脖子上有类似被斩首留下的痕迹。 怎么?他们这也算前世今生吗? 和刀剑们商量了一下,不仅毫无头绪,本来的线索也越来越零散破碎。 晚饭肯定是没心情准备了,骨喰受了伤也要早点休息。我随便扒拉了点炖菜和剩饭,就早早洗漱回屋休息了。 回了房间,一个人安静下来,三郎今天对我说的话又不断回荡在脑海里。本来想用看书或者上网来分散注意力,效果却并不好。 翻着新手机里的简讯和网页,下意识地,手指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待音响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怎么了?” “哇,还真的能接通啊?”而且感觉信号还不错! “……你是闲着没事干么?”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冬狮郎翻白眼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是,有点寂寞,不知道要干什么所以给你打电话了呀。很忙吗?” “还好,就是下午松本买的便宜茶杯裂开了。” 嗯??? “没事吧?!” “茶杯裂了而已能有什么事。”虽然是这么说,但能明显听出电话那头的人开始咬牙切齿。“就是文件被水浸坏了,全部得重新批。” 好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在队长办公室通宵加班。至于松本小姐……估计跑路了。 “哼——这样啊。” “怎么了?” 我坐在床上,靠着墙,今天第一次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没,就觉得虽然你们现在职位变了,相处的方式倒还是和以前一样嘛。” 以前都是一心队长带头摸鱼,松本小姐作为副队长每天在外头把人抓回来。不过等他俩回来,我和冬狮郎基本已经把文件都处理好了。 “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没精神。” “……为什么隔着电话你都知道?” “就是能听出来。”听筒传来轻轻的叹息声,“说吧,发生了什么?” “电话里说不清……”我下意识绕紧了手指上的头发,“而且,是,呃,和死神无关的事。” 冬狮郎忽然不说话了。 屋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到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翻动纸张的声音却停了下来。 当我以为是电话出现问题的时候,对方有些压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胡思乱想什么?”他明显是不高兴了。“就算和死神无关又如何?和你有关就行了。” “也有可能是很麻烦的问题!比如时之政府啦,异能者啦。” “一码归一码,而且我看上去像是这么怕麻烦的人么?” 确实不像。 “总,总之现在还是不说了,好浪费时间的。”不等对方反驳,我又道:“周末来我家再告诉你。” “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和三郎那个傻子冷战而已,也不会影响什么,自己保持平常心就行了。 “不过,和你打电话确实让我心情好了不少。”闭上眼睛,我想象着十番队办公室的场景,冬狮郎就这么握着毛笔坐在办公桌前。“谢谢你。” “不客气……笨蛋焰。” “说别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哦。” 想见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强烈了不少。 马上开始的县大赛和网球部训练量增加好歹还是分散了我的一些注意力,虽然立海大已经称霸了两年的全国冠军,可即使是县大赛,他们也没有疏忽大意,而是专心致志地训练着。 进了网球部我才知道,其实切原的网球天分非常好,红眼模式下的他打起球来更疯狂。但即使如此,他前面还是压着几座高山。至少以切原赤也现在的实力,是无法撼动三年级前辈们的地位的。 顺便真田前辈不愧是练剑道的啊,打网球的时候挥拍都有几分挥刀的影子,据说他的绝招都叫什么“风林火山”。 搞得我都想看看前辈平时练习剑道的样子了。 在紧锣密鼓的社团训练中,星期六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说:虽然不生气了,但让小焰去服软道歉那是不可能的(笑)感谢在2022-03-1821:51:15~2022-03-1921: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某人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周五的时候趁着我上学,刀剑们已经把家里大扫除了一番。周六一大早乱更是直接把我从床上拖下来,开始翻衣柜给我试衣服。 “呃……乱啊,其实也用不着这么正式?” 只是吃个饭而已?? “那怎么行!来的可是主的男朋友啊,男朋友!”乱酱一边说着,一边把我衣柜里为数不多的好看裙子全都翻了出来,一件一件往我身上比划。“就算只是单纯的家庭聚餐也要有气势才行!” 气势?不,不是可爱吗? “可爱当然也要有。”听到我这么问,乱撅起嘴。“气势是提升自己勇气的必要条件啊,不然在男朋友君面前手忙脚乱的,也就不可爱了。” 听起来,好有道理?我都快被说服了! 总之先感谢当年因为轮岗照顾年幼的我而苦练厨艺的刀剑们,等我和乱换好衣服下楼,骨喰、萤丸和石切丸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冬狮郎口味偏淡,我还在尸魂界的时候,他一般都吃和食。哦对,还有甜的,喜欢吃甜纳豆,以前经常和我一起去买。 今天家里擅长做饭的烛台切和歌仙都不在,骨喰胳膊受伤不宜多动,萤丸……他比较擅长切菜,主力的也就我,石切丸以及乱而已。所以最后决定就做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土豆炖牛肉,烤鱼,炒蔬菜,天妇罗,再来一个鸡蛋卷和味增汤,基本就差不多了。 临近中午,冷菜基本准备完毕,土豆炖牛肉还在锅上炖煮的时候,门铃适时响了起来。 “来……来了!”看着在一楼忙碌的众人,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转动门把手。“欢迎光临!” “哟。” 冬狮郎今天穿了平时的普通义骸,因为气温开始逐渐上升,他今天外面只搭了一件夹克,里面是V字领的白衬衫,下面配一条浅色的裤子,另外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小的吊坠。 糟……糟糕!这家伙为什么私服品味这么时髦?!不过—— “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啊?” “……说来话长。” “呀,欢迎欢迎,你就是日番谷先生吧?” 进屋后,我和他刚把东西放好坐在客厅里,石切丸便端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茶水。 “谢谢你今天能来家里做客,怎么还拿了这么多东西?不用这么破费的。” 他身后,乱,萤丸甚至骨喰都在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冬狮郎,以及他拎进屋里的两座,三层的日式漆器礼品盒。 “不,我早就应该前来拜访了。”少年端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在意别人对他的打量。“至于这些,只是一些点心而已。之前对你们多有隐瞒,如今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前往本丸拜访,还请谅解。” 虽然是点心,但从外包装看来也太高级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石切丸笑了笑,转身带着其他几人朝厨房走去。 “料理也差不多可以做最后的收尾了,你们在客厅稍等一会儿。” 眼见刀剑们消失在厨房里,我连忙转过身看着某人。 “怎么回事啊?” 这种一看就很高级的和式点心套盒礼品,不像是冬狮郎的送礼品味,再加上他刚才在门口说了说来话长……有猫腻! 他皱着眉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将胳膊搭在腿上:“前几天和你打完电话我想着不能空手上门,所以问了松本可以买点什么。谁知道她忽然像打开了开关一样。” 啊?松本小姐?? “然后桧佐木也在,哦他是九番队副队长,松本的酒友,刚好又是杂志编辑,就给我们出主意要买什么,因为他以前有做过排行榜。” 据冬狮郎说,松本小姐和桧佐木先生一番行动惊动了不少人,最后连朽木队长不知道为啥都加入了这场奇妙的讨论。 朽木队长?是我知道的那个朽木队长吗??啊??? “你,你们最近很闲吗?” “谁知道。”他双手抱胸坐直身体,“最后就决定买这个了,送礼榜排名第一的点心铺每天定量发售的豪华礼盒。” 这…… “那岂不是很贵?!” “还好,只是需要早一点去排队而已。”说着,他在我身上扫了一眼。“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回事?” 呃,是说我这身明显不像是在家穿的连衣裙,以及专门盘起来的头发还有被整理过的刘海吗? “就……和你经历了一些非常类似的事。” 我下意识想捻脸颊旁边的头发,摸到了硬硬的质感后才想起来乱早上用卷发棒配合定型喷雾专门把它们都卷过一遍。 “乱君,就是那个金色长发的孩子,他说嗯,要有气势,就变成这样了。” “……他怎么和松本说了一样的话?” 我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用摇头表示心中的疑惑。 “各位,可以来吃饭了哦~” 我和冬狮郎对视一眼,站起身朝餐厅走去。 这次家庭聚餐气氛确实很不错。石切丸脾气温和,萤丸性格天真像个小孩子,乱是活泼挂的,骨喰虽然话不多今天的表情也很柔和,大家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尴尬的气氛什么的基本没出现过。 “不过,我今天见到日番谷君真的吓了一跳。”饭后,将冬狮郎买的点心摆上桌,乱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我俩。“因为之前见过的同伴都说你是个成年男性,但主却说不是这样的。死神真是神奇啊,改变外表这种事也能做到吗?” 嗯……主要是特殊义骸和浦原喜助的原因啦,平时倒也没这么神奇。 和众人解释了一下后,石切丸捧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原来如此,是那位浦原先生的技术,倒也不难理解。” “唔……那如果萤丸想长高,可以让浦原先生帮忙吗?” “咦?!” “萤……萤丸?” “开玩笑的啦,诶嘿嘿。”小少年吐吐舌头,伸手拿了一块点心。 更让我震惊的是,冬狮郎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以试试。” 少年轻轻蹙着眉头,神情很温和。 “他似乎对付丧神的构造很感兴趣,不过我个人不建议你这么做就是了。” ……是他回答问题的风格呢。 “这样。”萤丸一口吃掉了自己竹签上的糯米点心,脸颊鼓得圆圆的。“我知道啦,谢谢你哦小狮郎!” “噗——咳咳咳!” “哇?!主人?你怎么喷茶了!” “纸巾纸巾!” 我一边狂抽纸巾一边摆手,“没……没事……噗!”然而笑意还是控制不住地泄了出来。 小狮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以前雏森给他起的的小名吗哈哈哈哈哈!!误打误撞被叫出来了啊! 身旁的气温好像低了两度。 “……你,这,家,伙。” 不好! “声明一下咳咳咳,不是我泄露的!不关我事!” “哦?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笨蛋焰。”??????!可恶!这次真的冤枉啊!而且你怎么能叫我以前的外号!我生气了! 谁怕谁啊,我当即扭头:“各位,是这样的,其实他以前的小名就叫——唔唔唔唔?!!” “好,NG,这个话题不准再说了,想让我揭你黑历史吗?润林安的打架王?” 是你先曝我外号的! 我用眼神疯狂控诉他。 萤丸眨眨眼:“小名?” “打……打架王?”我看到乱挠了挠脸颊,而石切丸则挂着一脸无奈的笑容说:“你们感情真很不错。” “……青梅竹马就是这样的吗?” 骨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我俩听来就跟惊雷似的。下一秒,冬狮郎松开捂着我嘴的手,而我收回推他的胳膊,不约而同又坐了回去。 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噗……!” 几秒后,几人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有些尴尬的沉默。 “主,主人,你刚才好可爱啊哈哈哈!” “……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不要笑了啦!” “抱歉抱歉,我们真的,没……没见过……咳咳,没见过您如此活泼可爱的样子。”石切丸捂着嘴,脸上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不过,打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乱眯起眼睛,“莫非主人,你以前——” 啊啊啊啊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啊——!!! “啊!对了我忽然想起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冬狮郎商量我俩就先上去了餐厅麻烦你们收拾啦,谢谢么么么!” 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扯住某人的胳膊,连拉带拽地把人拖上了楼,直接冲进自己房间里。 “理由好烂。” “怪我咯?!” 我关上门,气呼呼瞪着他,半晌,两个人不约而同破功笑了出来。 刚才真的太幼稚了,我在干什么啦?! “可恶,你还笑!” “笨——蛋——说得自己好像没再笑一样。”少年白了我一眼,拿过靠垫,坐在了小茶几边上。“好了,不是要找我说重要的事吗?” 啊?不是吧,你当真啦?我刚才搪塞自家那群付丧神而已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过于露骨了,冬狮郎眯起眼睛:“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前两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吧?” 听这个口气,我敢打赌,如果现在装傻,他绝对会直接冲下去跟那几个人翻我旧账。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小心翼翼拿了个坐垫,我也靠在了小茶几旁边。 “是关于我哥哥的事啦。”—— 作者有话说:是这样的,最近尸魂界比较太平,所以大家都很八卦(狗头) 而且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啊,是在故意做红娘呢哈哈哈哈哈! 桧佐木修兵:九番队副队长,原作没有存在感但是成为了小说男主的男人,是个好人(喂!) 九番队负责编辑的杂志叫《瀞灵廷通讯》,就,怎么说呢,以休闲为主的情报杂志? 其实震撼我五百年的是当初编辑杂志的人其实也有东仙队长……他看上去很严肃诶! 唉存稿快用完了,最近都是前一天赶第二天的更新1551,我大概每周一,三都会休息一下,原谅一个用爱发电的社畜吧呜呜呜…… 第40章 几分钟后,听我简单叙述完九净家过去的某人,不出意外的脸黑了。 “这还不是大不了的事?” “……嗯……就,因为跟你和我说过的事情比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危机?姑且。” 他无奈地摁了摁眉心:“确实可能和死神关系不大,但你,给我用普通人的思考回路来判断!” “呃……!” 坦白说,普通人的思考回路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看了我一眼,靠在茶几上叹了口气:“关于魔物,我们确实知之甚少,毕竟他们并非人类,寿命非常漫长的同时灵魂也并不归属于尸魂界管理。” 简单来说,就是互不相干。 老一辈的队长或许会知道得更多一点,但千年血战后,尸魂界元气大伤,任命时间比较长的队长也基本上都战死阵亡了。 “大灵书回廊会不会有记载?” “那里的话,有可能。”少年微微垂下头,习惯性地皱着眉,这是他思考的小习惯。“但灵书回廊内的文献基本也是以尸魂界为主,想找到准确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 “而且大灵书回廊是禁区,即使是队长入内阅览资料也是需要许可申请的。” 我接上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一来一回,过于耗费时间,但现实不等人。 可恶,难道真的得去问浦原喜助? “你已经和他们见过了?” “什么?” “魔物,你的刀,是叫骨喰藤四郎吧?他似乎受了点伤。” 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战斗过了?” “嗯……啊不对,没来得及。”脑子里的第六感发出警报,我连忙举起胳膊露出手环。“骨喰确实是在我去找哥哥的时候受伤的,那些魔物似乎把我当成了敌人,但我我,我没解放斩魄刀,因为这个东西有限制!” “这样,然后呢?” 看,看情况冬狮郎应该没生气? “然后他们先停手了,我就见到了三郎……” 说到这个话题,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中,我忽然有点难过。 “他说这件事和我无关。” 魔物的事,鬼的事,甚至什么人在针对他们,我都不知道。 唯有三郎脖子上的胎记,以及过往作为九净家始祖的鬼的结末,鲜明地提醒着我残酷的现实。 胸口有些闷。 “呐,冬狮郎,我……我阿姨她是个单亲妈妈,只有三郎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虚,“至于我,你也知道的,我不想和本乡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我在现世唯一的家人了。” 我背靠着床,捏紧交握的双手:“如果,如果我哥哥出了什么事……” 阿姨她一定会伤心得连心都碎掉的。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即使—— “你在想什么?” “诶?” 被冬狮郎打断了思绪,我才感觉手心有点疼。刚才握得太紧,指甲已经在上面印上了深深的月牙痕迹。 “你刚才,打算做什么?” “我……”他抿紧嘴唇,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我只是害怕。” “撒谎。”然而对方却连找借口的机会都不给,“你刚才是下定决心,准备赌上自己的一切,也要阻止这件事吧,九净焰?” “就跟那个时候一样。” 冬狮郎的眼睛闪着冷冷的光,像是寒冰。 他真的生气了。 “不……不是……”我忽然有点慌,“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被打理过的刘海扫过额头,我使劲用手把它们全都拨开,拼命想着该怎么继续道歉。 “那个,那个时候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伤亡最小的一种……它寄生在我身上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夺得控制权。” 若那头拥有特殊能力的虚完全和死神融合,不仅能使用死神的能力,还会因为补充到灵力恢复。且在与队友拔刀相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心软。 然而就是因为一瞬间的迟疑,胧月的小队因此全灭。 “我不想伤害别人,更不想让那个混蛋再逃跑一次,所以——”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摁着额头的手臂忽然被抓住,紧接着肩膀被狠狠一推! 后背撞上了有些坚硬的地板,疼痛感袭来的同时,我与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四目相对。 “伤亡最小的一种选择?是啊,没错,除了你和那个该死的家伙同归于尽之外,没有任何人受伤。” 他咬着牙,撑着地面的手紧握成拳。 “但你有想过别人吗?一心队长和松本,山本总队长,京乐,雏森,奶奶,甚至我,你考虑过吗?是觉得自己在其他人的心中微不足道死了也无所谓?!” 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 “再多重视一下自己啊……混账东西……!” “对不起……”我眨了眨眼,满溢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那个时候我,我真的不知道,因为……因为以前没有……” 因为以前没有人如此重视我。 在润林安扎根前,我不断地流浪着。现世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连名字都已经忘记,唯独世人夹杂着冷漠与恐惧的眼神刻骨铭心。 我知道自己的火焰会伤害到别人。 所以被冬狮郎和奶奶收留,入学了真央,山爷用实际行动,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用语言告诉我,我不是怪物,那个时候真的好开心。 “我……只是想保护大家。” 结果伤了大家最深的,反倒就是自己。 ……真是太讽刺了。 手指轻而易举地碰到了眼前少年的脸颊,我们太近了,近得额头都快贴在一起,他的吐息轻轻吹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冬狮郎。我不会再——” 话没有说完,双唇就被轻轻堵住——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少女的眼眶红红的,配合她赤色的双眼,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他心中的怒火便就这么突然地被熄灭了,只剩下一种不可奈何的不甘心。 一如当初。 “唔……” 因为缺氧,女孩微微张开嘴,却弄巧成拙,让少年得以继续深入。 栀子花的香味变得浓郁了起来。 那是开在夏至时的,有洁白的花瓣的花朵。说实话,单凭外表印象,实在是无法将它联系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但他知道,她喜欢那个。 曾经,他们还一同在十番队共事。有一次休假,他看到她与松本、雏森一同在首饰店前面驻足。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留着一头齐耳的黑发,与自己个子差不多,看上去像个少年一般的假小子。 雏森和松本都在店铺里挑东西,只有少女一个人站在门口的摊位前徘徊,百无聊赖地随意拿起那些无法点缀到她头发上的装饰,又放下。 然后他看到她轻轻抚摸了一枚缀着栀子花的簪子,第一次停下了动作,拨弄着花瓣,无意识露出了有些欣喜的笑容。 晶莹的泪珠再次蓄满她的眼眶,那盈盈的碎光一点点流入少年心中。 他不想停下来,更不想撒手。 就像当初,看到她幸福地笑着,脸颊通红地告白的时候一样。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下一秒,却已经点了头。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 意识因为缺氧而有些朦胧了,眼眶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可冬狮郎却没有停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主人——我给你们端点心来了哦!” 是萤丸! 同时,冬狮郎也松开了对我的控制。双唇分开的那个瞬间,我甚至感觉到有什么轻轻划过自己的唇瓣。 心脏跳得太厉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身体却软得不行。结果还是冬狮郎伸手,把我拉了起来,靠在床边。 “我去开门吧,你坐着别动。” ……完,完全无法回应他的任何话! “咦?小狮郎?主人呢?” “在里面,怎么了?” “哦,石切丸分了分小点心,让我给你们和茶水一起送上来。”萤丸的声音听上去一点都没怀疑什么,“给!” “谢谢。” 听到关门声,我连忙往里面又蹭了蹭,盯着端着托盘走进来的某人。 “你看着我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你刚才……!啊啊啊啊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熟练?! “……不是不喜欢别人叫你‘小狮郎’吗?” 算了,还是转移话题。 “是啊,不过他是你的家人。”说着,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坐了回来。“我又不是不分场合的那种人。” 还能这样吗?! “对了,关于刚才你说的魔物的事。” 心忽然一下被揪紧了。 “……小心点,还有,不准为了救别人就随随便便把自己搭进去。” 冬狮郎认真地看着我:“你能做到吗?”—— 作者有话说:虽然之前一直没写的很明白,不过上辈子小焰是自杀来着。友人被融合寄生了以后杀了友人,然后自己也被融合了就用斩魄刀烧了自己,是个猛女。(这个地方就不要猛了!) 她自爆的时候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援兵里还有十番队的队友们。 另外,防止大家忘记原作剧情,我提醒一下,导致小焰杀了朋友又自杀的梅塔史塔西亚,原作设定里就是蓝染制造的实验虚,是蓝染制造的(重要的事情说两遍)。 知道这个锅该让谁背了吗!(不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冬狮郎前来拜访后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一家人便被乱藤四郎连拉带拽地来到了横滨最繁华的商业街。 “嗯!周末果然还是要出来逛逛才好。” ……怎么说呢,不得不说穿上便服的乱酱真的比女孩子还可爱!光是站在街上,我已经看到好几个路过的行人回头看他了。 “话是这么说啦,但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拉上呢?” 金发少年转过身,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当然是因为要给主买衣服啊,集合大家的意见才能挑出最好的来。”说完,他还歪了歪头,可爱地笑了一下,“而且万一东西多了,人多也好拿啊。” “啊,萤丸知道,就是说我们是‘男朋友役’对吧?” 石切丸无奈地看着小少年:“有这种说法吗?” 而骨喰则一脸淡漠地说:“也可以算是护卫役吧?” 呃,是什么都好啦,说真的我和他们四个站在一起就已经够受人瞩目的了。 “明天就是交接班的日子了,下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我当然要在回去之前帮主把战斗服全都选好。” 战斗服又是什么东西?? “乱君,你是不是恋爱电视剧看太多了?” 他可爱地撅起嘴:“是看了不少,但我觉得有些说法倒也没错啦。而且昨天有了气势,是不是就勇敢多了啊主人?” 呵呵。 “说起来,主人昨天和日番谷君聊了什么?” “嗯?!没没……没有啊,没聊什么!” 骨喰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可你们在上面待了很长时间。” 糟糕,我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 “就看了相册啦,以前的照片什么的。”我拨了拨头发,努力不去回想某些能让脸的温度爆掉的画面。“还有就是九净家的事。” “你能做到吗?” 昨天他的提问忽然再度浮现在眼前。 当然可以。 过去的错误不想再犯第二次,这次,我会做得更好。 说到做到。 “这样。” “啊,萤丸也想看相册!” 没等我回话,石切丸笑着把走在马路边上的萤丸往街中间拉了拉:“我记得本丸好像也有一本,可以回去看。” “诶~可我想和主人一起看。” 我摸了摸萤丸的小脑袋:“好啊,有机会回去或者你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看。” “耶——!到时候我把明石也叫上。”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那么爱摸鱼一把刀,真的会来现世吗? 来不及想出问题的答案,我就被乱一把抓住,拉进了距离大家最近的一家服装店里。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换装娃娃。不知道是因为乱太可爱了挑衣服的品味也不错,还是因为单纯很活泼博人好感,店里的店员小姐也开始猛个劲儿给我推荐衣服。 不管是当季新品的夏装,还是正在打折的春款,总之它们都被塞进了我的手里。出来换衣服的空挡,我甚至看到萤丸他们坐着的位置旁边还堆了不少新衣服。 顺便—— “哇——!小弟弟你真可爱,陪姐姐出来买衣服吗?” “几岁了啊?是一家人吗?看起来不像诶。” 因为坐在那里的三个人都有很高的颜值,基本上进来买东西的,本来在店里卖东西的女生都会瞅准机会跟他们搭讪几句。萤丸更是获得了店员姐姐们的特别投喂,拿到了一大堆零食。 可恶!我换衣服累成狗结果这群刀还有吃有喝的啊! 不过虽然试的多,最后被乱敲定买下的衣服却没多少。 “可恶,主……小焰虽然穿什么都很合身,但有些颜色实在是不搭。” 乱一边帮我绑衣服上的蝴蝶结,一边愤愤不平。 “这头红发这么好看,不能浪费了。” “呃,有,有这么多讲究吗?” “当然了。”他退开两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这件也可以。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主人很适合这种暖色系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 说完,他还转过头询问了一下其他三个人的意见。 “很可爱!”这是正在吃零食的萤丸。 “嗯,和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呢,很不错哦。”石切丸点了点头。 就连话不多的骨喰都认真地回答:“很好看。” ……有,有点不好意思了。 商店街的服装店不少,甚至还有百货大楼,只逛一家肯定是不够的。我们拎着装衣服的袋子从这家店出来,没走几步就又被推进了新的门店里。 “不过,以前在本丸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呢。” 说这话的时候,乱藤四郎正和我一起站在挂满衬衫的衣架前:“什么?” “就是服装。”我拨了一下衣架,“忽然想到以前穿的和服,唔……那些都是谁挑的啊?” 除了小号的巫女服是狐之助一开始给我的,后来在本丸生活,过节或是回现世的时候那些衣服又是怎么来的呢? “很多啊。我,歌仙,药研——”少年挨个报着我熟悉的名字,“宗三偶尔也会过来帮忙,不过他的品味和次郎太刀一样太艳丽了,太郎太刀和三日月倒是还好?” 好家伙,怎么这么多我没想到的人在里面出主意?! “呃……我以为会有长谷部?” 然后我就看到乱非常明显地撇了撇嘴:“长谷部?那几个人不行的啦,审美都是男子汉风格的,根本挑不了可爱的衣服,pass,pass!” 哇,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势的乱,我惊了。 “唔,这条嫩黄色的连衣裙好可爱,还是这条黑白配色为主的……嗯……” 看着他拿着两件衣服苦恼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我轻轻说了一句:“那个,乱君要不要给自己买几件衣服?” 少年转过脸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几秒钟后,忽然笑了。 “这些衣服确实很可爱,不过今天小焰你才是主人公哦。” 说着,他干脆将两条裙子拿在一起,都给了我。 “而且我平时要出阵的话,是穿不了这些的,好啦,就这两条裙子,试完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了。” 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我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最后,在大家的投票中,那条以白和嫩黄色为主色调的连衣裙成了我们在这家店的最后一件战利品。 午餐是在有大桌的家庭餐厅吃的,说起来上次和三郎以及志万就是在这家店聚的餐……唉,也不知道他们这两天怎么样。 ……话说我为什么又要开始担心那个傻子了?! “我们下午的安排是什么呀?” “嗯,让我看看啊。” “点个意大利面怎么样?还有这个店家推荐的套餐和烤鸡翅。” “可以,我没意见。” 石切丸和骨喰在讨论吃什么,萤丸则和乱拿着手机,我瞥了一眼,他们是在浏览商业街的店铺。 “衣服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下午我们就挑鞋子和包包还有其他小东西吧!” “啊?还要买啊?!” 乱瞪了我一眼:“当然啊,这么多新衣服,配套的装饰,鞋子都可以买新的。而且我昨天在家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主人除了上学的书包,连平时背的包都少。”说着,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虽然都不是必需品,但一个都没有也不行哦。” “感觉乱君一下子变得好严格。” 是啊萤丸,我也这么觉得! “哼,等以后出去约会,主人就会感谢我了。” 不要说这种令人害羞的话啊乱! 不过下午买鞋子比买衣服还要浪费时间是我没想到的,幸好大家变更目标,改在百货商厦里买东西,才不至于太累。 虽然石切丸他们几个都笑着说东西不重,但大包小包的,我看着还是有点心虚。 百货商厦和临街店铺不太一样,买了东西需要去楼层的结账柜台付款。趁着乱和石切丸拿着开好的票去买东西,萤丸和骨喰负责坐在店里看东西,我忙里偷闲,在商场里转悠了起来。 恰逢周末,商店街人多,这里人也不少。我们所在的这层是鞋包专区,似乎还有很多饰品专柜,楼上是服装和杂货,楼下则是饮食区。商场还在落地大窗前布置了不少可供游客坐下休息的公共区域,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瞧见几个女孩子坐在圆凳上,桌上放着咖啡,旁边放着明显是购物用的纸袋。 要给乱买什么呢?衣服鞋子包什么的,他平时用不着。嗯……要不就在首饰区看看?他平时也喜欢摆弄一些小饰品。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偷溜去首饰区先看看,走神地朝后退了两步的时候,后背忽然撞到了什么人的肩膀。 “啊!对不……起……?!” 转过身本来想道歉,然而看到的人却让我震惊得把后半段话给咽了回去。 眼前的青年身形瘦削,个子不算特别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 原本他因为神情淡漠,眼神冰冷,在气势上十分迫人。但今天,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意外地将那种不好惹的气质遮挡了不少。 “是你?”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惊讶。 “芥……芥川先生?” 见鬼了,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会出现在横滨商业街的百货大楼里啊?!——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今天赶稿了QvQ 因为人家刚好休假啊(狗头) 动画里也有过芥川和亲妹妹闲暇的时候出门的剧情,而且人家据点本来就在横滨嘛对吧。 第42章 “你,你好……” 回想起曾经被此人绑架过的经历,我条件反射紧绷起了精神。 不过芥川先生只是皱了皱眉,“不必紧张,在下没有在此处动手的打算与必要。”他这么说着,周身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动作,那些会因为异能变成武器的衣服依然普通地垂在身边。 “这样啊。”发现他没有攻击的意愿,我也放松下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见到你。” 难不成黑手党也有假期这种东西吗? “因为是周末。” 还真是周末休假啊?! “没,没想到你们也有星期天这种东西。”我笑了笑,“出来买东西吗?” 嗯……跟之前绑架过自己的人闲聊这种话题,是不是有点怪?不过我在港口也算救了他的人,应该没什么? “嗯,需要准备一些必需品。” 说完,他侧头,往我身后看了一眼。 萤丸和骨喰应该不在我们所处区域的视野范围内,问题不大。 “看来,你今天没有和侦探社一起行动。” 那当然,毕竟我也不是侦探社成员。不过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下回可以周末试着约一约镜花,和她去中华街逛逛。 “……我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的,怎么,横滨又发生事件,还是那位首领先生又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一出口,我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语言似乎有些辛辣。不过听到这话,眼前的青年神色并无特别大的波动。 “BOSS已经下了命令,不干涉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说着,他推了推眼镜。 “不过最近横滨确实不太平。” 啊?居然猜中了?! “你不知道?” 芥川先生皱起眉,能感觉到他开始仔细打量我的表情,可能是想看出我有没有撒谎吧。 “啊……小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乱藤四郎的声音。他和石切丸看到我,招了招手便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芥川先生也看到了来人,双手插兜转过身:“zone-00,其他详细的情报就去问侦探社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人,你没事吧?” “刚才那人是谁啊?我和石切丸感觉他不是一般人。” “……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眼前的刀剑露出了如临大敌的神色。 “不,只是凑巧碰到的,他没有敌意。”我连忙安抚两人,“之前在港口我救过他的命,所以其实还好。” 乱看上去还是有些怀疑,探头朝对方离开的方向盯着:“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呃……好像是周末休假。” 好吧,我知道这个听起来很扯。 “别这样看我!他自己说‘因为是周末’的啊!” “……坏人也有周末这种东西的吗?” “乱,别这样说,虽然是黑手党,但他们基地就在横滨。”比起跟我一样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的乱,石切丸倒是很快就适应了。“只要是人类总是需要有放松的时间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说真的今天遇到的人是森鸥外我都不会这么惊讶。但芥川先生,戴着眼镜的芥川先生!他戴眼镜居然还挺文雅的?! 感觉今天被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至于芥川龙之介最后离开时,口中所说的“zone-00”—— “在百货大楼里遇到了芥川?” 周一去学校的时候,我将星期天的经历告诉了镜花。 “是啊,他好像是在休假?”我们俩体育课趁机摸鱼,坐在操场的铁网下面闲聊。“呃,他们那群人也会放假的吗?” 镜花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因为港口黑手党只是一个代称,他们明面上也算是个大的组织。不过休假的时间应该是不固定的。” 也就是说我凑巧在周末碰上了休息的芥川龙之介? 反正不是森鸥外,也行吧。 “不过他跟我说最近横滨不怎么太平。”我靠着镜花,小声将之前听到的关键字说了出来。“zone-00是什么?” “那……那是……?!” 小镜花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她偏过头看着我,又垂下眼帘往另一边靠了靠。 “是有些危险的事件。” 据小镜花说,最近一段时间,横滨里世界忽然开始流行一种新型的药物。虽然说是药物,但听她的形容,也就是麻药、毒////品那类东西了吧。 因为成瘾性小,而且据说体验感非常好,导致在私下流传的速度很快。 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非常诡异的事件了。 “横滨开始出现奇妙的怪物。” 并非上次港口那般强大的,有人智的存在,而是更加狂暴,攻击性强却毫无章法的异形之物。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些怪物是如何出现在横滨的,直到某次港口黑手党的据点发生意外。” 一名下级成员,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怪物。 幸运的是那天有两位高级干部在场,及时杀死了那头怪物,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但这么一遭下来,那些异形的身份也就水落石出了。 “变异的怪物,无一例外曾是zone-00的服用者。” 这事儿明显不是异能者单打独斗能干出来的,不管是森鸥外还是侦探社这边都动了真格的开始追查,然而却愣是查不出药物的上层流通渠道。 找出来的线索要么断了,要么被其他某些没在明面上的势力修改过,被导向了错误的方向。 “……难怪芥川先生会怀疑我是不是和这事有关。” 听起来,有点类似于上次异能者失踪事件啊。 但一来这是拥有实体的,由人变化而成的怪物。二来我没感觉到灵压的波动,冬狮郎前天来做客也完全没提有这茬子事。 这次的事件,应该和虚以及死神无关。 但……怪物……? “那些家伙,我是说怪物,有什么特点吗?” “特点?” 少女低头沉思着,不远处则传来班上同学们的嬉笑声。 “他们变化的形态都很像是某些,动物?还有就是不是异能者,但异形化了以后有很强的破坏力。” “对了,据说被港口黑手党击败的两头怪物,分别能操纵水和土块。” ……这个特点,怎么听上去怪耳熟的? “所以现在能查到药物是从哪里流到横滨的吗?” “嗯。”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的哨声,我和镜花站起身,同时,她轻轻说道:“是从东京传过来的—— “你说zone-00?” 因为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和魔物脱不了干系,在浦原商店特训结束后,我将最近发生在横滨的事告知了浦原先生。 “欸呀欸呀,已经传到横滨去了?” 今天夜一小姐不在,是铁斋先生和我对练。内容以鬼道为主,所以结束得很快,我也不怎么觉得累。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想想某人对魔物的情报掌握程度,我索性坐在他的研究室赖着不走。“不知道的话,那我问问夜一小姐。” “哈哈哈,九净小姐真爱开玩*笑。” 感觉我掌握了某人的软肋啊,一搬出夜一小姐,他立刻就招供了。 “好吧,我确实知道。而且你的直觉也没错,是和魔物有关的事件。” 虽然是和魔物有关,但其实和三郎的事没什么关系。听浦原先生说,这种药物在里世界已经流传了有一阵子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都没什么怪物的消息—— “被掩盖了啊,魔物里面有人跟警界高层关系紧密。且还有志万家这样的驱魔世家在。” 说着,奸商转过身,开始熟练地敲击键盘。 “另外就是,制作药物的人恐怕也并不是以颠覆人类社会为目的行动的。” “什么意思?” “之前我很好奇,为什么服用这种药物人类就会产生变异,所以也从其他途径获得了样本进行研究。”说着,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面是几颗胶囊一样的东西。“得出的结论是,这里面除了一般药物的成分之外,还添加了非常特殊的东西。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服用者才会变异的。” 把人变成魔物的特殊成分…… “别卖关子了浦原先生。” 他耸了耸肩:“好吧,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没耐心。”虽然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这成分和我曾经收集到的魔物的身体组织是一样的。” “简单来说就是吃了魔物的细胞,所以变成了魔物。” 听起来也太扯了! “……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浦原先生说着,摁了操作台上的几个摁键,他那台机器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都有可以与死神同化,甚至感染死神的虚存在。把人变成魔物什么的也不奇怪吧?” 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怪异的,被破坏的,类似于什么动物一般的尸体。 但若说它们是动物,又未免有些过于扭曲了。 “还有个问题。” “什么?” 我指了指那些现场的照片资料:“这些,横滨的人想查都查不到,你是怎么得到的?” 包括魔物和警界高层联系紧密这种事,浦原喜助是死神没错,与时之政府有来往没错,我可没听说过他是厉害的情报头子啊? “嗯,这个嘛,咳咳,我也有一些自己的个人渠道~想知道吗?” “……总觉得你不会这么爽快告诉我。” “好过分啊九净小姐!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可信吗?” “店长,恕我直言,你看上去确实像个骗人的奇怪叔叔。” “怎么连阿铁都这么说!” “咦?铁斋先生来了啊?” 刚刚特训完,因为店里没有其他人,铁斋先生就看店去了。 “啊,对了,还没问您,我的鬼道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话说的不对,总之,这位留着奇妙翘胡子的大叔忽然沉默了。 “九净小姐,冒昧问你个问题。” “嗯?” “你觉得鬼道难吗?” ……这是什么奇妙的问题。 “不,不是很难?”我回忆了一下自己稀少的,学习的时间。“可能就是背咒语会难一些?啊不过我通常都会省略掉咒语部分,节省时间。” 就像刚才训练的时候那样,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瞬时发动小型鬼道。一般敌人都不会对我没握刀的手设防,所以百试百灵。 后来跟总队长学剑道和白打,我就没机会接触更复杂的鬼道了。 屋子里忽然沉默了。 “呐,阿铁,要不是我也是灵术学院毕业的,几乎都要相信她的话了呢。” “店长,请不要说了。”???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呢? “咳咳,总之,你觉得不难就好。”铁斋先生双手抱胸,非常正式地看着我。“那么九净小姐,你想学更多鬼道吗?”—— 作者有话说:唔,其实我也很想写恋爱,不过日常也是这篇文的一部分嘛。 顺便虽然两个人目前异地恋(?)但每天都有在通话聊天哦。 最后,浦原和铁斋也不算是打哑谜,他俩只是震惊于小焰在鬼道上的天分而已。 是的,她在鬼道和瞬步这种需要控制灵压的领域算是个天才。 第43章 那当然是想的啦! 特别铁斋先生在来现世之前,可是瀞灵廷鬼道众的老大,总之是一位很厉害,即使离开了尸魂界也余威犹存的大佬。商店下面的空间以及结界似乎也是他设置的。 他愿意教,我当然愿意学!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浦原先生一直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扇子说了句“年轻真好”。 卖什么关子啊,大不了去问夜一小姐和冬狮郎,哼!—— “唉——马上就县大赛了。” 第二天中午,我刚和镜花交流完zone-00的相关情报,坐到座位上,就听见后面的人在唉声叹气。 “你怕什么?不是一直发挥都挺稳定的。”早上我还看到他因为迟到被真田副部长又骂了一顿。 “你不懂。”切原歪着脑袋趴在桌上,就体现出一个无精打采。“就跟期末考试一样,到那个时间点人总会紧张的嘛。” 说的好像你期末考能像网球一样名列前茅似的。 “而且部长的手术日期也越来越近了,诶哟——” “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做手术的人不是幸村学长而是你。” “我这是担心,担心懂吗!” 我看你是训练压力太少,所以还有闲心胡思乱想吧。 “好的,下午训练的时候我就跟柳前辈说让他增加你的训练量。” “啊!魔鬼!九净是魔鬼!你怎么越来越像真田部长了?!” 那是因为我理解了真田前辈平时的辛苦啊!网球部正选都什么问题儿童? 正想吐槽切原,耳边却不适时地响起了一些奇妙的窃窃私语。 “看,她又和切原君说话了。” “人家毕竟是网球部经理嘛……” “我之前还看到——前辈和她打招呼——” “哇,还有这种事?” 咳咳,耳朵太灵有时候也不好。 拉回自己的注意力,我又开始戏弄某个海带头:“总之,你好好训练,这样不就有底气在大赛取得好成绩了?” “哼,只是个县大赛而已,有什么难的。” 好家伙,刚才是谁在那唉声叹气啊?简直要被他逗笑了:“那你精益求精,通杀对方不更好?” “好像有点道理。”切原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发,抬头看向我,忽然又说:“对了,说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转移话题的技术好烂啊。” “不是啊是真的!”他急了,用手比划了两下。“就,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发型也,啊!我知道了!”说着,少年兴高采烈地指着我的头发。“是头饰啊,头饰,以前你不是戴这个的。” “……你终于发现了啊。” 今天我戴的是周末和乱他们一起挑的头花,芥川先生的出现并没有干扰我们的购物计划。 “镜花昨天可就注意到了哦。” 顺便一提,我还给乱买了很适合他的簪子和梳子,也给其他几个人置办了点行头,反正等回家天都黑了。 “诶谁平时会注意这个地方啦。”切原还在为自己找理由,“不过确实比你以前那个好看,那个笑脸看上去像是画的一样,有点幼稚。” 其实就是画的。 “因为是小时候买的。”说着,我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新发圈。“不过,前两天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就买了新的。” “这样。那你有去遗失的地方找过吗?” 我看着他毫无所觉的神情,笑了一下:“没有。” 毕竟那东西,是我亲手扯下来丢掉的啊。 下午集训的时候,我并没有跟柳前辈说增加训练量的事。毕竟只是在跟切原开玩笑,而且我觉得他现在已经足够努力了。什么东西都不能过度,万一训练累过头,反而会增加压力,甚至影响比赛当天的发挥。 以前胧月竞争席官位置的时候,就是因为练习时的旧伤复发,才与一直心心念念的六席失之交臂。 她跟我哭了很久。 我自己也是,要不是有卯之花队长治疗,浮竹队长经常跟我聊天谈心,恐怕早就被压力压得心态崩溃了吧。 训练接近尾声的时候,球场边上忽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呀,九净同学。” “志万君?!” 他那头金发太显眼了,我甚至下意识四处看了一下有没有老师在巡逻。 然而他似乎早就料会如此,很自然地解释道:“你们学校已经放学了,我问了门口的老师才到这里来的。” “这样。”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来立海大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你的。” 正在这时,代表训练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 我朝身后看了一眼,网球部的学生们已经开始集合了,便对志万说:“在校门口等我吧。” 他大概是为了三郎的事来的,而我也想调查一下有关zone-00的事。 