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D]唯她是正常》
1. 中森唯的日常
这是一个充满少女梦幻风格的地方,一片片的湖蓝、淡粉、浅绿……足尖轻点湖面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仿佛置身其中就能让人觉得很舒服。
梦么……
低下头,湖面倒影着粉色的兔子,稚嫩可爱。
嘿嘿,梦里的她也好可爱啊~冒着粉色的泡泡,她开心地转着圈圈。
蓦地,一道力从身后而来,兔子猝不及防地一头砸进水里。
哗啦啦地从水中冒头,三白眼瞪过去,只见一头海带般的毛发飞扬,那双墨绿色的眸瞳反射着恶意的光芒,身形庞大的狗子好整以暇地蹲在湖边舔了舔爪子,“灭哈哈哈……焯过水就盖上灶了,兔兔这么可爱,清蒸就不错。”
“哼哼哼……”她抬手把长耳朵甩到脑后,慢条斯理地摆出招式姿势,“兔兔那么可爱你居然敢吃……看我的!龟~派~气~功——”
“欸?这是什么招式?窜场了——看我的超级瞬狱杀!”
“回旋鹤脚蹴!”
“封神斩!”
梦幻的场所秒变热血格斗场,各种华丽炫目的必杀技频出,最后整个世界出现‘KO’的字眼,重新归于平静。
好一场畅快淋漓的少女梦幻英雄大战。
……
(╯‵□′)╯︵┻━┻
兔子狠狠地一个回旋踢把狗子踹进湖里,“哪门子的少女梦幻啊!”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透过轻轻摇动的纱帘,给书桌铺上一层浅浅的金黄色。
随着时间流逝,阳光爬上书柜一角,落在几个奖杯上。铮亮的金属把光折射,扭曲的光斑落在少女系着领带的手上。
全身镜前,少女一头黑发束成马尾,面容白嫩,五官秀雅,刘海下的紫眸少见地恍惚。
“好像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都怪昨晚游戏打太狠了。”
梦里狗子的愤恨眼神与昨晚手下败将发红的眸子重叠,中森唯心情不错地朝镜中的自己比了个飞吻。
背上书包,打开卧室的门,一阵焦味扑面而来。
“妈——”
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冲进厨房,关了火,打开锅盖。
不出所料,惨不忍睹。糊成一团的东西黏在锅底,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
“天啊,又来……”穿着警服的干练女人从洗漱间跑出来,挫败地捂着画了一半妆容的脸,“抱歉,小唯,妈妈把你的早餐毁了。”
中森唯被那烟味呛得咳了几下,无力地摇摇手,“没事,今天球队没练习,我回去买个包就行。”
她的母上大人中森栗子是神奈川的交通女警,开车抓贼都十分擅长,唯独厨艺四十年毫无长进。她的父亲大人全凭着奇特口味熬过来了,而她则是靠着邻居家妈妈的投喂健康成长。
直到中森唯上小学家政课学会了做饭,一家三口的饮食才贴近普通人的标准。
不过,在中森铁助调职东京后,他们家已经很少开伙了。中森栗子经常性加班,阿唯要不是自己随便对付就是在邻居家蹭饭。
告别了赶早班执勤的母亲,阿唯打开家门迎接新的一天。
“啊啊啊,阿唯你个混蛋——”
才关上铁门,便听到隔壁传来惨痛的哀嚎。
“为什么今天不叫我起床啊要迟到了,真田前辈一定会杀了我的!”少年人还没出现,那一头海带般的头发已冒出围墙,迎着晨风飘扬。
“叫姐姐或者前辈……今天我们篮球部的练习赛在下午啊笨蛋。”阿唯好整以暇地给咬着吐司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的少年一个鼓励的眼神,“向着朝阳奔跑吧,赤也少年,这才是青春啊~”
少年犹带稚气的清俊脸庞红了一片,气的。碧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下战书般杀气十足,脚步不停地从她面前跑过,“给老子记住,可恶……”
挥挥手送别少年,少女脚步轻快地往反方向而去。
中森唯,神奈川富丘中学三年B组的一名普通学生,品学兼优。
此刻,她正穿着绛紫色富丘中运动服晃悠在立海大附属中学国中部的校园里。
“唯酱~”九条明美轻快地扑到好友身边,“怎么现在才来?”
“哟,明美。”阿唯回头,笑着勾着她的手臂,“今天上午网球部不是跟立海大附属那边有练习赛吗?还以为你会在网球场那边。”
明美闻言敛了笑容,夸张地叹了口气,“也是哥哥这个部长不自量力,跟那种常胜队伍比赛就是自找羞辱。那可是立海大附属啊,双打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场,估计光单打就很快就3-0灰溜溜地回来了吧。”
明美的双胞胎哥哥九条一辉是富丘中的网球部部长,热爱网球可惜空有热血,缺乏实力,县赛战绩连篮球部都不如,偏偏最喜欢挑战神奈川的霸主立海大附属。
阿唯跟明美同班三载,对九条一辉也很熟悉,他对立海大网球部的执着一度让阿唯觉得他暗恋着那里头的某一位。
当然,这个猜想在某一次观战后得到证实。
九条一辉对那几位上场不到几分钟就把富丘中学网球部虐遍的少年们只有纯纯的羡慕妒忌和恨,以及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是富丘中学生的遗憾,但他却对那个只要坐在场边就能震慑所有人的神之子大人毫无骨气俯首称臣。
那是实力至上的慕强,九条部长这样跟她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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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
真*身心都沉浸在网球部的少年。
话说回来,既然胜算这么大,立海大网球部居然还坚持一大早就训练迎战?中森唯表示不能理解卷王团队的操作。
“不是说他们部长住院了吗?还没有拿下一局的胜算?”九条一辉对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是真的又爱又恨。
阿唯想了想,笑得不怀好意,“也许单打还缺了一个正选哦~”
“啊哈哈,切原又迟到了吗?”明美想起阿唯的邻居就是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单打正选,咧出坏笑,“对哦,今天你们篮球部没早训,你肯定没顺便叫他起床……哎,都说距离产生美,为什么这个幼稚的家伙在立海大居然会有后援团呢。”
在知道阿唯和切原关系前,明美还觉得这位天才级的新人王牌高高在上,很难接近。她曾看过他跟自家哥哥的比赛,单方面完胜的实力确实不俗,长相清俊,少年气十足,那一头海带般的黑发引人瞩目,只是那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那是个不好惹的小屁孩,明美当时是这样想的。
然而后来,她亲眼看到阿唯拧着那高傲少年的耳朵把那个精于迷路的家伙赶在弃权前的最后一分钟拖进立海大的比赛场地,自此对切原赤也的滤镜就粉碎了。
对他的印象从高傲的天才少年转为态度不好的傲娇路痴学弟,以至于知道他在立海大的人气居然直逼那几个三年级后,明美一度怀疑他暗中掏钱买票造假。
不过对于切原赤也的人气,阿唯反而觉得有理可循。
“这不是正常吗?连我们流川都有那么多死忠粉,比起他,赤也好歹是个正常少年。”唯中肯地评价。
切原赤也傲娇毒舌又爱拉仇恨,但身心都是个正常的少年,不提网球比赛胜负的时候还很乖顺。不像流川,那家伙就是幼稚园小孩,单细胞的阿米巴原虫,篮球场的小狐狸。可光是那俊俏的外表和高挑矫健的身材就已吸引了不少无知少女,疯狂地在球场边穿着超短裙为他摇旗呐喊。
想到自家队长,阿唯叹了口气,昨天那小子又跟不良少年干架……虽然肯定是对方的错,但要是被人听到了禁赛怎么办?篮球队本来就靠他一个人撑着了,要是被禁赛……那就有愧于彩子学姐毕业前把篮球队和流川交给她了。
“完全不一样好吧,切原怎么可以跟流川大人比?就算是要比,也得是幸村同学跟我们流川大人比吧。”明美是流川后援队一员,立马给自己的首推正名。
幸村啊……阿唯想起那个披着土黄色外套坐在场外的高挑少年,难免有些可惜。
听说是神经类的疾病,简直是运动员的噩梦,不得不感叹一声天妒英才。
2. 死性不改的海带头
两人边聊边走往网球场,还没到附近就听到女生们热情的尖叫和欢呼,声音大得让她们满心不爽。
立海大的后援团名不虚传啊。
网球场边几乎都是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女生,阿唯和明美两人好不容易挤到自己学校网球部的位置,有点黑线地看了眼身后的柳生应援标语。
正在对战的是单打三,立海大的切原赤也VS富丘中的九条一辉。
球场之内,刚开始对战的两人还算有往有来,富丘中部长九条一辉的打法向来稳打稳扎,对上切原这种攻击型的选手意外地有用。但随着富丘中的发球局被破,切原赤也开始占上风。
为了挽回局势,九条很快调整打法,回击凌厉起来,老练的夺回发球局,甚至连下三球。眼看着优势转到富丘中这边,切原的球风顿时变得狠厉,眼睛一下子充血发红了,速度和力道都爆增,接二连三的迅猛发球都朝着九条一辉而去。
场外的啦啦队见状,尖叫声更是响彻天际,听得阿唯两人忍不住捂耳咋舌。
别人的主场就是这点不好,士气都被碾压了,这还是在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缺席所以他的后援团没几个人到场的情况下呢。
“别不忿了,这些人明年有可能是我们的同学呢。”明美乐观地拍拍她的肩膀。
这话就像是说别在意,反正老了都会一起在公园跳舞一样……虽然她说的也是事实。
富丘中没有高中部,而立海大附属的高中部在神奈川学界颇有名,环境优美,设施高新,是不少国三学生的志向。无论是距离还是学风,立海大附属中学高中部都是阿唯和明美的第一志愿。
阿唯看了眼那些尖叫着的女生,暗自庆幸自己是打篮球的。
立海大高中部的篮球队没什么实力,近年都是被海南大附属和翔阳高中等名校压着打,人气连她们富丘中都不如,所以没什么后援团。
往少女心上靠拢地说,立海大国中部的篮球部部长神田是个壮硕的运动员,190公分的大个子,肤色只能说健康,跟她们流川那种白皙修长的美少年完全不是一个滤镜。
胡思乱想间,嘭的一下巨响,场内一抹青黄影子速度极快地袭向握着球拍的棕发少年。躲避不及的少年反应极快地以球拍阻挡,却抵不过那沉重的力度,整个人重重地撞向后方,球拍脱手砸在额角。
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土黄色制服的海带头少年志得意满地举起拳头,结束这场比赛。
“哥哥!”目睹这一幕的明美吓得脸色煞白,裁判吹哨后便跑过去。
阿唯抬眼望过去,阳光下的海带头少年肤色白皙,举起拳头宣示胜利,脸上笑容灿烂得碍眼。一双碧眸洋溢着孩子气的倨傲,看向对手时目光带了一丝明显的不屑。
真是个不汲取教训的笨蛋!
脚步一迈,她忍不住走向那边,而跟她方向一致的,还有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切原赤也刚从胜利的喜悦中缓过来,就看到自家邻居眼神犀利地走过来,心下顿时一虚。没来得及避开,后脑已传来熟悉的痛。
“切原!”
一拳揍在那个不省心的后辈头上,真田玄一郎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暗了,“太松懈了,这是练习赛,要注意礼仪!”
低着头应了两句,切原赤也恭敬地朝那边鞠躬一下作为致歉。碧眸划过不耐,真要说的话,他才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不规则发球是他的绝绝技之一,都说了不规则,砸哪里也不是他说的嘛。又不是第一次练习赛,那位九条部长自己躲不开,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停滞不前的实力吗?
越想越觉得有理,切原赤也暗自点点头,眼中坦荡荡地流露不以为然,头才点了一半就被啪地一下打在头上。
痛死他了,比刚才还痛!
“副部长,我不是道歉了吗?”忿忿不平地抬头瞪着,切原赤也鼓着腮帮子投诉。
真田弦一郎表情一僵,严厉地看着他,视线慢慢移到他身后。
切原赤也反应过来,转头便看到拿着纸折扇气势汹汹的中森唯,不由得心虚地瑟缩了一下,“阿唯……”
啪的一下再次扫在他那头海带上,阿唯没好气地道,“叫前辈,笨蛋赤也。”
“你算哪门子前辈啊,不就是比我早出生几个月吗?”切原赤也不服气地嘟哝着,揉了揉后脑,“话说回来,你干嘛抽我啊?早上的仇还没跟你算呢。”
“谁让你这么没体育精神,居然抽我们九条部长。不是跟你说过,网球不是拿来伤人的工具吗?”阿唯扛着折扇,指着他严肃地道。
上次被他拉去旁观立海大跟不动峰中学的比赛,看到他直接击球砸得那位部长伤了脚进医院后,阿唯就认真地告诫过他了。没想到还没过多久,这家伙又故态复萌。
“什么啊,是他自己……”切原赤也压着头嘟囔着,也不敢大声反驳。
身后的真田脸色越来越黑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再反驳的话就不是只挨两下了。
眼看着自家后辈被对手学校的人教训,真田弦一郎有些不悦。
尽管切原确实过分了些,但严格来说也没什么问题,那一球真要躲过去也不难,说到底不过是对方实力不够。
眼前的少女真田有些印象,仁王口中赤也的小青梅,平时切原在外比赛迷路就是她揪着人赶到的。
但……这也不行!
刚想提醒对方别管他们球队的事,没想到还没等他出声,那穿着富丘中运动服的女生已朝他友善一笑,话到嘴边的真田莫名地被噎住。
“抱歉,真田同学,是我越矩了。不过这家伙之前答应我不乱来,所以才有点生气。”阿唯笑着解释,免得这个较真的真田同学对她有意见——这个人是立海大学生会的,估计到了高中也是学生会招揽的重点,打好关系总没错。
“你还知道越矩,上来就抽我……今天早上又不叫我,害我迟到……我被真田前辈罚了30圈啊!”切原赤也可不管自家副部长的想法,他本人还一肚子怨气呢。
哼,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他有多惨!比别人多跑了30圈,还莫名其妙挨了打,越想越气的切原赤也瞪圆了猫眼。
“你迟到是因为迷路不是因为晚起好吧,别想这样就能坑我请客。”阿唯一眼就看出打什么主意,朝真田点点头后便走回富丘中队员那边。
揉了揉一团乱的黑发,切原赤也不屑地切了声,拿着球拍跟在真田身后走回立海大休息区。
拿起水壶还没喝口水便看到晃着银色小辫子的少年绕过中场去了那边,他不禁疑惑,“仁王前辈不热身吗?他去那边是想要发挑战书吗?”
尽管不是比赛阵容,但今天的练习赛才开始不久,富丘中是弱了点也不至于这么早结束。
闻言,趴在围栏上无聊得吹泡泡的红发少年丸井文太抬了抬头,无奈地道,“你以为他是你吗?还战书……仁王今天不上场,柳生作为单打等下比赛,我说赤也,你早上都没听柳的安排吗?”
“切原打瞌睡的概率是93%,等下跟过去的概率是100%。”拿着笔记本纪录富丘中数据的柳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切原赤也一把举起水壶猛灌,机警地避开这个问题。他早上困啊,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场不就行了吗?
眼珠子往那边瞥去,微驼着背的银发少年靠在拿着纸折扇的少女身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表情要笑不笑的。
“仁王前辈什么时候跟她那么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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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来着?”
中森唯眨了眨紫眸,看着眼前长相俊秀,略带痞气的银发少年,“我们流川伤了神田同学的心?”
这话听着就有点诡异,那只单细胞生物?怎么伤?用拳头砸吗?神田同学不就是立海大篮球队的王牌吗?
仁王雅治捻着小辫子,眉目弯弯,像跟小姐妹分享八卦般凑近她,“噗哩~神田的女朋友,上次比赛后对你们家流川一见钟情,回来后就跟神田分手了。据说今天的练习赛,就是神田要雪耻的复仇之战呢。”
“这都什么鬼啊……”阿唯蹙着眉头下意识反驳。
富丘中篮球队队长流川枫此人天生就少了好几根筋,对篮球以外的事几乎完全无感,别说别人的女朋友,就是同班三年的富丘中校花那张脸他都没记住过。
“你居然不知道,不合格哦,经理~”仁王笑眯眯地俯身撑在围栏上,帅气的身姿引得身后那群立海大女生尖叫。
“我是经理,又不真是他妈,该知道什么……啊不对,”那些女生的尖叫让她想起来了,阿唯蓦地以拳击掌,“难道是之前在校门口要告白结果被流川骑自行车撞上的那个女孩?”
听到这里,明美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神色。
那天她在场,是有个女孩在门口等了许久。谁知道那天流川晨练忘了时间,一路打着瞌睡骑车到校。女孩大概没想过有人睡着骑车,看到人就欢喜地冲了出去,结果差点酿成惨剧。得亏流川没睡死,偏了方向撞上电线杆。但就算人没事,那女孩也吓得摔在地上刮伤了腿,那封告白信被车轮碾压得不成样。
女孩是哭着走的,不过当时大家都以为是被吓哭了,而流川则是包着头睡得七荤八素被中森唯扯着领子拖进学校的。
没想到后续比想象中精彩呢~不枉他特意过来送情报,只是这乌龙也太奇葩了点。
狐狸眼微睁,仁王嗯了一声,颇有兴趣地问道,“bingo~就是那个被他伤到身心的那位。反正神田是因为你们流川被甩了,所以,今天可要小心哦~经理酱~”
这种理由还真是让人头疼,阿唯无语地捂脸,“谢啦。”
“噗哩,这可是珍贵的消息哦~”仁王笑嘻嘻地比了个拇指,“总之……”
“总之什么?”切原赤也忽然从他身后探出头,墨绿色的猫眼来回瞄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啊?还有,仁王前辈你什么时候跟阿唯这么熟的?”
仁王和阿唯看向他,不约而同地抬手摸摸那头海带,“不,没什么。”
这么天真的小海带,还是别听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可恶,杀了你们啊!”切原赤也懊恼地拍开他们的手,恶狠狠地瞪过去,还没等他动手,头上又是一疼。
“九条前辈!”他委屈地抱着头。
九条明美抱手哼了声,下巴往那边脸上贴着药膏贴的双胞胎哥哥抬了抬,赤也顿时没了声音。
他差点忘记了,刚才的对手是她哥哥……都怪两人明明是双胞胎却长得不像,他每次都记不起他们的关系。
不过就算记起了他也还是照打,对方实力不行。可恶,为什么都不叫九条部长反省一下,光顾着说他!
看了眼手表,阿唯谢过仁王便准备去篮球场,对这些经常超脱物理原理的网球比赛她兴趣向来不大。
仁王回头看了眼那边的比赛,笑着跟她说下午会去观赛。
阿唯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只觉得他们闲得有点过分。怎样,她们富丘中的网球部就这么菜吗?
“前辈,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阿唯这么熟?”切原赤也狐疑地问道。
把玩着小辫子,仁王意味深长地道,“秘密哦~”
切,稀罕!
3. 少年一起打篮球吧
篮球砸在地板上的闷响,球鞋摩擦的嘎吱声,少年们急促的呼吸吆喝声,在汗水淋漓的氛围中交织成熟悉而激昂的乐章。
立海大的篮球场设备挑不出任何错处,无论是灯光,地板还是篮球的质量都让人羡慕和向往,就是他们篮球队的实力……
“呐呐,不是说富丘中的篮球队很强的吗?怎么看起来跟我们学校的差不多?”
“哪有差不多,那边那个黑发的帅哥比我们神田部长帅多了~”
“谁啊?那个平头的吗?确实不错。”
“不是,是那个有刘海的~”
“哪个?那个刘海快要遮住眼睛吗?看起来打得不怎么样啊……”
听着那些立海大女学生一点也不小声的私语,揉着额头的中森唯不耐地以鞋子点击地板,小脸鼓成一团包子。
“哦呵呵呵~怎样,中森,你们家流川还没睡醒吗?还是说实力就只有这么一点了?”高傲的轻笑声传来,一头橘色长发的女孩眯起杏目,高挑的身材套着立海大的土黄色球衣,抱手慢慢走了过来,“该不会是被我们的新人王牌吓到了吧?”
听到那个声音就烦……
阿唯死鱼眼抱手看着走到面前的女孩,扯了扯唇角,“呵呵,也是你们神田队长不拘一格,给那么多机会一年级的新人。”
羡慕啊!富丘中篮球队目前最大的窘况就是青黄不接。流川毕业之后大概只有水泽一郎能撑起场面,今年的一年级没几个实力强的。
当然,这种事阿唯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知道的。
立川春芽,传闻中幸村精市后援团团长,立海大附属中学篮球部的经理。有小道消息(仁王提供)称她是二年级的时候告白和想要加入网球部当经理均被拒,愤而转投篮球部。
“啊啦,你们的正选只有一个二年级的?看来富丘中是没什么人才了,明年流川不在,你们该不会连地区初赛都过不了吧?”
立川春芽掩口而笑,眯起眼的样子看得阿唯一阵心塞。手指卷着发尾,她笑着再插一刀,“怎么,流川也跑不动了?不是真没睡醒吧?毕竟是个骑自行车也会睡着的家伙呢~”
现在比分是36:38,虽然开场没多久,但对手是立海大这种程度的话还真是让人生气。
十字路口蹦上额角,阿唯抬眸看到立海大又抢了个篮板球,顿时爆发了。
“流川,你个混蛋给老娘打起精神,再摸鱼的话今天回去你就死定了!”
纸折扇啪地拍在经理人专有的桌子上,阿唯一脚踩在椅子上朝那边闭着眼跑动的少年怒吼。
声音大得让心无旁骛的少年豆子眼看了过来,在接收到自家经理杀人般的目光后,少年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一个箭步赶上运球的对手,瞬间的转身抢球,毫不犹豫地进攻。白色弧线外,少年挺拔的身躯轻跃,线条如同出鞘的刀刃般凌厉优美,手腕用力,橘色的球顺力而出,划过拦截的手,应声落入网中。
三分。
比分变为39:38。
“啊啊啊——反超了!”
欢呼声虽然没有网球场的盛大,但在立海大的主场也足够震撼,富丘中的士气大涨,几个人眼神交汇便乘胜进攻。
“这才像个样。”阿唯扛着纸扇,满意地点头,下巴一抬看向立川春芽,“哎,我们流川就是讲究礼貌,友谊赛嘛总要顾及一下东道主的面子。再说,我们下周就地区决赛了,留点力也是应该的。”
立川春芽噎了一下,不忿扫了她一眼,“哼,立海大明年一定会出线的!还有,我们神田队长今天可是发狠要赢的!”
说罢,动作极大地转身去找自己的队员骂了。
“明年你都升入高中部啦……”看着那个恨恨地走回队伍的窈窕身影,阿唯做了个鬼脸,“活该,谁叫你小看我们流川~”
这姑娘每次碰上都要跟她呛声,又每次都被她噎回去,也不知道图啥。
“啊哈,真不愧是流川他妈~好护崽哦~”九条明美不管两人恩怨,偷笑着靠过来揶揄她。
听到这个称呼,阿唯叹了口气,懒得再解释。
富丘中篮球队的王牌队长流川枫,外表是个子184还在往上窜,身材健美,面容俊美清冷的超级冷面帅哥,但内心却是个单纯得连天才电话手表都不够格佩戴的阿米巴原虫,脑子里除了篮球就是睡觉。
过分单纯的宝宝总是特别招母性泛滥的人照顾,例如已经升入湘北高中的彩子。在照顾了他两年后,彩子又把乖宝宝流川托付了给跟他同班两年,邻居六年且敢在流川睡着时拖着他跑去篮球馆的中森唯。
阿唯为了富丘中的这位王牌能在比赛时发挥最大实力,两年下来算得上爱护有加,鞠躬尽瘁。大概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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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相处方式宛如老母亲带娃,全神奈川国中篮球学界都知道中森唯对这个备受欢迎的王牌毫无觊觎,两人只有母子情深。
于是,阿唯成为了流川所有后援团和篮球队全体认可的经理唯一人选,人称流川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妈子。
“你说,立川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都怀疑她暗恋不是幸村而是流川了。”印象中她好像没怎么跟流川说过话,难道是近那什么情怯?
阿唯甩了甩纸扇,眼带疑惑。
“你真不知道?”明美的表情有些古怪,瞟了好友一眼。见她坚定地点头,明美叹了口气,“她有个表姐,叫永井。”
“然后呢?”永井是谁?阿唯一脸懵。
明美抿着唇无奈地替那位永井默哀一下,“忘记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靠着唯的肩膀,小声地交换了个八卦,“我听说立川家是经营神社的,去年参加祭典好像看到她穿着巫女的服饰跳神乐舞。”
那又怎样?阿唯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或许她觉得你们气场不合?”那种大小姐的气势跟她们确实不在同一个氛围,明美随口说着,“当心她回去给你钉人偶哦~”
毕竟是神社的巫女,也许会诅咒什么的。
“听着就不靠谱。”摇摇头丢下这些,阿唯忽然想起方才立川春芽的话,凝神观察对方的队长。
那个高壮的男生抬手比了几个手势,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战略变化,阿唯立即举手要求暂停。
“节奏非常好,照这个来就可以了。水泽,你要留意对方二年级的深井,据说那跟你一样,是未来的队长。”
说完了必要的,阿唯想起仁王的话,看了眼那边神情诡异的神田队长,叮咛道,“我们地区决赛就在下周了,练习赛只是为了让大家保持状态迎接正式比赛,所以注意别受伤了……尤其是你,流川!”
纸扇敲了他一记,阿唯特别提醒,这家伙昨天打架差点就被打破头了。
乖乖地点点头,流川对自家经理的话从来不反驳,是个绝对听话的好宝宝。
“队长,我们也会努力的。”虽然富丘中篮球队基本靠流川撑着,但二年级的水泽一郎也是实力不俗,此刻满眼都是激情。
拍了拍队友的肩膀,清冷的面容浮起一缕柔和,流川低声道,“加油,不会输的。”
4. 立海大的篮球赛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
阿唯看着那几个比她高了快两个头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不安,她回头看到把玩着小辫子的仁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比赛前才把瓜送过来吃。
被瞪的仁王雅治笑得一点压力也没有,他只是来看好戏的。
“搭档,收一下你的笑容吧,太变态了。”柳生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了句。
柳生比吕士对篮球部的比赛没什么兴趣,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连柳都过来了,他也就跟着过来了。
“那就是中森唯吧,富丘中篮球队的经理。”柳翻着笔记本,唰唰地写上几行字。
切原赤也踮起脚看了两眼,不解地问道,“柳前辈你的数据库也太广了吧,阿唯的数据也有必要记录吗?她不打网球很久了。”
柳莲二的笔尖一顿,“她曾打过网球?”
“我们小时候一起学的网球,不过她后来就打篮球去了。”说到这个切原就有点不是滋味。
明明小学一直是跟他一起,结果她转头就去跟流川打篮球……说什么打篮球能长高。啊呸,叛徒!活该现在还是比他要矮。
“柳对中森同学有兴趣?”柳生只觉不太可能,但柳还在记录就有些奇怪。
“是幸村的意思。”柳侧身避过切原好奇的视线,淡淡地道,笔下不停地记录着什么。
“欸?部长?为什么?”不但切原,连关注着比赛的仁王也惊讶地回头看过来。
柳合上笔记本,“明年我们就上高中了,以中森的成绩很有可能考进立海大。现在高中网球部的经理是三年级高田前辈,明年她毕业后网球部经理要重新选一次。幸村认为中森是个不错的人选,大家都认识,接受度比较高。”
柳生+仁王:想得还真远……
“经理啊……这个词对我们来说还挺陌生的。”仁王捻着小辫子的手顿了顿。
他们网球部从幸村当部长起就没有过经理,柳一个人就能胜任这些杂事,但高中学业肯定更重,而且高中部的社团是有这个传统的职位处理庶务。而能让正选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后援团认可的经理,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呢。
切原赤也左右看了眼前辈们诡异的表情,不明所以,“部长要阿唯当经理啊?那家伙凭什么啊?”
这话听着有贬低中森唯的嫌疑,但作为最熟悉她的那个,切原纯粹是发问的词汇组织得不好而已。
三年级的三人看向他,柳生镜片反光,温声解释道,“高中部的后援团比国中的还要壮观,而且因为外校考进来的关系比较难管理。而能让流川的后援团和国中篮球学界都认可的球队经理,应该能胜任立海大网球部经理的工作。至少,比立川合适。”
立川春芽对幸村精市的心思在校学生几乎都知道,但她本人就是后援团团长,大家也觉得理所当然。不过光是这个身份,幸村就没打算把她招进网球部。
啊了一声,切原赤也目露迷茫,还是不太明白流川和阿唯当网球部经理的关系。
转头看过去,那边扎着马尾的少女正气势汹汹地挥舞着纸扇吼着场内的运动员,然后进球了又激动得跳起欢呼,失球便大声鼓励着自家队员,如此循环,笑容一直元气满满的。
被那笑容炫到,切原抽了抽嘴角,“那家伙可不是弱的……总觉得,到时会有两个真田前辈……”
“噗哩,赤也是觉得中森很凶吗?”仁王挑眉,随手挖了个坑给小学弟。
眨着墨绿色的猫眼,切原赤也搔了搔海带头,别过头嘟囔,“没,没有啊,阿唯才不凶。”
意料之外的回答,仁王跟自家搭档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起来,流川跟中森的关系可真好。”仁王忍不住道,那个冷傲的少年一到自家经理面前总是垂着头乖乖听训,“他们真没交往吗?”
“不可能,流川把她当妈的。”切原赤也斩钉截铁地说。
立海大正选们:……妈妈?
狐狸眸转了转,仁王刚想继续挖坑,场内猛地吹起了哨子,四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那边的计分牌被撞飞,高大的少年跌坐在翻倒的桌椅间,手捂着头,指缝流出鲜红。
“流川?”切原吃了一惊,长腿一迈就要跑过去,结果被仁王一手拎住领子,眼角余光看到阿唯已拿着药箱往那冲。
手法专业地给他包扎好额头的伤口,中森唯蹲在流川身边忍着怒气,“没事吧?”
“太过分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富丘中的人气愤地低吼。
比赛到了后半场,流川打出了极具侵略性的攻势,连连得分。对方的拦截也越来越紧凑,动作也越来越贴,在抢夺界外球时,对方的队长一个不慎跟流川撞在一起,直接把人撞出场边。
“队长,你先下场休息吧。”水泽蹲在一边,急切地建议。
流川抬起头让唯清理额际的血,摆了摆手,“不用,要比赛到没有遗憾为止。”
阿唯翻了个白眼,拍了他肩膀一掌,“现在比分是105:48,怎么看都是他们遗憾。我说过,以下周的地区赛为重,流川,现在是练习赛而已。”
刘海下的双眸微掀,倔强的眼神让阿唯一阵无语。在篮球这里,他还真是寸步不让,当然,她也是。
“眼睛……好像进东西了……”倔强不了两秒的流川包子脸看向唯,腮帮子都委屈地鼓了起来。
“血进去了混蛋。”托着他的头给他滴眼药水冲洗,阿唯果断跟随队教练安排替补上场,揪着流川往场边走。
路过道歉的神田时,阿唯抬眸便看到他那张脸上藏不住的得意,无名之火顿时燃起。啪地以折扇指着神田,在他吃惊尴尬的瞬间,阿唯大声喝道,“好好比赛啊孩子们,一鼓作气赢下去吧!别让三年级的前辈留下遗憾哦~”
刚被自家经理狠骂了一顿的神田脸色一变,而他身后的富丘中队员握着拳头怒号回应。
场边的立川春芽见状,连忙把队员集合,脸色阴沉地商量着什么。
目睹全部的网球部正选们脸色各异,作为学生会干部的柳生下了总结,“立海大的篮球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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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在社团评分低不是没有理由。”
原因为只是实力不行,没想到人品也有瑕疵。
“噗哩,男人的妒忌心真可怕。”仁王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了笑,拍拍自家小学弟的头,“赤也你还是乖乖在这里,别卷入篮球部的恩怨。”
富丘中的人脸上都掩不去怒色,切原赤也穿着这身土黄色制服跑过去没准会被波及。仁王眸色微冷,他们网球部可不是篮球部那种公报私仇,会玷污自己喜欢的运动的渣渣。
“也就是比赛了,要是在外面那个神田来这么一出,流川能揍得他面目全非。”从小看着流川打过不少架的切原赤也不屑地哼了哼。
“虽然但是,赤也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神田吧。”推了推眼镜,柳生比吕士声音清冷没有波动,但细听下带了一丝揶揄。
“我那是对手实力太菜,什么嘛……他们自己避不开球而已,我又没动手打人。”切原赤也理直气壮地道,他的发球是凶,但前辈他们从来没受过伤,倒是他常被虐。
说到底,是对手弱。而这个神田,比不过流川,还暗戳戳耍阴招,坏蛋!
越想越气,少年凶狠的眼神瞪向球场上的神田。
“赤也,自信也是你的特色呢~”仁王尖细的下巴搁在他肩膀,笑着附和。
“不错,得到了很好的数据。”柳的心情不错,嘴角微翘。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仁王眨了眨眼,他记得柳是学生会来着,看立川春芽的脸色就知道神田这操作多少有些败立海大的形象。虽然没判罚,但刚才那一球可没有拼命抢的必要。
那边的中森唯跟教练说了几句后便背起书包,忽然转身朝这边比了个手势,然后尾指勾了勾。
切原赤也一头海带般的黑发顿时炸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混蛋,我才不是!”
