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的春天》 第1章 男朋友葬礼 阳光透过有些透光的窗帘，依稀投在林虞的半边脸上，她的梦境开始逐渐散去，意识逐渐聚拢，但这难得的睡眠让她不舍醒来，翻个身，避开光亮，继续睡。 偏偏，闹钟却响了。她已经想不起自己是为何设的这个闹钟，反正不管了，直接按掉，拉过被子盖住整个自己。 没过多久，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如催命般。她开始隐约意识到，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是什么来着？这个困惑在她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时候立马就解开了——差点忘了，今天男朋友下葬。 电话是男朋友的母亲打来的，让快点过去，下葬的队伍很快就要出发了。林虞说好，挂了电话，急忙起身洗漱，穿了件白色的裙子，早餐也没吃就出了门。 路上，林虞接到好朋友徐红佳的电话，得知林虞要上哪之后，便一顿乱骂：“大姐你是不是脑子塌了？你去参加这种人的葬礼？！他怎么死的你不知道？窒息！on the bed！和别人！明白吗？没想到你已经圣母到这个程度了！你现在立马立刻给我回来！……” “没办法……只有他妈妈一个人……” “就算是没有妈，也不该是你！求你了，快点回来好吗？”徐红佳觉得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哎呀，我已经到了，很快就回去，别担心。”说完林虞就挂了电话，阻断了徐红佳的骂声，下车往前方的喧闹走去…… 随着离人群越来越近，那种烧纸和点香带来的窒息感越来越重。他的母亲陈丽萤第一时间看到了林虞，便招手让她过去，林虞加快脚步，从搞仪式人员边上经过，来到陈丽萤旁边站定，抬头，便看到站在对面的女人。女人身材姣好，在黑色的修身长裙下更甚。鹅蛋脸，五官长得非常端正，并组合得恰到好处。脸色冷白，在香火烟雾的缭绕下，像极了一朵被冰霜打过的白莲，破碎却美丽。 “再怎么骂，她还是要来，没办法。”陈丽萤察觉到林虞的视线，无奈又歉意的说。 “没事，他应该希望她来。”林虞喃喃到。 他应该是爱她的吧？无论是外在，还是气质，好像都是他的类型，而且从女人的泪水可以看出，她应该也爱他。 下葬的仪式流程是按他们乡下的风俗走的，非常严谨且繁复，林虞跟着陈丽萤和那个女人，一会儿被要求拜，一会儿被要求哭，但林虞始终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这两年的感情，硬是找不出一件能让她流出眼泪的事来。 一切结束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1点的时候，打车返程。可是返程途中又来了一件事——警察打电话让她过去做一下笔录。于是只能让司机转向去派出所。 巧的是，在派出所门口林虞遇见了那个女人。她们一前一后走进派出所，一女警让林虞先坐下等，然后带着那个女人走进里面的办公室。 林虞在工作台前坐下，工作台里面坐着一位工作人员，她在认真的看着电脑，时不时敲打一下键盘。旁边还有两个空的工位，其中一个工位是刚才带人进去那位女警的，还有另一个工位一直没人。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那个一直空着的工位的人终于出现了，是一名年轻且身材挺拔的男警，长相俊朗。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把文件夹放到桌上，问林虞：“林虞？” “嗯，是的。”林虞点头回。 “过来这边坐。”男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对林虞说。 林虞起身移步过去，坐到他对面的的椅子，看了一眼男警的脸，然后视线顺着他白净可以看到青筋的脖子下来，蓝色的衣领，墨蓝色的领带……最后落在他修长的指节上。 男警在一堆文件中找了一下，便找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到干净的一页，左手握起笔，说：“我们需要从您这了解一些关于死者的情况，请尽量配合我们如实回答。” “好。”林虞回。 “请问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男警语气轻懒，但却不乏严肃，脸上如湖面般平静。 “在……我看一下聊天记录。”林虞回忆了一下，想不起确切的时间，便拿起手机点进微信。微信最后的聊天记录显示3月7日，离现在已经过去15天了。 “3月7日。”林虞说，然后视线跟随着他握笔的左手，只见他落笔稳而有力，字如其人。 “之后还做了什么？”男警写完抬头继续问，让林虞也不得不与他对视。 “之后我们去吃了火锅……” “地点是哪里？” “中心桥那边的诚食火锅店……”林虞看笔尖在纸上迅速写着，且用非常准确的词来概括出她表达的话，心跳开始加速，脸也逐渐泛红起来。 “然后呢？”男警低着头一边写一边问，但这次他却没等到同频率的回复，便疑惑的抬头，当他深邃的眼睛落到她脸上时，表情不由一滞——只见女孩脸颊晕着粉红，欲言又止。 “然后就去了他的出租屋”林虞每说一个字都想逃，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嗯，他有什么奇怪的行为？”男警的神情始终平静，这让林虞觉得自己要说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他总是喜欢刺激的东西，但我一直没法接受，所以那天他还是生气的离开了。”林虞说着，看到他在纸上写下一些刺眼的词，倍感羞耻。 “之后你们还联系吗？” “之后我有联系过他，但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我”林虞眼里闪过一丝悲伤，男警看着她表情依然没有任何起伏。 “好的，目前只有这些问题，谢谢您的配合。如果再有需要，还请麻烦再过来一趟。”男警合上笔记，一边起身，一边说。语气不再像问问题那样严肃，表情也明显温和了些。然后还没等林虞反应过来，他已经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章 餐馆 在这座城市，3月已经有夏天的感觉了。 林虞走出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热烈。 派出所的正门是一条无尽延伸的道路，但由于位置较偏，少有人车经过。道路的那边，有几栋矮楼，其中一栋的一楼是一家餐馆，估计这方圆几百里就这么一家了。林虞倍感饥饿，全身乏力，双腿发软，于是毫不犹豫的穿过马路，走向那家餐馆。 推开餐馆的玻璃门，来着空调的清凉笼罩而来，疲惫瞬间缓解了不少。进店后让林虞有些意外，里面大部分的位置已经坐了人，和门外的荒无人烟形成反差。这时，一女人正好端着一盘炒面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林虞之后，露出亲切的笑容，说：“小妹，想吃什么？” 林虞视线在墙上的菜单扫了一下，最终又落回到女人手中的那盘炒面上，说：“就这种炒面吧？” 女人又问：“加蛋吗？” 林虞说：“加。” 女人向厨房里喊了一声：“一份炒面加蛋”然后对林虞说找位置坐，便匆匆端着那盘面走向客人。 林虞在为数不多的空位中选了个离门口比较近的，坐下后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派出所大厅，但由于近视，只能看到大概。 派出所大厅里，依旧只有那位女警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但不一会儿，那位男警从里边办公室走出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和那位女警说了一句什么，便走向门口，来到外面。林虞预感他好像要往这边来，而确实是看到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穿过马路，来到店门口，视线很不经意的扫到林虞，不作停留，拉开餐馆的门走进来。 女人看到男警便热情招呼到：“张警官，今天要吃什么？” “打包两份炒面加蛋，两份干捞水饺。”男人简洁明了的说，然后在林虞右手边隔一桌的位置坐下。 林虞侧头就能看到，他什么也不做，就那么沉静又耐心的坐着，等待他的东西。他整个人与这家餐馆，甚至这一带是很不搭的，因此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难免会引人注目。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就让他更加的与众不同了。 不一会儿，林虞的炒面上来了，金黄色的色泽让林虞很有食欲，她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后交叉磨了磨，然后夹起放进嘴里。或许是因为太饿了，也或许她太久没吃过炒面，总之，她觉得好吃极了。所以，她吃得很快，吃完后她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回到座位后连喝几口，满足感逐渐蔓延全身。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投在她的脚边，舒爽的空调让她倍感安逸，她竟然有点不太想离去，于是她决定再坐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到徐红佳多条信息轰炸，但她选择不管，点开朋友圈看。不久，她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张警官，你的东西好了。”余光撇见男人起身过去，然后是手机付款到账的声音。 男人拿着打包的食物从林虞边上走过去，林虞又看着他穿过马路，然后走进派出所，把其中一份拿给那位女警，再把剩下的三份拿往办公室走 她从包里找出一张湿巾，把桌子擦了几遍，再用干纸巾擦干，然后趴到了桌子上。视线依旧是落在对面的派出所，除了那好像周围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放松下来之后，睡意开始侵袭，虽然她很努力的撑着，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这强大的舒适感带来的睡意。店里其他人的声音开始逐渐弱化，然后完全消失，她进入了一场比较安稳的睡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虞感觉有人推了一下她，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她这才猛然醒过来，看了看周围，外面的阳光已经不再那么刺眼，红色的晚霞铺在天边，绚烂得很。 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妹你可醒了，简直吓死我了，叫了几遍都不醒，差点就要去叫警察了。” 林虞的意识慢慢回来，说：“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女人笑着说：“没事，人没事就行。”然后又去忙活了。 林虞环顾了一下店里，只有几个人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5:02，她竟然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徐红佳打来的。她回过去，接通后又是徐红佳的骂声：“你手机让狗吃啦？林虞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吃个席吃到现在？！” “没有，上午就结束了，说来话长，我回去再跟你说。” 徐红佳的语气有些软下来，说：“赶紧的，我已经在你家了，姐等了你一下午！” 挂了电话，林虞打了辆车，显示有10分钟才到。她把帐结了，又继续坐回位置上坐等车到来。这时，她突然想：那个女人应该回去了吧？因为她看到那两个空的工位已经不再空了，其中，男警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十分钟后，林虞坐上车返程，三十多分后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徐红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手快速敲打键盘。旁边的桌上，杂乱的放着各种外卖。 听到林虞的换鞋声，徐红佳立马将视线从电脑移向门口，在看到林虞后，表情迅速露出嫌弃，并揶揄到：“呦，圣母大人回来啦～” “嘿嘿”林虞穿了拖鞋，装作一脸可爱的走过去。 “嘿嘿个屁啊～”徐红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虞来到桌子前，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啤酒、肯德基、咖喱饭、鸡爪等，不愧是徐红佳，只要想吃，先买了再说。林虞把桌上的一些垃圾收拾了，把剩下的食物摆放好，然后坐到徐红佳旁边，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不是正在上着吗？”徐红佳一边转过身去继续对着电脑，一边说：“还不快把你的‘说来话长’说说。” 林虞沉默了一阵，说：“葬礼上看到那个女人了，非常美。” “哪个？”徐红佳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说：“出轨对象？” “嗯。” 徐红佳的气又上来了：“所以说你去干嘛！” “算是做个了结吧。”紧接着林虞又说：“对了，下午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徐红佳敲电脑的手停下，说：“问了什么？” “问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就是那天，你知道吧？” “哦，还有呢？” “是一个男警察问的，太羞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章 再遇 林虞那天从派出所回来之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身体上，因为卸下了一段不健康的感情而感到轻松；心理上，却又感觉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堵得慌。到底是什么呢？ 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之后，徐红佳看不下去了，说要请她吃顿大餐，让她好好释放一下。于是，周六的晚上，徐红佳带着林虞来到了本地最有名最高档的法式餐厅。 推门走进餐厅的那一刻，柔和复古的轻音乐轻滑入耳，如同温柔的云朵将你相拥般，让你整个人变得柔软慵懒起来。 徐红佳订的是一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之后，透过落地窗看去，这座小城的夜景几乎尽收眼底，给人一种神秘而广袤的感觉。 徐红佳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每次林虞伤心的时候，她总是突发奇想的带她去做一些事。其中，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去旅游，她们一起去过很多冷门的城市，有国内也有国外的。 林虞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徐红佳对自己的好，从徐红佳9岁那年搬到她家隔壁并一起玩开始，徐红佳就一直对她非常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拿来和她分享，而在她伤心痛苦的时候，徐红佳更是会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安慰及陪伴，她想，这辈子应该没有人比徐红佳对她更好了。 坐下后不久，服务员过来了，礼貌又有耐心的给她们介绍菜单。点的过程中，林虞每每看到价格，都难以开口，徐红佳看到她的表情后，都会说：“想吃什么就点咯！”最后她们点了两份牛排，一份主厨推荐，两份新菜品，两份甜点以及一瓶非常贵的红酒。 服务员离开之后，林虞无奈的笑道：“我看你不是想帮我释放，而是想让我这无业游民更堵吧？” “出来吃东西，就要想吃什么吃什么，扭扭捏捏干脆别吃。”徐红佳喝了一口水，继续：“你就别担心了，钱不是问题。” “……”林虞当然知道钱对于徐红佳不是问题，她出生在商人之家，现在又自己经营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设计公司，她是不可能缺钱的，只是，林虞觉得，钱总是得来不易的，即便是外在光鲜亮丽的人，赚钱时总有他们的困苦。 她们聊着天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服务员才推着车把菜送过来，然后他慢条斯理的把菜一一放到桌上，等所有菜摆齐了之后，林虞发现自己刚才担心吃不完是多余的，因为每一份的大盘子里，只有十分之一的食物，这样的量，不仅不会吃不完，甚至会吃不饱。 之后，两人就一边聊天，一边享受美味，时不时还会拿起红酒杯轻碰小饮。 吃到最后，两人的脸都有些红，眼神在微暗的灯光下显得迷离。徐红佳按了铃叫来服务员，递给服务员一张卡说结账，然后起身对林虞说去趟洗手间。但是，林虞等了很久，迟迟未见徐红佳回来，便起身往洗手间走。 林虞拐进洗手间的长廊时，迎面撞上一个从长廊里走出来的人，捂着额头急忙说：“对不起……”紧接着便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他，那位给她做笔录的男警。 男警此时穿的是黑色休闲西装裤，里面是白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解开了一个扣，相比于严谨的警服衣领，此时他的脖子更加性感的呈现在她眼前…… “林小姐？”男警认出了她，并问：“你没事吧？” 林虞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没事……好巧，你也来这吃饭啊？”但说完林虞立马就后悔了，来这里不吃饭还能做什么呢？ 男警说：“嗯，没事就好，那先走了。” 说完，他从林虞身边经过，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也从林虞身边轻轻掠过，这一刻，可能是酒精作祟，总之，林虞开口说了句：“等一下。” 声音不算大，但男人还是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向她，眼神在微暗的灯光下，更深邃，像深夜月光下的潭水。 林虞在他的目光下， 有些紧张无措，但还是故作平静的说：“能加一下微信吗？案件相关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的。” “……”男人沉默，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拿出手机说：“行。” 林虞的心跳得很快，同时她感觉到她那堵了几天的心，豁然开朗了。或许，它的结点就在这。她拿起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添加码，双手递到他面前，男人利索的扫下二维码，添加，验证，一气呵成。看到林虞点开备注时，他说：“张契，契约的契。” 林虞立马在备注打上“张契”二字。然后她看到他也快速的在她的备注那打“林虞”，收起手机说：“先走了。” 林虞回：“好的。” 张契走后，林虞才想起自己这是来找徐红佳的，准备往长廊里面走时，发现徐红佳正靠着不远处的墙，用林虞难以解读的眼神在看着她。这让林虞一时不敢向她走去。徐红佳察觉到林虞的怯步，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向林虞走来，靠近后把手搭在林虞的肩上，问：“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挺帅的。” “是……上次做笔录的警察。”林虞感觉徐红佳搭在肩上的手有点重。 “警察啊？”徐红佳表情有微弱的变化，但紧接着开玩笑到：“别又是个渣男，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了。” “只是加个微信，方便他问我案件问题而已。这样我也不用大老远跑派出所。”林虞给她解释说，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徐红佳一边搂着她的肩往外走，一边说：“最好是这样。还有，你最好提高一下辨别渣男的能力。不过提高了也没用，因为只要是个男都会渣，尤其遇上你这种女的……” “你这是偏见，还没相处过怎么知道是渣男？” “我当然知道……” 这天，徐红佳是第一次在晚上聚完餐后没把林虞送到家门口，她说喝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要早点回去休息，明早还要去见一个客户。然后两人便各自打了车，各自回家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章 搬家 那天之后，徐红佳便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积极主动的找过她，而当林虞主动发消息过去的时候，回复总是在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之后，而且回复的话语总是很简短，例如：早上开会，怎么了？这几天在出差，回去了再说？sorry，等忙完这阵…… 林虞每天都在等待中度过。等待徐红佳的回复，等待投出去简历的回复还有等待加了微信后张契的回复。 这天，她再次点开张契的微信，点开他一棵树的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依旧什么也没有，而背景则和头像一样，是一棵大树，但比头像更清楚的呈现了这棵大树的全貌。 她对这棵大树看了又看，研究了又研究，但除了它看起来浓郁而充满生命力之外，别无其它特殊的东西。 退出朋友圈，再次点入“发消息”，然后又试图打字，但不管输入什么，最终是没发出去的。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她起身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一下，是房东，便打开门。只见房东脸色有些沉，这和当初刚搬进来那会儿的热情形成明显的对比。 “姑娘，我女儿下个月从国外回来，所以打算把这间房……你看能不能……”房东表情看似很为难的说。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搬。 “可是我们签了三年，现在才第二年。”林虞表情平静的说。 “是的，但没办法，女儿回的突然……”房东脸上表现出可怜，然后像是艰难的做了个决定，说：“这样，你这个月的房租就不用交了，然后我再给你约定的违约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虞也不想再多什么，回：“可以，在这个月内搬完就行了是吧？” 房东表情露出欣喜，甚至拿出了久违的热情：“搬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一般都在楼下。搬完后和我说哈。” “嗯。” 犹豫再三，林虞还是把要搬家的事和徐红佳说了，这回徐红佳回得比较快。 徐红佳问：为什么？ 林虞：房东女儿从国外回来要住 徐红佳立马回了无语和生气的表情。 接着，徐红佳又回：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林虞在她的这条信息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徐红佳已经察觉到她的顾虑。 徐红佳：现在你还没找到工作，可以先住我那，等找到工作再搬也不迟。 林虞仍是犹豫了许久，最后回：嗯嗯。 徐红佳是行动派，第二天她就直接带来十个个大纸箱，说要速战速决。然后，她们未来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收拾东西。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她们全部收拾结束，装了满满的十大箱子。 搬家的那天，徐红佳因为有紧急的工作没来，但她早早的就联系了搬家公司的人过来，然后林虞就在还没有洗漱的情况下，指导搬家人员搬运。 这过程中，林虞收到了她等待已久的信息，她点开这条信息，进入张契的页面，写着：有时间吗？需要从你这了解一些情况。 林虞盯着信息看了又看，心里想了各种表达方式，然后打下：今天要搬家……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明天有空。 五分钟后，张契回：那明天见 徐红佳的家是三居室欧式复古风，每次过来都有一种正在欧洲某间屋子里的感觉，整个人都变得优雅起来。 徐红佳要忙到晚上才回来，所以林虞便自己把必要的东西拿出来，其它非必要的仍留在箱子里，这样下次搬的时候就不需要打包了。 为了尽地主之谊，徐红佳还给林虞订了午饭。以她一贯风格，订了很多种外卖，一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于是只能把一些放到冰箱里。 饭后林虞躺在偌大的欧式软床上，尽量让自己放空，但还是忍不住去想一些人和事，最后她在各种胡思乱想中慢慢睡去。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徐红佳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林虞睁眼看到她时，她正陷入某种沉思中。 林虞轻唤：“红佳？” 徐红佳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抬头看到林虞眼神中未散尽的恐惧，说：“又做噩梦了？” “嗯……”林虞起身，头部如常传来一阵疼痛和晕眩。 “梦到什么了？”徐红佳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问。 “……死去的人……”林虞简短的回，然后问：“你吃饭了没？” “没呢，这不回来一起吃吗？” “冰箱里有中午剩的，我热一热。” 林虞进厨房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徐红佳则拿衣服进了浴室。许久后，徐红佳从浴室出来，见林虞已经热好食物，还煮了一人一碗面，很安静的坐在餐桌边等她，表情不禁一滞，走过去，坐在林虞对面，吃了起来。 或许是太累了，徐红佳一直没说话，而林虞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两人就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林虞收拾碗筷，洗完碗之后，才开口到：“明天要去一趟派出所。” 徐红佳躺在沙发上闭目，听到林虞的话，懒懒的说：“哦，他联系你了？” “嗯……” “我送你过去。”徐红佳用很轻，但却不容拒绝的口吻说。 “不用了吧？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送你过去，明天没事做。”徐红佳语气加重了一点。 林虞看她态度坚决，只能答应了。 接下来，两人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林虞选了个播放小品比赛的台，看到好笑的便一起笑出声，还一起讨论里面的梗。但看到最后，徐红佳开始犯困，林虞便让她回房去睡，徐红佳也实在撑不住，说了句“自便”就回房去了。 林虞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看了很久才回房，而当晚她又失眠了。可能是新环境不适应，也可能是明天要去派出所，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直到凌晨四点之后，才稍微有了困意，但偏偏这时雨点开始敲打玻璃窗，从“哒……哒……”，再到很急的“噼里啪啦”声，并伴随着一阵阵强风，可以想象，外面已经是一派风雨飘摇的景象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5章 大雨天 林虞彻底没法睡了，干脆起来到隔壁的书房，打开灯后，开始在欧式大书架上找书，有很多广告设计类的书，也有很多哲学类和心理类的书，林虞从中抽出一本理想国，拿回房间。 靠坐在床头，林虞翻开理想国的第一页……都说看书有助于入眠，林虞这回体会到了，看了十几页，困意开始侵袭，这时，就连雨声也变成了助眠的音乐，带领她渐渐进入梦乡。 睡前林虞还想，雨下得这么大，应该不会下很久吧？但没想到，这样的大雨竟然一阵接着一阵，下个不停，看了天气预报才知道，原来是台风要来了，只是还不确定在哪登陆。 “雨下那么大，还要去吗？”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徐红佳问。 林虞看了一眼微信，说：“他没给我发信息……” “那你可以发信息问他啊？”徐红佳无奈的说。 林虞便在信息框输入：今天下大雨，可以改天吗？然后点击发送。但是，直到早餐吃完，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都没有收到张契的回复。徐红佳只能起身说：“换衣服，我送你过去。” 各自换好衣服后，一起下楼到车库，当车开出车库的时候，瞬间被急切的风雨猛烈的敲打，挡风玻璃一下就被雨水覆盖，即便开了雨刷，视线仍难以及时清楚的看清前面的路。 “要不算了。”林虞说。 