十五分钟后,收拾好东西的我先一步离开了网球部,在校门口顺利与志万安吾碰面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县大赛的第一场比赛就在这周末,网球部最近事也比较多。 “没关系。” 他摇摇头,我瞥见对方手上并没有拿书包一类的东西。 今天没去上学吗? 谈话地点最后被定在了距离学校不远的快餐店。 这个点,学生们都差不多要回家了,二楼刚好没什么人。我们俩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刚好能看到在夕阳下波光粼粼,泛着波浪的海面。 “好了,那么今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志万君?” “九净他,我是说你哥哥,他最近有些没精神。” “……”那个三郎,居然会没精神?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因为从外表和行为举止上来看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异。”少年拿起我们刚才点的薯条,又放回盒子里。“怎么说呢……感觉比之前的时候更加心不在焉了?” 我将饮料杯子上积攒的水珠一点点抹开,没有接话。 “九净同学,是审神者吧?” 我猛然抬眼看向少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戏谑或者试探,非常平稳。几秒后,志万笑了起来。 “很凑巧,我家以前有人被选去做过同样的事,所以知道一点。” “你告诉三郎了?” 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了:“是。” 无话可说。 “不生气吗?” 我搓了搓被水珠浸湿的手指,随手拿了张纸巾:“还好,毕竟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而且那些魔物都能看出我的刀是付丧神,就算志万不说,他总有一天也能从别的途径知道这些吧。 “然后,你哥哥他告诉了我一个故事。”—— 志万安吾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她有一头九净家特有的红色长发,似乎昭显着那一族的人身份。 但与九净母子不同的是,女孩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仿佛鲜血,又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九净三郎说,他是在某一天,突然被母亲带去疗养院的时候,认识自己表妹的。 少年对那个只在家族照片里出现过的阿姨并没有印象,最初看到妹妹,也只是觉得,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女孩子看上去太衰弱了,还小心翼翼的,一点都没意思。 那个时候,他妹妹还姓本乡。 本乡,在企业家里如雷贯耳的姓氏。那个家族把控了国内半数以上的大型企业或是股份,即使是志万家,走明路的时候也需要和本乡家的公司打交道。 九净的妹妹居然是本乡家的孩子,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我小时候和小焰其实并不亲,老妈很喜欢她,但我只觉得她很弱,动不动就生病,而且也和我们不在一起生活。”少年颠着足球,用漫不经心地口吻向自己的好友诉说着。“后来她身体好一点了,但我们之间见的次数也更少了,几乎一年只能见两次吧。一次八月,一次新年。现在想来,可能那个时候她已经去做那个什么审神者了。” 然而某一年新年参拜的时候,他们之间却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妹妹照旧按照约定,回来跟他们过年。他母亲便将两个孩子带去了神社,一家人一起跨年参拜,也算博个新年的彩头吧。 “一路上都没什么事,结果回家以后,老妈太累先睡了,我看到小焰偷偷去拿药箱。” “她腿上有一道很长的口子,因为走路的关系,伤口裂开了。” 足球从他的膝盖上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砸了几下就不动了。 “她让我跟老妈保密,还说没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纱布粘在肉上,里面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可她走了一路,换药的时候都一声都没吭。” 从那个时候开始,九净三郎就对自己妹妹改观了。 “她太重视老妈和我的感受了,有时候甚至会为了这些去勉强自己。”少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妹妹丢掉的发圈被他绑在了自己头上。“说实话,如果让小焰知道这些,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志万安吾静静吞下了九净最后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再度端详着眼前的女孩。 是啊,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我可能,会杀了你哥哥。” 鬼使神差地,他向眼前的人,吐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怎么说呢,其实就和小白了解焰一样,三郎也挺了解她的。他知道小焰知道魔物的事以后,一定会插手管,才选择避而不谈。 他那句“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指的是不知道小焰会不会为了保护他剑走偏锋去杀死魔物或者人类。因为志万和九净两个人原作里是命运共同体,是要互相战斗并且只能活一个的关系。 要么杀了志万,要么剿灭敌对的魔物,哪条路都很地狱……他好歹也算是哥哥,不能把这种锅丢到妹妹头上啊。 第44章 “我可能,会杀了你哥哥。” 志万安吾的神色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虽然隐隐有些预感,但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事实,我的胃里仍然像是吞进了冰块一样,沉甸甸冷冰冰,非常难受。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 我看着桌子上软塌塌的薯条,扯了扯嘴角:“之前了解到了一些类似传说一样的东西,姑且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余光被闪了一下,我侧过头才发现天色早已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 “所以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迷茫。”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特别是和九净成为朋友之后,我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所以那天问了他。”少年笑了,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他说他当然会害怕。” 被莫名其妙地斩首,作为鬼复活,在这期间一点记忆都没有,自己哪天或许就真的命丧黄泉了。作为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自己当然怕。 这些,都是三郎告诉他的。 “即使连这种事,他都只能跟我说,因为其他人并不是人类,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我的心忽然一疼。 因为手的遮挡,我看不太清志万此刻的表情。 “可是即使是我,即使是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要与他刀剑相向,为了守护什么不得不斩下鬼的头颅。就像是,被卷入命运的漩涡一样。” “但那天,我看到了你。” 少年摘下了眼镜,没了镜片的阻挡,他那双眼睛的颜色更加明显,就像是山姥切国广的眼睛一般,呈现好看的碧色。 “魔物们不知道的,没有出现在过去的因缘中的,和九净有着血缘关系的你。”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或许你才是维系九净继续作为人类的那条纽带。所以——” 不,不是这样的。 “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打断志万的话,扬起头,长舒一口气。“其实把家人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愿意松手的,反而是我,志万君。你知道审神者是不能回现世的吧?” “……知道。” “如果没有阿姨和三郎,或许我就会像其他人那样,在本丸永远待下去。” 又或是有一天恢复属于死神的记忆,毫无留恋地回到尸魂界。 “所以不需要这么郑重地拜托我,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 阻止那些试图让鬼复苏的魔物,保护属于自己的家人。 “倒是你,志万君,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找我说这些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我转头看向已经沉入水中,变得不那么耀眼的太阳。“守护者?驱魔人?” “是以朋友的立场。” “不怕我为了保护哥哥,向你拔刀吗?” 志万安吾忽然笑了起来。“怎么说呢,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反而有些良心不安。”他伸手,重新将眼镜戴了回去。“现在也算是松了口气吧。” 我忽然意识到,其实他和我哥哥一样大,都只是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然而他们却因为过去的因缘,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命运。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和哥哥都是一个姓,这样更便于区分。” “咦?” “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安吾君。” “等……等等等等……!虽,虽然不介意啦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少年忽然慌了起来,脸也变得通红。“不,不行,要不我还是去和九净商量吧。” “我也是九净哦。” “是说你哥哥!” 确实还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呢,真好逗啊。 就在我笑眯眯地看着志万语无伦次的时候,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没见过的电话。 “喂,您好,是九净仁子的亲属吗?” 咦?是找阿姨的人吗?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却让我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 “她现在人在急诊室,麻烦能来医院一趟吗?” 接下来的情况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是和志万说了阿姨被拉去医院急诊室,然后就被对方拖着,跑到外面。反正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出租车上坐着了。 “不好意思,请去东京医科大学病院!” “咦?志万君?” “现在什么都别说,先赶过去。对了,你有九净的电话吗?” 对,要给三郎打电话,他人就在东京,肯定能比我们更早过去。 然而拨通他的电话,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打了两次都是如此,到第三次,我鼻子已经开始酸了:“这家伙怎么不接电话?!” “别慌,那个,这个时间他可能在社团训练。”反倒是志万君安慰起了我,“你知道的,他是足球社,踢起球来听不见很正常。刚才跟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说是阿姨的同事。” “那应该还好,总之,你,你先冷静一下。试试深呼吸。” 我按照他的话,使劲摁着眉心,开始进行深呼吸。 脑子产生了一种短暂的眩晕。 阿姨怎么了?为什么在急诊室?如果没事的话,为什么打电话的是她同事不是她自己? 不行,要冷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定不会! 等我们慌慌张张跑到医院,循着电话指示到达外科门口的时候,见到的,是拿着阿姨的手机与行李的,她的同事。 “你,你好,我是九净焰!” 外科的门口没什么人,我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阿姨的影子。 “请问我阿姨怎么样了?” “啊,你就是仁子的外甥女啊。”阿姨的同事是一位短发穿着套装的职业女性,“我姓上田,仁子她急性阑尾炎犯了所以被送到了抢救室,现在应该已经在做手术的准备了。” 急性阑尾炎?! “是,是这样吗?我阿姨她……” “医生检查过了,因为疼得有些厉害所以准备立刻进行手术。” 说着,她朝我伸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电话。那是阿姨的手机。 “仁子父母人不在东京,本来想联系她儿子的但对方没接电话,幸好你来了。”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没什么,都是同事,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她伸手将提包和手机都递了过来。“我还有工作,也需要跟编辑部报备一下,不方便继续留在这。她的驾照,居民证,医保卡都在包里,一会儿不清楚流程的话可以直接问医生。” 说完,上田小姐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医生说只是阑尾炎而已,做了手术切除掉就好,放心吧。” 上田小姐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瞬间,我的双腿便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一软坐在地上。 “九净?!你,你没事吧?” 是志万君,刚才车到站司机要算账,他知道我着急就让我先进去找人了。 看到他手上握着的东西,我才发现刚才自己走得急,连手机都忘在车上了。 “……” 然而我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给他摇了摇头。 志万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仁子小姐她……” “说是,急性阑尾炎。”本来以为自己憋足了气,结果声音还是很小,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已经在准备手术了。” “那就好。”他扶了一下眼镜,往外科室的门看了一眼。“要不我帮你去问问护士?” 护士的答案和上田小姐差不多,不过在她们的通知下,我们总算见到了主治医师,了解了详细情况。 余下的,也就只有等手术结束了。 就在我和志万坐在走廊长椅上等通知的时候,“志万——!”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一道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九净?!咦?为什么白百合家的也……” “志万,我老妈呢?” “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扯住三郎的衣领:“怎么才来啊!!你就这么忙吗?忙的自己妈妈住院了都来不了吗?啊??!” “九,等等,小焰,冷静,冷静一点!” “阿姨刚才工作的时候阑尾炎犯了直接疼晕过去了你知道吗?”我拽着少年的衣服,任凭怒火开闸。“她的同事!给我打的电话!!就因为你该死的根本没听见!!!” “……” 他没说话,我却越来越委屈,眼睛也湿了,双手松开了衬衫,却又忍不住握成拳,狠狠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可恶,混账!万一阿姨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啊?!!” 身体忽然被面前的人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听到哥哥认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电话是我没接到,对不起……对不起,小焰。” “让你这么伤心,真的很抱歉。” 愤怒忽然被一种无法抑制的委屈感取代,这么多天压抑的情感猛然翻出,我努力忍着,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双手被三郎的怀抱牢牢禁锢着,我动弹不得,只能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呜咽地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唔,虽然原作九净的妈妈身体很健康啦,但我们这里已经蝴蝶了很多剧情了呢(远目 当原创看吧!(合掌) 第45章 “咳,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哭了一会儿,才发现三郎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呃,是这样,九净的母亲因为急性阑尾炎住院了,但刚才找不到他人。”志万安吾站在我和三郎身旁,朝来人解释着。“不过为什么白百合家的人在这里?” “诶呀,其实是因为姬看三郎很着急的样子,刚好哥哥来找姬,就顺便借用了一下他的车子咯。”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眼镜美少女,她是上次出现在旧校舍的两名女生中的一人,记得似乎跟那个叫黑蔷薇的魔物关系匪浅。 而另一个人—— “真是无聊。算了,毕竟是姬的请求。” 那是一个高大的,穿着白西装的青年。他五官端正,金发碧眼,眼角的一道伤疤并没有损耗他的英俊程度,反倒让医院里的其他人频频往这边看。从言语来看,应该就是金发少女的哥哥了。 “你就是九净焰?” 他的口气带着一种审视的感觉,我想说话,三郎抱着我的力道却重了点。 “哦呀,姬以前怎么都没发现。”金发少女温柔地笑了起来,“三郎还有点妹控属性吗?” 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志万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我没法转身。“毕竟他们俩之前吵架了,今天刚和好。” “三郎,我不要紧的。”他这才放开了我。“是的,我就是九净焰。” 白百合的兄长个子挺高,再加上神态严肃,要不是做过死神,我可能现在真的会有些紧张。 “我们之前从未听说过九净家这一代还有个女儿。” 看来魔物的情报网并没有渗透进政府内部。 扯开嘴角:“现在你们知道了。”一想到亲人正在经历的事,言语也变得没那么友好了。“我之前也没听说过现世还有魔物这种东西存在啊。” 白百合先生的眉毛动了一下,眉心也出现了淡淡的细纹。感受到向自己袭来的威压,我面无表情地直视面前的人。 “不过这下哥哥可以安心了吧?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虽非敌人,却也是鬼之后裔。”男人沉下声,“若让对方得知,说不定还会搞出新的乱子。” 怎么?照你这话说的,还要监视我不成? 不过—— “你口中说的那些‘敌人’,是想让鬼复活?” “是。” 也就是说,一直妄图杀死三郎,砍下他的头的,就是那群人。 五指伸进发间,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头皮传来的丝丝痛感让我保持着冷静:“另一个问题,最近流到横滨里世界的zone-00……” 男人的眉心松了开来:“出色的直觉。不错,那些东西也是对方的手笔。”—— “啊,糟糕。” 少女抓着头发,声音又轻又柔,一股凉气却无端端从志万的脚底窜上来。 “我好久,没这么生气了。” 少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整个走廊的气压似乎变低了,以至于让胸口都变得憋闷起来。 他忽然听到九净焰笑了一声。同时,白百合姬的亲生哥哥,现任魔界之王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 “你——” “不是很好吗?就让对方知道吧,所谓的鬼之后裔还有一个人。” 少女放下手,她在笑。 “正好省了找人的麻烦。” “……你想干什么?” 翘起的嘴角迅速拉平,女孩鲜红的双眼就像是两颗浸着血的玻璃珠:“当然是把那些伤害我家人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啊。” “我可是很记仇的,也请您记住这一点。”——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白百合家的兄妹俩并没有太为难我,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医院。 阿姨的手术不久之后也结束了。因为是微创手术,需要等全麻效果结束人才能醒。虽然医生说不用等了,但我们三个还是一直待到了探视时间结束,期间也询问了关于术后相关的注意事项。 关于魔物的事,谁都没有再提。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网球部的时候,提出了休假。 阿姨的手术结束,人还需要在医院躺几天恢复,饮食起居都需要人照看,我和三郎就分摊了一下工作量。 明明县大赛在即,我却要无缘一部分训练时间。本来都以为要接受前辈们的冷气了,谁知道副部长和柳前辈却非常爽快地点了头。 “明白了,你不要勉强,先好好照顾家里人吧。” “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也会帮忙。” “……总觉得好像太麻烦你们了。” “并不会。”柳前辈本来正在整理计分板和器材,闻言停下手转过来看着我。“谁都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测的意外不是吗?”说着,他微微侧过头,“我和真田之前也从老师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你的家庭状况,总之先好好照顾阿姨吧。” 我的生活忽然就变得忙碌起来。 放学后要坐一个小时的车去东京。前两天是给躺在医院的阿姨送东西,出院之后就直接去家里照顾她。当然这些是和三郎轮流做的,亲妈生病,他再神经大条也做不到撒*手不管。 如果撒手不管,我会第一个往死里揍他。 和奸商的特训也没停,不过这方面进展倒还算顺利。铁斋先生不愧是前鬼道长,懂的东西比我这种上学都休了一年的半吊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托他的福,我不仅精进了以前学习过的鬼道,甚至还学到了很多学生时接触不到的更高深的东西和作战技巧。 阿姨回家修养以后,隐去和三郎的吵架和好,我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知晓魔物情报的浦原喜助。 “你居然敢跟白百合家的人这么说话?” “怎么了?他们很厉害吗?” 那兄妹俩看上去气质不俗,尤其哥哥一身高级西装,听三郎说车都是贵得不行的跑车。 “白百合家的家主就是如今的魔界之王,而且他们家应该就剩下两个人了。”奸商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你怼的很可能就是那位魔王大人。” “哦,那我还挺幸运的。” “好歹露出点担忧的表情来啊。” 我摊了摊手:“没办法,他看上去太年轻了,可能我已经习惯被气势压迫了吧?” “也是。好了,我们回归正题。”浦原先生正了一下帽子,语气一变,“这两天学习鬼道,你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嗯,等级越高咒文越长?” “还有呢?” “确实威力很大但前摇太明显了?” “嘛,说的倒也没错。但我的意思是说,不觉得你学起来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吗?” 呃,好像是有点? 男人笑了笑:“实际上越高级的鬼道,学习起来的难度越大。咒文的吟诵虽然能够引出力量,但能否还原术的威力,甚至自如操控,还要看使用人自身的水平。” “在你之前,我从未见过有人在鬼道的学习速度上能够快到如此地步。” “……” 坦白说,我有几秒,不太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浦原先生并没有回话。 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我一定都会抱有怀疑,然而这个时候他偏偏沉默了。 更何况,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学习需要吟诵咒语的鬼道,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我甚至不用在脑海中过一遍那些冗长的咒文,只要想,只要灵力足够,就可以做到。 “看来,九净小姐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奸商翘起嘴角,“明明真正擅长的是鬼道与瞬步,然而你在总队长门下学习的却是白打与斩术。” “我在这两项上确实技不如人。” 不如说,和其他人差距还挺大的。 “退一万步,即使老头当初教我确实存了私心,那又如何呢?” 毕竟,第一个,也是从头到尾都在强调我并非异类,执着地逼着我直面自身力量的,就是他啊。 “我以为你至少会心存一点芥蒂。” 所以这番话是对我的试探? “浦原先生遇到过事态不受控制这样的情况吗?”不等他回答,我又继续道:“无法控制,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眼前忽然闪过大片大片模糊的火光,即使记忆已经模糊,对那灼热而无法控制的力量的恐惧,仍旧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很感谢那个人。”摊开手,如今,那些老茧与伤痕早已消失。“就算是为了抑制实力,但让我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也是事实。” 那位老人的灵压,霸道,沉着,宛如厚重的磐岩,却又带着能够蒸发掉一切的热度。 他真的死了吗?骗人的吧……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试探你。” 他坦白的这么爽快,反而没让人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一个人对我有没有恶意,我还是分得出的。” 奸商似乎被我的回答搞得愣了一下,迟了几秒才笑了起来。 不是那种打哈哈的笑,而是更真心实意的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我也不能辜负九净小姐的信任啊。”说着,他伸手,忽然递出了一个有猫猫装饰的糖果筒。“拿着,这是义魂丸。”????? 好家伙,义魂丸现在包装这么时髦了?! 不过为什么给我这个? 脑子里刚闪过疑问,我就听浦原喜助说道:“下次特训,我们需要前往虚圈。”—— 作者有话说:总队长对小焰的培养其实有那么一丢丢类似当初培养更木剑八,压制了她的长处,区别是他给她提升不足的机会。有私心是肯定的,但相对的他也没放水,因为小焰很认真的学也从来没放弃过,所以他也教的很认真,参考过去和雀部副队长(一番队那位小胡子副队)的故事,可以算是倾囊相授吧。 他真的是一位很复杂的领导者。 第46章 “你现在应该已经逐渐恢复死神的力量了,如果要解放斩魄刀,这里并不是最佳的练习场。” 因为这句话,我收下了浦原喜助的义魂丸。 周末,县大赛如期举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面对其他学校网球队的立海大网球部。 一言蔽之,对方毫无胜算。 “总觉得,差距好大啊。”周末被拉来观战的敦君站在观众席边上跟我感慨,“我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两边不是一个水平的。对吧小镜花?” “嗯。” “而且怎么说呢,感觉他们很认真的在打,即使知道两边有差距。” 我看了一眼差距拉大的比分,挠了挠头:“因为对方也在全力以赴,这个时候留手,岂不是显得很傲慢吗?” 他们也有进军全国的觉悟啊。 “呜哇,不愧是能打到全国冠军的队伍。” “而且现在才县大赛。”我抬起头,看着敦君,“听切原,就是我和镜花的同班同学说,全国大赛还有更多难缠的对手。”怎么说呢,被他这么一讲,我也忽然开始期待了。 “真田前辈今天不上场吗?” “副部长?他是单打哦。”不过按照现在两方的实力差距,估计副部长上场的可能性不大? “是那位很严格的风纪委员长吗?” 我点点头,给敦君指了一下正在观战席的真田前辈:“喏,就是那个戴帽子,个子很高的男生。” “咦?!我以为那是老师??” “……噗!”不行,不能笑,这样对副部长太失礼了。 不过他真的看上去太老成了,也不是只有敦这么误认为过。最可怕的是我之前看网球部前两年的照片,他去年还没这么沧桑啊!!! “真田前辈看上去比国木田先生差不多大。” 靠!好精辟! “小,小镜花,不要说了。小焰也是!忍住!不要笑出来啊!啊对了,听说仁子小姐之前突然阑尾炎入院,不要紧了吧?” 他这招转移话题还挺成功的:“啊,已经出院了。” 不过说到阿姨,我又有点发愁:“虽然术后恢复不错,但阿姨她真的太忙,现在已经开始在家工作了。”这还是我和三郎一起把她拖在家里,编辑部那边也强烈要求她再休息几天的结果。 说来今天三郎好像还接到了跑腿任务,出门给自己老妈去公司送东西去了。 “呜哇……我,我好像看到了国木田先生。” “我也是。” 别提了,我脑海中一下闪过好几个工作狂,可阿姨是人诶! 而且真正令我感到紧张的其实是—— “下午好九净小姐,你来得比原定时间早。” 我站在浦原商店门口,深吸一口气:“是啊,因为今天的比赛结束的很早。” 战局到第二场单打就尘埃落定,获胜的是立海大网球部。 “看来获得了不错的结果,可喜可贺。” 条纹帽奸商不愧是奸商,客套话顺口就来。不过该谈正事的时候,他也不会含糊。 “好了,义魂丸的用法你还记得吧?”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瞪了某人一眼,我拿出看上去像是糖果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首先感觉到的,是轻微的失重感。 下意识低头,目之所及的,是穿戴在身上的黑色和服,以及安静地挂在腰间的斩魄刀。 “哦,不错嘛。” 浦原喜助笑眯眯地站在前面,转过身,我看到了另一个穿着校服的九净焰。 “初次见面喵!义魂丸385号为您服务喵!” ………………喵? 等等,义魂丸是这个样子的吗? 回头狠狠瞪着某奸商,“别这样看着我九净小姐,现在普通义魂丸差不多都是这样,说是更有人情味一点嘛。”说着,他还用手杖戳了戳已经在乖乖站好的我的身体。“日常与人交流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放心吧。” 真的吗?? 坦白说,我现在只庆幸本丸那边有新工作,大部分刀剑都被外派出阵,没人在现世。不然她顶着我的身体回家,对着刀剑们忽然来一句“喵”,他们非得吓死不可! 咽下吐槽,跟着浦原喜助来到地下,我看到了一道似乎是被临时组装出来的门。 “好了,他们已经先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他们?除了铁斋先生外,今天还有其他帮手吗? 穿过漫长的隧道,到达出口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与记忆中的尸魂界和现世都截然不同的灵压。 天空是黑色的,而地面则是惨白的。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灵子,却又安静得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这就是虚圈吗? “店长,你们来了。” “太慢了,焰。” 诶? “冬,冬狮郎?!”我震惊地看着站在铁斋先生身旁,穿着十番队羽织的少年。“你怎么来了!” “日番谷队长是来帮忙的。”浦原喜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他惯用的折扇,“考虑到九净小姐的迦具土破坏性较大,我们这边也得有点准备才行,就抱着试试的心态联系了日番谷队长。没想到他真的愿意来,真的帮大忙了。” 可,可是,“你不是最近还挺忙的?”是啊,前几天还跟我说因为乱菊姐跑路,文件又增加了什么的。 “内部开会的时候将一部分文书工作转给五番队了,那些本来也算他们的工作。” “呃,这样……”我记得五番队的副队长好像是雏森?“雏森她不要紧吗?” “她高兴得很,说什么总算可以给队长增加点工作量,毫不犹豫同意了。”他双手抱胸,“还要问什么?” “没有了。” 呜哇,文书之虎,不愧是文书之虎啊,雏森! 我们所处的地方似乎只是虚圈的一个偏僻角落。据浦原喜助说,虽然现在和破面们进入停战状态,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地盘,也懒得管闲事。但如果贸然解放斩魄刀,动静太大把那些小喽啰引来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让铁斋先生提前一天在训练场地周围布置了能够遮蔽逸散灵压的结界,而冬狮郎则负责在迦具土无法抑制开始向外扩张的时候,用冰轮丸冻结那些火焰。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迦具土的火焰并非单单能够物理意义地破坏物体,不过具体还要真正看一次才能做出结论。” 男人一边说,一边用拐杖轻轻点了一下沙地。同时,他身边的铁斋先生摆出术式的起手式,新的结界拔地而起,将他们几人包裹其中。 “请不要在意我们,尽力解放你的斩魄刀吧。” “这可是你说的。”伸手握住刀柄,掌心的触感是那么熟悉,我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的刀。“苏醒吧,迦具土。”—— 一瞬间,光芒从黑衣少女的身畔爆开,紧接着袭来的,是陡然升高的温度。 熊熊烈焰腾升而起,映照着漆黑的夜晚,给惨白的砂地染上了橙红的色泽。 少女被火焰缠绕,却毫发无损,一头红发随风飞扬,双眼似乎也与那灼热的红融为一体。同时,众人注意到,她手中的刀刃变成了黑色。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壮观。”浦原喜助隔着结界摇着扇子,“日番谷队长以前有见过九净小姐正式解放斩魄刀的场景吗?” 少年看着眼前已充斥着烈焰的空间,握紧拳头:“见过,但现在她的灵压,比以前更强了。” 是的,曾经的山本焰,虽然是迦具土的持有者,十番队的第四席,但她的灵压并没有强到这个地步。 如此炽热,如此暴烈,如此磅礴激昂,生机勃勃。即使隔着鬼道高手布置的防御结界,那热度也依旧源源不断地传至周身,甚至还有升高的迹象。 “店长,日番谷队长,你们看!” 伴随着铁斋的声音,众人注意到,被烈焰炙烤的沙土开始融化,消散。同时,布置在天空,为了阻挡灵压逸散的结界也受到了火焰的冲击。 浦原喜助啪地一声合上折扇,绿色的眼睛灼灼有神:“果然。” 他们的料想不错,迦具土的火焰确实有破坏灵子特性的效果。 “日番谷队长还记得九净小姐当年是为何自杀的吗?” 身旁的少年没有回话,过了几秒,才状似平静地“嗯”了一声。 “我做过调查,涅队长的资料库也显示,被蓝染的改造虚同化后的伤害与污染应该是不可逆的。” “…………所以呢?” 身旁的灵压有一瞬间的腾升,却又悄无声息地被所有人压了回去。浦原喜助看着个子小小却已经背负起十番队的少年,消了揶揄的心思。 “然而九净焰体内却并没有留下虚的痕迹,一丝一毫都没有。” 不同于母亲被虚感染天生自带虚的灵力的黑崎一护,也并非当初被蓝染设计中招获得虚化能力的假面死神,九净焰的灵压异常纯净,除了那怪异的增长幅度以外,其他数值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有时候,过度的正常,往往就是不正常的预兆。 “九净家作为魔物的后代的特征,她身上也没有显现。就像是所有无益于灵魂的不洁与杂质都被净化消解掉了一样。” 眼前的火焰宛若灼灼红莲,又像是盛开在地狱湖畔的彼岸花,红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觉得很巧合吗,日番谷队长?”—— 作者有话说:五番队的工作其实多以处理文书为主 文书之龙:蓝染,文书之鹰:前三席,现在在真央教书,文书之虎:雏森。 第47章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解放斩魄刀。 那个始解语就像是一道解除封印的咒语,有什么东西仿佛真的苏醒过来,逐渐渗透进“我”这个存在里。 并不痛苦,却像是被阻隔在了透明的屏障之外,连感情的转变和波动都变得迟钝了。 脚下的沙地开始崩溃融化,我想抑制住持续升温的烈焰,成效却微乎其微。 再这样下去,封锁灵压的结界也会受到冲击。 不行,要更精确地控制,控制它们而不是被它们支配。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寒气猛然扩散开来,迦具土带来的高温被压制了。 说来,这好像是我自冬狮郎做了队长以后,第一次看到他的始解。可恶,这不是已经比我强得多了吗? 但也幸好有这份差距,才能成功压制已经开始横冲直撞的烈焰。我也趁此机会,解除了斩魄刀的始解。 “辛苦你们俩了。”浦原喜助似乎解除掉了结界,因为我听见他的声音从坑边传来。“这可真是,幸好没在商店下面进行训练。” 是的,坑边。刚才火焰的温度太高,甚至烧化了一部分灵子构成的沙土。始解停止后,我整个人目前就站在一个浅坑里,周围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薄壁,有点类似于玻璃。 确实,要是我在浦原商店下头始解,现在可能已经要给奸商付赔偿金了。 微微屈膝,我一跃从坑里跳了出来,就听到浦原说了一句: “咦?看来我们有客人了。” 客人? 结界消失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三股非常强大的灵压出现在了训练场的边缘。 并非死神,而是更类似于之前遇到的第九十刃。 “诶呀诶呀这可真是,什么风居然把你们三位都吹过来了?” 面前站着身穿白衣的两女一男,他们的长相各不相同,头部却都或多或少戴着白色的骨质面具。 不,应该用“长着”更贴切吧。 “你该不会以为那种蹩脚的隐蔽术会起效吧?”唯一的男人语调不善,一头蓝发看上去异常张扬。“几十公里外都能感觉到了,浦原喜助。” 他身旁站着一位身材丰满,一头绿色长发,头部有着双角头骨一般的白色面具的女性。“你好啊浦原先生。”与蓝发男人不同,女人面带微笑,看上去非常友好。“感觉到灵压的冲击我就过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至今没有说话的女性则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她皮肤黝黑,身材高挑,高领衫挡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下绿色的眼睛,一直安静地看着我们。“好久不见,日番谷冬狮郎。” 嗯? “蒂雅赫丽贝尔,没想到你也来了。” 嗯嗯?? 为,为什么他们两个很熟的样子?! “没事没事,这边只是借用场地做个特别训练而已,毕竟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比较特别。” 至于浦原喜助,那别说一个人了,我感觉他和三个破面都很熟。至少这会儿已经打开折扇打哈哈了。 “九净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三位就是目前虚圈保持中立的破面哦。”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以及蒂雅赫丽贝尔,曾经在死神与灭却师大战时为死神提供了帮助的破面,迄今也是虚圈较为强大的存在。 “……你的结界根本没怎么起作用啊。” “不能这么说哦九净小姐,如果不设结界,出现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止那三位了。” “哼,不管来多少,杀了不就得了。” 呜哇,这位叫葛力姆乔的破面大哥,一看就是战斗狂类型的那种啊,一定和十一番队很合得来。 “不能这么说哦葛力姆乔,你还真是满脑子都是战斗啊。” 妮莉艾露小姐则确实如我想的那般,非常友善,就友善地看上去都不像是破面了。 至于和冬狮郎认识的赫丽贝尔小姐,她似乎是三人中实力最强,但话也是最少的。 “你就是见过亚罗尼洛的那个死神?” 好吧,话虽然少,但却一语中的。 “咦?就是这个孩子吗?” “呃,如果你们是说那个头像是水槽一样的家伙的话,我是见过他。” 所以他们现在算什么?同伴?不算吧。而且之前听冬狮郎说虚圈好像也在找那家伙。 “啧,那个混账胆小鬼,跑去现世大闹一番,烂摊子倒是都留给我们。” 看葛力姆乔先生的表情,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是同伴了。 “喂,这小鬼是死神吧,你们来虚圈要干什么?” 怎么话题又扯到我头上了? “如你所见葛力姆乔先生,是实验啊实验,我们需要找个场地给九净小姐做死神的复建训练。” “哈?” 男人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他扫了我一眼,让我脊背一凉,有一种被什么猛兽给瞪了的感觉。 “……等等,你说复建?该不会——” 话未说完,他和其他两人的神色都变了。 “是啊,我之前是不是说过来着?”奸商合上折扇,用扇柄敲了敲我的肩膀。“这孩子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死神。”????? 好家伙,浦原喜助,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浦原,你——!” “嘛嘛,稍安勿躁,日番谷队长。我想他们对九净小姐应该没那么有恶意。” 虽然人家没有恶意,但我要产生恶意了。奸商,你究竟肚子里还塞着多少诡计! 我看那个结界挡不住破面对灵压的探测也是刻意留下的口子吧?为的就是顺理成章地让他们三个过来。 “你是故意的。” “欸呀欸呀,真的不是。” 呵,信了你的邪! 不过奸商之所以是奸商,就是因为人家脑子里都是连环计,为的就是不坑自己而坑别人。 没错,浦原喜助从一开始就打着想让破面成为我的练习对象的算盘,才搞了这么多小动作。 然而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最后他们居然同意了!! 那位少言寡语看上去不是很爱管闲事的赫丽贝尔小姐,和妮莉艾露几乎是同时点的头。葛力姆乔先生倒是看上去兴趣缺缺,最后被浦原喜助直接赶鸭子上架,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我感觉今天自己经历了好多。” “啧!被浦原那家伙耍了一把。” 回家的路上,本来还挺神游天外的,结果身边的人一直低气压,倒是把我给逗笑了。 “算啦,主要目的达成了不是吗?” 是的,浦原喜助的目的,就是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压制迦具土的练习对手。 冬狮郎固然合适,但一、他是十番队队长不可能每天都来;二、我们二人太过熟悉,这不利于我的实战练习。至于为啥浦原喜助不自己上,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并非战斗人员。我信了他的邪! “不过,呃,你认识那位赫丽贝尔小姐吗?”虽然刚才只是简单地交谈了一下,但他们二人明显要比其他人更熟悉一些。 “蓝染入侵空座町的时候我的对手是她。” “咦?这样吗?”但看上去你们俩对彼此都没啥敌意啊? “不然你以为怎么样?” 好,好像也没别的理由了?但我就是在意嘛! 一个跑神,脚下凝聚的灵力一瞬间散落,我一个没站稳,差点从高空摔下去。 “喂!小心!”幸好冬狮郎反应快,“你啊,这种小事别出错啊。” “欸嘿嘿……” 太丢脸了,绝对不能告诉他我是因为在意这种事分心。 “不让那些刀剑陪在你身边真的好吗?” 夜风拂过面颊,有些凉爽。“维护时空安定本来就是他们最初的使命,也是我的。”而现在,为了让我继续安心在现世完成学业,他们选择回到本丸继续履行使命。 冬狮郎没有说话。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私心。虽然他们是付丧神,本体不在现世并不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但经过上次魔物的攻击,我怕了。” 停下脚步,我们站在高楼上,俯视着夜色中的东京。 “异能者,虚和死神,甚至魔物,甚至我自己……在一切尚未可控之前,我不想冒险。” 骨喰受的伤还历历在目,虽然现在已经痊愈,但我甚至不敢告诉鲇尾和藤四郎家的其他刀剑们。 但其实,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还是我自己。 “我想回趟尸魂界。”没等对方回应,我继续道:“越快越好……因为有话想问问京乐队,总队长。” 当年老头究竟是为何突然找到我,迦具土的火焰,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时之政府又在此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无数无数的疑问,都需要一个人来做出解答。 “你……” 短短几秒,我却没有勇气去看冬狮郎,看他现在的表情。 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叹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怎么了?!” 我和冬狮郎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下刚才的话题,一跃而起冲向灵压泛起波动的方向。 风不再柔和,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焦糊味,我甚至能感觉到灵压被这诡异的元素流向搅得有些混乱。 “小心点,这附近有人在战斗。” “是!”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的高楼的屋顶,我们看到了因战斗激起的尘埃,以及千疮百孔的现场。 有一个人正倒在顶楼的大洞旁,他身前站着一个金色长发,长着红色羽翼的娇小身影。 “焰!”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光柱射出的瞬间,那道长着翅膀的身影敏捷地躲开了。我与冬狮郎趁机冲进了现场。 “咦?你们是谁?” 这道声音甜甜的,听上去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这是我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战斗?” 冬狮郎挡在前面,对手实力立场都不明,就由他先与对方交涉。 至于我,则来到了躺倒在地,浑身鲜血的伤者身边。 “没事——嗯?!” “唔……看来是我命不该绝啊。” 倒在地上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和服,却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狼狈多了。 “被美少女相救可真是莫大的荣幸,你要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哦,焰小姐。” 居然是那个叫黑蔷薇的魔物!—— 作者有话说:黑蔷薇是个渣男(喂)他在口嗨而已,喜欢的类型不是小焰这种的。 哈哈哈哈浦原喜助奸商本商,他的目的其实就是吸引破面来帮忙,顺便继续做深入调查。 不过写到这章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赫丽贝尔代表的死亡方式是“牺牲”,而小焰上辈子其实就是为了别人牺牲了自己的命,这么一想她们俩居然微妙地合得来了一些。 另外,虽然原作没有给出妮露代表的死亡方式,但从她羚骑士的解放模式和个人信条来看,我觉得应该也和牺牲,奉贤,与骑士精神挂钩的关键词有关系。感谢在2022-04-0116:48:17~2022-04-0220:1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沐茶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我忽然不想救你了。” “等等等等,开玩笑,只是开玩笑!” 嗤!开玩笑都想着这种梗,你这人一看就是个渣男好吧。 “焰,九净焰?” 我抬头,看到站在冬狮郎面前,疑似将黑蔷薇打伤,叫出了我名字的人。 他看上去很年幼,目测不超过十四岁,一头金色的头发柔顺地散落着。五官精致得看不出性别,感觉像是女生,但因为穿着太暴露了,身体一览无余,从特征来看又像是没有发育的少年。 “你认识我?” 少女,或者说少年笑了起来。他左边嘴角下面有颗痣,笑起来的时候金色的眼睛就像是蜜糖一样。 “只是听过名字哦,不过怜儿君刚才叫了你的名字吧?” 他一边像是闲聊一样说着话,一边将散落的长发扎了起来。 “九净焰,维系九净三郎这个存在的,另一个枷锁。” 到这个节骨眼,我再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该说红运气很好吗?本来是想杀死骑士让鬼复苏的,结果却发现了另一位关键人物。大哥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所以,能让一下吗,小弟弟?” ……………………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小弟弟! “噗……!咳咳咳咳对不起我不该笑,我道歉!我认罪!” 我滑跪的速度已经很快了,然而冬狮郎的灵压依然暴涨,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去。 “冷静一下!对方是魔物,所以比你大也是有可能的!对吧黑蔷薇?!” “哈?问我干什么?” 然而少年却头也没回,只丢给了我一句话。 “没有在因为那个生气,给我闭嘴。” 金发少年则用食指点着唇,开始细细打量起了冬狮郎:“咦?细看你长得好可爱啊,是红喜欢的类型。”????!!!! “换人!我申请换人!” 搞什么!什么叫是你喜欢的类型?!那是我男朋友!生气了!长得再可爱我都要打他! “不行。”然而就像刚才那样,少年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我。“对方不是无法控制始解的你能应付的。”说着,他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我并不擅长回道,伤员就拜托了,焰。” 唔呣呣呣——!可恶,他说的对。 我撅起嘴开始低头处理黑蔷薇的伤口,好家伙,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一条手臂都没了。 幸好铁斋师傅教了我应急用的治愈回道,不过魔物的自愈速度也比正常人类和死神快啊,至少刚才他看上去还挺惨烈的,现在脸色已经好多了。 “不去帮你男朋友的忙真的好吗?” 甚至已经有精力跟我说话了。 嗯?等等! “他是你男朋友吧,还是说只是还在暧昧期?”男人坐起身,甚至有力气拿出香烟。“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俩的味道都混在一起了,当然会让人多想。不过,你原来喜欢年下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比我小了?”将灵力汇聚在掌心,我用回道替黑蔷薇止血。“不用,毕竟——” “冬狮郎很强啊。”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瞬间,天空被乌云遮蔽,腾升的水汽被寒冷冻结,化*作巨大的冰龙! “抱歉啊,虽然与你们并无仇怨,但我不能让开。” 少年站立在空中,龙与他的身躯融为一体,背后张开了寒冰的羽翼。 “这是警告,退下吧,魔物。” 然而金发的美丽少年却笑了起来,他纤细的双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枚圆环状的武器。 “红说不的话,你会怎么样?杀了红吗?”