柳生和仁王同步地转头拉着自家小学弟,“怎么了?赤也?”
“她说他们先去医院看看,让我自己回家……不对,重点是她还说我跟那个神田一个样,都是暴力运动员!”
今天是周末,他们是因为练习赛才回校。下午没有训练,今晚妈妈也有事出去了,切原本来跟他们说好一起去吃烤肉……免得他迷路。最后纯粹是私人恩怨,阿唯把富丘中两位部长受伤都算到立海大的这位正选头上了。
谁叫他们熟呢。
“确实比较难看,九条没真的伤到就算了,富丘中的流川可是见血了。”语调微沉,柳若有所思地打开笔记本记录。他记得,幸村对这位队长也颇为关注。
“不愧是从小认识,一个手势也能传递这么多信息,对吧,搭档。”仁王挤眉弄眼搭上柳生的肩膀,抓了个比较特别的重点。
柳生侧身甩开他的手肘,拍了拍肩膀转身就走,“你也可以找个从小认识的搭档试试。”
“噗哩,吃醋了吗?搭档~”仁王坏笑着追了上去。
切原赤也挠着头,看了眼比分,也跟着柳一起离开了。
“仁王前辈,不要夹着声音说话,很可怕啊……痛!”
5. 医院里的美少年
金井综合医院。
“小心!”
玻璃门一开,中森唯眼疾手快地把望着窗外发呆的高大少年拉开,几个气势汹汹的男孩拉扯着快步走过。
狠而重的拳头精准地砸在其中一人带淤青的脸,校服纽扣全开,内搭白T的男孩甩了甩黑发,恶狠狠地朝跌坐在地上的人道,“别跟着,这事与你无关!”
说罢,男孩便往门外而去。
“三井!!”随着其中一个高壮男孩气急败坏的叫唤,后面跟着的橘红色头发的女子美丽的脸上是无奈,也是头疼。
“德男,你快跟上去……我去看看仁的情况,真是的,受不了这两个冲动的家伙。”
“那,亚久津就拜托阿姨了。”高壮的男孩犹豫了一下便追了上去。
女子回头看到差点被撞到的唯两人,连忙鞠躬道歉。
那边,远去的男孩校服衣角飞扬,背影高大倔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一干路人让步。
“啊啦,在医院也不能大意哦,幸村同学。”
阿唯把人拉到一边,才笑着抬头看向眼前一头深蓝色微卷短发,面容精致眼神温柔的少年。
眼前穿着绿色病号服依然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少年,如白玉兰般高雅,正是立海大附属网球部那位实力强悍,被称为神之子的部长。
可惜,自从去年冬天病发后就一直住院休养。
因为切原经常迷路和迟到的关系,阿唯跟网球部的正选都打过照面,偶尔也会在其他学术比赛碰见这几个优秀得让人发指的同龄人,颇有几分优等生交情。
例如仁王,就是跟她参加同一场全国级别的话剧大赛几个月一起排练熟悉起来的,同组还有一个执着于剧本也喜欢打网球的观月初。
“呵,是呢,谢谢了,中森。”幸村精市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在窗边贪看夕阳美景也差点卷入别人的打斗中。
摇了摇头,他看向阿唯身上的绛紫色运动服,笑了起来,“今天不是有练习赛的吗?你家的孩子又受伤了?”
幸村对中森唯不陌生,除了是自家后辈的邻居,住院这段时间他经常散步时看到这个笑容乖巧一看就是师长疼爱的好学生揪着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去急诊室,有时候是他受伤,有时候是他让别人受伤她忙着去和解。
“啊哈,没错,又是流川那家伙……”在立海大的名人面前,阿唯也不太好说他们学校的坏话,只是含糊地解释是在比赛期间撞伤了,没什么大碍。
两人并肩走在医院走廊,阿唯瞟了眼身边的少年,“幸村你……有什么心事吗?”
她很早就在一些护士那里听说过幸村的病,这种神经根炎的疾病对运动员来说打击太大了,大概是出于同理心,连流川那个不关注篮球以外俗事的笨蛋也对这事表现出几分在意。
“欸?”幸村微愕,唇边的笑意悄然褪去些许。
并肩而行的少女眼神清正,带着真诚却又不过分的关切,让人下意识放松防备。
“总觉得,今天的幸村看起来有点犹豫。”阿唯笑了笑,“赤也常说他家部长敏锐得可怕,怎么会连刚才那几个人冲过来都没觉察?”
提起自家颇具潜力的后辈,幸村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赤也还是这样宣传我吗?”
见他不想说的样子,阿唯顺势转移了话题,把切原赤也今天的表现汇报了一下。
中森唯见到这位站在立海大网球部食物链顶端的部长的第一眼是震撼,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少年气势却霸道内敛,身披外套坐在场边已让对手感到巨大的压力。
可如今的少年却有些过分温柔,看起来无害又纤弱,仿佛因为这场病把所有属于神之子的光芒和骄傲强势都带走了。
也不是说他状态很不好,就是……阿唯还是觉得在球场边披着外套的他眼神凌厉的样子比较顺眼,就跟流川在球场上神采奕奕比打瞌睡时更让她心平气和一样。
“真是抱歉,赤也又乱来……请代我跟九条道歉。”幸村笑容温和地拜托她,眸色微变。
之前为了提高获胜率,他们并没有对不规则发球有太多意见和指导,现在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
“啊哈,比起这个,九条部长更希望能看到你重返球场。毕竟他执着于挑战立海大就是希望能跟你比一场。”阿唯忍俊不禁地揶揄。
没错,九条一辉自小学输给幸村后就一直想要赢回来,无奈富丘中的网球部实力一般,各大比赛都熬不到跟常胜立海大对上。就连练习赛,需要幸村亲自下场的时候也不多。
说起这个执拗的对手,幸村的笑意也深了些,九条跟他和弦一郎单方面的恩怨能延续整个国中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只要提起他,脑海里就能浮现他气呼呼地举着拍子说总有一天要打败你们的样子,跟他们家的二年级正选一模一样,就是实力有些跟不上。
可是,这样的家伙却跟立海大网球部的队友一样,从头都尾都毫不怀疑他会回到比赛场上。想到这个,幸村脸色微暗,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想法。
“其实……今天医生跟我提了手术的事。”
阿唯停下脚步,跟他一起靠在玻璃窗边往外望去。外面的夕阳余辉铺洒而来,给垂眸的少年添上一层温暖的色调,精致的侧脸更显柔和。
“成功率……有点低呢。”幸村眉头轻蹙,坦然地看着身边的少女,笑容牵强地道。
人设再厉害,幸村精市也只是个15岁的少年,骤然面对这些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会惶恐。自小养成的性格让他无法露出挫败增加家人朋友的担忧,更不能在网球部的同伴面前展露脆弱,只是……这场成功率低得可怕的手术不仅仅关乎他往后的人生,还有关系着他能不能继续在所爱的网球场奔跑挥拍。考虑的时间太紧,他难免彷惶心慌。
会对眼前的女孩坦陈这些,大概也是因为她见证着另一个热爱着篮球的少年努力和成长吧。虽然几乎没交谈过,但幸村对流川的印象很深刻。那个头上绑着绷带吊着手臂也要在医院的篮球场练习投球,争取当天下午上场比赛的家伙,比任何人更让他有共鸣。
这么沉重的大事,阿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不过呢……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如光明亮,朝幸村道,“我们流川今天撞伤后也是不肯下场,说是……要比赛到不留遗憾为止。”
闻言,幸村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呵呵,很像他会说的话,比赛就是要不留遗憾呢。”
流川只要在篮球场上,那双狭眸燃起来的胜负欲和全力以赴地奔跑的执着跟他们挥拍跳跃时如出一撤。
“所以,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阿唯偏头望着他,忽然伸手拍拍他的头。
这动作她很熟悉,而幸村不及队里的篮球员高,拍起来更容易。
“中森,我可不是小孩子哦。”幸村失笑,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当小孩安慰。
有些意外,但不讨厌。
“这是仪式。加油,我代表富丘中篮球部给你加持~”阿唯笑容灿烂地仰头,直视少年那双漂亮的眸子,“虽然我有时候觉得对病人说加油是件不负责任的事,随便叫人加油但实际上自己却只能冷眼旁观,根本帮不上忙。但是呢,幸村的话,好像只要说加油就够了。因为……幸村的话,一定会没问题的!”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在被问题折磨的时候,别人肯定的话总是会对自己的情绪产生很大的影响。哪怕这个人跟你算不上熟悉……但好像越陌生的人说的话,产生的心理作用越大。
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幸村眉间的郁色散去,笑容温和,“谢谢了,中森。”
“唯酱~”急诊室的护士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想找的人,如释重负地道,“你家的小孩又不肯好好躺着了!”
“啊,流川你个混蛋!”逞什么强啊小子!阿唯脸色一变,连忙往那边跑,没两步又回头朝幸村挥挥手,“我会期待立海大的三年制霸~fighting~”
幸村笑着点点头,目送她转入急诊室。
转身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夕阳最后一抹色彩染尽天际,天空的墨蓝慢慢熏染,他如立誓般低语,“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死角……要比赛到不留遗憾才行呢。”
把流川喜欢口味的冷冻饭团丢进购物车,阿唯边找她要的口味边继续她的说教。
“说了多少次消毒后要包扎,再小的伤口也不能轻忽,你别老仗着打架经验丰富就乱来……都是队长,你怎么就不能跟幸村学一下呢。都不指望你能管着其他队员,就是考虑问题能不能多点角度……”
啊不对,这个要求有点太高了,而且管人好像是真田做的,幸村是幕后boss……
“所以说,流川你有没有听……”说了那么多没个回应,阿唯不耐烦地转身,“啊嘞?”
她身后早就没人了,抬目看过去,阿唯噗的一下笑了起来。
在货架的另一端,流川推着购物车乖乖地站着,包子化的头上下轻点如小鸡逐米,鼻端吹起了泡泡,瞌睡打得不亦乐乎。
184的大个子就这样杵在货架边,白皙的皮肤和俊俏的面容引来路人的打量,他自己却毫无知觉地睡得尽兴。
没救了,这笨蛋。
阿唯叹气,跟他凑一起自己的心境都苍老了不少,完全就是个操心的老妈子。
不行,高中一定不能再听彩子前辈的忽悠,绝对不能去湘北,不然她就真的摆脱不了这个阿米巴原虫老妈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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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了。
这样想着,她踮起脚抬手伸往最高层的饼干。指尖才刚碰触包装盒,一只长手就这样越过她的发顶把她看中的饼干拿到手。
微热的体温从身后传来,阿唯的双眸微睁,少年独有的清新气息夹杂着些许汗味围绕着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嘿嘿,看吧,打篮球你也一样是个矮子而已。”
嘚瑟的话从头顶传来,语气欠揍得很。
阿唯顿时死鱼眼,没好气地转身,少年白色的衬衫校服映入眼帘,抬眸便撞上那双墨绿色的猫眼。肆意生长的海带头扬了扬,每一根发丝都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幼稚,”伸出手指戳着他额头把靠得太近的少年推开,阿唯懒懒地道,“你打网球也没我们流川高啊。”
切原赤也回头看了眼那个打瞌睡的高个子,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我还会长的!总有一天比他还要高啊!”
“啧,太高的话打网球没优势吧。”阿唯挑眉笑道,高个子打篮球有优势,但网球则不一定。
“是,是这样的吗?”切原赤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立刻被她带歪,摸着下巴嘀咕,“职业球员也有很高的,但矮的也有,身高有没有影响?嗯……明天回去问问柳前辈,他应该有这方面的统计数据。”
她是随口说说而已……阿唯没好气地敲他一记,拿过他手中的饼干,“你怎么会在这里?又迷路了吗?”
听到敏感字眼,切原赤也应声炸毛,“才,才没有呢,我是顺路来买东西的。”
“欸,这跟家里是两个方向吧。”阿唯意有所指地比了比方向,从立海大回家的话不会经过这家超市,“你不是迷路难道是专门来找我吗?”
越说越觉得有可能,阿唯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脸色微红,眼神飘忽不定,别过头抬手抚着后颈,声音都低了,“都说没有迷路,我是来买……这个,新出的薯片口味,家那边的超市没有货了嘛。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啊,流川那家伙怎么走到哪睡到哪啊……”
原本心虚的语气越说越理直气壮,切原赤也拿着薯片径直走过去,看了两眼他头上的伤确认不算严重后才把东西丢进购物车,识趣地没叫醒流川。
好歹认识那么久,这家伙的起床气恶劣到什么地步他也是从打架中认识到的。
“什么新口味啊,这不是去年出的味道吗?”难道她记错了?
摇摇头,阿唯走过去把购物车塞给切原往收银台走,顺手把打瞌睡的人拉上。
切原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拍开,不爽地瞪着她,“还小孩子吗?走个路都要牵手……”
“等下把他弄丢了怎么办?流川阿姨出差了,临行前托我一定要把流川安全送回家并且别让他饿死了。”阿唯有些不服气,摸了摸手背,“再说,你小时候连上厕所都要我牵着呢。”
俊脸咻地涨红,切原赤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龇牙咧嘴地喷道,“都说是小时候了,幼儿园的事还说!啊啊,快去热便当吧,饿死了!”
阿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气呼呼地拉着流川走的背影,无奈地叹气,“说那么多只是你想牵流川吗?早说呀,难怪切原妈妈和流川阿姨都说男孩子长大了都不可爱。”
“谁TM想要牵他啊!老子……欸,流川你醒了?”暴躁的吼声忽然温柔起来,切原赤也豆子眼看着鼻泡破碎睁开眼的流川。
“吵……”流川揉了揉眼,勉强清醒一些。
“不好意思……”切原乖乖地道歉。
确认了一下眼前的人和环境,流川眼一闭,又打起瞌睡,也没挣开切原的手。
两人的互动看得阿唯一阵发笑,真该让真田看看这小恶魔乖巧的样子,就跟小时候闯祸了一样。
小时候的切原赤也多乖啊,性格傲娇了些,但其实软糯得很,每次被冤枉了都不会辩解,只会乖乖地躲在她身后红着眼扯她裙角。现在的少年性格暴躁桀骜,但不会再躲在她身后,反而会为了她出头。
长大了呢,她有种老怀安慰的感动……欸,难道这就是养孩子的成就感?
阿唯顿时被这个脑洞雷得不轻,连忙甩头否定。
“阿唯,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过来给钱。别以为装迟钝就能坑我请客……你们零花钱都比我多呢。”排队结账的切原赤也回头大声嚷道。
哎,长大什么的都是错觉,还是咋呼的笨蛋。阿唯笑了笑,快步走过去,“赤也,你对前辈的态度给我好一点,不然下次比赛别想让我叫你起来。”
“什么前辈啊,就几个月的差距而已!啊啊,为什么妈妈不早点把我生出来……”
“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天我也是前辈。”
“少啰嗦!”
6. 富丘中的日常
清晨的阳光穿透夏日的白云照耀着公园的东边角落,空气清新而湿润,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品尝到树木的香味。
啪啪的篮球触地声响跟嘭嘭的网球打在墙上的回响联动,此起彼落地交织在公园的早晨中,间或路过的晨跑者稍微望进去,便能看到高大的少年跃起投球的身影,还有那边不停挥拍的少年投在墙上的剪影。
“你们部长手术的日期就是关东大赛决赛的那天?这么巧?”
跟流川过了几十球最后被他一个ALLEY-OOP差点砸在地上的中森唯累出一身汗,搭着毛巾坐在墙边,看着那个敏捷地跑来跑去击球的少年,略带惊讶地问道。
晨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汗珠从额际滑落,滴在衣领上,因动作而打开的领子下锁骨若隐若现。
穿着土黄色球衣的切原赤也对着墙壁打出力度极大的发球,时而高高跃起击球,小碎步灵动敏捷。这么高强度的走动下,他还能喘着气回答她的问题。
“没办法,医院的排期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要尽快赢下比赛,然后赶去医院,这样部长一出来就看到我们获胜的样子。”
“真自信……”虽然立海大也有这个自信的资格,但阿唯还是提醒道,“对手是东京的青春学园吧,据说今年很强哦,阿初也输给他们。”
直到现在观月初每次提起那个叫不二的对手就恨得咬牙切齿的,整个人陷入癫狂状态叫嚣着要挖到那个天才少年的秘密和弱点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阿唯在他身上看到了九条一辉对幸村精市的执着。
修长的手指蓦地握紧了青黄色的小球,切原赤也用力捏紧,猛然发球。网球狠狠击打在墙上,旋转着烙下印子,然后顺着墙边疾行,擦过阿唯的发梢撞向一边。
“我们不会输的!”切原赤也眸子一沉,看着她坚定地道。
低着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阿唯咻地抄起毛巾就扑过去,“混蛋海带头,你差点砸到我了!找死啊!”
“呜哇……”切原抱着头乱窜,“都说了是不规则发球,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它往哪里飞嘛。”
“你觉得我会信吗!控球能力那么差的话你就等着被三巨头削吧!”
“可恶,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们的!”绕着圈乱躲的切原赤也不服气地叫道,“谁叫你帮着青学说话啊。”
那是他的对手,是敌对方的,中森唯怎么可以替青学说话?她就只能站在他这边而已!
“我是让你别轻敌,你个笨蛋!”揪着那头黑发,阿唯气愤地敲了几下。
“啊痛痛痛……那是你老说些打击人的话,我可是问了柳前辈,他说长高不会影响打网球的。”
“比赛跟身高有关系吗白痴!”
投完200个罚球球的流川枫甩了甩汗湿的刘海,冷白的皮肤在剧烈运动后稍微泛起红晕。随手拎起胸前的衣服擦汗,他豆子眼看着两人跑来跑去,指尖转着篮球,无奈地叹口气,“蠢货。”
“说谁呢,流川!”唯+切原。
三人都还有社团的早训,打闹过后,上学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赤也,”推着单车,流川忽然对切原赤也道,“会没问题的,手术,还有比赛。”
流川枫对篮球以外的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但对于同样追逐梦想的人,多了一份真挚。切原赤也跟他住得近,一起晨练两年多,彼此对所爱运动的执着和热爱不相伯仲,尤其是那份对胜利的渴求更是如出一撤。
看似对人没什么感觉的流川枫,在那副冷漠的外表下,始终是少年心性的热切,只有越过那层冷漠的亲近之人才会感受到那被疏离感藏起来的友善。
勾起唇角,切原赤也笑得嚣张,“当然了,无论是部长还是我,都不会输的。我们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流川,你们的地区决赛也别那么快输啊。”
“当然了。”提到篮球,流川的眼神也锐利起来。
阿唯看着这两人,差一点就要被他们的热血熏陶了,摇摇头,“好了,赶紧都早训去吧,流川别又骑车睡着了。赤也,上学别又迷路了。”
“少,少啰嗦!”切原赤也一秒破功,脸色尴尬又不忿。
“……”流川,眼睛已经开始想要阖上了。
半小时后。
流川的自行车爽快地撞上了电线杆,人翻了个跟斗摔在地上还打着瞌睡。切原赤也继续在第三个路口转错了方向,每天都上演的戏码还是照样上演了。
切原赤也这个大白痴!
翻开那本错漏百出的英语作业,中森唯无力捂脸,肯定是昨晚他赶作业的时候胡乱塞她书包,然后把她的收走了。
说什么不交作业会被女魔头杀掉,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在她手上……看来赤也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话说回来,这英语……他能顺利通过期末考,参加暑假的全国大赛吗?真田副部长和柳应该要行动起来了吧。
手机忽然叮了几下,打开一看果然是切原发来的一排爆头的表情,然后是一堆哭泣的,双手合十的,最后是上吊老头脸……不用文字都猜到他经历了什么。
“唯酱,你的英语作业呢?”九条明美书包一放便扑过来,期待地看着她。
“跟赤也的对换了。”阿唯给她爱莫能助的一眼。
因为成绩不错记录良好,她就是晚交一次也问题不大。
明美小脸顿时一垮,欲哭无泪地翻了两页切原赤也的作业,死鱼眼扫过那错漏百出的单词拼写和一塌糊涂的语法,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然好了些。
大概是因为这种水平她就是闭眼也能比他好吧,别人的悲剧果然是治愈自己的良药。
“说起来,你哥之前是不是说过青学的网球部今年势头很好?我记得他们部长手冢因为肩膀伤出国了?”阿唯把书包放好,挪了挪椅子趴在明美桌面看她补英语作业。
“对啊,”跟ABC奋战的明美勾了她说的答案,分神道,“虽然手冢因为手伤去德国治疗了,但一年级的那个新人超级厉害,叫什么来着……啊忘记了,但个子小小的很可爱,像只傲娇的猫咪。”
“大家的部长都缺席,挺公平的……”就不知道其他人怎样了。
明美想了想,眼睛一亮,“青学的单打都不错,那个不二君超级帅,还很温柔,就是上次跟圣道鲁夫比赛狠狠地削了观月的那个。观月那个小M对人家不二君还念念不忘。”
这劲爆的形容让阿唯笑趴在桌面上,她跟观月在舞台剧后又因为改写剧本交流几次,有几分交情,连带着九条明美也熟悉起来。新闻部的明美跟爱好剧本的观月都有收集奇怪信息的习惯,两人常交换八卦。
“阿初听到会把你具体地写进剧本当个循环死亡的恶毒炮灰。”
别怀疑,观月初绝对能干出这种事,他对女性的绅士风度从来不在剧本上体现。
明美做了个鬼脸,偏头想了想,继续青学的话题,“不过青学的双打有点弱,球员太有特色对双打组合也有影响,除了大石和菊丸,其他人组双打都一般。”
好歹是网球部部长的妹妹,九条明美偶尔也会帮着留意一些各校网球部的情报,今年的青学在部长手冢的带领下发展很不错。去年明明止步八强,今年一路凯歌杀进关东大赛决赛了。
“是吗?”阿唯的网球知识和球技都来自切原赤也,八卦则来自明美,但因为兴趣不大所以没怎么研究,“立海大的双打倒是挺强,仁王说起这个很自豪。”
实际上,狐狸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
“拜托,那不叫挺强,立海大的无敌双打在公开比赛没有败绩好吧。”明美纠正道,“这题选什么?”
阿唯看了一眼,“C,那这样说来立海大取胜的关键在单打了……希望赤也加油吧。”
“没问题的,立海大实力很强。”明美觉得她就是瞎操心,今年立海大就算没有幸村精市也是一路大比分赢进关东大赛决赛的。
“你还是担心我们的篮球队吧,流川大人今年能进全国大赛吗?”
“要听实话吗?”阿唯挑眉笑了笑。
“不不不,不听不听,我不要听……”明美夸张地捂着耳朵摇头,回头看向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四溢的流川,“可怜我的流川大人……明明那么强,却没办法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阿唯也不想这么没自信,但没办法,篮球是五人团体运动,一个人再强也占不了全部。富丘中篮球队的其他正选在那些常胜队伍面前还是不够看,不过今年的县级MVP应该还是有流川份的。
“唯酱,流川的英语作业……”英语课代表为难地指了指睡觉中的某人,他可不敢叫醒流川,这家伙不清醒的时候连老师都敢头槌。
“书包外面那层,你自己拿就行。”阿唯笑着指了指。
“太好了,要是没有了你该怎么办?”课代表夸张地扭了扭粗壮的腰,蛇一般滑到最后的位置,蹲在地上如小偷般打开流川的书包。
“课代要收流川作业了!”在一边的同学小声呐喊着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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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流川为圆心的一圈人莫名其妙安静下来,屏息看着这一幕。
唰的一下,拉拉链的声音有些刺耳,趴在桌面上的少年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凌厉的死光从那双三白眼射出。周遭的人倒抽一口气,课代表更是扭曲着下蹲的姿势不敢抬头,手却不屈不挠地伸进书包里。
气氛紧绷之际,一只手从前面搭了上来,在那头黑发上揉了揉,“乖,睡吧。”
流川眨了眨眼,又趴下继续睡了,中森唯朝课代表比了个OK的手势。
直到课代表骄傲地扬了扬英语作业本,大家才如释重负般呼出憋着的一口气,朝阿唯比了个拇指,恢复聊天。
戏真多……阿唯跟明美笑倒在桌子上。
流川性情冷,看着难接近,但同班三年下来大家也习惯了,更知晓这本质就是个单纯的家伙,虽不会当面捉弄,却常常拿毫不知情的他来演各种情景剧来平复平日被他吓到的心情。
“呐呐,山崎老头准备要跟我们约谈了,”粉色双马尾的女生靠了过来,“唯酱是决定考立海大附属了?”
“考得过的话。”阿唯把吸管插进牛奶瓶,喝了两口点头道。
从各方面来说,立海大都是不错的选择,现在熟人也不少了。
“杏子呢?”明美赶完作业,也有了聊天的心。
“我这成绩,只能考虑普通的高中了。”杏子双手捧脸,也不太在意,“对了,流川大人打算上哪所高中?”
“湘北吧,他说要最近的学校,彩子前辈也在那。”这个问题阿唯早就问过了,流川妈妈担心他上学路上出意外,查过附近所有高中的路线,最后也是推荐湘北。
“哈哈,不愧是流川大人,那我也考这所学校!这学校分数多少来着?”杏子兴奋地转头去找手机查了。
“九条,你打算考什么学校?”高壮的平头少年探身过来问道。
明美想也不想地指着阿唯,“她考哪我就考哪,大不了拼几个月。”
少年佩服地朝她比了个拇指,她们两人的成绩差了不是一截。
打开笔袋,明美拿出里头珍藏的照片,压了压眼角,“先跟我老公分手几个月,等我考上了立海大,马上就回来复婚。”
阿唯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是最近很火的偶像组合,好奇地问道,“哪个是你老公?”
“就不能是全部吗?我平等地爱着他们。”明美理所当然地亲了亲照片上的所有人。
阿唯佩服地朝她比了个拇指。
接过logo华丽的信封,清新自然的玫瑰香扑鼻而来,阿唯不解地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椅上胖乎乎的老头。
“山崎老师,这是?”
“冰帝学院开放日的邀请函。”擦着头上的汗,山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教出来的好学生。
多好啊,干净整洁连裙子长度都合适的校服,乖巧地扎成马尾的长发,秀美的脸蛋没有任何的妆点,自然清丽,看着就让人舒适。比起隔壁田中老师每天叫到职员室训斥的那几个裙子短了一截还化浓妆的学生,他们班的优等生简直是清流。
“邀请函?”阿唯打开信封,里面是开放日的时间消息,还贴着一个很贵的牌子的香水定制小样,瓶身印着冰帝的校名。
说到这个,山崎也骄傲。
冰帝学园虽然是贵族学校,但每年都会有一些特招生的名额去网罗其他地区的人才,尤其是文体方面的。中森唯之前为了国中篮球学界的KPI,写了一些运动新闻类的报道,反响挺不错,加上她上次县内模拟考的成绩能排进神奈川前十名,于是便有了这次机会。
“就算上次考得不错,这种好事一般也轮不到我吧。”文体特长,阿唯自问没这资格。
“哈哈,我们神奈川的高校也是不错的,今年国三学生中突出的基本在立海大附属和海南大附属那几家,但私立学校一般都会选择直升,其他学校的也有接到冰帝这种浮夸的邀请。”
啊,原来她是捡漏了么。
“冰帝学园的设备和环境称得上是国内第一,校风比较包容,一些技能培训这两年比樱兰高校的更新还快,去开开眼界也好。今年的冰帝比较慷慨,特招生名额比樱兰高校多了不少,是个好机会。”山崎温和地笑着道。
闻言,阿唯也觉得值得一去,点头谢过老师,又回答了一些关于高中志向的问题才离开职员室。
早就听说冰帝的网球部很华丽,而且其他运动类社团的成绩都不错,看来特招文体类人才也是一个学校发展的重要途径。
7. 冰帝的开放日
中森唯叹为观止地仰望着眼前媲美豪华主题公园的大门,要不是那几个大字写着校名,她还真会以为自己走错路。
眺望而去,里面的人不算多,校园沿路都有打扮华丽的学生在接待,还有穿着女仆服装和传统燕尾服的男仆捧着饮料穿梭其中。
“真不愧是冰帝……”原谅她才疏学浅,除了华丽二字她真的想不出其他跟眼前一切贴合的词。
哇,居然还有中世纪的名媛和骑士,头发也十分还原,有羊毛卷,还有门口外草丛那露出来的海带头……
嗯?海带头?
阿唯顿时死鱼眼,快步走到门口附近,从草丛里一把抓着那头海带拎出来。
“痛痛痛!”顶着几片树叶的少年气呼呼地窜了起来,“痛死了,谁这么没品偷袭本大爷的头发……欸?阿唯?”
“切原赤也,你怎么会在这里?”阿唯的表情比他还要惊讶。
看到她,切原的脸上浮现几缕委屈,抬手摸着颈背,“我打算再去青学看看嘛……谁叫你说青学很厉害什么的,我就想着去收集一下最新资料。”
阿唯偏头看向大门口,那几个大字赫然写着冰帝学园的全名。
“我知道啊混蛋!那些字我认识!”她一个动作切原赤也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登时炸了起来,脸红耳赤地解释,“我只是……电车出站时没睡醒上错了巴士而已……”
要是其他人,他就冠冕堂皇地弄个收集数据的借口,说出来没那么丢人。但对着阿唯,这种借口只会被她加倍地取笑,切原赤也选择了老实。
他还没说完,阿唯已喷笑,“哈哈哈哈,赤也你是白痴吗?上次迷路误打误撞去了青学,现在想去青学却又迷路到了冰帝……”
这两所学校连方向都不同好吧!
她捧着肚子狂笑的样子气得切原赤也七窍生烟,忍不住手臂一伸,直接箍着她脖子威胁道,“不准笑,老子只是迷路了而已!”
“哈哈哈,路痴和白痴也就一字之差~”
“滚啊!”气死他了,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已经很烦躁了,还要被她这样笑,切原都郁闷死了。
说到底,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要我滚你倒是放开我啊。”阿唯好不容易逃离他的手臂,却又被他拉住了马尾。
跟自己那头又卷又粗的发丝质感完全不一样,切原赤也的手指下意识地放松了,任由那柔顺的长发从指缝中划过。眨了眨碧眸,他有点难为情地揉揉鼻子,“那个,阿唯……我钱包丢了。”
张扬不起来的眉眼此刻乖顺得很,扑闪的大眼有种小动物的懵懂和单纯。
中森唯无语地扶额,对这个路痴游戏狂没辙,“又去买游戏光盘了吧,别藏了,我看到你背包拉链里的包装了……算了,来都来了,要不,你把冰帝网球部的数据也收集一下吧。”
她是冲着冰帝开放日来东京的,对手冢不在的青学也没什么兴趣。
切原赤也歪着头想了想,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她走。他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是想要回去也要靠她帮忙。
“真是对不起,今天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进,这位同学没有邀请函……”管家造型的门卫笑着把切原拦下。
阿唯举着邀请函说两人是一起来的,还是被拒绝。
冰帝的开放日本来就是有名额限制,里面大部分学生家境优越,安全最为重要,所以在入场资格卡得很严。
阿唯能理解,但她还是想努力先沟通一下,争取灵活处理问题。
“算了吧,我还是走去青学吧。阿唯你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们在电车站碰头。”切原赤也对冰帝的兴趣不大,也懒得让她低声下气跟门卫商量。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到电车站?我可不能在决赛前让你们球队少一个正选。”阿唯蹙着眉头反对。
“谁会迷路那么久啊!我,我,我会找警察的啦……”切原赤也理直气壮的反驳越说越虚,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最后嗫嚅着提了个备选。
这家伙心虚的时候特别可爱,就像小时候打架被训时撒娇求饶一样。阿唯笑着揉揉他的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青学吧。”
“欸,你不参观冰帝了吗?”她刚才还说是特地来看冰帝校园的。
阿唯偏头看了眼笑容可掬的门卫,笑着道,“虽然有规矩很好,但我不喜欢太死板的学校。”
话音才落,一个响指蓦地打响,天空忽然撒落红色的玫瑰花瓣,切原赤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开始怀疑是不是某个华丽部长空降这地。
忽然,‘罗贝利亚’的歌剧腔调随着漫天的红玫瑰花瓣悠然响起,切原抽了抽嘴角,搞不懂门口怎么就放起歌剧音响。
门口忽然热闹起来,一辆加长型的林肯轿车缓缓停在他们身边,走下几个高挑的女子。闪闪发光的三人才下车便吸引了两排围观的女学生,咔擦的闪光几乎要亮瞎切原赤也的眼。
红色的水手校服,一头短发亮丽得雌雄不辨的女子抬手撩了下刘海,声音低沉有力,“说得没错,这么死板的规定也太不华丽了。既然是开放日,何必有名额的限制?邀请函不过是死物,真正重要的,是来这里的人才对。”
“啊啊啊,是圣罗贝里亚女子学院的天草学姐!太帅了啊~”围观的女生一阵欢呼,热烈得让切原想起网球部的后援团。
“这是谁啊?”切原第一次见识比冰帝那牛郎部长还要浮夸的出场方式,目瞪口呆之下忍不住躲到阿唯身后。
还好阿唯从来不会像这些人一样……
这个想法才生起,就听到身前的少女兴奋的高音。
“啊啊啊,是红蔷薇大人!”阿唯紫眸一亮,兴奋得脸蛋浮起两抹红晕,星星眼祈祷状,“好久不见了,天草前辈!”