徐红佳打了一下方向盘，左转进入主道路，说：“既然做了，哪有算了的道理。你就相信我的车技好了。” 因为雨下得特别大，有些道路有较深的积水，所以徐红佳开车的时候特别专注，没怎么说话。不过，等红灯的时候会调侃：“就没见过去派出所去那么积极的。” 林虞回：“配合公安人员工作嘛。” “你还真配合，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估计你也会去。” “……” 红灯过去，车子继续启动，徐红佳又恢复到认真的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拐进派出所那条道，离派出所大概还有2公里地方，风雨更大了，甚至有一种要把车吹翻的感觉。徐红佳不得不把车停下，而停的地方，积水随着瓢泼大雨逐渐增加，这导致车在停息之后，就再也没法重启了。 “这下完了。”徐红佳靠到椅背上，一脸放弃的表情，但很快又开玩笑似的说：“要不，你叫你那位警察来救我们？” “……”林虞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要怎么说呢？ 林虞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进入张契的对话页面，输入：雨水把我们困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可以来接一下我们吗？但打完林虞却删掉，重新输入：我们被雨水困在……如此反复，徐红佳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等你想好怎么说，估计我们都被淹死了。” 徐红佳说完，林虞便硬着头皮把信息发出去，不到五秒，张契就打了语音通话过来。 林虞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通，传来他的声音：“把定位发过来。” 林虞“咳”一声，以确认自己可以自然发出声音，说：“好。”挂了之后，林虞立马把定位过去。 “估计很快就到。”林虞说，以缓解此刻奇怪的气氛和平复那过快的心率。 一旁的徐红佳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看着她惊吓，紧张以及焦急等待的神情，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闭目等待。 大概过了3分钟左右，一辆底盘比较高的警车停在了林虞她们车前方的几米处，然后张契推开车门下车，撑开黑色的伞，瞬间就有风雨斜打在他蓝色警服和黑色警裤上，皮鞋也直接踩在积水里，但这些他都不在意，稳步快速的走向她们的车。 “啧啧”徐红佳看着风雨走来的人，不禁啧啧。 很快，张契来到驾驶座的车窗外，抬手敲了敲车窗，徐红佳立马把车窗拉下一点，风雨裹挟着张契的声音灌进来：“下来，我先把你们送到我车上。” “好的。”徐红佳把车窗关好，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张契一手挡着车门框，一手将伞大部分伞移给徐红佳，他大部分身体已经露在雨中。 他把徐红佳快速的送往自己的车后，又快速的折回，来到林虞这边。但他还没有完全到的时候，林虞已经打开车门，张契见状忙把整个伞移过去挡住她，眉头微皱了一下，但并不说什么，也快速的把林虞送过去。 张契没有上车，而是说：“你们先把车开去派出所，我帮你们把车开出来。”然后关了车门，将风雨隔绝在车外。 林虞和徐红佳从车窗看着他走向她们那辆车的边上的一个井盖处，用手把上面堆积的垃圾扯开，积水立马就下沉了一些，紧接着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接连启动了好几次，竟然启动了。 徐红佳不禁骂了句：“靠，绝了。”然后启动警车掉头开往派出所。 徐红佳和张契一前一后将车开进派出所大门，然后依然是张契依次把她们送到派出所大厅。完后，张契短暂的离开了一会儿，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短袖和黑色裤子的警服。 张契在林虞对面坐下后，说：“抱歉，早上在忙，没看到信息。” 林虞还没从风雨的紧张感中缓过神来，一时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道歉，但很快便想起自己早上发信息问他能不能改天他没回。 “没事……”林虞回。潮湿的衣服让林虞感觉到凉意在身上蔓延。 这时，张契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林虞，再倒一杯递给一旁的徐红佳。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在做笔录。”说完，张契从他堆满文件的桌面找出一份，认真看起来，时不时会看一下电脑，然后敲字。 徐红佳一向是坐不住的人，此时已经站起来，在派出所各个角落这看看那看看，看到一些宣传杂志，还拿起来翻阅。直到张契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和林虞做笔录，她才坐回座位。 张契同样是拿了笔记本，左手拿起笔，开始问出第一个问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6章 失控 “你见过和你男朋友的那位女士吗？”张契问，表情一如既往的毫无起伏。 “见过。”林虞想起葬礼那天，那个穿黑色裙子的美丽女人。 张契继续问：“什么时候？” 林虞如实回答：“在他的葬礼上，3月22号，就是来派出所的那天。” 张契把时间和地点一一写下，然后再问：“在此之前，你知道她的存在吗？” “他好像经常和一些女的微信聊天，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女士。”林虞一般不会甚至不敢过问他的事，因为一旦问起，他就会以不信任为由拒绝回答或者发火。 “你不在乎？”张契停下笔，看着林虞的眼睛问。语气不像刚才那样严肃，更像是一位朋友听到这样的事后，感到匪夷所思而发问。 “在乎又能怎么样呢？一问就发火吵架”林虞的语气有所变化，神情开始浮出一丝哀伤。 “那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提过分手，但是他不同意” “如果你坚决要分手呢？” “坚决要分的话，他就会威胁” "威胁你什么？“ “威胁我张警官个人隐私可以不说吗？"林虞的身子又些颤抖，或许是太冷了。 徐红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林虞旁边，她双手插兜，站着，居高临下对张契说：“张警官，了解也要有个度吧？与案情无关的就不要追问了吧？” 张契抬眼与徐红佳对视，平静的说：“你怎么知道与案情无关，你知道她被威胁的事？”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养呢？”徐佳红表情变得冷漠。 张契沉默的看了徐红佳一会儿，最终对林虞说：“行，今天就问到这，哪天你想说了，再联系我。” 外面的风雨依旧疯狂，就连派出所的玻璃门都吹得频频作响。显然，这样的天气下，是没法快速的离开这里的。 林虞起身，和徐红佳一起坐到离工作台比较远的位置。整个派出所大厅由此陷入了沉寂，只有风雨声以及警员工作敲打键盘和翻阅文件的声音。 林虞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陷入混沌的状态，不知道也没办法去思考任何，看着门外的风雨，一如她的心，无法安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会将视线投向工作台那边，看多了之后，张契有所察觉，从工作中抬头，撞上她的视线，她便立马移开 就这样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风雨终于开始减弱，徐红佳把手机收好，说：“我们” “一起吃饭吗？”徐红佳的话被张契的打断。只见张契已经起身走出工作台。 徐红佳看向林虞，问：“想去吗？” “”林虞一时难以做出决定，沉默着。 徐红佳没等到答案，只能自己做决定：“那就回去了。”然后她看向张契，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在吃。” 张契表情淡淡，就像只是客套的问一下而已，然后他走到门口处，拿起放在那的一把黑色长柄伞，走近她们，将伞递给徐红佳，说：“这把伞你们拿去用，不用还了。” “谢了。”徐红佳接过伞说。 张契回：“应该的。” 徐红佳没再多说什么，对林虞说：“回家吧。” “嗯”林虞站起来，和徐红佳一起往门口走，头一直低着。 这时，张契又说了一句：“对了，往东边绕，你们来的路线积水严重。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行。”徐红佳说，态度温和下来。 回去的路上，林虞一直没有说话，徐红佳只能安慰：“没事的，别担心。” “你说他会知道我的事吗？”林虞突然发问。 徐红佳沉默几秒，回：“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如果案件需要呢？”林虞低声说。 “你的事和渣男的死有什么关系呢？说白了，这个案件他该去问那个女人，而不是你。”徐红佳越说，情绪越上来。她近来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因为旁边这个人。 “嗯，我休息一会儿。”林虞靠到椅子上，闭目，努力阻止自己的不安。 徐红佳也没再说什么，抬手点开轻音乐，隐约轻柔入耳，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这条路果然是没什么积水的，即便有积水，也都很浅，虽然路程远了些，但整体还是比较顺畅，半个小时后，便回到了车库。 林虞感觉脖子一阵酸，迷糊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周围比较暗，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不安的看向旁边，只见徐红佳也在睡，她再次透过车窗判断环境，这才发现是已经回到车库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肚子明显感觉到饿，但徐红佳还在睡，要不要叫醒呢？ 纠结之际，突然响起徐红佳的声音：“醒了？上去吧，饿死我了。” 两人一起回到住处，徐红佳定了外卖，然后各自洗了个澡，洗完后外卖也到了，开始吃饭。 本来很饿的，但是吃的时候，两人都只是吃了一点。多样的食物里，却找不出一样合胃口的。 吃完饭后，各自回房。但实际上，林虞在车上已经睡够了，完全没有困意，所以再度翻开理想国来打发时间。 看着，林虞收到了一条信息，竟然是张契发来的，写到：上午抱歉。 林虞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烦躁的把手机丢到一边。 外面的雨声依旧响着，但已经不再像早上那样“狂啸”了，温和而有节奏，她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她拿起理想国，试图想让自己不去在意手机，但却一页也看不下去。 于是，只能又把手机拿起来，点开他的信息页面，迅速在对话框敲下“没事”，发送后迅速把手机按灭。 不久，信息铃声响了一下，她快速点开，对方回复：嗯。 “嗯”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男人很喜欢说“嗯”？林虞至今都不太懂男人说这个字的真正含义。但你又不得不去分析它，因为只有懂得了它的含义，才能继续和男人对话。显然，林虞以往都没有分析出这个“嗯”字的意思，所以没法和他们正常的对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7章 主动联系 林虞还是主动联系了张契。但她并没有要和他说被威胁的事的打算。她仅是想见他一面。她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迫切。 她约他在一家咖啡店见面。这家咖啡店是一家与书店相结合的咖啡店，只要点一杯咖啡，你就能在里面看一整天书。自从搬来徐红佳这边，经常去那待一天。 他们约的是下午四点，但林虞三点就到了咖啡店，于是拿了一本书边看边等。但实际上，她根本看不进去。直到快到约定时间点的时候，张契才匆匆推门走进来。林虞第一时间看到了他，起身向他招手，他看到后走过来。 张契坐下后，表达歉意：“抱歉，来得比较晚，工作比较多。” “没关系。”林虞理解，警察这个职业要时刻待命，没有周末可言。 即便他们已经见过三次面，也已经说了较多的话，但林虞再次见到他时，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今天他穿的衣服是那天被雨淋后换的全黑短袖套装，相比于那套蓝色的笔挺正气的警服，她更喜欢他穿这一套，看起来比较随性又衬他的肤色。 “点咖啡吧？”林虞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的说。 “嗯。”张契拿起单，好看的手呈现在林虞眼前。 张契看了几秒，说：“一杯热美式。” “好的。”林虞立马起身，准备去柜台那点。 看到林虞起身，张契拦下她，说：“我去吧。你喝什么？” 林虞急忙说：“和你一样。” 十分钟后，张契拿着两杯热美式回来，坐下后沉默着，好像在等待林虞说出第一句话。 林虞犹豫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太想告诉他自己的过去。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法解释今天为什么要约他出来。 “你住这附近吗？”终于，张契说出了第一句话，解决了她的难题。 林虞真诚而认真的回：“之前住城东，最近才搬来这边，和我闺蜜一起住。” “嗯。”张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又进入了沉默状态。 林虞也不由的拿起咖啡喝，又烫又苦让她眉头拧在一起。她当然没法吐出来，直接吞下去，烫得她泪水都出来了。 在林虞暗自缓解疼痛之际，张契站起来了，走向柜台那边，然后和服务员说了句什么，服务员拿了一个东西给他，回来后林虞发现是一碟冰块。 张契把冰块递给林虞，说：“含着，疼痛会缓解一些。” 这一刻，林虞知道自己完了。她想，现在他问什么她都会回答的。她从来拒绝不了温柔，即便有时候她知道别人会利用这一点来骗她，但她却甘之如饴，哪怕享受一刻的温柔她也愿意。 林虞听话的用小勺舀起一块冰含在嘴里，然后说：“那个……上次你问我威胁的事……”林虞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需要的时候再问你。”张契突然截断了林虞的话，然后又拿起咖啡懒懒的喝一口。 林虞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懵的问：“现在不需要吗？” “嗯。”张契回，声音很轻。 林虞不太懂，证据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吗？为何现在突然不需要了？难道案件已经结案或者已经锁定嫌疑人？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不聊案件，他们还能聊什么呢？就在林虞以为这一次见面可能要草草结束的时候，张契却说话了，说的话让林虞内心欣喜若狂。 只见张契看了一下手表，说：“到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林虞表面故作平静，却又迫不及待的回：“可以的。” 这时，徐红佳信息来了，问什么时候回来，饭点到了。林虞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如果说要和张契一起吃饭，她可能会生气，但如果说谎，只会让自己感到不安。该如何是好？ 张契这时已经站起来，但看到林虞还坐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林虞急忙收起手机起身，然后跟在张契身后走。一边走，一边迅速编辑：今晚我在外面吃，你自己解决哦。然后就把手机放到包里，没有再去看了。 坐上张契的副驾驶后，张契问：“想吃什么？” 林虞此刻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是飘忽的状态。所以，她回到：“吃你想吃的吧。” “哦。”张契一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一边启动车，开始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 很快，他们来到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粤菜餐厅，这让林虞惊喜万分，因为她的祖籍就是广东的，只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跟随父母来到这座城市，本来过年还偶尔回去，但慢慢的就不再回去了。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怀念家乡饭菜的味道。 林虞带着些许期待问张契：“张警官，你也喜欢粤菜啊？你是哪里人啊？” 张契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边找车位边说：“也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怀念它的味道。我是广东人。” 瞬间，林虞脑里闪出一个词——命运。 没错，从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林虞就觉得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那种吸引力是和以往的外在吸引不同的，是他周身所散发的一种感觉，让她欲罢不能。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 “下车吧。”张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对她说。 林虞回过神来，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两人一起坐电梯上六楼，电梯打开的那一刻，闯入眼帘的是非常正式的粤式茶楼装修风格，大部分桌子都坐满了人，他们正有说有笑的吃着粤式餐点，好不热闹。 女服务员很热情的迎过来问：“请问几位？” 张契说：“两位。” 然后女服务员便把他们带到一个中型的餐桌，让他们先看菜单。 不一会儿，另一位服务员过来了，她拿着单子和笔，问他们想吃点什么。 张契对林虞说：“想吃什么就点。” 林虞一眼就看到白切鸡，说：“白切鸡吧。” 服务员及时记下。 林虞继续说：“鲫鱼木瓜汤……” 最后，张契也说了两个菜，然后两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等菜过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8章 吃饭 两人面对面坐着，张契一如既往的松弛感，而林虞肉眼可见的拘谨。但即便在紧张，林虞还是想打破这种沉默中有点奇怪的氛围。她鼓起勇气说到：“好巧，我也是广东人。” “嗯，我知道。”张契一边回，一边伸手把林虞的碗筷拿过去，用热茶水一一烫过之后，再放回到林虞面前。动作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优雅感。 林虞因他的行为忘记要说什么，只是问：“怎么知道的？” 张契说：“了解案件的时候知道的。” “……”林虞一下像泄了气的气球，再也没有与他交谈的动力了。 那么，他会知道多少呢？以前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吗？不可能吧？应该不会知道这些……林虞越想越如坐针毡，很想马上离开，但又没有办法。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追求爱情对于她还是太奢侈了，尤其像他这样的人，她连幻想都不应该有的。 饭菜被服务员一一端上桌，每份菜看起来都制作得特别精良，但林虞却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张契拿过她的碗，帮她舀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后说：“只是知道一些基本信息。” 林虞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一些。她看向张契，试图想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但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仅是随意的聊天一样。 林虞端起碗，喝了一勺，小时候的感觉翻涌而上，让她莫名想哭，但她当然不会让眼泪留下来。所有的回忆与感动最终汇成一句：“真好喝。” 张契也喝了一口，用称赞的口吻道：“确实。” 喝了几口汤后，张契用公筷给林虞夹了一个鸡腿。林虞惊慌的看向张契，不知所措。 “尝尝看。”张契说。 “嗯。”林虞用筷子小心的夹起鸡腿，蘸了点酱料，咬了一口，惊喜道：“很好吃，就是这个味道！” 张契露出少有的笑，说：“那就多吃点，另一只也是你的。” “……” 接下来的时间，林虞每吃一种菜，都会连连称赞，最后干脆不顾形象的用上了手。而张契虽然在林虞每说一句好吃都表示赞同，但吃的其实并不多，总是在喝汤，大部分鸡肉都是林虞吃的。 “你怎么都不吃。”吃饱之后，林虞问出了忍了许久的问题。 张契说：“经常来。” “哦。”虽然回答简短，但林虞一下就明白了，因为经常来，所以他不会像她一样怀念这样的味道。 实际上，林虞平时也可以来的，只是这里消费比较高，加上林虞不太相信这座城市里会有人做出非常正宗的粤菜，尤其像她小时候的那种更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来。但今天真的不枉此行，甚至有点惊喜。 “吃饱了吗？还想吃点别的吗？”张契问。 林虞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说：“饱了，不需要别的了。” “嗯，你先坐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张契一边起身一边说。 林虞回：“好。” 林虞看着张契先往前台走去，把帐结了，再往洗手间走。 林虞伸手拿过放在张契那边位置的账单，在看到价格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菜比别的地方好吃，毕竟要对得起这个价格才行。虽然贵，但林虞还是觉得这一顿该她请，于是拿出手机，给张契转账了2800。 很快，林虞收到张契的信息，他发了个“？”。 林虞解释：这顿我请才对。 不一会儿，张契回：我来。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林虞可以想象到他的平静语气下，不容拒绝的样子。林虞只能回：好吧。 感觉坐了很久，张契都没有回来，林虞忍不住起身想去找他。但刚站起来，便看到张契匆匆走回来，说：“抱歉。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虞急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赶紧去忙吧。” “我没事忙。走，我送你回去。” “” 于是，林虞又坐上了张契的车。张契问了地点，然后开始导航 路上，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对话的状态，但等红绿灯的时候，张契就会说话。就像现在。 张契问：“怎么不住之前那里了？” “房东她女儿要住，所以只能”林虞如实回答，仿佛自己在做笔录一样。 “你之后都会住这边吗？” “不一定，如果找到工作，就会重新找房租。一直打扰朋友也不太好。” “哦。” 红灯过去，张契继续开车。林虞还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却又突然来一句：“为什么辞掉工作？” 林虞表情滞了一下，内心是不太想回答的，但最终还是说到：“和他提了分手，他就经常来公司，所以” “抱歉。”张契说。 林虞忙说：“没事。” 今天他已经说了两次“抱歉”，但林虞觉得，他根本不需要感到歉意。毕竟是她先约的他，想回答的也是她。 不知不觉，车就来到了她们所住的楼下，终于到了分别之际。没有什么夸张的依依不舍桥段，张契说上去吧。林虞说了句再见，便往大楼走去，进大门的时候回头看，见张契的车还停在那，莫名的安心与感动。 回到门口，林虞给张契发了信息说到了，拿出钥匙开门，见徐红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干干净净，有种预感，便问：“吃饭了吗？” 徐红佳没回，而是懒懒的瘫在沙发上。林虞无奈，往冰箱走去，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关上，回头对徐红佳说：“我给你做面吃吧？” “不用了，不饿。”徐红佳一脸平静的说，但越是这样，林虞越担心。 “不吃面的话，我们出去吃吧？”林虞小心翼翼的问。 徐红佳突然语气有点冷的说：“你还吃得下吗？” 林虞顿时有一种无力感，便说：“那行，你饿的话就自己订外卖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徐红佳没再回应，林虞就独自回房了。 近来，林虞非常想不通，她不知道她和徐红佳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谈话聊天总是说着说着就变得尴尬起来，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自然的谈天说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男朋友死后？还是张契出现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9章 找工作 一夜睡得不怎么好，或许是和张契一起吃饭太亢奋，也或许是担忧徐红佳不吃饭。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客厅看看徐红佳是不是一夜未回房，还好，沙发上没她的身影。 可是，她才刚放下心，只见徐红佳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表情依旧不太好，但精神状态因为沐浴过，看不出好不好，那么她到底有没有睡觉呢？ “愣着干嘛呢？去洗簌，一起去吃早餐。”徐红佳看到她，恢复平时的模样，笑着说。 “哦”林虞有些愣的回，然后问到：“你昨晚吃饭了吗？” 徐红佳使劲的擦着头发，说：“没，所以要去吃早餐嘛。”见林虞没动，催促：“赶紧的，我快饿死了。” “好的！”林虞急忙往洗手间跑。 刷牙期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时候该努力找工作了，或许她就不适合与人同居，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出门后，她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餐厅。徐红佳坐下之后，一口气点了很多东西，林虞一度怀疑她是打算把午餐也一起吃了。 “你怎么不点？”徐红佳看到林虞光看菜单不发声便问。 林虞怯怯的回：“你已经点了这么多，我们吃完再点吧？” “行。”徐红佳放下菜单。表情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但恰恰是这样，林虞才觉得奇怪。 等餐的期间，两人又是少有的沉默。林虞犹豫再三，还是说到：“我打算好好找一下工作了。” 话一说完，徐红佳的脸上浮出一丝让林虞难以理解的东西，但她好像很努力的在克制它，嘴角扯出笑：“很好啊，这样就不会每天做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为什么，徐红佳虽然好像在为这个决定而开心，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莫名的哀伤。她到底怎么了？林虞想不明白。 “红佳，你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吗？”林虞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她实在不忍心看徐红佳这样。 徐红佳的笑容逐渐收拢，但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说：“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现在的工作不好找，实在不行就来我们公司得了。” “会找到的，放心吧。”看到徐红佳关心她的神情，林虞这才放下心来。或许是她想多了。 这顿餐如林虞所想，真的吃到了中午。一向食欲好的徐红佳，这回食欲更好了。她点的每份食物，几乎都吃了一大半。林虞担心，劝她慢些吃，但她回了句“很饿”仍继续吃。 吃完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林虞以为徐红佳会一起回去午休，但她却说公司有事要去一趟，可能会很晚回来，让晚饭自己解决。林虞也不多问，独自回去。 午休是在各种胡思乱想中入睡的，醒来后林虞决定不再去管那么多，找工作最要紧。收拾好自己后，前往招聘会。 招聘会现场人不多，招聘的企业也零零散散，符合自己专业的岗位自然就极少了。