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出宛如爆裂般的巨响!冰龙与疾风瞬间在天空战作一团。 乌云遮蔽了今日的月亮,明明即将进入酷夏,周围的气温却是如此之低。 若我和黑蔷薇并非火焰系,恐怕现在已经被那凝结的水汽蒙上一层冰霜了吧。 黑蔷薇的神色已经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相反,他认真地看着空中激烈的战场。 “你看,我说过他很强的。” 然而与青年相反,我却有些小小的气馁:“以前,我曾经很努力地修行过。”想要保护别人,想要与他站在一起。 黑蔷薇没有回应,当然我也没想让他回应。 巨大的冰龙在高空发出咆哮,我沉浸在冬狮郎寒冷而广阔的灵压中。 “结果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被远远甩开了……稍微,有点不甘心啊。” “喂!!黑蔷薇!你没事——吧?” 咦?这个声音? 一道黑影猛然窜过来,化作高大的人影,他还有一头显眼的粉色头发。 是千两君,那个对我还算友善的猫妖。 “诶?诶??为什么妹妹君会在这里?等等,那现在在空中和吉祥战斗的人又是谁?!” “白痴吗你?现在这里根本没有其他魔物的气息。”黑蔷薇的血止住了,立刻开始毒舌猫咪,并且点燃了咬在嘴里的香烟。“我们撞大运了啊千两君,居然惊动了来往于生死两界的冥界使者们。” “什——?!” 黑发青年看向我,他眼罩下的那只眼睛居然是完好的。 “你们是死神。”—— “这样真的好吗?” 在云层没有遮蔽月亮的高空之上,风之魔物翱翔着,宛若长着血红色翅膀的天使,与寒冰化作的巨龙以及少年交战着。 “不守护着公主,专注地与我作战。” 他穿着宛若芭蕾舞鞋一般,束缚着双脚的鞋子,在空中舞蹈着。随之舞动的风,却带着阵阵杀机。 “稍有疏忽,她可是会被偷走的哦。” 面对带着强烈暗示的挑衅,银发少年却并没有动摇。相反,他皱起眉,有那么几分钟,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我想你搞错了一些事。”几次交手后,虚晃一招,少年退出了魔物的攻击范围之外。“首先,她并非公主。” 水汽弥漫在高空,低温将风的利刃染上冷意。魔物的手臂在刚才的交战中被冻结,他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的笑容却已然消失了。 寒冰的力量,消减了药物给他带来的再生能力。 而那个操纵着寒冰,与龙化作一体的少年则毫发无损。 “其次,她,焰很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 少年举起刀,刀尖直指面前的魔物。 “低估了她,就是你们的败因。”—— “死神?是我想的那个死神吗?!阴,阴间使者??”千两张口结舌地指着我,“可你不是三郎那小子的妹妹吗?”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说来话长……” 如果在这里解释的话恐怕上面分出胜负我都讲不完,还是直接跳过吧。 话还没说完,周边忽然多出了好几股狂暴的气息。 “唔!” “嘁,吉祥那家伙,果然还有后手。” 伴随着天空与周围忽然出现的,没有人形的怪物,千两周身泛起电光,黑蔷薇也踉跄地站起身,燃起黑色的火焰。 “小心,对方的目标是你!” 嗯?这是想保护我吗?呃,想想倒还是挺受宠若惊的,不过—— “我知道,不用担心。” 将灵力遍布全身,在第一个怪物发动攻击的瞬间,我使出瞬步,毫不犹豫地拔出了斩魄刀! 虽然始解还不能控制自如,但冬狮郎也没说不让我战斗啊! 刀刃划过天空中长着翅膀的怪物,我握紧刀柄,干脆地劈开眼前的怪异的躯体。 嗯,比虚要软很多,切起来挺方便的—— 伴随着肉与骨头被剁开的闷响,眨眼间,因为zone-00而化作魔物的怪物们纷纷被一道银光切成几块。 红发的少女倏地出现在不远处,她手中的日本刀已经出鞘。 “这些家伙太弱了。” 话是这么说,话是这么说啊……但你砍得也太果断了吧?! 将口中的吐槽咽回肚子,看着已经被精准切开致命部位,再无再生可能的魔物,千两默默转过头对身旁的黑衣男人道:“抱歉,之前误会你了。” 原来你没有夸张,上次真的是差点被劈开啊!——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那个叫吉祥的魔物认识我?”清理掉怪物,我一边戒备着四周,一边瞪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另一个枷锁’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回答了这个问题的,是缺失了一条手臂的黑蔷薇。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枚胶囊,正在认真地端详。“不知道为什么,吉祥和这些事件的幕后黑手认为,你是维系九净三郎人类之心的重要存在。” 说着,他吞下了胶囊。瞬间,奇妙的事发生了。原本已经断掉的胳膊居然在几秒之内迅速地长了出来,同时,黑蔷薇身上止住血的伤口也愈合了。 “你不存在了的话,他恐怕会更容易被鬼吞噬。” 但刚才,那些东西明显是想活捉我。 “哦对,还有一件事。” “喂,黑蔷薇,你闭——!” 黑衣青年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臂:“作为九净家的女性,你同样有孕育鬼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存稿不够了QAQ 第49章 我最近听到的离谱消息实在太多了,但这个显然是最荒谬的一个。 什么叫“同样有孕育鬼的可能”啊? “我还未成年。” “不,不是这个问题。”黑蔷薇明显被噎了一下,“这和年龄无关,主要是因为你是九净家的女人。” “哦,但我有男朋友了。” “呃,妹妹君,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不要——” “有男朋友也无所谓啊,NTR又不是不行。” “噗——!黑蔷薇,闭嘴!不要再说了啊啊啊!” 嗯?“NTR……是什么?”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个大男人都用一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搞什么? “呃,九,九净妹妹,你莫非……” 话音未落,我们忽然不约而同抬起头。天空上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不多时,一道身披白色羽织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之下。 “冬狮郎!没事吧?” 远看似乎是毫发无伤的样子,唔,不过为什么他身后拖着一块冰? “啊。抱歉,本来想活捉对方。” 少年带着冰块从空中落下,回到屋顶,侧过身。 “还是小看了那家伙的觉悟。” 我们这才看清,冰中残留的物体。竟然是那个叫吉祥的魔物的双腿! 看来冬狮郎原本是想用冰封锁那个家伙的行动能力,却没想到对方也是个狠人,宁可扯断双腿像蜥蜴一般断尾求生,也不愿在此刻被活捉。 不过,他果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吧。 “他的自愈速度变慢了,现在去追的话可能还有收获。” “谢了。”黑蔷薇点点头,转身离开。“欠你们一个人情。” “至于这个。”少年看了眼身后的冰,“我判断不能将魔物的残骸留在外面,就带回来了。” “呃,谢,谢谢你啊。”千两君则叹了口气,“我还是先联系丛云前辈吧,啊,对了!三郎在商店街那边!”他一拍脑门,“那些家伙一定也会去攻击居酒屋。” “什么?!你不早说!”那我哥岂不是会很危险?!“居酒屋在哪边?” “焰,冷静。” 冬狮郎的话让我被热血冲昏的头脑稍微平静了一点,看着狼藉一片的大楼以及远处已经开始聚集的人,我咬住嘴唇看着他。 “我不宜再插手魔物之间的战斗,现在这个情况也需要有人回去跟总队长汇报。”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不然他刚才也不会那样给对方留手。 “所以之后如果发生战斗,就得靠你自己了。” …………诶? 他挑起眉毛:“你该不会又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算死神的事了吧?” 哦!“咳!嗯,习惯了,抱歉,你知道的。” 他被我逗笑了,一挥手,收回了捆在冰上的锁链:“还有,那件事我也会对京乐说明的,放心吧。” 说完,少年转身使出瞬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我与千两的面前。 “咦?这,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对了,三郎现在在哪?” “你关心的是这个吗!”他瞪了我一眼,纠结了几秒,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在东京都内,荒圆寺知道吧?” 我掏出手机,照他的说法在地图里输入了地址,“找到了,谢谢你!” 谢过千两,我转身朝着地图光标指引的方向拔足狂奔。三郎所在的地方,距离黑蔷薇与魔物发生战斗的地方还有点距离,即使用上瞬步,想赶过去也要花个十来分钟。 虽然魔物们不可能把重点保护对方光秃秃扔在原地等敌人上门,但我还是不放心。 风呼呼地在耳边回响着,我在脑子里模拟了许多看到三郎的场景,但当双脚站在荒圆寺的土地上,感受到瘴气与灵力碰撞的时候,却还是吓了一跳。 魔物的咆哮声被爆炸掩盖,在火光中,我看到了前几天才打过照面的那位白百合家的族长,以及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 被幽蓝色火焰缠绕的男子长着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有几条长长的尾巴,一看就是传说中的狐妖。 而另一人,他赤///裸着上身,手握长刀斩杀着怪物,红发随着动作飞舞着。 我看到男人头上长着一对角,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红色头发的鬼,有一双银色的眼睛。 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三郎?” 不,不对,那不是我哥哥。 那个红发的男人皱起眉:“你……” 突然,他的眼睛猛然睁大,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僵硬在原地。 “可恶……那个,小鬼……!” 红发鬼的周身燃起奇妙的火焰,脖子周边出现了一圈非常眼熟的绳结。同时,他的身形迅速缩小,头发变短,角也消失了。 三郎出现在了我眼前。 “哥哥!” 就在这个当口,失控的魔物向少年冲了过去,我咬牙拔出斩魄刀,使出瞬步将其斩断。然后在三郎失去意识摔落地面的前一秒,成功接住了他的身体。 至此,今夜东京的这场骚乱,才正式落下帷幕。 我在最后一刻斩杀魔物的姿态被白百合家的当主刚好看在眼里,这下好了,直接被锁定。 要不是千两君回来解释了一下,我可能还会被对方当成潜在的敌人。 “没想到你真的是死神。” “你早就怀疑我了?” 金发青年收回了在战斗中展开的翅膀,皱着眉:“上次在医院隐隐有些怀疑,主要阴间使者向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会插手魔界之事,没想到是真的。” 唔,看来魔界之王的称呼也不是白叫的,所以上次他撂话走人也是因为察觉出我不对劲了吗? 三郎还在昏迷,我们现在已经坐进了居酒屋里。 说来之前他似乎跟我提起过,荒圆寺有家很有趣的居酒屋,楼下还有一间很有名的服装店。没想到这里就是魔物的大本营。 “呵呵……”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我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那只狐妖。 他改变了外形,从刚才战斗时身材高大的美男子化作了一个打扮新潮的紫发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看着我笑。 “你好啊。” 啊,和我打招呼了。 “你好,有什么事?” 我记得刚才白百合先生说这只狐狸是什么,四巨头之一?叫绀之介,和占据在三郎体内的红发鬼是朋友。 “嗯,有哦。”狐妖因为受伤,脸色有些发白,不过神情却很自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不自觉就笑出来了。真是……人生有时候比戏剧还要戏剧呢。” “……?”这句话每个字我都能听懂,为什么组合起来就不懂了。不过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还是认同的。“戏剧源自于人生嘛。”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千两先生。” “嗯?怎么了妹妹君?” “所以NTR到底是什么?” 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好吧,我大概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了。 梳着麻花长辫的真夜子小姐用手捂着嘴,瞪着千两先生:“千两,你,对三郎的妹妹说了这个话?” 我从美人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不,不是我啊!是黑蔷薇!”猫妖虽然还保持着人形,但我仿佛已经看到他两根尾巴都炸起来了。“总之不是我说的!!我不让他说来着!” 然后压力就转移到了白百合家这边,我看到白百合先生已经开始扶额了,而他的妹妹则用手点着脸颊,轻轻地说:“咦?是小黑说的吗,诶呀,这可真是……小焰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姑且我也算是小黑的主人呢。” 杀气,感觉到了杀气。我是不是对黑蔷薇先生干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把之前遇到吉祥时的情况转述给他们后,众人的神色各异。 “咳,一开始发现你的存在时,我们确实有这个担心。”白百合先生清了清嗓子,“不过你是死神的话,状况就要另论了。” “毘沙门应该还没疯到想要去招惹死神。” 毘沙门,这次魔物之乱的罪魁祸首,zone-00的制造者。同时也是天狗们的领袖,曾经最强的魔物之一。 对于魔界来说,这似乎已经算得上是内乱级别的骚动了。 “至于NTR,呃,嗯……怎,怎么说呢——” 然后解释这个词汇的任务不知道为啥被真夜子小姐丢给了千两先生,现在他整个人张口结舌抓耳挠腮,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你要是觉得尴尬,我就自己手机查一下吧。” “不!别别别,至少别现在,让我想想,就,横刀夺爱知道吧,就那个意思。” “哦~” “好像也有这个意思。” “哼,横刀夺爱啊,差不多吧。” 虽然我觉得大家的态度有点微妙,但感觉千两先生快不行了,算了,给他留点面子吧。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结束!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白百合先生越过已经开始抱头嘤嘤嘤的千两君,来到我与三郎待着的沙发前。“为什么身为人类的你会是死神?而且还与审神者有关系。” 好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知道他们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唔,怎么说呢……” 略略思考了一下,我决定不做隐瞒。 “你们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吗?”—— 作者有话说:笑死,别看千两那样,他其实是一往情深派的,和真夜子是情侣,人也挺好的(喂 三郎变成鬼是因为之前被其他存在夺舍,要杀掉狐狸的时候被白百合大殿把头给砍下来了。 最后,不要怀疑,小焰真的不知道NTR是什么,刀是不会告诉她的啊!以前在尸魂界她还小而且那会儿也没这个说法! 第50章 略去了曾经与尸魂界的大家生活的细节,我将自己作为“山本焰”时的人生轨迹叙述给了居酒屋内的几人。包括最后的死亡方式。 “也就是说,作为死神的你已经自杀了,但却在几十年后降生在了现世。” “是的。一开始我并没有记忆,回忆起这些也是最近的事。”我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三郎,“横滨港口之前发生的重大火灾,就是我恢复记忆时造成的。” 屋里安静了下来。 “虽然我是魔物。”千两先生挠了挠他那头朝天的粉毛,“也觉得你说的话挺离谱的。” 确实,要不是当事人就是自己,我都无法想象会有这种事发生。 “也就是说,你是出于自己的意志,选择保护九净三郎的?” 我笑了:“那是当然。” “理由?” 低下头,看着睡在一旁的哥哥。“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家人啊。”他睡得很香,头发有些乱,身上完好无损,看不出之前受了什么伤。“保护自己的家人需要什么理由?” 对早早失去母亲,和父亲已无来往的我来说,阿姨和三郎就是最重要的家人。 我会像保护奶奶和冬狮郎那样保护他们,又有什么奇怪的? 白百合小姐歪了歪脑袋:“只是家人吗?” 这些魔物,怎么问的问题都莫名其妙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 她和一旁的真夜子小姐面面相觑,“小焰小姐不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神情忽然有些复杂。“啊,不过说来,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吧,大概。” 什么意思?为什么都在这里做谜语人?我不想猜谜啊。 “唔……” 身旁发生了一声轻轻的咕哝,我下意识扭头,刚好看到红发少年皱起眉,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像是光线折射了一样,原本浅色的虹膜有一瞬间看上去变成了银色。 我们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那宛若鬼之目的银色开始逐渐消退了。 “哟。” 感觉,三郎好像还没睡醒啊?眼神蒙蒙胧胧的。 “……是火焰……” “嗯?” 少年双眼无神地看着我,“好漂亮的火焰,在燃烧着……”他小声说着,似乎还想伸手摸一摸什么东西。 好的,一定还没睡醒。 我死鱼眼地瞪着自己老哥,啪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门上! “啊——!好——痛——!” 他一把捂住额头,像个虾米一样蜷起来。 “睡醒了吗?还做梦吗?” “咦?是小焰,神秘!还有我额头好痛!” 还“神秘!”呢,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九净三郎的神经到底是什么东西构成的,绝缘体还是钢筋? “三郎醒了啊。” 少年听到声音,一骨碌坐起身,眼睛瞪大了:“咦,原来我在店里吗?” “不然你以为自己在哪?” “嗯,家里?不过为什么小焰在这,还穿着奇怪的黑色和服,神秘!” 我没好气地瞪着挠头的三郎,好歹忍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他脸的冲动,开始思考怎么糊弄这个笨蛋哥哥。 “三郎,你妹妹也是担心你哦。”这个时候,一直微笑着旁观的狐狸精先生,结合我和千两的说辞,当场开始瞎编:“她今天在东京参加活动,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家里又没人,就过来这边碰碰运气。” “就是这样。” 别人给的台阶,当然要顺势下了。 “所以,你现在跟我回去吗?” 是的,我不愿意把三郎留在这个充满魔物的地方。因为就像志万安吾说的那样,魔物虽然能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却对“九净三郎”这个存在本身丝毫不在意。 那个复活的红发鬼就是证据。若非有人亲手砍下了三郎的头,他是不会复苏的。一想到这个,我就半个字都不想多说,甚至没兴趣问他们是谁干的。 因为多说半个字,我都可能会忍不住拔刀。 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少年特别安静。快到家了,才忽然叫了我一声:“小焰。” “嗯?” “你是不是不高兴?” 哦,看来他的神经也不是绝缘体嘛。 “有点,但不是气你。” 然后我感觉他明显高兴了起来,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走到九净家门口,我站定,看着他用钥匙开门。“阿姨在家?” “嗯,老妈这两天在家工作,不过会准时睡觉的哦。”说着,三郎转过身看着我。“不进来吗?” 我现在是死神状态,虽然刚才用这是在COSPLAY把三郎给糊弄过去了,但阿姨看不见我的话这个谎言就穿帮了。 “不了,明天还要上学,我得回去。” “咦,可现在很晚了吧?” 我摊手:“实在不行就打车嘛,又不是没有零花钱。” 他眨了眨眼:“真的吗?” “真的,回去给你打电话。”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妈耶,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从三郎嘴里听到这句话,太感动了。 不过他的直觉也没错,我压根就没打算回去。 看着公寓的门合上,退开两步,听着里面的动静,我轻轻一跃,踏上了公寓走廊的围墙,几个跳跃,便来到了屋顶。 今晚,我要在这里守夜。 至于电话,当然也是打的,让留在家里的义魂丸打。 勤勤恳恳做个守夜人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在学校,我犯困了。 “真稀奇啊,你居然会上课睡觉。说吧,是打游戏了还是看了什么有趣的小说?” 因为坐在后座,把我平时上课表现尽收眼底的某个海带头一下课就开始揶揄。 我打了个哈欠:“啰嗦,最近太忙了而已。” “你干什么啊这么忙?” “……训练。”这不算撒谎,确实在特训。 切原露出了一脸嫌弃的神情:“怎么跟副部长一样了,不会也是四点起的吧?”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丢给他两个字:“你猜。” “嘁——” 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依然能感觉到班上的窃窃私语和女生们的视线,但最近实在是忙,我也没兴趣听她们又在聊什么有的没的。 “最近还有和其他学校的比赛,你别累过头被前辈们瞧出端倪来啊。”少年趴在桌上,有些无精打采。“部长的病情还在反复,别看副部长那样,他应该压力挺大的。” 对了,幸村学长还在住院。“应该差不多要决定手术日期了吧?” “嗯,如果情况稳定的话,就在7月。” 我皱起眉:“时间也排得太紧了吧?” “这已经是极限了,八月就是全国大赛。”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部长他,一定是想等康复了,和我们一起夺冠。” “切原,你知道大典太吗?” “啊?那是什么?” “大典太,大典太光世。”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历史课是不是都在睡觉啊,国宝都不知道。“好奇详细情况,可以问问你们副部长,总而言之呢,它是一把刀。” 但大典太却不是一把普通的刀,他作为宝刀,历经足利,丰臣,前田三家的保管。除却身份贵重之外,更为特别的是,具有消除灾厄,拔除病痛的传说。 “咦?这么神奇?!不是传说吗?” 虽然是传说,但本人确实灵力强劲啊,还经常把屋顶的小鸟吓跑。不过每次提到消除灾病这个长处,他总是有点闷闷不乐。 “宁可信其有啊,你不是想让幸村部长健健康康的吗?可以尝试着许个愿哦。啊,不过大典太是国宝,平时都不展出的。” 切原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那你还跟我说。” 这不是想让你开心点吗,可恶,不识好人心。“对了,关西的石切丸也有同样的功效哦,而且它被供奉在神社里,很好见到。” “这又是什么?” 我微微眯起眼睛:“你啊,历史课是不是都睡过去了?也是刀啊,刀,被供奉在石切剑箭神社里的大太刀。它也有去除肿包和病魔的传说,等部长动手术前,去神社求个护身符吧。” 少年一脸怀疑地看着我:“这样好像神社的托诶九净,原来你还信这种的吗?”不过还没等我掉下脸来,他却忽又一笑,“但,谢啦,我心情好多了。” 谢谢,不仅有神社,石切丸也真的是负责神事的刀!可恶,生气了,我要回本丸跟大家一起做一个御守送给幸村前辈! 正当我咬牙切齿地思考着如何冲回本丸,用一种比较不会让大典太陷入低沉状态的方式,哄他和其他刀剑一起给御守祈福的时候,放在课桌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这几天事太多,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拿出手机,看到信息来人的时候,心脏跳了一下。 是冬狮郎。 “总队长同意了,明天早上八点浦原商店见。” 短短一句话,我却忽然紧张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快?之前不管是浦原喜助还是冬狮郎,都说要等瀞灵廷那边审批结束,可能要到暑假。还是说,因为魔物袭击东京,与我牵扯上了的关系,导致京乐队长决定提前跟我谈了? 抬头扫了眼教室,镜花坐在窗边看书,切原趴在桌上休息。至于网球部的大家,这个时候应该和切原一样,正在教室上课,为大赛做准备。 明天早上八点…… 我伸手握住了放在课桌里的,装着义魂丸的糖果筒。 看来,这几天是没办法亲自跟大家一起过校园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虽然石切丸的说法比较多,不过现在正经在联动的确实是关西神社的石切丸哦。 下章终于要回老家(什么)了!感谢在2022-04-0502:16:57~2022-04-0722:2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崎千叶雪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第二天一早,对着义魂丸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我才惴惴不安地踏上了前往浦原商店的路。 其他人我都不担心,主要是镜花,她作为异能者,经历又不一般,很容易发现义魂丸和本尊的区别。到时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异能者再离谱也比死神听上去合理得多。 “哟,早上好啊,九净小姐。今天很有精神嘛。” 啧,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了,看到浦原喜助笑嘻嘻的样子我总觉得他又要坑我。 “那么,准备好前往尸魂界了么?” 踏过穿界门。映入眼帘的,是碧蓝的天空,褐色的土地,以及远处排列有序的建筑,是与虚圈完全不同的光景。 “嗯,看到久违的景象,感想如何?” 奸商因为需要控制穿界门,所以跟我过来的带路人就变成了可以化作黑猫停留在别人肩膀上的夜一小姐。 “总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深呼吸了一下。“但好像又变了很多。” 直到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眼中再次映入这片风景,我才恍然惊觉,其实当初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润林安有变化吗?奶奶她,还好吗? 虽然很想去确认一下,但这并非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在夜一小姐的指引下,我从流魂街来到了位于西面的白道门处。 冬狮郎正等在那里。 “早,早上好。” 完蛋,怎么现在开始紧张了?! “咦?守门人不在吗?” “兕丹坊的话,我让他在旁边候着了。”他指了指白道门的另一个方向,又向我示意了一下。“走吧。” 也该是觐见新一任总队长的时候了。 整个瀞灵廷非常大,与流魂街不同,内部由巨大街道排列成圆形,如果是普通灵的话,徒步绕一圈就需要40天的时间。 夜一小姐在门口就与我分开了,和冬狮郎疾步走在前往中枢区的路上,却意外地没碰到什么人。 “怎么了?” “呃,不,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不然照现在这个时间来看,正常的巡逻应该已经开始了。“总觉得,人员好像有点少。” 少年看了我一眼,扭头扫视着四周的建筑:“对了,忘了你已经很久没回来。这是正常现象,几年前那场大战,我们也损失*了不少队员。” 与灭却师的战斗令整个瀞灵廷元气大伤,有将近一半的一般队士都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阵亡了。 培养成熟的死神需要时间,即使将真央灵术学院的学年缩短,加入实习生制度,也无法重现瀞灵廷曾经的盛况。 “其实大家也提议过要不要把廷内的面积缩小,嘛,你知道的,这种事总会遇到很多阻碍。”他笑了笑,显得有些寂寞。“现在外环的建筑就基本这么空置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 之前虽然听过大家提起好几次那场大战,但果然,自己亲眼所见还是比听来的要更有冲击力。 脑海中闪过三个令人怀念的身影,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嗓子却像是失灵了一样,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据冬狮郎所说,京乐队长并没有对外大肆宣扬死而复生这件事。不如说,除了生前与我关系紧密的冬狮郎与乱菊姐,以及熟知瀞灵廷各种资料,当年第一个察觉迦具土活性化的十二番队队长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件事都不甚了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带着斩魄刀,穿着死霸装,还跟着一位队长,估计现在也不会有谁会把我当成来历不明的入侵者。 虽然外围变化有些大,但护廷十三番队的队舍却与记忆中的相差不大。在冬狮郎的带领下,我终于踏上了位于中枢部位的,属于一番队的长廊。 京乐队长将会面地点,定在了他的队长办公室里。 “静候你们多时了。” 守候在门前的,是一位盘着头发,戴着眼镜的知性美人。 我认识她。 “伊势小姐……?” 她是原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京乐队长的副官。 女人仔细看了看我,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话未说完,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总队长在等着你。” 她用的是“你”而非“你们”。 我转过身,眼巴巴地看着冬狮郎。 “看着我干什么?你该不会连京乐都怕见吧?” “呃,没,没有。”就是有点紧张。 可恶,不都是熟人吗,我紧张个啥啊?! “那,我,我进去了。” 以前的我很少到这里来,待得最多的,果然还是山老头家以及道场里。闲暇的时候,倒是去八番队和十三番队玩过。 记得京乐队长总是喜欢在自己的羽织外面,披一件花色的和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穿,他会跟我笑嘻嘻地说“总是穿黑白两色多无趣啊,这样不是很好看吗?” 现在,这个总是爱穿花色外套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 “唔,这不是长大了不少吗?” 他没有戴斗笠,花色的羽织里能看到属于死霸装的黑与队长羽织的白。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小焰长大了也是个漂亮姑娘。” 男人的笑容一如既往,然而他的右眼却戴上了一枚黑色的眼罩。 “京——”嗓子忽然像是被塞进了石块一样,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京乐队长……?”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连鞠躬行礼都忘了,人已经走到了对方面前。 小时候,看着京乐队长,总觉得他很高,就算我使劲踮着脚,他也得弯下腰,才能让我够到那顶斗笠。现在,虽然个子还是不及他,但却也不用费力仰着头看这个男人了。 不仅右边的眼睛戴着眼罩,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右耳像是被什么东西削过去,缺了一块。 “诶呀诶呀,这可是久违的重逢啊不是吗?” 他这样说着,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怎么就这么哭了呢?” 我无法回答,因为止住快从眼眶溢出去的眼泪,和积压在喉咙口的哭声,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是真的,大家说的话,都是真的。 山爷不在了,浮竹先生不在了,卯之花队长,狛村队长,雀部先生,他们都不在了。 “欢迎回来,焰。”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可是,可是—— 我低下头,用手使劲捂着嘴,终究还是无法控制地痛哭出声。 可是,大家又去了哪里呢? 与人离别的感觉,是这样的寂寞吗? 京乐队长什么话都没说,在我的哭声止住之前,他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听日番谷君说,你想见我?” “嗯。”一场大哭后,我和京乐队长坐在沙发上。“因为有很多事想知道。” 当年是谁先发现我死而复生?为什么选择与时之政府联合?以及九净家与魔物的种种,护廷十三番队究竟是否知晓? 可能是顾虑到我刚刚哭完,京乐队长说话的语速并不快。我也终于了解到了当年事件的全貌。 第一个发现山本焰还有可能活着的人,其实是十二番队的队长,涅茧利先生。 “阵亡队士的斩魄刀会被回收至放置浅打的仓库,但十四年前,仓库却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火灾。当然,起火原因不明。” 京乐队长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 “不过涅队长却发现了一些线索,他认为,是某一把斩魄刀忽然苏醒了。” 只是那个时候山本焰已经死亡多时,哪怕是冬狮郎也不知道,迦具土就堆放在那个起火的仓库中。 但涅队长作为技术开发局的第二代局长,观察入微且追根究底的性子不亚于初代局长浦原喜助。他留了个心眼,开始持续监控堆放浅打的仓库,并且调查了阵亡队士的名单。 然后就这么经过了五年,随着一次次的小范围火灾,涅队长终于抓住了导致一系列灾祸的罪魁祸首,也就是迦具土。 “我想想,大概是急速增长的灵力与情绪波动引起了迦具土的共鸣,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吧。”他顿了一下,看了眼窗外。“总队长将这件事交给我和浮竹来调查,我呢,一向是不喜欢干这种麻烦事的,所以就告知了日番谷君。” “剩下的,你也知道了。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他还是在现世找到了你,并且救了你。” 那年我五岁,而那个时候,正是与灭却师血战结束,大量队士阵亡,瀞灵廷最艰难的时候。 “……时之政府是谁联系的?” “是我。”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总队长死后,瀞灵廷也不太平,还出现了贵族叛乱等风波,我认为那个时候并不适合与没有恢复记忆的你接触。还有就是九净家的问题。” 魔物,以及转生的鬼。 京乐队长果然知道。 “虽然日番谷队长没有说你的想法——” 桌上的茶渐渐凉去,原本蒸腾的水雾也变得稀薄。 “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家人的,不是吗?” 我抬起头,他就像是以前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山爷,浮竹队长不同,京乐队长时常会给我一种和卯之花队长类似的感觉。明明很温柔,却又若即若离,让人看不清藏在笑容下的本心。 唯有一点可以断定,那就是他们并无恶意。 “是的,我会保护他们。”拿起已经变温的茶杯,“尽自己的一切努力。” “嘛,反正你现在还不算是死神,我姑且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京乐队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魔物们都是活成了精的家伙们,只会遵循自己的欲望行动,别太相信他们。” 这算是提醒吗? “我会的。” “好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茶杯里的茶叶梗沉沉浮浮,最终还是落到了杯底。 “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吗?”—— 作者有话说:回老家了,虽然娘家人(?)只剩一个了吧嗯…… 京乐队长虽然是个大腹黑,但对小焰还是很好的。不如说大家对她都挺好的。 说起来我发现,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护廷十三番的职场环境还挺,自由的?虽然也是看番队吧,但基本上队员席官自由度都很高,比如十二番队,虽然正文没提过,不过其实涅做队长以后有一部分队员都和他一样是从蛆虫之巢出来的。 二十周年短篇更明显,八番队直接变辣妹番队,七番队(以前狛村队长的番队)的副队长是听障人士,他本人懂得读唇语不说,看恋次的说法其他好多人直接去学手语了。把我看得瞳孔地震。 另外,七番队因为狛村队长是狼人,他失踪(其实是因为失去力量变成了狼)后,队内对狼人的态度依然十分友好,并且可以招纳狼人队士。 第52章 他们,指的是在大战中战死的,曾经对我有着知遇之恩的长辈们。 “你真的想去看?” “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水,我扯了下嘴角。“总不能连他们的碑都不见吧?” 京乐队长看着我的眼睛,良久,轻轻叹了一声,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说法。 从总队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只有伊势小姐还站在门口。 知性美人看我四下张望,还解释了一句:“日番谷队长的话,十番队刚才有紧急的通告。” 哦懂了,是回去工作了是吧? “你现在去十番队的话,他应该在办公室。” “很遗憾哦小七绪,小焰现在要跟我去见见几个老朋友。”京乐队长对着自家副队长抛了个媚眼,“就让日番谷君再等等吧。” 隔着眼镜我都能看到伊势小姐白了她家队长一眼,“既然这样,也请队长您早去早回。想要借此逃脱公务是不可能的。” “哇——好严格好严格,小焰,你看小七绪是不是变死板了?” “有吗?”人家就算变死板了主因也在你啊,京乐队长。“我觉得伊势小姐这样也挺好的。” “诶——” 浮竹队长的碑建在一处小小的山丘上。 记忆里,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人却非常温和。偶尔京乐队长和我一起挨训,结束了出来还能看到他乖乖坐在门口等我们。 他也是胧月的队长,是她非常憧憬的人。 “浮竹队长曾经私下跟我说过,他的病是治不好的。”站在石碑前,我轻轻抚摸着被打理得十分干净的表面,在岩石上留下痕迹的刻字。“说这条命是神的馈赠。” 那个时候我没听懂,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看来,这并非一句玩笑话。 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他终究还是将能够延续生命的,属于神明的力量交了出去。 “京乐队长。” “嗯?” 我没有看他,而是走到小亭的边上,眺望着陵园内的石碑。 “迦具土,到底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斩魄刀,“流刃若火、花天狂骨、双鱼鲤、冰轮丸……大家的斩魄刀,名字都不同。”因为它们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 “那为什么,我的刀会叫做迦具土呢?” 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某个杀死了母亲,又被父亲所杀的,神明的名字。 “我,到底是——”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头上被轻轻扣下一顶帽子,是京乐队长平时爱戴的斗笠。“从以前开始就是,敏感,懂得人情世故,还有一点点厌世,比我见过的大部分孩子都要早熟。” 他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叹息,却又有些沉重。 “对我来说,你就是焰,是个被山老头挑中的,不太有剑道天分,来自流魂街的小姑娘罢了。” “我想,对别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糟糕,我又有点想哭了。 “咦?谁在那?” 耳边传来一道有些陌生的男声,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摘下了斗笠。 “是京乐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人是一位穿着队长羽织的黑发男性,他看上去很年轻,身旁还跟着一位黑色头发,戴着副官袖章的少女。 待来人走近,我才发现,自己曾经见过面前的二人。 “哟,你们今天也来吗?真巧啊,志波队长,还有朽木副队长。” 黑色刺猬头,看上去桀骜不驯的年轻男人叫做志波海燕,以前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浮竹队长报以很高评价的,他内心定下的继承人。而他的副官,是曾经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在十三番队与胧月关系很好的朽木队长的义妹——朽木露琪亚。 他们两人,都是当年目睹惨剧的援兵。 那两人走到亭子边,终于看到了被京乐队长挡在身后的我,便好奇地打量起来。“这位是生面孔啊,新人队员吗?”说着,志波队长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不,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将斗笠交还给京乐队长,他低头看着我,淡淡地笑着:“不愧是志波君,她确实不是新人。对吧,焰?” “焰……?”青年的眼睛越瞪越大,“等,等等,京乐,该不会日番谷他真的——” 他身后的朽木小姐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是,山本,山本焰吗?水泽的朋友。” 我垂下眼帘,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们二人鞠了一躬。 “嘘,志波君,现在这件事还是个秘密,麻烦你们帮我暂时保密一下了。”说着,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顺便一提,她现在姓九净了。” “你,真的是山本焰吗?十番队的席官。” 我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是的。” 令我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露出惊疑或是担忧的神情。相反的,志波队长蹙着眉头,表情有些悲伤,却又像是有些如释重负。 “这样啊,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太好了。” 轻轻刮起了一阵微风,有那么一瞬间,我非常,非常地想念浮竹队长。 “好了,不打扰你们一个番队的人叙旧了。”京乐队长耸耸肩,“还要带小姑娘去看看老爷子他们,就先走了。” 思考了几秒,在脚步踏出亭子的那一刻,我还是下定决心,看向朽木小姐:“那个,谢谢你们,还记得胧月。” 说完,没等他们回应,我便跟上了京乐队长的脚步,走下了山丘。最后,回头的时候,远远的,能看到亭子边站着的两个人,依然在回头看着我们的方向。 “当初,那个先头侦察的任务,带头人应该是十三番队的第三席,也就是志波队长的妻子都小姐。”空荡荡的陵园里,京乐队长平静地向我叙述着当年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听说都小姐当时旧伤未愈,需要定期去四番队做检查,你朋友便自告奋勇接下了侦察的任务。” 当时胧月刚刚升上第八席的位置。 “后来若不是你违反队令强行赶到现场支援,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掉了被附身的水泽,可能十三番队还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我想志波君他,也一直都在后悔吧?不然也不可能和日番谷君现在关系这么好。当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啦。” 说是猜测,这人要不是有把握也不会跟我在这瞎说了。 不过,原来志波队长和冬狮郎关系很好吗? “到了。” 被声音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对方一路走到了陵园的另一头。眼前肃穆的黑色石碑上,镌刻着山本总队长的大名。 同浮竹队长的墓碑一样,这里也被打扫得很干净。 “当初并没有找到总队长的尸体,恐怕是被敌人毁掉了。我们只找到了斩魄刀的残骸。”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衣冠冢。 虽然知道老头他自己可能不会介意什么,但听到“没有找到尸体”这句话,我的心还是一阵一阵地难受的不行。 “我以前其实,并不怎么尊敬总队长。” “知道,能当着我们的面骂他是死老头的,这么久了我也只见过你一个。” 他这话让我笑了出来,以前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刺头得不行的样子忽然又浮现在脑海中。即使是我,都感觉耳朵有点发热了。 一开始,对老头,我其实很不服气。 他很强,死板又无情,训练起来人毫不手软,骂人的时候更是不留情面,甚至禁止我和曾经的家人友人见面。 但教会我如何控制斩魄刀的是他,告诉我不能迷失本心的人是他,让京乐队长,浮竹队长甚至卯之花队长接触我的也是他。 ……该死的。 “你好像并不好奇,山爷当初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啊?” “他能有什么情况?”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哑,“肯定是不动如山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吧,然后第二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京乐队长笑了一声:“你可真了解山爷。” 那当然。毕竟,他是总队长啊。 “在为了建造衣冠冢,收拾遗物的时候,我无意间从老爷子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样东西。”男人站在我身旁,他的眼睛正盯着那块黑色的石碑。“我记得,你进入十番队获得席官位置的时候,不是跟我们打商量,用工资给山爷买了个礼物吗?” 是说当初我无意间看到老头用装着流刃若火的拐杖捶背,私下偷偷跟浮竹队长说,然后花钱送了他一根用来捶背和挠痒痒的老头乐那件事吗? 当时我怕被揍,是去番队的宿舍前偷偷把东西塞到盒子里放进他书房的。还让他们俩给我打了个掩护。 “我本来以为他把那个丢了,因为你死了以后,我就没见老头子再用那个东西捶背了。” 说着说着,京乐队长自己都笑了起来。 “但其实没有,那东西被他好好放在盒子里保存着,就在书房的抽屉里。” “……他好奇怪啊。” “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乐买来就是要用的,放在那里不就毫无用处了吗?”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想说的话。“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坏了或者不顺手,丢了重新换一个就好了。” 然而男人依旧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是啊,谁知道呢?” 吸了吸鼻子,我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石碑:“而且这次回来,我发现大家的服装都花哨了很多。还能用聊天软件,看电视。听乱菊小姐说,现在瀞灵廷里面还可以开机车了是吗?这是好事啊。” 总队长不换人,首先服装上那个和风派老头子肯定第一个不同意。更别提什么在瀞灵廷开机车,搞这么多现代玩意儿了。 “哈哈哈,谢谢夸奖,做这个工作真的很辛苦哦。”接任了总队长一职的男人无奈地笑着,将大手搭在我的头上。“不过,说‘这是好事’的时候,哭得这么厉害可不行啊,小焰。” 我知道啊,可就是忍不住。 就让我这么哭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就当是,和他告个别—— 作者有话说:总队长啊,我印象最深刻的,其实还是最后他被友哈巴赫拦腰斜着斩断那一幕,和他的临终遗言。 “我可能就无法回来了。” 无论看多少次,不知道为什么,都会感到难过。 曾经以护廷之名组建杀手军团的剑鬼,最后为了队士与部下,牺牲在了战场上。 而曾经被奉为神之子,将部下从痛苦中解放的领袖,却为了复仇,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进着。 感谢在2022-04-0818:31:42~2022-04-0923:4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末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跟京乐队长一同在陵园跟大家告别完后,他带着我又去了一趟十二番队。 这次就跟叙旧没什么关系了。 “你的个人情况过于特殊,虽然浦原喜助说他那边会持续观察,但最好还是来十二番队做个检查。”说完这通比较正式的理由,扎着马尾的大叔又弯下腰凑近我,悄咪咪道:“当然主要原因是涅不想跟浦原喜助一起研究,咳咳,理解一下。” 哇,虽然听说技术开发局的一代和二代局长一直是竞争对手,但涅队长的胜负欲也太明显了。 而且我基本没从奸商那里听来过他和现任十二番队队长有什么恩怨啊? “来了啊。” 时隔多年,涅队长除了造型更诡异了之外,看上去倒是变化不大。 “来了就赶紧过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不过做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副队长换人了。涅音梦小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比较面生的男性副队长,叫做阿近。 考虑到大战的时候损失惨重,我也没问,不过临走的时候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位与涅小姐长相神似,被称为“眠八号”的小姑娘。 感觉十二番队水好深啊,我还是回现世的时候问问浦原喜助吧。 来到十番队队舍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和其他番队不同,这里倒是与回忆中的场景差别不大。一踏上长廊,那种熟悉的感觉立刻复苏了。 “诶呀,小焰,你终于来啦~” 走了没几步,遇到了乱菊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散着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笑着跟我打招呼。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还在瀞灵廷任职,只是今天回来晚了而已。 “参观之旅怎么样?” “还好,只是去了一下陵园,然后又去十二番队检查了一下身体。”说着,我作势摸了摸胳膊,“涅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个性。” “原来如此,说来京乐队长呢?” 