帅气与优雅并存的女子伸出手撩起阿唯的长发一缕,凑到唇边轻吻一记,笑容温柔,眼神深邃,“好久不见了,我的茱丽叶~能在此相遇,也是我们的缘分呢。”
“是我的荣幸,也是命运的指引,罗密欧~”阿唯非常配合地露出娇羞的神情,退一步拎起裙角行了个中世纪淑女礼。
眼前夸张的一幕让切原赤也下意识捂脸,满脑子都是问号。那两人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堆玫瑰花当背景?那个男人婆怎么忽然唱起歌剧?罗贝利亚是什么鬼东西?
原以为冰帝网球部的部长已经很夸张,没想到这些人比冰帝更浮夸,迹部的玫瑰可以撒整个校园,但眼前这个男人婆的玫瑰都铺出红毯了!
好可怕……切原赤也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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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吐槽,便看到那个男人婆弯身想要轻吻阿唯的手,切原脸色顿变,一个箭步把手叠在阿唯的手背上。
紧接着,天草红绪的唇停在他手背前,抬头挑眉,“啊啦,是公主的骑士么?”
“赤也?”阿唯吃惊地看他,“你乱入什么啊?”
一把扯过她的手,切原赤也凶巴巴地瞪她,指着那个短发女子,“你才乱入什么,在这里演什么话剧啊?她,她,她是女啊!”
她当然知道这位前辈是女的啊,阿唯有些无语,这个单纯的小子又脑补了些奇怪的东西吗?
“抱歉,前辈,他失礼了。”一把按下那个还想要反驳的海带头,阿唯朝天草红绪笑道。
罗贝利亚百合会的粉丝比网球部的后援团还多,而且分散在不同的学校里,就算是网球部的王子也不能轻易得罪她们。
“boy啊~人生如舞台,哪里都可以成就无数的伟大艺术。”天草红绪递上一支红玫瑰,笑着邀请,“我们今天会在冰帝的大剧院友情演出,唯酱也来看我们的演出吧。至于邀请函,我们圣罗贝里亚女子学院冢部的贵宾,不需要这种东西哦~”
那支红玫瑰引得围观的少女们一阵欢呼羡慕,阿唯笑着接过,“谢谢前辈们。”
随后,三个华丽的女子如众星捧月般在欢呼声中走进冰帝学院,专业的随从麻利地收拾地上的玫瑰花瓣。
“她们到底是谁啊?”切原赤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走红毯般朝两边路人挥手的身影,手肘碰了碰阿唯的肩膀问道。
“圣罗贝莉亚女子学院「宝冢社」的社团成员,我上次跟仁王参加的舞台剧比赛就是她们组织的,说起来,我妈妈还是她们粉丝呢。”阿唯笑着解释。
圣罗贝莉亚女子学院的冢部有几十年的历史,每一届都有优秀的演员,中森栗子念书时就疯狂迷那时候的一众社员,家里还收集了历代的照片。
被推荐了一通,切原赤也不感兴趣地嘁了声,跟着她走进冰帝学院。
冰帝学院学生会办公室,落地玻璃窗前,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把门口发生的事实时汇报了一次,低沉惑人的口音带着戏谑,“我们好像被百合会笑话了呢,迹部。”
修长的指尖点在眉间,翘着长腿在办公桌后的俊美少年扬眉,眼下的泪痣平添几分魅惑,“真是太不华丽了,呐啊……找个会变通的人去门卫处,别再让这种事发生。”
语调一如既往,忍足却敏锐听出了几分懊恼,忍不住偷笑。
没什么人知道,圣罗贝莉亚女子学院的天草红绪跟冰帝学院的迹部景吾,从幼儿园起就是宿敌。
两人无论华丽程度还是家世背景都不相上下,甚至受女性欢迎的程度也同样疯狂,但因为对方是女性,这个‘同样’便硬生生让迹部景吾落了下风。更别提天草红绪比迹部景吾大了两岁,又恰好拐着弯有些实际算起来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再不华丽他每次见到也得乖乖地喊表姐。
看似淡定的银紫发少年表情不变,原本优雅地交叠的双腿换了几个姿势,眉头的抽动越发明显。十分钟后,他坐不住地站起来,正了正领带大步往外走。
忍足侑士平光镜下的眸子玩味地轻眯,唇角勾起。
“今天的开放日,看来会很热闹呢~”
8. 冰帝的data男
“今天的冰帝……还真热闹啊。”
中森唯和切原赤也睁着两双死鱼眼看舞台上衣着华丽的演员,嘴角抽搐。
台上那位穿着华丽蓬蓬裙,戴着丝带宽边帽,黑色长卷发的漂亮女演员,总觉得有点眼熟。尤其是,她手指卷着发尾,哼哼哼地笑着的样子,那精明的嘴脸看着就是个熟人。
扮演灰姑娘恶毒继姐的演员一眼就看到了那头醒目的海带式黑发,嘴角一抽,眼珠子不屑地移开。
“为了data,他还真是拼啊。”阿唯手肘碰了碰切原,揶揄道,“看看人家,这才叫做暗中收集情报。”
嫌弃地瞟了眼那些繁复华丽的裙子,切原撇撇嘴,“老子才不要穿那些……走吧,这里挤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完全忘了自己在去年海原祭上扮演灰姑娘的糗事。
冰帝剧院看着挺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女生都往他们这边挤。切原赤也不爽地瞪了眼把他的网球包挤扁的女生,吓得对方讪讪地低着头退开。
穿着白衬衫的高挑少年清爽如夏天的凉风,站在一群女生中本就突兀,白皙的皮肤,俊俏的面容,甚至那头极具特色的黑发都十分吸睛。尽管那张俊脸上的表情有些碍眼,但带了点懵然与天真的眼神弱化了不耐,反而显出几分率真的孩子气。
不少女生微红着脸瞥向他,切原少年却一脸不爽地只想要个清净,嘟囔着那些女的往这边挤过来,害他不但要护着网球包,还得护着身边被挤得快要站不稳的小伙伴。
烦死了。
越想脸色越臭,切原赤也双眼隐约有发红的迹象,没多想就伸手把阿唯拉到身前,双手护在她身边。
没想到这个动作之后,看向这边的人更多了,还有一些人故意撞向他护着人的手,连他凶恶的眼神都被无视了。
莫名其妙地被人瞪了好几眼的阿唯无语地捂脸,拉着切原就往外走,还不忘吐槽冰帝的安排不合理,“光在大门口限流,怎么里面就不合理安排人流呢?冰帝的管理不行啊。”
“就是。”切原赤也深有同感,对冰帝的印象分再次降了两分。
果然不如他们立海大。
片刻后。
“就是你个锤子啊两个蠢货……”
白皙指尖卷着长发发尾,面容精致的人鄙夷地瞟了两个傻愣的家伙一眼,高傲地道,“王者立海大居然还要来收集冰帝的data么?怎样,无视了自己的决赛对手,反而对这种失败者有兴趣?还是说这是你这个新人王牌的癖好?”
那嘲讽的语气轻易点燃对方本就燃点低的脾气。
切原赤也抱着手,倨傲地鄙视,语气张狂,“本大爷一点也不想被你这个穿裙子的变态这样说啊。”
“哼哼哼,你懂什么,这叫伪装入侵。”观月初手指卷着刘海,扬了扬眉,“为了情报,这点牺牲算什么?”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兼职演话剧的,反串什么的毫无心理障碍。
“也是,你们圣道鲁夫确实需要收集数据,毕竟你在都大会0-6输给了冰帝的部长。”拉仇恨很有一手的切原赤也撇撇唇回道。
想起那场败北,观月脸色一沉,“哼,别嚣张啊小子,我们圣道鲁夫今年只是运气不好,明年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只要按我的剧本发展……”
“老子的网球才不是剧本,你们先打进关东大赛再说吧,上次不就输得很难看吗?”切原赤也眼角眉梢尽是强者的傲然,咧嘴笑道。
想起跟青学那场比赛,观月顿时火冒三丈,长发一甩就想要反驳。
“够啦,我说你们……”看不下去的唯忍不住想要拉开这两个同样高傲和幼稚的笨蛋。
突然,哗啦一下,冰凉的褐色液体从边上喷了过来。
“阿唯/中森!”切原赤也和观月初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看着少女一头一脸的可乐,滴落的液体迅速在她的白色连衣裙上晕开一块块褐色的花,湿掉的布料地贴着她的皮肤。
三人慢动作地转头,看到几个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幸灾乐祸地掩口笑着。一个拿着可乐罐的短发女生无辜地眨着大眼,“欸,对不起,我不知道可乐会喷……你没事吧?”
“啊啦,这衣服算是毁了,小紫赶快赔给人家吧。不过那看着就是便宜货,也没关系啦~”她身后的女生眼神轻蔑地笑道。
“你们——”碧眸蓦地冒起火苗,切原赤也长腿一迈就想要抓着那个洒可乐的人。
真把他当傻子吗?他们三个站的地方不是大路,哪有这么巧洒过来,而且那角度分明就是向着阿唯的。
“喂,你想要干嘛?我不是道歉了吗?没礼貌的家伙!”被抓住手臂的女生脸色一变,气恼地挣扎。
“赤也!”阿唯轻喝道。
切原赤也动作一顿,蓦地一抹青黄色的影子袭来,他动作极快地跃后避开。
嘭的一下,网球砸在后面的树干上,摇晃下几片叶子。
观月摘下宽边帽递给阿唯让她挡在胸前,挑眉看过去,一身冰帝紫色间白网球制服的少年从树林走出来,浅棕的刘海随风微动。
“冰帝网球的日吉若,二年级的,实力不错,如无意外将会是下一任的网球部部长。”抱手看着对峙的两人,观月轻飘飘地提醒。
切原挑眉,哼了声没说话,眼神却直白地表达了不屑。
“无论发生什么事,请别对我们学校的女生动粗。”日吉若扫了一眼她们,淡淡地道。
“确实,男孩子还是别随便对女生动粗。”紫眸掠过寒光,阿唯迅速接话,一个箭步上前,抡起拳头给那个表情可怜兮兮的女生一记,“当然,我是女生,所以我可以。”
切原赤也欠揍地吹了声口哨,笑容邪气。根据他的经验,阿唯这记拳头可不轻。
几人被她的动作吓到,短发女生被揍得跌坐在地上,一个长发的女生瞬间怒了,“她不是道歉了吗?”
“我不接受啊。”阿唯理所当然地回道,扬了扬拳头,白嫩的面容乖巧得很无辜,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冷嘲,“不小心也就算了,这种演都不演的故意也只能骗骗不知情的小男生。手段拙劣,丑死了,剧本都不会那样写。”
搞什么嘛,亏她还特地穿了优雅的裙子配合这个开放日的高雅环境。不得不说,冰帝的学生素质还真是参差不齐,印象分再扣两分。
“喂,你……”日吉若蹙眉,他刚才只是看到那少年对学校的女生动手,还以为是什么欺负事件,但现在看来是他轻率了。
不过,即使是误会,也不该动手吧。
“嘁,”切原赤也拿出球拍,把地上的网球勾起来,随意地颠着,“网球可不是拿来伤害人的东西啊,冰帝的正选。”
闻言,观月和阿唯同时死鱼眼瞪着他,这人有资格说这话吗?
“是立海大的切原?”日吉若看清对方的样子,微微惊讶。虽然今天是开放日,但立海大网球部那边的人居然会来也有些突然。
“你们冰帝的女生水平已经见识过了,现在……让本大爷看看你的水平?”舔了舔唇角,切原赤也眼神轻狂地锁着那个面色沉稳的少年。
日吉若握着球拍,略有迟疑。今天是开放日,网球部没有训练,但要是私斗的话……
“怎么,怕了吗?哼哼哼,冰帝的正选也就这个胆量?”观月初绕着发尾,轻柔地笑道,“还是说,没了迹部就连应战都不敢了吗?冰帝什么时候多了个窝囊货?”
拒绝的话噎住,眼神一厉,日吉若转身道,“那就这边请吧。”
中森唯看着他们,忍不住拉了拉观月的大喇叭蕾丝袖子,“阿初,你搞什么啊?跟着赤也乱来?”
这家伙明显就在怂恿他们私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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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这可是同时收集立海大和冰帝两个二年级王牌数据的好机会。”观月勾出志得意满的笑,瞥了眼她的状况,嫌弃地啧了声,“中森,你赶快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衣服吧,网球场等。”
说罢,便跟上那两人往网球场去了。
阿唯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转头看向那几个女生,“呐,为什么喷我?”
她跟冰帝的女生几乎没有交集,这种无妄之灾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不仅是被阿唯震慑住,还有方才日吉若离开的那个眼神。最要命的是,他好像是学生会风纪那边的人。
“那个,”其中一个长发女生眼神闪烁,“是有人让我们这样做的。”
“喂,中岛!”旁边的人连忙拉着她,瞪了唯一眼,“总之,你别打我们忍足大人的主意!不然有你好看的!”
昂?阿唯懊恼地看着几人快速跑远的身影,气得跺脚。
“不是,你好歹告诉我,忍足TM的是谁啊?”
立海大附属中学。
网球部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仁王利落地回击搭档打过来的球,敏锐地觉察连搭档都有些漫不经心。
这可是稀罕事呢。
场边,丸井文太百无聊赖地趴在围栏上嚼着口香糖吹泡泡,胡狼抱着手认真看队友对打。
“噗哩,副部长他们不在,果然没什么压力呢。”轻松结束掉这场心照不宣的友谊赛,仁王转着球拍走回场边。
“没办法,冰帝的开放日,就算没兴趣我们立海大也得给面子去瞧瞧。柳去了那边,真田又去看幸村,大家按计划练习就行。”柳给的训练清单已经完成,强度已经很大,柳生也无意加练。
“说起来,赤也那家伙也说今天要请假……又去打游戏了吗?”好玩的小学弟不在,仁王感到些许寂寞。
拿起水壶喝了两口,仁王不在意地打开手机看了看信息,倏地睁开眼噗的喷出一口水。
“啊,仁王,脏死了!”丸井文太敏捷地闪过他的攻击,嫌弃得哇哇大叫。
“呐啊,抱歉抱歉~”嬉皮笑脸地安抚了暴走的同伴,仁王靠在围栏边看着手机,叹了口气,“赤也这个笨蛋……算了,反正柳在那边,直接让他处理就行。”
手指轻动,打了几行字,顺便发送了一个号码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仁王表情一愣,“忍足?怎么又跟他有关系?”
放大对方发过来的图片,仁王噗哩一下失笑,“真是个倒霉的家伙……这可很难洗掉呐。”
“女生?”
微冷的腔调忽然从脖子后传来,仁王吓了一跳,连忙站直回头,对上三双闪烁着八卦的大眼……嗯,其中一双是反光的镜片。
“仁王你……有交往的女生?”丸井文太扑闪着大眼凑过去想要看手机界面。
仁王眉眼弯然,眸底全是狡黠,竖起食指在唇间,“秘密哦~噗哩~”
“什么嘛~说嘛说嘛~”一个飞扑挂在他脖子上,丸井文太积极地打听着。仁王这家伙在学校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柳生和幸村,他好想吃这人的瓜哦。
“啊啦啊啦,都说了是秘密~”忽悠这个小猪仁王一点压力也没有,随便转移话题,“对了,冰帝的忍足最近有什么新闻吗?例如狂热爱慕者什么的?”
丸井文太一愣,眨了眨大眼,“没怎么听慈郎说起哦,不过他们几个正选的爱慕者一向很多,那些大小姐谁不狂热呢。”
就连他也因为慈郎的关系,莫名其妙地在冰帝有了粉丝,还是两人的CP粉。丸井文太抿了抿唇,死也不能让仁王知道这事,不然会被笑到毕业的!
“是吗?”那就爱莫能助了,仁王笑了笑,顺手把挂在他身上的人拎起,“既然那么闲,我们来一局吧~”
反正,只要她不笨就知道该找谁罩着了。
9. King的宿敌
“真是太感激柳君了。”
套着宽大的土黄色外套,中森唯笑意盈盈地感激身边的高挑少年。
不得不说,立海大的制服质量还真是不错的。身高差的关系,外套几乎到她大腿中部,完全盖住了所有污迹,衣料够厚,她洗过的长发拧不干水汽也不会透到脊背。
柳莲二微微偏头,过长的顺直刘海轻扬,声音淡然清冷却自带安宁,“客气了,赤也给你添麻烦了。”
随意地摆摆手,有人因赤也跟她说这话,阿唯觉得有些新奇。从小到大,这话她没少对那些被赤也揍的小子和他们家长说。
想到这个,她的眉眼不自觉带了笑意,半湿的长发搭在肩背上,衬得她多了几分柔弱。
中森唯的长相算不上出众,但皮肤白皙眉眼柔和,十分有欺骗性,看着就是乖巧的优等生,人畜无害的气质跟褪去强势的幸村有些许相似。
柳稍微一想便知道她的笑点,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话说回来,冰帝的开放日还真是精彩。”看着几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架着中古马车路过,阿唯叹为观止地佩服。
大路两旁林立各种创意摊位,根据指示牌的情况,教学楼也被改成了各种店铺,从咖啡屋到执事店各有特色。而除了刚才的舞台剧,音乐厅那边还有交响乐团演出,美术楼有名师的绘画展出,更别提路上精致的马车和不同时代的打扮。根据门口派发的导游手册,晚上还有宴会,如有需要还可以提供晚礼服及化妆等服务。
光是听着看着就很烧钱。
“我们立海大的海原祭也很精彩,中森有兴趣的话今年可以来玩,提前熟悉一下校园也不错。门票到时候让赤也给你。”柳目送那辆奇怪的马车,淡淡地邀请道。
“啊哈,我听赤也说过,往年你们社团还会表演节目。”去年海原祭因为伯伯抓怪盗的时候受伤了,她没有去参观,切原赤也的女装也是九条兄妹拍下发给她看的。
但今年嘛……柳说得没错,提前熟悉一下也可以。
欸,他怎么这么笃定她会考并且考得上立海大?阿唯莫名地扫了眼他拿着的笔记本,这就是传说中无所不知的data男?
“对了,柳君知道我这身是怎么回事吗?”跟着柳往网球场走,她怕冷场,找话题般随口问道。
拿出笔记本翻了两页,柳平静地道,“因为忍足最近绯闻引起的比率为99%,黑长直马尾,经常穿白色裙子等特征跟中森符合,100%被错认了。”
他居然真的知道!
“昂?这么草率?我都不认识他。”阿唯难掩无奈,却也由衷佩服他的数据库之庞大。
就算是因为切原的关系,她也只是熟悉神奈川的网球部,对东京的学校除了青学,其他都没研究。八卦倒是听过不少,但因为某个不太熟的家伙,她留意的多是青学和冰帝双部的……咳咳。
还没走到场边,一阵喝彩声爆发,阿唯不由得看了柳一眼。
淡雅如莲的少年微微偏头,俊秀的面容依然一片冷静,只是眉头轻微拧起。
哎,赤也回去后估计又要加练了。少女不负责任地想着,意思意思地替他祈祷一下。
网球场内,海带头的少年敏捷灵动地活跃期间,看似轻松的挥拍,却每次都力度十足地把网球打到对方的死角位,白衬衫的衣角扬起,露出少年精瘦的腰身。
来回奔跑的日吉若奋力还击,但右脚落地的瞬间有细微的停顿感。
身为篮球部经理,阿唯对运动员的细微动作变化很有经验,顿时就明白切原的用意。
“又来这招,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啊……”手指扣在铁丝网上,阿唯轻蹙眉头。
与之前不动峰比赛时一样,切原就是故意以这种回球消耗对手体力,同时因为回击的角度问题,对手的踝关节会因为急促的转向而产生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使肌肉产生麻痹感,损伤关节。
那个叫日吉的少年不是没觉察,只是切原刻意不让这一局结束,打出的球没很大的难度,那少年不服输地还想反击才硬撑。
原本专注看着比赛的柳偏头看了眼阿唯,神情略满意。
“到极限了。”阿唯低语。
场内的日吉若脚腕刺痛,整个人跌在地上,青黄色的小球落在界内。
赢下一局的切原赤也得意洋洋地举起拳头,一眼便看到对面场外的阿唯,咧出炫耀的笑容扬了扬手。下一瞬,他脸色骤然一僵,还没发红的碧眸闪过一抹心虚和害怕。
要命,柳前辈怎么会在这里?
“到此为止。”一声低沉的喝令蓦地响起,全场瞬间静默,然后爆发另一阵更响亮的欢呼。
“迹部大人!”
那人就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迹部景吾?
阿唯跟着柳莲二走过去,那边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年一头银紫色的短发,华丽漂亮,眉眼尽是高贵与傲气,眼下泪痣平添一抹不属于少年意气的妩媚,整个人却不显柔美,反而有种诡异的魅力,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
饶是不算颜控且见多了美男的中森唯也忍不住在心底哇塞了一下,同时也忍不住嘀咕美貌难道是网球部部长的门槛?
“桦地。”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高壮男子wushi应了一下,慢慢放下了赛场上的网,宣告这场比赛的终止。
“呐啊,立海大的二年级,敢来我们冰帝踢馆,胆子不小呢。”迹部景吾抱着手,站在球场边俯视着被中断比赛一脸不爽的切原赤也。
“不是踢馆,不过是应付一下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蠢货罢了。”切原赤也机警地找个理直气壮的理由,气势不减地瞪回去。
“嗯啊?这是怎么回事?”迹部景吾挑眉看了眼日吉。
日吉自知理亏,低头认错。身边的忍足在他阻止比赛时已打听了个大概,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三言两语便还原了事件。
“赤也。”柳走到场边,把自家学弟招了回来,看他没什么异样才朝迹部景吾点点头,“抱歉,是我们赤也失礼了。不过……”
“柳前辈,”没等柳说完,切原就气急地怒道,“是他们的人先动手的,就是她,还有她们。莫名其妙地把汽水泼到我们阿唯身上,差劲透了!”
除了英语单词外记忆力都十分好的切原赤也非常精准地把那几个女生都指了出来。原本站在那边的人慢慢走开,那几个人明显不安起来,其中一人捂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那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少女。
切原赤也母鸡护小鸡般扛着球拍把阿唯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地瞪着那边,看得柳有些无语。
少年还没学会什么叫怜香惜玉,只知道这些矫揉的家伙让他们家的女孩子受委屈了,而他不爽极了。
中森唯抬手遮挡着脸,拉了拉他的衣角,哭笑不得地打个圆场,“没事,赤也,是她们认错人了。”
求求了,让这件事过去吧……不是阿唯真那么懦弱,而是她心虚啊。
“什么啊,认错就可以……”切原赤也不服气地想说什么,却被柳一个平静的回眸瞬间消了音。
阿唯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不是她不领情,实在是那姑娘脸还肿着……怎么看都比她还惨,她不好意思再追究。
咳咳,她那一拳可不轻呐。
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问题的迹部景吾拧了拧眉,“忍足,你的母猫又乱挠人了?”
被点名的忍足侑士无辜地摸摸鼻子,朝被赤也护在身后的阿唯温柔笑道,“十分抱歉让你受到伤害,请让我尽力弥补一下……”
看到好友那个样子,迹部景吾只想说一句太不华丽了。
“啊啦啊啦,别说认错了人,就是她们本身的行为也太不华丽了。”
啪的一下强烈的投射灯照下,红色的玫瑰花瓣随风飘洒在空中,爽朗优雅的声调让迹部景吾嘴角一抽。
阿唯摘下落在额头的玫瑰花瓣,往光的位置看过去,双眸顿时一亮,“红蔷薇大人~”
“真是可怜的小猫咪呢……”还穿着一身中世纪骑士装的女子英气逼人,高贵得如同王子出巡,带着全场的目光款款而来。
她撩起阿唯披散半湿的长发,柔声安抚,“心灵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请让我为你击退这可恶的罪人。”
华丽的歌剧腔让迹部景吾和切原赤也受不了地抽了抽眉头。
忍足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他们小景对这一套的敏感程度让他有了新的认知。
“不不,只要有红蔷薇大人的关爱,我的心已经完好无损。你的温柔让我破碎的心重新被愈合,哦,我的大人,”阿唯十分配合地依在她怀中双手合十,温柔地仰望,以歌剧腔回应,“请不要为我难过……”
切原赤也顿时死鱼眼,默默地退后一步躲在柳身后。这些女人好恐怖,阿唯一凑近她们就不正常了!
“够了,本大爷的网球场可不是歌剧院。”迹部景吾哼了声,打了个响指,漫天的花瓣马上停了。
天草红绪不以为意朝阿唯笑了笑,唰地打开精致的金属羽扇看向那个华丽的少年,“不是歌剧院,但你辖下的王国总是出现这么狗血而失礼的一幕,小景啊,作为King,你还差得远呢。”
十字路口不华丽地蹦上迹部景吾的额际,他扬眉越过天草红绪看向她怀中看起来怯生生眼神却带了丝戏谑的女孩,语气难得敛了高高在上的气势。
“本大爷会好好地管束这些学生,同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至于这次无辜被殃及的人,请让我代表冰帝向你致歉,同时真诚地邀请你们参加今晚的宴会。”
冰帝的晚宴可是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场合。
“什么宴会,是要请我们吃饭吗?才不要……痛!柳前辈,你干嘛抽我……”被敲了一记的切原赤也鼓着腮不忿地瞪过来,被柳一手按下。
“不,我已经累了……想回家。”阿唯果断拒绝。
迹部景吾又是一噎,再好的修养接连受挫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天草红绪戏谑地看了眼被拒绝的迹部,“呵呵,送礼也送不到女性的心坎上,你果然还得学呢,小景~”
这话噎得迹部胸闷,这些不华丽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这份礼有多重!今晚的晚宴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一张入门券!
拨了下刘海,天草红绪温柔地摸摸阿唯的头,“别介意,这年纪的小子都这样自恋,只会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出手,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阿唯笑睨一眼那个被噎了依然维持着高贵礼仪的少年,暗忖他不懂才正常,要是迹部景吾对女孩子的心理了若指掌才有问题吧。
“让我这个表姐替他赔罪吧,适合你的礼物将会在今晚之前送到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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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草红绪看到少年憋闷,心情不错地挑眉道,“嘘,别拒绝哦,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送给小唯酱的礼物哦~”
指尖轻点在阿唯的唇上,天草红绪微微一笑,引得围观的粉丝们迷恋地尖叫。
偶像的礼物,阿唯完全不能拒绝,只能乖乖地点头,“谢谢红蔷薇大人~”
“呐啊,谁要你多事啊!”迹部景吾咬着后牙槽,憋闷得差点想让桦地把这几个不华丽的女人丢出去。
忍足侑士看足了戏,开始担心自己明天的训练强度了。轻咳两下,转头却对上一双精光闪烁的美目,华丽洛可可风格的高挑美少女正探究地看着他。
觉察他的视线,女子扬了扬眉,哼了声走到中森唯身边。
“欸~有意思~”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莫名地觉得那女生有点眼熟。这种华丽的长腿美少女他要是见过,不可能没印象。
在迹部景吾微微扭曲的面容中,天草红绪的退场跟出场一样华丽和强势。
等她远去后,他才端着部长的气度,跟柳交流着最近的信息,语带机锋地表达各自的问候。
“哼哼哼,没想到冰帝的部长会打断这场比赛。”观月初看了戏,也收集到不少数据,心情极好地摸着下巴揶揄,“不过再打下去,他们的二年级王牌就得进医院了吧。”
意有所指的视线落在一脸不爽的切原赤也身上。
“那也是他太弱了。”切原赤也瞥了阿唯一眼,努力把心虚压在脚底,“比赛我也不能放水啊,这样太不尊重对手了。”
他真的够礼貌了,还没朝脸打呢……切原想着,胸膛也很理直气壮地挺了起来。
“够了,你少找补,说多少次别在场上弄伤人了。你这种打法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损伤的好吧,多上点心好吗。”阿唯不太喜欢网球的原因就是这些狠人打起来都超脱了常理,不说赤也杀伤力极大的网球,就是真田那种狠劲十足的发球也很恐怖。
据说东京那边的学校还有扣杀像炮弹的网球,阿唯还在某人那里看过那种会把球都吸引到身边的秘技,想想都觉得恐怖。
她还是喜欢篮球,看他们流川多好啊,每一个弹跳,投出的每一球都是精致的艺术。
“看你满意的样子,收集了不少data吧,分享一下。”观月那双眼都藏不住得色了,阿唯摊开手要求分享,“好歹也有赤也的功劳。”
“开什么玩笑,我跟他们可是对手。再说,是你们太废没收集到而已。”反驳的声音大了点,观月连忙轻咳两声,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有些轻蔑地瞥着他们,“反正,你们家切原实战收集的不是更多吗?当然,他这种脑子没收集到什么也不出奇。”
“喂,找打吗?”切原威胁般举起球拍,扬眉睥睨着他,“你才是,收集了也没用,今年你们圣道鲁夫已经全剧终了。明年再来吧~”
直白的话语如利箭刺进观月敏感的内心,顿时炸起一头长发,秀丽的脸蛋也气得微红,“别嚣张啊,切原,等我更新了剧本进行训练,明年一定会打败你的!”
观月把那傲娇小女生气疯的可爱劲演绎得入木三分,可惜知晓实情的切原赤也完全不买账。
嫌弃地退了一步,切原鄙夷地别过头,“一点也不想要被一个穿着洛可可裙子的男人这样说啊。”
观月美目一瞪,完全不想理会这种没有审美的笨蛋。
“阿初,你还伪装吗?”她总觉得忍足侑士看过来的眼神已经有点诡异了,连忙拉着想要暴走的观月。
观月甩了甩长发,顺手卷起发尾,“不然呢,换衣服还得卸妆什么的,麻烦。而且,不管观众如何,我的剧本没有瑕疵,演员一定要忠于角色不是么。”
忍足看穿又怎样,有本事来掀他裙子啊。要是敢,他就……观月阴恻恻地露了个笑容。
中森唯叹口气,抬眸看了眼还在吐槽的切原,看吧,打网球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也不正常好吧……切原赤也想起她跟着那个男人婆随地大小演的样子,不是滋味地撇撇唇。
曾联手出演舞台剧的两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鄙视他不懂表演的艺术。
“中森对那位红蔷薇大人很熟悉?”
回程是柳带着他们走,没有坐电车,是他根据东京轨道数据研究出来的快捷路径。在阿唯和切原惊叹的时候,柳忽然问道。
“天草前辈吗?关东地区玩舞台剧和歌剧的都知道她们。”阿唯笑着给他安利了自己和老妈的偶像,柳求知若渴地记录着不同的数据。
“前辈,她们是女的,而且她们也不打网球。”打了个哈欠,切原不解为什么这些人也值得自家前辈记录。
柳偏过头,唇角微勾,“还真是不错的数据……没想到迹部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落败……”
啊哈?
对上两人疑惑的眸子,柳合上笔记本,心情极好地露出温和的微笑,“没什么,赤也,私下比赛,明天训练加倍。”
切原赤也啊的一声,当下没了探究的想法,抓着头发求饶,“前辈~”
“这是对王牌的特别安排。”
“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阿唯支着下颌,笑看抓狂的小海带向淡定的少年各种求饶,把过大的外套拢紧了些。
好吧,打网球的人还是有些可爱的。
10. 为了不输给别人
“快回防啊!”
“小心那个10号的三分球……”
明亮的篮球馆内,少年们眼底燃点着炽热的火焰,鞋底摩擦着地板的声响不断,篮球拍打的闷响节奏急促,运球,传球,投篮……每一下动作都倾尽所有的力气与技术,为他们这个夏天的比赛全力奋战。
“大家别急,冷静预判对方的情况,做好SCREEN OUT的工作!”
“盯紧自己的对手!加油啊,富丘中!”
场边的她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场内写着富丘中学的绛紫色球衣几乎被汗水浸透,汗滴落在地板上,每一个成员都拼尽全力去奔跑,追逐着那颗橘色的球,为他们这个夏天争取最后的机会。
然而,对手的整体实力比他们强太多了,哪怕队长流川枫打出了个人赛季最好的成绩,也无法挽回整体的失利。
最后五秒,篮板球被流川抢到,原地再次跃起狠狠地把球拍进网内,篮筐震动的声响伴随着哨子声划破篮球馆内的空气。
115:114。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富丘中的夏季篮球赛以一分之差终结在神奈川地区半决赛,无缘之后的全国大赛。
在一片掌声中,以水泽一郎为首的二年级队员哭得稀里哗啦的,反倒是流川为代表的三年级沉默地悼念他们国中最后一场正式比赛。
中森唯站在场边,仰望着篮球馆天花上的灯,有点恍然。
从小学六年级被前辈彩子认真呐喊的笑容吸引,考入富丘中学,加入篮球队这个大家庭,她无数次站在篮球场上看着那些为了热爱和梦想拼搏的少年们,为他们加油打气,为他们的胜利而欢呼,也为他们的败北而遗憾,直到这一刻。
那些被感染的热情,仿佛戛然而止般,让她感受到比球队败北还要深刻的失落。
她早就决定高中不打篮球了,可是除了篮球……她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吗?没有了流川,她还有必须做什么的意义吗?