看了一会儿，就在林虞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企业刚到，他们的招聘岗位在显示屏上显现，林虞一眼就看到了“插画师”三个字。 “有兴趣吗？”年轻的男HR问。 “那个插画师有什么要求吗？”林虞试着问。 男HR礼貌的说：“坐下聊。” 林虞便坐下，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简历递给他，他接过简历…… 一顿谈下来后，HR是比较满意的，问什么时候可以入职，林虞说随时。 HR笑了，说：“你可以好好考虑两天，毕竟我们的工作经常加班。这样，下周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来公司报道。” “好的。” 回来的路上，林虞内心激动不已。她拿出手机给徐红佳发了一条信息，说找到工作了，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于是她点开张契的聊天页面，在聊天框输入：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是我喜欢的。但想了一下，还是删掉，重新输入：我找到了我喜欢的工作。又删掉，再次输入就这样输入，删掉，再输入，再删掉，突然就收到了张契的一条消息。 张契：怎么了？ 林虞看着他的信息，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口冲出来一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点进他们的聊天页面的呢？他看着她的“正在输入”看了多久？总之，他也在百忙之中想到了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悸动好久好久。 林虞的手有点颤，打下：我今天找到了我喜欢的工作。 张契一分钟后回：恭喜。 林虞嘴角带着笑，回：谢谢。 张契回：嗯。 这时，徐红佳也回了信息。她说：恭喜。刚开完会。 林虞回：没事。 那边没再回复，当林虞以为，对话告一段落的时候，徐红佳又发来了信息：一起吃饭吧，庆祝你找到工作。 林虞想起她说今晚晚饭自己解决，便问：不是说晚饭自己解决吗？ 徐红佳快速回：反悔了不行啊！（配一个生气的表情） 林虞笑了笑，回：行！ 两人约了离林虞比较近的一个广场，吃韩式烤肉。 林虞先到的，先领号排队。叫号入座不久，徐红佳才匆匆赶来。风风火火坐下来之后，开始点菜，一贯作风，只要是觉得不错的，都先点了。 点完之后，徐红佳喝了一大口的冰水，看来是真的很累了。她问林虞：“找了什么工作？” 林虞内心欣喜，但努力让自己平静，说：“插画师。” 徐红佳露出惊喜的表情：“呦，不错哦！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林虞愣了一下，她竟然知道这是她喜欢的工作？哦，对了，小时候就和她说过，梦想是想当插画师，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她竟然会把儿时的话记到现在。 “你竟然还记得”一些两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画面如幻灯片般从林虞的脑里闪过。 徐红佳嬉笑的样子变得沉静，说：“怎么可能会忘记，咱两的快乐时光都记得的。” 两人便开始聊起过去的美好日子，而且都很默契的避开了一些不愉快的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0章 上班 这份工作，林虞没什么好考虑的。在家呆了几天之后，周一早上就高高兴兴的往公司去。本来徐红佳说上班第一天要送她，但方向不同，林虞不想耽误她的工作，就拒绝了。 如此积极，果然是来得最早的。公司的门紧闭着的，林虞便在门口等。大概等了10分钟左右，才有人来，把门打开。 林虞上前和那个开门的人说：“你好，我是来报道上班的。” 那人表情淡淡，说：“哦，你先坐这等一下吧，人事还没来。” “好。” 林虞在偌大的前厅找了个比较不显眼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到来，打卡之后，各自进入自己的工作区域。每一个人到来，都会看向她，然后就习以为常的移开视线。只要移开视线的，就证明不是帮她办理入职的人。直到打卡的人逐渐变少，员工都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一位女士才匆匆走进来，看到林虞之后，问：“你是林虞吧？” 林虞急忙起身回：“是的。” 女士礼貌而面带微笑的说：“久等了吧？跟我过来吧。” 林虞便跟着她走进办公室。 她让林虞先坐，然后她把包放下，拉开百叶帘，打开窗户，然后打开空调。这一系列弄好之后，她才坐下，林虞得以看清她的样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精致的职业装，一头大波浪卷，五官不算很出众，但自身却散发着独特的个人魅力，尤其她的红唇，更是让人没法移开视线。 她坐下后，依旧持着她那礼貌的微笑，说：“人事经理已经和我说了，说今天你可能会来报道。”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抽屉，拿出一份简历，是林虞的简历。 “你之前做平面设计的，在原来的公司待了7你为什么辞职了呢？”她一边看着简历一边说，就像在面试一样。 每次一到这个问题，林虞就既紧张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然，她肯定是不会说因为男友来闹才辞的职。她只能说：“想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一般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都会问那之前毕业怎么不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呢？但还好，这位女士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说：“行。你去找插画部门的陈欣莹，她会带你。” “好。”林虞出了办公室，去询问插画部门 陈欣莹就是插画部门的主管，找到她之后，她立马就给林虞安排了一项任务，就是给一篇软文插画，题目与亲情有关，让尽量一天内完成。 林虞把文章看了一下，一天时间是比较紧的，但如果想好思路，画起来就会顺手许多。于是，林虞拿纸笔捋一下思路，确定一下作画风格，再画个草图，然后就开始一天的工作。除了中午吃饭时间，林虞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过。画完后，把图给主管陈欣莹发过去，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回复说目前没什么问题，明天再看看。 收拾好东西急忙下楼，见徐红佳已经在那等了。她是七点的时候过来的，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之久。 林虞走到她面前，歉意的说：“对不起，今天一定要画完才行。” 徐红佳不在意，说：“没事，这种工作我懂，以后有得你受的。” 为了表达歉意，林虞决定请徐红佳吃饭。虽然徐红佳说没必要，但林虞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徐红佳拗不过也只能接受。 这回两人吃的是火锅，因为两人都不怎么吃辣，所以点了个菌菇和番茄的汤。 吃的过程中，徐红佳突然问：“你和那位张警官发展得这么样了？” 林虞愣了一下，说：“什么发展啊，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你真这么觉得？”徐红佳一边夹菜放到锅里，一边随意的说。 这让林虞也不得不思考一下她和张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可能也仅是他了解案情的人员之一而已。没错，是吃过一顿饭，但他可能也只是出于了解案情的目的来和她吃的这顿饭，如果他的案子结束，是不是就意味着再没有关系，回归陌生人？光是想到这，心里就莫名的难受。她不想只是这样的。 “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咯。”徐红佳表情很平淡，就像在说“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咯”。 林虞内心顿时翻涌，有点想哭，但也不至于流出眼泪，总之，徐红佳的话，又一次击中她的心。 她们一路走来，徐红佳没少这样鼓励她。在她迷茫的时候，徐红佳会说：“找不到目标就继续找嘛。”在她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徐红佳会说：“遵循自己的内心。没关系。”在她想做什么事，却犹豫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徐红佳又会说：“喜欢就去做咯” 林虞一脸要哭的样子，语气软软的说：“如果又是一个渣男怎么办？” 徐红佳霸气的回：“怕什么，有我呢。”接着又说：“况且，我觉得他也不像一个渣男的样子。眼光提高了不少嘛。” 林虞看到徐红佳说完这句话之后，表情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被淡然给掩盖了。这样的表情，林虞在徐红佳脸上是很少见到。林虞很想去探究她这样表情的由来，但她貌似隐藏得非常好。和往常一样的说话方式，和往常一样的大大咧咧，和往常一样的果决。总之，她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常，但林虞总觉得哪里变了。貌似是从徐红佳看到张契的那一刻开始，再到她说出“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咯”，她好像把自己重新整合了一遍。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沉寂，徐红佳表情突然有些严肃。她说：“记住，不要相信人性。” 听到“人性”两个字，林虞不由得沉郁起来。没人比她更懂人性了，她过往所遭受的困苦，多是拜所谓的“人性”所赐。但为何懂人性，还一次次被人性所伤呢？因为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应该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克服人性这个东西，而不是以人性为由行一些龌蹉之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1章 争取 吃完饭回到家后，林虞迅速洗好澡躺到床上。拿出手机，点开张契的微信，想着如何向他发一句既显得自然，又合乎情理的话。想来想去，发过去的却是：在吗？ 那边如往常一样许久未回消息，当然也可能不回了。看到网上很多人说，最讨厌别人问“在吗？”了，说是一般看到这样的，都会选择不回复，或许他也很烦别人这样问。 等到最后，林虞决定放弃，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关了床头灯，开始酝酿入睡。但偏偏就在她困意开始侵袭的时候，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跟困意斗争了一下，终是起身拿过手机点开。是张契回的信息。 他问：有什么事吗？ 林虞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着他的信息感到纠结。能有什么事呢？仅是想聊天罢了，但肯定没法这么回答。最后只能输入：你的案子怎么样了？有需要从我这了解的吗？ 发送出去之后，林虞突然觉得怪怪的，很想撤销，但撤销好像更显尴尬，只好硬着头皮等待回复了。 这回他回复得比较快：目前不需要。 林虞立马回：好吧。 至此，对话好像没法再进行下去了，因为她向来就不是会找话题的人，显然张契也不是，所以，当聊到一个节点的时候，就只剩下沉默了。 当林虞释然放下手机，打算睡觉的时候，信息又来了，张契问：工作怎么样？ 林虞瞬间激动了起来，只觉得好巧，今天正好是工作的第一天。所以，她回：今天上班第一天，很不错！ 张契回：那就好。 林虞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向他述说感想的心，输入：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感觉很棒。虽然很累，但觉得非常值得。 张契回：是的。 林虞脑里闪出一个想法，但打字的手却迟疑了，不知道是否能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下文字：做警察也是你喜欢的事吗？ 那边回复慢了一些，几分钟后回：目前是的。 林虞困惑，喜欢的事难道不是一直都会喜欢吗？还有暂时性的？她问：为什么是目前？以后不是吗？ 张契回：说不准。 林虞依旧对他所谓的“目前”不解，但也不会再去追问了。她看了看时间，感觉时间不早了，大家明天都有工作，所以发：不早了，早点休息。 张契回：嗯。 林虞放下手机，关灯躺下，但睡意却很难上来了。她翻来覆去，再次起来，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迅速发了句：晚安。然后立马关掉屏幕躺下，这回，终于可与安心的睡觉了。 早晨7点闹钟响起，林虞几乎已经忘记昨晚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了，所以醒来的时候，看到一条未读消息就随意的点开，然后就差点叫出声来。是张契回她的最后一句话，他也同样回了：晚安。 已经不管他到底知不知道晚安的真正含义了，林虞内心就当他知道了，就当是他也同样对她说了一句“爱你”了。 因为有这句“晚安”，所以林虞从走出房间那一刻，就欣悦溢于言表，徐红佳见了，便问：“成啦？” 林虞脸上有些害羞，说：“没有。” 徐红佳一边把吐司放进吐司机，一边说：“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可是他说晚安了～”林虞说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洗手间，这一刻她觉得做什么都开心。 因为心情愉悦，所以即便到公司的时候，陈欣莹让全面改掉画风，而且尽量画得积极向上一点，林虞也没有觉得很烦，很耐心的按她的要求来改，又是加班的一天，但她依旧是完成了。 晚上接近九点的时候，林虞才提交给陈欣莹，这回她比较满意，这才下班。 由于徐红佳今晚要见一个客户，说没法来接她。林虞当然是更希望自己回去的，不想什么都麻烦徐红佳。 她打了辆车站在路边等，很快就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她面前，这不是她叫的，她叫的车是白色。但她总觉得这辆车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就在她努力想着在哪见过时，车窗拉了下来，露出张契俊气的脸，林虞不由得惊了一下。 张契看她懵愣的表情，笑了笑，说：“你怎么在这？” 林虞此刻的脑袋有点宕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股脑就说：“哦就是刚下班，叫了车，在等车” 张契嘴角的笑依旧在，说：“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呢因为要加班。”林虞逐渐恢复状态，莫名不好意思的回。 张契说：“一起吧，我也没吃。” 这一刻，林虞突然想到一句很老套的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要你心里一直想着某个人，那个人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引力一般，来到你身边。或者说，因为你想得无比迫切，无比真诚，上天就会帮你把他带到你身边。或许，思念，就是最大的引力。 林虞取消了订单，坐上了车。 路上，张契问想吃什么，林虞已经没有任何吃的想法了，一心只为这样一个场景而疯狂跳动。 “随便”林虞没办法只能说出多数人都不想听到的答复。 但张契好像对这样一个回复并不在意，而是很平静的说：“嗯，那就由我来决定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按了免提，那边很快就接了，一个清脆的男音传来：“契哥，什么情况？” 张契问：“你那边还有桌吗？” 那边回：“当然有，几个人？” “两位。” “男的还是女的” 那人没说完，张契就挂了电话，然后就转向前往目的地。 很快，车在一家名为“miss&miss”的餐厅前停下，一下车，便透过落地窗看到餐厅简洁又有情调的格局。 他们刚下车，就有一位年轻的男士开门走出来，笑脸迎向他们。那位男士走到张契面前，说：“契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然后他又迫不及待的看向林虞：“这位是？” “林虞。”张契简短介绍。 男士便对林虞礼貌的说：“你好，我叫魏临曦，张契的同学。” 林虞紧张的回：“你好，我叫林虞。” “林鱼？小鱼的鱼？” “不是，是李煜的那首《虞美人》的虞。” “哦～知道了。” 一顿介绍之后，魏临曦将他们带进餐厅，然后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他对林虞说：“随便点，我请客。”走之前还拍了拍张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们先看，不打扰了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2章 miss&miss 菜单上的名字都是与miss有关的，例如Miss tree、Miss rose、Miss fish、Miss bean等等。林虞看着这样的菜单纠结了起来，很难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种菜色，万一点到一种不是很想吃的，但又不得不吃该怎么办？ 张契看出了林虞的纠结，便说：“只看最后一个单词就行了。” “哦”但很显然，仅是最后一个单词还是很难想象菜品的样子。 张契笑了笑，说：“你点喜欢的，我告诉你实际的菜名。” “嗯嗯”林虞心悦，点了第一个菜：“这Miss tree是” "清炒树仔菜，潮汕菜。" “Miss fish呢？” “蒸鳕鱼。” 就这样，林虞一边点，张契一边说，才点完了菜。 点完之后，林虞舒了一口气，说到：“这家餐厅真特别。” “的确是‘特别’了点。”显然，张契的“特别”和林虞的“特别”是不同的。 “这家餐厅为什么都用‘miss’啊？”林虞很想知道“miss”对这家餐厅的意义。在这的每个角落，每件物品都能看到Miss的身影，甚至连音乐，都隐含着miss的气息。miss有多种含义，而不管是哪一种，或许都能代表这家餐厅存在的意义。如果是思念的意思，那就代表着这家餐厅是为了思念某人而存在；如果是错过的意思，那就是为了纪念错过的而存在；如果是小姐的意思，那更是代表着为某位女士而存在。总之，miss的多种含义，在这里最终凝结成一个意思，那就是思念。 “如你所想。”张契说，眼神沉静的看着林虞，仿佛真的能看懂她内心所想的一样。如此，林虞就当他能懂她的内心好了。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人懂另一个人，那就再幸运不过了吧。 这时，魏临曦笑嘻嘻的走过来，问：“选好了吗？” 林虞说：“选好了。” “想点什么？” 林虞便把所选的菜给魏临曦说了一遍，魏临曦听完，说：“行，我亲自来，保证味道绝佳。” “啊？不用这么麻烦了。”林虞不好意思的说。 张契却说：“就让他来。” 魏临曦赞成到：“对，让我来，看看我的厨艺尚在否。” “好吧。” 魏临曦离开之后，林虞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朋友之前是厨师吗？” “不是。”张契喝一口茶，说：“搞金融的。” “哦～”做金融的，现在做餐厅，这着实很难联系在一起，但林虞也没有再过分的去问别人的事情。 手机很合时宜的在这个话题没法下去的时候响起，林虞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徐红佳的，马上接起。 徐红佳：“在哪？” “在吃饭呢”不知道为何，林虞有些心虚。但她仅是吃个饭而已啊？ 徐红佳听出了她的语气，便问：“和谁呢？该不会是张警官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虞的脸不禁红起来。 徐红佳“切”了一声，道：“就你我还不了解吗？”然后她用支持的口吻：“你就放心吃吧，不回来也可以哦～” 林虞的脸更红了，说：“什么啊，吃完就回去！那先这样了。” “嗯。” 接完电话，林虞对上张契深邃的眼神，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这让林虞感到莫名的无措与不安。 林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问：“怎么了？” 张契又喝了一口茶，语气很随和的说：“你朋友对你很好。” 林虞不可置否，说：“嗯，她确实对我很好。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你们认识几年了？”张契的表情看起来依旧非常平静，但林虞却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九岁的时候认识的，到现在”林虞用心算着时间。 张契说：“挺久了。” 林虞放弃计算，道“对啊。不过，大学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毕业后她出国几年” "嗯。"张契回。 林虞隐约意识到张契貌似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但不说这个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的状态。张契对于这种状态好像不太在意，但对于林虞来说，却不太舒适。 “你可以问我你想问的。”张契突然说。 林虞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心里的激动难掩——他的意思是让她来了解他？ “真的吗？”林虞试着问：“你是哪里毕业的啊？” “” 张契说了两个学校，第一个是全国排行前二的学校，第二个是警察院校最好的学校。林虞不由得卑微起来，她自己仅是一个不知名的二本院校毕业而已。此前，她从来不觉得学历会影响爱情，但当学历巨大的差距出现在自己的爱情里的时候，还是深深的感到自卑。更何况，张契优秀的不仅仅是学历。 “哦～”林虞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了解他的资格，便不再问了。内心甚至开始担心起他问起自己的院校来。但还好，张契并没有去了解她的学校，不，他好像无所谓去了解她的任何。很多时候，只是她提到了，他就顺嘴问一下而已。 菜陆续被服务员端上来，每一份的菜色看上去都非常诱人，但林虞吃饭的兴趣却缺缺。 张契拿了一个干净的碗，给她每种菜都夹了一点，放到她面前，说：“尝尝，他厨艺还行。” “嗯嗯。”林虞夹了一点鳕鱼放到嘴里，清爽细嫩的口感让她有些堵的心一下就开阔了一些。果然，没有什么比吃美食更能治愈人了。 “真好吃！”林虞忍不住夸赞。 张契表情莫名有些柔和，说：“那就多吃点。” 或许是破罐破摔了，林虞不再在意什么形象，完全放开的吃了。而张契如常慢慢的吃，吃的量依然不多。 吃着，林虞竟羡慕起这家餐厅所思念的人来。到底是怎样真挚的爱情，才会让他开这样一家满是思念的店呢？而那个被思念的人，是否知道自己每时每刻被思念着？ 林虞看向张契，想：自己生命中，能否遇到这样一个人，如此般爱自己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3章 好俗 吃完之后，张契送林虞回家。 路上两人依旧是没什么话，而林虞依旧是那个努力寻找话题的人。她在脑里想好几个话题，最终选择了其中一个。 林虞问：“那个，到我们公司附近是办什么事吗？” 张契一边认真开车，一边说：“不是，我住那附近。” 林虞又一次感叹缘分的奇妙。有些人好像就是这样，过去从未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但一旦出现，就好像设定好了般，无时不刻不与你有着万般的联系。就像现在，放佛就像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般，他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且每一次都让他们的距离更近。 “真的好巧哦～”就算此时内心无比汹涌，但林虞仍让自己平静的说。 “是很巧。”张契表示赞同，然后又没再聊了。 到这，林虞实在找不出话题了，只能放空自己看着窗外。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来往的车辆已经不多了，道路在昏黄的路灯下，略显孤寂，而更远没有路灯照到的地方，漆黑得让人生惧。 看着，林虞开始感到疲惫，困意逐渐侵袭，她努力让自己撑着别睡，因为好像快到了。可是，偏偏此刻她就感觉无比的舒适，不仅是车辆座位的舒适，她内心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不知为何，这辆车好像把她与外面的孤寂与漆黑完全隔离开了一样，就像一个非常坚实的怀抱，将她很好的拥裹起来，让她不被黑夜吞噬。 太困了，她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一次次的往下落，她又一次次的将它们提上去。 “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我开慢一些。”张契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让林虞一个激灵坐直了。 “没事，快到了吧？”林虞不好意思的说。想到张契应该看到她眼皮打架的样子，就无比的尴尬。 “目前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张契说。可能是黑夜的原因，林虞听着张契的声音，有种温柔的错觉。 “哦～那我休息一下。”林虞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很快睡意翻涌而至，而林虞在完全进入睡眠之前，突然想到徐红佳一再提醒她的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很难不去相信这样一个人，他让她如此安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伤害她吧？ 张契开的车非常稳，以至于让林虞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在车上睡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虞听到张契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就像是梦里的声音一样。 “林虞？”张契的声音又传来了。这不是梦吧？但他的声音为何温柔得那么不真实呢？ 她睁开眼睛，看到张契正看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这让林虞没法确定刚才的温柔声音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到啦？”林虞有些懵的看向窗外。 “嗯。” 张契开门下车，走到副驾驶给她开车门。 她带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意识下了车，说：“谢谢。” “客气了。”张契说。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这让林虞开始有点清醒，不好意识的移开视线。 “上去吧，很晚了。”张契轻柔的声音再度传入林虞的耳朵。让她立马看向他的眼睛，想确认一些什么。 但是，他的眼里还是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动的情愫。那为何她总感觉他们之间有些不同了，这种感觉很是微妙，难以言喻，却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嗯，那我上去了。”她不想去探究这种感觉的由来了，她愿意抱着某种希冀去等待。 回到家，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徐红佳是睡了还是没回来。 为了确认，她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还和早上一样，再到卫生间，里面是干燥的，也就是说，徐红佳很可能还没回来。 林虞再到徐红佳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就在林虞觉得她应该还没回来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只见徐红佳头发蓬乱，穿着睡衣，一脸睡着了却被强制叫醒的样子。 “回来啦？”徐红佳一脸没睡够的说。 林虞问：“你吃饭了吗？” 徐红佳说：“没，不饿。我要继续睡了。” 说着，徐红佳就要关门，但林虞阻止了她，说：“不行，我给你煮碗面，吃了再睡吧。” “行，你煮好了叫我。”