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他在十番队门口被伊势小姐抓了个正着,说是队务还有很多没处理,被抓回去加班了。” 乱菊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呜哇——我就知道,看来今天又只有我和修兵他们几个了。” 对哦,他们以前是酒友来着,会翘班一起去喝的那种。 不过—— “乱菊姐,你该不会又没做完公务吧?” “冤枉,冤枉啊小焰,我今天可是安安稳稳把自己手头的事都完成了哦。”说完,她撅起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我的脸。“你啊,胳膊肘就往队长那里拐是吧,真是的!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诶!” “冬狮郎还在忙吗?” “嗯,今天巡逻队遇到了点突发状况,没办法只能让他回来了。”说完,她松开手,又揉了揉我的脸颊。“你不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回去是为了工作,而且是很重要的工作。巡逻队遇到的突发状况十有八九是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对于现在的瀞灵廷来说,减少一名队士的伤害肯定是巨大的。 虽然确实有点寂寞,但一想到队内成员们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心情就变得轻松了不少。 “如果是本丸遇到了麻烦,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看着我,笑容变得淡了一些。“你啊……”说着,乱菊姐低下头,认真地看着我。“偶尔也对那个人稍微撒撒娇吧,两个人都太老成,着急的可就变成我们了啊。” 是这样吗?!可,可是跟冬狮郎撒娇……不行,想一想就害羞了啊啊啊啊!!! “哦!就是这个表情!” 结果发现我脸红的乱菊姐还笑得一脸揶揄,然后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啦,我喝酒去了,队长还在办公室,去陪陪他。这可是难得的两人时光啊,嘿嘿嘿~” 乱菊姐,你笑得好八卦啊! 虽然是熟人,但想想还是怪不好意思的,可恶! 可能因为已经晚上了,队舍里没什么人,远远的,能看到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忽然起了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蹑手蹑脚走到了窗户边,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木制的窗框透出一点点光线,以前的纸面消失不见,统统换成了有磨砂质感的玻璃,乍一看倒是还有几分和风的感觉。 怎么不把灯开亮一点? 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窗户,听到了冬狮郎淡淡的声音:“谁?” 故意没应声,我弯下腰猫在窗户下面,仰着头眼巴巴看着里面朦胧的光。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透在了窗户上。 木窗应声打开,少年站在窗边低下头,刚好和我撞上视线。 “你在干什么?” “欸嘿嘿。”我蹲在地上傻笑了两声,没办法,忽然心里就很高兴。 他看了我几秒,叹了口气:“进来吧,从正门进。” 过分,说得我好像会翻窗一样! 好吧,其实确实有点想这么干。 办公室里很宽敞,靠着墙壁的置物架上除了摆件之外,还整齐地排列着不少书籍和资料。靠近门口的地方,靠着一台比我稍微高一点的冰箱,旁边的台子上还有电的烧水壶以及摆放的茶具和咖啡,这是以前没有的。 “哇,你们现在设备多了好多哦。” 以前也就队长和乱菊姐喜欢在办公室吃零食,但没有冰箱这种东西,有些和果子放两天就要坏了。偶尔我和冬狮郎还会不提前通知,默默把队长放在柜子里的甜点吃掉。没办法,他天天在外面摸鱼,乱菊姐天天在外面抓他,处理文件的就剩我俩了当然要犒劳自己一下。 “冰箱里都有什么啊?” 冬狮郎坐在桌边,“那些都是松本添置的,上面放着冰淇淋,下面是她买的点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份文件放在手边的一摞纸上,应该是已经批完的部分。“真是……平时不是在这里喝酒就是吃东西。” 听到某人的吐槽,我瞄了一眼他桌子旁边的一堆酒瓶子,干笑了两声。 不愧是乱菊姐,很有她的风格。 “那有甜纳豆吗?” “那东西又不用放冰箱——”说着,他批改文件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瞪了我一眼。 我呲牙冲他笑了一下。 嘿嘿嘿,中计了! “检查怎么样?” 忽略某人那不太自然的清嗓子声,我走到桌子跟前:“还好,除了检查以外涅队长也没说什么。早上你走了以后,我跟京乐队长去陵园看了看。” 唔,感觉没处理完的公文好像也剩的不多了。 冬狮郎难得停下笔,听我絮絮叨叨讲着今天在瀞灵廷的感想。灯光映照在他的眉眼上,把那份锋利都磨得温柔了几分。 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说来去见浮竹队长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志波队长和朽木副队长。你和志波队长关系很好吗?” “嗯,还好吧。” 他能这么说,那关系应该真的不错了。 不过他俩怎么熟悉起来的? “水泽那件事之后,和他有过点交集。” 仿佛知道我想问什么,冬狮郎平静地解释着。 “后来队长失踪,他也来十番队帮了不少忙,就熟悉起来了。” 说完,他拿起之前放下的毛笔,又开始看文件。 我不想打扰他工作,闭上嘴巴,乖乖在旁边看对方已经阅览批注完毕的公文。 唔,搞啥啊,瀞灵廷不是都改革这么多了吗?怎么还在用毛笔,也不是打印的文书。我看番队长就该进言,搞电子系统,反正他们现在也开始看电视玩手机了。 啊,不过这样的话还得设立什么电子信息技术部门,又很麻烦也需要人手。唔呣呣呣—— “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能让你更轻松一点。”糟糕,想得太专注,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我抬起头看向少年,却刚好捕捉到他的笑脸。一瞬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感觉脸又开始发热,我连忙低下头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纸。耳边的声音则带着笑意:“现在还好,和平时期,其实公务也少了很多。” “嘛,不过今天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大虚出现在流魂街了,巡逻的队员又是实习生,幸好他们求援及时。” “这样啊……”人没事就好。 “说起来你晚上怎么办?不去松本那里住吗?” 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的疑惑之色太明显,冬狮郎皱起眉:“等等,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她说自己和修兵先生约了喝酒。”难道是乱菊姐忘了?“我现在去居酒屋问问她?” “……那个家伙!”少年咬牙切齿,手里的笔都被捏紧了。“算了,既然是去喝酒,他们今天大概要在那里折腾到后半夜了。”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岂不是没地方住?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10点,嗯,浦原先生现在应该还没睡? “要不,我现在跟浦原先生打电话让他把我接回去?” “不,不用。”冬狮郎头也不抬,继续龙飞凤舞地在文书上写着字。“一会儿忙完你跟我走吧,今晚就住我那里。” 诶?—— 作者有话说:本来这章就想写同床共枕(?)的,结果呃呃呃呃,不仅超字数了,还超时了,这是周末的更新啊55555! 周一惯例没有更新哦,最近隔离在家每天小区各种通知,搞得我都没心情写东西了唉,调整一下心态。 希望魔都这波隔离早点过去,大家能尽早解封。 感谢在2022-04-09*23:43:49~2022-04-1100:3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呀嘞呀嘞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住,住他那里是怎么回事啦?!!! “怎么了?” “咦?呃,不,你是住队舍的对吧?” 他停下笔白了我一眼:“队长这个职位在你眼里是不是不存在啊?” 啊,对哦,冬狮郎现在已经是队长了。 瀞灵廷内,九席以上的席官会在队舍内有自己的房间,大部分人会在那里起居。住在队舍外的人也会拥有对应等级的住处,三席为止的是集合住宅的一室,而队长和副队长是可以称为“宅邸”的巨大的住宅。 按照冬狮郎的习惯,他应该是直接住队舍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住的地方很大,不愁我没地方睡。 但还是有点害羞啊! “可,可是没有换洗衣服。” “就只是住一晚而已,休息室应该有松本放的备用衣服,实在不行我那边也有,凑合一下。” 不不不,这不是凑合就能揭过去的事吧! 一笔勾完,他将文件放在一边,抽空看向我:“实在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去,穿界门随时可以开,但你一个人还是不太安全。” “我不是不愿意!”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抿着唇坐正身形。“就,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心里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我轻轻说道:“其实,还,呃,有一点高兴……” 冬狮郎没说话,他看了我几秒,“哦”了一声,扭头又拿了一份文件。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耳朵轮廓被映照得红红的。 本来公文就没剩多少,我帮着整理,他专心批阅,没过多久,桌上就只剩下一摞纸了。 “好了,走吧。”他收拾了一下桌面,“不去休息室拿衣服吗?” 我用手扶着脖子:“感觉不太好,而且松本小姐的衣服,不太合身,嘿嘿。” 不过跟着冬狮郎去他宿舍的时候,我还是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不在走廊上留下太大的动静。 其实小时候我们俩和奶奶都直接睡在一间屋子里,顶多一人分一床被褥。我那个时候害怕自己晚上睡着了,灵压逸散造成火灾,总是撑到最后,天色变白的时候才眯一会儿。更多的时候,都是白天在外面找个地方自己缩着休息。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外面偶然听到润林安那些和雏森要好的小孩私下说的风言风语,以及后来冬狮郎灵压外溢的时候能及时叫醒他,不让奶奶受冻。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点着灯的长廊有些昏暗,我站在少年身旁,虽然已经到了房间门口,安静的环境仍然让人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我们和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三个人挤在小小的房间里。我一开始很害怕他们发现秘密了以后赶走我,但奶奶和冬狮郎却很温柔。后来还认识了雏森,她很活泼,也不会觉得突然出现在润林安的我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那天窝在墙角偷偷补眠的时候,听到那群平时和雏森玩得很好的人说冬狮郎是个怪胎,奶奶捡一个怪胎不够还要捡一个扫把星的时候,我才没忍住,把几个人统统揍了一顿。 队长专用的房间非常宽敞。屋里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书房的窗边还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闲暇时可以阅读的书。 趁着冬狮郎换衣服,我移动到书架跟前,想看看他平时都会在房间里放什么看的东西。 “咦?还有录像带。”而且是这两年现世流行的电影和动画。“你还看少年漫画啊?” “都是去现世的时候随手买的。”他拉开隔门,换上了一身浅色的浴衣,手上还拿着一叠衣物。“喏,这件衣服因为不合身我一直没穿过。” 随手买的还能按卷顺序买不成?你单纯就是在追连载吧。 但戳破了感觉对方会恼羞成怒,算了,我房间里也塞着少女漫画,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冬狮郎有些不合身的里衣,穿到我身上就有点短了,不过反正也是睡觉穿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洗漱完出来看到对方已经把被褥都铺好了,我忽然又有点想笑。 “感觉好怀念啊。” “是吗?” 蹲下身帮他一起整理:“是,氛围很怀念哦,不过为什么只铺了一张褥子啊?” 冬狮郎回答得很快:“你睡卧室,我睡隔壁书房。” 诶?原来是这样的吗? “其实你睡这边也,无所谓?” 不过脑子说完这话,我立刻就后悔了,但抛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我只能闭上嘴观察对方的表情。 “两边又没什么区别。”某人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死鱼眼地看着我。“而且我怕你晚上睡姿太差影响到我。” 什么?!过分! “我才不会那样!” “哦,也不知道是谁当年睡着了会直接裹着被子滚到墙角。” 可恶!那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而已好吗?! 等等—— “你,你知道啊?” “如果是指你以前晚上会在我们跟前装睡这件事,是啊,我知道。”说着,他走到与卧室有一个拉门之隔的书房,一边收拾一边继续和我说:“我还知道你真的睡着了整个人会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海参而且会到处乱滚。” “停停停!都是以前了!都是以前!我现在不这样了!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刀——”糟了! “你还跟那些付丧神一起睡啊?” 我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明明只是一句听上去很正常的问话,但那一瞬间我真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小时候啊,我去本丸的时候才上小学嘛,身体也不好。后来长大了,他们就在外面守夜。”有些实话说着说着就变得流畅了,“其实也不是和我一起睡,只是小时候会做噩梦,生病了也需要他们帮忙,就……我睡姿真的改了很多。” 可恶,怎么解释的人变成我了,而且我心虚什么啊?! “突然问这个,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有点。” 他这句坦白让我猝不及防,紧接着,某人脸一变,用手戳了戳我的额头。“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你真的是个笨蛋吧?” “反弹!说别人笨蛋的才是笨蛋!” 我生气了! “睡觉了,晚安!” 愤怒地拉上隔门,我蹭一下钻进被窝,还踢了两下腿。 但等看到纸门对面的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的时候,忽然又后悔了。 刚才是不是该留个缝?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睡意已经从大脑里跑得差不多了,我盯了一会儿木制的天花板,从被窝里爬出来,把整个床褥往门边推了推。 “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想和你聊聊有关魔物的事。”我伸手,轻轻把门挤开一道缝。屋子里太黑了,只能勉强捕捉到躺在被褥里的冬狮郎的身影。“那天回去,我看到了鬼。”—— 少女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很清晰,却又软软的,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 “红色头发,银色眼睛,长着角的鬼。他们,把我哥哥的头砍了下来,所以鬼复苏了。” 明明是诡异到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的故事,但少年却知道这是真的。他在汇报魔物战况的时候,就从总队长处得知了那红发鬼的名字。 净阿弥,九净家的祖先,曾经的魔物四巨头之一。 “好奇怪啊,明明那些人是站在三郎这边的,但告诉了我真相的却只有志万君一个人。” 那轻飘飘的羽毛飞到了水面上,被打湿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伤心。 “哥哥变回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就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我忽然觉得自己在看着其他什么陌生的存在。” 然而这些,她却无力阻止,这让少女感到了无奈。 “呐,冬狮郎,你说我投生到九净家,真的只是巧合吗?” 石子砸在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涟漪。 “什么意思?” 隔门的那头没了声音,但少年并不觉得对方是睡着了。同时,他的心也不断地往下沉着。 女孩的这番话,让他回忆起了京乐春水对自己透露过的事。 “九净家带有鬼的血统,所以他们世代都会有吸引魔物和怪异的特质。”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斗笠,仅剩的那只眼睛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小焰却并非如此,她出生自带的火焰烧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将她的身体一度拖到快要垮掉。” “日番谷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拉门被推开的摩擦声将少年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具身体像游鱼似的钻进了被褥。 “你……!” “迦具土。” 女孩口中吐出的名讳让他停下了动作。 能感觉到对方的躯体正贴着后背,她的呼吸轻轻的,扫在脖子后面,有些痒。 “今天跟京乐队长说了,关于迦具土的事。” 像是怕什么人听到一般,少女悄悄倾诉着。 “我的斩魄刀和大家的都不一样,你知道吗冬狮郎,每次解放它,时间一长,我就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她似乎蜷缩了起来,额头靠着他的肩膀。少年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京乐队长说,我就是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其实好受了很多。但……” 后面的话飘散在少女的叹息中,在对方的呼吸声平稳下来之后,他转过身。 女孩睡着了,只是仍然微微蹙着眉头,像是带着愁绪进入了梦乡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安稳。 呼吸吹拂在少年的脸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扫过那有些忧愁的眉目。 对方没有醒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搭在了女孩温暖的手指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嗨,我们这是小学鸡谈恋爱,大家懂的,青梅竹马嘛。 第55章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了尸魂界。 其实我还想看望一下雏森,想去和志波队长聊聊,想回流魂街找奶奶,但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做这些。 走在前往十二番队的路上,我捏着手指,一鼓作气对冬狮郎说道:“我暑假来找你怎么样?” 前一天晚上明明是自己想找他谈谈心的,结果最后先睡着的也是自己。坦白说,第二天醒过来近距离观赏到某人的睡颜对我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起码到现在,我看他的时候脸都会开始发热。 “暑假?” 我逼自己继续看前面的路:“因为不用上课嘛,可以多待几天,去见见奶奶。” 本来以为对方会反对两句,谁知冬狮郎却说:“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的工作基本上也就那些。” 好耶! 本来想扭过头想和他多说两句话,结果看到某人和服领口脖子的曲线以及露出的锁骨,脸上温度忽然开始飞快窜高,只能闭上嘴转过头专心赶路。 振作一点啊我! 回到现世后,和浦原先生道了声谢,我便直接往学校赶了。 也不知道义魂丸用我的身体上了一天学,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瞧出什么破绽来? 赶到立海大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照理说本尊回来的时候,义魂丸是会自己前往指定地点对接的。结果我并没有在屋顶发现自己的身影,教室里更是没人。 去哪了? 跟着手机上的指示标一路走,最后居然来到了四楼的女厕所! 无视门口摆着的清扫中的牌子,走进女厕,我发现最里面的一扇门被架起的拖把和水桶给堵上了。 “有人吗?” 自己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闷闷的,听上去有些失真。 “所以说,有人吗?没有人就踹门啦喵~哦,不行不行,不能这样说话。” “……” 你,你还挺敬业的啊? “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么?” “啊,主人,主人回来了吗?”门里的女孩声音立刻变得活泼起来,听到自己的说话声这么甜还有点不习惯。“我也不知道,刚才上完课被人叫到这个厕所来,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 我一边帮她把挡在门口的障碍物挪开,一边听对方娓娓道来经过。 简单来说,就是被几个不认识的女生堵在厕所里威胁了,理由是我和网球部的正选们说说笑笑眉来眼去。 仅仅是说笑也就罢了,关键是那群人说我风评不好,言语颇为激烈,甚至还用上了“勾引”“朝三暮四”这种词汇。 “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主人也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人,就说不知道想离开,结果就被推进来了。”从隔间出来的时候,猫猫义魂丸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好奇。“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霸凌’吗?” 呃,应该是了。没想到,本来以为班上同学平时私下嚼舌根而已影响不了什么,结果还真有人来找茬,我现在在别的班到底是一种什么形象啊?! “幸好您回来了,不然我就要踹门了喵。虽然破坏公物不好,但影响上课更不好啊喵。” “咳,谢谢。”坦白说如果是我,估计也就直接踹门了。 回归身体的一瞬间有一种奇妙的漂移感觉,随即感觉到口中含着的义魂丸,我默默将糖果吐出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嗯,是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嘎吱一声响,厕所的门被打开了。 我下意识抬起头,刚好和镜花四目相对。 嗯——这里是四楼,为什么镜花会来?而且,我没有把清扫中的板子移开啊? “啊,呃,嗨?”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半天,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太好了,是平时的小焰。” 心脏猛跳一下,我眨了眨眼睛:“是这样吗?我觉得自己这两天也没什么变化,吧?” 然而她却移开了视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中午我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不见你,切原同学说你被人叫出去了。” 照这个意思,看来她是找了几个地方,才摸到四楼来的吧。 “是吗?谢谢你。”见她忽略掉了一些敏感的话题,我也就顺着坡下。“这大概就叫,被针对了?虽然之前也不是很关心那些家伙的风言风语,不过……”将盛着水的捅提到一边,摆正了那些拖把。“没想到居然愈演愈烈了。” 甚至已经到了可以让那些女生无视校规,亲自来整我的地步。 “小镜花听过那些流言吧?” “听过一点。” 哦,那就简单了:“都说了些什么啊?他们说我勾引网球部的正选,‘勾引’?” 少女的神色变得犹豫,眉头微微蹙起:“你真的要知道吗?” 反正都知道是一些不好听的话了,不如查查清楚呗。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那传言,不能说夸张,只能说匪夷所思。 有说我是不良少女的,有说我是什么大家族私生女被家族抛弃的,别说,这两点其实还多少沾点边。更离谱的还在下面,说我其实家境不好,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甚至会为了维持现在的生活去搞援助交际。然后还有一种言论则是我看着不和班上的同学来往,是因为在外面水性杨花,脚踏多条船。至于证据嘛,当然就是能够“宠络”那些难搞的网球部正选咯。 “……你,都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啊?” 我们二人找了个可以放心聊天的地方——学校天台。 “课间她们聊天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她和我靠在墙边,讲述着我不知道的,种种背后的风波。“当时只是班上的女生在讨论,你说过不用在意我就没放在心上。结果后来——”说着,镜花用双手抱住膝盖。“后来在外面也会听到了,那些女生把谣言散播了出去。” 因为很担心,所以她拿出了在侦探社与港口黑手党时学会的潜伏能力,偷听了很多那些女生私下的谈话。 结果就像我知道的那样,谣言越传越离谱,她们的不满也越积越多,终于在今天彻底爆发出来。 “不过昨天小焰在网球部也很活跃,和前辈们很亲密,大概是因为这个引起了那些高年级女生的怨怼吧。” 385号!!你这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啊?! “你和切原都知道这些传言吗?她们没说你坏话吧?” 镜花摇了摇头,“切原的话,男生那边也听到了这些谣言,但他坚决不信,网球部我就不知道了。” 那岂不是这个班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唉,好麻烦啊!这些人能不能放过我?九净家的事,再加上特训,网球部还要打比赛,我很忙诶! 然而天公不作美,越不想什么来,什么就越来。 回来以后平安无事了一天半,结果在体育课的时候又被人恶整了。 这次不仅是我遭殃,连镜花都被连带牵连了。 我俩结伴去体育仓库放东西,结果大门却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活该!你这种人还是早点退部吧,贱女人!” 隔着门听不出是哪个人喊得,估计也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女生。我满心无语地听对方叫骂了一句,扭头看了眼好友。 “抱歉啊,把你牵连进来。” “没关系。”对方倒是看上去不怎么慌。“感觉还蛮新颖的。” 体育仓库里有灯,顶上的窗户也透着光,并不是特别暗。 唔,其实我俩从窗户翻出去也不是不行。但这个情况怎么想都好烦人啊,反而想搞出点大动静来吓唬吓唬那群女生了。 就在我纠结是从窗户翻出去,还是直接破坏大门的时候,镜花动了。 “夜叉白雪。” 随着异能发动,那个曾经出现在与破面战斗现场的女性人形忽然显现。 只见她拔出利刃,几下便切开了本来就不是很厚重的仓库大门! “这样就好了。” “你,也太快了。”我看着被精确切断了锁口和接头的铁门,摸了摸额头。“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直接破坏大门,或者从窗户翻出去的。” “可以是可以,只是小焰来破坏的话,目标太明显了。”少女松开手机,异能随即消失。“但不闹出点大动静来,对方还会得寸进尺。” “啊……” “怎么了?” 我看着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少女,她虽然看上去很平静,呼吸却略微比平时急促一些。 镜花在紧张。 我抿着嘴,靠近了她一些:“巧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我们对视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把门好好靠在墙边,回操场上的时候,我和她特地注意了一下女生组那边大家的神态,果不其然找到了几个看到我们二人之后神色突变的女孩子。 都是平时在班里偶尔会窃窃私语的人。 呵呵。 说起来昨天去网球部训练的时候,我还特别观察了一下大家,晚上回去的时候也有询问385号她参加集训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 “集训?没有干什么事啊喵?” 她顶班那天很碰巧的有部员没来,其他人就拜托“我”去帮忙做个接球的陪练。 最后的结果是被几个前辈夸奖了一下运动神经,只不过仁王前辈可能是起了玩心吧,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385号什么都好,就是被摸头的话,会下意识像猫咪一样露出满足的表情,搞得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仁王前辈更是被调侃了一下,家里有个弟弟,要不要再认个妹妹。 鬼知道那些女生到底私下脑补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日本的校园霸凌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哦,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些学生会有多恶毒是真的。 其实小焰之前在班上已经被女生们多少孤立起来了,对方没有正大光明搞这些欺负手段也只是因为摸不清她的性格而已。 当然,无论是恢复记忆前还是后,某人都没有在在意这些(狗头)。 另外日本人确实有种很扭曲的从众心理,你如果出挑,如果做leader,小团体就是会私下diss你,理由就是单纯的看不惯,或者说觉得凭什么你能搞特殊。接触过一些严肃的现代文艺作品的人应该会有体会? 唉,这个疫情快点过去吧,搞得人emo,我甚至因为情绪问题开始卡文了……从明天开始尝试着专心码字吧。 第56章 体育课的风波过去后,那群人就安静了。可能是意识到我不是好欺负的主,也可能是后来偷偷去查看发现大门被破坏掉怕了。总之,我的日常生活又步入了正轨。 神奈川县内的比赛逐渐进入白热化,不过网球部的大家情绪状态还可以。比起胜券在握的比赛,大家显然更担心手术日期逐渐靠近的部长本人。 和浦原喜助以及虚圈几位破面的训练逐渐稳定,我在繁忙的日常生活里抽出了点时间,去了趟本丸。 “祈福祛病的御守?” “嗯。”我点点头,看着本丸里尚未出阵探索的刀剑男士们。“我们部长马上要做手术了,想了半天我觉得送这个比较好。” 今天留守在本丸的刚好就有石切丸,日莲宗的数珠丸也在。 “既然如此,那就由石切丸阁下主导吧。”数珠丸一如既往闭着眼睛,面容沉静。“吾等也可守护在侧。” “神事相关的话,大哥也可以来帮忙。”次郎今天没出阵,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下田回来。“算算时间,他远征应该也快回来了。” 我手里捏着小狐丸踏上极化之旅之后送回来的第一封信,看着本丸里所剩不多的刀剑们,点点头。 最近大家的变强意愿都好高啊,连小狐丸都去修行了。 “啊,说起来,需要等大典太回来吗?” 前田藤四郎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本人经常丧着脸表示自己被放在仓库里没有别的用处,但在我们本丸,大典太已经是一,二梯队的常驻队员了。作为主战力,和其他人配合出去执行任务的几率非常高。 简单来说,就是还挺忙的。 这种事,不叫他好像有点不好,叫吧,他自己愿不愿意还是个问题。毕竟和在神社被供奉的石切丸不同,他祛病消灾的传说基本是将刀剑佩戴在使用者身边。 “嗯……反正我不太着急,你们还是等那两队人回来换班的时候提一下吧。”说到这,我把双手背在身后,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也是我自己突发奇想才来麻烦大家的。” “什么?!主人的请求怎么能是麻烦!” “只是祈福而已,主太生分了。” “我觉得很好啊,平时主人太乖了,对我们从来都没什么要求,偶尔这么一下我觉得大家也会充满干劲哦。” 数珠丸闭着眼睛:“虽然这话由我等刀剑来说有点奇怪,但能看到主你在现世成长,甚至会为朋友伙伴考虑,真心祈愿他们的健康。”他少见地,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想大家应该都很高兴。” 糟糕,被这么说,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谢,谢谢大家啊。” 网球部和本丸一切顺利,照顾阿姨那边倒是出了一点小小的风波。 周末的时候,我去阿姨家帮忙。手术之后她恢复不错,在我和三郎的叮嘱下也不太敢猛烈地加班,今天周末本来是要去医院复查的,因为最近天气热了,刀口似乎有点发炎。结果临出门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她神色就变了。 “什么?!你说稿件损毁了一部分??”阿姨本来鞋子都穿好了,一脸大祸临头,直接丢了包就往房间里走。“嗯,嗯,我这还有备份,什么时候递交?下午?嗯,不要紧,我让我家孩子送到编辑部来。” 通完电话,她从卧室拿出来了一摞纸,一边装进文件袋里,一边跟我说:“小焰,不好意思啊,阿姨现在这边有点问题可能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了。” 阿姨说的“问题”,就是他们编辑部这个月的稿件。今天送交的时候似乎出了点意外,一部分内容损毁了。幸好她这边有备份,只要我把东西能按时间送去编辑部,就还来得及。 没办法,今天三郎有事出去了目前不在家。阿姨手术恢复期,刀口还又有点发炎。今天复查,打死我我都不会让她自己亲自上阵的。 拿着重要的文件,照着阿姨发给我的地址,我一边给三郎发了信息报告情况,一边踏上了前往编辑部的路。 周末的涉谷,街头人山人海,有很多穿着打扮都很新潮的年轻人。阿姨所在的编辑部位于涉谷边上的一栋大楼里,和楼下的联络前台报了姓名和来意,我乖乖站在一边等阿姨的同事下来对接。 就在这个时候—— “喂,你,就是你!” 伴随着一声大喊,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猛然冲到我面前。 “你是北野他们叫来替补的模特吧?唉,幸好你来了,不然今天的拍摄泡汤就彻底完蛋了啊!” ……………………啊? 还没等我想说什么,对方已经开始上下打量我:“嗯,身高稍微有点不符合标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杂志照,找对角度就行。好了,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跟我去楼上摄影棚,时间久了老师脾气上来我们就完蛋了。好不容易今天黄濑君和林老师都有时间。” 什么?什么东西?? “小焰!” 一声呼喊,打断了男人的絮絮叨叨。 “是小焰吧,好久不见。”身穿套装的上田小姐一头短发,还是那副干练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有点疲惫。“谢谢你今天能来帮这个忙。” “嗯?这不是上田君吗?” “你是,体育杂志的相原?怎么了?” 男人一脸莫名其妙,看看我,又看看上田,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等等,你不是模特吗?” 大哥,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 “不是。” 说着,我举起手中的文件袋。 “我是来帮人送资料的,你好。” 然后这个叫相原的男性花了整整三分钟的时间跟我道歉,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开始跟相原小姐软磨硬泡。 “前辈,上田前辈,上田美女,还有这位小姑娘,你是叫焰吧?拜托了!这对我们很重要!” “你不是说替补的模特会来吗?” “刚才他们发短信说替补的模特今天有别的安排也来不了了,想找人的话最快也得再等半个小时,老师和品牌方等不了那么久啊!” “想借人得问仁子,这孩子是仁子的外甥女。” 这下相原先生的眼睛彻底亮了:“什么?!是,是九净前辈的外甥女?这也太巧了,我现在立刻打电话!” “相原是楼下的体育杂志的编辑。”趁着对方打电话,上田小姐靠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他们今天本来是请了品牌方和职业摄影家拍杂志封面和内页的,看这样子估计是女方的模特来不了了吧?你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拒绝掉?” “呃,我其实不要紧。”主要是相原先生刚才眼眶都红了,感觉要是拒绝,他真的会崩溃的。 他在电话这头点头哈腰,“九净大人”这种敬称都用上了,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就用一种期盼地眼神看着我:“前辈说她无所谓,焰小姐点头就行。放心,我们这个不难的,就只是需要换身品牌方赞助的运动装,和男模特站在一起拍几张照片。”说完,还声情并茂地举起手:“我敢担保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和男模特也没什么亲密接触,上田小姐可以作证!我们杂志平时出的都是学生的专访,找的模特也都是学生。拜托,拜托。”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真的不太忍心拒绝。 到头来还是麻烦了一下上田小姐,她送完原稿,立刻跑到楼下的摄影棚陪我。 相原先生带我进摄影棚的时候也没遮掩,大方地说出了原因。品牌方的人一开始因为启用素人,似乎还有点迟疑。倒是负责摄影的那位先生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你平时有做什么运动吗?” “剑道,还有,嗯,网球?” 总之最后,我莫名其妙地化了妆,穿上运动套装,拿着网球拍被带到了幕布前。 “咦?今天来的模特不是小理莎吗?” 等在摄影棚里的男模特有一头张扬的黄发,面容俊朗,个子非常高,初步估计只比京乐队长矮一点点,将近一米九的样子。 “她啊,别提了。”相原先生和男模特很熟,口气随意了很多。“听经纪人说是吃了过敏的东西,起疹子,现在根本没法拍摄。替补的模特今天也有事,这个小姑娘是临时过来帮忙的,黄濑君,你多帮着人家一点。” “好,好~”他笑嘻嘻地应下了,接着看向我:“你好啊,我叫黄濑良太,还请多指教啊。” “我叫九净焰,请多指教。” “哦~那就是小九净了,你看上去好小啊,是国中生吗?啊,我是高中生哦,目前在神奈川读书,海常高中知道吗?” 这个人,还挺自来熟啊? “是。”海常高中啊,之前听切原他们聊天的时候,似乎是以篮球见长的超级有钱的私立高中。“我也在神奈川读书,在立海大。” “诶?!立海大,那不是很厉害吗!” 黄濑君应该蛮喜欢体育的,我一报出立海大的名字,他立刻就提到了连续两年获得冠军的网球部。 “我记得这本杂志以前也采访过你们学校的网球部,真是太巧了,一会儿一定要跟相原先生讲讲。” 说完,趁着摄影还没开始,他还兴致勃勃地指了指自己:“正巧我也是体育部的,小九净要不要猜猜看?” 猜猜看?这还用猜吗?这种身高,四肢修长,下盘非常稳,体育部一共也就那几个项目。再加上他刚才和我握手,能感觉到掌心有很多老茧。 “……篮球部吗?” “Bingo!答对了!” 海常高中篮球部,那他岂不是等同于我们网球部那些正选?实力很强? 跟黄濑君聊了聊,我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再加上摄影,以及一旁相关人员的指导,拍摄也算进展得比较顺利吧。 结束的时候听上田小姐说,这些照片会刊载在下一期杂志上,相原先生则再次郑重地跟我道了谢。 至于黄濑君—— “我能加小九净的Line吗?都是神奈川民,认识一下呗?” 他真的,太自来熟了点吧?—— 作者有话说:文中有关摄影的东西都是我瞎扯的,别信。 虽然这种情况在日本可能真的存在,但机会一般也落不到素人身上。小焰这次只是因为凑巧,体育杂志,而且摄影内容更注重运动和日常感,再加上她确实长得不错。 模特,我懒得原创了!毕竟这个世界都有杀人网球了,为啥不能有超能力篮球对吧! 这章算一个过渡,下章继续回归校园,霸凌事件可还没有结束哦(搓手) 第57章 周二去学校的时候,感觉班级里的视线更尖锐了。 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感觉班上那些女生又开始盯着我看了?” “有一点。” 趁着下课,我和镜花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教室里的那些人虽然没有以前那种敌意,但更露骨了一些。”说着,少女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走廊。“像是在幸灾乐祸。” 至于那若有若无的,有些刺人的视线,起码我和镜花现在站在走廊上是能感觉到的。 说实话,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下午体育课结束,回到教室,这种不耐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起因是我换好衣服,坐回课桌前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桌面干净整齐,椅子也没什么问题,但却有种违和感。有一丝丝异味从课桌的抽屉里传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摸,指尖接触到一个冰冷滑腻且柔软的物体。 藏在我课桌里的,是一只死去已久,且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青蛙。 “九净,怎么——这,这什么啊?!” 切原的叫声惊动了班上本来就不太多的学生,大家好奇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在了我们这里,更有好事的男同学凑了上来。 “呜啊!好恶心!” “这什么啊?” “好像是生物教室用来讲解的青蛙。” “哪个混蛋恶作剧——!”我第一次看到切原赤也这么生气,“你们有谁看到了吗?” 然而很可惜,刚才体育课,大家这个时候才换衣服回来,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疑惑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九净,你,你没事吧?” “先把青蛙扔了吧,要我们帮你吗?” 至于班上的女生,因为惧怕这种东西,除了凑到我桌子前的镜花,其他人都离得比较远。 “没事,我自己解决。” 我掏出纸巾,将青蛙包了起来,就起身和镜花一起往教室外面走。 没走多远,切原忽然也蹿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去!” “可恶,到底是谁干的。” “切原君知道最近班上传我的流言吗?”一起去丢垃圾的时候,看他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就打了个岔。 他整个人顿了一下,“……知道啊,但那些都是假的。”然后反应过来:“不会是传流言的人干的吧?可恶,那就是松下她们几个了,我听朋友说,你的坏话都是她们几个传出来的。” 看着像,但感觉对方没那个胆子。上次问了一下385号,那天在厕所跟她对峙的人里面没有我们班的同学。 充其量,应该只是幕后黑手的打手而已。 “她的话,之前体育课的时候把我和小焰关在仓库里了。” “咦?” “哈?!” 镜花一句话就像是扔了个重磅炸弹,这下切原真的怒了,我看到他眼睛似乎都有点充血。 “不不不,切原君你先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些人抹黑你还不够,现在又来这招吗?该死的,要不是她们是女生我就要揍她们了!” “不过她应该只做了这一件事而已。”镜花完全没受到影响,继续说道:“今天体育课的时候,松下和她的朋友们并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而且我们的生物课接触不到解剖青蛙。” 也就是说,她们既没有犯案时间,也没有准备这玩意儿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镜花的口气真的太稀松平常了,切原反而给冷静了下来:“泉同学,莫非,很喜欢侦探小说之类的东西吗?” “现在的家人,在侦探社工作。” “哦这样——咦?!!” 总觉得今天这小子特别容易激动啊。 不过把话说开了也好,小镜花这次和我站在一个立场,都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把背后那个人找出来。 把死青蛙扔掉以后,切原抓了抓头:“那个,莫非,泉你也生气了吗?” 我们三个中最娇小,话也是最少的女孩默默点了点头。 该说某人野兽的直觉很准吗?毕竟直到刚才开口,说她一直在监视那些人之前,我都没意识到镜花很在意这件事。 平时专注打网球的海带头少年皱着眉,用两个手把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一通乱揉后:“好吧,所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当然有。 他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那就是通知网球部的人。 一方面,真田副部长和柳生前辈都是风纪委员,知道这种事一定会很生气。另一方面,对方就是因为看不惯我在网球部和部员们关系好才这么做的,我当然要刺激他们一下。 坦白说,这招很奏效。否认那些谣言的言论从网球部散出去之后没几天,放学的时候,我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堵在了教室门口。 “你就是九净焰吧?” “是,你们是?” 对方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女生画着浓妆,似乎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刺头兼不良少女。 “跟我们来一趟。” 说完,对方不由分说,直接抓着我就往楼上走。 上钩了。 “你最近很风光嘛,明明是个国二的,别太嚣张了啊!” 嗯,夕阳下,无人的空教室,凶神恶煞的女性前辈。哇,这真的,基本跟以前看的电视剧重合了。 “勾搭外校人也就罢了,到底给网球部那些正选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上去也没那么好看啊?” “就是,比理莎难看多了,丑女!” 理莎? “喂!你这家伙!”结果那个化浓妆的女生忽然生气起来,矛头转向跟着她的双马尾。“这时候说这个,什么意思?看我们笑话吗?” “咦?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搞什么,内讧吗? 不过,理莎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听过?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另一道声音。 “你们在吵什么?” 一个带着口罩,身穿长袖,头发染成栗色的女生走进教室。 “理莎前辈!” “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那女生压低声音,拉上教室门,顺手还把门给锁上了。“风纪委员刚刚巡过校,知不知道你们要是暴露了,反而会牵连到我啊!” “可,可是这家伙——” “够了!” 那女生一动怒,不良女立刻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这个时候,我注意到那个叫理莎的,戴着口罩的女孩身上,似乎有些红疹一样的痕迹。 “咦?今天来的模特不是小理莎吗?” “听经纪人说是吃了过敏的东西,起疹子,现在根本没法拍摄。” ………………不会吧? “你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唆使她们的人吗?” 被称为理莎的女孩看向我,皱起眉。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她应该长得很可爱:“用的词可真难听,先使些奸诈手段的人明明是你吧?” “和班上的正选打好关系,再踩着人家进网球部正大光明接近那些男生,我们说的有错吗?”一直躲在后面的短发女生义愤填膺。“仁王君对你那么好!你还跟别的男生笑嘻嘻的。” 刚才被骂的双马尾也站了出来:“切原君那么单纯,就是被你这种心机女生骗了!” “哈?” 不是,错得一塌糊涂啊! 我哪骗那个脑子里都是网球的家伙了,明明被强行拉去网球部的人是我好吗?! “所以你们就让松下那些女生整我?” 那个看上去很不良的女生笑了:“人家看你不爽很久了,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这样。那前几天的青蛙呢?是谁放的?” “少给我在这装模做样!”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对方的哪个神经,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要不是你,理莎怎么可能失去好不容易的模特机会!她平时根本不会接触过敏源!”她愤怒得眼睛都红了,咧开嘴笑起来。“对啊,青蛙就是我放的,教训一下你而已,和那个什么黄濑君一起拍照很开心吧?” 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我特么今天之前根本不知道学校里还有个兼职模特的学生,更不知道她就是上周末那个没去成的人啊! “算了,丽子。”被称为理莎的女生装模做样地摆摆手,“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反正她跟她那个做编辑的阿姨一样,都是仗着自己的脸随随便便就贴着男人,把他们当踏脚石。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 “怎么?还装无辜啊?你阿姨不也是靠着男人才在那个什么编辑部上位的吗?”—— 桐间理莎话音刚落,只见站在讲台边上的女生一把抓住金发不良少女的手。 下一秒,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个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在学校里也是知名不良的女孩就被狠狠甩了出去。 “啊——!” “丽子前辈?!” 九净焰没有停,她面无表情两步冲到桐间理莎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对方的尖叫声便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间。 “理,理莎前辈?!”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红发少女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三人,歪了歪头。