她的夏天……跟球队的比赛一样结束了吗?
蓦地,头上一重,她抬眸,是流川下场时顺手按在她发顶。
没有言语,却有种彼此知晓的互勉。只是……那家伙的手汗都蹭她头发上了!
阿唯白他一眼,递给那个沉着脸的大个子一瓶水,轻咳了一声道,“辛苦了,流川。”
还带着杀气的狭长眸子掀了掀,流川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气鼓鼓的脸蛋有种小孩子的不忿。
“今晚好好休息。刚才撞到的膝盖晚上记得上药……还有,后天的晨练别迟到哦。”
如同平日般的叮嘱,连笑容也没有变化。
流川灌了几口水,默默地点头,“下次一定赢回来。”
“嗯嗯~”
单纯热爱着篮球的流川输掉比赛不会低迷很久,他只会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强,更积极练习而已。这是阿米巴原虫的优点,也是少年坚定往前走的原动力。
只是下一次胜利之时,他和她不再是同一个队伍了。
“抱歉,队长,中森前辈……我们没能晋级。”水泽一郎低着头,快180公分的高个子耸着肩站在自家经理面前羞愧地抹眼泪。
“别这样,大家都尽力了,比赛没有遗憾就好。明年再战吧~”阿唯爽朗地拍拍少年的肩膀,露出一贯的灿烂笑容,“接下来,可就要辛苦你了呢,未来的队长~”
“是!中森前辈!”少年擦干眼泪,略羞涩地看了眼一直沉默的队长,声音有力,“我会努力的,队长!我们高中再并肩作战!”
看着眼前坚定的少年们,流川站起来拍拍队友的肩膀,轻声道,“辛苦了,加油。”
尽管再不舍,中森唯的国中社团生活最后都凝结为球场上的一张大合照,青春洋溢的他们定格在笑容璀璨的那一刻。然后,她国中生涯的最后时光回归到学习为主的轨道上。
那场比赛的失败并没有对流川枫产生很长远的影响,他性格单纯且高傲,沉默且极度专注于篮球,厌恶同情和安慰这种麻烦,内驱力有时候甚至连鼓励和安慰都不太需要。所以他的明天,依然满载着对篮球的热爱和激情,按时开启。
而对阿唯来说,胜负不会在她心中停留,只是怅然若失的感觉之后,是对未来的迷惘。
跟流川和阿唯国中的比赛一起结束的,还有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关东大赛十五年不败的神话。
没错,一周后的国中网球关东大赛决赛,哪怕部长缺席阵容也没有破绽的王者立海大输给了今年的黑马青春学园。谁也没想到青学能在双打连输两局后,居然在单打连追三局胜出。
阿唯跟着九条兄妹去看了整场比赛,目睹了切原赤也被那个把网球打出三段式还能让网球回闪的温和少年击败,柳莲二输给同为data男的发小,也目送少年们带着真田弦一郎的外套赶去医院守着幸村的手术。
可惜,真田最后还是败给了青学那个一年级的新人王牌。
因青学那几个小朋友的报幕,阿唯听到一堆奇奇怪怪的必杀技名称。说句实话,她已经不知道这些谁比较变态,反正她的视觉感受像是看了一场科幻微电影。
除了震惊,她没什么感言。
好消息是,虽然输掉了比赛,但幸村的手术成功了。
切原赤也低迷了一整天,晚饭后,隔壁切原姐姐忧心忡忡地跟阿唯说赤也还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又迷路了,电话也不通。
阿唯安慰了她一番后,在家打了一局游戏,看着屏幕血槽清空倒地的肌肉男发了一会儿呆,还是忍不住出了门。
平日晨练的小公园不算大,傍晚过后也没什么人走动,只有篮球场附近有盏昏黄的路灯。
高大的少年安静地旋着指尖的篮球,靠在路灯边上,身边是他的山地自行车。
暖黄色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过长的刘海几乎掩盖狭长的狐狸眼,干净流畅的线条勾勒少年苍劲有力的体态。
听到脚步声,难得没打瞌睡的少年抬眸,眼巴巴地望过来,清冷的面容竟带了几分无措。
“别跟我说他哭了半天,而你干站了半天。”
要是真的话……毁灭吧,阿唯会剖开这两个笨蛋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牌子的豆腐渣。
流川偏头,豆子眼眨了眨,语气有些无辜,“练完球才发现他在。”
怪他过分认真。
想了想,流川又补了句为小海带盟友挽个尊,“没哭。”
那还真是难得,阿唯轻嗤。
流川这人没什么敏感花在情绪上,对篮球以外的人和事他淡薄单纯得有些不合理,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适合安慰人。事实上,比起安慰这种事,他更倾向默默解决问题。
总结就是,小狐狸没去挑衅和吐槽小海带,能忍着肚子饿站到现在已经很对得起一起晨练的交情了。
阿唯走到平日切原赤也练习的墙边,一眼就看到了抱着网球包坐在墙角的笨蛋。
凌乱的海带头在夜色中依然倔强地乱翘,少年身上穿着立海大的校服,白衬衫也不知道蹭到哪里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抱着网球包,头埋在手臂间,盘着腿坐在那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低迷和暗淡,看起来就像是被遗弃在公园的流浪猫,可怜兮兮的。
阿唯跟流川对望一眼,均有些茫然。
他们三人的胜负欲都很强,尤其是在比赛上,但他们都不会沉溺在失败或者胜利里,更重视强化自己实力。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懂切原此刻的沮丧,那家伙明明是每天输给三巨头也会自我激励如同反派退场般撂狠话的存在。
平日不可一世叫嚣着自己是天才的笨蛋忽然这么低落,流川和阿唯都有些不习惯,这一次的败北有什么特别对他的打击居然这么大?
慢慢地走了过去,阿唯打开手机的灯光放在地上,坐在埋头不语的少年身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赤也,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她的语调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
流川默了一下,有样学样地坐在他另一边,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下次,赢回来。”
海带头动了动,好半响,才从手臂抬起脸。少年清俊的面容满是委屈和不甘,墨绿色的猫眼隐约有泪光,眼眶红了一圈,脸上却没有泪水。
“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那么努力……王者立海大怎么可能败?”跟平时迷路一样,切原赤也哑着声低语。
阿唯拍了拍他的头,耐心给他讲道理,“你们努力,别人也在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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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本来就是实力跟运气同样重要的,今年青学的势头一直就不错。那几个单打各有千秋,实力都不俗,尤其是那个新人越前龙马……”
被瞪得说不下去了,阿唯摸了摸鼻子,“别这样,王者立海大不是输不起的队伍,全国大赛赢回来就是了。”
切原赤也低着头,良久才呐呐地说,“部长他……很失望。而且……医生还说他很可能无法再打网球了……怎么办啊,阿唯……我们输掉了比赛……幸村部长他一定对我们失望了。”
不仅仅是失望,这是切原赤也第一次窥探到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幸村精市几乎崩溃的的样子。那么冷静强大的部长,情绪永远稳定,只要站在那就让人下意识信服的幸村,几乎失控地拒绝他们输掉比赛的事实。
那一瞬间,切原赤也的心颤得比输掉比赛时还要厉害。他像是被吓坏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立海大的胜利原来是那么沉重的负担。
他从不惧怕比赛,执着于胜利,更享受胜利,输掉比赛就会非常不甘,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份胜利会有那么可怕的影响。
“要是我赢了,立海大就可以赢的……痛!”
阿唯想也不想地一掌拍在他后脑,“说你是王牌还真把自己当支柱了吗?你把柳和真田放哪了?他们就不该赢吗?赤也,比赛是团体赛,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输掉这次不要紧,下次赢回来就是了。我相信幸村也一定会接受这个事实,积极康复然后参加马上到来的全国大赛。”
下次赢回来吗?
“可是,部长他已经不想要再听到下次的话了……”切原赤也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那是情绪崩溃时随口说的混话而已。”阿唯听到这事也蛮惊讶的,幸村精市居然也有这种时刻。
可见关东大赛的失利真的给他很大打击,尤其是他躺在手术室无法跟同伴们一起努力,明明他才是那个心心念念最想要贯彻三连霸的人。
然而在此刻单纯的切原赤也面前,阿唯并不想要他承担这些沉重的东西。
“赤也,你打游戏输给我的时候不也喊着要杀掉我吗?”阿唯举了个显浅的例子,“难道你真的要杀我?”
“那肯定不是啊……”切原赤也愣愣地望着她,忽然头上一痛,抬头看去,流川正随手把地上的网球丢过来。
“浪费了一天,明天加练。”面无表情的少年旋转着指尖上的网球,淡淡地道。
碧眸眨了眨,眸底仍有不甘,但更多是委屈,“流川,网球不是扔的好吧。”
脸上还是难过,但声音里已经散去那股不应属于他的迷惘和惶恐。
没好气地拍拍裙子上的灰尘,阿唯朝切原伸出手,“起来,你不饿吗?流川快饿死了,我请你们吃大餐~预祝你们下一次的胜利。”
这话莫名的扎心,他们可不就是一起失败了吗?流川和切原同时死鱼眼看向她。
白皙的手心就在眼前,切原赤也顿了一下,伸手握上她的手,顺着这力度站起来。另一只手握紧掌中的网球,狠狠用力,“下次,绝对不会再输给任何人!”
流川弯身拿起篮球,没有说话,但那双狭长的冷眸同样的坚定。
此时此刻,阿唯真的很想说,少年我们还这么年轻,胜败在将来肯定都是常事。但是,看着那两双同样倔强又明亮的眸子,她只是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
“努力变强吧,少年们,强到可以打败任何对手。”
一个小时后。
“你们两个混蛋……”
切原赤也咬着网球包的带子,背上背着睡得毫无知觉的中森唯,一只手还拖着频频点着头打瞌睡的流川,气得眼都红了。
那家日料店的老板是下了迷药吗?就是吃了碗饭而已,这两个混蛋睡得叫不醒是怎么回事啊!
他不是最小的那个么,为什么要他扛下这一切啊!
颠了颠背上的人免得她滑下去,顺手把闭着眼差点走出马路的流川拉回来,切原赤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皱着眉头想了想。
“啊!流川的自行车!不对,这里是哪里?”
他家在哪里啊——
家在哪里啊——
哪里啊——
啊!
11. 有所热爱是很重要的
阳光穿过玻璃,把道馆内的比武场照得明亮。对峙的两人身穿白色的跆拳道服,腰间均系着黑色的道带,头上带着一蓝一红的护具。
红色护具下,一双莹紫的大眼沉静无波,中森唯就着对方踏进而来的攻击,快速地移动着身体。蓦地,她伸出右脚,脚尖向外摆动,划出完美的弧线。
头戴蓝色护具的对手高挑健硕,后跃避开侧踢。没想到对方侧踢后整个人旋转,紧跟而来又是一记后踢,势如雷霆。被逼得不断退后,很快便到了边缘。护具下的眼神一厉,他迅速向前踏出,身体微微下蹲,双手掌心相对前伸,冲拳向对方腹部。
阿唯灵活地躲过冲拳,瞬间反击,以一记精准的回踢集中对方胸腹,顺势提起膝盖撞向对方胸部。
强大的冲力让对手猛地后跌落地,胜负已分。
“哟~唯酱,这力度这速度,你是失恋了吗?”带着痞气的嗓音有种吊儿郎当的散漫,坐在地上的人摘下护具,露出一张阳刚的面容,半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一小束在脑后。
“西京老师,要是失恋能有进步的话,你该赢遍世界了。”护具拿掉,一头及背的黑发散落,阿唯擦着额际的汗水,笑眯眯地放箭。
这个月第21次被分手的西京中箭应声倒地,“不愧是我们道场的killer……果然狠辣……”
“我要是killer的话,首先就干掉你清理门户。”阿唯没好气地回道,顺手拉起眼前毫无为人师表气质的老师。
西京看着不及自己肩头高的少女,讨好地搭着她的肩膀,勾起嘴角邪气地笑了,“哎哟,唯酱,火气这么大,是有什么烦恼吗?”
“没有。”阿唯冷淡地回望着那双狭眸,应得干脆。
在这个道馆学习快十年了,她很清楚这位老师的性子有多不靠谱。去年这家伙就飙着宽面条泪义愤填膺地跟她控诉跆拳道的没落,被教空手道的前辈耻笑为只适合竞技毫无实战性。然后,他声泪俱下地背着大家给道馆所有人报名了不同组别跆拳道大赛,甚至把他们拐到山里集训快两个月。
阿唯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像动漫里那样每天冲瀑布修行,事后西京还一脸遗憾山里居然没有熊……
“不要这么无情嘛,老师怎么说也是大人,见多识广,你们这种中二小烦恼对老师来说不过易如反掌。”西京斜靠在门框上,道服因环胸的动作衣襟微开,露出肤色健康的壮硕胸膛。
“不可能,老师你脑子不是一直停留在中二年纪吗?”
“好过分呢~老师我可是看你好像有烦恼的样子才关心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老师商量的哦~冲着十年师生情。”见她的态度缓和了,西京连忙拍着胸膛道。
阿唯偏头看着他,轻蹙眉头。
也许,中二的男人更能理解中二的少年。
“其实,是赤也啦。”忍不住把立海大败北的事和切原最近的低迷情绪,以及与状态截然相反的高强度训练都说了一遍。
对胜利的执着和渴望彼此是不相伯仲,但比起富丘中纯粹为自己而战的热血,立海大十六连胜的失败让网球部诸位的斗志高昂同时也赋予了更严峻的责任感。
切原赤也打网球本来就很拼,自从上次突破极限进入恶魔化后,最近他稍微有失误就红眼发脾气,连全身皮肤都隐约泛红,阿唯看着就觉得危险。
不是打发危险,而是怕对他身体有伤害。
“就这?”西京扬了扬手,漫不经心地笑道,“少年还是太单纯了,失败这种事就跟缺钱一样在命运里与我们共存啊,这才是人生真谛。”
面对这种算不上安慰的安慰,阿唯嘁了一声,挑眉提醒,“那你去年还说不冠军毋宁死?”
虽然最后是他坚持要她放弃冠军。
“那还不是为了你!”西京故作恶声恶气地戳戳她的额头,摊手叹口气,“一次胜败又不能说明什么,那个永井就算赢了又怎样,根本没人觉得你输了。”
永井这个名字有点熟,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阿唯愣了一下。
“所以说,立海大就是赢太多了才觉得输一次不行,多输几次他们就习惯了。”不负责任的话西京说得理直气壮,“切原那小子不是每天都输给那三个前辈吗?心理还这么脆弱?”
放弃在记忆里搜索永井这个名字,阿唯翻了个白眼,“这些话让立海大那几位的后援团知道了,老师你会走不出这条街的。而且,重点不是立海大输赢,而是赤也的状态。”
那家伙最近打球都给她一种快要走火入魔的错觉,偶尔作为陪练那家伙还差点把球打到她脸上。从他比她更惶恐后怕的表情看来,应该不是故意往她打的。
学生都露出担忧的表情,西京也配合地收起痞子相。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托着下巴思考的样子让人感觉他还是有脑子这玩意在运作。
“说到底,切原在乎的就是他家部长嘛……啧啧啧,唯酱这么在乎,是吃醋了吗?”像是发现了什么盲点,西京嘿嘿一笑,“毕竟你学跆拳道就是为了保护那小子啊~哎,要不,你就直接甩了他吧,男人还是要像老师这样的才行啊~年龄差这种东西,你生日快到了吧~又缩短了一岁呢!”
她长一岁的同时别人也老一岁好吧。
“不要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骚扰学生的话你的前辈们就是我爸妈会马上把你抓进牢里哦。”阿唯顿了一下,露出邪气的笑容,“而且,谁会要你这一个月被分手30次的老男人?”
她的话立马化成具象化的利箭一下子刺进西京的心脏。他夸张地捂着胸口弯下腰来,飙着泪道,“人家不过是美好的30岁而已!而且这个月只是21次,绝对没有30次啊!”
“人家银桑不过27岁已经是动漫界知名的madao了,老师你比银桑还要老呢。”阿唯做了个鬼脸,给予他狠击,“我回去了。”
“欸?为什么?好不容易篮球队今年剧终了,你有时间可以来训练,要不顺便参加几个比赛明年可以壮壮声势?”
“我才不需要这种声势,别用我的热度去招生啊混蛋!”
“嘁,那生日过来,老师陪你打一场当礼物~”西京不死心地邀请道。
“才不要,我爸妈说了要一起出去玩一整天~”阿唯笑眯眯地打破他的妄想,“老师你赶紧哄女朋友去吧,不然这个月就没有第22次了。”
身心备受打击的西京灰溜溜地蹲墙角去了,摸出电话就发现女朋友还没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又是一声惨叫。
换过衣服推开道馆的玻璃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阿唯抬头看了眼道馆的名字。
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学跆拳道?
啊,糟糕,好像还真是跟切原赤也那笨蛋有关。
中森铁助夫妻太忙了,阿唯从小就是切原家养在隔壁的孩子,跟赤也从婴儿时期就爬着同一个地板玩耍了。幼儿园的时候两家父母还特地把两个孩子放一起的,跟中森唯的天然乖宝宝相反,切原长得白皙可爱性格却十分火爆倔强,偏偏战斗力随了那外表,被欺负了就只会红着眼哭得稀里哗啦地躲在她背后。
有一次,班里的小胖子故意绊倒了走路不稳又快的切原,他手中拿着的两根冰棒就这样掉在地上。小阿唯看着她的冰棒还没舔上一口就没了,再看到切原哭得一抽一抽委屈得不行的傻样,顿时就怒了,朝小胖子扑上去就是一顿打。
阿唯宝宝人缘极佳,很多小朋友都自动过来帮忙,最后成了樱花班的群殴,所有孩子都被叫了家长。
作为正义化身的中森警官本应无差别教育一番,但看到宝贝女儿那张青肿的小脸和红着眼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可怜兮兮的小海带,他大手一挥把两个孩子丢进了警队后辈的跆拳道馆。
当然,进小学就爱上网球的切原换了赛道,倒是阿唯一直坚持下来。
西京是警察再就业,虽然人老是一副死不正经的样子,但实力是神奈川警方都认可的,敏锐的直觉也是。至少,这次他就说中了一个重点。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
阿唯咬着吸管的动作一顿,有点不是很确定聊天界面里的文字,老实地发了一个问号。
让她惊讶的不仅是对方居然会拜托她,还有拜托的内容居然是她刚好研究着的幸村少年。就她所知,难得用聊天软件的人跟那位神之子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
对方输入中的省略号显示了很久,然后最后发过来的文字只有一句话。
“真是惜言如金呢……”阿唯见怪不怪,这位就算对着自己的部员也是这样,此等殊荣非她一人独有。
想了想,她发了个OK的表情过去。意外地,对方发了一个快递的图片,阿唯微愕,失笑地回了个惊喜的表情。
伸了个懒腰,才转头看向玻璃窗,便被几乎贴在玻璃上的脸吓到,“赤也?”
手机微震,聊天界面弹出一行字,阿唯也没留意。
她坐的位置是甜品店的靠窗卡座,玻璃外,切原赤也兴奋地咧着大大的笑朝她挥手,身后是深感丢人的丸井文太和搭档胡狼。
“阿唯,我被选入青少年选拔的集训了!” 急不及待地跑到她的桌前,切原大声道,一双猫眼扑闪扑闪的。
丸井眼花缭乱地看着餐牌上的蛋糕,胡狼体贴地把集训的目的和相关内容给阿唯科普了一下。
国中网球全国大赛之前,为了迎战马上要进行的日美联谊赛,主办方从各校挑选出能够和美国抵抗的选手特地开展特训。作为关东大赛亚军,立海大也有被选上的。
“那真是太好了,”阿唯欣喜地支着下颌笑睨着恢复元气的切原,换个角度鼓励道,“集训可是友情升华的最佳场地,赤也,你要好好地跟这些同样喜欢网球的同龄人相处哦~”
“喂喂,你的重点抓错了!”切原抓了抓头发,受不了地挑眉,“老子是去提升实力的,谁要跟这些家伙交朋友啊!”
就他们?哼!
“二者也不冲突啊。”阿唯把他的饮料推过去,转头问着另外两人,“除了他就只有真田和柳去?你们不去吗?”
“立海大的名额只有三个,没办法。”丸井文太耸肩,紫眸没有失落,全是对眼前草莓蛋糕的食欲,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含糊地道,“反正,就算不去我们的练习强度也不比集训差。”
胡狼拿过纸巾给他擦了擦蹭到脸颊的奶油,口吻也不以为然,“我们为了全国大赛也加大了平日训练强度,柳去集训后也会收集数据优化训练方案。”
这一场联谊赛有很大的商业成分,能跟其他学校的强者一起集训固然很好,但不能去也不代表是很大的损失。他们立海大的强大从来不仅仅是一两个球员而已,大家对这个集训的心态也比较平稳,不会被影响。
从关东大赛的打击中回过神,为了跟幸村一起赢下全国大赛的桂冠,大家都铆足了劲,准备在全国大赛一雪前耻。
“确实,你们本来就很卷。”阿唯佩服地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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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吗?丸井文太咬着勺子眨了眨眼。对他们来说,这种训练强度是寻常,但他也理解别人的想法。
眼珠子转了转,瞄到她放在一边卷起来的道服,丸井一脸好奇,“中森,你是练跆拳道的吗?我还以为你是打篮球的……”
他记得中森是篮球队经理,他们家队长跟某个他很熟悉的家伙一样,随地大小睡。
把冰块咬得咔咔作响的切原眉毛一扬,十分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们阿唯可是跆拳道黑带呢~你都不知道,去年她……”
嘚瑟的语气仿佛说的是自己。
阿唯没好气地把自己杯里的冰块倒进他的杯子,对上丸井和胡狼惊讶的目光,露出一个矜持又羞涩的浅笑,“都是课余活动而已,比不得你们网球那么厉害。”
虽然今年关东大赛失利了,但立海大的网球部的实力无人能质疑。
“富丘中没有跆拳道的社团吗?为什么你不参加?”丸井记得立海大的跆拳道部比赛战绩也不错,那些部员都很厉害。好奇的目光扫过笑容单纯的少女,那单薄的身板子真的是黑带吗?
为什么不参加?
阿唯偏头,手指碰到了桌面上的手机,聊天界面那句话她还没回复。
【梦想……放弃了吗?】
眸光微沉,阿唯随手按熄屏幕,“因为我是篮球队的经理啊,没那么多时间参加其他社团。话说回来,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的糕点甜品,多得让阿唯这个女生有些诧异,而丸井正把最后一口布丁塞进嘴里。
“小意思啦~”丸井轻松地眨眨眼,指着一件有芒果的蛋糕切件,“中森你快试试这个,芒果超甜,而且无奶油低糖的,不会长胖哦。”
阿唯笑着谢过,看到三人的网球包,忽然问道,“呐,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网球?”
“欸?”不但丸井,连切原和胡狼都停下动作看着她。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网球很有趣啊!”切原赤也猫眼发亮。
丸井文太偏头看着阿唯,没有立马附和他的话,只是咬着小勺子思考了一会。然后,少年漂亮的眸子泛起笑意,秀气的面容咧出自信耀眼的笑,“对我来说,网球非常非常重要,是比甜食更能让我快乐的东西。当然,本天才的技术也是华丽得让人炫目哦~”
那双眸子里不但是热爱,还有对胜负的坚定和球员身份的自信。阿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看过丸井的比赛,那个走钢丝确实很炫技。
“丸井的球风确实很华丽。”他在球场上总是游刃有余,无论是吃蛋糕还是打球,都给人一种自由自在的掌控感。
“是这样的吗?”切原不满华丽这个词没用在他身上,指了指自己,“我呢?那我的球风是怎样的?”
呃,这个……阿唯抿唇想了想,迟疑地道,“暴走的怪兽?”
“什么呀,”丸井有不同意见,兴致勃勃地评价,“分明是红眼的哥斯拉。”
“这样说有点过分,赤也的优点还是有的。”胡狼替小朋友正名,“至少也是有活力的笨蛋吧。”
“前辈你国文不行就别勉强了……”切原气鼓鼓地瞪着他们,“什么怪兽,本天才的绝技一定会吓你们一跳啊!”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丸井塞了口蛋糕,才笑着揉了揉他的海带头,“赤也,你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球风,慢慢摸索吧,你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呢。”
球风这种东西,源于选手个人的习惯和技能,像幸村那种毫无破绽的,也有像柳那种稳打稳扎,也有仁王那种多变的,因人而异。
切原看着这个一副温柔可靠样子的前辈,蓦地死鱼眼拍开他的手,“前辈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奶油揩我头上啊!”
“哎呀,讨厌,被你发现了~”
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阿唯的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进入了盛夏的阳光隔着玻璃都热力十足,仿佛被这些谈起网球就眼神犀利的少年们吸引,阿唯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没有这种热爱的东西实在是太遗憾的错觉。
是的,遗憾。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中森唯的心里悄悄发芽,微妙而又纠结,她说不清却又鲜明地感受到。
……………… ………………
大半夜被玻璃窗的啪嗒声惊醒,阿唯揉着眼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爬起来推开窗。
对面的窗果然打开了,海带头几乎融进夜色中,唯有那张灿烂得有些碍眼的脸在夜色中鲜明。
“凌晨了笨蛋,还想打游戏吗?”
阿唯打了个哈欠,只要他敢说想,她发誓马上一拳过去。什么人啊,就算是中二期的少年也要保证充足睡眠啊!
“生日快乐。”
切原双手交叠趴在窗边,朝那边睡眼惺忪的笨蛋笑着道。
莹紫的大眼眨了眨,睡意褪去,一抹笑意从眸底迸发。
没等她感动,对面的海带头笑容瞬间转为嘚瑟,猫眼上扬,“怎样,老子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灭哈哈哈,姐姐再快也不会比我更早了,本天才零点出手的想法果然很有创意啊!”
嗤笑一声,阿唯抬手捂脸。
“啊——阿唯你个混蛋!”
窗户啪地关上,切原赤也的脸被英语字典砸得通红,气势汹汹地想要砸回去,手拿起便看到阿唯平时帮他补习英语的备注,顿时就扔不出手了。
“嘁……笨蛋。”
12. 生日就是要一起过
【我爸比妈咪是警察,他们要去维护世界和平,把坏人全部都抓走才会没来的。他们可厉害了~我最爱努力工作的爸比妈咪了! 】
樱花班内,一众小朋友嬉嬉闹闹地跑来跑去,平日摆满玩具的长桌上全是孩子们最喜欢的零食和礼物盒,还有切好的蛋糕。
忽然,一团黑乎乎的海带从桌底冒出来。胖乎乎的小子一身短裤短袖,嘿咻嘿咻地爬出来,墨绿色的猫眼左右瞟了瞟,没看到想要找的人。大眼眨了眨,他利落地抱着一个小桶,哒哒哒地往外跑。
幼儿园院子里,滑梯少见地没什么人,喧闹的孩子笑声隐约传来,夹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低泣。时值初夏,这缕抽泣在午后的院子算不上恐怖,只是让人有几分好奇。
院子角落的榕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隐约轻颤,两根半长不短的辫子如牛角般在空中一晃一晃。
“找到了!”
蓦地,一颗海带头从上探下来,稚嫩的嗓音伴随着大大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被吓到的小女孩猛地抬起头,莹紫色的大眼又惊又愕,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掉出眼眶。
“小唯,你躲在这里干嘛?欸?你哭了?”倒挂着的小子瞪大了圆眸,利落地跳了下来,蹲在小女孩身边,“为什么啊?”
小唯气鼓鼓地转头,胡乱抹了把脸,“没哭,你看错了。”
“明明就哭了……看,湿湿的。”小子大咧咧地伸手摸在她软嫩的脸蛋上,摊开沾了些泪水的掌心,“哭了,为什么啊?”
委屈巴巴地抿着唇,小唯努力瞪他,无奈软糯的脸蛋再怎么挤都挤不出凶狠有气势的表情,只得凶巴巴地骂道,“赤也,笨蛋!”
被骂了……切原赤也眼眶一红,抽了抽鼻子,习惯性想哭。可是,小唯也在哭……
“小唯,你别哭嘛……谁欺负你了?我,我……”想起自己被欺负还是她打回来的,切原赤也咬了咬牙,努力挺起小胸脯,“我给你,呃……告诉中森叔叔去!”
没错,叔叔是警察,一定会抓欺负小唯的坏蛋的!
像是被触动某个按钮般,小唯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呜哇……赤也,大笨蛋!”
错愕地眨了眨眼,赤也手忙脚乱地伸出手给她装着掉下来的泪水,“别哭嘛,妈妈说女孩子的眼泪都是珍珠,很费钱的。”
小唯愣愣地望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小伙伴,噗嗤一下笑了,又哭又笑地骂道,“才不是,切原妈妈是说女孩子的眼泪很珍贵,不能掉。”
赤也疑惑,他没记错啊,姐姐哭的时候妈妈明明说是珍珠来的。珍珠他知道,奶奶就有一串项链,很贵的。
不服气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他就珍珠还是珍贵的问题展开讨论。
天南地北地说了一会儿,小唯总算是不哭了,只顾着扭转这个笨蛋的想法。
“呐呐,小唯,你是因为叔叔阿姨不能来你的生日会才哭的吗?”赤也想起樱花班的蛋糕,抿着唇问道。
今天是樱花班中森唯小朋友的生日,中森夫妇早就跟幼儿园的老师打了招呼,要给宝贝女儿办一个生日派对。可是派对还没开始,中森夫妇便被警局的电话叫走了,只能拜托老师们主持。原本备受小伙伴羡慕的小寿星忽然变成了爸爸妈妈都不管的小可怜,同情的目光让她连吹蜡烛许愿都不要便跑了出来。
提起父母,小唯眼神一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切原也难过起来。
“爸爸……是去抓坏人了,所以……不来也没问题。”小女孩泪眼汪汪地昂着头道。
“真的吗?”他狐疑地偏头看她。
才怪,有问题!她一点都不想要爸爸妈妈离开,明明说好了陪着她的,就今天而已啊!
想着想着,小唯又想哭了,垂着头抱紧自己。
切原赤也无措地抱着他的小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低落的小伙伴。平日都是她安慰自己的说……丧气地低头,目光触及桶里的玩具,微暗的大眼蓦地一亮。
“小唯,我们许愿吧!”
兴匆匆地拉着小伙伴跑到幼儿园二楼,从边上的栏杆望过去,会看到隔壁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水池。
“我妈妈说了,她年轻时曾在那个什么拉格的许愿池扔过珍贵的硬币,愿望就灵验了。”切原脸蛋通红,一双猫眼扑闪扑闪的,“这附近就只有这个水池,我们也来许愿吧!”
小唯踮起脚趴在栏杆上,勉强能看到那个不大的水池,隐约还能看到几条鱼。
“可是,我没有硬币……”她才四岁不到,还没到掌管财政大权的年纪。
切原嘿嘿一笑,把他的小桶举起来。不大的小桶全是他的宝贝,他好不容易从家里偷偷带过来打算给小伙伴当生日礼物的。
“妈妈说了,珍贵的东西就行……我把我最喜欢的玩具都给你扔进去,这样,小唯的愿望就会灵验了~”
是这样的吗?她看了看那些假面超人手办,又想了想过年时妈妈扔进神社的硬币。
赤也说得对,都是最珍贵的东西,应该没差的。
咚的一下,假面超人被丢进了水池里,惊得里面的鱼也跳出了水面。
两个小孩子面面相觑,拿着汽车模型不知道扔不扔好。
“鱼都跳起来了,说明很有用,会灵验的!”切原对此有自己的想法,坚定地道。
真的吗?小唯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脸蛋,同样坚定地点点头,用力把模型车丢下去。
楼下是没有主角的喧闹派对,楼上的两人兴奋地许愿,那是中森唯第一次以别人珍贵的东西来兑换愿望。
“唯酱~抱歉……”
中森栗子愧疚的双手合十竖在脸前,为难地蹙眉,唇边的笑有些苦涩。
好不容易休假,跟女儿出来游玩逛街享受亲子时间,为了给阿唯庆祝生日她还准备了海边的惊喜。没想到才过午就接到搜查课的紧急电话,要求支援,中森栗子眸底泛起挣扎,但最终心中的天平还是在女儿支持下倾向了工作。
“没关系的,妈妈,我自己回去就行。”阿唯笑着举起小拳头,笑容没有一丝阴霾,“要把坏蛋都抓住哦,我妈妈超厉害的!”