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林虞给张契发短信说到了，然后换上居家服，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青菜，开始给徐红佳做面。 做一碗面是非常快的，所以林虞再次敲徐红佳房门的时候，徐红佳真的很不情愿出来，但奈何面不等人，只能拖着疲困的身体坐到了餐桌前。 林虞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手机看她的画稿，一边说：“今天和他去了一个很特别的餐厅，名字叫miss&miss。” 徐红佳吃面的声音突然就没了，整个房间一下就沉寂了下来。林虞抬头看向徐红佳，只见她拿着筷子懒懒的搅着面，表情像在发呆。 “红佳？”林虞叫她。 徐红佳依旧低头看着面，缓缓说到：“好俗的名字。”虽然说的是嫌弃的词，但却听不出一丝嫌弃的意思。 林虞说：“我觉得一点都不俗啊，感觉他一定特别思念那个人吧？” “对了！难怪那么熟悉了！我突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英文‘i miss you but i miss you’，该不会那个人知道这句话吧？”林虞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么一句话，但已经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这回徐红佳才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看似没什么起伏，却又隐含着淡淡的悲伤。 林虞一时有些无措，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只能问：“红佳，你怎么了？” 徐红佳无言的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说：“没什么，别担心啦～” “嗯”林虞也笑着回。 徐红佳继续吃她的面，而林虞却再也没法继续看她的画稿了。总觉得徐红佳最近有事，而且好像很难解决的样子，甚至感觉时刻煎熬着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4章 找房 上班开始进入常态化。林虞每天都很忙，常常加班加到晚上八九点，而从公司到住处的距离又比较远，所以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除了洗澡睡觉，已经没有时间再做别的事了。 上了一个月的班之后，主管陈欣莹提前给林虞转正了，为此，她对这位每天冷漠脸的主管好感度上升了一些。 此前，林虞总是觉得这位主管的名字太像死去男友母亲的了，所以每次看到她时总是会带入男友母亲的模样，以至于共事的时候难有好的感受。但即便如此，林虞也从来没有对她所安排的任务抱怨过，让改稿就改，让当天交就当天交。 转正之后，林虞开始考虑找房的事了，最好是找附近的，方便晚上下班回家。 但是，这一带都是比较高档的住宅区，几乎不会有房出租，即便有，也不会便宜。当然，以她现在的工资，节俭一点，租金贵一点的也是可以的。 有了租房的想法之后，林虞就开始从网上找，或者借着午休的时间在附近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在离她工作地点大概900米的一座较老的小区看到了一则租房信息。 房子是格局比较小的两室一厅，租金是1200，如果满意的话，是可以和房东好好讲价，让其1000租给她。 中午吃完午饭之后，林虞联系了房东，房东说过去就带她看房，然后她便前往小区。 到了之后，远远看到房东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她不由得怯了一下步。房东这时也看到了她，用慈祥的语气叫到：“姑娘，是你要看房吧？” 看着他亲切的样子，林虞收紧的心有些放松，说：“是的。” “跟我来，在5楼。” 林虞便有一定距离的跟在房东后面上了有些老旧的电梯，上到5楼，走到最末尾的一间，房东在一串钥匙里找出一个，打开房门。他请了一下想让林虞先进去，但林虞迟疑了，他就先进去了。 他走向窗户，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关灌进来，照亮15平左右的客厅。有简约的沙发和桌椅，整体收拾得比较干净。 “这一带就我们这小区有这种小的了，一个人住也不算大。”房东突然说。 林虞有些警觉的说：“我还有一个朋友，到时候也会一起的。” 房东马上说：“那正好，两室一厅，两个人刚好。” 林虞走向房间看了一下，一间有床和桌子，另一间什么也没有。房东这时解释：“这间之前都是放杂物，你们到时候可以自己买个床。” 林虞说：“如果租的话，可以把那间的床和桌子搬出去吗？到时候我们会自己买。” 房东笑着回：“当然可以。” 林虞又分别去看了一下厨房和厕所，虽然空间都比较小，但整体格局林虞是满意的。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讲价呢？ “大叔，就是房子还不错，就是那个价格”林虞向来就不会讲价，以往讲价，总是会被人冷脸相待，甚至还会被骂，以至于现在一讲价就开始害怕。 房东依旧笑脸以待，和善的说：“价格是吧？我看你一小姑娘也不容易，就1000吧，这个价不能再少了。” “好的。”这一刻，林虞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嘛。 房东说：“你想什么时候签合同？若想今天签，我就去拿合同，如果想再考虑几天，就先付300押金。” 林虞想到还没有徐红佳说，所以就先加微信付了300块押金。 出了小区之后，林虞开始想着要怎么和徐红佳说。如果说找到房了，那她会不会怪她不提前商量？如果说想搬出去，她会不会生气不想和她住？林虞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一个下午。 晚上下班回到家，见徐红佳已经回来了，此时正拿着电脑在加班。 林虞换鞋，默默的走到她旁边坐下，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徐红佳头也不抬，自信的说：“有什么事快说，姐能应对。” 林虞见状便坦白到：“就是，这几天我在公司附近看了一间房，还不错” "嗯，然后？"徐红佳继续工作着。 “然后就是，我觉得我经常加班，离家又远而且我现在也转正了，工作也稳定了，就想着租个近一点的房子”林虞感觉说这么一句话用尽了仅剩不多的力气。 徐红佳敲打键盘的手依旧不停，果决的说：“准了。” 林虞愣了一下，原来就这么简单？她可是纠结了一下午，想了各种委婉的说法，竟如此顺畅的解决了？ 徐红佳没听到林虞再说话，便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向林虞，说：“什么情况？不舍得啊？” 林虞还是没反应过来，问：“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你之前不是说，就住到有工作为止？” “对哦～”林虞脑袋瞬间通了一些。她说：“那我打算明天签合同，这周末就搬了。还有你就不用替我忙活了，之前打包的还没拆，我简单收拾一下就能叫搬家公司了。” 徐红佳这回把电脑关了，放到一边，说：“不行，我必须要帮你搬，看看你的新住宿如何。如果不好的话，我怎么去蹭啊？” “那好吧” 第二天中午，林虞再次联系房东进行签约。 林虞在签约之前，认真看了一遍合同，是一年的合约，水电费比之前租的地方贵一些，但这都是能接受的范围。确认没问题之后，就直接签了合约，交了钥匙。 这件事落定之后，林虞的心也暂时的落定了。实际上，她的安心主要还是来源于张契，她只要一想到张契也住在这附近，就什么也不怕了。或许，还能经常见到他呢？当然，不经常见到也没关系。她相信他们总能见面。 她最近隐约觉得，她好像终于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工作，房子，爱情，还有友情等，好像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她想到网上流行的一个词：未来可期。原来这种“未来可期”的感觉这么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5章 画本 周末很快到来了，林虞早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就只有日常用品和常穿的衣物。一个箱子就能装完。 本来徐红佳说好要一起搬，但她今天公司有事，就只能晚上在一起庆祝乔迁之喜了。 打包好东西之后，联系好的搬家公司人员也到了，看着他们一一搬上车之后，林虞就自己打车过去。等她到达的时候，搬家人员已经在楼下等，然后就指导人员搬上去。 房子林虞已经借着过去几天的午休打扫过了，房间的床、桌子以及衣柜都已经购置回来。整个房子格局虽然看起来有些小，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也不多，就显得宽敞舒适许多。 接下来的时间，林虞便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类拿出来，这是一个大工程。 她先整理的是书和画本。她的书和画本一共装了整整四大箱子。当她一本本拿出放到书架上的时候，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因为，有一本画本没见到。 她努力安抚着自己，让自己耐心的把所有箱子一一整理完。但一直整理到午后，午饭也没有吃，所有箱子都空了，却依然没有看到那本画本。 她慌忙的下楼，打了一辆车，前往徐红佳的家。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她从未觉得这里的电梯如此慢过，甚至讨厌起那些到楼层下去的人们。 好不容易到了之后，钥匙竟然一直找不到，只能把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到地上，钥匙才掉出来。 开门之后，林虞奔进自己住的房间，在抽屉，床头柜，衣柜，甚至床底等各个能放下一本画本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该怎么办？ 她全身因为害怕而开始发颤。给徐红佳打去了电话，徐红佳接起来之后，她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红佳那个画本不见了”嘴唇竟然颤得让她说不清楚话。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是一种由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 “什么画本？别急，慢慢说。”徐红佳在那边担心而又有耐心的说。 林虞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吸了一下鼻子，说：“就是那本画本，以前画的，你看过的” “”徐红佳已经意识到了所谓的画本是哪一本，沉默了一阵，好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安慰到：“别担心，我现在回去，我们一起找。等我。” 徐红佳把一场重要的会议推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家里。打开门的时候，见林虞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头发遮住了脸，整个人的生气好像已经被抽了去。徐红佳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林虞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她，眼睛泛着泪水。 “瞧你哭的，不就是一本画本吗？没事的。”徐红佳语气带着心疼，但却透着一种无力感。 林虞的脸上是绝望的，擦了一下眼泪，说：“你是知道那本画本的，万一被别人拿了” 徐红佳安慰林虞，同时也像在安慰自己：“就算是被别人拿了去，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画的谁” “会知道的，里面每幅画都有我的签名。” “有名字又怎么样？全国同名同姓的多了去。” “那万一被认识的人拿到呢”说到这，林虞瞬间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来，对徐红佳说：“红佳，我知道在哪了，可能是落在原来的房子里了，我们一起去找吧？” “嗯，我陪你去找。”徐红佳说。但紧接着又问：“你吃饭了没有？” 林虞摇摇头：“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啊，你这样子身子怎么受得了”说着徐红佳突然想到自己近来好像也有一顿没一顿的。 林虞再次摇头，徐红佳也只能开车带着她前往原来租住的地方。但是，赶到之后，不管敲了多久多响的门，都没有人开门。 林虞几乎是用求的语气让房东去帮忙说一下，让她们能进房去找找，但房东却说这个不好说，新搬进来的住户。林虞说，不是你的女儿吗，怎么说不了？房东瞬间沉默了，眼神闪躲，林虞便意识到，并没有什么女儿要回来，而是纯粹的不想租给她罢了。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不想租给她的原因了，或许是因为她男朋友死了不吉利。总之，现在她只想进去找画本。 “今天如果你不让我们进去看，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完全可以合理怀疑是你拿的。别说搬走后，你没进去过。”徐红佳双手环胸站着，语气冰冷的说。 房东急了，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租房这么多年，没拿过别人任何东西。”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 “都说了，房子已经租出去了，而且之前打扫过，没看见什么画本啊？”房东没办法，只能说：“哎呀，算了，我给他们打电话，看他们同不同意好了，真是……” 房东拿出手机，拨通，那边的人接了，房东说：“哎～你好，我是房东，就是这边” 当林虞看到房东笑着对手机那边的人说“好的，六点下班回来是吧？嗯，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挂了手机，房东告诉她们，房客同意让进去看，但要到六点下班后才能回来。徐红佳看了看手表，对林虞说：“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虽然林虞现在没有食欲，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她们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饭店，随便点了一些东西，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彼此沉默无言，因为此时除了画本的事，她们已经没什么值得谈聊的了，而一旦聊了画本，彼此又会焦虑不安，所以干脆都不说话，这样才是安抚自己的最佳方法。 她们从吃正餐，再到喝咖啡，终于熬到了六点。然后一同匆忙回到那。 房东此时已经不在家，打电话问，便让她们自己去敲门，说人已经回来了。 于是，她们便上楼敲响房门，敲了好几下，门终于开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6章 学妹 这个世界真的很怪，当你身边频繁出现很巧的事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更大的巧合等着你，例如现在，林虞看到门里站着的人是她的学妹——洛晓瑶。 对林虞而言，洛晓瑶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学妹，她在林虞大学最孤独的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段时间，林虞一度想放弃她所学的专业，甚至想休学，而洛晓瑶的陪伴短暂的治愈了她。 为什么说很短暂呢？因为她出现在林虞身边的目的，仅是为了她的男朋友。 实际上，她一直都没有讨厌过洛晓瑶，她从来不会讨厌那些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治愈过她的人。 当时，林虞的男朋友是同专业但不同班的一个男生，据说是院草，但林虞一直不觉得。不过，和他走在一起确实是引人注目的。 这位所谓的男朋友在早期给了她足够的宠爱，后期就懒于再给了，能给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他每天都在嫌弃她的任何行为，批评她的创作风格。但因为她太孤独了，而且她总是怀念着他最初的好，所以就这么自欺欺人的在一起着。直到这天，洛晓瑶出现了。 那天，林虞正在学校某角落花草丛里画画，洛晓瑶经过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下，不禁感叹：“哇～好美哦～” 林虞抬头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可比画美。细嫩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清纯可人的气质，看着就会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谢谢。”被夸的林虞有些不好意识的说。 洛晓瑶很主动的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以后能多交流一下绘画技巧。” 林虞有些防备，但还是问：“你是什么专业的啊？” “我是美术专业的。今年大二。” “我是学平面设计的。大三了。” “那就是学姐。学姐你好，我叫洛晓瑶。” “你好，我叫林虞。”林虞面对这样开朗热情的人，从来都是无措的。 “学姐，加个微信吧” 两人加了微信之后，因为洛晓瑶是一个非常开朗主动的人，经常一起作画、去图书馆、吃饭、逛街等等，朋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好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且林虞也觉得，她好像遇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她也开始慢慢的从内心接纳她，甚至打算和她说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往。但是，某天，她遇见了洛晓瑶和男朋友在吃同一份食物。那一刻她知道，她的爱情该结束了，短暂的友情也要结束了 “学姐，没想到真的是你！”站在门框里的洛晓瑶一脸激动的说，看起来真的像是在为遇到多年的朋友而开心，但只有林虞知道她不是。 徐红佳一脸懵，问林虞：“你们认识？” “嗯是学妹。”林虞声音很轻，眼神从绝望逐渐变得麻木。 洛晓瑶笑着说：“学姐，房东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想着是不是你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徐红佳看到林虞不愿与对方对视，说：“认识正好，你看到一本画本吗？” 洛晓瑶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搬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一本粉色的画本，看到名字的时候还惊讶来着，没想到真的是学姐的！” 徐红佳脸色瞬间有点不爽：“你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碰吗？” 洛晓瑶一点都不在意徐红佳的脸色，说：“对不起，真的是我不小心看到的。” “那现在可以还我们了吗？”徐红佳语气透克制。 “那你们等一下。” 洛晓瑶走进里屋，过了大概十分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林虞那本粉色的画本。 林虞看到洛晓瑶脸上依旧是清纯的笑，白皙纤细的手将粉色画本递给她，但她已经不太想接了，因为这本画本拿不拿回来已经不重要了。徐红佳见林虞不动，便帮她接过来。 “我们走吧。”林虞没有再多看洛晓瑶一眼，语气平静的对徐红佳说。 两人一起来到电梯前等电梯，徐红佳有一种预感，说：“你别告诉我，这个学妹就是你大学男友劈腿的那个。” “嗯。” 徐红佳这一刻很想返回去和那位学妹打一架，但她忍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是吗？ 此时，电梯到了，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林虞一直垂着头，没去在意，走进电梯，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林虞？” 林虞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到了徐红佳刚说到的大学男友——卓元晟。 看来，他们的感情还是很长久的。 徐红佳看林虞的眼神，也大概猜出了这男人是谁，于是便进了电梯，猛按下关键，两人的视线逐渐被电梯隔断。 “真是绝配！”徐红佳扶着电梯嘲讽。 林虞在一旁呆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徐红佳担心的搂过她的肩，说：“别担心，没想象的那么遭，亲爱的。” 林虞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在乎什么，平静的说一句：“谁知道呢？” 徐红佳叹了口气，只能静静的搂着她的肩。 走出电梯的时候，林虞很是想不通的问徐红佳：“红佳，那个学妹很美对不对？” 徐红佳：“算有点姿色吧。” “可是她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人就是这样，和外皮无关。” “……” 两人坐上车，徐红佳直接导航去林虞新住宿，一边启动，一边说：“今晚我去陪你一晚，我命硬，有什么东西都能镇得住。” 林虞沉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徐红佳轻舒了一口气也笑了。 实际上，徐红佳时常为了博林虞一笑，讲这种没营养的冷笑话，但偏偏林虞还真的每次都会被逗笑。所以徐红佳乐此不疲。 不过，这一晚林虞虽然有徐红佳的陪伴，但内心却一直难以安定。夜深人静，她听到徐红佳轻微鼻息声之后，她拿出手机，在张契微信页面看了又看，终究是把他们聊天的页面删了。回想近来，她好像做了一个短暂的美梦，梦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主动约喜欢的男生一起吃饭，希望在自己的努力下能获得一段美好的爱情，但现在，梦醒了，这样的男生也随之远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7章 焉知非福 之后，林虞不管是身心还是生活，都开始进入一种比较低迷的状态。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在工作上，林虞开始频繁出错，作画状态极其不佳。以至于主管陈欣莹找她谈了一下话。本以为平时就铁面无私的主管，会劈头盖脸的骂她一顿，但没想到，她竟然苦口婆心的和她聊。 “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吗？”这是陈欣莹说出的第一句话。万万没想到，画本之后，治愈她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在陷入某一段痛苦之后，再亲的人怎么安慰陪伴好像都没法让你得到慰藉，而陌生人的一句话就可能让你感动落泪。这是什么原理呢？ 林虞疲惫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说：“没什么困难，可能是因为熬夜太多了……” 陈欣莹竟认真思考，道：“你入职以来工作确实重，每天主动加班到很晚。这样，你忙完这次的稿，我给你一个轻松一点的。你好好调整一下。” 林虞眼里开始湿润，感动的说：“好，谢谢莹姐。我会好好做的。” 本以为谈话就此要告一段落了，但陈欣莹这时拿过放在桌边的小袋子，是某个知名口红品牌的袋子。她递给林虞说：“这个是前两天客户送的，你拿去用吧。” 林虞有些受宠若惊的婉拒：“不用……莹姐，还是您留着用吧，我也不常涂口红。” 陈欣莹坚持，平静的说：“拿去用吧，女人要爱自己，保持一个好状态才行。” 林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这一刻，她觉得，不管别人出于什么利益，但只要他（她）在你绝望的时候拉了你一下，就应该心存感激不是吗？ “谢谢莹姐。”林虞接过袋子说。 陈欣莹说：“行，你去忙吧。” “嗯。” 回到工位上，林虞突然有点动力了，近来萦绕在心里的一些阴云逐渐散去。她再次有了打开张契微信的勇气。因为聊天的页面已经删除，林虞点进通讯录找到。 她利用此刻的勇气，在对话框打下：“最近忙吗？” 那边如常很久没回，而林虞这次淡然了许多。她觉得，她有追求别人的权利，而别人也有拒绝的权利，大家都是自由的。所以，她把手机放好，投入到工作中。 傍晚，林虞还想加班，但主管陈欣莹竟然说要请大家吃饭。而这次吃饭尊重个人选择，想去的回去，不想去就不去。最后，整个部门11人，去的就只有5人。其中除了林虞和主管之外，还有两男一女。 去之前，5个人还一起讨论了一下具体行程，最终决定先去吃个日餐，再去唱k。 实际上，林虞不怎么喜欢吃日餐，寿司她只喜欢吃黄瓜卷或海草卷，而像三文鱼刺身这种，真的一点都不想吃。所以在吃的时候，林虞就吃了一些黄瓜卷和海草卷，剩下的都不怎么下筷。倒是她的主管，可能以为她不好意思夹，所以给她夹了一些三文鱼和海胆。 同时给她夹东西的还有一个男生。这个男生长相普通，但专业技能是非常厉害的，所以林虞有时候遇到一些技术上难题，就会问她。但是，近来林虞渐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总感觉他在给她讲东西的时候，眼神有点不太对，现在，她更确定了这感觉。他好像喜欢她。 “我自己来就好。”林虞委婉拒绝。 男生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也给其他女生都夹了。 两个小时后，吃饭结束，准备前往下一场。但这个时候，林虞有点不想去了，因为刚才拒绝了那个男生的夹菜，感觉去的话，大家都尴尬。所以，她和主管说，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就不去下一场了，主管倒是不勉强，但其他人就不太能接受，说：“刚才都说好了，一起吃完饭后去唱歌的嘛。” 林虞有点尴尬，但还是说：“可是身体真的不舒服……而且莹姐不是说按个人意愿吗？” 其中一个女生说：“那么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该拒绝的啊？” 林虞自知自己理亏，没有再说什么，但态度上依然坚持不去。这时，主管打圆场，说：“没事，林虞你回去休息吧。”然后转向其他人：“我们几个人去也行，允许大家明天晚些上班。”他们这才笑开，不再去理会林虞突然的决定。 吃饭的地方就在公司的附近，所以离林虞住的地方还是比较近的。她独自步行回去。 她住的附近有个小公园，因为下班早，回去也没事做，所以林虞便在公园边的一个长椅坐下，放空自己，发起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出现在林虞的视线里，林虞放飞的思绪逐渐回归，抬起头。看到张契一身黑色运动套装，额头有些汗迹，气息微重，像是刚运动过。 张契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眼神更散发着慵懒而锐利的魅力。这不禁让林虞想起火影忍者里卡卡西的眼神。让人很难不被这样的眼神所捕获。 “没看手机吗？”张契说出第一句话，然后坐到她旁边。当然，两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林虞懵愣着，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点开数据流量，发现有两条微信信息，点进去都是张契发的。第一条：有什么事吗？第二条是：？ 如此简短，是他的一贯作风了。但林虞并不在意他回的长短，只要他回了，她就能开心好久，哪怕是一个表达符号。 林虞急忙解释到：“不好意思，我习惯不用手机的时候关网。” 张契靠着椅背坐着，平静而慵懒的状态，让林虞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在跑步吗？”林虞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嗯。” “那个……最近案子怎么样了？”林虞努力找话题，但好像除了案件这件事，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还行。”张契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聊点别的吧。” “聊什么？” “你朋友。” “徐红佳吗？ “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8章 聊朋友 林虞从来不吝啬去和别人聊起徐红佳，因为她觉得她们的友谊是值得与人分享的。所以，只要有人问起，她总会说一些，更何况他是张契了。 “我和红佳认识好久好久了……”林虞开始进入到回忆里。 “实际上，她祖籍是北方的，但九岁那年她随父母到广东做生意，然后我们就成了邻居。”张契静默的听着，林虞继续道：“我们实际上第一次见面谁都看不爽谁。” “为什么？”