“教训你们。” “你——!” “你这混蛋,放开理莎!”叫做丽子的女孩显然没有放弃,她顺手抄起掉落在一旁的凳子就冲了上来。 九净焰面无表情地松手,把桐间理莎往旁边一推,接着正面迎上了朝自己头部砸过来的椅子。 就像是有魔法一般,她先是轻飘飘地躲开了第一下,然后伸出手,四两拨千斤地挡开丽子的拳头,紧接着一拳打在了对方肚子上! 做完这些,甚至只过了几秒。眼见丽子痛呼一声倒地不起,她又回身,一把抓住跪坐在地的,桐间理莎的头发,把她强行扯了起来。 “丽子前辈!” “救……救命!救命啊!!” 不理会旁边两个女生惊慌失措的惨叫,九净焰抓着那个污蔑自己阿姨的女人,干脆地扯下了她的口罩。 确实是张漂亮的脸,只是现在长了些疹子,有些美中不足。 “首先,在今天和你们对峙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其次,管好你的嘴,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别怪我今天没说这些话。” 她的声音本来是软软的,听上去非常有活力,但这个时候却冷淡得没有一丝感情。 “你们这么想拉我下地狱的话,好啊。但——” 九净焰看着眼前已经涕泪横流的女生的脸,左手抄起一直放在讲台上的,一把塑料尺。那尺子不偏不倚,抵在桐间理莎柔软的脖子上,陷了下去。 “在下地狱之前,我会先把你们统统都送下去陪我。” 说着,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红色的眼睛冷得像是结了冰的鲜血。 “我想理莎前辈可能不知道吧?人体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对……对不起……对不起。” 再怎么私下和别人嚼舌根,煽动其他人,甚至和不良少女私交甚深,桐间理莎也只是个才15岁的国中女生而已。 “我,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九净焰脸上的笑容不变,她眯起眼睛,凑近那个已经哭得花容失色的女生,轻轻在她耳边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她一个使劲,将人甩在了一边。 “滚!”—— 作者有话说:唔,大家不会以为小焰真的就是个软妹吧? 她润林安打架王的外号可不是虚的,以前真的非常难搞。后来进了瀞灵廷不发作了是因为,同事们一般不会戳她逆鳞。 当然,我们还是不提倡以暴制暴对待校园暴力的哈。虽然我觉得立本人有时候就是有点慕强(远目) 理莎过敏是因为她们班上有人看不惯她整她,但他们小团体吧,一直很针对小焰,再加上整她的人顺水推舟,这些人就真的开始怀疑是小焰干的这些事。 另外一开始教唆别人搞小焰没有别的理由,单纯就是不爽她在网球部受欢迎而已。 第58章 女生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教室,我没管她们,转身走到窗户前看起了风景。 脚步声渐渐远去,就在这个时候,门边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她们走了,没有叫人。” 我没有回头:“抱歉啊镜花,本来是想让你帮忙喊人的。”原本的计划是我引诱她们跟我对峙,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时机恰当了就让镜花把风纪委员们叫上来。 没想到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动手了。 “没关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少女走进教室,顺势关上了门。“以前那些人是这么教我的。” 嗯……我觉得这个“以前”说的应该不是侦探社那群人。 “不过学校也是个复杂的地方。” 我看着她来到窗边,和我站在一起。 “为什么会对素昧平生的人产生如此大的恶意呢?” 一时间,我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夕阳把天空照成了红色,乌鸦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蒲扇了几下翅膀,似乎是从哪里飞走了。 “就是因为不认识,或是仅仅只有一面之缘,才会这样。”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很朦胧的画面。火红火红的天空,刺耳的乌鸦叫声,穿着简陋布衣的人们愤怒而恐惧地辱骂着什么,朝我和身边的人扔着石头。 “也算是普通人的劣根性了吧?” 这是我的记忆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在梦中见过的景象? “嘛,虽然和预想的不一样。”我摊开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过这样一来,这些欺负事件也该告一段落了。” 之后几天,我的话应验了。 不管是班级还是班外,曾经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有些令人烦躁的视线消失了。班上那些女生虽然不和我说话,但比起以前的孤立,更多的像是害怕。连镜花和切原都能感觉到,原本围绕在我身上的流言正在渐渐平息。 隔了一个周末再来学校时,听小镜花说,高年级的桐间理莎似乎要转学了。 同时,印有我和黄濑君照片的杂志一经发售,立刻在体育爱好者云集的网球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等,九净,这杂志上的人是你吧?真的是你吧?” 我白了切原一眼:“废话。” “你是出道做模特了吗?” 我摇了摇头,简单解释了一下当天的情况。“总感觉那位编辑很可怜的样子,就答应了。” “噗,这算素人拍摄吗?”仁王前辈跟我开了个玩笑,吹起了泡泡糖。 而丸井前辈则指着黄濑的图片道:“不过这个男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是海常高中篮球部的高一新人,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是关东很有名的篮球运动员了。” 哇,不愧是柳前辈,知道得可真清楚啊。 不过我们这个部毕竟和篮球没什么关系,打打闹闹地随便聊了几句,到了医院,这个话题便揭过去了。 “下午好啊部长,我们又来啦!” “啊,下午好啊赤也。” 幸村部长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今天来医院看他的人不多,真田副部长和柳生前辈要处理风纪委员的事务,桑原前辈好像是国际科那边找他们外国人学生开会。 而我们,则是肩负了任务,来给部长报喜的。 立海大网球部成功获得了县立大赛的冠军,可以去参加关东区的选拔了。 “那个,部长。”等大家和幸村部长聊完,我拿出了那枚被包得整整齐齐的和纸信封。“这个,送给你。” “给我的?” 里面装着的,是我与本丸的刀剑们一同制作的,祈愿御守。 “我知道大家都想和部长一起参加全国大赛,所以,怎么说呢……那天一时突发奇想——” 本来想好的说辞,在看到幸村前辈打开信封,看到御守是怔忡的表情时,因为紧张忘得一干二净。 “总之,愿手术能顺利进行,也希望部长今后能一直健健康康的。” 幸村前辈看着我,眼中带着光,忽然低下头笑了起来。“是吗?谢谢你啊,九净同学。”说着,他摊开手,仔细端详着那枚祈愿健康,祛病消灾的御守。“话说也真是,我住院这么久了,都没想过会收到这个东西呢。” “啊!九净,你不会真的去那个什么石切丸神社了吧?” “是石切剑箭神社的石切丸,你啊,回去完全没有查吧?” “我查了!”说着,切原还掏出手机,给我看他的搜索记录。“喏,‘大典太’‘石切丸’,明明是那个神社的名字太难记了。” “九,九净,你还喜欢这种东西啊?” “这些历史课上都不一定讲,女生不是应该更喜欢少女漫画之类的东西吗?” 还好吧?而且我也喜欢看少女漫画哦。 “呵呵,总之,谢谢你。”说着,他将纸信封和御守都放在桌边,笑眯眯地看着我。“对了,杂志照片我看到了,很可爱哦九净同学。” 嗯???? “哈哈哈部长你也看到了啊!” “幸村,你这个时候夸人家是不是故意的?” “噗哩,确实很可爱啊。” 这下红着脸被调侃的人一下就换成我了。 是,是我的错觉吗?难道幸村部长,其实还挺腹黑的?! 探视结束,在医院门口互相道别完毕,我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小焰,你知道志万的手机电话吗?我没有他的号码。啊,对了,我今天要去找他,你要来吗?’ 我当然要去!只不过这个笨蛋老哥,下次有这种事能再稍微提前一点说吗?幸好今天网球部没有集训。 “哟!” “哟什么哟啦。”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却发现三郎今天居然早到了。“你怎么回事?居然连志万君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吗?还有,你手上为什么拎着菜?” 是的,我的哥哥,那个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红毛笨蛋,手上居然拎着两大袋子吃的!有新鲜蔬菜和肉,也有能吃的半成品或是熟食。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哦,这个是给志万买的。” “哈?” 经过三郎简单的解释,我这才知道,志万君这段时间有些萎靡不振的原因,其实是等同于他亲人的两位仆人被魔物袭击。虽然那两人似乎也并非人类而是类似人类的机械人偶,却还是失去了战斗能力和自主意识。现在基本和报废差不多了。 “志万他啊,其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哦,去学校的时候我看他脸色都不好看了,头发也毛毛糙糙的。” 我死鱼眼瞪着自家老哥:“所以你就叫我来帮忙,给志万做饭是吧?” “……欸嘿!” “欸嘿个鬼啊!”也就是说被某人当成免费帮工了呗。可恶,看在志万也是我朋友的份上,今天就不揍他了。“那你跟志万说我们几点过去了吗?准备晚饭也要花点时间的诶。” “啊,我忘了。” 好,还是揍他一拳吧。 二十分钟后—— “你,你们真的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站在某个从外观看上去就非常豪华的大宅前,穿着便装,神色确实要比之前略显憔悴的志万君给我俩开了门。 我顺手一指旁边的罪魁祸首,“这人买东西的时候脑子里完全没有计划,就想着什么买什么了。”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金发少年跟前。“顺便一提我是他找来的免费煮饭婆。” “才不是免费的嘞,志万会付工资!” “我没这么说过!”吐槽完不着调的笨蛋红毛,金发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总之,谢谢你们,进来吧。” 不得不说,志万家真的超级大。完全西式的建筑和庭院,草坪大得可以在上面停几辆车。看到这些我才意识到,原来这小子真的是有钱人哦! “你家现在没有其他人了吗?” 领路人的身影微微一顿:“有一个表妹,不过她最近很忙,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老爸的话,不太来。还有就是——” “啊对了,小焰小焰,志万的表妹是个漂亮的德国美女哦!是他未婚妻!” “笨——!你说这些干什么啊啊啊!!” 眼看两个少年把菜丢在一旁原地撕扯起来,我默默庆幸鸡蛋是提在自己手上的。 “这么听起来,感觉更像是大少爷了。” 闻言,志万君停下手来,无奈地看着我:“所以我在你们俩心目中到底都是个什么形象啊?” 嗯…… “金发碧眼的关西腔美少年国中生?” “志万,你脸红了哦。” “啰嗦!” 我们吵吵闹闹地把东西搬到厨房。不愧是拥有独栋洋房和大院的少爷,厨房超级大,买了这么多食材也不算亏了。 我随手把桌子上放着的零食扫到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摆上桌:“我们要是没来,你今晚打算和你表妹吃什么?别告诉我是这桌子上的柿子干啊。” “怎么可能,那是我师傅带的特产。” 嗯?师傅? 可能因为我和三郎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志万无奈地叹气:“所以,让我把话说完啊。刚才不是说老爸他不太过来吗?”说着,他顺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镜,“其实知道写乐和花房,也就是我家的仆人被破坏了之后,我师傅就从京都那边赶过来了。” “志万,你,你还有师傅啊?”这下连我哥都傻眼了。 “嗯,教我剑道的老师。他昨天到的。” 不对啊,如果是三个人的话,照理来说这厨房应该动过。“你老师该不会也是料理白痴吧?就,不会做饭的那种?” “不,不是,老师他,呃,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我这个问题以后,志万君显得有点迟疑。“因为一些原因,我和云母,哦,就是我表妹,不太想麻烦他。” “哦~神秘!我好想见见志万的师傅,呐志万,你师傅呢?” “你好烦啊,刚才出去买吃的去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正在这个时候,厨房门口响起了一道轻飘飘,带着浓重关西口音的男声。 “让你久等啦志万君,东京真是的,这个时间这附近居然连一个好吃的店都没有。” 然而在我听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居然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哦呀,有客人吗?” “欢迎回来,市丸先生。”少年看着我身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我却无端升起了一股寒意。“九净,小焰,他就是我的老师。” 我转过身,与一个银色头发,眯眯眼,一脸微笑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看到我的那个瞬间,也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的弧度便逐渐扩大,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该说,是缘分到了吗?好久不见啊。”——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 志万安吾只看到那道红色的影子直直袭向门口的男人,他甚至没来得及喊出“住手”两个字,银发男人便笑容不变地伸出左手,挡住了女孩踢向自己的腿。 “诶呀,这个招呼是不是打得有点热情过头了?山本四席?” 山本四席?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九净小姐了。” 红发少女一击未中,灵巧地落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怪九净焰惊讶,毕竟眼前的男人,正是在蓝染反叛后与他一同叛逃,后来却因为反水被对方重创,之后便一直生死不明的前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用左手摸了摸头发,少女注意到,男人的右边身体只连接着一条空荡荡的袖管。她忽然想起浦原喜助曾经说过,在与蓝染战斗的过程中,市丸银的右手被对方给扯了下来。 “我想,你直接问浦原喜助可能会更清楚一点。” “……” “市丸先生!”志万看着开始沉默对峙的二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们认识吗?” “算是吧。” “我怎么不知道小焰有认识这么一号人啊?”少女干脆利落的一句回话,却让身旁的好友犯起了嘀咕。“不过,志万,你师傅好帅啊,居然只用一条手臂就挡住了小焰的踢击,你知道吗那家伙的踢击很疼的!” “诶呀,是这样吗?我倒是觉得她刚才手下留情了哦。” 我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当事人面前火上浇油了?还有,为什么我师傅和九净第一天见面就这么合得来啊?? “发生什么事了啊,我不是说我工作的时候要安静一点吗!!” 正当志万安吾因为某两个人一见如故而风中凌乱的时候,只听一声暴喝,一个金发碧眼,戴着眼镜的短发美少女冲到了厨房门口。 这下,志万大宅里唯三的活人,终于和今天的两位访客正式面对面了—— “诶呀,没想到九净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表妹。” 坐在我面前,兴高采烈吃着牛肉便当与蔬菜沙拉以及甜甜圈的,金发碧眼戴着眼镜的短发美少女,似乎就是志万君那个从德国过来的表妹兼未婚妻。 “我叫云母弗兰肯修坦,叫我云母就行啦。” 她似乎刚到日本没多久,日语也不是很流利,不过性格倒是很开朗。 “我能叫你小焰吗?你和三郎一个姓区分起来太麻烦了。” “都可以,我无所谓的。”说着,我看了看一旁也在吃饭的志万,又瞟了一眼始终面带微笑的市丸银队长,不对*,他已经不是队长了。 总之现在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该死的,我应该在看到柿子干的时候就有预感的。 所有人都知道三番队队长市丸银独爱柿子干,甚至还给自己队舍院子里种了柿子树,专门摘新鲜柿子制作柿子干,然后分发给各个番队。当年我还从乱菊姐手里拿到过一大堆! 话又说回来了,难道浦原喜助那个所谓的在驱魔人这边的“线人”,就是已经在瀞灵廷被登记成“死亡”了的市丸银吗?—— 作者有话说:笑死,没想到吧,是市丸队长哒! 之前浦原喜助之所以这么了解魔界的情报,就是因为他在关西的志万家。 现在他用的是能消除灵压的义骸,而且他没了右手,基本不出手战斗,再加上尸魂界那边人也少了还忙,总队长和十二番队装傻,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至于为什么他没像原作那样决绝地去送死,后面会说的。 我就是吃银菊cp嘛!!反正都蝴蝶了海燕了我再蝴蝶个银也行!!!(喂! 第59章 那个奸商怎么回事啊?!这事儿万一被发现了,总队长可能都没办法罩着这俩人诶! 等等,还是说,其实京乐队长也知道,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哇,麻了,越想越麻,因为他真的干得出来。 “所以说小焰和师傅大人认识是吗?” 看着志万和老哥疑惑的眼神,我只能干巴巴地回答:“……有过几面之缘。” 你这让我怎么说?不过在瀞灵廷任职期间,我与市丸队长确实接触不多。仅有的机会,也都是借着乱菊姐的光。照理来说,他应该也对我不是很熟悉。 “嗯,她对我可能不是很熟悉,不过我因为上司的原因,很了解她哦。” 哇,除了云母以外其他两个人的眼神更诡异了,求求你快闭嘴吧市丸队长! 一顿晚饭下来,感觉云母和志万状态都轻松了不少。女方是把嘴一擦便又活力四射地回到地下室工作去了,还严令让我们安静点别打扰到她。至于我们,则给志万推荐了几个新手可以尝试的食谱,最后和三郎一起把剩余的食材都放进了冰箱里。 “你表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 “她——” “啊,我知道我知道!”三郎兴奋地打断了志万,“调整小钝吧!” 失礼了,那请问这个“小钝”又是谁?! “简单来说,就是调整她以前制造的人偶,让他能够有更高效的战斗能力。”某人估计也习惯了,没理三郎,自己跟我解释。“我家原来的两位仆人就是类似于这样的战斗人偶,当然对我来说他们也是非常重要的家人。” “距离下次满月的时间不多了,我想那位大小姐现在也是在拼尽全力哦。” 我瞥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似笑非笑的前队长先生:“那你呢?如果发生战斗,市丸队,市丸先生也会参加吗?” “嗯——这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还是像以前一样,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所以乱菊姐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啊? “唔,小焰小焰。” “怎么了?” 三郎双手做扩胸运动状:“我们饭后干脆运动一下吧?” “哈?” “反正云母也说让我们安静点,那就去外面转转呗。”他还理直气壮,“吃太多了不运动晚上睡觉也会不舒服的。” “吃饱了就快回去啊,阿姨还一个人在家吧?”我明显地看到志万翻了个白眼,然而这对三郎并不管用。 “老妈今天有事出差啦,我们会定时查岗的。” “噗,安吾,你朋友可真有意思。” “怎么连师傅也这么说?!” 等等。 “可以啊,做做饭后运动也挺不错的。”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三郎! “咦?!” “对吧对吧!” 我看着一惊讶一兴奋的两人,笑眯眯地扭头看向某个依然靠在门口的男人:“不介意陪我们三个小子消化消化吧,市丸先生?” 就这样,其他三个人被我拉到了远离地下室的训练场。 “呃,焰,虽然说是运动消食,但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我笑嘻嘻地一边环视训练场,一边安抚志万:“没有没有,只是热热身而已。啊,有木刀诶,太好了。”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借口。 “听志万说,他的剑道是市丸先生教的。” 说着,我拿起木刀,走到那个银发男人面前。 “那能否也指导指导我呢?” 是的,我就是看这个一脸笑眯眯像是狐狸,又像是蛇一样捉摸不透的男人不爽!我今天就在这挑衅了! 场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你需要我指导吗?”男人没有接那木刀,依旧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我。 身旁的志万也说:“等等,师傅他——” “我知道他少了右手,但那又如何?”举着木刀的手没有放下去,我也没看身旁的二人。“我相信独臂难不倒市丸先生,毕竟他也做了志万君的剑道老师了不是吗?” 若市丸银双手健全,或许今天我还不会贸然提出这个建议。毕竟他是仅在瀞灵廷就读了一年,就顺利跳级毕业的天才之一。能与这种天才交手,是我的荣幸。 “我能问个问题吗?”眼前的男人笑容淡了一些,“你是为了自己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这话把我逗笑了:“怎么可能?” 眼前闪过提起市丸队长时,乱菊姐那双蒙上了淡淡的怀念与悲伤的灰色眼睛。 “我是为了某个人,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半晌,面前的男人缓缓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说罢,他接过了我一直举着的木刀—— “啊哇哇哇,真的要开始比试了啊!” 面对在旁边深蹲的好友,志万安吾长舒一口气:“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笨蛋,只是单纯的对练而已。”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谱。 刚才在厨房的第一次会面,九净焰那一道踢击明显是添了力道的,而且她看自己师傅的眼神也不一般。 只是单纯的熟人的话,不会那么有敌意。 说来,他的师傅本身来历就充满了谜团。除了名字之外,志万家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虽然独臂,且失去了右手,但却在关西仍然能作为自由驱魔人活跃着,并最终成为了自己的剑术指导人。少年握紧了双手,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场上的二人自开始后,便都一动不动。 然而他们四周的空气却又是那样紧张凝重,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破一般,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也希望能看到自己的老师展露真实实力的那一天。 就在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的瞬间,红发少女猛然动了起来! 她的速度太快,即使是志万安吾,也只能在晃神的瞬间捕捉到一道残影。 然而少女的第一击,却并没有打中左手持刀的男人。 “哈!” 她并没有气馁,几个跳跃下,已经与对方连对了好几刀。 然而市丸银依然没有反击,他只是像捉迷藏一般,与面前的少女戏耍着,偶尔用木刀挑开对方的攻击。 果然,他的师傅很强。但九净的实力也不弱。 少年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店里,黑蔷薇一脸菜色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感慨九净三郎的妹妹看上去可爱,没想到却是个和自家同事一样可怕的女人。 做审神者会把一个国中少女的实力提升得如此之高吗? 看到她挥刀时的凌厉与肃杀,一瞬间连志万都动摇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如果与那名少女对战,究竟会输还是会赢。 “我,都不知道……” 这时,身旁好友的喃喃自语引起了他的注意。志万转头看向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红发少年,却看到对方的双眼正死死盯着训练场。 “原来小焰,居然这么厉害。”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为什么不回击?”几番交手后,我忽然意识到对方手下留情了,便也停下了动作,皱着眉看着他。“怜悯?还是说,愧疚?” “诶呀,这话说的。”市丸银表情没变,“我可不敢怜悯堂堂山本总队长的徒弟。” 那就是愧疚了。 “为什么不回去?” 他嘴角的弧度平了些许,但我没有停下来。 “为什么什么都不留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男人周身的气息变了。“如果我留下了痕迹,那么她就会止步不前。”原本平和的氛围,变得凌厉且冷漠。“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打算就这么死去的。不过却想起来一件事。” 说着,他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我却有种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的危机感。 “你知道‘山本四席’死后,日番谷君对着仅剩的那把斩魄刀和残骸,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吗?” 心脏忽然像是被放进了冰块里。 恍惚间,微笑的男人似乎变成了蓄势待发的蛇。 “乱菊告诉我,有好几周,他连话都不说了。” 毒蛇吐着信子,伏低身体,露出了毒牙。 “后来还是京乐那家伙来了一趟十番队,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至少日番谷君又开始正常地和人交流了。” ……别说了。 “你知道吗?其实蓝染离开那天告诉他了,放出融合虚的人是谁。” 别说了! “那家伙可真坏心眼啊,‘很遗憾没能获得那孩子的具体资料,毕竟烧得连可以用来研究的身体组织都没有了’连我都觉得这句话有点过分。不过他也成功了,毕竟日番谷队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在跟鬼对峙呢。” “够了!” 我猛然挥刀,朝眼前的男人冲了过去! 然而这次,对方没有再戏耍我。 “有破绽。” 木刀没有击中那个该死的,笑着的眯眯眼。双手猛然痛了一下,那把刀便直接被打脱了手。 是我输了。 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而市丸银则走到了我面前。 “问个问题吧,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有人伤害,或是试图伤害日番谷队长,你会怎么做?” 我没有抬头:“那还用说吗?”嗓子像是灌了铅,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个人。我会宁愿受伤害,死的人是自己。” “你看,这不就结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或许,我们很相似也说不定哦,小焰。”—— 作者有话说:其实这两个人,还蛮像的。 然后这次因为小白心中重要的人是焰,所以蓝染换了个方式杀人诛心。 他成功了。 第60章 “或许,我们很相似也说不定哦,小焰。” 像?哪里?我不是天才,也没有市丸队长那么深的城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只有儿时的经历比较类似了吧。毕竟乱菊姐也是被身为青梅竹马的市丸队长捡回去的。听说她的生日,就定在他们相遇的那天。 ……或许他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有些地方很像。 这么一想,忽然就有些想见冬狮郎了。 “我会,告诉她的哦。”吸了吸鼻子,我擦去眼角湿润的水珠,咬牙切齿地对面前的男人轻声道。“让她狠狠打你一拳!” 然而他只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回了我一句:“是吗?那样也好。” 这场对练就这样有头没尾地结束了。虽然下场的时候我自认为面瘫脸保持的不错,市丸银那个男人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但似乎还是被两个男生瞧出了端倪。告别的时候志万脸上的表情都小心翼翼的,我想安慰一下他,却没办法打起精神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三郎则很奇妙的,话变得少了很多。但因为他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问题,表情也很正常。我还是走到回家半路上,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听到他跟阿姨通电话才发现不对劲的。 “你怎么了?” “嗯?” 哥哥拎着书包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时,身旁恰好驶过电车。风带起了我们二人相似的红发,我不得不低下头整理凌乱的发丝。 “没什么啊?对了对了,志万的表妹很可爱吧?未婚妻什么的,简直是大户人家的设定嘛,神秘!” 转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少年已经转过身去,我没看到他的表情。 “不过,小焰和志万的师傅大人很熟诶,什么时候认识的?” “呃,就,以前认识的。”我下意识模糊了时间,“我不是在练剑道嘛。” “这样啊。” 他没有再多问,我们俩就这样一路无话地回了家。 今天时间已经有点晚了,阿姨刚好也不在,我准备在三郎家住一晚,明天坐早班电车去上学。 催促着某人赶紧去洗澡,我蹲在昏暗的客厅,顺手开了电视,在不知道什么番组节目声音的烘托下,打开了手机。 Line的列表上,有许多人的名字,但冬狮郎的名字被我设置了特别关注。 这段时间,可能是养成习惯了吧。我每天都会和他聊一聊,短一点五分钟,长一点通个电话。聊天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主要是我跟他讲一些现世的日常生活。 他今天还没有发信息,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停在昨天那个“晚安”上。 随手编辑了一条“在加班吗?”,点完发送了,我顿时又有点后悔。 虽然今天遇到了市丸银,而且还头脑一热,硬着脖子威胁对方要把他还活着这件事告诉乱菊姐。但到这临门一脚,我又有点迟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收到了冬狮郎的回复。 他果然又在加班,今天似乎是去了趟大灵书回廊调查现世的相关资料。傍晚的时候,虚圈发生了奇怪的灵压波动,几个相关队长便都被叫去十二番队开会去了。 灵压波动?难道是断界大门又被打开了?但我今天没有去特训啊? 给浦原喜助发了一条询问的消息,我又回过头来问冬狮郎详细情况。这个时候虚圈和现世没有实时通讯方式的缺点就透露出来了,其实赫丽贝尔小姐和妮露都是很友好的破面,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我这个非现役死神去问她们应该也会说的。 闯祸的不会是葛力姆乔先生吧?应……应该不会? “你在干什么?” “哇!”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狠狠瞪了来人一眼。“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三郎已经洗完澡了,穿着居家的T恤和长裤,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 “我洗完叫了你的,是你自己没动静啊。” 说着,还扭头看了一眼电视。 “一出来就看到小焰开着电视缩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不坐沙发?” “谁缩在地上啊!我——”很想反驳一下他自己在干正事,但想起三郎有时候诡异地热爱追根究底的性子,话说到一半又被我咽了回去。“我这不是忙嘛。” “忙着看手机?” “要你管。”习惯性跟自家老哥顶了一句,“我去洗澡了,你早点睡。”我想要站起身,结果蹲久了有些发麻的双腿这个时候却不听使唤地软了一下。 “小心。” 三郎从身后扶住了我的腰,防止我因为踉跄拐脚摔一下。 “啊,谢谢。” 然而等我道完谢,他却没松开那双手。 “在跟谁发信息呢?男朋友吗?” “所以说——” “小焰是怎么认识志万的师傅大人的?” 我被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搞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就,以前练剑道的时候认识的。” “可是审神者是没有办法离开本丸的不是吗?” “诶?”哇靠,志万那家伙,不会连这种规则都告诉他了吧?!“因,因为我年纪太小了啊,不适合长期呆在那种环境,也需要自保。” “嗯——听起来有点道理。”少年这么说着,扶着腰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环住了我。“但小焰是在撒谎。”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带着温度。“耳朵尖都红了,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这小子,去洗了个澡吃错药了吗?! “三郎,好了别玩了。” “我没有玩。”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低沉。“说起来,我和阿姨到现在都没见过小焰的男朋友,是叫日番谷君对吧?”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对方却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 “我都听到了,和师傅大人的对话,你这么喜欢那个人吗?” 我想要掰开他双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电视里的节目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下意识抬起头,窗户的玻璃上映照出了两个跪在地板上的人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三郎已经彻底将我抱进了他的怀里。 “我今天啊,看到了一个完全和平时不同的小焰呢。” 肩膀上传来一个硬硬的触感,是少年将他的下巴抵在了上面。但莫名的,我却没有转过头瞪他的勇气。 “特别是提到他的时候,你哭了吧?” “哥……” “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羁绊?” 裸露的皮肤感受到了带着湿意的热气,周身却陡然升起一股奇妙的寒意。 “呐,告诉我啊。” 哥哥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变得陌生起来,带着嗡嗡的声响,与电视的杂音混在一起。明明沉了许多,却又像是掺了什么粘腻的带了点甜味的东西,甚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前两天,我和志万遇到了魔物的刺青师哦。那个人说,我们之间连接着黑色的丝线。” 那双抱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我甚至已经能感觉到贴在脖子边的嘴唇与皮肤摩挲的麻痒。 本来想要使劲挣开对方的束缚,三郎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的动作停住了。 “我和志万,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是之前,志万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拥有鬼之血统的驱魔师与红发少年,两个人终会进行一场厮杀。 “所有人,都像是被卷进了一个漩涡里,都与这件事有关。” 鼻尖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腥甜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有些头晕。 “那个人说,只有你是变数。” 身体麻痹了,脖子与肩膀链接的地方被什么奇妙的,带着湿与暖意的东西轻轻触碰着。然而我却根本连抬头看向落地窗的勇气都没有。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现在跟我说话的人,真的是九净三郎吗? “我,会保护你和阿姨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的这句话,声音竟然听上去有些颤抖。“所以,所以——”所以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哥哥。 “可你总是会离开的不是吗?”后背的重量逐渐变大,我的身体被压得向前微微倾斜了一些。“我不想让小焰离开啊。” 脖颈间猛然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麻痹的大脑终于从带着死亡感的香气中恢复了知觉。我猛然一挣,甩开了身后的少年! 只听咚得一声,对方的背撞到了电视柜上。 “唔!” “三郎?!” 我站起身,下意识想伸手,怕摔疼了对方,然而他抬起头的瞬间,我的手便彻底僵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的双眼像是流动的,带着毒的水银,正灼灼地盯着我。 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抓着书包和手机,鞋子都没穿好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九净家。 我没有确认三郎有没有追过来,也不想确认,双脚踏上栏杆直接使出了瞬步,从高楼间不断地跳跃着,只想早点跑到看不到那栋公寓的地方。 冷风让麻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我这才意识到,脖颈间的皮肤依然在火辣辣地刺痛着。 伸手摸了一下,指尖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是我自己的血—— 作者有话说:小焰和市丸银相似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根本不在乎立场,在乎的只是自己想守护的人而已。其实也是因为有小白和焰的前车之鉴吧,市丸银最后才怀着一丝执念活了下来。 然后关于三郎,对,没错,他是个切开黑。 不会有人觉得鬼的末裔是什么纯良天然傻白甜吧?(你) 哦当然志万还是很好的,正常人。他知道这件事大概会恨不得揍三郎一拳(挠头)。 所谓鬼就是很随心所欲遵从内心的魔物,三郎当然也是如此。原作他和志万的羁绊基本可以算是牢不可破了。 但这里不同,这里多了一个变数,一个和魔物完全没有关系只在乎“九净三郎”这个存在的人,他当然会有执念。尤其是意识到最后小焰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她和他们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时候,这种带着执念的有些扭曲的独占欲就爆发了。要说是喜欢,那可能还不算?大概吧(啥?)。魔物本来就是全员有病的存在就是了,爱都很扭曲(扭头)。感谢在2022-04-2223:59:11~2022-04-2423:5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虽然三郎平时看上去活泼,人缘也很好。但在我看来,他总是很漫不经心,除了阿姨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这个人关心的事。 所以当初见到志万的时候,我还有点高兴。毕竟是我这个哥哥第一次有的,可以算得上至交的朋友。 至少昨天晚上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听说你们学校网球部进关东大赛了,恭喜。” 志万君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听上去有些失真。 “谢谢。”趁着午休,我站在天台上吹风。今天小镜花有事请假了,应该是侦探社又有什么新任务了吧。“不要紧吧?” “什么?啊,你是说师傅的事吗?没事没事,我看他今天还挺开心的。”少年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至于云母,她还在地下室工作,早上似乎出来拿了点吃的,你们昨天买那么多东西真的帮大忙了。” 我用手指勾着铁丝网:“那志万君你呢?” 少年忽然沉默了下来。 “三郎那家伙昨天跟我说,你好几天都没去学校了,又不会做饭,所以昨天才会拉着我一起去。” 我摸了摸脖颈,昨天被咬出了痕迹的地方,已经被贴上了纱布。 “你也要加油啊,志万君。” “谢谢。”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对了,九净他昨天回家没说什么吧?” 即使隔着电话,我还是放下了抓着铁丝网的手:“感慨你有未婚妻是大户人家的设定?” “不是说这个!”少年恼怒地打断了我,“总,总之我会去学校的,谢了!”说完,生怕我继续调侃他似的。果断挂掉了电话。 我听着话筒中的忙音,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那块粗糙的纱布。 虽然已经不疼了,但那种触感,却依然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 “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该死的! “哦,九净小姐来了啊。”今天的浦原商店倒是一如既往,奸商笑得一脸算计,店里没什么客人。“咦?今天换发型了嘛,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恰恰相反,是坏事才对。 但我又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烦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店里却出现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诶呀,小焰,今天把头发散下来了吗?也很可爱哦。” “乱,乱菊姐?!” 那位金色头发,身材高挑,嘴角长着一颗痣的美人,笑吟吟地站在店铺内的走廊上。 “惊喜!” 我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浦原喜助,对方倒是也有准备,直接告诉我乱菊姐是有任务来现世调查,还跟我说因为一些意外,今天虚圈的特训取消了。 “赫丽贝尔小姐的部下似乎被之前一直隐匿行踪的亚罗尼洛攻击,受了点伤。他们现在正在虚圈追查对方的行踪。” “所以?” 乱菊姐一拍手:“所以,小焰今天就陪我在现世执行任务吧!” 哈?! 然后猝不及防地,我就被热情的乱菊姐直接拖到了东京最热闹的新宿街头,大剌剌地跟她逛起了街。 不是,你不是说要来现世执行任务的吗?! “呜哇——不愧是市中心,人就是多,好东西也很多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那个点心?” “那个,所以说……”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冬狮郎生气的表情了。“乱菊姐来现世的任务到底是——?” “所以啊,就是探索市中心呀。最近断界出现的奇怪灵子波动,最后都会在这一带结束。” 说的有道理,但这个一般不是十二番队或是十三番队的工作吗? “然后呢,我刚好也想在新宿转转,就申请了这个机会。” 所以说还是为了逛街吧!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了,她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嘛,十二番队现在专心调查虚圈和尸魂界本身,十三番队还有在现世巡逻排除虚的工作,人手不够自然就轮到我们十番队了。”说完,还皱起眉,神情哀怨地戳着我的脑门。“诶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不相信我,姐姐我好伤心啊。” 不是不想相信,只是乱菊姐以前真的摸过好多鱼啊!仅次于一心队长的摸鱼达人! “说起来你今天散着头发看上去也不错啊,下回见队长就用这个发型怎么样?” 这个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摆出了怎么样的神情,应该是很不好看的。不然乱菊姐也不会微微睁大眼睛,一脸怔忡地看着我。 “小焰?” “没,没什么。”我想用别的理由搪塞一下,下意识拨弄着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却被对方猛然抓住了手臂! “你的脖子怎么了?” 完蛋了。 “就,碰了一下。” 金发美人皱起眉头:“碰了一下?在这个地方?” 她虽然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经常趁着队长不注意摸鱼,但其实是十番队里观察最细致,也最了解我们的人。 “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语气,我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再遮掩下去了。 三郎那双银色的眼睛,他说的话,以及最后颈间的刺痛一下都浮现在眼前。 “乱……乱菊姐……” 我忽然心里就特别委屈,鼻子都酸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她找了家客人比较少的咖啡厅,认真听我讲完了昨晚和三郎之间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我感觉和自己说话的人,不是三郎。”而是混在他之中的,其他的什么存在。 我下意识用手指关节抵着下巴,被打开的情绪却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三郎是我哥哥啊,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他?而且……” 就算我再迟钝,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抱着我说那番话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亲人或是兄妹之间会有的东西。 可我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焰。” 乱菊姐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眨了眨眼睛,最终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你对他是怎么看的?” 我?是指我怎么看三郎的吗? “小时候我,有点羡慕他。”扯了扯嘴角,我继续道,“因为我没有母亲,阿姨对我很好,但,终究还是他的妈妈。而且他,身体也很好,我能感觉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哥哥其实是不愿意在病房里陪我的。” 那个时候,他甚至对我也不是很关心。 “后来我去了本丸,怎么说呢,慢慢懂事了一点,和他的关系就好了。” 特别是本乡达也,我亲生父亲那个样子,阿姨和三郎跟我之间的亲情也越来越多。 就像是刀剑们,奶奶,胧月,一心队长,乱菊姐那样,是我重要的家人。 “那队长呢?和三郎君给你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怎么可能!”说完这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脸皮微微有些烫,只能抿着嘴低下头。“不,不一样的……” 虽然没办法进行具体的形容,但我知道这两者之间不一样。完全不同。 乱菊小姐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虽然不清楚魔物那边的情况,但队长和总队长的推测都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据说满月之日,是魔女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在那一*天,为了魔女和鬼,展开一场大战。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抠着杯子上凹凸不平的花纹。这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在心情平复之前,我大概不会去见他。” 不过志万也是我的朋友,在人类方战力被削弱的当下,如果他们遇到了麻烦,我一样会加入这场战斗。 “大概就,先暗中保护吧。” 乱菊姐看了我一会儿,最终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要是觉得辛苦了就和我们说哦。” “嗯。” “啊对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队长的,放心吧。”说完,她还跟我眨了下眼睛。“虽然很想让那个小子也吃吃飞醋,但小焰这么困扰的话还是算了。等这一切结束再说吧。” 呃,希望你结束的时候也不要告诉他啊! 结果乱菊姐以安慰我的名义又拉着我在新宿玩了很久,到最后天色都黑了。要不是中途拿出手机用类似于探测仪一类的软件在新宿歌舞伎町道口的地方转了半天,我几乎真的要误以为她就是来现世摸鱼的了! “为什么断界的波动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她关闭手机软件,又拍了几张照片。“根据残留的灵子,十二番队推测是有能够独立打开断界的虚干的,但具体是谁还不能下定论。而且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是说明明重灵地是空座町,对方却选择在人流众多的新宿打开大门吗?” 她瞥了我一眼:“是。而且之前流魂街遇袭也很巧,我们加大巡逻力度之后没多久,虚圈和现世就出事了。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了规避死神与虚,制造了这些意外似的。我忽然想到了仍然在逃的那个第九十刃,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你在现世也小心一点吧,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总觉得这次有其他什么东西在干扰调查。”回家的时候,乱菊姐认真地叮嘱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通知我们任何人都可以,不要逞强,知道吗?” “……嗯……” “怎么了?