双眸微晃过泪光,中森栗子倾身抱了抱乖巧的女儿,“对不起,唯酱。爸爸给你订了蛋糕,今晚我一定赶回来跟你一起许愿吹蜡烛~”
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中森栗子转身利落地往车子跑去,眸底的愧疚和挣扎很快转为坚定。
阿唯看着妈妈不敢回头的背影,笑看一眼蓝得很纯正的天空。她对生日很早就没有太多的期待,所以对于父母缺席也没很多失落。
他们奔向的,是心之所向的工作和热爱,是天生的责任感与正义感的引领。阿唯从来不反对父母为工作倾注几乎全部心力,她甚至觉得那是很酷的事,只是偶尔还是会遗憾自己没有特别热爱的东西而已。
因为没有,所以理解,但始终不能感同身受。
给自己下单买了一份礼物,她随意地上了一辆公交车,在湘南的海岸线下了车。
在神奈川,与大海邂逅可以是日常。她家虽然在中心地区,但离海边也不远,自行车狂蹬个十来分钟就能看到那一片湛蓝泛着银光的海。
黄昏时分,迎着海风,骑着自行车在沿海小径上穿梭曾经是她和流川除了篮球外最喜欢做的事。
叮叮的声响从前方而来,阿唯抬眸看过去,顿时死鱼眼。
果然白日不能乱说人吗?
那个清冷的黑发少年就这样骑着他百折不弯的自行车从小径而来,海风吹起他额前过长的刘海,从那双紧闭的狭长眸子可以看出……这混蛋又睡着了!
叹口气,阿唯侧身避过车辆,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提腿横扫。高大却毫无防备的少年就这样被扫落在地,自行车径直撞向电灯柱。
鼻端的泡泡破碎,流川艰难地眨了眨眼,意识恢复了一些。眼帘微掀,墨黑色的瞳仁安静得不带一丝情绪,骤眼看有些森冷和疏离。
“说多少次骑车别睡,你真把自己当钢铁侠吗?”伸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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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前,阿唯没好气地笑骂。
尽管知道流川这家伙除了篮球最大的技能就在睡觉怎么摔都安全,但还是会害怕这个单细胞笨蛋的技能哪天就过了新手保护期,摔坏那本来就没什么内容的脑子。
就着她的手站起来,流川偏头看了她一眼,“一个人?”
阿唯大方地点头,“东京有凶杀案发生,爸爸赶不回来……妈妈被搜查课叫去支援神奈川这边的排查了。”
顿了一下,流川眸色微暖,大手按在她头上,僵硬地揉了揉。
被安慰了吗?
阿唯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心中的感动就像是眠干睡湿养大的娃子终于能回馈老母亲般酸涩。
“流川,你被夺舍了吗?还是海风吹太多脑子进水了?”
流川顿时豆子眼,慢慢地收回手,顺便在外套上擦了擦。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昨晚才洗的头好吧!一点都不可爱……欸?”被他嫌弃的动作刺激到,阿唯刚插腰想摆茶壶状,对方却从外套口袋拿出什么递给他。
白皙但厚实且带着茧子的大手手心上,放着一个水晶海豚的钥匙扣……嗯,好像在附近纪念品商店看到过。
“生日快乐。”惜字如金的流川少年好不容易吐出一句祝福语,眼神一如以往地平静,唯有了解他的人才能窥见那一丝不显眼的温柔。
礼物有些敷衍,但因为送礼的人是流川,简直就是物轻情意重!
有些空洞的心仿佛被补上了缺口,重新变得饱满和温暖,阿唯蓦地笑弯了腰,止不住笑地握着他的手把头贴近。
“谢了,流川~”
中森家的饭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水果和奶油雕花的顶上放着一辆迷你警车,上面写着宝贝唯酱生日快乐的字眼。
黄昏慢慢褪为干净漆黑的夜色,蛋糕的影子融进了主人纷纷缺席的黑暗中。
房间的书柜顶部,有一个粉色的小桶。
吹起一层薄薄的灰尘,把桶盖打开,里面是一些褪了色的玩具。
那一年扔进别人水池的珍贵之物,在那个火爆的老头气急败坏地抱着被砸晕的锦鲤杀进幼儿园找凶手时被讨了回来。
那是唯一一次,中森夫妇低眉顺目地道歉,不停鞠躬恳求只为把这些珍贵的东西拿回来。
这是赤也送给我们小唯的生日礼物哦~
那时候中森栗子是这样笑着说的,切原赤也感动得泪眼汪汪的。不过阿唯后来想,那笨蛋哭大概是因为那些东西从凶巴巴的大爷那拿回来了而已。说什么送给她了,每次想念还不是直接冲到隔壁拿来玩。
比起中森家的安静,隔壁切原家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两层的现代化建筑,里面全是欢声笑语。
那头标志性的海带就这样晃动在餐桌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粉色的蛋糕。
两部手机的视频里是偷了个空见证女儿生日重要时刻的中森夫妇,点燃了那根粉色的蜡烛,阿唯在父母和切原妈妈极力要求下双手合十,微苦恼地蹙了眉头,“许什么愿好呢?”
篮球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她成绩也不错不需要祈愿都能考上不错的高中,所有人都好好的,中森唯的人生好像还没有什么需要寄望神明。
“让我们网球部顺利拿下全国冠军!”切原毫不客气地想要这个愿望名额,兴奋得双手握拳。
“笨蛋,那是小唯的愿望,别夹带私货啊。”切原姐姐一拳下去。
流川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阿唯抬头,看着流川眨着豆子眼努力维持清醒的样子,还有围着她笑容灿烂的切原一家,视频里神采奕奕的父母……她缓缓地露出一个灿烂耀眼的笑容。
“希望世界和平,没有罪恶。”
“笨蛋,这叫什么愿望啊?还不如让我得冠军呢。”
“……不行。”
“欸?为什么啊流川。”
“一起,明年再战。”
“滚!”
13. 交朋友就是要彼此帮助
幸村精市垂着头坐在床沿,苍蓝色的发丝滑落,遮去脸上的神色。安静得病房内,病号服的衬托下略显单薄的身影沉默得有几分落寞。
忽然,门口冒出一个可爱的长耳兔子玩偶,朝里面探了探头,“复健时间到了哦,王子殿下还没打算动身吗?”
愣了一下,幸村抬头,语气有些惊讶,“是……中森?”
女孩的脸出现在玩偶背后,微微露出双眼,“细川护士长让我来提醒你的,幸村同学。”
看了眼时钟,幸村笑了笑,“谢谢了,你……怎么来医院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流川又受伤了,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
“嗯哼,赤也说你心情不太好……不过,看起来好像还行。”阿唯抱着玩偶走进病房,看到少年精致的侧脸红肿,吓了一跳,“你……脸怎么了?”
略局促地捂着侧脸,幸村苦笑着道,“没什么,赤也拜托你来的吗?”
上次吓到了自家后辈,幸村说起这事有点难为情。
他情绪极少失控,只是那天关东大赛失利,再加上听到医生说他可能不能再打网球的打击,所以才会彻底崩溃。那个时候,哪怕知道大家都尽力了,但这两个消息对他来说就跟宣判死刑般难受。
把玩偶放在他桌头的柜子上,阿唯从袋子里拿出一盆植物,眼珠子控制不住地瞥向他的脸蛋。
作孽啊,谁这么铁石心肠,神之子的那张脸也狠得下心去揍!
到底是谁,医院的护士姐姐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虽然她对幸村的美貌免疫,但那张精致的脸被破坏了完美的对称性,她还是十分心疼的。
她的表情太丰富,也太好猜,幸村噗嗤地笑了起来,大方地承认,“是真田……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让我清醒而已。”
那天他情绪很不稳定,悲鸣让赶来的网球部同伴们揪心,甚至还任性地对输了比赛愧疚得低头道歉的真田说出‘别跟我再提网球’这种话。当时的绝望几乎要啃噬他所有的理智,哪怕再三确认手术很成功,他依然会感到不安。
那个时候,真田的铁拳反而是让他从绝望中回到现实的救赎,至少现在他能坦然面对还有一丝希望的自己。
幸村笑得释然,但阿唯却只想感叹,不愧是被称为皇帝的男人,居然连神都下得了手!下意识地拍了拍心脏,她无声地表达敬意。
说起来切原也经常感受真田的铁拳,看他还活蹦乱跳的,不知道力度如何。
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疑问,幸村忍不住一本正经地摇了摇食指,“中森,那种眼冒金星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只有赤也才会习惯的。”
因为是路痴吗?阿唯偷笑着把植物递过去。
幸村接过植物,微微惊讶,“这是……风信子?”
“幸村果然对园艺很熟悉,”这盆东西现在就是个蒜头一样的物体,阿唯买的时候都有点心虚,“老板娘说是重生之花。”
这是寓意他也重生了吗?
“谢谢。”幸村指尖轻点上头刚发芽的绿,笑容温柔。
“那个,不是赤也哦,虽然你可能会惊讶,但……”阿唯偏头朝他比了个前进的手势,“是青学的手冢国光同学拜托我来看望你的。”
“欸?”幸村难掩惊讶,“手冢?”
阿唯点了点头,她也不解为什么远在德国的手冢会拜托她,明明手下有那么多队员可以使唤。不过让截断立海大十六连胜的青学的人来看望幸村也有点不妥,这样想想她来确实比较合适?
中森栗子是神奈川的交通警察,中森铁助如今外派米花警署搜查课,而她的伯父是警视厅搜查二课的警官,伯母是东京地方检察院检察官。简单地说,她的长辈大部分都是警察,碰巧四人都曾是手冢爷爷的下属。
所以,她跟手冢国光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交情,节日礼数都很足,每年过年还会拜访碰面的那种,算是他为数不多在神奈川的熟人。
“真是没料到你跟手冢还有这种缘分呢。”听完她的解说,幸村笑着站起来,跟她一起往复健中心走。
都是孽缘啊……阿唯也不想的,这种从小就命名为‘别人家小孩’的参照物,认识都会比较有压力。
尽管中森家从来不拿参照物去跟自家孩子比较,但全科A体育也厉害长得还精致性格又没有缺陷的手冢国光曾一度是中森唯最讨厌的人,按照堂姐青子的说法,这种人存在就是为了打击普通人。
年纪轻轻就极有主见,甚至连职业规划都能在小学就有概念的手冢,简直是阿唯这种随遇而安的普通优等生的对立面。
“他快要回国了,肩膀的伤好得差不多,听说你手术的事,特意问了你的情况。”阿唯放慢了脚步,注意到身边少年虽然动作仍有些僵硬,但平衡度和力度都还不错。
“替我谢谢他。”其实幸村跟手冢是有联系方式的,过去在比赛和抽签地都有碰过头,但现在不是联系合适的时候。
想起立海大关东大赛的败北,幸村眼神微暗。不会沉沦在失败里,不代表心绪也能轻易平静。十六连胜砸在他带领的队伍手里,作为部长的他负罪感比谁都要强。
敏锐地觉察他情绪的变化,阿唯拉了拉发尾,“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全国大赛见,到时候一起不留遗憾地比赛吧。”
带了点迟缓的脚步忽然一顿,幸村垂眸看着自己抓着栏杆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握紧,“嗯,全国大赛见。”
一场比赛的胜败,再怎样也无法挽回,但他不能让这个失利影响下一场比赛。失去的胜利,他要亲手夺回来!
话题好像忽然沉重了起来,气氛有点尴尬,阿唯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在复健器材上。
“握力不错,看来幸村你的复健进度很好哦,不过要注意别只练右手,当心双手肌肉失衡呐。”因为流川受伤的次数也不少,队里也有球员摔伤过,阿唯对一些复健指标挺清楚。
微微一怔,幸村抬眸,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谢谢。对了,你们的比赛怎样?”
好好的美男子怎么不讲人话呢?什么不好提偏偏提起这个。
阿唯笑容一垮,委屈极了,“已经结束了……我和流川国中最后的夏天。”
这事说起来就心痛,立海大一次败北而已,还能在全国大赛找回场子……而他们富丘中连全国的参赛资格都没有!
“啊哈,抱歉……不过流川是神奈川县的MVP吧。”幸村虽然只爱网球,但一些运动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掌握的。
“之一啦,不过没关系,我们富丘中的篮球队整体实力摆在那里,团体上还差了一点。现在放暑假了,流川还每天回去训练,也算是给后辈们刷一些对战经验。”阿唯的工作基本都交给新的经理,所以比较空闲。
她随手翻起幸村带着的笔记本,上面全是严谨的步骤和时常,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出自某个数据男的手。
“是莲二制定的计划。”幸村想起好友的精确度,有些无力地勾起唇角。
柳给幸村的复健制定了详细到每一秒的清单,即使是阿唯这种专门了解过运动员伤患复健的也不得不佩服其专业和心思细腻,他甚至根据幸村喜欢的口味制定了营养均衡的菜单建议。
Data男在某种意义上是非常体贴的,也有点恐怖。
看着少年额际出汗,手却依然没有放松,坚持着行走的锻炼,阿唯由衷的敬佩。
熬过了伤病的幸村,好像慢慢褪去她见惯的那层温柔,眉宇间恢复了球场上的王者霸气,连眼神也凌厉起来。
“真羡慕啊……”来不及细想,她脱口道。
幸村握着哑铃的手一顿,疑惑地望向那个靠着墙脸上有丝迷惑的女孩。
“幸村也好,手冢也好,流川,赤也……你们好像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热爱什么,为了自己所热爱的事物不断努力。”
就是丸井文太,也是场外零食场内网球地专注而快乐。
弯身拿起一个1.5KG的哑铃,感受那种重量,阿唯笑了笑,“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这种热情呢。”
中森唯一直按部就班地做一个好学生,从来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当初会加入篮球部也不过是因为彩子邀请,但要说喜欢篮球也算不上,她对篮球的认知还不如练了多年的跆拳道。但跆拳道是警察父母要求和从小就学习的,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热爱。
手冢曾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小时候那些想法,她却不知道怎么回复。不放弃,她并没有他们对网球那种热爱,可是放弃,好像又觉得可惜,不知道该做什么。
国中三年过去了,她即将进入高中阶段,身边的少年们都在自己喜欢的场地挥洒汗水和青春,她却越发迷惑。
中森唯这个人,可以喜欢什么,做到怎样的地步,才不会让她的青春留下遗憾?
女孩白净的脸蛋上是明显的迷惘,这种表情让幸村微怔,早些时候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也有着同样的神情。
无法打网球的恐惧,手术结果的不确定,自己身体的情况,当那些东西同时淹没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是跟她差不多的茫然。
不过……他确实比她要幸运。
“中森,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网球了,网球是我的全部。”坐在凳子上,幸村举着哑铃,笑着看向那边的少女,“可是呢,中森,我也喜欢园艺,喜欢美术……这些是我在接触植物和看过画展后才慢慢喜欢的。所以,去尝试吧,中森的话,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和热爱的事物。”
“尝试什么?”阿唯眨了眨大眼,迟疑地问道。
“嗯……都去尝试一下。反正,时间还有很多呢。”他们才国三,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考虑这些人生方向。
幸村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很早就找到自己的志向和热爱,恰好天分和努力都在同一个方向。但是,他也不是偏执于网球的人,除了网球,他也会关注其他感兴趣的事物。所以对于阿唯的迷惘,他还算有经验。
“什么都试一下的意思吗?那……怎么试?”都说万事起头难,中森唯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想行动的时候总是不知道往哪里迈出第一步。
少女不自觉直起脊背,莹紫色的眸子信任而认真地望着他,幸村有刹那重叠了自家后辈听训的脸。
当然,那态度嚣张的小笨蛋还是要傻气一些。
“说起来,柳提过中森打算考立海大的高中部吧,我们学校有很多社团,到时候中森可以考虑一下,很多社团都跟一些机构挂钩,例如美术部就经常有不同画展的门票哦。”
立海大近年一直致力于培养学生的课外能力和兴趣,除了常规的球类社团,还有一些诡异如木工,园艺,灵异社等特殊社团。听说有社团会教学生修理下水道,不时把学校设施作为实操试点。
除了社团五花百门,立海大还有一些千奇百怪的传说,学校还很支持学生去打破旧闻,创造新的传说。因为学生大部分都是处于热爱和兴趣,所以社团能人辈出,累积下来的社会资源也不少。
“是吗?”阿唯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前路忽然就清晰起来。
幸村说得对,她还有很多时间,只要努力也会有很多机会去接触不同的事物,总会找到她喜欢的。然后,跟这些少年一样,投注她的热情和热爱。
也许有一天,她说起某种东西的时候,眼里也会像眼前的少年一样,熠熠生辉。在她的人生里,也会像父母一样有能为之狂热的使命。
大概是因为她的信任和今天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的安慰,幸村不由得想要回赠于她。放下哑铃,他笑容温柔,“先从自己能接触的开始?我病房的抽屉有下周在米花市举办的浅野老师的画展,你可以去看看。这位老师画作比较小众,但色彩鲜明大胆,在现代风景画圈颇有名气。对了,我还有些蔬果植物的种子,中森愿意的话可以拿去练手哦,都是些比较好养的盆栽植物,怎样?”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听他这样一说,好像马上就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了。阿唯露出灿烂的笑容,诚挚地弯腰道谢。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幸村连忙摆摆手,笑着道。
少年眉眼带笑,眸底犹带一丝让人怜惜的暗淡,浑身仿佛沐浴着神圣的光芒,被拂照的阿唯深深地感受到他的魅力。
“呵呵……幸村真是个很厉害的人呢~”阿唯深呼吸,举起拳头,“哟西,我会努力考上立海大的~”
之前只是从教学质量和距离考量,但现在,阿唯是真的想要进入这样的学校。
能教育出网球部这些那么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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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孩子的学校,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啊哈,那就期待明年开学的时候能看到中森穿着立海大的校服了。”幸村微笑着给自己的哑铃添加重量。
“喂喂,复健不能操之过急哦,幸村同学。”
“啊啦,很严格呢,中森同学。”
无意地踢着脚,忽然碰到了地上的网球,阿唯突发奇想,“呐,幸村,你过两天适应基础练习后就会开始打网球了吧。需要初级陪练吗?我可以自荐哦~”
受到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心理辅导,又拿了别人的好处,中森唯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免得欠人情。
迎上幸村略带诧异的目光,阿唯略局促地对了对手指,“那个,虽然我是篮球部经理,但小学时跟赤也一起学网球的,水平一般不过发球和接球还行。而且你刚开始强度不能太大,我应该还是比发球机和墙壁灵活的。当然,你不需要就算了……你身边这方面的人才济济哈哈。”
糟糕,越说越觉得自己过了些,居然自荐跟神之子打网球……阿唯脸蛋微烫,眼神也不自在地乱瞟。
幸村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没觉得不妥,反而认为这也算是她尝试的一个方向。于是温和笑道,“这样啊……那就麻烦中森了。也许,你会就这样喜欢网球呐。”
啊哈,珠玉在侧,她才不会找虐。
阿唯皮皮地笑了一下,比了个切原赢下一局的握拳手势,引得幸村一阵轻笑。
医院大门对面的电话亭内,中森唯靠着玻璃门,脖子夹着话筒,腾出双手数了数钱包里的零钱。
“是的,他的情况应该不错,你们下个月就能在全国大赛上见面了。对了,你回来记得给我带德国的特色冰箱贴哦~先说明我不要巧克力什么的啊。”
尽职地把幸村的话转述,阿唯听着那边沉稳的嗓音,暗自感叹不愧是别人家没有弱项的小孩,连对手都能关怀备至。
其实她对手信这种礼品没什么兴趣,但手冢是个礼数周到的直男,拜托了她帮忙肯定会准备礼物。与其让他送些艰涩难懂的书本或者巧克力什么的,还不如她自己指定个礼物。
毕竟,这个认真得有点执拗的家伙能计算好时间让快递在她生日的早上送达,但生日礼物却是一本德语推理小说……根本就是比他去年送的玩偶还诡异好吧!
手冢国光,这个网球十分出色的少年就是一个不懂少女心的笨蛋而已。不想再收到什么奇怪的礼品,阿唯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指定产品了。
“没问题,谢谢了,中森。”手冢应得干脆。
听着这个冷静的声音,阿唯不期然想起这人精英般的人生规划,鬼使神差地问道,“呐,手冢,你的梦想是当职业网球运动员吧。”
“是的。”对方回答得没有迟疑。
“真羡慕啊……有这么坚定的梦想。”有热爱,有梦想,并且在最热血的年纪为之而奋斗。
这就是别人的青春么?怎么这么让人有危机感?
“中森的话,一定也会找回自己真正的梦想并且为之努力的。”手冢顿了一下,轻声回道。
大概是因为他说得太认真,阿唯莫名地觉得被鼓励了,“啊哈,对我那么有信心?不过,幸村刚才也说了,多尝试一定能找到我喜欢的事物的。嗯哼,我会不要大意地上的~”
“呵……”手冢的声音难得多了丝笑意,忽然问道,“对了,中森有听说全国大赛前的青年选拔集训吗?”
“网球吗?”阿唯收好钱包,想了想,“丸井和明美都有跟我提过,是为了跟美国那边的比赛那个吗?九条兄妹也去集训地。别误会,九条部长没被选上,但是他不死心,拉着明美去报名当志愿者。”
对面应了一声,没继续说。
该不会以为她也会去打杂吧……阿唯不以为然地挑眉,她对网球没什么兴趣,听到的时候也只是感叹网球的投入经费真足。不过手冢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他知道切原跟她关系好,而且这家伙还对她没再学网球有些耿耿于怀。
话说回来,切原是去参加这次选拔了,那家伙性子急躁,傲娇毒舌又容易得罪人,这种团体生活还真是个挑战,虽然有柳和真田一起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呐,手冢,不介意的话麻烦让你家队友多多关照一下我们赤也那个小白……咳咳,笨小孩哈。”阿唯笑着揶揄,她记得青学的正选也有些小孩子性格的人。
“嗯,别担心,我会跟他们交代的。”手冢没有推托地应了下来。
阿唯一时语塞,差点忘记他就是个较真的人,“呃,我开玩笑的……哈哈。”
“不要大意。”
挂上电话,阿唯打开电话亭的玻璃门,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怎么关在电话亭反而不觉得热……一定是因为通电话的对象说话太冷了。”
这个跟她从小就一年一会的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青学那群活泼的家伙是怎么跟他合得来。
伸了个懒腰,阿唯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
“明美,出来去图书馆,我们今天开始努力吧,一定要考上立海大!”
“笨蛋唯,我不是跟你说过去集训了吗……我们刚到宿舍啊,不说了,我要去点名了,等下还要准备晚饭的材料,忙死了……”
明美说完没多久就挂了电话,留下阿唯在街边凌乱,她才记起昨晚帮着切原收拾行李。
不信邪地换了个号码。
没接通,没一会儿对方回了个短信。
“啊?连阿初也去集训了?还很快就要没收手机?”
什么啊,个个都打网球去了?大家不是放暑假了吗?这群卷王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放暑假啊!
阿唯嘟着嘴吹了吹刘海,难得暑假了,一起去图书馆的人找不到,连一起去看剧的人也找不到……
“流川~果然只有你……昂?打篮球?”望着头顶高悬的炽热太阳,阿唯犹豫了一下,“室内吗?”
哎,还是篮球适合她……
啊呸!
汗如雨下,手脚酸得不得了的中森唯瘫在篮球馆地板上,欲哭无泪。她的人生就没有一些青春期少女的活动了吗?
考!一定要考上社团活动丰富多彩的立海大高中部!
14. 网球少年的烦恼
日美青少年网球邀请赛选拔宿舍。
“切原,你给我站住!”九条明美没好气地拉着少年的手臂,“大家都在乱猜,你就不能老实说到底是谁把你推下楼梯的吗?”
虽然中森唯曾说过切原的性子肯定会惹麻烦,但明美也没想到他来的第一晚就出意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那个目击的志愿者还说看到有人推他。
结果,平时一点亏也不吃的小子这次居然没说什么,坚称是自己跌下去的。
但是他白天刚好跟不动峰的神尾吵过架,他越是不说,神尾就越是被怀疑。作为这一组的志愿者负责人,九条明美也心累,要不是这家伙是阿唯罩的小弟,她根本不想管了。
“都说了是我自己摔,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别这样磨磨唧唧的行吗?”切原赤也揉着肩膀,甩开她的手,“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捡球,别浪费我练习的时间。”
“什么叫没什么事,你脸都伤到了!还有,你以为我想管你吗?”明美插着腰瞪他,其他志愿者可能怕这个坏脾气的小鬼,但她可不怕,“要不是唯酱要我照看着你,我才……”
切原赤也猛地停下脚步,忿忿地回头,恶声恶气地道,“这跟阿唯有什么关系,你别乱跟她说……”
“什么啊,跟我没关系?哼哼哼,亏我还特地关心你的团体生活习不习惯。”
熟悉的声音从九条明美身后传来,切原赤也脸色一变,海带头都炸了起来,气鼓鼓地看着明美慢条斯理地从身后拿出视频中的手机,屏幕正是披散着头发的中森唯。
合宿是封闭式的,选手的手机都上交了,对外通话只能用集训地的公用电话。志愿者的要求没那么多,所以明美是可以使用手机的。
“阿唯……”绿眸浮现一缕委屈,切原赤也微微嘟着嘴,不自在地搔着海带头。
“第一天就跟人起争执,第一晚就摔下楼梯,还好没什么大碍。现在才第二天就打算孤立自己么……赤也,你就不能跟人好好相处吗?”阿唯夸张地叹口气。
“就是,还什么都不说,搞得那几个选手疑神疑鬼的。”明美投诉般添加他的罪行。
“少,少啰嗦……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没有人推。他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切原赤也鼓着腮帮子瞪向九条明美,“你倒是让他们别乱猜啊。”
“谁家笨蛋没事自己摔下楼梯啊?啧啧,切原那你该不会是想要包庇谁吧?”咧出八卦的邪笑,明美豪爽地搭着他肩膀,朝视频里的好友挑眉,“唯酱,我跟你说,大家都猜是那个神尾做的,但他死活不说是,他们有情况哦~”
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情况,但那语气和笑容让赤也汗毛都竖起来了,侧身甩开她的手肘,“都说了跟他无关!阿唯你别听九条乱说。”
“叫我前辈,谢谢。哦哦,不是他?难道是她?”九条明美一点也不怕赤也,不说她是前辈,光是在阿唯面前他就不敢乱来,不然回去阿唯一定会削他。
弯起双眸,明美诡笑道,“唯酱,这里除了我还有几个女生志愿者,啧啧,难道是正主是其中一个女生?哎,你家赤也长大了呢~”
这话虽然诡异,但切原赤也莫名地听懂了,眸底一慌,“才,才没有,九条前辈你别胡说!”
长手一伸就想要夺过手机,明美机警地跳开,敏捷地绕着他跑。她网球虽然一般,但跟着自家双胞胎哥哥学习,身手也算灵活。
镜头晃动的厉害,阿唯无语地制止这两人,“够了,明美你别逗他了,他还是伤患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聊,我去捡球。”随手把手机丢给切原赤也,明美爽快地摆摆手。
有什么好聊……切原赤也撇撇唇,手却老实地端起手机,“反正,我又没事,费这些时间猜来猜去还不如多练习一下。”
阿唯看着手机屏幕里话说得倔强但眼神明晃晃表达着他受了委屈的少年,有些无语。
这家伙从小就这样,就算是被人污蔑打架也不会辩驳,只会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家伙除了瞪,还会找机会打回去,明明道理站自己这边也要表现得像个反派般惹人误会。
说实话,他跟流川熟悉起来真的有原因,这两个都是看起来凶巴巴但其实单纯得不得了的笨蛋。就是那种看起来路过看到流浪狗都要踢两脚,但实际上却是会蹲在角落偷偷喂它们的那种傻瓜。
“赤也,那些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是跟你一样喜欢网球的伙伴,你还是跟大家好好相处吧。”阿唯知道这家伙在立海大虽然是团欺,但几个三年级的正选其实都宠着他,迁就着这坏脾气的小子。
“老子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交朋友的。”切原赤也高傲地撇唇,就差没明着说他们不配了。
依然是拉仇恨本领杠杠的。
阿唯扶着额头,“明美说除了不动峰的球员,那个部长橘的妹妹也是志愿者吧。”
闻言,切原蓦地露出见鬼了的表情,下意识地反驳,“谁,谁会注意这些啊,管什么志愿者,我自己练习就……”
“嘿嘿,”唯也不说其他,只是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赤也瞧着就自在,那头海带都竖了起来。
“你嘿嘿什么啊!都说了跟其他人无关!你,你,你笑什么嘛……”被她笑得心虚的赤也语调都软了起来,偏偏人还不在现场,动不了手,害他脚都想要跺几下了。
逗够了他,阿唯才慢条斯理地道,“我今天去医院给流川拿药膏的时候看到那位橘同学,他的脚好像没什么大碍了,估计你选拔完他都能重返球场了。”
眼神一愣,像是看穿什么般,切原赤也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吗?跟我也没关系啊……他好不好的。”
这家伙还真不会说谎,阿唯看着他笑得狡猾,鼓励道。
“之前的事翻篇了,你也不会再让网球成为制造仇恨的工具不是吗?所以,你别老是对着墙壁练习了,找他们对练啊。跟人练习比光对着墙壁打球有趣些吧。”
切原赤也的性格比较别扭,傲娇又幼稚,打小朋友就不算多,反而常跟着她跑。小学两人一个学校还好,国中分开后他就常一个人搞单独行动,进了网球部之后才好了些。
但这个好了些也仅指社团活动,因为训练忙,他的同班同学也没几个关系好的。切原姐姐还因为这个烦恼过,现在有机会阿唯还是希望他能跟同样热爱网球的同龄人打好关系,要是能交几个好朋友就更好了。
在阿唯看来,只要有人愿意了解他,就会发现切原赤也就是个榴莲,外面长满刺,但内里都是软糯糯,又香甜的馅。
当然,这个想法他不知道,不然一定会炸着那头海带追着她打。
“都,都差不多……”咬了咬唇,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看着屏幕里的人,低声道,“呐,阿唯……我会进步的,对吧?我会变强的,对吧?”
不但语气,连平日不可一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忐忑与茫然,哪还有什么跋扈嚣张的样子。凌乱的海带安静地垂下,眼巴巴地看着屏幕的少年就像是淋了雨垂着头等主人安抚的小狗。
看来这家伙集训两天受了不少打击呐……蓦地失笑,阿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屏幕。
“什么啊,这不是一定的吗?赤也你也不会一直是以前的你。虽然你的招式比较凶,但其他人的也不是很柔和啊,像冲绳那边的不是拿武术当技术吗?当然你能再优化一下控制力就更好了。而且,你不是要变强,下次比赛赢回来的吗?加油,我们支持你!”
镜头拿开了一些,流川转着篮球俯身从她身后出现,没有说话,只是朝切原赤也比了个手势。
茫然慢慢从眸底褪去,猫眼重新亮了起来,切原赤也坚定地抬着下巴,“知道了,老子一定会赢的!”
九条明美回过头便看到少年得了点阳光就灿烂的蠢样,暗忖中森唯不但是流川他妈,都快是切原他妈了。
“赢之前,能不能干脆点把这次的伤害事件解决了?”明美的手蓦地覆上屏幕,利落地拿回自己的手机,“唯酱~我后悔了,就不应该被老哥说服来这里……嘤嘤嘤,我好想回去跟你去图书馆啊。”
抱怨着自己有多辛苦,明美踢了踢装好网球的篮子,打发切原赤也,“行了,别跟我家小唯撒娇了,好好练习去吧,赤也少年。”
“谁撒娇啊!”
看着她抱着手机离去的背影,切原赤也慢慢地弯身拿起一个球,拍了两下,扬手,屈膝,跳跃,狠狠地挥拍发球!
青黄色的小球砸进墙身,旋转了一会儿才停下,慢慢掉落。阳光之下,少年墨绿色的眸子坚定,载满了对实力的追求和胜利的渴望。
要变强,变得比其他人都强,比之前的自己更强!
医院附近的网球场内,穿着网球运动服的中森唯握紧了球拍,明眸带笑扫向对面的少年。
苍蓝色的短发微卷,绿色的发带,高挑的少年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肩头披着浅蓝色的长袖外套,光是持拍站在球场已无形中散发极强的震慑力。
挑了挑眉,眸底浮现一抹战意,阿唯重心下沉,腿部发力,带动上半身旋转。网球缓缓升起,球拍在最高点猛然挥击。
啪的一声脆响,网球如炮弹般射向对方场地。
“外旋发球?速度还可以哦。”幸村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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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语气甚至带了丝鼓励,右脚轻挪半步,小幅度挥动球拍,便应声把球击了回去,“不过力度差了点。”
快速地判断方向,阿唯一个箭步上前,接下这一球。
幸村有心指导,阿唯生疏的动作很快顺畅起来,两人有来有往地拉扯几个回合,最后幸村一个扣杀结束这一局。
“功底还是不错哦。”握着拍的手指还有些僵硬,幸村敛去异样,抬头朝对面的女孩笑道。
“对你来说热身还不够吧。”阿唯动了动肩膀,注意到他的迟疑,提醒他别操之过急,“一开始神经未适应强度肯定会有些麻痹感,不用在意的,细川护士长说了,你底子好,等肌肉适应运动强度的话,会很快灵活起来的。”
既然有心当陪练,中森唯也不是说说而已,特地抽了时间去了解复健大概的状况。比不上柳的专业,但对于运动员复健,当过两年篮球部经理的她也是有些经验的。
“去年我们球队的队员摔伤了膝盖,关节复健也花了一段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脚一踏实在地上,膝盖就刺痛。不过坚持弹跳射球一周就没痛了。所以,不用急,我们一天天慢慢加大强度。”
幸村当然也查过相关资料,闻言笑着点头。
这一局,幸村发球。
同样的外旋发球,唯在接球的刹那就感受到差异了。手腕上的压力比之前接过的球都要大,而对方甚至发球时也没跳跃动作!