张契看到林虞脸上露出纯真的笑便问。 “因为我当时觉得她是被惯坏的大小姐，而她觉得我是很假的乖乖女。” “嗯，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被当时的一个朋友孤立，甚至还让其他人不要和我玩。而红佳最看不惯这种孤立别人的事了，所以就当着那个朋友的面每天和我玩。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了……” 说着，林虞突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孤寂而悲凉笼罩。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契听不到声音，察觉到身边人有些不对劲，便低头看向她询问。 “……”林虞只是摇头，没有说话。 张契看着林虞低头的样子，觉得应该采取一定安慰行动才行，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说什么才能起到安慰的效果，他对安慰别人一无所知。 “如果聊你朋友难受，可以聊别的。”张契认为解决某种不良情绪，就要从根源切除。 “张警官，你觉得这世界上有最纯粹的友谊或爱情吗？就是不涉及利益的那种。” “嗯……”张契认真思考，彷佛林虞给他问了一个很难的问题。想了一下之后，张契说：“理论上不太可能。只要是人，他（她）就会有需求，主要看这个需求是否是良性，是否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林虞露出困惑的表情。 “例如，你有吃苹果的需求是正常的，可以通过购买或者自己种来获得，但如果你偷的，就是非良性获得了。” “可是，情感这种事应该很难用苹果需求来解释吧？如果真的很爱一个人的话，是可以适当放弃个人需求吧？” “其实这不是放弃需求，而是需求转移了。把对你的需求转移到别的方面了。” “我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是有最纯粹的感情的，虽然说极少。”林虞低声说。 “或许。”张契笑了笑说。然后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虞婉拒：“不用了，前面就到我住的地方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和他说搬家的事，说：“对了，我已经搬到这边了，这样方便上下班。” “挺好。我送你。”张契坚持。 于是，林虞和张契两人一起穿过小公园，由于比较晚了，公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尤其在经过一座小湖的时候，路灯被茂密的树遮住，更显得昏暗静谧，几乎不会有人到这边。 实际上，回去的路也不一定要经过这座湖，但是出于私心，林虞很想和他一起走在湖边，这是她每次经过这座湖时幻想的，现在也算是实现了。 湖边上长着狗尾草，林虞想到了以前，便说：“小时候，我们家附近也有一座湖，湖边上也有大片狗尾草，我和徐红佳经常去那玩。” “嗯，小孩子都喜欢在危险的地方玩。”张契说，听起来就只是做评价，而不是开玩笑。 林虞哭笑不得，说：“什么嘛，难道你不觉得很美好吗？你小时候没有这样的事吗？” 张契很平静的说：“没有。” 林虞瞬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题，同时为他小时候没有朋友而有些心疼。她道歉到：“对不起……” “实际上，朋友是非必要的。”张契打断林虞的道歉。 “……”林虞很想反驳，但又觉得每个人对朋友的看法不同。 对林虞而言，朋友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这一路走过来，如果没有徐红佳的陪伴，她是很难活成今天这样的。她一度觉得，徐红佳就是上天派来守护她的人。 当然，友情的爱是没法代替爱情的爱的，而人一旦缺什么，就会拼命追寻什么。但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上天在给你关掉一扇窗的时候，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反之，上天在给你打开一扇窗时，也会关上一扇窗。显然，上帝给林虞开了友谊这扇窗，便关了爱情这扇窗。 “啊——” “小心” 因为想得太入神，林虞的脚突然卡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倒去。张契虽然及时伸手去抓，但终是没抓住。 林虞感到尴尬极了，被张契扶起来的时候，不敢抬头看他，甚至连膝盖的疼痛都不敢去看。 张契在她面前蹲下，打开手机的灯，认真查看她的脚，在灯光下，林虞看到自己的膝盖和脚趾头都摔出血了。 “挺严重的。”张契检查完站起来，然后打开手机地图查了附近的药店，查完之后，收起手机，说：“到那边坐着，我去买药。” “嗯……” 林虞被张契扶到一个比较亮的路灯下，那里还有一个摄像头，让她坐在长椅上等他。 张契用跑的去了最近的药店，买了酒精和药膏之后，又跑回来。当张契带着轻微的喘息蹲在林虞脚前，并温柔的给她消毒和擦上药膏的时候，林虞内心的小鹿已经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她迷恋这种感觉。 “张警官，那个……”林虞觉得此时此刻非常适合做一件事。 “嗯？”张契一边把酒精和药膏收拾到袋子里，一边应。 “就是我……”林虞的心跳得很快，整个人紧张得有点说不出。 “嗯，说。”张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一刻，林虞退怯了，她怕说出来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这样一来，可能连聊天都没法了，而且她不想让他为难。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林虞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9章 吵架 “我来背你？”张契说。是征询的语气。 林虞愣了一下，忙说：“不用背，自己能走的，只是可能会慢一点。” 张契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说：“行。”然后把手伸出来，示意她扶着。 当林虞把手搂上他的臂腕时，林虞感受到他手臂的结实与温暖。林虞脸上一阵热烫，她幸庆此时是黑夜，灯光不明亮，不然他一定会看到她此刻的脸有多红。但是，又恰恰是黑夜，寂静的环境让她的心跳声变的明显，所以她拼命的平复自己。 “小心台阶。”林虞还沉浸在紧张的思绪里的时候，张契提醒。 林虞一看脚下，果然离台阶非常近，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又要摔一次了。 “好好走路。”张契说。语气虽然平静，但却透着些许严肃。 “好。” 林虞就这么扶着张契的手臂，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小区门口。 张契看了一眼小区，说：“这小区很旧了。” 林虞尴尬的笑了笑，说：“没办法，这一带只有这里有出租，大小也合适……” “我送你上去。”张契说，是那种出于安全而有必要送上去的语气。 “其实，我一个人能上去……”林虞还是有所顾忌，因为送到家门口这种事，离个人生活区已经非常近了。她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张契看出她的顾虑，便说：“送你到电梯口。” 林虞看他态度坚决，只能说“好吧……” 两人一起坐上电梯，按下五楼。尤其电梯也和这座楼一样老旧，启动向上的时候，晃动了一下，然后一路上去还伴随着年迈的响声，林虞很是尴尬，说：“这里的东西都比较旧了，呵呵……” “确实。”张契的脸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情绪，继续道：“挺危险。”然后还拿出手机拍下维修电梯人员的联系方式。 林虞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沉默着到了五楼。张契把她扶出电梯，把药的袋子递给林虞，说：“回去吧。” “嗯，谢谢。你回去吧。”林虞接过袋子说。 林虞转过身，便看到远处的尽头，她的房门口站这个人。虽然有点近视，但从身型和气质是可以看出，那个人是徐红佳。 林虞不禁心头一紧，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徐红佳不喜欢张契，尤其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更是非常冷漠。可以想像，此刻如果走近，徐红佳的表情会是怎样的让她无措。 她听到身后电梯开门的声音，然后听到张契说：“先走了。” 林虞知道，张契应该是认出徐红佳了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离开。而徐红佳在看到张契离开之后，便向她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林虞感到脚上的疼痛变得明显起来，甚至有点发软，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徐红佳走近自己。 很快，徐红佳在林虞面前站定，表情异常的冷漠，这让林虞莫名有些紧张。 “什么情况？”徐红佳冷冷的问出第一句话。 “不小心卡到东西摔了一跤……没事，还能走。”林虞试图想让气氛往正常方向发展，但貌似阻止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不是，你为什么老这样？怎么一跟男人在一起就傻了？”徐红佳的表情和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林虞心里瞬间感到委屈，低声反驳到：“什么老这样？这是我的问题吗？” 徐红佳冷笑了一下，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怎么不是你的问题了？就你过往那些男的，明明很渣，你还选择。选择就算了，该断不断，好不容易熬到死了，你现在又来一个这样的。” “哪样了？张契哪样了？他和他们不同。”听到张契被牵扯进来，不知道为何有点生气。因为从认识到现在，都是她主动去靠近的，他什么也没做，不应该被无端的归类为渣男。 “不同你还变成这个样子？你是受虐受多了吧？” 徐红佳的话如一根刺，深深刺进林虞的心，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她说：“徐红佳，你明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说着，禁不住呜咽：“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吗？追求爱情有什么错！” “……” “受害者有罪论是吧？” “你哪怕是稍微爱自己一点，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受害者，知道吗，林虞？” “又来了”林虞抹着眼泪，说：“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懂爱自己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在爱的呵护下长大吗？” 林虞泣不成声：“明明……是你说……喜欢就去追的……为什么这样……” 徐红佳看着泪流满面的林虞，努力让自己情绪降下来。一直以来，林虞都是隐忍的，很少有这种崩溃的时候，现在这样，徐红佳也就在童年的时候见过。 徐红佳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分，便道歉到：“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我交的男朋友你都不看好，你就不希望我过得好吧？” “你说我不希望你过得好？呵……”徐红佳语气带着自嘲，眼睛也有些湿润，但是在她的克制下，眼泪只停留在眼眶里。 “林虞，你根本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徐红佳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透着强烈的克制。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说什么，走到电梯前按下，很快电梯打开，她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电梯关上离去。 林虞的受伤的脚再也支撑不住了，缓缓的蹲下，然后坐到地上，尽情的哭起来，好像要把近年来的委屈都哭尽一样。 她只觉得好难，人与人的相处好难。她一直以为，徐红佳是唯一能与她持久相处的人，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彼此努力维护起来的假象，当一方不愿意维护的时候，就会瞬间崩塌。难道，真的没有那么一个人，能接受这样的她吗？世界这么大，真的没有吗？ 手机信息突然提醒，林虞点开，看到是张契发的：“伤口不要碰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0章 排挤 俗话说祸不单行，有时候真的很玄学。林虞不仅摔伤了脚，被朋友唾弃，竟还遭到了同事的排挤，就因为一顿聚餐。 除了那位给他夹菜被拒绝的男生对她冷漠敷衍之外，部门其他人员也对她爱答不理，这让她的工作很难顺利进行。很多信息很难及时掌握，她不得不跨过某些同事独自去了解，但这样的工作方式，终究是会出错的，所以此时被主管陈欣莹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这个稿我昨天不是跟小钟说要改吗？怎么交上来还是这样？”陈欣莹无奈的说。 “要改吗？小钟没和我说啊？”林虞一脸困惑的说。 “还有色调，不是说了要调一下吗？太暗了……” 林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说了一通，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处，起码从主管的犀利言语中知道了很多她没法从同事那里得知的改稿信息，但话又说回来，最终还是得和同事协作完成，这将是一个问题。 “赶紧去改吧，希望明天上午能给我，客户那边催得紧。”陈欣莹的怒火降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 林虞说“好”便转身往门口走，但在她开门之际，身后又传来主管的声音：“阿虞，要多与同事交流，好好相处。” “嗯……” 这一刻，林虞意识到，原来主管是什么都知道的，如何被同事孤立，如何的孤军奋战，她应该都看在眼里，但也仅是看罢了，毕竟可能身处在她这个位置，能做的也不多。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做好就能做好的，例如让一个讨厌你的人对你友好，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林虞从办公室出来，主动去找了那个给他夹菜的男生，平时都叫他宇哥。 她走到那个男生的身旁，这个男生即便意识到她的到来，仍把她当空气一样，头也不回的忙他的事。这和以往很主动的他是不同的。 当然，他这样的转变林虞还是能理解的，当人得知到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时，谁还会浪费精力呢？ 林虞在内心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克服内心的尴尬，说：“宇哥，能帮忙调一下……？” “我记得你也是学平面设计的吧？你自己也能完成吧？”林虞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头也不回的冷漠拒绝了。林虞就这么尴尬的站着，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同事冷漠甚至得意的看了她一眼，便低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当然是可以自己调的，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同事关系，她完全能自己完成。但是，一个部门之所以要这么多人是有道理的，总有一项是需要与他人配合完成的。就像现在，她需要向另一位同事了解新的文案需求，然而这位同事就是聚餐那天吐槽她临时不去的人，叫王蔓淇。 林虞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向她问出第一句话。最终决定先回到座位上休息一会儿再说。但是，就在她往自己座位走的时候，那位王蔓淇竟然叫住了她。 “阿虞，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一下客户新要求的文案。”她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些不情愿与淡漠，但感觉上却比宇哥好许多。 “哦，好的。” 中午的时候，林虞忙得没法去吃午饭，而王蔓淇竟然问要不要给她带饭，对于这样突然的态度转变，林虞感到不解，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处理好同事关系的第一步。所以她让王蔓淇带了饭。 下午，林虞在茶水间遇到王蔓淇，对于林虞来说，这样两个人的空间还是有些尴尬的。她礼貌的对王蔓淇笑了一下，然后沉默的冲完一杯咖啡，打算离开。这个时候，王蔓淇却突然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宇哥喜欢你吧？” 林虞愣了一下，不仅是因为她突然问出这么一个突兀的问题，还担心被过来休息的同事听到。 林虞看了看门外，然后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说：“好像是吧？不太确定。” “呵，很明显好吧。”王蔓淇冷笑了一下，眼神有些落寞。 林虞说：“就算有，也不代表我就要做什么来回应吧？” “那当然。”王蔓淇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我就喜欢你这样。” 林虞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只能说：“谢谢喜欢。” 王蔓淇进入短暂的沉默，看上去欲言又止，林虞耐心的等着，直到她好像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一样，说：“上次聚餐的时候抱歉。” 林虞给予理解到：“不用道歉，是我事先没说好，是我的问题。” “你看，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总之，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嗯，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行。” 林虞回到座位上，看了一下周围的同事。大家都还是冷漠的背影，不待见她的依旧不待见她。但是，谁又说得准呢？很多事情的发生只是一瞬间的事，你再怎么去在意，再怎么小心翼翼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该被讨厌的还是会被讨厌，当然，会喜欢你的，还是会喜欢你。 人与人的相处总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当你觉得对方绝对不会理睬你的时候，她可能会主动来找你，而当你觉得有些人绝对不会离你而去的时候，偏偏她就会弃你而去。而你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但是，林虞还是忍不住想起几天未联系她的徐红佳来。她拿起手机，点开徐红佳的微信，最后的几条记录是她摔伤的那一天，徐红佳发的几条信息和两条视频通话，这些她都没看到与接到。如果换做是她，联系不到对方，确实是会生气的。 她在对话框打下：那天对不起 但却迟迟没有点下“发送”。思来想去，她还是把文字删了，退出了聊天页面。 而当她刚放下手机，信息来了，点开一看，竟然是张契发来的，他问：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林虞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复：好很多了，已经结痂了。 张契：那就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1章 爱自己 林虞很想见张契，于是就问他：一起吃晚饭吗？我请。 那边依旧许久未回，林虞便一边忙手头的工作，一边等待回复。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回了。 张契：可以。 林虞：想吃什么？ 张契：选你喜欢的。 林虞：要不，就在小公园附近那家川菜馆如何？味道还不错。 张契：好。 很快，张契又来了一句：我这边还没忙完，你先去，然后把定位发我。 张契欣喜的回：好的！ 本来是要加班的，但为了能和张契见面，林虞决定把工作带回去。一到下班点，林虞第一时间收拾东西，王蔓淇见了说了句：“这么急，该不会是约会吧？” 林虞毫不避讳的回：“对啊～” 公司到川菜馆也就七八百米，所以林虞步行很快就到了。因为正值饭点，所以吃饭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拿了号，林虞给张契发了定位，并告诉他人很多，不用急。 在等待的过程中，林虞还是比较期待与紧张的。虽然已经见面多次，但还是没法控制的紧张。 林虞试图想通过看手机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但却什么也看不进去，只能收起手机发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虞突然听到张契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离得非常近，把游离的她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张契说。他修长的身躯，坐在她傍边的较小的等候椅上，整个人显得更加高大。 “……”林虞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脸还没回过神来的状态。 “52号在吗？52号——”一位服务员走出来叫号，林虞手里拿着号，但此时却没法意识到已经轮到他们的号了。 张契向她移近了一点，看了看她手里的号，笑了一下说：“到我们了。” 林虞急忙拿起手中的号看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到：“啊？是的，到我们了……走吧……我们进去……嘿嘿……” 林虞因为太过于尴尬，所以一直没敢看张契的脸，就这么急匆匆的跟着服务员进去，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他们的座位。 坐下之后，林虞还是没有与张契对视，而是忙活着给张契放碗筷，拿杯子倒茶水。而张契则一一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很有耐心的等待她忙完，然后抬头与自己对视。 把碗筷什么的放好之后，林虞努力让自己以最自然的样子抬头去与张契对视，但是一看到他的眼睛，林虞内心的羞涩感还是上来了，视线又不得不看向别处。 “林虞？”张契叫了一声林虞的名字，林虞立马看向他，表情带着疑问，然后张契看了她一会儿，说：“脚好些了吗？” 林虞愣了一下，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微信里问过了的，但林虞还是很开心，答到：“好很多了，走路起来顺畅许多。” “嗯。”张契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为了不让气氛陷入沉默的尴尬，林虞又开始想着要说什么，终于她想到了一个，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困惑，但却担心着是否适合和他说。 纠结再三，林虞决定开口：“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张契平静的说。 “就是，你知道什么是爱自己吗？” 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林虞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大学生在问：你知道1加1等于几吗？ 但是，在她觉得非常尴尬之际，张契的表情却是沉静的，彷佛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他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并非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每个人的定义不同，得看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张契说。 “那么，如果我觉得某人对我很重要，我对他好是自爱还是不自爱。” “这就要看你更注重外在需求还是内在需求。”张契认真的说：“如果是外在需求，你对他好，却忽略了自己的外在需求，这就不算爱自己了，当然我们可以称之为无私。” “难道爱自己，就要做一个自私的人吗？不在意对方感受那种？” “那说明你是在意内在需求的人。如果你对别人好，内在需求得到满足，甚至被治愈，这就是爱自己。当然，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善良。” “我觉得我挺在乎自己感受的，为什么我朋友却说我不懂爱自己？” “或许，你并不了解自己的真实感受。”张契停了一下，继续：“很多人因为太在乎别人而忽略自己的感受，甚至把别人的感受当作自己的感受。这种情况用现在很流行的一种说法，叫自我pua。” “那么，如果每一刻都只注重自己的感受，不愿意为对方付出，还算什么爱呢？” “人对爱的感受是非常敏感的，当你一味的付出，却感受不到对方的爱时，就该及时止损。” 说到这，林虞不禁抬头看向张契的眼睛，想试图从他眼神里感受到一点什么，哪怕不是爱，有一点喜欢也是可以的。但林虞在怎么寻，仍未能从他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找到什么？那么，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觉呢？她要不要及时止损？ 这时，饭菜也上来了，关于“爱自己”这一话题也暂时告一段落，两人相对安静的吃着饭。 饭菜虽然好吃，但川菜多少都带着点辣，所以林虞频繁的喝水。而张契依旧看不出喜欢与否，因为他吃东西一向少，每种只吃一点。林虞对他能拥有这样完美的身形感到困惑。 吃晚饭后，张契照常送她回去。这次林虞不再走小公园了，而是走正常道路。明亮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不断伸长、缩短甚至交错。 林虞忍不住说：“就是我摔伤的那天，不是我朋友来了吗，然后和她吵了一架。” 张契表情没太大起伏，回：“嗯。” “她就对我说，我不懂得爱自己。”林虞叹了一口气，说：“实际上，她以前就说过几回了，但我真的对她所谓的爱自己感到不解。” 林虞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一直在倡导爱自己，她也深知爱自己的必要性，但实际上，很多人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既然不懂得，那自然也不懂得如何爱自己。 网上教人爱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例如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对自己好。但对她而言，这都是外在的满足罢了，即便这些达到了，内心也是空着的，这样的满足并不能让她得到实质性的慰藉，所以也称不上什么爱自己了。 “或许，你的朋友也不懂得如何爱自己。”安静听着的张契突然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2章 生病 这次吵架或许真的伤到徐红佳了，她再也没有联系林虞。而林虞在内心纠结了半个月之后，开始有些害怕了，因为她觉得徐红佳好像就要从她的世界消失了，这种感觉即便是徐红佳出国那段时间，都没有过。 林虞不再纠结于谁先主动道歉，拿起手机便拨通了徐红佳的电话，那边响了好久都没人接，直到客服说“您拨打的电话”。林虞挂断后再次拨通，这回响了几下之后，终于接通了。 “喂？”那边缓慢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对林虞来说可太熟悉不过了，熟悉到让林虞内心不由的收紧，然后莫名紧张起来。 “喂？哪位？”王文玉用她那平静而优雅的声音继续问。 林虞吞了一下口水，努力调整自己后，说：“阿姨我是林虞，红佳在吗？” “”那边突然就变得无比沉寂，仿佛电话已经没人再听了一样，但林虞知道，她还在，因为她同样也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内心，所以大概过了一分钟，那边再度说话：“林虞啊？