还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要告诉她吗? “那个,乱菊姐,如果,我是说如果……” 心脏忽然跳得很快,我深呼吸了两下,面前的人还在充满耐心地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如果有一天,知道自己曾经重要的人一直没死,还活在这个世上,你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小焰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整个人都傻了。主要是她前半辈子,上半辈子,除了小白,其他异性跟她基本都是年龄差巨大的亲人感情,包括刀剑。 她对三郎确实是,纯纯的亲情,这点大家放心(狗头) 其实志万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不过男生之间的问题,就让男生们去解决吧(笑)。感谢在2022-04-2423:57:28~2022-04-2714:0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贪吃的猫3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乱菊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什么啊,这说的不就是队长和你吗?” “不是说我和冬狮郎。”我死死盯着眼前高挑的美人,“就只是乱菊姐你自己,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她定定地望着我,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淡:“你,你是说……” 我听冬狮郎说过,市丸银虽然最后反水攻击了蓝染,但作为前期的帮凶,他的罪并未被一笔勾销。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市丸银的衣冠冢甚至不能被立在瀞灵廷内,最后还是乱菊姐和三番队的吉良君将遗物带回了他曾经居住过的流魂街。 他们之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多了太多的人和事。一想到这个,真相就变得无比沉重且涩口,我根本无法轻松地向乱菊小姐吐露。只能这样迂回地,希望她理解我的意思。 “这样啊……” 我看到金发美人灰色的眼睛凝聚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她转过头,抬首望着街边楼房上,五彩缤纷的霓虹灯。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狠狠揍那家伙一拳吧。或者让别人帮我揍一拳。” 她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是在怀念什么,又看上去有些悲伤。 “因为那家伙一旦决定了什么事,连我也无法改变。即使他还活着,如果不愿意出现在我眼前,那就一定不会。” “不去找他吗?” “我当然想。”她用手拨了拨长发,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但在此之前,我是死神。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霓虹灯照着她那双灰色的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让我感到有些寂寞。 立海大挺进关东大赛后,训练并没有变得轻松,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忙了。 作为最有夺冠可能,连续两年获得全国大赛冠军的队伍,进了关东大赛之后,采访也多了起来。这不,今天又来了两位月刊网球杂志社的记者。还是之前特地预约,来采访立海大和OB们进行练习赛的。 这就是明星队伍的待遇吗?真令人诧异。 “咦?这位同学也是网球部的一员么?” 真田学长点了点头:“她是我们的经理。” 前来拜访的记者有两人,一位是穿着短袖衬衫的男性,另一位则是带着相机,打扮时髦的褐发女性。 我朝他们二人鞠了一躬:“初次见面,我是九净焰。” “你好,敝姓井上” “我叫芝纱织,请多指教啊。”纱织小姐看上去很年轻,也更健谈一些。“不过真是吓了一跳啊,因为立海大网球部之前是没有女性经理和教练的。” “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呜哇,真田学长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不留情面。那些想着来网球部的女生听到可能会伤心的吧。 “不过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况且九净也非常优秀。” 怎么又变成夸我了?!糟糕,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真田君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名叫井上的男性记者显然很了解立海大的情况,并没有多问。 而纱织小姐则已经开始跟我聊起天来:“呐呐,九净同学,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不是有在月刊体育那本杂志上拍过照啊?就是上一期,和黄濑君一起拍的。” 啊,那还真是我。 “果然,我就说自己没认错嘛。不过你不是职业模特吧?”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前辈打断了。 “芝,有什么想聊的采访结束再说吧。” “哇,抱歉!” 唔,是一位看上去很有活力的小姐啊。 今天主要的采访内容还是以观摩训练为主,虽然毕业的前辈们上了大学之后依然也有继续进行网球运动,但差不多打了一局我就看出来了,是现役的正选们比较强。 先不提一直给大家设计训练的真田前辈,就连切原那小子都能车轮战八个人,而且看他的体力和集中力,还能再来三到四个。 “不愧是立海大今年二年级的王牌选手。” “切原赤也是吧,可让我找到了,这个没礼貌的中学生!” 嗯? “切原君之前和纱织小姐见过吗?” 然后我就从这位姐姐口中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某人前段时间在车上睡着了坐过站,结果一路迷路跑去了东京的学校。 对,没错,迷路去了东京!而且还直接叫纱织小姐“阿姨”,就,虽然是问路吧,反正态度巨拽。 脑壳疼,确实是切原的风格。毕竟以前还有去给幸村部长探病,结果送了盆栽被其他人骂了这种事。副部长知道了的话估计又要叨叨他了。 我想了想,默默地转移话题,问了一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的东西:“说起来,为什么来协助训练的前辈们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左撇子啊?” “啊,这个是立海大的左撇子针对计划。”井上先生笑了一下,“九净同学不知道吗?” “嗯……是和真田副部长以前输给过左撇子的网球选手有关系吗?”之前和前辈们闲聊的时候,他们透露过,未尝败绩的真田前辈其实以前曾经输给过一个和他同年的网球选手,对方就是个左撇子。 我当时还吓了一跳,毕竟之前一直默认如果真田前辈有输给过什么人的话那只有可能是幸村部长了。 “很有这个可能。” 我的推论得到了井上先生的证实。 “曾经击败过真田君的,青学的手冢君就是左撇子。” 纱织小姐也附和了一句:“还有龙马君,他也是左撇子哦。” 这又是谁?等等,怎么这么多潜力选手都是左撇子? “也就是说全国大赛有很多其他学校的选手也很强?” “是啊,除了刚才说的青春学园之外,关东还有冰帝学园,不动峰,六角中学,全国的话冲绳的比嘉中学以及关西的四天宝寺都是十分有潜力的队伍。” 原来如此,经过区域选拔之后,各地的拔尖选手都会脱颖而出,也难怪我们部压根不敢放松训练。 这么一想,我竟然有些期待全国大赛了。 幸村部长的手术定在了7月初。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的,虽然立海大在关东大赛上势不可挡,最后一场比赛却因为天气原因延期到了部长做手术的那几天。 星期六,趁着赛前特训的机会,几个前辈商量着去给幸村部长买点慰问品,然后突击医院给他打气。 “说起来,真田学长这阵子气压好低,他不要紧吧?”不仅如此,今天训练结束他也早早走人。按照柳前辈的说法,应该是先我们一步去医院了。 “啊,因为明天就是手术日了,他压力也很大吧。”在丸井前辈的建议下,我和他们一起去了蛋糕店。“嗯……九净,你觉得买哪款蛋糕好一点?” 平时和丸井前辈形影不离的桑原前辈,今天因为要监督训练量是其他人两倍的切原,所以和我们分头行动,跟丸井前辈帮着买东西的职责就落到了我头上:“清淡一点的?幸村前辈不是很喜欢甜食吧?” “有道理,那就这款吧!” 到了医院,我们在天台发现了先走一步的副部长正在和部长聊天。 “打扰了!幸村,我们来看你了。” 幸村前辈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看到我们的时候却依然露出了笑容。 就像是前辈们说的那样,他们都在等,等着幸村前辈恢复健康,和大家一起参加全国大赛。 在其他人和部长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注意到真田前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台。 ……有点想追上去,但又感觉不太好。 “咳,九净。” “什么事,柳前辈?” 平时话少又安静但却非常细致的少年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赤也和杰克应该也差不多到了,要不你下去接一下他俩?” 谢谢你柳前辈,你真的是个情商很高的好人。 结果追到门口的时候,副部长脚程太快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桑原前辈和切原也没找到。 不会吧?我这波难道是一无所获?这么回去好尴尬啊。 正当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切原打个电话的时候,“切原——!”楼道里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因为声音听起来带着怒气,又很陌生,这个瞬间我真的以为是不是自己以前担心的事成真了。 就,因为讲话过于没情商加上嘲讽,导致切原在外头被别人打了之类的。 “怎么了——!” 想到这,我一边叫了一声,一边朝发生骚动的病房冲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无措的桑原前辈,以及病房里的几个人。 “咦,九净?!” 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平头男生以外,还站着一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另外,褐色头发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正挡在另一名黑发男生面前。 “不二前辈,为什么要阻止我!”黑发少年则正一脸怒气地瞪着悠哉游哉站在病房里的切原君。刚才喊出名字的,应该就是他了。 “九净,你,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平时怼切原太多了,他一看到我,那一脸挑衅的神情顿时消失了,还后退两步朝我身后看了一眼。 “副部长没跟过来吧?” 搞了半天你是怕真田前辈啊! “发生什么事了?” “哦,我们上楼来的时候遇到了之前比赛的对手。”说着,桑原前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少年。“那位是不动峰的队长。” 不动峰? 那场比赛我因为特训的关系压根没参加,是385号代我去的。不过据她事后的反馈,和切原单打的对手似乎脚上本来就有伤,几个来回下来最终落败,人也进了医院。 所以这是凑巧和幸村部长在同一家医院,然后又很不幸地撞上比赛时的对手了吗? ……好家伙!切原这小子拿的是什么上门挑衅败者的反派设定?!—— 作者有话说:唔,过渡部分。 这里医院的剧情其实是动画组原创的,小海带真的看上去特别反派,不过他应该没想那么多,单纯嘴臭罢了(喂)。 差不多也该进入大战部分了? 毕竟解决了问题,我们才能好好写谈恋爱和约会的部分(什么?) 第63章 “真田前辈的话,他先走了。”看着切原君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我又冷不丁给他来了一下。“其他人都在楼上,你要是再不去,一会儿柳前辈下来——” “呜哇!我去我去,你不准给前辈们告状啊!” 不想让我告状,你倒是别惹那么多事啊。 忍住朝某人翻白眼的冲动,看着他连人都顾不得怼了,撂下一句“总之关东大赛肯定是我们赢!”就溜之大吉,我和无奈的桑原前辈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病房内的众人。 切原一波仇恨拉下来,这倒好,除了病床上那位和眯眯眼的褐发男生以外,我看其他人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嘛,总之那个笨蛋讲话就是那副德行,谢谢你们今天没打他。” “你啊,到底是向着赤也还是骂他啊。” 嗯——都有吧。 “……说得倒是轻巧。” “小杏。” 短头发,被叫做小杏的女生瞪着我:“我哥哥已经住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嘿,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你哥哥的脚伤是切原造成的吗?我记得不是吧?” 她愣了一下,咬着嘴唇不说话。 “还是说,你觉得让刚才那个笨蛋去同情躺在病床上的你哥会更好?” “我没有这么想过!” “那不就结了。”我摊了摊手,“同情这种东西,是对一位宁可带伤上场也不愿临阵退缩的勇敢者的侮辱。毕竟这不是练习赛,赢才是关键。”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我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继续道:“好好养伤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和桑原前辈一同离开了房间。 上楼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桑原前辈忽然来了一句:“……你刚才,说的很好。” 其实刚才我也想到了还在病房里,明天就要动手术的幸村前辈。即使概率很低,即使有可能下半辈子有可能会与网球无缘,但他和其他人却依然怀着一同前往全国大赛的梦想。 不管哪个学校,想要赢,想要和伙伴们一同参赛的心情肯定是一样的。所以不动峰的队长才会宁可带着脚伤,也要上阵面对强敌的吧。 “谢谢夸奖,但其实当事人不是切原君的话我根本不用再多嘴说那一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当事人是某个海带,所以难度翻倍了。“我时常在想,那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是个相信圣诞老人和幽灵存在的单纯小笨蛋,讲话的时候却又拽得二五八万的,恨不得让别人揍他。 桑原前辈显然也不知道:“嘛,这可能就是赤也的特色吧。” 因为部长明天要动手术,我们在病房待了没多久就被护士小姐委婉而不失强硬地赶人了。又是星期六,训练又结束了,大家在门口加油打气了一番便纷纷互相告别,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而我,则掏出手机,看了看昨天收到的信息。 距离志万君约定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赶过去应该正好。 坦白说,昨天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怵。 毕竟三郎和他形影不离,这个时候见面果然还是会尴尬。 “明天有空吗?我们见面聊一下吧,我和你。” 对方刻意强调的“我和你”令我放下了心,但同时又有种担忧。难道志万知道了什么? “呀,好久不见,九,小焰。” 在约定的地点,我见到了几天没见的志万安吾,他倒是看上去气色不错,只是—— “你不是说见面的只有我们俩吗?” “呃,情况有变。” “哈哈,抱歉抱歉,考虑到没过几天就是满月了,我们只能这样擅自叨扰。” 身材高大健壮,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误认为是什么帮派大佬的男性爽朗一笑。他身旁则坐着一位臭着脸的金发碧眼超绝美人,一眼无法判断性别的那种。 “初次见面,我叫丛云,这位是我的伙伴弁天。” “谁是你的伙伴啊,听起来恶心,别这么叫了。” “……” 美人虽美,讲话倒是非常不留情面。不过,我怎么觉得他看上去有点眼熟? “别不给我面子嘛,弁天。作为四巨头,又在同一阵营,不是伙伴是什么。” “四巨头”?就是之前听浦原喜助,以及志万曾经提起过的,妖魔中掌握四种元素的四人吗? 好家伙,为了堵我出动了两个四巨头,这还真是……我该说句“非常荣幸不胜惶恐”吗? “我本来是想和你单独聊聊的,谁知道被弁天这家伙听到了。” “臭小子,要不是我听到,你还准备遮遮掩掩吧!”美人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上,本来想点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又停了下来。“马上就是满月了,战力有多少就要用多少,你还想一个人单扛吗?” 他说的倒也没错。 “嘛,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小姑娘,你和三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因为身材原因被挤到和我同排并坐的志万。 “啊,和安吾那小子无关,只是魔物里鼻子灵的家伙比较多,恰好闻到了点味道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是从我们这里知道的。” 淦,我忘了黑蔷薇是地狱犬,狗的鼻子都是很灵的。 “所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是吧?” 我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点头。 丛云先生皱了皱眉,双手抱胸看着我:“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月圆那晚,若非必要,我是不会见三郎的。”坐在面前的都是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就算撒谎也没什么用,索性直说吧。“坦白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整理好心情。”我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和我说话的人,究竟还是不是自己的哥哥。 “既然如此,放手不就得了。” “弁天!” 美人没有理会丛云先生:“反正你是死神,和魔物也没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们周围只剩下了店里其他人聊天的嘈杂声,以及杯碗碰撞的轻响。 “如果我离开了,三郎又变成了鬼,阿姨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我摸了摸杯子,有些凉的指尖被染上了温度。“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丢下。而且,三郎也不是自己愿意才被选为鬼的后裔的啊。” 既然如此,作为他的家人,又有能力,我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选择退却? “我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而这也是死神在入学的时候,学到的一条最重要的校规。” 守护同伴,友人,家人,守护人类,是死神的职责所在。 据说最初成立护廷十三番队的时候,是没有这条准则的。但在漫长的时光中,也不知道作为最初的建立者,那个老头子是否感悟到了什么,才在真央立下了这条规则。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人,也不想装。”我端起杯子,轻轻嗅着淡淡的茶香。“但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沦落在痛苦中,那也是做不到的。”看着眼前的魔物,我轻轻勾起嘴角。“三郎他肯定没有跟你们说过吧,其实他很怕被莫名其妙地砍头这种事。” “他确实没有说过。” 你看,果然。 “小焰……” “真是,你们人类总是考虑的这么多。”弁天打断了志万想说的话,往椅子上一靠,抬起下巴瞟着我。“明明大多时候都自私得要命,却又在奇怪的时候大方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啊。”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我也不懂这些。 伤害自己的人就加倍奉还,为了活下去抛下别人也无所谓,如果力量被他人所知那离开就好。 和他们相遇以后,我才知道拥有“人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明白了。”丛云先生点了点头,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那么满月那天,就麻烦九净小姐和我一同与部下一起在外围巡逻了。”说着,他用手指的指节敲了下桌子。“至于三郎所在的居酒屋,则由安吾你小子来,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 “好的。” “说起来,之前你遇到过吉祥那小子吧?” ……谁? 弁天不耐烦地咂咂嘴:“被死神冻住了半边身体最后逃跑的那个小子。” 啊,想起来了,那个说冬狮郎很可爱的那个金发的小天狗! “那家伙是风系魔物,下次进攻估计会带着部下一起,小心别被偷袭了。” 咦,弁天先生,看着很不好相处的结果开口却是提醒我,难道他其实人还不错? “谢谢,我会注意的。”以防万一,我又多嘴了一下,“他和你,很熟吗?” 被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这种从外貌上看过去一眼难辨男女的气质,加上他张口就是风系魔物,对吉祥的了解程度,莫不是同族? “那家伙姑且算我弟弟。”说着,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怎么?心软下不了手?” 怎么会呢? “只是怕控制不好力道。” 说着,我把杯子放回桌上,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还是事先问一下吧,对上敌人的话,你们需要留活口吗?”—— 作者有话说:面带微笑地说出了很不得了的话的小焰。 没办法,毕竟是山爷的弟子!而且虚这种东西,她压根没留过活口呢! 小海带那个部分,真的,毕竟他是个曾经探病送盆栽的小笨蛋,就算漫画里有这段剧情估计……(扶额) 第64章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留吉祥一命。” 本来以为对方会嘲笑我不自量力,没想到大叔开始很认真地叮嘱。 “他是接近毘沙门,也就是这一系列事件始作俑者计划的重要人物,我们需要从他嘴里挖一些情报。” 可以理解,不过照你们这个说法,他被抓了真的会乖乖把情报吐出来吗? 算了,这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 “抱歉。” 那两人离开后,志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有没有觉得你对我的道歉频率太高了一些?”我没看他,用勺子挖了一块自己面前的冰淇淋圣代。“我和三郎之间的矛盾和你无关。” 他摇了摇头:“不止这个。”随即轻轻叹了一声,“其实,我从师傅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 冰淇淋在嘴里化开,甜甜的,但也很凉。 “会离开吗?” “还说不准。”圣代上的麦片已经被奶油弄得软哒哒的,我用勺子摁了摁,将它们都埋进了冰淇淋球里面。“有可能走,有可能留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这样,跟师傅说了一样的话呢。” 他似乎有些词穷,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来。 “你从市丸队,市丸银那家伙那里还听来了什么?” “很多。”少年用手扶着额头,“关于你们的来历,师傅以前做过什么,甚至还有……他对你的朋友见死不救这件事。” 是说胧月吗? 圣代的冰淇淋球正在逐渐化开,能看到玻璃杯里垫的麦片和果粒正逐渐被淹没:“其实他那天有句话没说错,我们有些地方很像。” “我呢,以前曾经非常非常的努力。努力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强,因为有一个想追上的人。” 如果不让自己变强,无法跟上他的脚步,即使同样孤独,可能也无法真正了解对方。 “我不想只受他人的保护,不想因为无法控制力量伤害到在意的人。所以……”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那个时候,隔着赤色的火,看到的那个人的脸。我的喉咙忽然就哽住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以?” “所以我,杀死了自己。”—— “简单来说,小焰在杀死了自己的好友之后,为了防止融合进体内的怪物恢复并且伤害到其他队员,自杀了。” 少年忽然回忆起银发的男人对自己轻描淡写地说的,关于过去的故事。 “嘛,可以说是立场原因吧,那家伙身边的一系列悲剧的源头,确实与我有点关系。不过呢,我理解她的做法。” “不是说过吗?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被丢下的那个。” 少女靠在窗边,志万安吾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瞥见玻璃中淡淡的倒影。 “所以啊,志万君,我呢,其实在心里发过誓。” “这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听说关东大赛马上要结束了?”最终,只能生硬地把话题转移走。 “是啊,因为上周下雨的原因,最后一场比赛被顺延到明天了。”女孩转过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端起了冰淇淋已经差不多全化掉了的圣代。“我们学校和青春学园的冠军对决,顺便一提我们部长也是明天手术。” “咦?!”志万对那位在医院里的同龄少年有印象,紫色的头发,个子比他和九净高一些,却长得很秀气,并不像是运动社团的部长。“不要紧吗?” “虽然手术的成功率不高,不过……应该没问题。”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口小口吃起了甜点。“因为他们约好要一起去全国大赛,我还专门让本丸的刀剑们和我一起做了御守。” 虽然是付丧神,但刀剑们与审神者加持过的护身符,还是有一定的实现愿望的功效的。 想到这,志万也放下了心:“加油啊,明天。”—— 虽然身边的很多人都衷心地希望我们学校的网球部能在关东大赛获得胜利,不过天不遂人愿,最后,他们输了。当然,作为亚军,立海大依然能参加强者林立的全国大赛。但怎么说呢,比赛输了的那几天,感觉部里的气压都很低吧。 部长的手术倒是非常顺利,但大家一致认为还是等幸村前辈的身体状态稳定一些,再把关东大赛的结果告诉他。 在七月最初有些出师不利的状态下,我迎来了魔物们决战的满月之日。 从一早开始,淅淅沥沥的雨便布满了整个东京都。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网球部里的低迷气压感染了我,看到雨,心情也变得有些不好。 “哟,来得挺早啊。” 在荒圆寺的居酒屋门口,来接应的弁天先生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怎么惊讶。 今天我压根就没去学校,人类世界的行程基本由385号全部代劳了。早上前往浦原商店,把该做的事都完成了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荒圆寺。 “……你好。” 对方用那双碧色的眼睛从头到脚扫了我一遍:“啧,我还是不相信三郎那个白痴小子居然有你这种还算有*常识的表妹。”说着,美人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放心,人还没来,丛云一会儿就到,进来吧。” “打扰了。” 这是我第二次踏进这家居酒屋,只是上次那一大群人全都不在。店铺门口挂着准备中的牌子,里面则空无一人,只有我和店老板两个坐在吧台跟前面面相觑。 “千两君和黑蔷薇先生都不在吗?” “那只蠢猫一会儿要跟魔女一起来,白百合家在魔界有基地。”他点了一根烟,挑着眉看着我。“你真的一点都不了魔物的事啊。” “啊嘞?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正在这个时候,伴随着拉门的轻响,门口传来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一打眼,我就看到了一头特别扎眼的浅紫色头发,是绀之介,之前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四巨头之一。 “好久不见啊九净妹妹。” “呜哇,来了,花心狐狸。”弁天先生一边吐槽,一边给我桌子前面放了一杯水。“别被那个混蛋的外貌骗了啊。” “好过分啊,我只是觉得和九净妹妹有缘分所以打个招呼而已。” “才见过一面谈什么缘分!” 感觉这两个人好熟啊,顺便弁天先生把我想吐的槽全都说了! 绀之介先生的店好像就在楼下,他非常熟练地凑到吧台跟前开始加入聊天:“所以一会儿妹妹君是和丛云一起去前线巡逻吗?” “嗯。” “诶——女孩子上前线很危险的,你真的不留在这?”不过托他的福,一开始那种尴尬的氛围完全消失了。 “呃,不了。”毕竟三郎和志万甚至云母小姐都在这,太尴尬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赶回来。” “这样啊。” 绀之介先生和弁天先生不一样,虽然从头到脚一身潮男打扮,手里却拿着一根烟管。怎么说呢,有种复古和时尚结合在一起的,怪异的和谐感。 “所以,三郎是干了吧,NTR。” 啊? “噗——!绀!你这家伙说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吧台里的弁天先生反应特别激烈,差点隔着桌子去扯绀之介先生的衣领。 “咦?弁天不是知道吗?之前我们从三郎身上闻到了妹妹君的味道和血味。” “那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还有NTR是怎么——”他忽然一下卡住了,然后猛然扭过头看着我。“你有男朋友?” 怎么说呢,这个场景,我有点不想吭气,索性点了点头。 “听黑蔷薇君说是个帅气的小男生哦,而且很年少有为,我记得是队长吧,几番队的来着?” “……十番队。”他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八卦?“绀之介先生了解死神吗?” 他笑眯眯地叼着烟管,吸了一口:“嗯,活得久了,多少打过照面。我想想,是谁来着……嗯,那位穿着花色和服的队长先生?很久以前和他有过点交情。” 噫——!那不是京乐队长吗?!这家伙以前在现世都干啥了啊!!! “呜哇,露出了很厌恶的表情呢。” “哦哦,妹妹君认识他吗?” “很熟,他算我师兄。”说着,我把椅子稍微搬离了一点。“你们关系很好吗?” “嗯,当年感觉蛮合得来——等等,为什么忽然离我这么远?” “哦~跟绀之介合得来啊,那这个男人听起来蛮危险的。”美人也一起挪远了点,然后隔着吧台跟我嘀嘀咕咕。“现在你知道这家伙不行了吧。” “是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弁天先生。” “喂喂,连弁天都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啊!” 绀之介先生眯起眼睛,他本来就长得很秀气可爱,哪怕是装的,哭丧着脸的表情也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 不过,身为见惯风浪的人,我是不会动摇的! “唉既然你们都不想听,那我就换个话题好了。是以前听来的传说轶闻哦,小姑娘想听吗?” 传说轶闻? 反正店里没人,丛云先生也没来,闲着也是闲着,我便与弁天先生一同听了起来。 “嗯……让我想想,这是某个阴阳师外出游历时从村民口中听来的故事。” 故事大约发生在千年前的日本。那个时候,分散而居的民众们还不了解什么是天候与自然灾害,只是虔诚地向神明祈祷,希望风调雨顺,众人安康而已。 “怎么说呢,既然存在死神与魔物,神明当然也是存在的啦。因为大家的心很诚,所以,那个傍山而居的小村子里,真的降生了一位‘神明之子’。” 心脏“咚”地猛得跳了一下。 青年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了淡淡的白雾。隔着烟幕,那双上挑着的眼睛看着我,微微眯了起来。 “只是,神明的馈赠,却给那个小村庄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难。”—— 作者有话说:嗨,绀之介,一个外表白白毛茸茸,内心却乌漆嘛黑的狐狸精。从原作设定上来看,他是吃了鬼的血肉变成了魔物,以前应该是阴阳师。 和京乐认识是在花街,喝酒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刚好碰上京乐在现世调查。(远目) 讲这个故事是故意的,伏笔是之前第一次见小焰的时候说的“人生有时候比戏剧还要戏剧”,因为他第一眼见到小焰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什么了。 第65章 最初,众人就有些惧怕那个孩子。 因为她诞生的那天,母亲便因难产而亡。同时,村庄世世代代依傍而居的火山也发出了奇异的震动。 有些人把这个当成了吉兆,有些人则觉得这是神明的警示。 “不过幼子何辜?村民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把事情做绝,孩子就这样和剩下的亲人住在一起,慢慢长大了。”绀之介先生拿起杯子,晃了晃。“不过等那个孩子逐渐长大,事情又变得有些不一样。” 因为她从小就少言寡语,偶尔还会直勾勾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某处。等她会说话了以后,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从幼童嘴里说出的话居然成真了,只要她一直盯着谁家看,那么那家人没过多久就会传出丧事。嘛,其实是非常常见的轶闻不是吗?” “她能看见吧,死兆。”弁天先生皱了皱鼻子,又点燃一根香烟。“至于出口成真,八成是预言一样的东西。” “哇哦,你知道得可真清楚啊。” “你都说是‘神之子’了,如果是神明的碎片,这点功能还是有的吧?”他瞪了绀之介先生一眼,“不过,我想那些人类恐怕不会这么聪明。” “是啊。” 狐狸先生吹了一口烟管,像是在叹息,脸上却又带着淡淡的微笑。 “在这样崇敬神明的村庄,这个孩子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被当成人神被供奉起来,要么就被当成不吉之兆彻底驱除掉。小姑娘猜猜,那孩子最后是哪个结局?” 眼前闪过几个模模糊糊的画面,衣衫褴褛的人们一边咒骂着什么一边扔着石头,红色的天空,干枯的枝桠上停留着漆黑的乌鸦,以及散发着热度与硫磺臭气的,赤红色的岩浆。 “喂,喂!” 我回过神来,看着弁天先生:“嗯?” “你发什么愣呢?” 我捏了捏手里的玻璃杯,“只是在想绀之介先生的问题。”在吧台灯光的照耀下,杯子里的水面折射出了暖黄色的细闪。“我想……大概不是什么好结局吧?” 他托着下巴,胳膊架在桌面上,神色很平和:“是啊,因为在村中引发了大火,那孩子被当成噩兆,然后愤怒的村民就把她推下了火山口,想以此平息所谓的‘神明的愤怒’。” “嘁,还神明的愤怒呢,自己把得到的馈赠再送回去,这些人是白痴吗?让人不爽。” “别急嘛,其实这个故事有个听起来很大快人心的结尾哦。”紫色头发的青年将已经喝空的杯子推回桌边,“阴阳师再去到那片土地的时候,那个村庄已经消失了,连同村民一起。” 在孩子被献祭之后没多久,那座已经平静了很久的山,在某天晚上突然喷出了遮天蔽日的烟幕和岩浆。熟睡的村民们根本来不及逃跑,便被复活的火山吞噬殆尽。 “你看,是个大快人心的结局吧。” 然而他这么说,也只收获到了弁天先生的一枚白眼。 “哼,净瞎说。那我问你,人都死完了,阴阳师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来的嘛。说不定是周边城市的人,或者恰好出行的幸存者说的?” “……是这样吗?” “喂,你该不会真的信绀之介的鬼话了吧?” 我笑了一下:“我觉得不像是编的啦,毕竟人类确实有时候会这么做。” 他看着我,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明明年纪不大,怎么说话这么老气横秋的?” “弁天,你忘了吗?死神的年龄可不跟外貌挂钩。” “跟这个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以前没做死神的时候也被周围的人孤立过。”我转过身,将水杯放在桌上,用指甲轻轻划着玻璃。“怎么说呢……对于没有灵力的灵魂来说,我们这种存在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不快吧。不管是外貌还是无意识释放出来的灵压,打个比方就像是瘴气一样?” 想起以前生活在流魂街的事,我又不禁笑了一下。“以前收留我的奶奶还被那群臭小子私下说是‘鬼婆婆’,说她收养一个怪胎不够还要再捡一个灾星。可奶奶什么都没做,对大家都很好,凭什么要被他们这么嚼舌根?” “……所以?” 我学着绀之介先生,把水杯推到了桌子边沿:“所以我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打得拳头流了血,打得身材比我高比我壮,讲话最恶毒的那个男孩子受了不轻的伤。 “奶奶和冬狮郎都是温柔的人,太温柔了,但我不一样。”指甲划过玻璃杯的凹槽,发出轻轻的刮擦声。“我知道的哦,其实他们都在盯着我,等我闯祸,等我显现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指着我的鼻子,对别人说‘你看,她果然是个灾星,是个坏种’。”然后不管是想赶走我,还是排斥奶奶和冬狮郎,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完成。 “等等,这个话题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沉重了。” “嘛嘛,不要介意~所以你最后离开了吗?” 抠着玻璃杯的手指停了下来,“怎么可能?” 那个时候,发现我把大家都打了的冬狮郎,听那个哭丧着脸的男生说难听的话,最后也上去给了他一拳。 心里忽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当然是那群家伙吃瘪了啊,而且……” “你是白痴吗?还是在你眼里我们就只是怕事的胆小鬼?”银发碧眼的少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那是他自与我相遇之后,第一次如此愤怒。“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如果这样最初那个时候我就不会伸手了!” “哦呀,这个表情。”绀之介先生沿着桌边敲了敲烟管,“是遇到好事了吧?” “可以这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 “哟,打扰了~” “咦?怎么绀之介也在?” 我们一直在等的人也终于到了荒圆寺。 丛云先生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梳着三七分头,站在东京站口就会和普通上班族融为一体的年轻男子。 “哦,你就是他们说过的小姑娘吧,敝姓三轮山,请多指教啊。” 三轮山……那不就是最后一个四巨头吗? “哦,九净的妹妹哟,我跟你说,除了绀之介你第二个要小心的就是这个四眼田鸡。” “谁是四眼田鸡啊你这只没礼貌的乌鸦!!” “啊哈哈哈,一下就热闹起来了呢。” “咳,抱歉让你看到我的同伴不靠谱的一面了。”唯一一个外表看上去就很年长的丛云先生,目前感觉很无奈。“不过正事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可靠的。” 不,不用解释了,我懂,我懂。看到这一幕,真的令人幻视当年的十番队。 “那么小姑娘就跟我一起去前线吧,三轮山和弁天去接东之魔女,至于绀之介——” “我在这里待机~” “……随你高兴。” 虽然说是前线,但实际上我们是徒步过去的,因为所谓的“前线”就在荒圆寺的外围。 “这里埋葬着鬼的尸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荒圆寺的结界也要比外面强很多。如果魔女和三郎都在这里的话,天狗们一定会优先攻打此处。” 丛云先生一边走一边跟我科普整个周边的情况。 “我的同事们之后会对新宿和荒圆寺实施交通管制,妹妹君想干什么?” 是的,出了门我才发现,其实丛云先生和三轮山先生都是警察。警察! 没想到他俩一个看上去像大佬,一个看上去像黑心上班族,结果居然都是公职人员。尤其丛云先生,感觉官职还挺高。 魔物居然已经在人类世界渗透得这么深了吗?糟糕,我竟然对目前才开始用电视的瀞灵廷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我都可以,灵体状态的话,一般人类是看不到我的。” “哦对,忘了这件事。”他摸了摸脑门,“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协助他们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吧,虽说是交通管制,但现在的年轻人无视警察告诫乱跑的也有很多。” 按照丛云先生的要求,我利用瞬步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今天不是周末,即使下雨,无论是新宿还是荒圆寺都依然车水马龙。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从上往下看,交通管制的路线非常明显。 下雨天,本来天色就很阴沉,不知不觉间,便入夜了。 正如丛云先生说的那般,入夜后,天空中出现了长着漆黑翅膀的身影。他们与晦暗的雨云融为一体,若非视力超绝,想必人类是不会注意到这些越聚越多的“乌鸦”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天狗并没有开始进攻。他们扇动翅膀,浮在交通管制的道路四周,好像在等着什么。 “……奇怪?” 与我一同守在街道口的一位女警忽然这么喃喃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位黑色头发的成熟美人看了我一眼:“总觉得雨水里夹杂了奇怪的气味,嘛,我们的鼻子比较灵,但这周围又没有人类和zone-00的踪迹……” “对对,我也闻到了。” “我也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这个气味。”站在另一边的褐色皮肤短发姐姐也说道,“倒是你身上没什么味道,因为是灵体的原因吗?” 唔,魔物的五感也太敏锐了点吧?但她们这么说,我感觉有点不妙。 可能是因为雨天的原因,周围又有太多魔物,瘴气和灵力混杂在一起,我这个刚恢复死神身份没多久的人,对灵压的感知也有些麻痹了。 “哟,辛苦了,你们不要紧吧?” “啊,警官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刚想着丛云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他就和三轮山先生一起出现在了现场。 战斗仿佛在一瞬间就开始了,三轮山先生听了我们说的话之后,眉头一皱,同时那位短发的巡警小姐便应声而倒。 同时,丛云先生大手一挥,看不见的寒气将雨水与魔物全部冻结了出来! “可恶,看来毘沙门那小子开发研究得很顺利,这雨水有毒,你们快进车里去!” 在魔物现形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长刃出鞘,瞬间就削掉了一条蛇的脑袋! “喂!” “啊,我不是故意的!”躲开了其他大蛇的攻击,我回到三轮山先生的身边。“呃,太软了,不小心用力过度。” 真的,这个感觉比虚要软很多! “哈?”他推了推眼镜,“算了,其实你做的没错,被zone-00强化过的怪物愈合能力很强,要砍就得砍彻底一点。” 三位女警如今全都中了毒,照丛云先生的说法,这玩意儿对人类极有可能是剧毒。 “三轮山,你带着她们三个去绀那边,顺便通知弁天。至于九净的妹妹——” “我没事哦。” 他看着我,眉头皱成一个结:“你跟在我身边。” 咦?其实我很想去会会那些还在半空中看戏的天狗。 “啊嘞?为什么九净家的妹妹君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带着鼻音的可爱声音。 “冬狮郎君不在吗,好可惜哦~” 我抬起头,看到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人。吉祥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上去很可爱,穿的衣服似乎比上次更暴露了。 呵呵,我该不会要转运了吧?想什么来什么—— 作者有话说:破面和上级大虚的皮是什么呢,是钢皮(敲黑板),记住,这是考点,要考的(不是) 能轻易把虚像切瓜切菜一样切掉的妹妹,砍个魔物而已,有什么难的(喂) 绀之介讲的故事其实是被他小小修改过的,比如为什么他知道那是“神之子”但村民不知道,一个村庄的人都死绝了故事又是谁传给阴阳师的,还记得我上一章作话说过什么吗?他人类时期就是个阴阳师啊。 第66章 “是啊,他不在这里。”我看着站在半空中的少年,“感觉你很遗憾的样子啊?” 他穿着仿佛芭蕾舞者一般奇异的鞋子,浮在空中,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因为上次人家输掉了,很不甘心嘛。而且冬狮郎君也很可爱,是吉祥喜欢的类型哦。” 哇,我可算体会到什么叫吃醋了。 现在,真的,非常,火大! “不过,不在九净三郎身边保护他真的好吗?”吉祥看着我,金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毕竟你也很喜欢自己的哥哥吧?” 耐心告罄,我直接抽刀猛然冲向空中! “喂?!” “吉祥大人!” 围绕在少年身边的天狗们挡在他面前手中的弩朝我猛然射过来,脚下凝聚灵力,我在空中跳跃了几下,躲开了那足以炸裂身躯的风之箭。 “诶呀,你可真心急。”被部下保护在中间的少年歪了歪头。“这样的话,大叔可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用不着你瞎好心。” 伴随着我的话,只听地面传来一阵爆破声,烟雾与水幕中,出现了一位身穿战甲的女性。虽然没见过她,但从对方的架势来看,应该是我们的同伴。 “帮手这不就来了吗?” “哼。”一瞬间,他的眼睛瞳孔横成了一条细线,就像是某种动物一般。“拦住她!”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鬼道筑城的墙壁挡住了一部分弓箭,我跳开了剩余天狗的攻击范围,将目标瞄准到了其中几只身上。“锁条锁缚!”哪怕只是让一只天狗失去行动能力,这个包围网也会被破坏。 灵压形成巨大的锁链,直直甩向那些空中的卫兵,有几只躲闪不及被牢牢缠住,顿时失去平衡从空中坠落了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地面忽然传来一阵阵尖叫。 我低下头,余光瞥见了被那些魔物袭击的汽车,以及几个惊慌失措的人类。 靠!交通管制在这些人眼里是不是就不存在?! “放箭!”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放出的鬼道打飞了天狗们的箭,但大好的攻击机会却失去了,我咬着牙拔出刀挡住敌人挥来的锡杖,用瞬步脱离了尚未重新形成的包围圈。 “说来,冬狮郎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也能浮空?” 作为指挥,基本没有出手的吉祥皱着眉看着我。 “灵体状态这么方便吗?” 并非灵体状态方便,而是死神们在现世都可以利用灵子在脚下构建能够使自己浮空的“道路”,但在灵子浓度过高的尸魂界就不行了。但显然魔物们不同,若没有翅膀,即使像是丛云先生那般强,也只能在陆地上战斗。 “你猜啊?” 但我才不会告诉他这种事呢!又不是闲着! “算了,这不重要。”少年挥了挥手,漆黑的天狗们纷纷列队,停留在他身后。“我说,难不成你真的有自信,一个人对战这里的所有天狗吗?” 坦白说,其实没有。 毕竟我没有自信,在现世解放斩魄刀以后,能够不引发什么奇异的灾难,比如天降大火之类的。 不过魔物应该比虚和破面好砍吧? “没有又如何?”右手捏住刀柄,我缓缓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斩魄刀。“这是战争,为了保护重要的家人,我会用尽自己的全力。” 即使耍阴的,即使要将这片战场化作火海,即使要将眼前的魔物燃做灰烬,也在所不惜。 吉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好奇妙啊,红居然理解了你的这份决心。”说着,他勾起嘴角。“只要能为大哥做出贡献,自己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难道说其实我们很合得来吗?” “还是不要了吧。” “也是。”少年眯着眼笑了起来,挥手让身后的部下放下了弓箭。 我们就这样在空中对视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地面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是信号枪发射的号令,我和吉祥都猛然向对方发动了攻击! 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耳边响起,刀剑上沉重的压力让我不禁皱起眉。 这小子,看上去比我还纤细,手中那两个做近身战用的圆环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周身的风异常猛烈,我感觉到脸颊上有一阵刺痛感。 “诶呀,抱歉,让你破相啦。” 哼! “赤火炮!” 我抬手一个鬼道就朝对方脸上扔过去,随即瞬步越开。 这样就扯平了。 有zone-00的加持,吉祥脸上的烧伤愈合速度很快,烟幕退去,他手上的圆环变成了一把看上去异常可爱的弩,连弓箭头都是心形的。 但我可不认为被那东西射中的人还会活着。 迅速闪避掉第一轮攻击,我瞬移到了吉祥身后。 “你的速度很快。” 然而对方周身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气流,同时,我的耳朵也受到了类似气压一般的攻击,忽然一阵剧痛! “但别忘了,八咫鸦可是天空的主人。” 硬生生从吉祥身边退开,我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铃铛。那应该就是他的第三个武器了。 能近身战,远程有弩,还能发动类似于声波与风压融合在一起的看不见的攻击。呵,我总算相信丛云先生说的话了,这家伙很强。 “九净妹妹不使出全力吗?”不过吉祥在我这也没讨到好,刚才一闪而过的剑压,划断了他的肩膀与发带,以至于现在一头不短的金发都散落在了少年正在愈合的肩头。“就像小狮郎那样,喊个什么口号一样的东西,就能使用类似魔物元素力一样的能力了。”他梳理了一下头发,将它们重新绑好。“还是说,你不会那样?” “首先,那叫做解放斩魄刀。”我用左手擦去脸颊上的血迹,耳朵里的耳鸣声还没有消失,看来不能轻易近身和对方战斗了。“其次,每个死神解放斩魄刀时,使用的力量都不同。”刀尖纹丝不动地直指眼前的天狗,“最后,你是不是过于小看我了?我不用,只是因为还没必要而已。” “哦对,还有一点——” 脚下的灵力凝聚,我猛然冲向少年,却在他举起铃铛的时候,虚晃一招跳到上空! “不要把我男朋友叫那么亲密啊混账东西!!