小看她……哼哼,阿唯大眼一眯,用力回击。网球落在对方的死角位置。
眼神骤然一厉,不过瞬息间,幸村已闪至最佳的击球位置,外套衣角微扬。
“网前截击。”
少年沉稳的声音传来,阿唯来不及细想,脚步一迈追至网前,调整力度接下回球。一个有心放水,一个慢慢跟上,虽然整场就是幸村对唯的指导赛,但就康复效果来说相当合适。
一个小时后,室内球场内,幸村好整以暇地撑在球网边缘,俯身看那个坐在地面上喘着粗气的少女。
“中森的基础还是不错的。”
来自神之子的友好评价被阿唯以死鱼眼反驳回去,好不容易顺了气,她有些挫败地道,“你汗都没流一滴,这话也不心虚啊。”
幸村偏头笑得可爱,说实话,就算是切原赤也亲自上阵,也不一定能在一局练习赛让他出汗。不过这种事也没必要跟少女炫耀,他若有所思地评估了一下,换了个角度鼓励陪练,“说起来,你的体力比一般女生要好,不愧是篮球部的经理呢。”
去年海原祭的时候,他们部跟女子网球部打过友谊赛,中森唯的体力跟得上那边的正选。而且,她对运动伤害的了解和复健等都算得上专业。幸村越想越觉得她考立海大是个不错的选择。
唯没细想他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好歹跟着流川练了两年,那家伙体力也是个问题,碰上强敌的话无法整场比赛都保持活跃,所以平时很在意基础训练。”
她虽然只是经理,但谁叫别号是流川他妈呢……这个单细胞生物可不管她是个娇滴滴的女生,领子一拎就抓着她去陪练,跟切原赤也一个样。
两年下来,她的生物钟都被生生提前了两个小时。
休息了一下,唯翻出护士长给的记录本,坐在地上抬头朝他道,“好了,现在你可以休息个十分钟,然后先进行一下握力锻炼,再进行下一局。”
“啊哈,中森果然严格呢。”幸村自我感觉还行,但刚开始他也愿意配合这个流程的,强度这种后面能补上。
没办法,之前心急手臂训练强度太大反而拉伤了肌肉,被医生警告过。阿唯知道后还顺手发了一堆操之过急的复健造成的不良后果案例给他参考,让幸村好笑又好气。
“也得让我缓口气啊,幸村大人。”阿唯擦了擦汗,不正经地笑着求饶,“对了,我上网查了一下那位浅野老师的作品,花海那幅超级漂亮,看着就很有生机……”
中森唯暑假的第一周,就随着这种网球练习和复健知识科普,还有跟神之子的闲聊中慢慢流逝了。
四天后,幸村顺利增加强度,阿唯功成身退。
九条兄妹知道她居然跟神之子打了几天网球后隔着电话都炸了,明美只遗憾错过近距离观摩美少年幸村的机会,而九条一辉则后悔得捶胸顿足。
过后,切原赤也还偷偷用九条明美的手机发信息问她五感有没有异常,问得阿唯一脸挫败……神之子大人果然连热身都算不上呢。
自尊心被创了一下的中森唯看着镜子中黑了不少的自己,转而庆幸只晒了一周。
事实证明,她就不该搞运动!
15. 欺诈师的爆炸事件
米花市,摩天大楼。
幸村精市推荐的大师确实让人眼界大开,不愧是全面发展的天才少年!
从画展出来,中森唯还意犹未尽,要不是上课地点在东京她都打算报一个画展门口招生的绘画班了。
打开手机查找神奈川的同类型培训班,阿唯随着人流往外走。
这次画展是跟这座商业摩天大楼合作举办的,有些空中画廊的概念,参观的人不算多,但大楼的人流还是比较可观。
太过专注,中森唯在转角就不意撞上了从门店拐出来的人。
“抱歉……欸?立川?”抬头就撞入那双高傲的眸子,阿唯有些意外。
身穿传统和服的立川春芽傲慢地一撩长发,“中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排场真大……唯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穿着和服捧着礼盒的女人,暗暗吐了吐舌,“我来看画展。”
唰地打开精致的小扇子,立川春芽挡着半张脸,一双黑眸瞟着她,“没事就赶紧回去吧,看你印堂发黑的样子,没准会有灾祸哦。”
“别诅咒我好吗?”阿唯没好气地扬了扬手上的票,“什么印堂发黑,我刚中奖了好么。怎样,要我请你看电影吗?”
画展是商场联办的,她在门口抽奖中了两张今天的电影票。
“谁要在这里看电影了?”高傲地哼了声,立川春芽定睛看着她身上的蓝色娃娃衫和白色短裤,忽然笑了,“蓝色啊,今天是你的幸运色呢。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你就慢慢玩吧……不过,最好别太晚哦~”
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带着两个随从离去,阿唯坏笑着挑了挑眉,“要是她知道画展的门票是幸村给的,会不会抢了我的电影票……不过,她家真的是神社啊,那衣服挺漂亮的。”
神社出来的人讲话都这样别扭的吗?这样想着,阿唯转身打算往扶手梯口而去,脚下没主意忽然一滑。后面的人敏捷地伸手抓着她的手臂,避免了她往后倒的后果。
“欸,唯酱?”
阿唯诧异地抬头,入目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小辫子甩在脑后,俊得带了丝邪气的面容带着微讶,穿着简单白衣黑裤的少年笑着扬了扬手。
“仁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是熟人。
阿唯站稳,好奇地看着他手中袋子露出来的蕾丝带子,戏谑地瞄到他身后的裁缝店,“你是来采购的吗?”
仁王噗哩地笑了笑,揉揉鼻子,“天草前辈她们有个舞台剧准备演茶花女,让我帮忙设计主角的服饰。”
没什么人探究过,立海大最强双打组合的仁王雅治除了网球外,爱好是暗针缝纫。而他间或为了磨炼演技维持欺诈师的水准,还会去参演一下舞台剧之类的。
阿唯跟仁王之前就参演过天草红绪主导的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时候仁王热衷于口香糖的恶作剧挑战华丽的百合会三人组,被保护偶像的阿唯以其他道具反整了一场。相见恨晚的两人就这样熟了起来,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赤也口中那个很会骗人的前辈。
“哈哈,你果然也拜倒在红蔷薇大人的石榴裙下呢~”阿唯像是把自推推介成功的粉丝般得意洋洋。
“没办法,前辈给得实在太多了。”仁王笑得意味深长。
“对了,看电影吗?”阿唯指尖夹着两张电影票,“刚才画展门口抽奖中的,电影院就在这里的楼上。”
“噗哩?”仁王一愣,约会的邀请都来得这么突然吗?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九点了,错过晚餐的两人就在电影院附近的烤肉店解决他们饿了半场电影的肚子,顺便交流近况。
“你给幸村陪练?”仁王难掩惊讶,扬了扬眉,“没想到你跟我们部长这么熟……”
阿唯撒了些辣椒粉在烤得差不多的牛肉片上,漫不经心地解释,“为了报答他给的画展门票,说起来浅野老师的作品和画风真的很不错。”
“哈啊……部长这么早就行动了啊。”看来中森唯挺让那三巨头满意的,仁王笑眯眯地夹过肉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女。
中森唯的长相算不上美丽,但绝对是好看的,笑容乖巧,看起来柔弱无辜,很有欺骗性的优等生外形。若不是亲眼看过她彪悍地扯着那个暴躁的小学弟赶到比赛场地,看过她以折扇教训那一堆比她高两个头的篮球队成员,饶是欺诈师也会觉得这是个说话大声点都可能会吓哭的小女孩。
但相处下来,这人气质淡定跟柳有点像,只是多了点孩子气的单纯。大概是因为切原的关系,她跟网球部的正选都有些交情,情绪稳定,落落大方,对一些基础运动和伤患康复也有了解,确实是个经理的合适人选。
如今高中部的经理是个知识渊博的学霸,国中的时候已经挺有名,据说现在已经拿到国外知名大学的offer,相比起来中森就是个普通的好学生,也不知道她本人有没有兴趣。
仁王记得切原赤也曾说过中森唯对网球兴趣不大,啧啧,看来结果还是会有意外呢。能干的女性仁王看多了,若中森真考进立海大,高中应该挺有趣的。
“够了,别用那种恐怖的狐狸眼神看我好吗?”阿唯无语地把牛肉丢他碟子上,不意外地看到他轻蹙眉头,“我说你偏食挑食的习惯真要不得,看你脸色苍白的,牛肉补血,多吃两口。”
挤眉弄眼的样子很难不让仁王想歪。
“我那是皮肤白而已,唯酱倒是黑了不少~”仁王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揶揄她。他饮食习惯是比较偏,也吃得不多。
欺诈师总是习惯性洞悉别人,不过几个交流,他大概能猜到幸村和柳对中森满意的原因。不说其他,光是这份跟他同桌吃饭也自然随意的心态就颇为有趣了,至少比那些脸红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舒服。
“那是你不爱晒太阳,说到底,你一个运动员不爱晒太阳不会很奇怪吗?”
解决掉烤肉,两人慢慢往外走。
最近对黑很敏感的阿唯瞪了天天训练还能白皙得像吸血鬼的少年一眼,“你看你走路的姿势都快要驼背了,一定是晒不够阳光,维生素D都转化不了,钙质不吸收。”
“才~没~有~呢。”仁王懒洋洋地反驳,视线扫过商场另一边,敏锐地觉察一些人的变动,有丝疑惑。
顺着他的视线,阿唯往外面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欸?爸爸?”
栏杆对面下一层,一堆穿着西服的人跑了过去,为首的中年男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就是中森铁助。
阿唯边拨电话边疑惑地跑向扶手梯,期间差点撞上一名长发少女,对方往电影院服务台那边跑去。
“中森的爸爸吗?”仁王好奇地跟着她走到商场中间。
突然间,身后一震巨响,一阵猛烈的爆破风袭来。整层楼都晃动起来,脚下的水泥板纷纷出现裂痕,尖叫声骤然交错,仁王反应极快地护着阿唯往角落跑去。
巨大的碎石从上方跌下来,阿唯一个急刹拉着仁王,石块砸在两人面前。拉着人往另一边跑,她匆忙地道,“别往那边,那是爆炸点架构受损大,这边!”
破碎的时钟停留在十一点十五分,商场的顶层并没有很多人,大部分都集中在电影院那边。
今晚的午夜场是电影红色的线,顶层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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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情侣,爆炸产生的慌乱过后人人脸上都带着仓惶与后怕,有些受了伤的更是哀戚地坐在还没被碎石破坏的地上等候救援。
电力设施被破坏,整层楼都一片昏暗。仁王带着阿唯退到一边服饰店门口,里面已没有人了,连服务员都不见。
紧接着,几声巨响从其他楼层传来,第一次经历这些的仁王脸色微白,但作为男生他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想要安抚一下身边的人,低头却见她已冷静地向家人报平安了。
意外的反应呢……仁王狐狸巴眨着豆子眼。
“爸爸,你在米花市大楼吗?我刚看到你……欸?我就在这一层……”拿出手机才看到中森铁助的来电,阿唯连忙回拨过去,脸色凝重,“我知道了,别担心。”
仁王拍掉衣服上的尘,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阿唯咬了咬唇,严肃地看向他,“仁王,那什么……我爸爸是警察,他说今天米花市有连环爆炸案,现在这座大楼还有四个炸弹……就是呢,这一层好像还有两个,但是电梯和紧急出口都被碎石埋了,他们在楼下一时间上不来,我们可能要帮忙找一下,给他们争取时间。”
“噗……哩?”仁王眨了眨眼,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唯,“我们?”
认识以来中森唯还是第一次看到仁王雅治这只狐狸傻愣的样子,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的会笑出声。
清了清嗓子,阿唯认真地解释,“我爸爸是米花警署的警察,他们今天已经在米花市拆解了好几处炸弹,犯人最后的目标就是这座楼。反正,情况就是这样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就,就这样?
他们不是普通的寻宝游戏,是找炸弹耶……除了网球比较反物理现象,平日生活依然平和安稳,日常几乎只有伙伴间打闹的仁王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大事,能表现得这样冷静已经是心理强大了。
偏了偏头,少年问得迟疑,“唯酱,你不觉得你说得太冷静了吗?”
“昂?还好吧,我爸爸工作经常遇到这种事。我以前去警署探班还遇到过犯人在警署挟持人质犯案的呢。”阿唯不想从头数一次她家的警察有多少,从小看过多离谱的案件又有多千奇百怪。
她抬头看了眼楼层情况,冷静地分析着,“警察在想办法突破那些瓦砾上来,我们先帮忙找找附近有没有行李箱,比较大的购物袋之类的可疑物品,尽量帮他们节省时间,争取在爆炸前找到。”
喂喂,这可不是闹着玩,要是爆炸前找不到炸弹,或者警察还没突破上来,他们就要经受另一次爆炸,甚至这里的人可能都会伤亡。更别提,他们有可能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仁王雅治十几岁的人生,第一次那么想吐槽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样冷静,仁王之前还有些不踏实的心慢慢就安稳下来,小辫子甩了甩,“可疑物品吗?了解~”
再纠结也没用,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心理极快调节过来的仁王拍拍衣服上的尘,把自己的东西都塞进网球包,平日轻慢的眸子也锐利起来。
环形的商场被爆炸隔断成两部分,他们的搜索范围不算广,留在这里的人也不多,眼看除了一些擦伤的没有太大问题。
“另一边也有人在找,我们只要看这边范围就行。”
阿唯跟仁王对望一眼,两人默契地分头寻找,瑟缩的样子像被吓到乱走的普通客人,不着痕迹地查看经过的地方。
“小心些,找到了马上联系。”
“收到。”仁王微微勾唇,长手缕过小辫子,习惯性地捻着。
16. 中森家的事业批
犯人似乎很笃定没有人会发现,所以阿唯专门查看一些没什么人经过细看的角落,例如一些店铺里有遮挡的地方。
拿着手机打开灯光,唰地一下拉开试衣间的帘子,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阿唯的额心已被一支枪抵住。
心跳蓦地漏了好几拍,那一瞬间她的手脚已然冰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虽然跟仁王说得冷静,但中森唯还没镇定到直面危险而不害怕的地步。
说到底,她也是个14岁的孩子而已。
枪口如影随形地贴着她额心,眼前的高壮男人抱着一个婴儿般大小的包裹,神色狰狞地一步一步逼着她后退。
仓惶的瞳孔剧震,阿唯下意识地往那人身后的镜子看去,突然脸色微变,失声叫道,“仁王?”
男人动作一顿,稍微偏头往后看。
他转头之际,阿唯猛地抬腿横扫,踢在他持枪的手上。她用足了力气,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旋身后踢,枪支被踢飞到店门角落。
那人反应极快,一个飞扑便要压过来。阿唯双手摆出迎战状态,全身蓄势待发,却在下一瞬被勾着腰往一边扯去。
店内本来就没有灯光,她的手机也跌落在地,一时间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外头路过的人脸带慌乱,也没觉察里面的情况。
脚步声很快单一起来,男人谨慎地察看着店内摆设,路过几个展示服装的模特假人时看了两眼。
蓦地身后细微的啪嗒一下,他眸中精光大现,反身往边上挥拳。
拳头被双手交叉接下,紧接着,一柄枪指在他的后脑。
“别动!”少年变声期的声线压低略显沙哑,隐约带了一缕极浅的慌乱,握着枪的手却极稳。
阿唯看了一眼那枪,眸底微慌,动作迅速地把男人抱着的包裹抢过来,拉开拉链就看到那跳跃的数字,顿时一惊,“糟糕,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男人猛地暴起,仁王到底没经历过这些,动作慢了一拍,手上的枪被打掉。
“啊啊——”阿唯暴喝飞踢,狠狠砸在男人的腰腹,把他整个人踢翻到一边,“仁王退后!”
超绝的动态视力让仁王看到那边的黑色物体,连忙大喝,“唯酱,枪在那!”
眼尖地看到男人跌落的地方那柄之前被她踢飞的枪,阿唯顾不得其他扑了过去。
糟糕!慢了半拍!
男人率先拿起枪,以身躯把纤细的少女往一边撞去,手一抬便瞄准了她。
嘭的一下,青黄色的影子带着迅猛的力度狠狠砸在他拿枪的手腕上,枪应声脱手。男人大吃一惊,往那边看去,只见少年高挑的身影跃起,利落地挥拍,一道黄光疾闪而来。
下一刻,男人的头被网球狠狠击中,两眼一番倒在地上。
阿唯愣愣地爬起来,抬头望去。
门外的应急灯光照在身上,少年帅气地甩了甩小辫子,笑容带了丝狡猾地看向她,“噗哩~流星锤抽击,帅吧~”
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阿唯哭笑不得地比了个大拇指。
趁着仁王绑起男人的空隙,阿唯打开包裹,里面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十分钟。对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惊慌和迷惘。
炸弹不难拆,仁王精于缝纫的手足够灵巧,他的袋子里甚至有适合的剪刀等工具。按着电话里中森铁助的指示,少年很快打开里面的结构,最后一步是剪掉剩下两条电线中的一条。
也许是信号问题,在这个危急关头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不能清晰地确认到底哪一条才是正确的,时间紧迫之下,需要两人自己判断。
红色和蓝色的电线并排在眼前,仁王巴眨着狐狸眸,看向同样巴眨着大眼的阿唯。
“蓝色。”两人忽然异口同声道,旋即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
“放心吧,我们殉情的几率不到0.01%,剪吧。”中森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要不……一起?”好歹是关系着彼此性命的选择,完全冷静仁王也是做不到。
以‘骑着黑色的白马向前后退’为座右铭的仁王雅治,本质就是矛盾的。眼前的刺激他在享受之余也有着正常的忐忑和不安,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不足15岁的少年,平日打着再离谱的网球也没有把全层的人一击毙命的威力,如今面对这种生死关头还是有些心颤。
“又不是剪彩,用得着一起吗?” 阿唯挑眉,坏笑着摸摸下巴,“仁王,你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拆炸弹了,可别浪费呀。”
就算是警察家族的女儿,她对这种情况也太冷静了吧。仁王挑眉,狐狸眸轻眯地打量着她。
“啊哈,我是说,立海大无敌的双打组合的手气,总比我来得要好吧。”中森唯揉揉鼻子,一脸信任地道。
“噗哩~”眸底划过精光,仁王举着剪刀,忽然像是确认了什么般有了底气,语气也淡定起来,“唯酱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一秒破功,阿唯轻咳两声,选择坦白,“好吧,这个炸弹刚才有人破解了,有人发信息过来说,是剪蓝色。”
阿唯举起手机,是个未知的号码发过来,说是蓝色。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他们本身也打算剪蓝色,感觉挺靠谱的。
“能信吗?”今天发生的事太刺激,突如其来的确定答案让仁王也忍不住怀疑地看着她。
“能吧,我也打算剪蓝色。因为,”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海报,电影红色的线,“一般来说会被暗示剪红色,但如果是凶手故意挑选的地址,也许反其道才是正确的。”
“嗯~那就信唯酱的~”仁王也不纠结,利落地剪掉蓝色的电线。
心跳跟随着上面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数字骤然停顿,然后慢慢回跳,噗通噗通的。
仁王不由得摸摸左胸,还有跳动,慢慢地坐在地上,舒了口气,“刺激……噗哩~”
同样跌坐在地上的,还有中森唯,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冷静,脑子里也闪过无数个万一,只是作为警察的女儿,她对这事多了一份责任感。
“很厉害呢,仁王同学,你刚才简直跟那些模特混成一体了,还有你的枪,是上次舞台剧作弄观月的那把玩具手枪吧,居然拿来威胁犯人,胆子真大。”
缓过劲,阿唯开始有了复盘的心情。
在那个犯人追上来时,仁王就是随手披了件长外套站在几个模特之间,蒙过那个男人的眼,顺利绕道他后方以随身带着的玩具枪威吓了他。这自然流畅的伪装,不负欺诈师之名。
还有救她于枪口下的那两球,力度和准头都让人惊叹,不得不说立海大的网球正选实力确实不俗。
中森唯由衷地感叹,立海大的网球部完全不是普通的组织,切原赤也是怎样在这些人的熏陶下依然保持这么单纯的?
细微的爆破声从外面传来,还有不少人的低呼和哭声,求救声。
仁王把自己的玩具枪收起来,扶着阿唯往外走,“啊啦,忽然发现,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唯酱~”
“是这么说没错,仁王~以后继续多多指教呢~”阿唯嘿嘿地笑道,这个情况怎么看都是她占了好处。
“小唯——”穿着青蓝色西装的男人从爆破的洞爬过来,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跑。
中森唯扬起手,“爸爸,我在这里!”
180多公分的中年男人就这样站在女儿身边,抬手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的,让阿唯哭笑不得,拍着背安慰老父亲。
仁王看着那几个便衣警察迅速地封锁了服装店和安排在场的顾客离开,遗憾地看了眼自己的袋子。
今天买的衣料全都脏兮兮的,估计洗过也不能用了。还好,天草红绪给得足够多,这点损失买这么一次惊险体验也还是值得的。
由于另外一边还没处理完,仁王和阿唯也跟着警察安排走修复好紧急通道迅速离开大楼,据说另一边被泥石封锁的地方,已经由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负责解除了炸弹。
“高中生啊……看来我们还是不够强呢,噗哩~欸,等等,那条信息……唯酱,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发的吗?”
“这个嘛……”
由于中森铁助坚持要送宝贝女儿回家,仁王和阿唯便直接坐警车回神奈川了。
“不会被说利用职权什么的吗?”仁王不太懂,但有些疑惑。
“不会,我妈妈是神奈川的交通警察,今晚值班巡查,而且这次的事我们过后还得录一下口供,所以这些都报备过的。” 阿唯也不太清楚具体流程,但父亲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警察家庭呢,唯酱将来也想要当警察么?”扬了扬眉,仁王笑问。
打了个哈欠,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声音软糯含糊,“不……已经不想了。”
已经?仁王眸色轻转,垂眸看到她手掌边的微红, “笨蛋,手受伤了都不知道……”
少年无奈的低语听进耳里十分恍惚。
“没关系……我又不打网球……”她的手刮伤没问题,即将全国大赛的正选可不行。
含糊的话还没听清楚,肩头已一重。仁王没辙地看着靠着他睡过去的少女,叹了口气,把弯着的肩膀挺直了些,让她靠得更自然。
因为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仁王是离开大楼看到外面的排场才意识到这次的爆炸案有多轰动。众多神情紧张的警察,陆续抬出来的伤者,警车和消防车,救护车围了一圈又一圈,刷新了少年对意外的认知。
然而后怕的情绪还没酝酿完,他就被身边的少女父女两的互动治愈了。
中森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打了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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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凶险事件的少年也放松下来,就着车内昏暗的光线阖上双眼。
警车平稳地行使着,昏黄的路灯一下下地划过车窗,照进车辆的后排。累极的少年少女头靠着头,彼此依偎着睡得香甜。
“这次真是多亏了这两个孩子,中森警官把小唯教育得很好呢。”开车的便衣警察看了眼后视镜,笑着道。
“调职到米花市的这几年,我这个父亲经常缺席,她妈妈又忙,能长成这样是她自己的努力。”提起女儿,一向冷硬的中森铁助脸色都变得温柔,略带愧疚地道。
“没事,明年你就可以转调到其他地方了,到时候选回神奈川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说得也是呢。”可是啊,他的小唯明年都上高中了……高中的女孩子已经有自己的世界,不太黏着家中的老父亲了,中森铁助越想越觉得伤心。
虽然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这几年也干出了不错的成绩,但这些都是牺牲了应该陪着唯长大的时间换来的。
便衣警察窥见上司暗淡的神色,连忙换了个话题,“对了,这小哥是小唯的同学吗?他们该不会是来约会的吧?”
对哦,这个时间点很晚了,他们……中森铁助猛地反应过来,用力转头往后看,脖子差点被卡住。后座那边,两个孩子相依相偎,美好的画面刺得他眼睛发疼。
“绝对不可能!”
米花市的爆炸案在午夜零时钟声敲响之时正式落下帷幕,在工藤新一的辅助下,以米花搜查课为首的警视厅共同努力,犯人于凌晨被绳之于法,案件宣告破获。
日美青少年选拔集训地。
“欸——”
早晨的饭堂忽然响起了惊叫,饭堂中的少年们纷纷吓了一跳,看向那个指着电视机脸色惨白的女孩。
电视上正播放着晨间新闻,最为人瞩目的莫过于昨晚终结于米花市摩天大楼的爆炸案,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伤者还是不少。
“明美,你怎么了?”九条一辉被她吓得差点摔了餐盘,连忙把餐盘放在桌上,抬头问道。
“唯……”明美一张小脸煞白,颤抖着手打开手机,“昨晚唯酱跟我说她就在那座大楼看画展和电影……她,她,她……她昨晚看完电影都没跟我通话,明明每天都会打电话的。”
她声音发颤,音量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纷纷看了过来。
啪地打翻了餐盘,切原赤也脸色大变地拉开椅子冲过来,“你别胡说,阿唯才不会有事!”
早餐时间是不分组的,坐在附近观月听到他们的话也不禁蹙了眉头,转身冷静地道,“别瞎说,先给她电话确认一下安全。”
第一次那么近地接触这种大事,少年们都忍不住屏息等待。
“没人接……”明美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手机屏幕一直显示拨号中,机械女声从手机传出来。
“这个点她正常是在跟流川晨练,你打给流川啊。”切原赤也烦躁地搔着头,一脸急色,“阿唯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米花市啊?就是青子姐姐也不在那,她去那边干嘛?”
明美咬牙,她根本没流川电话,“我找一下中森阿姨。”
“啊啊,我的手机又不在,明明我就有流川号码。”切原赤也焦急地转身就要冲出去,“我去找教练……”
柳轻拍了一记切原的头,“别急,赤也,中森出事的概率不足18%,她还没起来的概率反而有80%。”
“可是前辈,为什么还会有18%的概率啊?她才不会有事的……”切原赤也急得眼眶发红,倔着声音强调,“阿唯是跆拳道黑带,还是去年的全国大赛亚军,打人可痛了,就是别人出事她都不会出事的!喂,九条前辈,你电话通了没?”
“她昨晚真的在那……”明美忽然沙哑着声音道。
“欸?”心脏突然揪痛,就像是被真田前辈狠狠揍了一拳般,切原赤也瞳孔颤动,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手猛地抓着她的手臂。
几个围在附近的男孩听了他们的话,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过,她没事。”明美擦了擦眼泪,把话说完,“吓死我了……阿姨说她是太累了还在休息,晚点会给我电话……”
全场蓦地松了口气,切原赤也为首的少年们气愤地道,“九条你别断句啊,一次过说完不行吗?”
吓死他了……乏力般弯身撑着膝盖,切原赤也重重地舒了口气,“等下我在D场有练习赛,九条前辈你到时找我……”
他得亲眼确认阿唯没事才行,都怪她,没事跑去那边做什么。
柳偏头想了想,他记得幸村喜欢的那个画家昨天好像在米花市有画展。
嗯……这么巧的几率大概有99%……剩下的1%是他的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17. 青少年友谊赛
中森唯国三的这个暑假过得特别快。
爆炸事件后,她收到了很多人的问候,不但被切原赤也和九条明美轮番轰炸,还有观月初卷着刘海宣告要把这事写成新剧本,连冰帝那几个不认识的网球选手和青学的好奇宝宝们都塞在通话视频里跟她八卦爆炸的案件详情。
莫名其妙地认识了一堆帅得各有千秋的少年们之余,代替了生病的龙崎教练暂代教练之位的手冢还作为代表表达了问候和关怀。就连幸村都愧疚地为让她去画展道歉,吓得唯连忙盛赞那场画展对她的启发有多大,她现在已经报了一个美术班学习绘画,一通忙乱才让幸村少年重现笑颜。
让阿唯老怀安慰的是,流川对这件事好像没什么知觉,但晨练时明显减轻了她的运动量,抢她球也没那么不留情,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那不长进的娃终于懂得体谅老母亲了。
开发了机械拆解技能的仁王知道她的想法后,摇着头把一堆设计图丢给她,让她帮忙缝那些漂亮但脆弱的蕾丝,说是让她干点正常女孩子喜欢的事。
啊呸,正常女孩子才不喜欢缝纫呢!
就这样,青少年选拔赛合宿的日子迎来了结束,日美青少年友谊赛拉开了帷幕。
……………… ………………
人来人往的体育馆大堂,高挑的少年不过是站在角落也轻易成为人群的焦点。
自动售卖机啪啦一下跌出罐装无糖气泡水,少年拿起靠在墙边等待,简单得连图案都没有的白色短袖和黑裤穿在他身上自带高级感。
白皙的皮肤搭着186公分的结实体型,不见瘦弱反而有种少年的清爽。过长刘海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眸,此刻正酝酿着睡意,褪去了打球时的凌厉,多了一抹纯净。
中森唯走进体育馆大门就看到这一幕,脸色冷漠的流川跟前一个穿西服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走近便听到什么NBA,杂志,巨星什么的字眼阿唯不禁好奇地看向流川。
沉默的小狐狸眸光微凶,隐约有些不耐烦,但本质单纯善良的他做不来太失礼的举动,看到阿唯才冷冷地说了句不需要,理直气壮地越过男人往她走。
“他是谁啊?”阿唯接过他的饮料,翘起拉环打开,再递给他。
因为打球的关系,流川和切原赤也都不留指甲,平日买罐装饮料多是阿唯给他们打开的。
流川眨了眨豆子眼,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不认识的。”
噗嗤的笑声响起,阿唯和流川转头,看到几个少年少女跟着一对成年男女走到他们面前,笑出声的正是那个背着摄影机器材的男人。
“啊!是拆炸弹的那个女生,叫……中森?”头发向上梳的扫把头男生一脸震惊地指着唯,大声道。
“你是……青学的正选?”阿唯顿了一下,认出了他。
这人就是在视频里十分自来熟地压着切原的头问她拆炸弹详情的那个少年,手冢的部员之一。据切原后来不甘不愿地坦白,这家伙带着那个叫越前的小不点还挺喜欢往他面前凑。
“哈哈,你好,我是桃城。”桃城笑嘻嘻地给她介绍,一行人都是青学的学生,而一男一女则是体育报社的记者井上和芝。
“那个男人是理查德贝克,你可以理解为星探。他很喜欢发掘一些运动员,均是实力出众外形不错的,他还会根据每个选手的性格和独特魅力,进行包装后向外界推出,可以算是运动员的造星专家。”井上看了眼流川,暗自点头。
少年的外形条件非常不错,肌肉线条虬实流畅,身上有着运动员的优越体态,清冷的气息也很符合市场的取向,被那个人看上十分正常。
青学的几个人叽叽咋咋地讨论着,从流川被看中的理由到那些美国队选手的优势,各种专业词汇给阿唯科普,一点也不怕生。
阿唯戏谑地抬头问身边沉默的少年,“啊哈,被星探看中的感觉如何啊?流川~”
豆子眼回望,流川老实地道,“有点烦。”
那个男人一直滔滔不绝地提NBA的事,像是知道很多似的,为着礼貌他没法打断对方的话。NBA是每个打篮球的人最终的梦,但流川会一步一步自己努力走到那个球场,不需要这种人带路。
等他变强,强到成为国家第一,在那之后……
告别了喧闹的青学一行,阿唯两人没多久就看到立海大那几个出挑的少年。
“唯酱~”小辫子在脑后轻甩的仁王朝她挥挥手,“这边。”
“哦哇,中森你们队长好高哦。”丸井文太嘙地吹爆了口香糖的泡泡,眼里的羡慕占据着那双扑闪的大眼。
不过164公分的丸井文太还不及流川的肩膀,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十分的萌。胡狼看到丸井文太的艳羡,抬手拍拍他的头权当安慰。
“打篮球的优势,啊哈,我们还会继续长的嘛。”阿唯比文太还要矮一点,但她看得开。他们才15岁,又是经常运动的,长高指日可待。
“说得也是。”丸井也不纠结这点,他才国三,肯定还会长的。他捏了捏流川的肩膀,好奇地道,“听中森说,流川同学也在做体能训练?我也是哦,你是做低氧运动吗?还是跑步?”