找小佳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到她，所以担心”林虞紧张得就像上了法庭，正在等待被审判一样。 王文玉的回复依旧迟缓，说：“哦，她没事，只是感冒了。” 听到徐红佳生病了，林虞一下就感到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幼稚，不应该纠结于谁先低头道歉的，因为只要在意彼此，谁先低头都不重要的。 “那阿姨，我可以过来看一下红佳吗？”虽然内心不敢见到徐红佳的母亲，但林虞还是觉得要去见徐红佳一面。 那边又沉默了，林虞耐心的等待对方的准许。终于，王文玉说：“行吧，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林虞立马下楼打车前往徐红佳的住处。 在门口，林虞按了几下门铃，门才被里面的人缓缓打开，露出王文玉那忧郁又冷漠的脸，好看的五官依旧高贵得让人不敢在她面前随意放肆。 “阿姨”林虞努力挤出笑，想要和王文玉打招呼。但是，王文玉却转过头去，背对着她说：“进来吧。” 林虞跟着王文玉的背后，小心翼翼的进门，小心翼翼的换鞋，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这样的行为模式，林虞已经做了几十年。 林虞走到客厅，不敢坐下，就那么站着。王文玉这才回头看她，眉头微邹了一下，说：“她在房间里，去看吧。” 林虞其实已经习惯王文玉对她的各种表情，她也从一开始的在意到习以为常。所以听到她放行，立马就说“好”，便往徐红佳的房间走去。 打开房门，边看到徐红佳在床上躺着。走近看，双目闭着，脸上苍白，不像是只是生了一场感冒那么简单。 林虞瞬间感到心疼，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 直到王文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粥，一边走过来，一边轻声问：“小佳一直没醒吗？” 林虞轻轻的“嗯”了一声。 只听到王文玉叹了一口气，把粥放到桌子上，低头温柔的叫到：“小佳，小佳” 就这么叫了几声，徐红佳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是迷离的状态，看了看王文玉，又看了看林虞，表情不知为何会出现一种林虞从未见过的委屈。 人在生病的时候，内心是非常脆弱的。就像现在，徐红佳竟然流出眼泪来，这让王文玉和林虞都感到愕然与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告诉妈妈？”王文玉无比心疼的帮徐红佳擦拭眼泪。 “”徐红佳没有说话，只是摇头，眼泪大颗的落下。 林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无措的说：“对不起，那天说话确实过分了” 徐红佳仍是摇头，带着哭腔说：“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 林虞听到这句话，既感动又担心，因为从友谊的角度来讲，对方如此重视你，是非常幸运的，但是林虞抬头看向徐红佳的母亲，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没错，王文玉不喜欢林虞。 林虞已经不记得王文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林虞的了。或许是某个徐红佳鼻青脸肿回到家的午后；也或许是徐红佳在河边差点被淹死的中午总之，徐红佳认识林虞之后，不好的事总是频繁发生。王文玉甚至有一段时间里，禁止徐红佳来找林虞玩，甚至还找人来做法事。 王文玉低沉着脸，无奈的说：“吃点东西吧。” 林虞也急忙说：“”对，快吃点东西。 徐红佳点头，眼泪总算止住了。她靠着床头，王文玉打算喂她，但她拒绝：“我自己来。” 王文玉也不强求，把碗给她，然后沉默着出去了。 看到王文玉关上门，林虞总算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才有所放松下来。 徐红佳看着林虞，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我妈又不会吃了你。” 林虞苦笑道：“这可比吃了我还恐怖。” 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徐红佳静静地吃着粥，林虞就这么坐着看，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徐红佳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林虞答：“不了，早上吃得比较饱。” 接下来又没话了。 直到徐红佳把粥吃完，把碗放到桌上，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天，我说话太过分了，对不起” 林虞忙说：“我说话也很过分，所以也对不起” 徐红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那我们就原谅彼此吧～” “嗯。” 矛盾是解决了，但林虞还是很担心徐红佳的病。便问：“你这个病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呢？” “没啥大事，就是支原体感染。” “严重吗？这种感染。”林虞对这个陌生的词感到不安。 “不严重，放心吧。就是反复发烧和有些咳嗽。” “这还不严重！” “发完烧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3章 带上你朋友 林虞和徐红佳和好的第二天，张契竟然主动约她。 张契发来信息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虞当然是不会拒绝，回：好呀。 本以为，这样说完，就期待着晚上见面就好了，但不久，张契又发来了一条信息，让林虞感觉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张契问：能否带上你朋友？ 虽然林虞心里已经有答案，但还是问：带上红佳吗？ 张契回：嗯。 林虞顿时内心升起一股酸涩，她甚至生出一个想法：或许张契喜欢的是徐红佳？当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林虞心跳的频率快到有种窒息感，脑袋里的东西好像一下被清空了。 但林虞还是很努力的安抚自己，然后回复他：她最近生病，我先问问她。 张契很快就回：好。 或许是心跳过快了，林虞不自觉的全身微颤，连给徐红佳发信息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问徐红佳：张契约咱一起吃饭，你要去吗？ 徐红佳很快回到：我们？为什么？ 林虞：不知道 徐红佳回：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哈哈（狗头表情）。 徐红佳的一句玩笑话，但在林虞看来，将她的眼睛刺得难受，甚至眼泪都要流出来。 林虞回：或许吧。 了解林虞如徐红佳，即便是隔着屏幕，但徐红佳好像感受到林虞此刻的心境一样，便发了一句：别乱想，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林虞：为什么？ 徐红佳：眼神。 林虞：哦～那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徐红佳：可以。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 林虞把徐红佳同意的消息发给张契，张契说下班了告诉他，他会到她公司楼下接她。 然而，林虞一天的工作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完成，平时觉得时间不够完成工作的她，今天却觉得特别煎熬，每一分钟，都让她坐立难安。 她只能频繁的往茶水间或洗手间，如此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点，工作却完成了不到一半。于是，她也只能把电脑带上，晚上吃完饭再继续完成。 林虞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走的时候，一旁的王蔓淇打趣到：“一天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也仅是同事之间的一句玩笑话，但不知道为何在林虞听来却刺耳极了，甚至莫名的有些烦躁，她说：“没有，谁想和我谈呢？” 因为林虞脸色太过于阴沉，王蔓淇带着笑意的嘴角一下子僵住了，有些尴尬的说了句：“拜拜咯。”便转过身去，继续工作了。 瞬间，林虞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好不容易处好的同事关系，现在好像又搞坏了。但林虞也没精力去管那么多了，提着沉重的电脑，往楼下去。 搭电梯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主管也在最后一刻进来了，电梯里只有她、主管还有一位不熟的同事。气氛在主管看到她的那一刻，变得尴尬起来。 陈欣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电脑，站到她旁边，平静的说了一句：“有急事的话，明天下午之前给我也行。” 林虞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便说：“我会尽量在明早前给您的。” 陈欣莹毫无波澜的表情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说：“注意身体。”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林虞第一时间走出去，陈欣莹则还要下到停车场，这让林虞感到庆幸。 走出公司大楼，林虞给张契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在公司楼下了。五分钟之后，张契的车出现在公司楼下。林虞坐上车之后，张契问：“你朋友在哪？我们去接她。” 林虞闷闷的说：“我问问她” 于是，林虞给徐红佳发信息问要不要过去接她，如林虞所想，徐红佳拒绝了，让发地址，她在自己过去。 所以，林虞对张契说：“她说告诉她地址，她在自己过去。” “行。”张契一边打方向盘调转车头，一边说：“Miss&Miss。” 对于这家店，林虞当然是有好感的，所以当张契再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虞内心是惊喜的，但同时又因为不是两人约会而感到失落。 车上，林虞不再想着找话题，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感到紧张，整个人就像打了霜的柿子，看起来很蔫。 张契从车镜看了看林虞，问：“工作很累？” “也不算累。”林虞无力的笑了笑。 张契表情依旧平静的开着车，但显然林虞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继续问：“那是因为什么？” 林虞想了一下他的话，应该是想问：既然不是因为工作，那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对此，林虞有些无奈，因为没法告诉他自己真正累的原因。 “可能最近没睡好。”林虞说。 张契沉默了一阵，说：“那会不会影响到你休息。” 林虞不解：“现在还早着呢。” “回去还要工作吧？”张契说。林虞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拿着电脑，他应该是由此推出她回去还要加班。 “哦”林虞没法否认的回。 张契便说：“那我们吃快些，我早点送你回去。” 林虞急忙说：“不用，也没多少，你别担心。” “看情况。” 张契没再说话，静默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他对林虞有着致命的神秘与禁欲感。 林虞转头看着黑色的车窗，里面投射出张契的侧脸。优越的鼻梁，深潭般的眼眸，不薄不厚的嘴唇唯有这样，她才敢肆无忌惮的看他。 不久，他们到了Miss&Miss外，张契的朋友魏临曦依旧是很热情的出来迎接他们。和上次不同，这回魏临曦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的装修风格和餐厅是一样的，简约风。一套欧式的餐桌椅，餐桌上放着蜡烛和香槟色的玫瑰花。浪漫的氛围是非常足的。 两人入座之后，魏临曦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你们先坐，我来给你准备。” 林虞突然意识到，魏临曦应该还不知道他们是三个人。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张契，但他的表情依旧是看不出任何。 “还有一位没到。”在魏临曦很愉悦的转身之际，张契平静的说。 魏临曦顿了一下，回过身看向张契，竟然用有些撒娇的口吻说：“怎么这样，不早说～” 看到魏临曦这样子，林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看到林虞的笑，魏临曦说：“小鱼终于笑了，还以为张契路上欺负你了呢。” 林虞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没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4章 不认识 魏临曦的准备因为信息不对称而泡汤了，直接省去了一些繁杂的步骤，到了点菜环节。林虞把菜单发给徐红佳，问她想吃什么。但是，那边迟迟未回。 “我们先点，她到了再加。”张契拿着菜单说。 林虞也只能从菜单中选了几样菜，尤其又点了树仔菜，因为她记得，徐红佳小时候最喜欢去她家吃这种菜了。 点完之后，魏临曦离开，而张契和林虞一如既往以沉默为主色调。平时多数是林虞先说话，但今天林虞整个人痒痒，没了找话题的兴致。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不说话等到菜上来或徐红佳到来，但是张契却说话了。 “你朋友平时很忙吗？”张契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得无迹可寻。若是以往，林虞会被他的这种平静与理性感所吸引，但今天，却对这样的他无由来的烦躁起来。 “你有在乎的人或事物吗？”林虞忍不住问。她神情严肃，看上去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继续道：“总觉得你很平静，对什么都一样。” 张契浅笑，说：“平静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林虞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低声说：“就是很难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就很难靠近你。后面这句林虞没有说出来。就因为这样，即便他们见了好几次，但也只是见面的关系了，毫无进展。 “不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是能让你在这个社会上安全生存的黄金法则。”张契说，眼神深邃，让林虞内心不由的悸动。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林虞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那么，如果谁都这样不让别人了解他，还怎么相处，还怎么相爱呢？” 张契看着林虞，让林虞觉得就像一位成熟的大人在看着性格执拗的小孩。他说：“总有人，会让你自愿放弃这个法则。” 张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墨黑色的眼眸依旧静静的看着她。而林虞竟然从他原本毫无波澜的深潭般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她不太懂得的情愫，这一刻她竟然有点害怕。 “而且，很多人并不能接受人的真实面目。”张契说。眼神又恢复到平静无波澜的状态。 这句话，狠狠的击中了林虞的心。是的，就像她一样，也不敢将很多东西示于别人，因为她知道，几乎不会有人能接受那样的她，她只能每天让自己活得像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带着正常人的面具生活。她努力的让很多很多的人和事来覆盖曾经的人和事，只为能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己。 林虞低着头，不再敢去看张契一眼，甚至想快点离开，但却又没办法。这一刻，她祈祷徐红佳快点来。 她阴沉的气息，让张契感受到了异样，张契的表情终于浮上一丝担忧，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虞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直到听到椅子拉开的声响，林虞感觉到可能是张契要过来了，便急忙抬起头来看过去，只见张契已经站起身，准备要往她这边走来。 “真的没事，只是头有点晕。”林虞眼睛有些泛红，笑着说。 张契站着，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眉头微凝，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林虞努力让自己恢复到自然的状态，笑道：“不用，老毛病了，吃完饭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张契只能坐回座位，眼神沉沉。他说：“选个时间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林虞回：“嗯。” 这时，菜被陆续端上来，而徐红佳还没有到。林虞开始有点担心了，便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在林虞已经打算播第二遍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现在到哪了？”林虞担心的问。 林虞听到徐红佳那边先是传来轻微的叹气声，然后她说：“已经到门口了。” 林虞立马说：“那我现在出来接你。” 挂了手机，林虞和张契说了一声，便匆匆出门去接徐红佳。但是来到门口，却没有见到徐红佳的身影，于是便在周围看了看，在餐厅最左边的一个墙角处看到蹲在地上的徐红佳。 “红佳？”徐红佳低着头，林虞走过去叫了她一声。 徐红佳闻声抬头，脸上尽是疲惫，说：“抱歉，来晚了。” “没事，菜才刚上呢，我们进去吧？”林虞走到徐红佳跟前，低头看着她。 “行。”徐红佳伸出手说。 林虞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起身后的徐红佳把手搭到林虞的肩膀上，整个人几乎瘫在了林虞的身上，林虞感到沉重，差点就没撑住。 “太重了！”林虞抗议到。 “等一下嘛，脚麻了。”徐红佳笑着说。 于是，林虞便这样撑着等了一会儿，徐红佳才缓缓站直，说：“好了，走吧。” 两人一起穿过很有情调的大厅，来到他们的包间。开门进去的时候，见魏临曦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张契旁边，两人不知道的聊什么。 看到林虞和徐红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谈话也停下来了，视线都往这边投来。 张契眼神如常，而魏临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从椅子上起身。 林虞和徐红佳一前一后走过去，走到魏临曦面前站定，笑着说：“这是我朋友，叫徐红佳。红佳，这是张警官的朋友，魏临曦。” 林虞介绍完之后，魏临曦和徐红佳两人都没有做出反应。魏临曦脸上不知何时交织着各种情愫，徐红佳则眼神麻木，视线没有落在魏临曦身上。 “你们认识？”张契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不认识。” “不认识。” 魏临曦和徐红佳的话同一时间说出来，恰恰是这样，才让人对这两人的“不认识”产生怀疑。但林虞并不打算去过问他人的隐私，更不想去在意他人的过去。 “你好。魏临曦。这家店的老板。”魏临曦的表情恢复正常，伸出手向徐红佳自我介绍到。 徐红佳自然也伸出手与其快速的握了一下，说：“你好，徐红佳。” 魏临曦收回自己的手，挤出笑容，说：“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吧。”然后依次拉开椅子邀请徐红佳和林虞坐下。 安排好之后，魏临曦对张契说了声：“你们吃，我先去忙了。” 林虞挽留到：“曦哥，一起坐下来吃嘛。” 魏临曦看了看张契，张契用表情示意他坐下，接着他又看了看徐红佳，但徐红佳却没有看他一眼，便婉拒到：“我还有事要忙，你们吃。先走了。” 魏临曦走之后，某种奇怪气氛就莫名的缓和了许多。三人开始吃饭，但是，如此气氛又进入了另一种奇怪状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5章 喝醉 相对无言，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三人就这么安静的吃着，林虞实在忍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红佳，这是你喜欢吃的。”林虞夹了树仔菜放到徐红佳的碗里，“很少在饭店看到这道菜，没想到这里竟然有。” 徐红佳看了一眼林虞，又看了一眼张契，挤出一抹笑，说：“确实。”夹起来放到嘴里慢慢嚼。 张契也慢慢的吃着，然后缓缓开口：“徐小姐，听说你是北方人？” 徐红佳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林虞。林虞心虚的移开视线，去夹菜。 “不算，很小就来南方了。习惯都是南方人的习惯。” 张契夹了一点菜放到空碗里，然后又把筷子放下说：“临曦和我说过留学时的一位同学，名字和徐小姐的很像。” 徐红佳准备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收回去，把筷子放下，脸很沉，沉默不语。 林虞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但又说不清具体微妙在哪，只能尽量说一些话来缓解。 林虞问：“很像吗？叫什么名字？” “几乎一样。”张契说。至于具体叫什么，张契没说，好像在等徐红佳自己说。 林虞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徐红佳碗里。显然徐红佳此刻已经不在意吃饭了，她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 “也是。”张契说。他看到林虞正在吃力的伸手夹菜，便把那道菜往她那边移了一下。 “来瓶红酒吧？光吃饭没啥意思。”徐红佳突然说。 林虞看向徐红佳，见徐红佳脸上除了冷淡，没有太多情绪。但林虞知道，光是冷淡就已经代表着徐红佳很不开心了。于是，林虞对张契说：“那就来一瓶吧，我请。” 张契勾起嘴角，说：“不用。” 他按下服务铃，魏临曦非常快的敲门进来，这让林虞不禁怀疑他可能就在门口等候着。 魏临曦笑着问：“需要什么？” 张契说：“来一瓶红酒。” “行。” 魏临曦迅速的出去，又迅速的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走近餐桌，说：“开了？” 张契：“嗯。” “嘣——”的一声，魏临曦熟练的开了红酒，先给林虞倒上，然后走向张契，打算给张契倒的时候，张契抬手阻止，接过红酒自己倒，最后魏临曦拿着红酒走向徐红佳。 林虞从魏临曦的表情中看出紧张，同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这让林虞觉得，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魏临曦拿起徐红佳的酒杯时，手竟然有些颤，林虞不禁有些心疼。或许，他“Miss”的人，就是徐红佳？张契所说的魏临曦的那位同学可能真的是徐红佳。 魏临曦同样也只是给徐红佳倒了一点，但徐红佳却说：“多一点。” 魏临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再给徐红佳倒了一些。倒完酒之后，魏临曦要把红酒放到离张契比较近的地方，徐红佳却说：“放这吧。” 短短几分钟的倒酒过程，林虞竟感觉到了漫长。尤其魏临曦的行为与神态，让整个场景蒙上了一种文艺电影中的忧伤感，仿佛给他和徐红佳图上了一层宿命的滤镜。这种感觉随着魏临曦的离开又散去了。 “来，我们谢谢张警官的款待。”徐红佳举起酒杯很官方的说，就像一场应酬般。 张契和林虞便拿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两人轻饮了一口。但徐红佳却把那大半杯的红酒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又给她自己倒了大半杯继续喝…… 林虞担心：“红佳，慢点喝，不要喝太多了。” 徐红佳几杯下肚之后，白皙的皮肤泛红，眼神开始迷离，说话也开始没逻辑起来：“什么急，谁急了？林虞，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急，你才急……” “……”林虞尴尬的看了看张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徐红佳用左手托着脸，眼睛虽然看着林虞的方向，但实际上没有聚焦。徐红佳突然又变得异常的平静，说：“林虞，你为什么总是急着找男朋友，急着离开……为什么……” 林虞坐不住了，马上起身来到徐红佳身边，把她手里的红酒瓶拿开，说：“红佳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这些菜打包吧，晚些当夜宵吃。”林虞看了一眼一桌子不怎么动的菜对张契说。 “好。”张契说。然后起身往包厢外走。 不一会儿，张契和魏临曦还有一名服务员一起进来。服务员拿着包装盒去打包食物，而魏临曦则急忙过来到林虞和徐红佳身边。只见魏临曦刚要伸手去扶徐红佳，却又停住了，把手收回来。 “你们都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魏临曦说。转身看向张契，“开你的车。” 张契：“行。” 于是，魏临曦开车，张契坐副驾驶，林虞和徐红佳坐后座，往林虞的住处去。 徐红佳是被魏临曦抱上车的。因为徐红佳几乎已经不省人事，光是林虞一个人是没法将她带出餐厅坐上车的。本来张契要帮忙，但张契的手还没碰上徐红佳，魏临曦已经先一步把徐红佳抱起来了。徐红佳在感受到舒适的怀抱之后，更是伸手抱住魏临曦的脖子，这让林虞有种莫名的感动。 此刻，车辆在道路上平稳的奔驰，而徐红佳躺在林虞的腿上睡得正香。 “小鱼，你和你朋友认识很久了吧？”寂静的车厢内，即便魏临曦已经压低声音，但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听到名字，林虞一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缓了一下，说：“嗯，大概九岁的时候，她搬到我家隔壁。” “哦，那她小时候怎么样？”魏临曦有些拘谨的问。 小时后怎么样？对于这样一个笼统的问题，林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不知道是从徐红佳小时候的事迹说起，还是从徐红佳的性格说起。林虞只能凭感觉说：“红佳小时候和现在没太大区别，一样果敢正义，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说到这，林虞又不得不说她被欺负然后徐红佳站出来的事，“我小时候被同学孤立，她无视那些人，主动和我玩……” “这样啊……”魏临曦说，听不出话里的情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6章 她的故事 车缓缓在林虞家楼下停稳，魏临曦第一时间下车，来到车后打开车门，示意林虞把徐红佳扶起来一些，作势准备要抱徐红佳出去。但是，没想到在林虞吃力的将徐红佳扶起来的时候，发现徐红佳醒了，正静静的看着魏临曦，魏临曦也看着着她。 “不用抱了，扶我上去吧。”徐红佳身体仍软塌塌的，但说话却像清醒的，极为平静。 “哦。”林虞从另一边车门下，走到魏临曦旁边，魏临曦只能把位置让给林虞。 林虞握住林虞的手臂，努力将徐红佳扶下车，而徐红佳下车后，无力的靠在林虞身上。 魏临曦见状，伸手想扶她一把，但徐红佳却移了一下身子，有些涣散的眼神显示出拒绝。魏临曦只能作罢。 但是，酒后的徐红佳实在太重了，瘦弱的林虞扶着徐红佳很是吃力，看起来很难撑下去。 “徐小姐，我来扶你如何？”张契走近她们说。 徐红佳瞥了一眼魏临曦，回：“嗯。” 张契便伸手扶了徐红佳的另一边手臂。两人便扶着徐红佳先行，魏临曦跟在后面。 回到门口，林虞来不及思考，开门后一心想把徐红佳扶到沙发上。但却发现张契放缓了脚步，林虞这才发现，搬家以来，林虞第一次让男士来她的住处。 林虞笑着说：“没关系，进来吧，不用脱鞋。” “嗯。”张契这才一起把徐红佳扶到沙发上。 让徐红佳躺好，林虞到房间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之后，林虞快速的把桌子上的杂物清理了一下，一边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倒水，一边对站在门口的魏临曦说：“曦哥，进来吧，喝杯水再走。” 