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 仅此一招,我当然不奢望能够击中在空中移动速度堪比死神和破面的八咫鸦,但如果是用上结合的鬼道呢? “缚道!六牢光仗!” 就在吉祥利用翅膀与风压挡开鬼道之刃的同时,我舍弃咏唱,直接使出了能够禁锢对方身形的缚道。 只需要几秒,几秒就够了! 刀刃在他动弹不得的几秒间,顷刻,就到达了那纤细的脖颈边—— “嘁!” 然而下一秒,吉祥周身爆发出了巨大的风压! 我躲闪不及,被狠狠吹飞了出去,脚下灵力凝聚而成的踏脚石消散,后背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但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我立刻跳起身,重整姿势,顺便观察空中的情况。 那个疯子,为了不让我砍下他的脑袋,居然让铃铛在自己周围爆破了。 “幸好红让大哥强化过身体。”像是天使般可爱的少年歪斜着脖子,被炸得破破烂烂的身体正逐渐愈合。“刚才真的好险,就算是被强化过的脖子和骨骼,你也能一刀砍下来吧?”说着,他拿出了弩///箭。“我是小看你了,九净焰。不过,幸好你在这里与我对战,不然计划就要失败了呢。” 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灵压波动,从荒圆寺的方向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道,令我不得不分散注意力的,破面的灵压——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该死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圆寺?! 这时,乱菊姐在新宿时说的话猛然闪过我的大脑。 “你们和那家伙联手了?!” “其实是大哥偶尔夜间散步的时候帮了那位破面先生一个忙呢,毕竟当时他伤得不轻。”吉祥笑得甜蜜,像是个无辜的小女孩一样用手指点着嘴唇。“不过红也是第一次见到破面这种生物,亚罗尼洛先生虽然脾气不好却很守约,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真是太好了。” 难怪,难怪断界的入口会开在新宿,难怪虚圈找不到某个破面的身影,若是借用胧月的蜃气楼,加上魔物的庇护,他当然可以自由往返于两界。而且,据浦原喜助以及赫丽贝尔小姐说,亚罗尼洛的能力似乎进化了,连实力也提升了一大波。 “你知道破面吸收了魔物的灵力以后会怎么样吗?” 吉祥金色的眼睛在夜晚闪闪发着光,横着的瞳孔,鲜红色的翅膀,让他一瞬间看起来像是恶魔一般。 “能够脱离那个大大的培养槽,亚罗尼洛先生可是很高兴的哦。” 该死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是吗?” 用刀架在地面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我的第二手准备也能用上了。” 荒圆寺方向爆发出虚的灵压后没多久,猛然袭来了一股更加强力,更加寒冷的灵压。 周身的气温不断下降,下着的雨似乎减弱了。但细细一看,就会发现,雨水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片片冰花。 七月初的东京,明明是盛夏即将到来的时候,这里却下起了雪。 吉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笑什么?” 咦?我在笑吗?“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色的水雾,“我啊,一直都在努力,想追赶上那个人的脚步,但总感觉还是很遥远。” 我们之间遗失的几十年时间,足以让这个距离变得更加难以追赶。 “但即使如此,我也想化作火焰,去照耀在冰原上行进的他。” 我屈膝猛然一跳,再度回到半空中。 果然,在地面解放斩魄刀的风险还是太大了。 “其实我很庆幸今天是个雨天,要不是你们在雨水里下毒,刚才我就可以解放斩魄刀了。” 我俯视着长着鲜红羽翼的天狗,手腕一转,将斩魄刀刀尖朝下,竖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既然有人借力,就让我施展一下拳脚吧。看好了,吉祥君。” 灵压陡然升高,热量在周身凝聚。我听见意识之海中,被岩浆与烈焰缠绕的巨人发出大吼。 “苏醒吧,迦具土。”—— 作者有话说:其实小焰早上去浦原商店就是做第二手准备的,同时也是收到了那边的一些信儿,怀疑破面是不是和魔物联手了之类的。现在荒圆寺的酒吧那边有十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守着呢(狗头)。 至于降温和下雪,大家都知道冰轮丸是可以操纵天候的,懂得都懂。而且本来雨天小焰就可以解放斩魄刀了,但雨水里混杂着毒液,火焰如果把水分蒸干,那毒会变成气体,那样对在下面战斗的魔物更不利所以她就没这么做。 但冬狮郎现在已经让下雨变成了下雪和冰渣渣,所以,嘿嘿。 第67章 刹那间,天空变成了红色。 与之一同袭来的,是滚滚热浪,即使身处寒冰之中,站在地面的几人依然感受到了这股可怕的热度。 “丛云先生,那是……?” “啊。”高大的男人抬头看向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的夜空。“那就是死神。哼,真是小看那个孩子了。”说着,他挥动手中的武器,将袭来的魔物劈开。“我*们也不能落后啊,继续战斗吧。” 与此同时,荒圆寺,弁天居酒屋处,则呈现出了另一番奇景。 寒冰覆盖了一整片地区,冻结了一切袭来的魔物。 “唔……!” “弁天,你没事吧?!” 金发美人捂住自己腰间的伤口,愤怒地吐掉一口血:“死不了。” 也不怪他现在脾气不好,毕竟刚才,身为四巨头的他居然被护在身后的魔女偷袭,被硬生生捅了一刀。 “这些女人,脑子里难道只剩下恋爱了吗?!” “哦呀,真是辛辣的评价呢。”银发的眯眯眼男子坐在一片废墟中,他右手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却并没有在凶险的战场中受到什么伤。“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 志万安吾看着眼前的二人,即使目前处境依然凶险,他吐槽的欲望还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师傅才是,你真的不要紧吗?” 毕竟刚才,被前来援助的,身穿黑色和服的金发美人一拳击中腹部的,可就是他师傅啊! 而且听对话,感觉这两个人因缘很深的样子,对方的气势也很足,搞得他和九净都直接当场愣住了。 “还好还好,别看她那样,其实也是手下留情了哦,我以为那一拳会直接照着我的脸来呢。” 弁天瞪了男人一眼:“反正也就是恋爱纠纷那点事呗,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负心汉的样子。” “啊哈哈哈。” 嘛,总而言之,师傅现在应该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而且总觉得,他被打了一拳以后反而还有点高兴?? “咦?你们这边已经打完了?” 正说着话,已经变身为成年男性的绀之介已经把云母公主抱着走了过来。 刚才战局过于混乱,若非狐妖反应快,身为人类的云母恐怕也要被压在瓦砾下了。 “不要离我太远哦,现在这里的气温很低,作为人类你是承受不住的。” “嘁,在你眼里这里的人类只有云母一个人吗?” 面对弁天辛辣的吐槽,狐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顺便一提,坐在你旁边那位,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一位死神。对吧,志万?” 少年没吭气,但他和另一位当事人的沉默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话,话说回来,为什么这里会突然这么冷啊!” 现场的唯一一位女士,并且还穿着吊带的云母并不在意场中汹涌的暗流,而是双手抱胸开始瑟瑟发抖。 “这……这些也,是魔物的能力吗?” 即使有身为火系魔物的绀之介在身旁,现在的她也依然冷得牙齿都打颤了。 “不,据我所知,丛云可还没有厉害到能操纵天候。毕竟他也没翅——”说着,金发美人猛然抬起头看向天边。 原本漆黑的天空被一道红光猛然照亮,宛若熊熊燃烧的烈焰。 没过多久,众人就感觉,周身的气温开始回暖,甚至连瘴气似乎都降低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就是……迦具土吗?” 少年听到身旁的动静,看向站起身的银发男人:“师傅?” 他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须臾,随即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微微勾起嘴角:“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红色。 少年金色的头发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着橙红色的光芒,就像是挂在夕阳下的太阳一样,居然有些好看。 “吉祥大人——!!” “你们都退下!快离开这里!!” 对了,我还要和他战斗来着。 想到这,我挥动着已经变红的刀刃,猛然冲向了面前长着翅膀的少年。 他的速度变得慢了起来,能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但火却在它们的缠绕下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剑风砍到了吉祥,他的胳膊像是蘑菇一般被轻易切断,却没有血飞溅出来。 “嘁!” 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挥动翅膀从我的身边试图逃离。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迦具土嗡嗡震动,我死死地盯着他飞翔的身影。 那是一只金色的,长着三只脚的,小小的乌鸦。 真可爱啊。 先切掉翅膀吧,这样他就飞不了了。 “吉祥大人,快逃!呜哇——!” 在刀削去他一只翅膀的时候,其他黑色的乌鸦冲了上来,大叫着让他逃跑。 我轻轻一挥手,火焰便将它们统统吞没了,甚至连聒噪的乌鸦叫声都没能留下。 “不要过来!这是命令!!” 吉祥这么说着,手下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被砍开的地方再度切开。 这次,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而那被舍弃的残肢,则在半空中突兀地燃烧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他苍白着脸,红色的翅膀不算地生长,又被看不见的火焰再度侵蚀。“红明明已经,没有痛觉了,为什么还会觉得痛?”说着,吉祥看向我,“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就只是,单纯地砍了下去而已。 荒圆寺那边出现了虚,我得赶过去。 “要快点解决掉才行。” 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吉祥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惊慌,但随即,他咬紧牙关,周身爆发出了强烈的气流和灵力。 耳边响起风的尖叫,我伸出手,炙热的灵压连同鬼道一起瞬间放出—— 只听一声巨响,竖在我与他之间的,断空形成的壁垒出现了丝丝裂痕。 果然,放弃咏唱的话,鬼道的威力还是会下降吗? “不能……呼……不能让你……阻碍大哥的计划……!” 烈焰灼烧着灵魂与血,让这只小小的乌鸦看上去痛苦极了。 “为什么你会有,勾玉的印记?” 那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迦具土刺穿了少年纤细的身体。火焰瞬间包围了他,我听到金色的小乌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 他像一道燃尽的流星,从空中坠落于地面。 好可怜啊,为什么已经痛苦至此,却还是要不断地挣扎呢? 我轻轻落到被火焰灼烧的小乌鸦面前,一旁却忽然响起了丛云先生的声音:“请等一下。” 下意识看向那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警官,咦?原来丛云先生是一头银白色的巨狼吗?为什么我之前没看出来呢?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寒气层层叠叠蔓延而上,属于丛云先生的灵力,将正在燃烧的吉祥缓缓包裹住了。 “我说过,希望能留下吉祥的活口。所以还请你高抬贵手。” “即使他真的很想死?” 银色的狼眯了眯眼睛,轻轻垂下他的头颅:“……即使他真的很想死。” 好吧,既然是警察先生的要求,那就算了吧。 我还得赶回荒圆寺,要消灭那些虚才行。 “那一会儿见,狼先生。” 说完,我便再度返回到空中,朝弁天先生的居酒屋奔去。 越靠近那里,便越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灵压。像是大海,又像是积压在天空中遮蔽日光的乌云,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却又轻柔地把我包裹在其中。 那种朦胧的感觉变轻了,周身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去。 这就是冰轮丸的卍解吗?好厉害啊。 远远的,听到了虚的咆哮声,我没有停下,握紧手中的刀,继续向前冲着。 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与火焰融为一体了一样。 红色的灵压不断扩散,扩散,我看到虚向自己扑过来,然后被那些赤色的火焰不断吞噬,心里竟然一点波动都没有。 咦?我要干什么来着? “焰。” 耳边响起了什么人的呼唤,随后,手中的刀刃便接触到了坚硬而冰冷的东西。 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响起,火焰散去,我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发碧眼的青年。 他长得剑眉星目,轮廓干净利落,瞳仁是非常好看的沉碧色,即使在火焰的照耀下,也依然闪着冷冰冰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翡翠。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也看上去手感很好,说来我以前还摸过,然后被他骂了呢。 “焰,你在干什么?” “啊,我,我感觉到这里有虚,所以……”我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小心地确认冬狮郎的神色。“打败了敌人就回来啦。” 他皱着眉看着我,忽然神色一动:“小心!” 下一秒,我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带离了原地。同时,一道虚闪也在空中炸开。 “哼,好久不见了,死神。” “终于,终于来了吗?”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只怪异的,长着两只脑袋的虚。他的上半身是人类形态,下半身则像是巨大章鱼的触角,左手则化作一只长着利齿不断吐出毒液的触角。 坦白说,这个造型实在是过于震撼,我那本来晕乎乎的脑子就像是被猛锤了一下,顿时清醒了不少。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作者有话说:所以说啊,小焰始解的话,对面真的赢面不大。吉祥没有痛觉还感觉到疼,是因为他的灵魂被迦具土之火灼烧了,而他本人又是zone00的服用者,相当于对净化类的火焰更加没辙。 另外,他所说的“勾玉”指的是“八尺琼勾玉”,是和八咫镜,草薙剑一样的神器,这里指代的其实就是小焰本身是神明碎片这个事实。 不知道大家看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斩魄刀始解状态下,她整个人的意识情感都变得特别淡薄,就是因为解放了力量,存在开始往神明那个方向倾斜了,不管是一眼看破魔物们的原型,还是感受到了吉祥的痛苦,都是这个原因。后面甚至开始遗忘自己身为人类和死神时期的记忆。啊,当然见到小白了以后就恢复正常了(笑)。 亚罗尼洛的形象选自手游勇敢的灵魂,是98设计的新形象(非常掉san,感兴趣的可以搜搜b站有),原作设定是崩玉十刃,不过这里我直接用了,毕竟他也变强了嘛。见谅见谅。 最后,市丸银被乱菊往腹部砸了一拳,所以本章开头半失去战斗力坐在原地哈哈哈哈哈哈!至于乱菊嘛,目前在周围维持结界,然后驱赶下级的虚。 第68章 见到他的瞬间,我终于理解了吉祥所说的“从培养槽里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但这个样子也太精神污染了吧?!我见了这么多虚都没见过这种形态的啊! “哼,那些魔物果然拦不住你。” “不过这也不重要。” 我皱起眉:“那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合作?” “合作?” “搞清楚,死神,这不是合作。” 虽然已经脱离了那个巨大的水槽,但说话的依旧是那两颗头,只是他们现在仿佛进化一般,连表情都具备了。 “只是单纯。” “还个人情罢了。” 如同那只小八咫鸦说的一样,身为破面,他虽然狡诈,却依然有自己的原则。但那也只是一方面。毕竟,若亚罗尼洛没有插手魔物与人类之间的争斗,死神就不会出动,战场上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一边倒的局面。 虽然不知道其他地方现在究竟如何,但对方试图带走九净三郎的意图,从死神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失败了。 从这个角度看,他不如不插手。 我不觉得眼前这个狡猾的,能在三界之间穿梭躲避死神与虚的追查,一路从下级大虚进化成破面的第九十刃,注意不到这件事。 “不过,魔物真是很有趣的生物啊。” “拥有强大的力量,遵循着自己的欲望而活。” 拥有两个头的虚,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 “却异常的单纯呢,无论是活了多久的魔物。” 果然,我不喜欢他。 “多说无益。”冬狮郎抬起手中的刀,刀尖直指眼前的敌人。“你不会觉得自己能在我们面前能全身而退吧?” “哦?话可不能说太满。” “在与我们战斗之前,不先考虑一下周围的无辜群众吗?” “……” 啧,这个家伙真难搞! “而且,一直维持着如此高强度的卍解。” “即使是身为队长的你,在限定未解除的情况下,也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吧?” 我愣了一下,猛然转头看向冬狮郎。 他皱着眉,神色不变,额间却隐隐能看到汗水。“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说着,他也瞥了我一眼,继续警戒着不远处的破面。“而且,与你战斗的人可不是我。” 没错。 真正想和那个该死的混蛋对决的,并不是冬狮郎,而是我啊。 胧月的账,镜花的仇,码头一战的遗憾,这次,我要一口气讨回来! 想到这,我往前走了两步,脱离了冬狮郎的警戒范围。 “……谢谢你。” 周身的灵压不断上涨,我将刀架在身前,寒冷的天空中,赤色的火焰再度燃起。 “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狂妄的小鬼!” 破面的右臂猛然吐出一道虚闪,黑色的光朝我们袭来!—— 天空中时不时传来炸雷一般的巨响,荒圆寺内,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居酒屋连同魔物一起被冰封,而志万等人只能来到相对平坦的地面,面面相觑。 “所以,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空气中的瘴气浓度变低了,但灵力却依然厚重。就连身为人类的云母,都能感受到周围不断改变的温度,同时被那种奇异的力量压制得有些呼吸困难。 “简单来说,你们的对手和麻烦的家伙联手了。而死神的工作,就是解决这个麻烦的家伙。” 志万不解地看着市丸银:“麻烦的家伙?是指刚才那个两个头的怪物吗?”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依靠吞噬的能力,在吃掉了33650只同类以后成为了第九十刃。”银色短发的男人摸了摸下巴,贴心地跟周围一头雾水的人和魔物解释道。“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一只zone-00不断吞噬同类,最终进化成了四巨头之一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嘛,虽然不知道毘沙门做了什么让那家伙实力更上一层楼,他大概是为了还这个人情才来插手的吧。” “听起来,你很了解那家伙嘛?”弁天的腰侧好歹血是止住了,他现在靠在一块瓦砾边,一脸不爽地看着银发男人。 “以前姑且算是同事?不过以我对这家伙的了解,他可不是干白工的性子。” 亚罗尼洛代表的死亡方式,是贪婪。他为了自身的进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依靠梅塔史塔西亚的灵体融合能力,吃了无数虚与死神的他,依然不断谋求着进化。 “恐怕是想瞅准机会,吞噬掉三郎和鬼的灵魂吧。” “什……?!” 男人轻描淡写地朝人群中扔了个“炸弹”,就连本来笑吟吟在听乐呵的狐狸,都微微眯起了眼睛,竖起了那双耳朵。“这可不能当没听见啊。” “不过这也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做的准备,他真正的目标估计还是——” “是九净小姐哦。” 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瞬间,志万拔出了自己的刀,弁天展开了属于天狗的翅膀,绀之介周身燃起狐火,看向来人。 “诶呀诶呀,真是热情的欢迎方式。” 来人有三,一位就是刚才一拳把市丸银打得坐在地上歇了半天的金发巨///乳美人;一位是戴着眼镜,留着两缕奇特的胡须,身材健硕却穿着围裙的奇妙男子;而说话的,则是一位戴着奇怪绿色条纹,身穿和服,拄着一根手杖,胡子拉碴的年轻男性。 “初次见面,敝姓浦原,并非你们的敌人。” 话音刚落,他身后健硕的男子双手合十,半透明的黄色结界拔地而起,将几人罩在里面。 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灵力,寒气,都消失了。 “还是这样说话比较方便一点。” “啊!我听小焰提起过你!”原本和云母一起躲在建筑残骸后的九净三郎猛然探出头,“你是那个奸商!”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噗!”市丸银扭过脸笑了一声。 松本乱菊则撩了撩头发:“哦,小焰说的不错嘛。” “等等,九净小姐真的这么说了吗?给我留点面子啊!” 然而就连握菱铁斋也摇了摇头:“店长,你坑人家小姑娘太多次了。” “怎么这样!” 志万推了推眼镜,怎么说呢,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对方在他心里的威胁感忽然降低了:“所以目标是小焰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他还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红发少年。果不其然,自己问完这句话后,他就忽然安静了下来,双眼专注地盯着那名叫做浦原的男性。 “哦,刚才市丸先生不是说了吗?他是靠不断吞噬同类来进化的。”男人按了按自己的帽子,“这个灵子融合能力并不仅限于虚,吞噬死神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根据我们的调查,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甚至能通过融合,获取死神的能力,记忆,知识。” 虽然被帽子和刘海遮挡着,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非常严肃:“也就是说,他想吃掉九净小姐的灵魂。” “……哼,还真是贪婪的家伙。”蓝色的火焰一闪而过,拥有九条尾巴的狐妖妖冶地笑了起来。“居然妄图吞噬神明的碎片,他想进化成什么?” “等等,绀之介,你小子说什么?” 烟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绀之介手上,他咬着烟嘴,向听过自己某个故事的老朋友灿烂一笑:“咦?我没说过吗?那个最后被推到火山里的孩子,就长得和九净妹妹一模一样啊,特别是那双眼睛。啊,不过那孩子的头发是黑色的哦。” “……你根本没说啊!该死的狐狸!” 瞬间,狐狸和乌鸦掐做一团,现场一度十分混乱。 志万看着自己正在愣神的好友,又看向正在看乐子的某奸商:“那,现在她岂不是很危险?” “怎么会呢?”男人笑了笑,刚才严肃的氛围消失了。“不管是日番谷队长,还是我们,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不过,有些难关,还是得靠她自己跨越才行啊。”—— 肺部的空气渐渐稀少,我能感觉到体力正在一点点流失。 “没用的。” “没用的,没用的,死神!” 然而眼前的怪物却更加尖利地笑了起来,他身体的再生能力居然超过了吉祥,即使在火焰的进攻下,依然有条不紊地增殖着。 啧!这就是灵子融合的效果吗?这家伙吃了三万只虚真的不是吹的啊。 不过—— “这次不用胧月的招式了吗?” 对方眯起那类似眼睛的空洞:“想用这招激怒我们也是没用的。” “真可惜,如果你和那个队长一起上来,或许还有战胜我们的机会。” 我闭上嘴,凌厉的攻击下,我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接这个茬。 要怎么办? 他的增殖速度太快了,而且明显是在等,想等我或是冬狮郎的体力耗尽。 之前在港口的时候,就隐隐感觉,眼前这个第九十刃,比起靠实力碾压敌人,更喜欢工于心计,看到敌人绝望的样子。 赫丽贝尔小姐也提醒过我,亚罗尼洛是一个贪婪的家伙。吞食一切可以吞食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即使面对同僚,也不会有什么同情心,将自身的存在及感受看得相当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能够无限进化的自己是无敌的。 面对这样的敌人,不能跟他耗,必须速战速决。 但迦具土在冰轮丸寒气的压制下,并不能形成烧尽一切的烈焰。当然让我在这里解放所有的力量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解放全部的力量以后会变成什么情况。最糟糕的便是地面的现世,也会受到波及。 但若就这么把战场让给冬狮郎,我不甘心! “蠢货!” 脑海中不知为何,响起了老头子中气十足的怒吼。 “与敌人同归于尽是什么战斗!觉得自己很帅是吗?!听好了,战场可不是那么幼稚有武士精神的地方!你若是死了,谁来击退新的敌人?!” “活着,然后赢下战斗,不然你为什么要学剑道?” “拿起你的剑,焰。” 对了! 无法将火焰扩散至整个场地,那么,若是将它集中在一点上再爆开呢?—— 作者有话说:唔,第一人称视角的战斗戏果然卡卡的,而且荒圆寺那边的对话也很重要,所以我就切视点写了。 不过其实市丸银憋着一句话没吭气,在他看来,浦原喜助来其实是另一个保险。如果小焰真的在这里觉醒了神明碎片的那一面,恐怕就会被封印掉吧。当然,他没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破就是了。 顺便,无论是浦原还是十番队的支援,都是总队长默许的。 最后,魔物真的很单纯,毘沙门作为boss再科学家般的无情,他充其量也就是涅那个程度,比蓝染浦原和京乐还差一截子呢,)不要小看人类的心脏程度啊(喂!)感谢在2022-05-0702:58:04~2022-05-0823:5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驼羊草草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过去,我曾无数次在训练中咬着牙在心里怒骂毫不留情的老头子。 倒不是觉得自己做不到,而是因为他总是皱着眉,说我做的还不够好。 但如今,真的到这样关键的时刻,当初心中的那种愤愤不平与自信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己是否真的能成功的惶恐感。 热度逐渐退去,周围鲜红的火焰一点点变淡,但我能感觉到,手中的刀已经变得滚烫。原本被炙烤成红色的刃,慢慢变成了黑色。 “哦?” “将温度都凝聚在了一点吗?” “哼,徒劳!” 他手臂的大口不断吐出奇妙的雾气,预感到那些东西不妙,我后退了好几步,撤出了双方的攻击范围。 提升自己的灵压不难,但将它们统统凝聚在一起,还要控制住,对我来说却有些困难。 这个时候,操纵鬼道的技巧就好像全失灵了一般,感受着横冲直撞的灵压,我皱起眉头咬着牙,继续提升刀刃的温度。 明明是如此充满危机的时刻,但不知怎么的,我却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与京乐队长的谈话。 “山爷的卍解?” “嗯,有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 和我一起在庭院晒太阳的男人笑着挠了挠胸口:“诶没办法,谁叫现在的尸魂界这么太平呢?不过见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小焰。” 据说,老者的始解是铺天盖地的火焰,而他的卍解,将一切热度尽数归于刀刃之上的残火太刀则会将尸魂界空气中的大部分水分统统蒸发掉。即使是靠近,也有可能被那高温灼伤。 “……都是火焰系的斩魄刀,我有一天也能练成那样的绝招吗?” 京乐队长并没有笑我当时天真的言语,只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那你就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如何?” 老头子,看着吧,我不会输!—— 空旷的,撒着霜的街道上,一名少年奔跑着。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喂!九净!太危险了你走慢点!” 跟他身高相近的金发少年手握一把日本刀,他脸上有点挂彩,衣服也因为战斗变得破破烂烂。 “嘛,安吾你也别着急,现在荒圆寺内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金发少年身边跟着一个眯眯眼的短发男子。他的右臂空荡荡的,左手摸着下巴,即使走在留着废墟与残骸的街道,也依旧一派悠闲的样子,就像只是在夜里出来散了个步似的。 几分钟前,原本呆在结界里的九净三郎忽然突发奇想,表示要去看看自己的妹妹怎么样了。 “哈?!” 他的要求理所应当地被荒圆寺内的几人否掉了,毕竟现在战况未明。身为四巨头的弁天受了伤,云母是个正常人类,绀之介虽然毫发无损但他是个喜欢围观的乐子人。在场能保护得了他的,也就只有志万安吾和他那个实力不明的师傅而已。 虽然毘沙门的天狗们已经退走了一部分,虚也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谁又知道,那位能够研制出zone-00的药师会不会留有后手呢? “哦,也不是不行,不过观战的时候记得站远一点啊。” 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看上去高深莫测,一上来就大言不惭自己想要研究鬼的不明死神,居然同意了九净三郎的想法!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志万君和市丸先生跟他一起去吧。” 没有给魔物们出言反驳的机会,男人压住自己的帽子,绿色的眼睛看向抿着唇的红发少年。 “毕竟,这可能就是你们和九净小姐能见的最后一面了。” “呐,师傅。” “嗯?” 回忆起那个商人不明不白的最后一句话,志万安吾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最后一面’究竟是……” “该从哪里说起呢?”男人微微扬起头,“我想你现在大概也明白了,小焰那个孩子从以前开始就是死神这件事了吧?” “死神确实是拥有灵力的整通过修炼能够成为的存在,但与现世的人类还是有差别的。那女孩自从恢复记忆开始,灵体就在逐渐死神化。” 市丸银的语速不紧不慢,却让少年的心渐渐沉进水底。 “也就是说,她终究有一天会回到尸魂界,而且越是频繁地利用斩魄刀战斗,这种倾向就越明显。” 所以,才是告别。 “嘛,当然,这个还要看小姑娘她本人的想法啦。”话音刚落,他轻轻地“啊”了一声,眨眼间出现在了九净三郎的身边。“好了三郎君,不能再往前走了。” “呜哇!神秘!师傅,你刚才在后面的吧?是瞬移吗?” “嗯,只是速度比较快哦。” 通过逃生楼梯,三人来到高楼的屋顶。这里的视野更开阔,刚好能够看到高空中对决的两道身影。 不过,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个人事先候在那里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和服,手脚都被冰包裹住的青年。他有一头银白色的,朝天支楞的头发,看向几人的眼睛,则是同弁天,志万一般的碧色。只是比起二人,银发青年的双眼更像是冬日里苍青的树,带着一丝沉郁的冷。 “我还以为日番谷队长会和她一起。” 日番谷冬狮郎看了眼笑吟吟的来人,习惯性地皱起眉。但想起自家副官的表情,以及那结结实实的一拳,他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看着空中的战场。 “我站在那里,焰会分心。” “日番谷……日番谷冬狮郎?”红发少年愣愣地看着他,“你就是小焰的男朋友。” 话一出口,志万才想起,很久以前似乎听自己的好友提起过这一茬。 那个时候两人还不是很熟,他刚好又有心事,三郎的唠唠叨叨只听了一耳朵。毕竟基本都是关于妹妹的事。 那位出现在少年口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工作成迷,打架很厉害,突然救了焰又突然成为她男友的人,好像就是姓日番谷来着? “你就是焰的哥哥吧,她受你照顾了。” 为什么听口气,为什么被感谢的人反而变成了他们啊?!等等,他是死神,那也就是说…… “几年不见,成长了不少啊,日番谷队长。” 青年瞥了某个跟自己姑且算是有仇的人一眼,“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被松本打了一拳还不够吗?” “啊哈哈,那还是足够了的。” “你要带走小焰吗?” 突兀地,天台陷入了一片寂静。 志万看着猛然抛出了一句话的好友,一言不发地垂下了眼帘。少年甚至提不起阻止对方的兴趣,因为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对方轻轻蹙了一下眉头,与少年对视*了几秒之后,眉眼间严肃的神色却又散去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说着,空中的灵压传来波动,他抬起头,“选择权在她手上。” “可她喜欢你。”九净三郎眨着眼睛,瘴气散去,在月光与火光的映照下,他的双眼依旧流转着淡淡的银。“我从没见过她这么喜欢一个人。” 日番谷这次皱起了眉头,认真与九净三郎对视着:“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跟他走吗?而且,跟现世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更开心。” 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上学,与家人一起过节,在学校认识新的朋友。每天都过得平淡却充实。刀剑给了她一个充满温情的童年,九净家给了她不可替代的亲情,学校和新的朋友教会了她什么叫友情。 在尸魂界瀞灵廷,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来填补的空洞,在现世,却仅仅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年。 “她不会走的。” 留给二人的,是青年掷地有声的回答—— 空气猛然在耳边爆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然而更刺耳的,是敌人不断叫嚣的怒吼。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还没有倒下!” “当然是因为我比你强啊!” 黑刃斩断虚闪与毒雾,脚下的灵子不断凝聚,我的瞬步也越来越快。 还不够,再快点,还要再快点。 “狂妄自大!” “我们的进化才是永无止境的!” 即使刀柄烫得惊人,身体也被毒雾侵蚀感受到了阵阵刺痛,手腕也不断积攒着力量,就像当初练习时学到的一般。 进化确实是永无止境的。 眼前破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积攒实力不断变强的意志也令我叹服。 但,这并非贪婪的理由! “该死的死神!” “区区碎片,只要吞噬掉你,我们一定,我们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 一瞬间,世界在我眼中静止了。 我看到了张牙舞爪向自己扑来的破面,看到了被分裂成细小虚弹的虚闪,以及眼前汹涌的毒雾。 但不能躲开,因为,时机到了。 双手握住刀柄,我抬起脚,猛然向眼前的生物冲了过去! 刀刃毫不犹豫地划向袒露在眼中的,敌人的致命弱点。 一击即中。 “怎……怎么会……” 在刀刃砍中躯体的瞬间,没有燃烧,没有爆炸,那具恐怖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化作灵子,像是水汽一般地蒸发掉了。 “你,的刀——”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毫不犹豫地挥出第二刀。 “再见了。” 话音刚落,从大虚体内便涌出了耀眼的光,那具躯体猛地炸开了。 火焰包裹着我的身体,照耀着漆黑的夜空,虽然能感觉到热度,却并没有被烧伤。 因为迦具土的火,本来就不是为了伤害我而诞生的啊。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我忽然感到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脚下一软,便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失重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秒,身体被抱进了什么人的怀中。那股炎热的灵压,也被寒气包裹住了。 “……冬,冬狮郎。” 我看着已经变化成成人状态的他,努力用发麻的舌头传达着自己的言语。 “我,我成功了。” “嗯,我知道。” 他笑了起来,非常温柔。我想抬手去摸摸那张脸,想问问是不是很累,大家没事吧,意识却逐渐昏沉起来。 “睡吧,焰,没事了。” 我就这样沉入了黑甜的梦境中—— 作者有话说:其实比起现世的人或是刀剑,最了解焰的人,还是小白呀。 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真的不会走。就像小白说的那样,难道喜欢一个人,就要抛下一切和他一同离开吗? 雏森不会,乱菊不会,小焰更不会。即使是夜一,那也是因为浦原遇到了危险,遭到了污蔑。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意志和理念,这和感情是不冲突的。 第70章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处宽阔的练习室。 和式大门敞开着,外面是种着几棵树的宽阔庭院。 这里并非冬狮郎以及奶奶所居住的小屋,而是总队长所在的队舍。 这一定是梦。 不然,我为什么会看到坐在走廊边,身旁还放着茶杯茶壶的老头子的背影呢? 想要走过去,脚却像是黏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朦胧间,我似乎听到了庭院里流水砸进竹筒中的咚咚声。每次专心练习,或是坐在那里冥想的时候,就可以听见这个声音。 老头子有时候会坐在廊下喝茶,有时候会站在旁边看着我。但无论视线在哪里,只要我露出一点点不稳,或是挥剑慢了,下一秒就一定会被对方臭骂一顿。 我真的很想走过去看看那位几乎可以成为瀞灵廷历史的老人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想了想又有些气馁。毕竟这里是我的梦,就算看到了,那些人应该也都只是自己记忆的投射而已。 “……我打败了一个破面。”即便如此,我还是看着那个背影,愣愣地说了起来。“没有用卍解,我,还不会卍解,也不敢这么做。” 因为老头子说过,若是连始解状态的迦具土我都无法控制,那么卍解的那一刻,属于“我”的人格,很可能就会在那个瞬间被替代掉吧。 “但我会努力的,继续变强,直到能掌控卍解的那一天。” 老头子没有回头,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喝茶。 没有严格的训练,没有让人喘不过气的灵压,就好像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一样,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师傅的背影,直到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有些陈旧的天花板。 这里并不是我家。 不过我倒也知道自己在哪,毕竟之前有好几次,醒过来的时候看的都是浦原商店的天花板。 “啊,你醒了。” 眼前忽然冒出来一个金色头发,戴着眼镜的脸,是志万。 “小焰!” 然后只听咚的一声,另一个红色的脑袋也伸到了跟前,还跟志万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 “喂!” 我那个笨蛋哥哥一边揉着额头,脸却更用力地把志万挤走:“小焰,小焰!” “……我没有聋,三郎你好吵啊。” “哇,你还认识我!” 这人脑子里又在瞎想什么?我是战斗力竭加上中毒昏倒,又不是撞到脑袋失忆了。 被他这么一搞,梦里那种淡淡的遗憾一扫而空,我动了动身体,坐了起来。 “对了对了,小焰,跟你说,你男朋友刚才明明还很大只,然后突然一下又变小了!神秘!” “他解除了卍解自然就变回去了。”被子从身上滑下来,我发现自己还穿着死霸装。也就是说,现在依旧是死神状态,还没有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你们为什么也在这?” “你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啦!” 我瞪着三郎,决定放弃和他交流,转而看向志万:“还是你说吧。” “诶?哦,就,因为荒圆寺那边一团糟,然后浦原先生说有办法压制九净体内的鬼,但需要我们俩过来一趟。” 按照志万君的说法,战斗结束后,因为天气异常,加上大面积的霜冻,原本就已经变成废墟的荒圆寺自然是一团乱。魔物方面,魔女们的骑士都获得了胜利,但伤的伤昏的昏。弁天先生被捅了一刀伤得不轻,被送去治疗了,绀之介先生没什么事但他向来不做事。剩下的丛云先生则需要和部下们一起处理天气异常,以及空中异象带来的市民恐慌。 就在这个时候,浦原喜助提出了那个诱人的提议——他能够加固压制鬼的封印。 “听浦原先生说,鬼复苏在九净身上,其实和灵魂附身有点类似。” 如果能够压制属于净阿弥和太郎的灵魂,或者说是意识,以三郎的意识为主导,那么以后就算头被砍掉,只要封印不被破除,鬼也同样无法复苏。 说到这,志万皱着眉推了推眼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神的技术,什么鬼道啊高科技啊。感觉,还挺厉害的。” “就是就是。”三郎说着,忽然把衣服一撩。“你看,好神秘哦,这个印记不是刺青,感觉像是什么花?” 他的胸口,有一个黑色的,花的图样。 “……是十二番队的队花,蓟。”我拉住他的衣服往下扯了扯,身体还有些麻,没办法从床上下来。“因为浦原先生是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的初代局长,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了这个标志吧。” “感觉那个奸商好厉害啊。” “哦,是蓟,神秘!” 那是当然啊,初代技术开发局局长,制造出可以自如变换年龄的义骸,开发了可以跨界的电视与手机,浦原那家伙,本来就是个天才。以他爱钻研的性子,恐怕已经私下研究魔物,甚至九净家很久了吧。就连这个所谓的“可以压制鬼的封印”可能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啧,那个奸商,我又开始不爽了。 “哦呀,九净小姐醒了啊,正好正好。” 正在我磨着牙心里吐槽某人的时候,他说到就到一般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身体怎么样?” “还有些麻,暂时不能下床。”说着,我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 “唔,那应该是因为中毒,不过没事,解毒药剂已经给你服用过了,稍微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啦。”说着,他笑嘻嘻地“啪”一下打开折扇。“日番谷队长的话,他跟松本小姐一起去和魔物处理后续事宜了。估计一会儿才回来。” “……” 哼,所以说他是奸商啊,不然怎么能这么直白地点出我在想什么!完蛋了,感觉我的脸又开始升温,啊,好想打人哦!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男人跨了几步走进屋内,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你的灵魂已经彻底死神化,想回到原本的身躯,可能会有点困难。” 原本有些热闹的屋子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眨眨眼:“哦……”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啊?!” 无辜地看向有些着急的志万,我笑了一下。“因为今天去荒圆寺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啊。”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不会觉得奇怪。 “而且,我想浦原先生应该有解决办法的吧?” “诶?” “咦?”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褥子边的两个少年都愣住了。 “九……九净……” “小焰,你不打算回去吗?” “我学都没上完干嘛回去?”我没好气地瞪了某人一眼,“而且我回去了,阿姨那边怎么办?你能照顾好她吗?”就凭你这个三郎?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这句话说得我眉头直皱:“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跟他走吗?” 且不说我现在的消息在瀞灵廷还没扩散开,时之政府和刀剑那边的问题没解决,就连国中都还没毕业。这个时候回去做死神,我想,京乐队长估计都不想。 很奇妙的,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两个男孩忽然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现在暂时没法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不过——”我瞟了一眼正在看戏的浦原喜助,“这位大名鼎鼎的‘前’技术开发局局长先生正在研制可以调整身体年龄的义骸。” 反正就是,想要回到日常生活,估计以后都得看奸商脸色过日子了。 “啊哈哈哈,话里带刺啊九净小姐。”帽子奸商合上扇子,“你愿意做我的小白鼠吗?” “总比你抓冬狮郎来做好吧,他很忙。” “真过分啊,我这不是给你们两个人一点私人空间嘛。” “……啰嗦啦!”这个人怎么话这么多! 我挠了挠脸颊:“总,总而言之,我不会走的,你们俩别瞎想了。” 他俩沉默不语地对视了一眼。 “其实……”最先开口的是志万,“日番谷君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我和志万以及三郎没聊多久,他俩和浦原先生,便被姗姗来迟的夜一小姐,以“不要打扰病人”为由,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毒素留在体内没被清干净,我躺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不了,却依然睡意全无。 “日番谷君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他说你在这边看上去更开心。” “小焰,对不起。” “你躺在那里直勾勾瞪着天花板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磁性的少年的声音,紧接着,房间的灯又一次被打开了。 冬狮郎站在门口皱着眉,他穿着便装,恢复成少年状态,估计是体力耗费得多了,所以回到了义骸里。 “……就是,睡不着。” “听四枫院说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清干净,先好好休息吧。” “可我睡不着。”我执拗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他,爬了起来。“你过来陪我聊聊吧。” 冬狮郎看了我几秒,叹了口气,走到了床铺边上。“怎么了?” “三郎和志万说,你说我不会走。”我抿住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委屈。“为什么说的那么绝对?” 我不能回去,也不会回去。这是我们二人心知肚明的事,理智知道冬狮郎一定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我还是百感交集。 有感动,有愧疚,也有那么一丝丝不安。 “……那如果我说我要回去,你会高兴吗?” 说完这话,看到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我又有些后悔。 感觉自己跟个患得患失的小女孩似的,太逊了! “算了,你当我没问过这句话。” “会啊,我会很高兴。”他的眉头忽然松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过你现在好好躺下休息,把毒解了,我会更高兴。”说着,他坐在原地,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别胡思乱想了,笨蛋焰。” “……那你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房间的灯被关掉,小小的少年就这样躺在了我身边。 明明知道他可能还有工作,可能之后还会很忙,但私心却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我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然后被少年轻轻握住了。房间里有些暗,我只能看到他躺在身边的轮廓。 “呐,冬狮郎。” “嗯?” 我轻轻叹息了一下,弯曲手指,回握住了那只手。 哪怕只有这一会儿也行,在这个时间里,忘掉死神的职责,忘掉之后还会遇到的困难,我只是想和冬狮郎呆在一起。 “我喜欢你哦。” “……我知道。” 心中的不安忽然消散了,我勾起嘴角,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唔,到这里主线正文就完结了呢! 别走!别走!还有番外!我还有好几个想写的番外!因为麻烦的事基本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可以好好谈恋爱的日常部分了(搓手)。 小焰最后其实是有点恋爱中的患得患失啦,就是知道自己会留下来,知道小白会接受,但听到他这么坚定地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她还是有点吃味的,就是那种“为什么你都不会想让我回去”的那种感觉。 冬狮郎当然想让她回去,没人愿意和自己女朋友远距离恋爱(狗头)不过大家懂的,各种原因挡在前面,而且他知道小焰回去也会挂念家人。