“……都有。”流川对这种自来熟不太习惯,但对方没有任何恶意,他也不反感。之前听阿唯说过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卷,同为运动员他也有自己训练强度,“最近在增加强度。”
丸井大眼一亮,他也是呢。
“边走边说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仁王看了眼手表,一行人跟着人流走。
这一场是日美关东地区的友谊赛,带了些商业性质,整个大球场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眼熟的赞助商广告。为了增添神秘感,出场的人选目前保密,据说要到比赛前才会知道选手的身份,十分吊人胃口。
立海大入选两人,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不过入选不等于能上场。
虽然入选的还有迹部和不二他们,但仁王几个对自家的队友都是信心十足,认为他们定会上场比赛。
阿唯从来没见过真田作为双打,所以看到第一场的选手是他和迹部景吾的组合时,她忍不住疑惑地看向立海大的几人。
“副部长的实力,无论是单打还是双打都没问题。”丸井文太有些惊讶,但对真田的信心毫不动摇,“不过……冰帝的部长也是双打的话,我好奇单打是谁了。”
“这两人的个人风格差异好大哦……双打没问题吗?”阿唯以为双打讲究彼此默契,但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从头发梢到脚指头都没一处搭的,性子更是南辕北辙……让他们双打的人真是大胆呢。
仁王哼了声,似笑非笑地给她解释,“技术足够的选手不会拘泥单打还是双打,而真田的性格无论站什么位置都只会为了胜利而战,集体感比较重呢。”
那倒是,虽然赤也经常被真田揍,但说起副部长他也是十分敬重的,可见真田这人在集体地位很高。
通常这种人的责任感很重,不会过于执着个人表现。
流川打了个哈欠,他对网球兴趣不大,只是昨天训练崴脚了被阿唯禁球一天,又碰上切原赤也比赛才过来的。
“赤也什么时候出场?”他看了眼球场,低声问道。
“我猜,最后吧。”阿唯看着显示名字的屏幕,笑着道。
闻言,仁王有些诧异,“噗哩,唯酱对赤也很有信心呢。”
对方的压轴很明显是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子凯宾,而这边……目前还不清楚。只是仁王知道,切原赤也从一开始就剑指第一单打的位置,并且为此而努力特训。
目标明确,前进的斗志和对胜负的执着,这些要素切原赤也都具备,比起搞不清想法还在迷惘的人更有优势。
陆续而来的比赛越发的精彩,连流川和唯这两个外行人都看得专注,不时交流那种步法能不能应用在篮球场上。
第一单打不出仁王和阿唯的意外,那头海带随着它志得意满的主人在灯光下迎风飞扬。
“赤也,很努力。”流川光是看前面的比赛也知道这次候选人的角逐有多激烈,要从那些技术与力量俱备,天赋也不相上下的少年中突围而出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下一次要赢回来,绝对不是一句失败者的借口。
“要打就要跟最强的打……很好。”阿唯拿着手机拍下少年嚣张而自信的样子,赞许地点点头。
“噗哩~这句话有点耳熟呢。”仁王有些意外,切原赤也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志向去选拔的,他没想到看起来平和的阿唯也有这种强势的想法。
中森唯笑而不语。她只是没找到自己热爱的事物,不代表她没有胜负欲。
能跟流川和切原赤也这两个单纯而好强的笨蛋一起混,她怎么可能没半点热血?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想要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物。
对胜利的渴望和掌控的内核,他们三个可以说是如出一撤,只是外在表现不一样而已。
第一单打的比赛进行得火热,切原赤也首次打出了诡异的幻影球,让阿唯再一次惊叹网球的科幻属性。
“他……不对劲。”狭长的眸子锐利得如同球场上紧盯着对手,流川忽然低声道。
“确实不对劲,他的打法有点乱。”仁王也觉得奇怪。
场内的切原表现时好时坏,不太像他一贯张扬恨不得一直打压对手的性格。
“也许是战术?”丸井文太认为赤也学会用战略了,但这个想法被仁王否定。
按照赤也的性子,不可能会用上保留实力让对方松懈这种战术。
中森唯细看着切原赤也的动作,狐疑地道,“那家伙……好像在忌讳着什么?是刚才的撞伤吗?”
“噗哩……有可能。”仁王脸色微沉。
没多久,日本队要求暂停,切原赤也被带了下去。
阿唯和流川对望一眼,快步走下了观众台。
真田弦一郎带着自家小学弟往回走,瞥见他脸上的不甘,也只能无奈地低叹。
切原赤也肩膀的伤不轻,再这样强撑下去,不一定能赢,但一定会对他往后的运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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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产生极坏的影响。怎样选择,大家都很清楚,只是这种机会太难得,赤也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确实……
“真田。”低沉的嗓音从边上传来,他循声看过去,清冷的少年站在出口那边,他的身后站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欸?唯,流川?”切原赤也原本还沉浸在不忿中,听到手冢的声音后回过神,抬眸就看到那两人。
“手冢,他们怎么会进来?”这里是选手区,观众是不能进来的。真田弦一郎眉头轻蹙,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严厉,“太松懈了。”
阿唯举起手,乖乖地道,“真田同学,我们是亲属代表,是我们担心赤也所以拜托手冢帮忙的。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不会打扰大家的。”
真田看向走在前面的两个教练,他们也点头同意了,他便朝阿唯两人点点头,跟手冢一起站在另一边等候。
切原赤也肩膀上裹着绷带,披着选手的外套,慢慢地走向流川两人。
在真田副部长那些人面前还能坚强一下,来到两个知根知底的伙伴面前,他是一刻也忍不下去。
他非常的不忿,非常的不甘心,也非常的难过。那种不甘与委屈翻涌而上,那双猫眼转瞬便红了。
“流川……我又输了……”垂着那头没精打采的海带,切原赤也握紧了拳头,声音低哑压抑。
流川不太安慰人,但少年的心情同为运动员且有着同等热爱的他非常了解。低头看着面前不甘心地颤着的少年,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做了一个非常符合前辈身份的动作。
他用了点力把少年的头按靠在自己胸前,清冷的嗓音平和得有些冷漠。
“没有输,比分还是你领先的。”
简单得非常符合流川性子的话,甚至算不上安慰,但切原赤也刻意压抑的那些委屈就这样瞬间翻涌而上。
是啊,明明是他领先的,他原本应该赢下这场比赛的。
切原赤也默默地低着头,额头抵在他胸前,两颗豆大的眼泪跌落在地上。说好了下一次会赢的,说好了要比赛到不留遗憾的……
“赤也,你的比赛是中断不是终止,有时候适时的选择也很重要。你的人生不会止于这场比赛,接下来的全国大赛还有日后更多的比赛等着你去赢。”阿唯拍拍他的背,轻声道。
14岁的少年纯粹地热爱着网球,哪怕在国一第一天就被三巨头打得落花流水,放学后也只会兴高采烈地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天才去挑战那三个怪物。从被虐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到获得三巨头的认可成为正选,在王者立海大的比赛表现出色…
切原赤也的每一步阿唯是见证者。
虽然可惜,但她很清楚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他的比赛不能因为一时的倔强停止在这里,他的人生还有更多精彩的比赛在未来。
“要是强硬着比赛不留遗憾,那你的人生分分钟就要留下永远的遗憾了。”拍拍他的背,阿唯实事求是地点明情况。
“啰嗦,我也知道!”以手臂擦了擦眼,切原赤也抬起头,抿着唇看向她,墨绿色的大眼带了些许忐忑,“呐,阿唯……我有进步的,是吗?”
从来自信嚣张的少年此刻像是淋了雨的小动物般,拉耸着头想要得到肯定。也就是这两个不会在网球场上的伙伴,才能让骄傲的他问出这种问题。
阿唯微讶,瞬间想起合宿的事,蓦地笑了,抬手捶了他的头一记。
“什么呀,问这种问题都不像你哦。超级大的进步好吗,那个幻影球太神奇了。回头跟我们说,什么时候练成这种绝招的?我们晨练时都没见过,哼哼哼,居然藏私?”
吃痛地抱着头,切原赤也委屈地道,“才不是那样……是仁王前辈帮忙的,神奇也很正常啊,毕竟我是天才啊!”
“嘁。”流川和阿唯不约而同死鱼眼瞪他。
“等着吧,全国大赛我一定会赢的。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意外!”切原赤也扬眉,坚定地的宣告。
“先把你眼角的泪擦掉再来说这话。”阿唯受不了地戳戳他的脸,“刚进步了点又马上小孩子了。”
“老子才不是小孩子啊!那代替老子上场的小不点才是。”切原赤也炸毛地反驳,抬起手臂狠狠抹脸。
他只是难过嘛……刚才在副部长他们面前还好好的,都是她跟流川的问题啦,特意跑过来什么的。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家丸井前辈说要请吃的巧克力蛋糕,归我咯~”见他恢复生机勃勃的样子,阿唯笑容灿烂地趁机打劫。
“不行,那是我的!”切原赤也急急地道,丸井文太对蛋糕很有研究,每次请客的都特别好吃啊。
“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吗?”阿唯笑眯眯地揉着他的头。
表情略尴尬,切原赤也揉了揉鼻子,“那啥,巧克力有什么咖啡因,是大人才吃的。”
阿唯无语,这样说的话,那些蛋糕店要投诉他造谣了。
流川包子脸看着这两个歪楼的家伙,摊手叹道,“蠢货。”
“说谁呢,流川!”
18. 比赛场地也有危险
“切原同学,那个……请,请喝水。”
“哈啊?”
站在自动售卖机前的切原赤也疑惑地转头看着忽然冲到他面前的女生,对方身上的校服是立海大附属中学,此刻正红着脸90度鞠躬,双手拿着一瓶水递给他。
“不用,我自己买就可以了。”虽然不明白对方在干嘛,但本来就打算买饮料的切原赤也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只,不只是水而已,”女生蓦地抬头,整个人明显的慌乱,吞吞吐吐的样子,“其,其实,我对切原同学……”
“不好意思,你可以借一下了吗?”拿着硬币的切原赤也不耐地皱了皱眉头,语气带了点小情绪,“挡着投币口了。”
欸?女生登时傻眼,直愣愣地看着少年白皙俊俏的脸庞,说不出话。
“你挡着了,可以走开一下吗?”半响见对方没动,指着女生身后的位置,切原赤也有些不悦,眼神不自觉带了丝气势。
猛地反应过来,女生尖叫一声捂着脸转身跑开。
“搞什么啊?我又没凶她……”二丈金刚摸不着脑袋,切原赤也懒得理会,把硬币投入,选择自己想要的饮料。
小路的对面,几个人头冒出茂密的绿化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那边的少年。
“赤也这个笨蛋,人家女生很明显就是来告白的,结果居然把人骂走了……”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的仁王没辙地扶额,不太想承认他们网球部居然有这么个单纯的玩意。
难怪这家伙的后援团团长老是哭着说要换团啊!
虽然对切原来说恋爱什么的早了些,但这脾气和性格也让前辈们很是担忧(看戏)呢。
“看来切原对女生完全没开窍。”柳生推了推眼镜,下了个定论。
果然是不能寄望于笨蛋。网球部一群单身前辈丝毫不反思自己,只想要在小学弟身上找问题。
丸井文太吹了个绿色的泡泡,“那女生也是,选这种场合,这可是半决赛啊。话说回来,赤也完全不理会那瓶水是对的,谁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尽管丸井也很享受别人送他吃的,但他平时在家教育弟弟们都是说不要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
啊嘞,就这一点来说,切原赤也是个谨慎听话的好宝宝。
“不是这个问题吧?”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胡狼尝试把自家搭档歪掉的楼拉回来,“那个女生,好像是切原的同班,上次来过网球场找他的那个。”
这么一说,仁王也有点印象,表情更无语了。
“是赤也练习不规则发球时突然跑进网球场结果差点被砸到的那个。”仁王摸着下巴,眯着眼笑了笑,“因着这个赤也被真田罚了50圈,气得他把人骂跑了……现在的女生都这么死磕这一款吗?”
不能理解中二女生的想法。
说起来篮球部部长的女朋友也是为了不解风情的富丘中校草甩了他,但……不该啊,立海大理想情人第一名还是柳生那种看着就舒服的温雅绅士型。
“切原完全不记得她的概率为99.99%。”蓦地,柳的声音幽幽地从后面传来。
仁王四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便看到三巨头抱着手站在身后,脸色各异。
“你们……太松懈了!”黑着脸的真田谴责着他们的无聊。
“哈哈,算了,真田,今天的比赛嘛……先让赤也放松一下也好。”康复的幸村笑着拍拍真田的肩膀,对队友们的恶趣味颇为支持,反正他是看戏之人。
“阿唯,这边~”
幸村的话刚说完,那边的切原赤也扬起手,咧出灿笑朝小路的另一边喊道。
几人不约而同看过去,绑着马尾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少女小跑到他身边,裙摆飞扬地笑着揶揄他居然没迷路。
“这个场地我都来过很多次了,只要顺利进了大门口就会走了。”切原赤也自豪得下巴都抬起几分,随手把罐装气泡水递给她。
中森唯给他打开,又递了回去,“怎么不见仁王他们?”
“前辈们都在那边,也不知道蹲在树丛里干什么,反正不是在找鸟巢就是丸井前辈丢了什么在找吧。”切原赤也指了指树丛那边,满眼的不解。
树丛里的几人:……
“在地上找鸟巢?”阿唯不明所以,朝那边挥了挥手,刚想打个招呼,小路的尽头一阵鸡飞狗走,惊呼声不断。
切原赤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一团东西风一般往这边而来,顿时脸色一变,“阿唯!”
阿唯下意识转头,下一瞬整个人一震,视线骤然晃动颠倒,从夏日的晴空到带着湿气的青草,随即后肩和背心一阵麻痛。
“啊啊——撞到人了!”
“中森!”
吃力地眯起眼,狭窄的视线内几个土黄色朝她而来。
“阿唯,你没事吧?”最快塞满视线范围的,是切原赤也惊慌的脸。
阿唯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撞到路边了,“没……没事,痛!”
才动了一下,后肩的刺痛忽然蔓延,阿唯不禁蹙起眉头咬牙忍着。
“别动,你的肩膀撞上草地边的防护栏了,慢慢起来,不用急。”幸村扶着她没受伤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把人搀扶起来。
“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你没事吧?”孩子气的声音从边上传来,语气焦急得很。
切原赤也一个箭步上前,揪着那个红头小子的衣襟,恶狠狠地拎起来,“混蛋——你没长眼啊!要是阿唯有什么事,老子不放……”
“哇啊,是怪物!小春说的那个立海大的红眼怪物,小春说的果然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的小子惊恐地挣扎着,一双浑圆的眸子瞪得老大。
“赤也,放手……”阿唯情急地伸手,不意扯痛了肩膀,痛得她话都说不了。
“唯酱,别乱动。”仁王连忙拉着她的手肘,“别担心,部长他们不会让赤也乱来被罚的。”
“没事的。”幸村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肩头,抬眸给了真田一个眼神。
“赤也,别冲动,我们等下就比赛了。”真田大手按在切原赤也的肩膀上,沉声道,“场地有医疗室,先让中森过去看看。”
柳眼尖地看到穿着黄绿色队服的人,摇了摇手,对方连忙往这边跑。
“小金,比赛快开始了你在搞什么……欸,是立海大的各位?”匆忙赶过来的少年高挑清俊,一身黄绿相间的运动服,茶色的短发发尾微微上翘,左手缠着绷带。
一看到被立海大的队员扶着的少女还有切原赤也气愤地抓着自家小学弟的样子,白石藏之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石……我好像闯祸了……”红头小子一脸愧疚,要哭不哭地向他求助。
“所以早就让你别乱跑了啊!”头疼地压着他低头道歉,白石藏之介羞愧地弯腰,“非常抱歉,我们的队员金太郎乱跑伤到了人,真是对不起。”
道歉这种事切原赤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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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的,但有前辈们在场,他也没得反驳,只是放开远山金太郎,走过去看阿唯的情况。
“虽然场地不小,但人流随着比赛开展会越来越多,还是注意一下吧。就要比赛了,伤到人不行,自己受伤也不好,对吧,白石部长。”幸村作为外交代表,语带谴责地沉声道。
少年表情温和有礼,却给人无形的压力。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向金太郎,已让他害怕地躲在白石身后。
“实在很抱歉……”白石藏之介也没反驳,诚恳地道歉,“喂,小金,赶紧给人家道歉啊。”
远山金太郎小心翼翼地贴近白石身边,生怕那个红眼怪杀过来,怯怯地朝受害者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你……要不打我一下?或者,我送你医院?我,我会负责的,医药费什么的我会找阿修付的……”
“小金!”都怪小春他们,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负责什么的……白石藏之介无语地压着他的头,心底暗暗讨伐自家那对双打组合。
阿唯看着他们,蓦地笑了起来,“我打你一下的话,你今天就不能比赛了哦~”
在场的人闻言都以为她在开玩笑,只有切原赤也和仁王雅治深以为然地点头。
柳默默地打开笔记本,他记得切原说过全国亚军什么的,都忘记加上去了。
“欸欸?为什么?”毫不知情的金太郎睁大了眼。
阿唯慢慢地俯身凑近,勾出一抹暗黑的笑,莹紫的眸子晦暗地轻眯,高居临下地睥睨着他,“因为我啊,掌握了传说中神奈川初中篮球学界最恐怖的折扇咒术,只要一下就能让人陷入无望的绝境,像深渊般无法爬出来……哼哼哼……要尝试一下吗?”
低沉的语调,压抑的嗓音,眉眼透露着一缕诡异的疯狂,阿唯慢慢地抬起细白的手,似要覆在他脸上。
金太郎噎了噎口水,颤巍巍地道,“不,不想……对,对不起……白,白石救命啊……”
“小金啊,来了地球这么久你还是不适应呢……看来,也是时候了。”白石藏之介无奈叹气,对他的笨有了刷新的认知。面对金太郎的求救,白石冷笑着慢慢举起左手,抽出绷带的一头。
“别,别,别打开你的毒手啊……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对不起。”金太郎的脸再白了一个度。
“所以,下次不要再在公共场合横冲直撞了哦。不然……”阿唯哼笑着,忽然露出灿笑,“揍你哦~”
幸村哭笑不得地把她拉回来,“好了,别玩了。中森,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尽管看她的样子也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去看看稳妥一些。
“让我送你过去吧,就在那边。”白石藏之介连忙道,指了指体育馆那边。
“不要,我才不要把阿唯交给你们,就是你们害她受伤的!”切原赤也没好气地拒绝,整了整网球包,“阿唯,我背你过去吧。”
阿唯没好气地敲了记他的头,“笨蛋,我伤的是肩膀不是腿,你留着点体力比赛吧。还有白石君和小金,你们不是赶着比赛吗?快去准备吧,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今天的对手也不强啊……”切原赤也被她瞪了一眼,理直气壮的话转为咕哝,“你一个怎么行,万一小金走了再来一个小银怎么办?”
“噗哩,唯酱也没弱到这个地步吧。”仁王捻着小辫子,微笑着道,“对吧,神奈川初中篮球学界最恐怖的经理~”
阿唯握拳拍了拍胸口,比了个你懂我懂的手势。
19. 揠海带助长
等阿唯从医务室走到立海大比赛场地,第一轮的比赛已经快结束了,快得让她感叹王者的效率。
“好歹是全国决赛,幸村他们还真不给对手面子。”这样调侃着,阿唯看向比分,顿时傻了眼。
立海大……落后了?
她错愕地看向那边的立海大正选,仁王小狐狸第一个看到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切原赤也好像被输掉单打的赛果打击得不轻,连她过来都没发现。收起震惊的表情,阿唯没有打搅他们安静地走到一边。
原本站在对面场的九条明美看到她,立马跑了过来。
“唯酱,你没事吧?”急刹车在阿唯面前,明美脸色焦急地上下扫视着她。
阿唯动了动肩膀,还有酸痛,但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肩膀和后背有些淤青,不过没伤到骨头什么的。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条明美是新闻社的,暑假前就退隐说要专心学业了。
明美指了指后面激动得扶着栏杆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的九条一辉,“被他扯过来的……不说这个,你看到比分了吗?柳生居然第三单打还输给了名古屋的那个谁,我哥眼都看直了……他们是怎么了?为什么柳生不打双打了?”
场内进行的是双打比赛,丸井文太和胡狼上场了,但好像打得很吃力,连表情也不像是平日比赛的胜券在握。
阿唯越看越觉得奇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是演过话剧的,那两人在失球的时候肢体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表现得像是意料不及,但……她心里直犯嘀咕,丸井的表情像是克制着什么似的。
狐疑的目光落在抱手静坐在教练席的幸村身上,他仿佛没有觉察场上的不妥,也丝毫不在意周遭对立海大居于劣势的私语,表情一贯的冷静沉着。
“怎么会这样?”
立海大双打再次败北,九条一辉接受不了地捂着头跪地痛呼,那表情比自己输了比赛更凄惨,“幸村,真田,你们都不管管吗?这可是半决赛啊!”
被点名的两人眼尾都没扫过他,倒是围观的人讽笑着看过来,对手席更是纷纷出言侮辱立海大的实力,气得九条一辉抓狂地手舞足蹈,阿唯和明美深觉丢人地移开了两步。
“呐,怎么办?立海大该不会要输掉了吧?”明美问得忐忑,她本来以为立海大会三局直下横扫对方的。
阿唯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跟篮球队比赛时会采用一些战术,先试探对手实力再让流川等人追分一样。
难道这是立海大的战术?
但……他们这些骄傲的家伙会用这种欲扬先抑的战术吗?开始就直下三局打败对手不是他们惯有的做法吗?
第二单打是切原赤也,要是他也输了,立海大的三连冠就止步于此了。可是把希望压在小海带身上的话……
“不会吧……”阿唯跟明美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看向那个气愤的背影。
这种违和的感觉在第三局比赛开始不久切原赤也被对手打得砸进球场护网时落实,两人焦急地跑到立海大休息区那边。
“等一下,都这样了还不暂停比赛吗?”阿唯拉着仁王,心急之下连语气都凌厉起来,“人都伤成那样了!”
仁王偏头看着她,脸上依然是懒散的浅笑,眸底却没有平日一贯的戏谑,“唯酱,才这样而已……噗哩~”
“什么啊,这,这都不算严重吗?”九条明美看到切原赤也身上的红色,还有滴落在球场上的血,心都慌了。
他们富丘中学的网球比赛,从来没有真的见血的。
啪的一下,切原从护网上摔下来,头上的血流到地上。阿唯只觉得那点点的红在她视线无限扩大,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手紧攥着,每一下心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同等的痛。
抓着仁王的手骤然收紧,阿唯抬眸,目光森冷,“呐,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我们家赤也不是你们的玩具,现在……给我暂停!”
仁王仿佛没感受到手上的压力,脸上的笑容如戴着面具般分毫没变,慢悠悠地直视着她道,“唯酱,这是赤也的比赛,叫停的话,比赛就结束了……所以,作为观众只要好好欣赏就够了。”
“仁王,你们……在做什么啊?赤也他……”阿唯怔了怔,视线扫过立海大的正选,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焦急,反而有种期待。
柳生瞥了两人一眼,推了推眼镜,把对手挑衅的英文按照他的意思翻译了一遍,成功地激起场内那小海带的斗志和怒火。
阿唯愣愣的视线慢慢转向场内,重新站起来的切原赤也不顾伤痕累累,握着球拍慢慢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张狂而肆意。那头黑色的海带头转为白色,墨绿色的瞳孔紧缩,眼里一片赤红。
“开始了。”柳轻阖着眼,不动声色地记录着这些变化。顿了下,他偏头看了眼呆愣的两个女生,“中森,看着吧,这才是我们立海大网球部的比赛。”
莹紫色的大眼微颤,阿唯呆愣地看着场内开启了奇怪技能的切原赤也大笑着挥拍,奔跑跳跃,神情狂狷,毫不在意地把对手砸得几乎奄奄一息。
这不是她认识的赤也,那个眼神倔强的少年永远带着对网球的热忱与对胜利的坚定,是她向往的对所爱的热切。但是……他所热爱的运动,不应该是让人快乐且热血沸腾的吗?
热血青春,是指青春的狂热,而不是真的热血啊……
阿唯转头,望向那个始终淡定地坐在场边的少年。哪怕是背影,都能感受到那种镇定强悍的王者气场。
眉眼褪去温柔的少年,眼角眉梢都是高高在上的霸气,眼神不再迷惘脆弱,坚定得近乎冷酷。
这样的幸村精市其实并不陌生,以前围观切原赤也挑战三巨头时曾看到过。只是她跟幸村熟悉起来已是他住院后,见惯了那个温柔浅笑地鼓励她多尝试去找寻自己热爱事物的少年,如今再看到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这才是,真正的幸村精市,站在王者立海大顶峰的部长,光是背影已让人信服。
九条明美深受震撼,只能默默地打开手机拍了张背影照。
“哈哈哈哈,我们王者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结束比赛的恶魔化切原赤也仰天长笑,狂妄得让那边的名古屋选手恐惧。
“唯酱……还是我们流川大人比较正常……”九条明美噎了噎口水,悄悄地靠在阿唯耳边嘀咕。
阿唯同意地点头,她们家流川才是正常的热血青春!
“怎样,唯酱~”仁王扛着球拍,回头笑着问道,眸中闪烁着狡黠,“为了让我们的王牌新人觉醒,我们可是下了血本呢~piyo~”
怎样?她能说太玄幻了吗?还血本,这血是切原赤也的血吧?
瞄了眼他苍白手腕上的红印,阿唯叹了口气,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勇敢地瞪着他,“尊重但很难认同,赤也他受伤你们也不在乎吗?网球不是伤人的工具这话不是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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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吗?而且,你们也太相信他了……要是他做不到,立海大今年就止步半决赛了。”
“不会有这种可能。”回答她的居然是一直沉默的真田弦一郎,“一切都是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
高大稳重的少年回过头,严肃的眼神让唯想起手冢他爷爷,过年拜会的时候询问她功课就是这种眼神和表情。
根深蒂固的敬重让她说不出半句反驳,阿唯默默地低下头,摆烂般附和,“是是是,你们厉害……”
她不喜欢这种夸张的风格,运动本就不应该充满蓄意伤害。然而阿唯也很清楚,三连胜……这些胜利对立海大网球部来说不仅仅是荣耀,更是压力和重担。
被摆了一道的切原赤也已经恢复过来,捂着被丸井文太等人揉了一通的海带头逃到她身边,兴奋地笑道,“阿唯,看到了没?老子果然是天才~”
“喂,那是本天才的台词!”丸井文太不服气地举起拍子咋呼。
“前辈你们不是输了吗?”切原理所当然地鄙视他。
“那还不是为了你这笨蛋!”丸井气呼呼地跳起来怒指。
“行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天才。”推着切原坐下,阿唯接过胡狼递过来的医药箱给他包扎。
这个笨蛋,脸都刮伤了……沉着脸的阿唯眼神微冷,替他拭去血迹的手却十分轻柔。
蓦地,少年修长的手抓着她的手腕,脸颊上还带着鲜红的人抬头看着她,墨绿色的猫眼清澈倒映着少女略带阴沉的面容。
“呐,阿唯……你生气了吗?”仰着头巴眨着无辜猫眼的小海带疑惑地问道,眸底是未褪的兴奋,眉眼犹带胜利的喜悦,语气却有些忐忑。
阿唯顿了一下,低头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小时候拉着她衣角才敢去厕所的笨蛋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比她的大好多。圈出了她的手腕还有盈余,手臂在黑色护腕的衬托下白皙有力,如同少年这两年暴风式的抽高一样成长得比她想的要快。
望进那双单纯的眸子,阿唯很认真地问道,“呐,赤也,你觉得快乐吗?”
这种招式,这种强度,这种比赛,他真的享受吗?
墨绿色的大眼蓦地迸发孩子气的喜悦,眉眼飞扬的切原赤也咧出大大的笑容,不同于刚才赛场上的狂妄跋扈,而是纯粹的满足和对胜利沉浸式的享受。
“超开C的~”
“是吗?”阿唯笑了笑,手中的消毒棉球用力地按下,“那我没生气。”
“痛痛痛!”切原赤也奋力在她掌下挣扎,抓着她的手腕拿高她的手,凶巴巴地抬头瞪她,“混蛋,老子揍你啊!啊——痛!”
一拳揍在那头海带上,阿唯冷笑,“就你?还差得远呢!”
虽然不太认同那种有些暴力的打法,但是他开心啊,这样快乐地打球让他神色飞扬。反正对手也不是正常的打法,一开始还把切原打到网上呐,还有那个把网球当武术打得起飞的……网球这种玄幻的运动,切原不过是有些暴躁的打法而已,是她大惊小怪而已。
嗯,没错,他开心就好。
“赤也,就算恶魔化也好,要记得自己打球的初心啊。”
不要失控,不要失去理智,要记得自己打网球的这份心情,这样的话,她才会认同。
在她给切原赤也处理伤口的时间里,立海大已经快速地结束了这场比赛,在对手名古屋选手饱受屈辱的表情中,幸村精市淡淡地下了结束语。
“还算不错。”
20. 网球选手的类型也不同
收拾好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了。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还要回学校继续练习,中森唯和九条明美不由得感叹卷王的脚步太难跟上了,富丘中网球部进不了全国大赛是有理由的。
九条一辉莫名中枪。
“真是的,不是说球场要修复,决赛延期三天吗?你们刚比赛完马上又要回去训练?”佩服归佩服,明美还是觉得他们有些过于紧张了。
“据说那边青学的比赛也很夸张,球场都毁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阿唯比较了一下,顿时觉得立海大还是比较正常的,切原赤也是热血得普普通通而已。
比起把混凝土造的球场都打到要停赛修复,赤也这种撞一下网,把对手打得一身血倒地这样的算什么暴力啊。
换了一身立海大校服的少年们走到他们身边,九条一辉完全忘记了今天幸村并没有下场比赛,一点也不矜持地围着偶像转,花式夸赞听得真田的脸越来越黑。
“说起来,青学那边也比完了,唯酱希望哪边赢?”赛果仁王他们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笑眯眯地问了一嘴。
阿唯看了眼一脸意味不明的仁王,她只是纯粹来看赤也比赛,没关注其他学校,有些为难,“如果真要说的话……青学吧。”
“昂?”切原赤也不爽地挑眉,手按在她发顶,气鼓鼓地讨伐她,“阿唯你怎么可以支持青学?是因为认识手冢前辈吗?”
“与其说支持,不如说……”阿唯抬头看向几个穿着立海大正选服的少年,笑容灿烂,“我想要看你们赢回来啊~”
关东大赛她作为观众都觉得有些可惜。
几人眸色一凛,浑身气势更强。连幸村夜褪去眉宇间的柔和,强悍本质表露无遗。
九条一辉双手合十兴奋得扭成了一条蛇,就差没喊幸村万岁,完全无惧真田的凶狠眼神。
“那么,如你所愿。”幸村微微一笑,跟着真田他们离去。
“说起来,唯酱的体力和力度都不错,她之前也是打网球的吧?”
懒散地走在最后的仁王忽然上前搭着今天爆发了的小学弟的肩膀,慢悠悠地问道,“她怎么后来当篮球部经理去了?”
中森唯在富丘中是没有参加其他社团,但仁王知道她跆拳道很好,社团曾想要招揽她。
“小学的时候她就跟我一起学网球,后来我长得比她高她就不爽了,说要去打篮球长高。”切原赤也挣不开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回道,“可是没用,就算现在每天跟流川一起晨练,她还是比我矮,哼~”
长高是看人的,她打什么球也不行,瞎折腾,还不如一开始就继续打网球。
“你们小学时一起念的吧,怎么中森去了富丘中而你却来了立海大?”幸村忽然回过头,好奇问道,“按常理不是会考进同一所学校的吗?”
虽然两人不同年级,但年龄其实差不了多少,两家比邻多年,切原赤也上学迷路,比赛迟到等都是靠中森唯帮忙的,正常来说都会希望两人国中继续同校。
“我是很早就决定要考立海大的,”网球十多年制胜,又离家不远。至于阿唯……切原赤也想起以前脸色顿时变得不忿,恨恨地咬牙,“原本阿唯是无所谓的,都怪彩子前辈!阿唯那笨蛋就是看篮球比赛时被她蛊惑了,才被忽悠去了富丘中的!后来彩子前辈还托孤了流川那家伙,阿唯就更离不开篮球部了。”
真是的,不过是在场边喊加油而已,阿唯一个劲儿地说感受到那种热情和青春,要追随她的脚步什么的。自从进了篮球部管着流川,她连看他比赛的时间都快要没了。
在切原赤也看来,彩子就像是诱拐犯,要不是她阿唯一定会跟他一起在立海大的。
“不过还好,富丘中没直升的高中,她还是要考回立海大。倒是流川要去湘北高中,听说彩子前辈也在那。”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般,切原赤也忽然一僵,“啊,不行,这次绝对不能让前辈把她又忽悠过去了!”