魏临曦听到邀请，有些拘谨的走进房间，林虞便依次把水杯递给张契和魏临曦，说：“这些水是早上烧的，已经凉了……” “没事。”张契说，然后喝了一口。 “对啊，哪有那么多讲究。”魏临曦笑了笑，也喝了一口水。 沙发上显然已经没有位置坐了，林虞往饭桌方向走，准备去拿仅有的两把椅子，但却被张契婉拒了。 “不用拿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张契平静的说。 “哦……”林虞也只能作罢。然后说：“那你们开车路上小心。” “嗯，走了。”张契把剩下的一点水喝完放到桌上说。 “小鱼，下次见咯。”魏临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与林虞道别。 “嗯，下次见。”林虞了一眼张契又看向魏临曦说。 “下次见。”张契也说。这句话，让林虞内心的阴郁一下就消散了。 张契和魏临曦离开之后，林虞坐在徐红佳旁边，沉寂了一会儿，徐红佳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有些迷离，但林虞知道，她已经清醒过来了。 林虞依旧没有说话，耐心的等待徐红佳做好心里准备，说与不说，都有由她自己决定。 “国外留学的时候，我和他同校。一次同乡聚会，我遇见了他。”徐红佳看着天花板，慢慢的开口。夜里安静的氛围，把她衬得像一个即将要讲一个久远故事的人。 “那时候，他在同乡的圈子里，是非常有名的，还没毕业，他已经在金融圈有一席之地了。”徐红佳说着，脸上逐渐露出怀念的笑。 “聚会上，很多人都在谈论他，尤其是女生，好像都期盼着能与他展开一段令人称羡的关系。” 徐红佳抬起手臂横放在额头，遮住了眼睛，继续道：“当时我脑里就闪过一个想‘和他在一起的话，留学生活应该不至于那么难熬吧？’，然后，我就拿着酒过去主动与他聊天。” “呵～”徐红佳轻笑了一声说，“你说怪不怪，他这样的人，竟然答应了我的追求，在我不能够给他爱的情况下……” “他总是问我‘你爱我吗？’，一遍又一遍的，带着期待的眼神问着……”徐红佳的声音开始哽咽，“可是我没法回答他……林虞你知道吗？爱这种东西，真不是你想给就能给的，我多么想回他说‘爱’，但我不能骗他，也不能骗自己……” 徐红佳快速的用手抹了一下眼泪，然后又快速的继续用手臂盖住眼睛。林虞的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 “我自私的，自欺欺人的享受他的爱长达两年，然后在某个午后，没有告诉他，独自回国了。上飞机前，我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后删除了。” “为什么？”林虞不懂，就算没法在一起，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绝的。 “林虞，你可能不太懂得，恨一个人比爱一个得不到的人，会让你更有动力活下去。”徐红佳言语中透着未知的酸楚。 林虞因为徐红佳的话陷入了思考，然后得出来肯定的答案：她确实是不懂得的。 一直以来，林虞好像就没有真正的爱过谁。与其说没有爱过谁，不如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她好像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爱人的资格般，没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因此，只要有人给了她类似爱的表示，她就愿意接受，因为她觉得，只要不断感受别人的爱，总能学会什么是爱，如何去爱吧？但是，她至今仍在寻寻觅觅，始终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知道什么是爱，然后学会如何去爱。 “到底什么样叫爱一个人啊？”林虞发自内心的，真诚的问徐红佳，“我真的很想知道。” 徐红佳沉默了一阵，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的心会告诉你。” “那万一到死还不知道怎么办？”林虞对此是有些害怕的，她觉得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如果一直没感受过爱情，那得多可惜。 徐红佳又沉默了，因为对于这个问题，她是真的没法回答，毕竟这个世上真正的爱情很少，能一直爱着彼此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只能说：“它可能离你很远，也可能离你很近。” “好吧……”林虞知道这样的问题没人能回答。所以也只能继续带着不安与期待去寻找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7章 学妹之约 那天之后，徐红佳一直萎靡不振，好几天都待在林虞的出租屋里，吃饭都订外卖。林虞有点担心她总吃外卖，会吃坏肚子，便早上起来给她做好饭菜，让她起床后热一下再吃，晚上又尽量带工作回去，给她做晚饭。 这天，林虞在午休，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一般情况下，林虞都不接陌生电话，但由于担心是徐红佳有什么急事打来，所以接了。接了之后，那头没声音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不是徐红佳的。 “学姐……是我。”洛晓瑶很确定林虞能听出她的声音，所以没说自己的名字，而林虞也的确一下就听出来了。 “哦……”林虞的心不由的收紧，“有什么事吗？” “有时间吃个饭吗？”洛晓瑶说，虽然是问句，但在林虞听来却像陈述句，不容拒绝。 但是，林虞这回打算拒绝，说：“我下午还要上班赶工作呢。” “学姐你地址发一下，我过去找你，喝个咖啡也行。”洛晓瑶说，不再是问句，柔软的声音里透着强硬。 “……”林虞一下没法找出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尽管她内心很不想，却总是很难直接拒绝。她一再为自己这样的优柔寡断而困苦内耗。 “学姐？可以吗？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可以吗？”洛晓瑶用更柔软的声音甚至像撒娇般说。 林虞放弃挣扎，说：“好吧，这里是……” 挂了电话之后，林虞的精神状态是绷紧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虞知道，洛晓瑶很快就要道貌岸然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手机再次响了，显示就是刚才的号码，林虞不得不接起。 “学姐，我已经到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了。”洛晓瑶有点愉悦的说，而这种愉悦绝对不是因为要和林虞见面了。 “嗯，我现在下来。”林虞说。林虞脑袋突然间就一片空白了，以至于她到了楼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换鞋。但她也不想回去换了，所以穿着拖鞋推门走进咖啡店。 林虞一进店门，坐在窗边的洛晓瑶便第一时间看到了她。洛晓瑶看起来非常激动的向她招手，而她看到洛晓瑶的笑脸时，变得更加不安了。她不得不承认，她怕洛晓瑶，怕这种看起来美好，却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的人。 林虞每走近洛晓瑶一步，心率就会上升一些，直到面对洛晓瑶坐下时，林虞终于把自己的感受完全放弃掉了。只要不去感受，就不会害怕。 “有什么事吗？”林虞让自己很平静的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学姐说说话。”洛晓瑶喝了一口咖啡说。 不可能！林虞想。洛晓瑶找她，从来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且为了这个目的，洛晓瑶甚至会很有耐心的去策划并实施。 见林虞没有说话，洛晓瑶笑着说：“学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或许。” “对了学姐，你喝什么？”洛晓瑶像突然想起似的说。 “上午才喝过，就不喝了。”这并不是借口，林虞确实上午给自己冲了一大杯咖啡。 “哦～”洛晓瑶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灵动的眼睛看着林虞道，“你还记得温芸老师吗？” “嗯。”她们学校美术专业最有名的一位老师，除了画技好之外，人也长得非常有气质。只要与绘画相关的专业，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这位老师。 “听说她自杀了。”洛晓瑶语气带着惊讶与惋惜，但表情却看不出对生命离去的悲伤。 林虞听到这，是有些震惊的。那位老师，三十多岁就已经功成名就，是很多人都羡慕的样子，却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林虞不太想和洛晓瑶聊这个，而且她深知这不是洛晓瑶来找她的目的。 “我可能要回去上班了。”林虞看了一下时间说。主要还是想让洛晓瑶快点进入主题。 果然，洛晓瑶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消失了，她说：“我记得学姐那本画集里也画了些与老师相关的。” 没错，这才开始进入正题。如以前一样，一旦她露出真面目，就能非常准确的击中林虞要害。 “嗯……随便创作而已。”林虞努力让自己毫无情绪的回答，喉咙却非常干涩，艰难的从喉咙间挤出言语。 “嗯，或许吧。”洛晓瑶很随意的说。但却让林虞差点破防。 林虞不想再和她博弈，起身说：“我真的要回去上班了。” “等一下，学姐”洛晓瑶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知道我们这专业找工作很难吧？” “嗯，然后呢？”林虞无法推断出她这句话想表达什么。 洛晓瑶表情浮出一丝委屈，看起来可怜楚楚的说：“能不能……能不能让你朋友放过我。” “什么意思？” “学姐，你就看在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的份上，放过我行不行？”洛晓瑶哀求。 但洛晓瑶感到莫名其妙，问：“到底什么情况，把话说清楚！” “你朋友做了什么学姐你应该清楚吧？” “不清楚，请说明白好吗？” “呵～”洛晓瑶笑了一下，嘲讽道：“你朋友，徐红佳是吧？不仅让我失业了，而且还让好企业不要录用我……” “你确定是红佳？”林虞难以相信她的话。虽然知道徐红佳在业内比较强，人脉比较多，但不至于会厉害到能做出只有小说里才有的情节。 “是学长听到的，就是你朋友做的。”洛晓瑶眼睛竟然泛红，眼里有泪，“学姐，你和你朋友说说好不好？” 听到“学长”两个字，林虞感到不适，想快速离开。但还是觉得要把话说清楚。 “首先我此前不知道你说的事，其次你怎么能断定他说的话是真的呢？” 听到林虞的话，洛晓瑶哀求的神情突然顿住了，然后抬手平静的擦去眼角滴下的一滴眼泪，说：“学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学和你也是同学哦，而且陈老师也教过我呢。” 林虞的身体一下僵住了，耳朵好像失去了听觉般，听不到周遭的任何。自身的感知力更像是没有了的。 只见洛晓瑶露出满意的表情，拿起包起身，然后从林虞身边经过离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8章 噩梦 徐红佳在林虞家待了将近一周，便回归到了正常生活。她看起来，就像没有吃过那顿饭，没见到魏临曦这个人一样。 恢复到一个人的状态，林虞就不用再早起，也不用急着早归。但是，那天与洛晓瑶见面之后，她又很难再正常入睡了，就算好不容易入睡，一些人一些事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般，一次次猛烈的闯进林虞的梦境里。 又是这样一个夜 “爸爸，我们回家吧，妈妈该回来了” 小林虞用力推了推爸爸，但爸爸纹丝不动，如同死了般。 “阿虞，让你爸爸睡一会儿，他太累了” 一个年迈的声音从小林虞的身后传来，但是怎么也没法回头去看那人的脸。 “可是，妈妈快回来了，如果没看到爸爸，她会发火的。”小林虞说。 “没关系的阿虞，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一只皱巴巴的，有着老年斑的手伸到小林虞面前。 “看什么东西？”小林虞有些好奇的问。 “去了就知道了，跟我来” 小林虞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小手放到那个人手里，粗糙的手和有些紧的力度，让小林虞有些抗拒，想抽手，但那人抓了更紧，说：“走，阿虞，那个东西很好玩的。” 小林虞回头看了一眼仍一动不动的父亲，只能跟着那个人，往里屋走去 别去！别去！呜 林虞梦里无声的哭喊着，想冲上去拉住小林虞，然后带她逃离，但是整个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画面又突然跳转，好像是在小时候的家里，空间狭小，家具老旧，地板脏乱，其中，有一滩像似呕吐物的东西，上面飞着几只苍蝇。 “每天就知道喝酒，让你看小孩都看不好。”这是林虞母亲的声音。 “你怎么不喝死，怎么不喝死”母亲带着哭腔，然后挥手砸向沉默站着的父亲。 “妈妈，你不要打爸爸”小林虞伸手抓住妈妈的手，弱弱的说。 “呜”母亲不再挥手，却哭得更厉害了。 母亲绝望的坐到椅子上，然后将小林虞抱起，紧紧的拥抱到怀里，埋头在小林虞的颈部，哭泣着。 画面再度跳转，是她家附近的那条长满狗尾草的河。小林虞沿着河一边跑一边叫着：“爸爸——爸爸——爸爸——” 直到看到一群人，小林虞冲过去，钻进人群，但是却没有尽头，看不到前方，扒开一个背影，又出现一个 “爸爸——你在哪？爸爸——”小林虞急得哭了起来。 顿时，感觉天地间一阵昏暗，一切都看不到了，漆黑一片。仿佛进入了一个秘密的空间里，林虞突然感到窒息感，这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在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那种窒息感还残留着一些，感觉到呼吸不顺畅，立马坐起来，拼命的呼吸，才逐渐恢复。 她感到眼睛有点肿和酸涩，便伸手摸了摸脸，果然有半干的泪迹。 随之而来的是肚子熟悉的痛感，她掀开被子，淡绿色的床单上，一片红。胃里瞬间翻山倒海，呕吐感翻涌而上，林虞急忙捂住嘴巴往厕所跑，对着厕所一阵作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她有些烦躁的把所有衣服都脱了，整套睡衣都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打开沐浴莲蓬。40分钟之后，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厕所出来，给自己找了一套新的睡衣。 她把整套床单被套和枕套都脱了出来，一一装进垃圾袋，再换了一套新的，看着全新的东西，她内心才稍微好受一些。 但是，这种好受也仅是一瞬间，因为学妹的脸和梦里的画面，一只在脑里不断重复出现，做什么，都没法让他们消失。 她缓缓的躺到床上，湿的头发一下子就浸湿了新的床被单。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然后伸手向床头桌摸索到手机，向主管发了一条请假的消息，接着拨通了徐红佳的电话。 徐红佳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而在这两个小时里，林虞就这样湿着头发，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徐红佳有钥匙，到了之后就直接开门进来，匆匆走向房间，看到林虞的状态时，有些恼的走过去将其拉起来，责备到：“起来！头发湿成这样，你不想活啦！” 林虞像木偶一样，被徐红佳拎起，拉到梳妆台坐下，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动作是有些粗鲁的，全程没有任何话语，只有“嗡——”的吹风机声，彷佛是徐红佳宣泄的声音。 吹完之后，徐红佳把吹风机丢到桌上，坐到床上，整个人躺下去，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她是怎么说的？” 徐红佳问的是洛晓瑶，电话里林虞说她们见面了。 “说你让她没了工作”林虞无力的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麻木。 “在朋友公司见到她，就顺便聊了一下。”徐红佳语气冷淡的说。 “也就是说，你确实是让她没工作了对吗？”林虞脸色苍白，语气竟然有些冰冷。 徐红佳一下就沉默了，氛围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突然，徐红佳坐起来，冷漠道：“林虞，你什么意思？我这是为了谁？” “又来了，我有那让你这么做吗？你做这样的事之前能不能先问过我？” “我做什么用你管？” “可是她找的却是我。” “” “你是知道她看过我的画的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虞又忍不住哭了，她觉得好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林虞的眼泪，徐红佳冷硬的表情终是软了下来，说：“别担心，我来处理。” “算了，随她去吧”林虞麻木的说。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徐红佳再度安慰，然后站起来，“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今天就请假吧，订个早餐吃。” “嗯。” 徐红佳离开后，林虞内心不知为何竟安定了一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9章 葬礼上的女人 那天之后，徐红佳就再也没来找过林虞，而林虞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她。 一个月后，林虞开始有点担心，几度拿起手机想给徐红佳发短信，却又几度放下。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学妹的事应该是徐红佳对她们友情的一次清算了。 就在林虞慢慢接受她们的关系已经逐渐消逝的时候，林虞竟然偶然遇见了徐红佳。 这天，她们部门在完成一次大case之后，又进行了聚餐，这次聚餐在本地最繁华的一个广场。 因为王蔓淇和林虞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所以让其他人先去了。两人把工作完成之后才匆匆赶过去。 进了广场之后，两人按照同事发的地址往五楼去。而在她们从四楼的扶梯准备继续坐上五楼的时候，林虞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那个身影接着电话，从林虞左手边不远处走过，眼睛看着店的名字，像在找她的目的地。 林虞想确认，所以就跟王蔓淇说想上个厕所，让她先上去。王蔓淇就先上去了，林虞便跟在那个人后面走。 只见那个身影找到了她想找的店，是一家西餐厅。她和店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句什么，服务员便邀她进去，然后把她领到一个离落地窗不远的位置。虽然林虞近视，但透过落地窗，林虞还是能看到她在一个女人的对面坐下，而她对面的女人，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林虞都可能不知道是谁，但那个人偏偏是徐红佳。 这一刻，林虞在脑里努力的搜索，但始终搜索不到任何徐红佳与那个人相关联的任何信息，如果一定要说关联，那就是林虞在被男朋友劈腿的那段时间里，经常和徐红佳说“他好像喜欢上别人了”。但是，也仅是这样而已，林虞甚至直到男朋友葬礼的那天，才知道那个人的样子。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徐红佳会认识葬礼上那个女人？ 一些杂乱的想法不断的在林虞脑里闪现，但它们好像有联系，又好像毫无联系。很多想不通的东西感觉快把脑袋塞满了，头胀得厉害。 她一时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她拿起手机，却又忘记自己是要打电话还是要发信息，具体打给谁，发给谁也想不起来了。她在这家店门口左右徘徊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显示是王蔓淇，林虞这才清醒过来，她是来聚餐的。 林虞接了电话，那头王蔓淇问：“还没好吗？菜已经上齐了。” “好了，我现在上去。”林虞一边说，一边往餐厅的两人看了一眼，见她们正冷淡的说着什么。 林虞努力的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往扶梯走去。 整个聚餐过程，林虞都心不在焉。要么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要么把碗摔坏了，不然就是夹了生肉准备吃，若不是王蔓淇及时发现，就已经放到嘴里了。 因为这样，所以别人往她喝完饮料的空杯倒了酒都不知道，她喝了一口，啤酒的苦味一下让她回过神来。 本来她想对那个擅自给她倒酒的人发火，但抬头看了看同事们，很难判断出是谁倒的，而且突然之间觉得喝一点酒或许能睡得好一些，于是她便接连喝了好几口，之后甚至自己又开了一瓶。 显然，林虞并不是一个胜酒力的人，她过去的人生里，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和徐红佳一起喝的，就算醉了，徐红佳总能让她安全的睡到第二天。但是，这次不同，她身边没有徐红佳，甚至都是一些讨厌她的人。 当聚会结束，林虞站起来的那一刻，发现头沉得厉害，还带着闷痛，她意识到自己醉了，便紧紧的搂住王蔓淇的手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清醒的人。 广场门口，有的叫代驾，有的自己打车，从大家的眼神可以看出，都有些熏了。主管安排一些男同事顺路送女同事回去，但是看那些男同事泛红的脸，好像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 当安排到林虞时，林虞心想着千万不要是宇哥，结果偏偏宇哥自告奋勇说和林虞同方向。林虞很想拒绝，但奈何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理由，只能抓住王蔓淇的手臂说：“蔓淇，你也和我们是同方向的吧？” 王蔓淇看了看林虞，又看了看宇哥，说：“是同方向，不过我很快就下车了。” “那我们三个一起吧，一会到了你再让司机停车。”林虞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但王蔓淇却看着宇哥，这让林虞不安极了。好在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坐上车之后，林虞的头更沉了，甚至开始犯困。她很努力的撑着，但却怎么也撑不住，头和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时刻，她只能打开张契的微信，共享了实时位置，然后沉沉的睡去。 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林虞是没有知觉的，直到感觉有人把她横抱起来，虽然眼睛很难睁开，但却下意识的去挣扎，试图想让对方把她放下。 “是我，林虞。”张契的声音传来，轻柔得就像梦一样，怀抱也温暖极了。 “谢谢……”林虞这一刻才放下了所有警觉，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怀抱。 感觉到张契有力的在移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又听到张契的声音，但这对于林虞而言，简直就像引人入梦的的天籁，让她更加嗜睡，想努力去听他说了什么，却听不清，更是没法开口回答。 一阵静默后，林虞感觉自己被提了一下，整个人被换了一个姿势，怕自己掉下去，双脚立马环住他的腰，然后手也环住他的脖子。不过，即便她没有足够的力气，张契也不会让她掉下去。林虞把头埋在张契的脖子处，淡淡的好闻的味道让林虞感到安心。 张契抱着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拿出“叮铃”响的东西，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移动，关门，又移动，然后她被慢慢的放到柔软的布料上。 林虞隐约听到脚步声，又听到手机铃声，接着是张契的声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0章 躯壳也行 林虞顶着疼痛的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发现自己穿着昨天的衣服睡在自己的床上。 她第一反应是先给主管打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然后请了一天的假。 记忆中，感觉张契来过，所以急忙下床往客厅去。 到了客厅发现徐红佳正躺在沙发上睡着，一下子就回忆起昨天在广场遇见她和那个葬礼上的女人见面的场景。这下记忆开始错乱了，所以到底是张契送她回来的还是徐红佳？ 林虞看着徐红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回房拿了睡衣进厕所。 洗完之后出来，发现徐红佳已经醒了，静静地看着桌面在发呆。 林虞走过去，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拘谨，来到徐红佳面前，问：“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是张契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徐红佳依旧低头看着桌面。 “哦”两人好像没有了想说的东西，林虞有些无措的站着。 “学妹的事我处理好了，不要担心。”徐红佳一边舒筋骨从沙发起来，一边说，表情是冷淡的。 “嗯”林虞好像已经不知道要如何与徐红佳对话了，感觉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在林虞简短又低声的回答下，徐红佳表情有些变化，在林虞看来，这是对她的失望，内心感觉被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也不好受。 “不是，你就不能好好对自己吗？”徐红佳看着头发湿漉漉林虞，突然有些烦躁的说。 林虞只觉得困惑，她到底是哪里对自己不好了？她不明白。她问：“我哪里对自己不好了，每天努力工作，按时吃饭，到底我在你眼里是如何的对自己不好了？” “你对自己很好吗？”徐红佳说着，便拽起林虞的手，把她拉到房间里的穿衣镜前面，说“你看看你自己，你只剩下这样的躯壳了知道吗？” 林虞愣愣的站在镜子前面，就像被公开处刑般让她羞耻。她看了一眼自己，只见自己刚洗完的头发潮湿而凌乱，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眼神更是没有任何生气。 “那你让我怎么做？我已经很努力在生活了不是吗？”林虞的理智逐渐丧失，情绪逐渐崩溃，“你想让我这样的人怎么过才是爱自己？每天假装吃好喝好就是爱自己吗？呵，别搞笑了……” “你起码……起码……”徐红佳突然就没了说话的勇气，她伸手摸了摸林虞潮湿的头发，“别总是湿漉漉的不行吗？” “……”林虞没法回答徐红佳，因为她发现，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爱极了这种洗头不吹的感觉的。 “还有”徐红佳说，“为什么要在同事面前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虞想到自己喝酒的原因，便抬头通过镜子看着徐红佳，徐红佳也立马捕捉到她的视线，在镜子中两人对视。 很快，林虞败下阵来，她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到底为什么要和葬礼上那个女人见面？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帮你吹头发吧？”徐红佳的表情突然沉静下来，然后将林虞带到梳妆台前坐下。因为行为太过于相似，林虞觉得有种回到上个月徐红佳帮她吹头发的那天。 与上一次完全不同，这一次徐红佳非常温柔，不急不慢的。 “如果我们从未认识过，你会过得好吗？”在刺耳的吹风机声中，徐红佳缓缓的说，声音也不大，彷佛说出来就是为了被吹风机的声音淹没一样。但林虞还是听到了。 “或许，总会有人让我活到今天吧？”林虞的声音也伴随着吹风机的响声，声音甚至比徐红佳更低。 徐红佳吹头发的手突然顿住了，没有再继续吹头发的动作，只剩吹风机“嗡——嗡——”的作响。 林虞的心在这样刺耳的响声中，好像是从几十米高的大楼摔落下来了，所以林虞不再去管它摔得什么样子。 两人就这么在声响中静默了许久，然后徐红佳的手慢慢动了起来，揉头发的手依旧轻柔，期间没有再说话了。 吹好之后，徐红佳说：“上个月比较忙，所以都没时间找你。” “没事。”林虞平静的回。 “”徐红佳看着林虞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知道吗？” 徐红佳表情露出无奈，继续道：“外在的过得好也行，每天按时吃饭，不要洗凉水澡，洗完头发要吹干像这样，把身体照顾好也行的。”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林虞想哭，却发现流不出眼泪了，“内在是腐烂的，那恶臭我每天都能闻得到。” “你先别管这些，哪怕是躯壳，也先把它保管好了。”