两个人虽然都是小孩子,但在大事面前却都很成熟呢(远目)。感谢在2022-05-0523:53:12~2022-05-1123:5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驼羊草草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73 第71章 (一)大战之后 “喂喂,听说了吗?东京前两天发生了大爆炸,还突然降雪了。” “不会吧?现在已经7月了诶!” “是真的,我朋友在东京都看到雪花了,本来那天白天在下雨,晚上忽然气温骤降。没过多久天忽然就被火光照亮了,跟白天似的。据说是哪家工厂爆炸,发生了火灾。” 大清早,我听着班上同学絮絮叨叨的八卦,冒了一脑门的冷汗。 “哇,听起来有点可怕诶,是吧九净?” “嗯?嗯……” 切原今天难得没迟到,坐在课桌前头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话说你亲戚不是在东京吗?不要紧吧?” “他们没事的。”阿姨第二天上班路过废墟倒是担心了一下,还特地打电话叮嘱我。搞得我都有点愧疚了。 毕竟什么所谓的东京都内工厂爆炸,七月飞雪事件,我和三郎就是当事人啊! 不过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东京的爆炸,和小焰有关系吗?” 中午吃便当的时候,小镜花突然冒出来这句话,真的把我说得浑身都冒汗。 承认吧,算是泄密,不承认吧,我和她是朋友而且她一定能看出来。 “……和zone-00有关系。”憋了半天,我最终还是妥协了,小小地提示了一下。“你们最近没有再调查那个东西了吗?” 她喝了一口果汁:“警视厅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和港口黑手党都停职调查了。” 噢,那可能是丛云先生他们搞的。 “总之,我想之后一段时间,横滨应该不会再流传相关的药物了。” “这样啊。”她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真是太好了。” 总觉得她这个“太好了”,有很多意味啊…… 不过,这也是夹杂在非日常与日常之间的我们会遇到的问题。 “对了,小镜花有兴趣来看全国大赛吗?” 还是思考一下怎么用正常的国中生方式增进感情吧。 (二)侦探社某日的闲聊 这是发生在某个周末午后的,横滨武装侦探社成员之间的小小谈话。 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进难得安静的侦探社办公室。以太宰治为首的众人或坐在自己位置上,或趴在桌前。就连平时工作最多的国木田,今天手边摆放的也不是一堆堆的文件,而是他平时偶尔会拿出来读一读的书。 “啊——和平啊。” “真和平呢。” “和平,和平。” “我说你们,懈怠过头了。” 太宰治趴在转椅上:“国木田君这么说着,今天不是也没工作吗?” “就算没有工作,也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万一有新委托该怎么办?” “是——是——”嘴上这么说的某人已经开始转起了椅子。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啊,欢迎回来小镜花。”中岛敦松了口气,走到门边迎接今早没有来侦探社,而是去东京看比赛的女孩。“全国大赛,今天初赛对吧?怎么样?” “人很多。”镜花顿了顿,“比赛很有趣。”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来了兴致。 “怎么个有趣法?” “打网球的时候用到了冲绳武术。” “……哈?” 中岛敦回忆了一下昨晚从镜花口中听来的初赛对战学校,关东的六角中学以及冲绳的比嘉中学,确实有冲绳的学校没错啦,但……打网球的时候用到了冲绳武术是什么东西??? 太宰治:“好的提问!具体是哪种武术呢?” “缩地法,是六角中学的教练说的。” 中岛敦:“……”感觉这个网球比赛变得神秘了起来,等等,这是国中生的全国大赛吧? “哇!听上去好有意思。”同样年纪小的宫泽贤治倒是没想那么多,“我也想去看看诶!” 中岛敦笑了笑:“说起来,小焰最近不要紧吧?” 7月初的时候,东京发生了大爆炸与诡异的天气异常,据说那天晚上新宿方向的天空都被火光给映红了。联想到九净焰目前唯一的亲人就在东京,虽然镜花已经说了没事,但中岛敦还是有些在意。 “还好,最近网球部的集训比较多,她都有跟着一起去。” 其实不光是九净焰,他们侦探社的小镜花因为难得在学校交到了朋友,虽然不算网球部的成员,但去帮忙的程度也可以算得上是频繁了。 “这样啊。” 能从镜花口中听到各式各样的校园生活故事,作为她的同居人,中岛敦还是很感动的。 “最近好像和男朋友约会的机会也增加了。” “是吗……诶?” “诶——————!!!” 中岛敦:“小镜花,你说谁的男朋友?诶?诶???” “小焰的啊。” 国木田:“哈?!她有男朋友?等等,是那个日番谷冬狮郎吗?你见过了?” “嗯。” 太宰治:“什么什么?那个人居然真的存在吗?长什么样?” 镜花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三位成年人同伴,沉默着思考了一下。 “是个帅哥。” “真的假的?!!” “帅哥?什么类型的啊?” 这下倒好,把办公室剩下的那部分女生也吸引了来。 武装侦探社难得悠闲的午后氛围,至此,完全消散在了众人的八卦心中。 可喜可贺。 (三)本丸之行 虽然我也很期待冬狮郎正式跟本丸的大家见面的那一天啦,但拜访许可被批准,他真的要来这天,我还是感到了紧张。 就,怎么说呢?之前虽然已经跟刀剑们把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也再三叮嘱了他们不许搞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拜访日这天,一大早我这个第六感就开始疯狂报警。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冬狮郎是死神,负责打开通往本丸隧道这一职责就落到了浦原先生头上。 现在,我们俩正在浦原商店的地下训练场,等候大门调适完毕开启正确的路径。 “没,没有。就是有点担心。”应该,可能,大概,那群家伙不会给我找麻烦吧? “哼——是吗?” 结果冬狮郎居然给笑了。 “你笑什么啦。” “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觉得蛮有趣的。”说着,他双手抱胸,“对方是把你养大的刀剑,不管他们做什么,哪怕是不欢迎我,都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啊?” 他挑着眉瞥了我一眼:“你该不会以为他们对我来拜访完全没意见甚至很欢迎吧?” 不,倒也不至于,但—— “呃,其实我有提前和他们讲过。” “那就打个赌,看他们会不会听你话好了。” 事实证明,他说对了。 一跨过灵子通道,来到熟悉的本丸大门前,我就看到了可以称得上是离谱的一幕。 “欢迎您回来,主公大人!” 以长谷部与山姥切国广为首,我本丸的所有刀剑,皆身着正装,整整齐齐排列在门前空旷的庭院里。 “欢迎回来!” 妈耶,说过不要搞得声势浩大的,结果这群人,不对,这群刀根本没听进去啊啊啊啊! “你,你们在干什么?” “万分抱歉,主公大人,虽然您说希望我们以平常心接待日番谷大人。”押切长谷部今天身穿他极化过后那身近似神甫一般的战斗装,端正地站在队伍前。“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还是依然无法做到平常心。” “哈哈哈,接下来就由我来解释吧。” 他身后,三日月宗近适时走上前来。 “我见以长谷部为首的几位同僚实在是无法以平常心对待此次招待,便斗胆提了这么个建议。” 他以袖掩面,笑着弯起带着弦月的一双眼睛。 “既然无法认同,便用最简单的方法去确认一下彼此的决心。” ………………不会吧? “正是如此,日番谷大人,请与吾等进行一次对决吧!” 果然啊! 在想什么啊这群家伙?!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加州清光,谁知对方竟然心虚地转过脸去。 “咳,其实,我也有点不甘心呢,毕竟主人可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啊。” “主是觉得我们以多对一,有些许乘人之危的嫌疑么?”就连平时和我关系最好,最无话不谈的山姥切国广,这次也没站我这边。“放心吧,只是在练习场进行对练而已。更何况,也并非所有人都参加这次对决。”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话一般,三日月和蔼地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算了,年龄大了体力也不好。更何况,我也挺喜欢这位队长先生的。” “如何呢?日番谷队长?” “好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冬狮郎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一点意见都没有吧?” 呜呜呜呜呜,我已经开始想哭了啊! “那,你,你撑不住别硬撑啊!” 虽然知道他作为队长,不管是剑道还是身体素质肯定都很好,但我还是有点心虚。 “还有就是,手下留情……” 说实话,在本丸刀剑众多的情况下,想和冬狮郎练手的人已经算少的了。 粟田口一派,除了跟我时间比较久的一期一振,乱,前田之外,其他人都没搅和这趟浑水。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一期一振作为大哥代表了所有人出战。 大太刀和枪以及薙刀意外的很安定,除了萤丸以及岩融之外,其他几人都没有参与这次对决。 打刀和太刀就多了,有的人是陪我陪得久了,老父亲心态,实在是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有的,则单纯是想和身为队长的冬狮郎进行一下切磋。 训练场里木刀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坐在外头观战心脏也砰砰直跳。 不过这场奇妙的对决进行到一半,我就被三日月和次郎太刀拽到内室里换衣服去了。 这群人,在对决之外,居然还做了宴会的准备! “既然是宴会,肯定就要盛装一番啦!” 这样说着,次郎太刀与等候在屋内的乱一同,对我开始进行从头到脚的梳妆打扮。 总之,等我换了一身平时不太穿的精致振袖,头发被盘起来还插了发簪,甚至连妆都画好从内室出来的时候,练习室里那场盛大的对决也已经结束了。 长谷部他们被观战的刀剑们带走,我看到冬狮郎靠在墙边闭眼休息,竹刀则被放在一旁。 因为今天是拜访,他没穿羽织,走近了才看到少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虽然说是对练,他也没输,但果然打了这么久还是会累的吧。 对上视线的刹那,我看到冬狮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焰,你……” “乱还有次郎哥给我穿的啦,很怪吗?” 对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不,很漂亮。” 我抿了抿唇,耳朵有些烫,索性跪坐在了他面前。 “辛苦你了。” “还好。” 哼,嘴硬,你明明都已经满头大汗了! 唔,手边也没毛巾什么的,要不现在去找一条? “哦呀,二位在这里啊。” “啊三日月。”看着来人,我慌忙招了招手。“能帮我找条毛巾来吗?” 谁知爷爷笑了笑:“不必如此,其实我们也给日番谷队长准备了衣服。” 哈?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同样一脸懵的冬狮郎被两把小短刀给带走了,只剩下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与我在练习室内对望着。 “毕竟是宴会嘛,客人这么狼狈怎么行?” “跟我说实话吧,三日月。”我撅起嘴,“其实你是故意的,对吧?” “哦呀,小姑娘说的话,爷爷我可听不懂呢。” 哼,还在装傻。 “不过,看到小姑娘如此开心的样子,我也很高兴哦。”三日月说着,摸了摸我的头。“真是太好了啊,焰。” “……嗯。”—— 作者有话说:唔,开始更番外了!基本上都是主线结束以后的故事,这次是一些片段合集。其实拜访本丸也可以写成长篇啦,但我觉得这样留白让大家脑补也挺不错的。 顺便一提,刀剑们站在门口等着和小白对决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剧情哦哈哈哈哈。 之后大概还会有暑假约会事件,回尸魂界探亲,以及海原祭小故事?唔,全国大赛其实也可以写写,不过那个大概会变成针对超能力网球的奇妙吐槽吧…… 第72章 (一) 说到暑假,很多人想的都是无忧无虑的假期,睡到自然醒的早晨,或是旅游,大海,草原,各种奇妙的美景与游乐园。 但对我来说,最难能可贵的暑假之行,果然还是—— “我,我来打扰啦?” “欢迎来到十番队,小焰!”松本小姐煞有介事地鼓着掌。 “欸嘿嘿……” 虽然现在十番队办公室就我,冬狮郎和松本小姐,但果然还是很开心啊! 全国大赛结束后,护廷十三番队针对我的访问申请也通过了,在八月末的暑热下,我终于又回到*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与上次不同,这回,会有更多的时间让我细细探索和追忆。 “所以嗯——”看着办公桌上堆着的三叠文件,我默默看向闭眼不说话的冬狮郎,以及笑眯眯的松本。“要不,我自己去逛逛?” 自己逛肯定是不行的,主要是现在瀞灵廷人员大换血,十番队认识我的人都没几个了。冬狮郎也只能黑着脸让松本陪我一起瞎晃悠,至于剩下的文件,他表示“今天的量不算多,做完了去找你们”。 这,还不算多吗? “我不在的时候,冬狮郎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啊哈哈哈。”从流魂街时期就认识我们二人的乱菊姐爽朗一笑,“因为蓝染事件的时候,队长分担了一部分五番队的公务嘛,那个时候文件可比现在多。” 廊下时不时会经过一两位穿着黑色队服的生面孔,他们友好地跟乱菊小姐打着招呼。“而且明天他要陪你回流魂街不是吗?也就是说队长他今天需要连假期的份儿一起完成。” 话是这么说。 “那乱菊姐你自己的工作呢?” 美女无辜地眨眨眼睛:“让我想想,对了,第一站就去女协吧!” 完全没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我就被一路拉到了朽木家的大宅。是的,四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的大宅。因为女协的办公地点就在建在朽木家宅子的密室里。 据传这个主意是当年的卯之花队长以及草鹿副队长一起决定的,但她俩现在一位身故,一位失踪。余下的成员们可能是为了缅怀吧,总之还是没从朽木家的宅子里迁出去。 至于六番队的那位朽木队长知不知道这件事,嗯,大约是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乱菊姐提前预告过,大家对我的到来并没有多少惊讶的地方。 “抱歉啊,成员更替了这么多。”伊势小姐说着,端上来了许多点心,还有一些奇妙的期刊杂志。“如果会长和理事长还在,这个欢迎会可能会办得更热烈一点。” “谢,谢谢啊。”话说,在人家宅子的密室里办欢迎会什么的,万一被发现了,真的不会被朽木队长天诛吗? “对了,要给小焰看看我们协会的特殊收藏!”说着,乱菊姐忽然将桌上摆放的书本全部摊开。 “这……这是……?!” 除了《瀞灵廷通讯》之外,剩余的书看上去像是写真集。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志波队长,五番队的平子队长,九番队的拳西队长,甚至连冬狮郎的都有! 我拿起那本封面上印着银发碧眼少年的写真集,抬头看着笑得贼兮兮的乱菊姐。 “哼哼,是我们协会的经费来源哦。”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刚好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你不在的瀞灵廷,不过看到熟人的照片可别哭出来啊。” 我摸着桌子上的书,在以图片为主的刊物中,有一本文字封面的书看上去非常扎眼。 《双鱼的拒绝》——浮竹十四郎 是浮竹队长写的小说。 听乱菊姐和伊势小姐说,之前浮竹队长还在的时候,会定期在《瀞灵廷通讯》上连载这本动作小说。小说虽然是以长篇连载的形式刊登的,但每一集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他去世后,身为总编的桧佐木副队长,便将小说整理成了单行本,据说在流魂街也非常受欢迎。 原本有些闷的情绪在看到浮竹队长的写真集时又破功了,册子里的他似乎是被苦无袭击了,衣服破破烂烂不说,有几张还被钉在了墙上。就,怎么说呢,像是被摧残的娇花。 据说是被二番队的碎蜂队长袭击,清音小姐辅助趁机疯狂拍照。 ……脾气好就是容易被下手是吧,我看朽木队长就没写真集哦。 至于冬狮郎的那本,则多以他在队舍内的日常生活为主。看角度,嗯,肯定是乱菊姐偷拍的。不过拍的真好,前面甚至还很贴心地放了他刚进番队时与其他人的集体合影。 “那个,这本书能送我吗?” “当然可以啦,反正都是送来的样刊,和《双鱼的拒绝》一起拿走吧。”说着,乱菊小姐神秘兮兮地凑近我。“不过如果我们要出《冬日的狮子》第二本,可能就要麻烦小焰你帮忙拍几张照片了哦?” 啊? “我不要。” “为什么?” 话一出口,我忽然觉得有点尴尬,毕竟是乱菊姐的委托。 但一想到冬狮郎的照片还要被印成第二本写真集,然后满瀞灵廷到处传阅—— “总,总之就是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本写真我也不要了……” 伊势七绪:“松本小姐,你就别逗人家玩了。” 乱菊:“啊哈哈哈,可是小焰红着脸的样子好可爱啊。” 什么?可恶,居然是故意的吗?! “抱歉!我,我来晚了!”我还没发作,门口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队内突然有临时的工作——” 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黑发少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她长相甜美,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盘起的头发因为急促的奔跑垂落了几缕在肩膀上。 在与我对视的瞬间,女孩口中的言语便戛然而止。 记忆里的她,以前头发还没这么长。记得最初她回来,兴致勃勃地跟我和冬狮郎说要留长发的时候,还扎着一束稍微有些短的马尾。 “……雏森?”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捂住嘴,她的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真的是小焰吗?” 我笑了起来:“嗯,好久不见了,雏森。” 自从蓝染被收监之后,曾经被迫离开尸魂界的原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重新回归任职,雏森则在休养了一阵子之后,继续担任了五番队副队长。 我们非常默契地跳过了关于蓝染的话题,将聊天重点聚焦在了血战,新的队长,以及一些与我还算认识的人身上。 与雏森同期的吉良君虽然大难不死,但目前似乎变成了涅队长的实验材料,身体也接受了改造。另一位阿散井君,则在多年前升任六番队副队长,目前已经和他的青梅竹马朽木露琪亚修成正果了。 “阿散井君和朽木小姐以前是青梅竹马?!” 乱菊:“是啊,不过小露琪亚被朽木家收养以后他们俩来往就少了。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哦,阿散井那家伙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完全都不提这茬子事啊!倒是胧月去了十三番队,有说认识了一个女孩有点像我。难道那个就是朽木小姐吗? “那么,那位平子队长人怎么样?” 这下则打开了雏森的话匣子。“队长他是个好人,虽然是个好人,但我希望他能更加认真的工作一点!”她嘟着嘴,看上去有几分曾经在流魂街时的样子了。“总是在不重要的地方用队长命令也就算了,最近居然想用队费买什么《近代发型大全》,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啊!” 呜哇——听上去是个,比较有个性的人。 不仅如此,平子队长还是瀞灵廷少有的,敢当面调侃涅队长的男人。连雏森都担心涅队长哪天火气上来了,直接跟平子队长打起来。 跟几个相熟的女生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最后乱菊小姐索性把我们几个带去了她一早就订好的餐馆。 这下倒好,见到的熟人更多了。 我甚至在席位上被桧佐木副队长抓着问了好久,他是《瀞灵廷通讯》的总编,有奇妙的故事自然是不愿放过的。特别是最近我作为死神,“死而复生”的奇闻异事已经传了出去,他自然也要出一期特刊,澄清一下此事。 酒足饭饱后,喝高了的乱菊姐死抓着她的几个酒友不放。伊势小姐看苗头不对,早早就借故拉着雏森开溜了。而我,则被恰好赶到的冬狮郎一把捞了回去。 “真是,在办公室等你们半天没回来,还是雏森给我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松本把你们都拉来喝酒了。” “啊哈哈哈……” 走在他身边,夜晚的风让原本在屋内的热气消散了一些。 “你没喝酒吧?” 我把双手背在身后:“未成年人不能喝啦,至少也得满二十岁才行。” “那就好。”他看上去松了口气。 “不过我听乱菊姐说,你平时也不喝酒,为什么呀?” 虽然看上去像是未成年,但在瀞灵廷可没有小孩子不能喝酒这种规定。 “就是不喜欢而已。”说着,冬狮郎皱起眉。“酒鬼就松本一个足够了。” “哼——”我拖长音调,脑海的角落中一片支离破碎的记忆忽然跳了出来。“不是因为介意喝酒长不高吗?” 这可不是我杜撰的,是以前奶奶吓唬我俩的时候编的话来着,因为当时我对酒很好奇。 “哈?!才没有!” 哦吼~ “真的吗?”我猛然凑近某人的脸,“耳朵都红了哦。”说完,趁机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焰,你这家伙——” “哇!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啦哈哈哈!” “不准笑了!” 明明没喝酒,但心情却飘忽忽的,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今夜的月色,非常漂亮吧。 (二) 到达尸魂界的第二天,在冬狮郎的陪伴下,我回到了曾经与奶奶和他一同住着的,位于润林安街道的小屋。 虽然已经设想过了很多次回家的场景,但站在流魂街的路上,看到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屋,我又有些胆怯了。 没办法,近乡情怯嘛。 小屋不像是以前那般破旧狭小,应该是冬狮郎拿了工资以后修整过。门窗和墙看上去都很新,门口还围上了栅栏。 “怎么了?” “我……我……”下意识拽紧了衣摆,我说话有些磕绊。“有点紧张。不提前告诉奶奶,直接过来真的好吗?” 冬狮郎今天没穿死霸装,而是换上了一件休闲的深蓝色和服:“就算我说了,奶奶也不会相信的。好了,进去吧。” 说完,他便率先上前,拉开了门。 “是谁来了呀?” “是我,奶奶,我回来了。” 站在少年身后,我看到了一位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老人。 “冬狮郎回来啦?最近放假了吗?哦呀,这位是?” 我看到老人微微睁大了眼睛,神情从疑惑到惊讶,又到不敢相信的困惑。 “咦?你……” “上午好……”我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比那个时候长大了很多,头发留长了不说,颜色也变了。 说不定,奶奶已经认不出—— “焰?”老人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向我们伸出了手。“是焰吗?”她的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一瞬间,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奶,奶奶……” 伴随着令人怀念的称谓,眼泪哗啦一下,便落了下来。 我发誓,哪怕看到老头子的墓碑,或是看到独眼的京乐队长,都没这么狼狈地哭过。 可奶奶的手太温暖了,被她摸着头,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令人怀念。心变得很暖,却也很疼,到最后就只能呜咽地哭,连话都说不好。 最后,还是冬狮郎在旁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清楚了。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啊。”奶奶用手帕擦去我的眼泪,轻轻摸着我的脸颊。“焰,长成大孩子了,真是太好了。这是奇迹啊。” 是啊,这是仅属于我一人的奇迹。 哭过之后,老人拿出了冬狮郎最爱吃的甜纳豆。 我们坐在小桌前,像是很久以前那样,吃着点心,漫无目的地聊着天。 瀞灵廷的变化虽然没有直接波及到流魂街,却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里。 破旧的草屋逐渐被翻新,灵魂虽然依旧是被随机分配的,但也有了更详细的条例。最近,距离瀞灵廷近的街道,甚至开始慢慢拉起了电线。 冬狮郎和雏森也会在休假的时候回到这边来,陪陪奶奶和家里人。 “之前隔壁搬来了一家人,那家的几个小孩也会偶尔过来陪陪我这位老人呢。” “打扰啦!” “奶奶,我们来玩啦——!” 说曹操曹操到,正聊着天,隔壁家的孩子们就过来拜访了。 今天来玩的,据说是隔壁五个孩子里年纪比较小的真嗣和身为女孩子的咲乐。可能因为冬狮郎是死神,又认识他们的原因,真嗣和咲乐虽然和我不熟,但也没有特别放不开。 “幸介、优还有克巳跟朋友们一起去白道门那附近玩啦。” “哦呀,那可要小心一点哦,不能惹兕丹坊大人生气呢。” 隔壁那位织田先生还真厉害啊,一养就养了五个小孩。据说他白天都会在润林安的店铺打工,不过在和两个孩子聊天的过程中,我听到了点有趣的话题。 就比如志波家的人和这位织田先生似乎有来往,但他本人似乎对前往志波家工作有些抗拒。 海燕队长以及一心队长的本家,应该没这么可怕吧? “是不是我们拖累了织田作啊……”咲乐这么说着,显得有些失落。 而奶奶则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要这么说,织田君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哦。” 我眼尖,瞥见了真嗣怀中抱着的书,不正是浮竹队长的《双鱼的拒绝》吗! “你也喜欢这本书吗?” 这下,总算是打开了两个孩子的话匣子。 他们刚来尸魂界没多久,虽然不了解死神,但却对能够写出这本小说的浮竹队长十分憧憬。再加上奶奶这里的冬狮郎,附近的雏森都是死神,孩子们也就自然而然对这个职业的好感度增加了。 只是,他们五个目前都没有显现出有灵力的迹象,只得作为整生活在润林安的一角。 “啊,但是织田作很厉害哦!我听岩鹫哥哥说,他是有灵力的。” “嗯嗯!织田作打架也很厉害,而且他也很喜欢浮竹先生写的小说。” 唔,听上去是一位很温柔的先生啊,但打架很厉害……?究竟会是一位怎样的人呢? 因为和真嗣搞好了关系,我索性把手里那本很新的《双鱼的拒绝》送了出去。他手里本书是和其他小伙伴一起轮番传阅,其中有几页已经快散架了。收到书的真嗣很开心,连带着咲乐都对我亲近了不少。 “姐姐也是死神吗?” “可是大姐姐穿着现世的衣服诶,是刚来尸魂界的吗?” 哇,不愧是现代的小孩,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但感觉解释起来好困难啊。 “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奶奶,我们来打扰啦!” 正在这时,门口再一次传来了骚动。 原来是真嗣和咲乐的监护人,带着其他三个孩子一起来拜访了。 对方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却有些不修边幅的红发青年。他拎着一盒子点心,身后还跟着三个年纪看上去略大的男孩。 “没想到日番谷队长居然在,我们家孩子打扰了。” 似乎是因为平时受到奶奶照顾,他今天工作结束,特地买了慰问的点心。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认识这个人。但他并不认识我。 等客人们回家后,晚上,我和冬狮郎宿在了奶奶这。 黑灯瞎火地,我睡意全无地躺在被窝里,等身旁的老人彻底睡着后,骨碌碌地钻出了被窝,滚了几下,来到了冬狮郎的被子前。 “你睡了吗?” 因为顾虑到不远处的老人,我把声音压得很低。 “没有,怎么了?”冬狮郎也是一样。“今天家里来了客人以后就看你一直心不在焉。” “嗯……让一让,我凑近点跟你说。” 对方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挪了挪身体,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我一鼓作气钻进被窝,这下和对方脸贴脸了,才放心地小声讲起来:“我见过那位织田先生,他叫织田作之助,对不对?” “但他不认识你。” “嗯,因为我也只是见过照片啊,还记得我阿姨吗?她是小说出版社的编辑。”我吞了吞口水,扭头确认了一下奶奶的情况,继续道。“那位织田作先生,以前是她手下的作者。” 这事儿,其实说来也是巧合。阿姨住院的时候,因为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前来慰问,我便心血来潮问了问她和对方是怎么认识的。 毕竟作为编辑的阿姨,虽然手下有很多知名作者,但和异能者集团认识什么的,她平时的人脉也不可能做到。 “阿姨告诉我,她以前在横滨遇到过奇妙的事件,那个时候建议让她找武装侦探社并且引荐她去的,就是那位织田作先生啊。” 那位红发青年,虽然只给编辑部投稿了几篇短篇作品,但阿姨却一眼相中,并且把人挖来做了自己手下的作者。他本人履历比较神秘,据阿姨推测,以前应该是混过黑///道的,身手不错。 “但这位织田作先生,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全家都去世了。我只在手机上看到了他投稿的简历,还有和阿姨的合影。” 说是意外,但看当时阿姨讳莫如深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隐情吧。 “其实那个人,本来是不属于润林安的。” 冬狮郎的话,也印证了我的猜想。 “织田作之助一开始被分配的区域比较靠后,后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路追查那几个孩子的踪迹,才来到的润林安。” “而且我查过他的生平,那家伙以前是异能者。” 异能者死后,拥有灵力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想来,他拒绝做死神,拒绝与志波家走太近,可能也是基于生前的经历,不想再让那些孩子们受伤了吧。 “……唔……” “你该不会是想和那家伙透底吧?” 屋子里很黑,冬狮郎的气息却离我很近很近。 “也不是,但就是想和他说说话。” 毕竟是能让阿姨叹息才华的人,而且我也想鼓励他在这个世界继续写小说。 “嘛,我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们现在在流魂街。”说着,某人忽然转过身,拿后脑勺对着我。“好了,快回去吧,你跟我挤在一起,热死了。” 什么?!怎么这样! 哼,你让我走,我偏不走。而且夏天冬狮郎散发的灵压凉飕飕的,抱着特别舒服,我才不要回去! 想到这,我仗着自己现在比他高,伸出手,直接八爪鱼一样把对方抱进了怀里。 “你!” “嘘——想让奶奶被吵醒吗?我也不想热到奶奶啊,你就先凑合一下嘛。” 几秒后,他妥协了。 “…………随便你吧。不准乱动,好好睡觉听到了吗?” 欸嘿嘿——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吧,一个番外居然还会有文野的人物出现呢!是和孩子们在尸魂界好好生活的织田作哦,当然,他的人生才不会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呢(狗头) 然后第一部分,关于瀞灵廷其他队长队员的所有八卦,基本源于死神的官方小说以及官方设定,没错,不是我编的,是官方设定。大家平时的日常生活,其实都还蛮有趣的哦。 不重要的里设定:雏森在本文中,焰死后,冬狮郎闭口不言的那段时间,也非常担心和伤心,并且她也是真心把焰看作妹妹的。在蓝染叛逃,焰和胧月的死因曝光后,她和小白一度减少了联系。主要原因是雏森心里愧疚,她没想到焰的死一直影响着小白,也不想相信这是蓝染做的。即使现在,看到回来的小焰,她心中还是会很难过,这才是她红了眼眶的原因。 第73章 九月的东京,还残留着8月的酷热。东京国立博物馆的空调倒是开得很足,虽然人比较多,站在走廊里,依然能感受到凉丝丝的风。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冬狮郎,这边。”拉着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的某人,一同朝下一个展厅走去。 最近,东京国立博物馆联合宫内厅,推出了一项重磅展览。除却在其他地方保存的大典太光世、数珠丸恒次之外。东京国立博物馆保存的童子切安纲、三日月宗近,与之前一直作为皇室私人财产的鬼丸国纲一同,在国立博物馆本馆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共同展出。 作为驱使刀剑付丧神的审神者,名刀的本体好不容易展出,尤其还有一把以前从未展出过的,我当然要来看! 至于冬狮郎…… “什么?!这展览听上去不错啊,小焰,我跟你说队长最近不忙,快约他,你们俩一起去!” 就,不知道为啥,松本小姐明明是第一个知道的,却在让我们俩单独出去这件事上,出奇的热忱。 不仅如此,定下参观日后,她还特别前一天跑来,与同样知道我要出去约会的乱一拍即合,把我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 总,总之今天就穿了超级可爱的裙子,烫了头发还画了淡妆,就这么出来了。 至于冬狮郎,孩童时期银发碧眼就很扎眼,长大了以后更是无愧“帅哥”这两个字。今天天气热,他穿了一件带了撞色设计的短袖衬衫,到博物馆之前,一路上我已经无数次地感受到了其他人瞥向自己旁边的目光了! 坦白说,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是很高兴能两个人一起出来,一方面,有点吃醋。 “冬狮郎以前有来过国立博物馆吗?” “不,只是在影像资料上看过建筑。” 也是,队长平时忙都忙死了,上次集体休假都不知道是啥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有来博物馆的时间。 那我岂不是选对地方了! “展出在馆内的这些刀,就是那些刀剑男士的本体了吗?” “是啊。”我看着玻璃柜内三日月宗近美丽的刀刃,歪了歪头。“不过因为时之政府在未来的时空,所以在这里的刀并没有灵力反应。”而且刀剑男士基本都是本体的分灵,所以断掉也没关系。但作为主人,我是绝对不舍得让他们任何一把刀因战斗彻底损毁的。 “不过我还没有童子切安纲。” 传说中杀死恶鬼,“天下五剑”中最古老的一把名刀,此刻正在展柜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因为这件事大包平还经常嘟囔呢,说什么‘童子切怎么还没来’。” 冬狮郎:“因为‘东西两横纲’?” “啊,你知道啊。” 由于和童子切并成为“日本刀的东西两横纲”,大包平一直视童子切为对手来着。就是另一位当事人至今没有出现在本丸和刀剑名册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着,我拉起他的手。 “大包平也在展馆里,我们去看看吧。” 除了联合展出的三把“天下五剑”之外,宫内厅和东京博物馆也将其他著名的国宝刀剑放在了展厅的其他位置。 我和冬狮郎按照行进路线,挨个参观着,看到熟悉的刀剑,我还可以顺口讲点奇妙的历史轶闻。 刀剑类的展馆里人不是很多,等我讲得有些口干,展厅里的名刀宝刀也基本都参观完毕了。 但博物馆可不仅仅只有这么大。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以后,我又拉着他开始按照地图顺序,挨个参观其他展厅。 美术,宗教,雕刻,陶瓷器与金漆器,从绳文时代开始,到近现代,仅仅是一个本馆,就有许多有趣的展品和故事,也难怪暑假这里游客多了。 趁着下午还没闭馆人少,我和冬狮郎一路来到了东洋馆别栋的一楼,那里有一家餐厅。 不过点菜的时候,看着路过的客人拎着的纸袋子,我才忽然想起自己把今天出门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糟糕!” 冬狮郎本来正在看菜单,闻言猛然抬起头:“怎么了?” “我忘了买纪念品。是给云母小姐的。” 志万的表妹,云母小姐因为是德国人,最近好像要回家一趟了。“她蛮喜欢日本文化的,我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买个什么小礼物。” 不过幸好,现在才3点,距离闭馆还有一段时间。 “我回去买个东西,你先点餐,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我拿起钱包,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餐厅。 纪念品专柜离餐厅也不算远,幸好人不多,我稍微挑了挑,就选中了云母小姐之前跟我提过的她喜欢的礼物类型。 不过在接下工作人员交给我的打包完好的礼盒,转身走出商店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九净?”—— “咦?幸村部长?柳前辈?!” 眼前的少女一别往日在学校中留下的印象,穿了条淡黄色的连衣裙与浅米色的皮鞋。原本长长的头发被盘了起来,公主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可爱的小卷发,头上甚至还搭了一条与衣服同色调的丝巾作为发饰。 “真巧啊,你们也是来看展览的吗?” 两名少年面面相觑,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大,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因为是难得的刀剑展览。”最终,还是幸村率先开了口。“真田他很想来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他们二人身后。“幸村,柳,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真田弦一郎拿着刚买的饮料,正说着话,眼睛对上站在三人面前的少女,也愣住了。 “啊,副部长,下午好。” 真田:“……等等,是九净吗?” “哈哈哈,看来九净今天是真的很可爱。”幸村露出了笑容,“就连真田都看愣了。” 柳:“坦白说,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 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用手指绕了绕鬓角边卷卷的头发:“啊哈哈哈,谢谢。” 她今天穿的是露肩连衣裙,头发也梳了起来,眼尖的幸村注意到女孩被夸奖了以后耳朵变得红红的,看来是有些害羞了。 柳:“不过九净今天来博物馆,是来参观的?” “嗯,因为是鬼丸国纲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出啊。”说着,她还提起了自己手里的袋子。“我还给朋友买了点纪念品。” 之前在学校聊天的时候,几个正选就发现,自家网球部的经理和普通女孩兴趣爱好不太一样,喜欢历史系的东西。特别是日本的刀剑,民俗文化,神话传说,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唉,要是天下五剑能共同在一个地方展出就好了,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因为涉及到了感兴趣的话题,她显得很高兴,连眼睛都闪着细碎的光。 幸村:“诶,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天下五剑。” “因为是名刀嘛,而且也很漂亮。”女孩眨了眨眼,“啊,不过其实我最喜欢的其实是山姥切哦。” 真田挑起眉,下意识摸了下帽子边沿:“山姥切国广吗?” “哦,不愧是副部长,一下就说出名字了。” 鉴于这两个对剑道有研究的爱好者一旦扯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幸村清了清嗓子,适时打断了这个话题:“九净是一个人来参观的吗?” 家里有个妹妹,好歹也了解一点少女怀春心思,幸村猜测,女孩今天应该是跟别人一起来的,而且只有两个人。 果不其然,他问完这句话,对方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啊,诶,这个……其实不是……”飘忽的视线还总往真田身上瞟。 “嗯,难道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一语中的。 女孩子本来就不擅长撒谎,顿时尴尬地摸着脖子笑了起来。 “男朋友?” 她看真田的理由也很简单,毕竟对方是学校的风纪委员长。 这不,副部长的眉头一皱,女孩立马开始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然是外校的人但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啊!” “这样啊。” 确定了,是男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的视线越过他们三人,朝后方空地看过去。 “啊,冬狮郎。” 须臾之间,一个身材高挑的银发青年便越过几人,来到了女孩身边。 “你怎么来了?” “看你怎么还不回来,点的菜都要凉了。”他看上去比少女年长几岁,一边说着,还顺手接过了对方手里拎的袋子。 “啊,对了,冬狮郎,这几位是我在学校的前辈哦。网球部的。”因为小心思被部长戳破,焰有些紧张,但现在人都来了*,她也只能给两边做介绍。“这位是日番谷冬狮郎,是,是我的青梅竹马……” 虽然没蹦出“男朋友”三个字,不过她现在耳朵尖颜色已经快和自己的红发融为一体了。 “你们好。” 与已经羞得整个人快要烧起来的九净不同,青年的性格就如同他外貌给人的感觉一般,有些冷清。 那双碧色的眼睛让学过绘画的幸村想起了冬日里,立在雪地中的,苍青的松树。 “你好。”幸村温柔地笑了笑,“看来我们三个是打扰了别人了。” “啊,没有没有——” “好了,争辩无效哦。真田,莲二,走吧。” 与女孩告了别,他们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对方与青年之间亲昵的对话。 “其实你不用来的啦。” “怕你走丢。” “哈?我没那么笨吧!” “嗯……” 柳:“你在想什么,精市?” “不,只是在想赤也是个单纯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啊,确实。” 听到二人的对话,平时铁面无私的真田也只能压了压自己的帽子:“真是太松懈了!”—— 作者有话说:笑死,谈恋爱的事被前辈看到了。 但前辈并不想多管闲事。 他们说切原单纯,是因为切原根本没有恋爱的神经,所以也不会有失恋的痛苦(不是)。 顺便,现实中鬼丸国纲并没有频繁地公开展出过,依然是天皇的私人藏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完结】 第74章 (一)海原祭 立海大一年一度的海原祭,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样热闹非凡。 “九净,你看这边的摆放还有什么问题吗?” “九净同学,道具的准备怎么样了?” 网球部今年的活动是舞台剧,由正选们出演的灰姑娘。当然,因为大家是男生,所以多少会有点反串。但想起部长提这个点子的时候,脸上圣洁的笑容…… 他是不是自己也觉得很有趣啊,这种反串? 正选们有几个人在跟我一起做舞台剧的准备,至于副部长和柳生前辈,他们班今天办的活动是执事咖啡厅,两位前辈刚好还是班上的服务生,根本无暇抽空过来帮忙。 “唔,衣服没什么问题,道具也是齐的。切原君,你真的不需要戴假发吗?” 我的提问收获了对方激烈的反对。 “绝,对,不,要!!” 穿着灰姑娘礼服裙子的切原,整个人黑着脸坐在后台的准备室,感觉下一秒就恨不得把衣服当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为什么不是九净来做灰姑娘啊!你是女孩子欸。” “我又不是正选,而且这部剧的亮点之一就是你们反串。”我白了他一眼,把台词本子塞进他手里。“台词都背好了吗?” “早都记住了,我就不能先把裙子换下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会儿我不帮你穿啊。” “九净,麻烦到前台来一下!” 听到丸井前辈叫,我安抚了一下还在纠结那条粉色公主裙的海带,便来到前台跟其他人调整现场:“唔,看板稍微挪一点吧,一会儿比较方便转场。” 没过多久,我看到部长带着两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来到了舞台剧现场。 “啊,部长,你来啦。” 幸村:“辛苦你了,九净。” 个子高一些的外校男生看了看我,忽然道:“啊!你是上次在医院那个女生。” 听声音我想起来了,他是桃城武,全国大赛打败我们立海大的青学的一员。 “桃城前辈,你认识她?” 另一个小个子的,我印象就更深了,是越前龙马。在全国大赛上,与部长进行单打,最终克服灭五感,打败了幸村部长的男生。 不过部长的绝招是灭五感这是我没想到的,当时侦探社的敦君陪镜花一起来观战,比赛结束还一脸疑惑地问我“你们网球部的部长是不是异能者?” 那个瞬间我都开始怀疑了,难道部长真的是异能者?但想了想,切原打嗨了还能变白发红眼进入什么“恶魔模式”。 神秘,网球太神秘了。 桃城:“哦,之前去看橘的时候见过一面。” “部长——!我真的一定要穿这条裙子吗?!” 正在这时,切原忽然拎着裙摆出现在了现场。他不来倒好,一来,还不知道舞台剧要演什么的两位青学男生直接破功,开始看着他狂笑。 这一反应也直接导致切原的玻璃心彻底碎了,还没等我开口,他转身就准备跑出表演现场。 只见一道粉色的影子迅速绕过众人,往门口冲,然后—— 和忽然窜进来的另一个人影直接撞了个满怀! “赤也!” “哇,切原?!” 切原:“痛痛痛……你怎么都不看路,咦?” “啊,男生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神秘!” ……不会吧? “发生什么事了!” “哦~这就是日本的学园祭吗?好热闹啊。” 出现在大门口的,是金发碧眼,同样长相出挑的志万和云母。而跟切原撞了个满怀的,则正是我那个红毛笨蛋哥哥! “你不是九净的哥哥吗?” “嗯?啊,小焰发现!”三郎一骨碌爬起来,朝我冲了过来。“小焰小焰,我们来玩了哦。” 我默默无视了某人张开的双臂,侧过身:“……切原,你没事吧?” 志万:“被无视了呢。” 云母:“是啊,被无视了呢。” 五分钟后,试图逃跑的切原被前辈们带回去安抚,而我则负责看好自家的神奇老哥。虽然志万和云母都是正常人,但拉不住他这匹脱缰的野马啊! “诶——!我还以为是小焰要演灰姑娘,原来不是吗?” 我白了他一眼:“是网球部正选主演,我只是经理。” “剧马上就要开演了,你们快找位置坐吧。” 虽然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不过舞台剧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特别是结尾,切原的裙子被勾破了以后,因为临时改小了尺寸,没办法还拉了青学的龙马君替演。 不过因为龙马君身材比较娇小,最后公主抱的部分倒是很完美了。我还找准角度帮台上的演员拍了照片,之后把相机交给部长吧,他肯定很高兴。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看完剧以后,云母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们副部长,是演王子那位是吧?真的是国中生吗?我怎么觉得他看上去比其他人大很多?” 志万:“其实我也好奇过这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你们网球部的指导老师……” 别问,问就是已经有很多人都产生过这种误解了。 (二)流魂街事件后续 这是九净焰第二次前往润林安时发生的故事 与少女的奶奶家不同,住着织田作之助与五个孩子的家看上去有些破旧了,不过院子和门口却被打理得很整齐。 屋子里没有声音传出,家里的主人大概是出去了? “咦?你是隔壁的……” 九净焰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拎着东西,看上去像是买东西回家的某个红发青年。 “你好,又见面了,织田作先生。” 对方不疑有他,将她引进了家里。 “之前谢谢你的书,几个孩子都很高兴。” “不客气。”女孩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腼腆地笑了一下。 “那么,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坐在桌前,青年顿了一下。“如果是帮志波家或是日番谷队长游说,还是算了吧。” “并不是为了他们。”她看着眼前青年平淡的神色,想起自己在现世调查到的一些情报,在心里叹息了一下。“我是为了您来的,织田先生。请问您还记得九净仁子吗?” 在抛出自己阿姨的名字以后,对方的眼神忽然变了。 “九净焰,是我的名字。”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男人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你是仁子小姐的外甥女?” 他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看向她。 “你不是死神?” “确切来说,曾经是。”女孩挺了挺背,“因为一些原因,才成为了九净家的人。” “这样。” “那天在奶奶家,我一下就认出了你,因为以前听阿姨说过,引荐她去武装侦探社的人就是织田作先生。”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脖子。 “长话短说吧,织田先生,你想重新开始写小说吗?” 她来,并不是为了游说有灵力的男人踏上死神之路,或是前往志波家工作。只是单纯的因为现世的那次谈话,亲人带着遗憾的眼神令她很长时间都难以忘怀。 甚至《双鱼的拒绝》,她听真嗣说过,不光孩子,身为家长的织田作之助,同样也很喜欢那本书。 “浮竹队长,在很早之前已经去世了。” “……这个我知道。” 女孩勾起嘴角,笑容有些哀伤:“那本书的每一章,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其实就是因为浮竹队长,从以前开始就做好了随时战死或是阵亡的准备。”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笔。 “阿姨说过,她很喜欢你写的故事。” “是吗?” “还有,太宰先生现在也在武装侦探社。他曾经也帮助过我。” 二人沉默了良久,半晌,女孩看到青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吗。” 他的语气很轻,就像是叹息,又像是在感慨什么。 离开尸魂界后没多久,焰从冬狮郎那里收到了消息。 那位沉默寡言,看上去很有故事,也确实很有故事的红发男人,前往了真央灵术学院。 在不久的将来,织田作之助的名字就像是她期望的那样,以小说作者的名义刊载在了《瀞灵廷通讯》上。 而作为真央灵术学院的实习生,前往现世的他,同样造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 只是在现在,这还是犹未可知的事罢了—— 作者有话说:唔,这篇文到这里就正式完结啦!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嘿嘿嘿。 今年千年血战篇就要播了,怎么说呢,希望那个时候能看到更多的同好重新看起死神来吧。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肯定还会再写死神,因为真的很喜欢这部漫画和里面的角色。不过不是下篇文,估计要等血战之后?我那颗嫖一护的心,真的蠢蠢欲动(搓手)。 下篇文会回归综漫,具体写什么大家可以看我文案上的预收咳咳咳,感兴趣的可以收藏哈。 那么,我们下篇文再见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