仁王噗哩一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鼓励般拍了拍小学弟的肩膀。
“太松懈了!”走在最前面的真田忍无可忍地回头斥道,“我们立海大高中部在神奈川是有名的名校,无论是师资还是设备都无可挑剔,还有口碑不错的直升大学部。湘北高中近年也没什么突出的优势,就算是中森的父母也会替她做最佳的选择。”
切原赤也被吼习惯了,这次虽然没犯错但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挠着头咕哝道,“才怪,叔叔阿姨都是警察,忙得很,阿唯的事都是自己决定的。我妈妈去她家长会的次数比中森阿姨还多……”
众所周知,中森唯是切原家养在隔壁的孩子。
“这样么?”幸村微微低下眼帘,忽然想起在医院里茫然又懵懂地问他怎么才能找到热爱的事物的少女。
她就像一个正常的优等生,方方面面都不错,但要说什么拔尖好像也没有。散养的孩子大部分如此,只是……
脑海闪过那双跟他说起画展时闪亮的大眼,打网球时敏捷的动作,幸村勾了勾唇,也是个需要引导的家伙呢。
仁王没想那么多,他见过中森铁助夫妻,知道他们一家人感情极好,但没想到警察会忙到这程度。
“噗哩,难怪唯酱说她不想当警察。”
送别了立海大的卷王们,中森唯跟九条兄妹还没走出场地,便看到叽叽喳喳的另一群人。
“啊,是之前那个会咒术的姐姐!”
孩子气的嗓音传来,阿唯抬头,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咻地躲到少年身后。茶色短发的少年无奈地搔着后脑,带着歉意看过来。
“不好意思,小金又失礼了。”白石藏之介头疼地把金太郎拎出来,“好了,小金,你不是想要问她的伤吗?”
“对哦,”记起来的金太郎顿时忘了恐惧,唰地跑来过来,“呐呐,姐姐,你的伤怎么样?”
九条明美生怕他又冲过来,忍不住挡在唯前面,“小子,你别老是横冲直撞的好吗?”
“没事,”阿唯拉了拉明美的手,笑着道,“只是有些淤青,没大碍。你们……要回去了?”
阿唯有些好奇,不是输了比赛吗?可四天宝寺的众人笑得怡然自得,丝毫没有失败的颓然,金太郎那种天然呆就算了,连白石脸上都毫无挫败感。
“对啊,今天跟超前打了一球,超级开心的~”说起比赛后跟那个人打球的事,金太郎双眼扑闪扑闪的,朝阿唯咧出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姐姐,你知道超前吗?就是青学那个三头六臂的……”
“小金!”白石看不下去地抓过手舞足蹈的小子,略带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他情绪比较亢奋哈哈……你没事就太好了。”
“欸欸,小藏居然有认识的女孩子?”扭捏娇气的嗓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两个人头分别从白石的肩膀探出来,笑容诡异地看着阿唯,“还是个超可爱的小姑娘~真是的大新闻啊~”
“喂喂,小春你们别乱来,她是……”白石藏之介连忙压着两个伙伴解释。
噗嗤的一下,阿唯忍不住笑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打闹。
“怎么了?”几个少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抱歉,我不是笑你们。”阿唯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笑意,“我只是觉得……打网球也是有正常人的。”
希望胜利,但不执念于胜利,就算输了比赛,也会嘻嘻哈哈地复盘,继续热爱着网球,努力为下一次胜利准备。相较起来,王者立海大的三连霸是目标,是名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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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负担。
听到这话,曾经跟四天宝寺比赛过的九条一辉失笑,“中森你是没看过他们比赛,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好吧。”
作为关西地区的种子球队,四天宝寺独有的搞笑风格让无数对手始料不及。
“哦哦,小一辉,你是说我们特别有魅力是吗?”小春扭动着腰肢,捂着脸娇羞地道。
“喂,小春,别又想搞外遇啊!”他身边的少年金色连忙箍着他脖子。
“怎么会?人家只爱你啦~”小春娇俏地靠在搭档肩膀。
中森唯和九条明美眼神都变得诡异了,这两人……
“啊哈……”白石倍感丢人地捂脸,不想要解释了。
“呐呐,姐姐,阿修那吝啬鬼难得大方请我们去吃烤肉,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大概是笑容拉近了距离,金太郎现在觉得阿唯没那么可怕,天性热情的他非常爽快地邀请道。
“对啊,一起吧~就当是让小金给你赔罪。”白石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九条部长也一起?”
去年四天宝寺就跟富丘中比赛过,他对九条一辉印象也深刻,不过因为两人不同地区没什么交情。
九条兄妹跟阿唯对望一眼,笑着婉拒了,“不了,这次有点晚,我们家在等我们吃饭呢。不过,我们学校下学期的毕业旅行据说是大阪哦,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就去拜访你们。”
“真的吗?那一定要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白石高兴地道,视线在触及阿唯的时候有些迟疑,“那个,这位也是富丘中的?”
她穿的不是校服,但之前又跟立海大的人一起,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也是立海大的学生。
“是的,我是富丘中篮球队的经理,中森唯。”阿唯笑着自我介绍,“遗憾的是,我们三年都没打入全国大赛,不能让关西的同学们知道我们。”
“啊哈哈……没关系,有机会让我们篮球部的家伙跟你们来一场友谊赛啊。”白石藏之介抓着金太郎,“我回去找篮球部提议,毕业旅行也许就能来一场了。”
“真的吗?”阿唯跃跃欲试,“我们队长一定会很高兴~”
流川国中三年的对手几乎都是神奈川的学校,四天宝寺篮球队在关西地区实力不错,去年进入全国大赛了。能在无聊的旅行(流川认为)中打一场精彩的篮球比赛,那家伙一定会很期待。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出场地,阿唯给他们推荐了附近味道不错的烤肉店,顺手转了几张她以前囤的优惠卷,还介绍了几家附近她们球队公认味道正中又便宜的小馆子。
四天宝寺那吊儿郎当的教练当场就恨不得抱着她亲两口,感激她挽救了自己的钱包。被白石等人揍下后,他还不死心地推荐他们学校,力求邀请她考去关西。
目送那群吵吵闹闹的家伙们远去,阿唯由衷地感叹,真是有趣的学校呢~
虽然她对关西地区的文化了解不多,但四天宝寺的人那种独特的幽默感和热情还是让她很期待毕业旅行。
“说起来,四天宝寺的网球部原来这么强的吗?”阿唯有些好奇,她去年被切原拉去看全国大赛决赛,对这所有趣的学校完全没印象。
“去年他们的对手是立海大,头三局就输掉了,白石压根儿没上场。”九条一辉好歹是网球部部长,这些还是清楚的,“可惜了,那可是关西地区最强的选手之一,被誉为圣经的白石藏之介。”
阿唯和明美不明觉厉。
抬头满目尽是盛夏橙黄色的瑰丽黄昏,色彩鲜明得如同那些奔跑在球场上的少年们的青春。
如此坚定而快乐地追逐着自己热爱的事物么……有那么一瞬间,阿唯觉得自己所谓的寻找喜欢的事物并尝试为之努力这种事忽然就没什么意思。
21. 东京离神奈川有多远
自从中森铁助转到东京的米花市警署后,一家三口就很难在工作日全员齐聚在神奈川的家中。
这晚不但交通警察的中森栗子早早回家备菜,连在米花市忙于抓贼破案的中森铁助也难得回来。
这种聚会通常都是因为家庭大事,而这次则是因为阿唯的高中择校。
中森栗子的单位最近有调动人选,其中就有米花市的交通署。而刚好,米花市的帝丹高中在东京风评不错。如果申请调动成功,阿唯也考入帝丹的话,一家三口就可以真正团聚了。
“帝丹高中虽然不及立海大有名,但是环境和师资都不错,也有直升的大学。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就是帝丹高中的学生。”
饭后,一家三口坐在客厅聊天,中森铁助啜了口女儿亲自泡的茶,满足地喟叹。
“当然,也不是一定要去帝丹,只是多一个选择。”干练利落的中森栗子放下茶杯,笑着揉了揉女儿的黑发,“都是不错的学校,唯酱选择自己喜欢的就好。只是,帝丹离爸爸会近些,另外青子的江古田高中也不错,离米花也近。你要是去了那里,青子和快斗都可以照顾你。如果我也顺利调去东京,那就更好了。”
对于女儿,中森栗子是有些抱歉的,她和丈夫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很多时候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阿唯从小学起就学会照顾自己,很多需要母亲的场合都是由隔壁切原妈妈代劳,甚至晚饭也常在隔壁吃。
作为妈妈,她有愧疚,但没有后悔。
中森栗子看着女儿犹带着稚气的脸,脑海中浮现那个走路都不太稳却会跟幼儿园所有小朋友炫耀自己父母有多厉害的小女孩。她不仅仅想要当阿唯的妈妈,更希望自己一直都是阿唯的榜样,以中森栗子的身份让女儿骄傲。
“东京名校不少,手冢前辈也推荐了几家合适的。小唯有空可以先去看看学校,或许有合你眼缘的。”中森铁助拿出厚厚的资料册,上面都是他收集的东京高中信息,从学校环境到历届优秀学生的八卦信息等应有尽有。
去东京上高中啊……这还真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地方。
阿唯怔怔地靠在沙发上,她从来没考虑过神奈川以外的学校,上次去冰帝也是纯参观。因为中森铁助一直计划调回神奈川,她以为他们家的未来都会在这里。
离开神奈川去东京对她来说等于重新开始。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街道,甚至没有她喜欢的神奈川的海,但……会有父母一起,每天放学回来可能不会再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不需要急着做决定,还有时间呢,小唯可以慢慢选,周末有空就先去看看环境再想其他的。”女儿的成绩考哪里都不是问题,中森铁助满目慈爱和自豪,“你的圈子,朋友大部分在神奈川,要是换了环境你也不一定习惯。只是你妈妈的申请时间……”
警署的申请截止时间比较赶,还要审批,申请的人也多,中森栗子不一定能成功。
“妈妈先递交申请吧,如果顺利调过去,我再做决定。”阿唯伸了个懒腰,朝父母笑了,“如果妈妈调去东京,那我也可以考过去。高中,本来就是个新开始啊~”
中森栗子和丈夫对望一眼,对她的干脆有些迟疑,“唯酱,你真的……这样想?”
女儿看着乖巧实则很有主见,但这么快决定自己未来的话会不会太干脆?
顿了一下,阿唯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眼神有些放空,“我……都可以,发挥正常的话,学校不会太差,至于在哪里上学,既然是新开始,好像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成绩一向稳定,暑假也开始报补习班强化一些特长科目,考入一所好的高中不是问题。
“是吗?”中森栗子微愣,站起来收起自己的茶杯,忽然又放下。
欲言又止地顿了半响,最后她选择给老公使了个眼色。
中森铁助咳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小唯还是好好考虑再决定吧,爸爸妈妈会支持你的决定,就如同你支持我们一样。”
阿唯看着母亲慈爱的眼神,点了点头,“知道了,爸爸。”
沐浴过后,拿着毛巾擦着湿发,阿唯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眼角余光扫到书柜上摆着的相框,除了一家三口的,还有跟切原家的合照,篮球队的大合照,她跟切原赤也去游乐场的合照。
啪嗒的一下,玻璃窗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打开窗,对面探出头的切原赤也趴在窗台上。
“怎么了?又想要打游戏吗?”
他们的房间相对,打开窗的话就隔了不到2米,有时候说话不用大声都能沟通。小时候他们总是趁大人们睡着后趴在窗台相互吐槽白天的事,主要是阿唯听他抱怨姐姐揍他的千种原因。
等上了国中,吐槽的内容变成了网球部的怪物,后来他迷上了格斗游戏,也常常敲窗找上她一起打游戏,尽管那时候两人都有手机了。
切原赤也看起来很烦躁地挠着头,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气势冲冲地指着她,铿锵有力地宣告,“我们王者立海大才是最棒的!”
“哈啊?”阿唯莫名其妙,然而对方不等她说话便嘭地关上窗,还唰地把窗帘也拉上。
看着那扇透出灯光的玻璃窗,阿唯无语极了,不知道他这回又抽什么风。
“切原赤也这家伙在干嘛?这态度,他又在生什么气吗?”阿唯不以为然地撇撇唇。
切原赤也从小跟她生气的理由就千奇百怪,有时候她吃掉了切原阿姨做的最后一块饼干都能让他红着眼气鼓鼓地背对着她一个小时不吭声。
但无论什么理由,睡醒后两人基本能和好如初。一般情况下,切原赤也就是个小傲娇,脾气暴躁心却很软,更别提各种考试前再傲娇的笨蛋都得垂着头低声下气地来找她补习。
关上窗,阿唯不经意碰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叠东京各大高中资料。随手打开,里面是青春学园的照片和介绍。
“新开始……是吗?”
富丘中没有高中部,阿唯很早就知道她会跟同学分散,也没觉得这是什么难过的事。神奈川有多大,要聚根本没问题……但是,要放下这里的一切去东京,她真的愿意吗?
她才刚熟悉立海大的人呢,还想着将来当同学或者当校友都有个照应。
还有明美,那家伙那么努力复习,就是想要跟她同一所高中。对了,还有赤也,小学毕业时她去了富丘中,这家伙就破天荒地气了整整一个月,看到她都故意别过头不理睬的那种。
平时稍微一哄就心软的切原赤也那次硬是无视了她的讨好坚持不理她,后来是切原姐姐看不下去他天天迷路迟到揍了他一顿,倔强的笨蛋才勉强地接受了阿唯示好的蛋糕和以后每天都会叫他起床的约定。
可是去东京,可以每天都父母见面吧。
中森唯跟父母的感情其实不错的,只是他们都很忙,对她的陪伴并不算多。
她的父母都是从小就立志当警察的,一直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努力,哪怕多次陷入危险都依然不改初衷。阿唯很小的时候就以父母为荣,当幼儿园的小孩子在炫耀妈妈做的饭菜时,她已经在炫耀她爸爸开枪打中了多少犯人救出了多少人质,她妈妈开车截停了多少逃命的要犯。
她的父母眼中,一直都闪烁着跟那些少年打网球时一样的自信与全神贯注,那是她向往的眼神。
要去吗?不去吗?
把资料册放在书柜上,中森唯随手拿起自己的画册,上面是还没完成的人像扫描。简笔的墙边,少年的身影只勾勒了大概,勉强能看出实在挥舞着球拍。
这是她在学习的画室的作业,说来她学画画还是因为幸村。
不期然想起立海大之前的比赛,那个身上脸上还带着血迹,但是满脸兴奋地跟她说开心的笨蛋,那个在医院努力康复,不过一个月就站在网球场上,连背影都坚定的少年,还有那个不论冬夏每天早上都在小公园心无旁骛地投球200以上的单细胞生物。
好像她身边的人都找到自己热爱并且乐意为止努力的事物,活得鲜艳而肆意。只有她……
中森唯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什么讨厌的,慢慢地消磨着他应该热情洋溢的青春。
去东京吗?
去寻找自己会喜欢并且趋之若鹜的事物,然后像她认识的人一样为之而燃烧生命。
必须要去东京吗?
她在神奈川围观过为热爱而奋斗的青春,中森唯必须要去东京才能找到吗?
书柜里最大的合照,是之前富丘中篮球部在地区赛决赛落败后拍的。虽然败北,但拿着第二名证书的所有人都笑容灿烂无憾。
包括她。
切原家。
“赤也,你刚才太没礼貌了。”切原姐姐靠在弟弟的房门上,没好气地训斥,“哪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还好中森阿姨没计较。”
房间内,躺在床上拿着球拍调整弦的紧绷度的切原赤也默了一下,才不服气地低声道,“我又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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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唯明明都决定了要考立海大的高中部,跟前辈们的关系也不错,过一年他也会升入高中部,这样大家就能都在一起了。
可是中森阿姨他们忽然又想要她去东京的学校……切原赤也一想到刚才听到邻居阿姨跟妈妈讨论的话就觉得满心不爽。
凭什么嘛。
那倔强又任性的嘴脸让切原姐姐一阵无奈,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下手太轻,就该狠狠暴揍他一顿。
刚觉得集训回来经过集体生活的他长进了点,没想到看少一眼又闯祸,居然直愣愣地跟别人的妈妈说不要强迫自己孩子的选择什么的。
太没礼貌了!切原姐姐无奈之下也很好奇,这笨蛋弟弟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跟中森阿姨说这话的。
“你不是听到妈妈跟阿姨的聊天吗?只是阿姨刚好有机会申请调去东京,才建议小唯也去那边念高中,一家人团聚的。”切原姐姐抱着手臂看着弟弟,好声好气地跟这个笨蛋讲道理,“你不是常吐槽阿姨他们太忙没法陪伴小唯吗?等他们都去东京,小唯在父母身边就有人照顾了呀。”
抓着球拍弦的手指动了动,切原赤也不赞同地哼了声,“阿姨就算在神奈川也没什么时间陪着阿唯嘛,谁知道去了东京会不会也只有阿唯一个人在家。到时候还不能喊她来我们家吃饭……”
这个……切原姐姐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中森栗子虽然是交警,但因能力出色经常被抽调协助搜查课,常常无法赶在晚饭前回家,中森唯的晚饭经常是在切原家吃的。
切原太太跟中森栗子念书时就交好,两人不但差不多时间怀孕生孩子,还比邻多年,两家人感情一直很好。大概是儿子闹腾,切原太太一直很喜欢阿唯这个乖巧软糯的小姑娘,连带着切原姐姐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疼。
“那也没办法吧,栗子阿姨是个女强人呢,跟叔叔一样是个出色的警察。你不也觉得他们超酷的吗?小唯也是,超级崇拜她父母。”
切原姐姐偏过头,对这个长得比自己高但性子依然保留小孩子萌蠢和天真的弟弟没辙。
这小子的想法总是简单直接又让人心软。
她这弟弟打小就高傲又桀骜,性格不讨喜,不会说话又单纯得让人无语,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但这家伙没什么坏心眼,就连跟人有矛盾也多是因少年的意气而已,本质是个心软又粘人的笨蛋,被骂了嘴上不说但都会乖乖地反省改正和道歉。
她很清楚,中森唯对切原赤也来说是是特别的存在,两人从有记忆起就相伴,小孩子必有的分离焦虑什么的他也只在阿唯考入富丘中跟他不同校才体验到。
幼儿园时,他胆子小又傲娇,常被阿唯保护着。那时候妈妈就跟他说了,现在阿唯护着他,将来就要他护着阿唯了。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比阿唯还要高后,切原就认定那个‘将来’已经到了。他要好好地保护阿唯,然后他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
是的,切原赤也从没想过中森唯有一天会去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看不到他,阿唯一定会不习惯的,而她一个人在东京,要是叔叔阿姨也像现在这么忙,谁照顾她?
切原姐姐了解弟弟的所有想法,对这个不会说话的笨蛋也气不起来,她知道妈妈只是不说,其实也有这个担忧。
“赤也,那是小唯的父母,他们很爱小唯的。”虽然有时候切原姐姐也会觉得阿唯有点可怜,但那孩子是被爱着这一点她也很清楚。
到底是中森家的决定,他们还是不要多言。亲如一家,也只是‘像’一家人而已。除了感情,有些事情只有一些有真正关系的人才能决定。
摇了摇头,她只能提醒自家白目得可以的弟弟别捣乱,“记得跟阿姨道歉,还有,让小唯自己选择吧。她又不是你,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再说了,东京也有很多好的学校好吧。你自己考不上,小唯是没问题的~”
临末,她还是戏谑地损了自家弟弟一把,谁叫他那红通通的成绩让老爸气得暴走。
“啰,啰嗦!我们立海大是最好的!”切原赤也猛地坐起来,门口已经没了姐姐的身影。搔着头倒在床上,他握着球拍举起,“东京什么的,看我都打败他们,神奈川才是最好的!”
失败者的学校而已,阿唯又不是笨蛋,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些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切原赤也抱着球拍翻了个身,闭上眼默念。
最强的,本天才是最强的!
等着瞧,全国大赛三连霸一定是最强的!
22.青学的帝王
现在的国中生都这么闲了吗?
下午时分,驻足在东京街头的一个公园网球场边,中森唯视线从手中的学校介绍手册移到那几个人身上。
那中山装风格的制服,不正好就是这一带颇有名的青春学园么。
几个高壮的少年嬉闹地围着个子稍矮穿着水手制服的少女和她的同伴,间或传出女孩怒气十足的娇斥。
看起来就是一出霸凌的好戏,但阿唯比他们更早到这个球场,在边上买饮料的时候看了个全场。
严格来说,那几个少年确实有点过分,一来就要原本打着网球的两人让出场地,还十分不客气地鄙视两人的球技,害那个少年崴了脚。但那个女孩子也是个勇敢泼辣的,为了一口气和一个道歉寸步不让,尽管他们言明这个场他们付了月租。
一群人里面就那个拉着女孩子的短发少年最友善,护着女伴的同时也扛住了那些人不善的目光劝和。
各打五十大板吧,阿唯淡定地喝了口汽水,看他们肢体动作还算友好,便打算转身继续她的东京名校参观行程。
嗯,先来这两家吧,不动峰和青学……都很热血呢。
“同学!”
手腕蓦地被拉住,阿唯转头,中分齐肩短发的少女元气十足,漂亮的大眼央求般望着她。
阿唯在明美的手机照片里看过她,橘杏,不动峰网球部部长的妹妹,上次在集训她们家小海带宁愿被误会也没告发的小姑娘。
“抱歉,请问你能帮帮忙吗?”橘杏眼神清澈,为难地回头指了指那边放下网球包的少年们。
口角之后,气不过的少年少女决定用网球赛来决定今天场地的归属,果然很运动很热血。原本没阿唯什么事,但恰好刚才被打断比赛的时候,少女的同伴崴了脚,她需要一个搭档。而除了匆忙的行人,只有背影懒散的阿唯看起来最闲。
“我网球一般般哦。”阿唯老实地表示能不能换篮球。
“没关系的,你只要出场就行,球可以全由我来接。”橘杏灿然一笑,自信地点点头,自来熟的拉着阿唯走过去。不得不说,她觉得眼前穿着牛仔短裤简单T恤的少女很有眼缘,仿佛早已见过似的。
“喂喂,随便拉一个人凑数,别小看我们啊。”脱下制服外套露出精壮手臂的少年扛着球拍嘲讽道。
“杏酱,要不还是我来吧。”刘海半遮脸的少年踌躇地走过来,看清阿唯面容的时候面露惊讶,眸底掠过一抹疑惑。
“怎么可以?你的脚都扭伤了。”橘杏不赞同地蹙眉,略带担忧。不等神尾说话便拿出球拍递给阿唯,“别担心,神尾同学,你看着我们就行。”
神尾看了眼拿着球拍挥了挥笑得单纯的阿唯,欲言又止。
他那眼神看得阿唯有些心虚,不由得扬眉安慰道,“别担心,神尾同学,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这下轮到神尾心虚,连忙低下头道歉。
橘杏的网球打得确实不错,阿唯也没厚脸皮到真的只站在一边。两人算得上合拍,几个来回就拿下发球局。
但慢慢地,对方的试探结束,实力展露,发球的角度和力度迅速变化,而且故意朝橘杏发球让她左右奔跑,很快便6-0拿下一局。
发球越发狠辣的少年们游刃有余地逗弄着她们,激得橘杏越发急切,错误频出。
“别被他们影响了,稳住心态。”网前截击回球,阿唯冷静地提醒道。
“可恶!”剧烈运动下,橘杏脸蛋绯红,忿忿不平地瞪着那边。
场边的神尾恨不得马上替她出站,可两人比赛刚进入状态,只好不断吆喝鼓励。
“对手实力不错,而且很有经验。”两个回合下来,阿唯大概摸清对方的水平,“青学网球部应该没这几个吧?”
那身校服就是青学的,只是不知道是国中部还是高中部,这些男孩子大部分看起来都营养不错。
橘杏微愣,纳闷地回道,“应该是附近俱乐部的人,我们学校之前跟青学比赛过,没看到他们。”
接下来的形势更难,对方重力级的发球差点把橘杏的球拍打飞。阿唯反应极快地抱着她的腰卸去冲力,网球啪地落在界内。
“30-0”
“刚才那么嚣张,实力就这么点吗?怎样,换人吧,是男子汉就别躲在女人身后。”那边的少年举起球拍指着神尾,咧出鄙夷的笑。
阿唯一把拉住火爆得想要上前的橘杏,好学生般举手发问,“不好意思,原来是可以换人的呀,那先谢谢了~”
“可是,神尾同学的脚都肿了……”毕竟是因自己一时意起而受伤,橘杏愧疚地拉了拉阿唯的袖子。
“没事,我有一个朋友刚好训练完到附近了,他可以帮忙。”笑着拍拍橘杏的肩膀,阿唯翻出手机里放在通讯录几乎没怎么打过的号码。
“你的朋友也会打网球吗?”神尾问得忐忑。要是不行,他只能上了,总不能让两个女孩子受委屈。
抬眸对上两人担忧的目光,阿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啊,网球……会打的。”
半响后,橘杏和神尾两人目瞪口呆地指着放下网球包拿出球拍的人,难以置信地问道,“中森前辈,这就是你的……朋友?”
棕褐色发丝轻扬,身姿修长的清冷少年一身蓝白运动服,无框眼镜下的面容精致秀气,剑眉星目,算不上健壮的身姿自带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过分漂亮的五官不显女性化,反而有种少年英气。
丝毫不理会那边对手骤然刷白的脸色,阿唯友好地朝赶过来帮忙的朋友挥挥手,笑眯眯地回了句,“对啊,别担心,他会打网球的。”
神尾和橘杏对望一眼,这不是会打,这是十分会打好吧!那可是……青学的部长啊!
半小时后,街头网球场。
“真是太感谢了呢,手冢。”
橘杏和神尾两人呆呆地看着那边饱受打击虚软跌坐在场内的人,又看向连汗都没出的清冷少年,最后视线落在笑容可掬的阿唯身上。
“厉,厉害呢,两位都。”橘杏眼神带虚,干巴巴地道。
青学的部长下场就6-0赢得畅快,完全没有她用武之地,就是那身气势太冷,她不敢放肆。而她随意拉过来帮忙的少女,面对那样严肃的冰山帅哥,全程笑容不变非常有勇气。
她都十分的佩服。
“这个球场是他们租的,他们会就对你的无礼道歉,但是这个场还是还给他们吧。如果要打,可以到日安公园那边。”手冢从阿唯那听到了所有信息,跟对方球员握手时就想好解决方案了。
“啊哈~真是一如以往地可靠。”阿唯对他的周全没什么意外,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处事非常认真有原则。
橘杏两人互看一眼,服从地点点头。
送走了频频回头好奇地望着他们的两人,阿唯才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向身姿挺拔的少年。
不愧是青学的帝王呢,手冢国光。
她也算是从小看着天才级的人打网球,但手冢的球风真的算得上她见过的前五名。比起切原赤也那种不稳定的暴躁,手冢的网球跟他的人一样沉稳冷静,深不可测的实力稳得让搭档安心。
就像刚才,别说手冢领域什么的大招了,他甚至都不需要脱下外套,只用基本的回球,就让对手疲于奔命,一分未得。实力断层级,连性格也严谨公正得可怕。
想起刚才橘杏两人低着头听他说教,还有那些看起来比他还老成的少年们拿回场地时候憋屈的样子,阿唯就想笑。
忍不住勾起唇角,一瓶运动饮料就递过来。
“欸,谢谢。”接过饮料,阿唯一愣。饮料的瓶盖已被扭开又拧上了,她抬眸看向这个清冷如冰山一样的少年,微微一笑。
还是这样让人意外的体贴呢。
中森唯跟手冢国光算得上交浅言深,他们严格说来认识多年,尽管见面时间不多。手冢国光从小就是个十分稳重并且正气的孩子,不妒忌排斥他的人都会信任和依赖他。
虽然吐槽过他的存在给人压力,但阿唯并不讨厌手冢,甚至因为一起长大的切原赤也和黑羽快斗都是非常跳脱的家伙,她对责任心强又习惯照顾他人的手冢很是信任。有时候遇到烦恼和问题,手冢都是她挣扎过后倾吐和咨询的对象,而他总会给她比别人更可靠的意见。
跟幸村一样,但会请教幸村精市是阿唯跟他接触多了之后的事,加上他性格更柔和,也常见面,所以幸村对阿唯的态度会更温和,更自在。
没有比较,这两位部长不但深得部员信任,也让阿唯同等信服。
“学校参观的怎样?”手冢早两天便听爷爷提起她在了解东京高校的事,今天特地结束训练后打算带她逛一下青学的,没想到还没到约定时间就接到她的求助电话。
“还不错,各有特色。你呢,德国的学校考虑得怎样?”阿唯听爸爸提过手冢准备留学的事,好像是之前赴德国治疗时开始有的想法。
“有心仪的学校,在接触了解。”他说了个德语校名,听起来是不错的。
因为全国大赛的关系,手冢还没做是否留学的最终决定,也没跟部员们提及。青学网球部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这次的全国大赛也是。在那之前,他不希望有什么东西影响大家比赛的状态。
阿唯瞟了眼身边人几乎完美的侧脸,抿唇感叹。哎,人比人气死人,她还在想念什么高中,别人家的孩子已经走出国际了。
手冢凤眼看过来时,她直白地笑着揶揄。
闻言,手冢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Time zone而已。每个人每个阶段要做的事和目标都不一样,中森只要做好眼前规划,做你想做的就行。等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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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的目标,现在做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助力。”少年低沉的嗓音有着超越年纪的老成,却没有半分说教的意味,只是很认真地告知她自己的想法。
阿唯一顿,眨了眨眼。心下有些赧然,仿佛吐槽被看穿。偏偏对方还一脸正气地安慰她,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坏心思,真是……
露出乖巧笑容,她点头应道,“嗯嗯,这就是厚积薄发的意思吗?我会努力的~”
“嗯,不要大意!”少女俏皮敬礼的手势让他想起每年拜年时的样子,手冢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不经意地瞥到身后,手冢眼神一凛,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身边。
欸?阿唯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地靠在他肩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侧便飞过一辆摩托车。
呼啸而过的热风扫过她手臂,她站稳后蹙眉,“呐,手冢,东京的车速都这么快吗?”
“当然不是。”手冢脸色也冷了下来,翻出手机准备投诉。现在是放学时间,这个路段很多学生。
下一瞬,一辆鸣着警笛的机车沿着路中心直线驶来,追着那车去了。
“东京的警察效率这么高吗?”
两人面面相觑,没等两人走到青学的路口,便看到身穿制服的女警把车拦下。手臂纹着诡异图案的男人想要动手,却被女警一个过肩摔制服。
“哇哦~”目睹一切的中森唯大眼闪亮,敬佩地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帅!”
打网球厉害算什么,这样才叫真的帅啊!
看着眼神扑闪明亮的少女,手冢动作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只是正了正刚才拉她滑落的网球包。
“走吧,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学校。”
青学的情况有点让阿唯失望,也不能说失望,只是觉得能培育出手和那些热爱网球为学校荣誉而奋斗的孩子们的,应该是更出色的学校。当然,不可否认青春学园有着自己的质朴的良好风气,只是对比立海大的历史底蕴,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她老实地跟手冢说了自己的意见,手冢也不恼,青春学园的历史确实比不上一些私立名校,他看中的德国学校倒是历史悠久。
“青学有青学的好,这里的人有着比学校更大的魅力。”唇边带着笑意,手冢温和地道。看着少女远眺校园的侧脸,他推了推眼镜,语气认真,“中森,也许你需要面对的,不是学校选择,而是你自己的真正想法。”
阿唯偏头,怔然地看着他。
这么深奥……大哥,她只是个普通中学生,能不能直白一点?
“欸——部长居然跟女孩子约会?”震惊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的草丛传来,很快被人按下只有闷哼和草丛抖动的沙沙响声。
手冢看着自家部员露出来的头发和制服衣角,蹙了蹙眉,威严十足地唤了声,“桃城,乾。”
“是!”头发如刺猬的桃城手臂箍着越前的脖子和扎着头巾的海棠唰地站了起来。
“桃城前辈,放开我。”越前不适地挣扎,不明白为什么被扯来看戏还要自投罗网。
“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手冢看着几个部员,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不二身上。
“呵呵,大家听说今天手冢有约会,刚好路过而已。”栗发美少年不二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样子,眉眼弯然地招了招手,“没想到你约会的对象是中森啊。”
阿唯从手冢身后探出头,笑容灿烂,“青学的大家,你们好呀~”
“啊,果然是那个拆炸弹的女孩!”桃城惊喜地道,一把压着越前的鸭舌帽揉着,“看吧,我就说看着像她。”
越前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笨蛋前辈,自己抢着暴露了跟踪部长的罪行。
“太大意了,全员,十圈!”镜片一亮,手冢冷沉地道。
“啊哈,真是严厉呢,手冢。”不二脸色不变,语带调侃,“明明今天的训练都完了的说。”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笑着往球场而去,路过时还友好地跟阿唯交流了一下学校的意见,推荐了一下近期他很满意的摄影展。
桃城苦着脸看向阿唯,只见她十分轻快地比了个佩服和加油的手势,“为了下周的决赛,加油哦~”
跟着桃城走过他们身边时,越前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她,“你会支持我们吗?中森前辈。”
“我们家赤也说了,立海大三年霸没有死角!所以,加油吧,孩子~”阿唯挑眉,学着桃城的样子拉着他的帽檐压了压。
个子娇小的少年被她拉了一步,不服气地压下帽檐,“嘁,前辈还差得远。我们不会输的。”
在对手的地盘对手的面前说这话,果然部长的朋友都是怪人。
“不愧是莲二也有记录的人,中森的信息可以加一条青学的记录,这可是莲二都没有的数据……”蹲在草丛的刺猬头沉迷地轻喃着。
“乾,二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