徐红佳苦口婆心的语气 林虞看着徐红佳真诚甚至带着点恳求的眼神，便努力让自己放下执念，说：“嗯。” 听到林虞的回复，徐红佳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些欣喜，这是林虞近来很少从她脸上见到的。 徐红佳说：“那你换衣服，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嗯。”林虞走向衣柜，打开，找衣服。 “对了，昨晚是张契把你送回来的，有时间约他一起吃饭吧？我请客。”徐红佳突然说。 林虞已经拿出衣服，一边背对这徐红佳换，一边说：“那也是我来请吧？” 徐红佳坚持道：“不，就我来，上次他请我吃饭，我还没请回来呢。” 林虞换好衣服转过身，看到徐红佳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林虞突然觉得，那个她认识的徐红佳已经不知何处去了，眼前的这个人，总觉得很陌生。 徐红佳和葬礼上那个女人的事林虞最终是没有问出口，不管她们是出于什么目的见面，林虞都不太想去知道了，一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但不知为何，林虞有一种预感，那些该来的东西，该她承受的东西正在加速到来，快得让她难以预料，程度是她难以预估的。 她或许该在这些到来之前做一些什么来应对，但到底该做些什么呢？没有徐红佳，她好像对一切都很迷茫，她能做的就是看到类似救命稻草就抓，别无他法。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1章 是你男朋友吗？ 第二天，林虞去上班，但是和以往的冷漠不同，同事们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甚至有些一改往日的嫌弃，主动来和她搭讪。 女同事a：“林虞，听蔓淇说那天你们回去的路上，有一位帅哥来接你，是你男朋友吗？” 林虞对于她们这样突然的热情是抗拒的，更何况问一些隐私问题。但林虞还是回答：“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那你这朋友真不错哦～”女同事b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还行吧，普通朋友而已”林虞淡淡的说，同时迫切想结束与她们的对话，道：“我先工作了。” 女同事们看出林虞不愿与她们对话，但她们竟然也不生气，而是识趣的说：“好的。”然后各自工作去了。 林虞向王蔓淇的座位看去，正好与她的视线对视，她立马就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开了。这让林虞很困惑，有什么好闪躲的呢？ 是你男朋友吗？林虞承认，在听到别人问她这句话时，内心开心了一下。而她也曾无数幻想他成为她的男朋友，但每次想要表白，最终还是放弃了。总有些人，会让你觉得配不上他，即便内心非常喜欢，非常迫切的想他在一起，表白的话终是被自卑淹没了。 又是没心情工作的一天，因为早上同事说的那些话一直困扰着她。她想来想去，便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于是，便发信息问张契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久后，张契回说今天比较忙，要很晚才下班，没法一起吃饭。 看到回复的林虞，勇气一下就流散了。 下班后，由于一天的工作效率很低，加上也不想回去太早，林虞便自行留下来加班。除了她，留下来加班的还有王蔓淇。 以往，王蔓淇多少都会和林虞说一些话，但今天却也一句话也没和林虞说过，甚至在茶水间倒水遇见的时候，王蔓淇也低头离开。 林虞隐约觉得，聚餐那天，他们三人一起回去时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的。至于是什么事呢？或许当事人会主动说，不然她也不会专门留下来加班这么晚。 果然，在全公司其他人都走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王蔓淇才缓缓起身，然后走到林虞旁边。 她先是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面露艰难。林虞停下手头的工作，转头看向她，说：“怎么啦，蔓淇？” “林虞，就是那个”王蔓淇犹豫着，神情紧张，道：“前天聚餐回去的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情况？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林虞对王蔓淇的话感到茫然，同时对她口中未知的事感到不安。 王蔓淇表情开始有些恐慌，说：“肖一宇说先去他那里” “”林虞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肖一宇的住处其实比林虞的远要一些的，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车会先到林虞那，然后再到肖一宇那。 “那是在到他那之前，我朋友到了吗？”林虞问的时候无比平静。 “嗯。” “可是，你不是比我先到住处吗？” “因为你睡着了，我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然后把她送到肖一宇那？林虞突然就不想问她出于什么心理了，因为很多时候人的选择是矛盾的，如果一定要去探知人性最深的东西，往往是接受不了的。于是，林虞说：“没事，过去的是就让它过去吧，我还有事，先下班了。” 说完，林虞起身收拾东西，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这样反而更让王蔓淇感到不安。 王蔓淇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能和你朋友说清楚吗？” 林虞困惑，反问：“和我朋友说清楚什么？没必要和他说这些吧？” 王蔓淇不敢看林虞，心虚的说：“你朋友不是警察吗？他可能”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 “他那天穿着警服的。” 林虞这才恍然大悟，说：“那行，我会和他说清楚。而且”林虞看着王蔓淇的眼睛说，“你也没做什么，就不要太担心啦～” “嗯” 林虞走出办公楼，内心还在想着王蔓淇的话，但终究是想不通。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天张契一定是百忙之中赶过来的，不然不会连警服都没有换 正想得入神，有一个身影挡在她前面，她抬头，便看到张契俊朗的脸。林虞惊讶又欣喜，问：“你怎么” 张契看着林虞说：“工作忙完了，过来看看。担心你有什么事。” 林虞的内心激动得难以言喻，但表面还是要装作很平静，说：“哦，那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两人几秒的无言之后，林虞提议：“那我们一起走走吧？” 张契：“嗯。” 两人又再一次穿过附近那个小公园。多数时候是没什么对话的。 林虞依旧是那个先说话的人：“前天谢谢你。” 张契没有客套的说不客气，而是说：“女孩子在外，尽量不要让自己喝醉。” “嗯”林虞解释，“只有那天这样，平时没有。” “你的同事” 张契话还没说完，林虞急忙说：“他们那天顺路，就一起回去” 张契停下脚步，林虞也跟着停下来，两人对视，张契的眼睛在夜色里依旧如如深潭般让人悸动。 光是通过表情和眼神，林虞是不可能知道张契在想什么的，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他的话语。 “善良是好品质，但有时候也会使你陷入危险。”张契说，然后继续往前走。 林虞跟上张契，说：“难道人不应该善良吗？” “但也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 “但是很多人为了自己却做伤天害理的事。” 张契又停下脚步，看向林虞，只见林虞的脸上透着一股倔劲，便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那我该怎么做？”林虞语气疑惑，表情真诚。 张契的视线这回在林虞脸上又多停留了几秒，才缓缓说：“以确保自己安全为前提，不触犯法律的去实施你的善良。 “但善良不是自然而然的吗？哪有时间考虑这么多。” “如果善良用在伤害你的人身上，那就不叫善良了。” “那叫什么？” “理由。” “理由？” “为罪犯开脱的理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2章 关于死亡 不知不觉，他们又到了那条长着狗尾草的小河，而每每经过这样一条河，林虞的记忆总是控制不住的飞往小时候那条长满狗尾草的大河。 “你和你朋友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吗？”回忆着，张契突然问。 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林虞对这个比较广泛的问题感到困惑，因为她们经历的特殊的事非常多，不知道他具体指哪方面。 “这个特殊的事指哪方面呢？”林虞问。 张契看着林虞，眼神深深，静默了几秒，说：“关于死亡。” 林虞感觉脑袋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了一下，而这一下子好像把她的脑袋都敲空了，任何思考的机能都没法运行。 她看向在月光下静谧而神秘的河面，边上看不清轮廓的狗尾草随风轻轻摇曳。而不需要思考，一些相关的画面如惯性般自然的在脑里浮现。 “好像有那么一件……但记不太清了……”林虞故意走进树木的阴影里，让张契看不到她的表情。 林虞内心生出对自己的极度厌恶感，因为她说谎了，对她喜欢的人。她觉得，谎言是对爱情的玷污。 “好像……好像是一个老爷爷……”林虞努力让自己去叙述一个真事，想让自己的谎言被事实覆盖，以为自己的说谎开脱。 “我爸爸……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林虞语无伦次，想起关于死亡的便说，但一说发现件件都不可说。 “嗯，知道了。”张契突然带着歉意与不忍说，“抱歉。” 听到张契的话，林虞内心绷紧的弦一下子就松了，眼泪一下没忍住溢了出来。而即便是在黑暗中，张契也意识到林虞哭了。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林虞的肩膀，但林虞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甚至还发出抽泣声。 一阵风吹过来，树叶摇动，路灯若隐若现的光投在脸上，泪流满面。 “对不起……”张契语气心疼的说，抬手轻轻帮林虞擦拭眼泪。 感受到张契的触碰，林虞的心跳得极快。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快乐交织在一起，让林虞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张契。 林虞明显感到张契的身体有些僵住了。他双手就那么举着，无处安放。 林虞闭着眼睛，把脸缓缓的放到张契的衣服上，呼吸着他的味道，手贪婪的收紧，彷佛在无声的说：别推开我。 只听到张契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林虞感受到张契的双手慢慢放到她身上，温柔的将她抱住，一只手还轻抚她的头。 在张契的拥抱下，林虞的心彷佛找到了暂时的归宿，一切内心的波动被他的温柔给安抚了。 “我送你回去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契温柔的说。 林虞其实早哭够了，只是不知道如何不尴尬的松开自己的手，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抱着了。现在张契先说话了，她这才慢慢的松了自己的手，低着头不敢看张契，回：“嗯。” “走吧。”张契说着，转身等她一起往前走。 但林虞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依旧低着头。她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觉得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张警官，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林虞说，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快到林虞都觉得有点呼吸不顺畅。 张契低头看着林虞，沉默了一阵，声音平缓的说：“嗯，什么事？说吧。” 林虞的紧张达到了极致，嘴唇甚至有些抖，她说：“我喜欢你……”林虞紧张到难以正常发音，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说完一整句：“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说完后，周围变得更沉寂了，蛙叫声，虫鸣声，车辆过往声等，都变得尤其响亮，唯独没有张契的声音。 短短的几十秒，林虞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林虞的心犹如被抛到了河中央，慢慢的往下沉。 “回去吧。”林虞不想让他为难，便笑了一下说。 但此刻这样的氛围不是一句“回去吧”就能解决的，两个人好像卡在了某个节点，上不来也下不去。 林虞开始后悔了，“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对她而言一点没错，他们以后可能连普通聊天的朋友都没法做了。 “对不起，最近状态不太好，总是乱说话，别在意。”林虞有些懊恼的说，然后转身往前自顾自的走。 这时，张契温暖的手突然牵住她的，她不由的愣住了，回头，张契看着她的眼睛说：“可以。”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林虞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要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最佳言语来形容。 张契看她愣愣的，没啥反应，笑道：“不想了？” 这回林虞反应过来了，急忙说：“我想！” 张契看着林虞，眼神温柔，却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忧虑。 林虞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契，从来都是平静，理性，克制的他，此刻却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人世间的苦楚。 “走，回去。”张契牵着林虞往前走。 林虞安静的跟着张契走，感受着张契的手传来的温度。 相比于表白成功的激动，此刻林虞更多是对一些未知的东西感到不安。 张契是否是真的喜欢她？在知道她的一些过往后他还会接受她吗？他们的未来会如何？…… “在想什么？”因为林虞许久未说话，张契问。 林虞表情沉郁，说：“你不想了解我过去吗？” 张契语气轻柔：“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在说，日子还很长。” 林虞瞬间就被感动到了，这一刻，林虞真的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不在意她过去的人，就算她现在告诉他，他应该也能接受的吧？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说呢？从哪一件事开始说呢？但是，回忆一起，又觉得从哪里说起或从哪件事说起都不太可取。 或许是不忍心看林虞困苦，张契说：“不要担心，说与不说，对我来说都一样。明白吗？” 林虞从张契的眼神看到了前所未见过的理解，是真诚的，唯一的，宠爱的。 最终，林虞没有说出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3章 日子还很长 和张契在一起后，林虞享受到了寻常却又极致快乐的生活。两人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晚上有时间就一起吃饭，散步，聊天，很日常的东西，却让林虞荒凉而昏暗的生活出现了色彩。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人经过的荒芜的，干枯的世界里，如今却照进了阳光，迎来了甘露。这是她从未敢想象过的。 林虞一直找不到机会把她和张契在一起的事告诉徐红佳，也可能是她内心就害怕把这件事告诉徐红佳，但到底为什么害怕，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可林虞知道，这件事不能这样拖下去，必须要和徐红佳说才行。没有别人的祝福无所谓，但唯独不能没有徐红佳的祝福。 于是，林虞直接打电话给徐红佳，鼓起勇气说：“我和张契在一起了。” 徐红佳那头沉默了好一阵，林虞无法想象徐红佳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惊讶还是生气？总之，应该是她一时难以接受的。 “不错，恭喜啊。”林虞从电话中，听到徐红佳笑着说，其他感受无从知晓。 林虞莫名松了一口气，说：“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三个人。” “好啊，上次我不说要请张契说饭吗？”徐红佳的语气依旧是带着笑意的。 听到徐红佳要请，林虞婉拒：“不行，这顿饭我们来请吧。” 徐红佳的声音顿了一下，说：“行，那晚上我就不客气啦。” “嗯。” 本以为两人的对话就告一段落了，但在林虞要说“晚上见”时，徐红佳又说了一句：“去一些我们没去过的地方吃吧。” 林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好。” 挂了段话，林虞才突然想起应该要提前问张契有没有时间才对，如果张契没有时间，那么这段饭是吃不成的。所以，林虞带着紧张的心情，给张契发信息问今晚有没有时间和徐红佳一起吃饭。还好张契回有，并说下班来接她一起去。 带着期待又有些不安的心情熬到了下午下班，急忙收拾好东西奔下楼。见张契已经靠着车正在等她了。 今天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加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裤，看上去干净帅气又有些正式。林虞看到张契时，眼光闪闪，根本没法移开视线。 “等很久了吧？”林虞走近后问张契，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没有，三分钟左右。”张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看着林虞说。 但是，因为捕捉不到林虞的视线，张契伸手牵住林虞的手，轻轻的将她拉近自己一些，说：“怎么了？” “没什么啊？”林虞这才与张契对视，脸上带着些许红晕说。 张契不由的笑了一下，说：“那看着我说话。” 林虞更加羞赧了，忙说：“那我们赶紧去吧～” “好。”张契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然后给她打开副驾驶，林虞坐进去。 路上，林虞总是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张契，因为今天的张契对她太有杀伤力了。 因为太频繁和明显了，张契又温柔的笑了，说：“你这样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林虞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向窗外，很长时间都没转过来。 “你朋友知道我们在一起后说了什么？”等红灯的时候，张契转头看向林虞问。林虞也转过头来看他，见他眼神竟然回归到和她在一起前的深邃与平静，这让林虞突然有些恍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也没说什么，就恭喜我们。怎么了？”在这样沉静的氛围下，林虞不由得严肃起来，竟有一种正在做笔录的穿越感。 看到林虞紧张，张契的眼神又回到温柔，说：“没事，别担心。” 红灯变绿灯，张契继续往前开，但林虞已经没法安心的欣赏他的美色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感情总是不顺利，所以她总是担心男人和她在一起只是出于一时兴起，在完全了解她之后，就开始厌弃她。 她多疑，敏感，情绪不稳定，目前为止，只有徐红佳能长时间的忍受她和陪伴她。现在，她希望旁边的这个人也能这样。但是，如果要让对方接纳自己，首先自己要坦诚才行。她想，她应该告诉张契她的过去。 “张契。”林虞轻叫了他一声，“我给你说说我的过去吧。” 张契闻声转头看了眼林虞，然后将车慢慢停靠在路边，语气透着担心，说：“不说也没关系。” 林虞低着头，语气极为平静，缓缓的说：“你可能因为前男友的死了解过一些吧？” “”张契没回答，即默认。 林虞继续道：“我们在一起后，我真的每一刻都想和你说，但是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林虞抬起头看张契，两人眼神对视，林虞自嘲的笑了一下，道：“真的说不出口，真的每一件都说不出口” 张契倾身过来，伸手将林虞拥入怀中，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心疼道：“那就别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 “可是，感情中，就要坦诚相待的不是吗？” “没关系，不急，等你准备好。”张契说，接着又再一次强调道：“我们的日子还很长。” 在张契的安抚下，林虞不安的心才又逐渐恢复平静。 张契说：“我们要赶紧了，不然你朋友得等我们了。” “嗯。” 张契再度发动车，路上两人沉默。 到的时候，徐红佳已经在餐厅门口等了。在看到张契和林虞一起向她走来的时候，忍不住吐槽道：“所以说最讨厌和情侣吃饭了，磨磨蹭蹭，总让单身狗等。” 林虞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张契则比较淡定，说：“路上确实耽搁了一下，请见谅。” “行了，赶紧进去吧，快饿死了。”徐红佳装作不耐烦的说。 三人就一起进了餐厅。这是一家高档的海鲜餐厅。 坐下之后，徐红佳拿起菜单本就一顿乱点，欧洲龙虾、帝王蟹、海胆 徐红佳点完之后，问张契和林虞：“你们怎么不点？” 张契说：“你们点就好，不忌口。” 林虞说：“你点就好，我也不忌口。” 徐红佳“啧”了一声说：“再来点清淡的，太油腻了”然后她抬头对着服务员说，“清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4章 杨女士 吃饭的时候，徐红佳比以往更加善谈，更加活跃，甚至主动去了解张契的一些事。这对于平时懒得管别人破事的她来说，是非常不同的。 “张警官，是本城人吗？”徐红佳一边用叉子叉了一块龙虾肉放到嘴里，一边问张契。 张契依旧是很少动筷的人，回：“不是，广东的。” “呦，老乡啊。”徐红佳惊讶的语气，表情却看不出惊讶的说。 “大学哪里读的呀？” “北京。” 张契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毕业的院校，但徐红佳也不多问。实际上，像张契这样的人，只要说出在哪个地方毕业，大概都能猜出他在哪所院校了。 “那像张警官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徐红佳问。 林虞在一旁听着，有种见家长的错觉，而徐红佳此时的行为就像是她的家长，貌似要把人家的感情史和家底都问出来，为的是让自己孩子能嫁一个优质的男人。 “红佳” “不太关注。” 林虞刚要开口想换一个话题，但张契却与她同时发话，这就意味着，她想换话题的计划失败了。所以，徐红佳和张契继续聊。 徐红佳开玩笑似的问：“张警官应该交过女朋友吧？” “没有。”张契坦然又平静的说。 徐红佳和林虞不由的愣了一下，因为完全没有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竟然没谈过恋爱。 “不好意思，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起码”徐红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语气带着一点歉意。 “没事。”张契一如既往的理性又平静的说。 本以为，到这，这个话题应该告一段落了，但没想到徐红佳又说：“那么多年，张警官就没有钟意的人吗？” “现在有了。” “” 徐红佳一下子沉默了。张契的回答换作是别的男人，可能会觉得非常肉麻油腻，但从张契口中说出来，却像在回答一个事实，仅此而已。但恰恰是他这样平静认真的回答，感动是久久回荡在内心的。 林虞沉浸在张契这句话的感动中，突然一双筷子夹着剥干净的蟹肉放到她的碗里，她回过神来，抬头正好与张契对视。 “谢谢。”林虞带着满满的感动说。 张契听到林虞的道谢，就温柔的笑了，像是配合林虞的话般，说：“不客气。” 这时，徐红佳突然举起红酒杯，说：“来，为你们的爱情庆祝一下吧。” 闻言，林虞感到欣慰，因为终于得到徐红佳的祝福了，而且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希望他们能永远的幸福下去。 三人一起碰了杯，徐红佳仍像以往一样一饮而尽，而张契和林虞只是喝了一口。但这回不像上次那样，徐红佳没有再继续狂饮，而是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好像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女生瞬间变成一个冷静成熟的女人般，她就这样开始了别的话题。 “张警官，你的案件查得怎么样了？方便问一下吗？毕竟关系到我们家林虞。”徐红佳说，表情看起来就像随便一问。 可能是没想到徐红佳会问案件的事，所以张契先是思考了几秒，说：“还行，有所进展。” “要好好查，别到时候冤枉我家林虞。”徐红佳带着些许调侃的说。 张契说：“那自然。” “说到案件”张契喝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看向桌对面的徐红佳，继续道：“不知道徐小姐和杨女士认不认识？” 杨女士？林虞觉得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了一个她难以理解的阶段，尤其这个“杨女士”，不说名的话，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 “您所说的‘杨女士’名字是？”徐红佳喝了一口红酒问。 “杨清篱” 林虞看到徐红佳表情滞了一下，又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说：“她啊？一起吃过几次饭，不熟。” “是吗？”张契冷静的坐着，视线一直在徐红佳身上，眼神带着一丝锐利。 “嗯”徐红佳移开视线，拿筷子去夹菜。 如此，徐红佳和张契的聊天算是完全告一段落了。 但是，一旁的林虞感到困惑，到底这个杨清篱的女人是谁，为何会让他们的气氛变成这样？ 很多画面快速的从林虞的脑里一闪而过，而林虞努力的去寻找一些与他们的对话相匹配的信息。终于，她抓取到非常关键的一个片段，那就是她那死去的男朋友的微信好友里，有一个备注就写着“篱”，而这个备注“篱”的女性，应该就是在床上看着男友死去，也就是葬礼上的那个女人。 林虞脑里的碎片化的记忆，彷佛被什么串起来般，一下子都连起来了，逐渐变得完整起来。但这一切变得清晰之后，林虞内心的恐惧翻涌而上，她抬头看向徐红佳，只见徐红佳正表情平静的吃着东西，就好像刚才和张契的聊天，仅是在聊家常一般。 林虞想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拿起红酒和一口，但因为喝得太急，被呛到了，疯狂的咳起来，感觉快要窒息了。 张契起身到她身边，伸手轻拍她的背，她用力的咳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张契叫来服务员，让拿温开水过来。 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三人继续吃饭，但接下来的饭，就几乎没有什么对话了。只有偶尔张契给林虞家菜，林虞小声道谢。 一顿饭下来，气氛高开走低，直到三个人走出餐厅，徐红佳开车离去，那种沉静带着点阴郁的氛围一直都没有散去。 回去的路上，林虞几度想开口问徐红佳和杨清篱的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她怕她问了，真的有什么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更怕张契问她一些她没法回答的事。 她见过徐红佳和那个女人见面，在那次聚会的广场里。如此，她真的很难不去想一些最坏的事，比如，这个案件和徐红佳有关 “不要乱想，相信你的朋友。”张契好像能看到她的内心般，一边开车，一边说。 林虞看向张契的侧脸，坚毅与冷静，内心的汹涌便慢慢平静下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5章 连载漫画 林虞预感，很多不好的事离她越来越近了。果然，这天的午休时间，同事们开始讨论一个微博热搜。 和以往一样，林虞对这样的八卦是没兴趣的，更不会不参与，但是，有一个女同事突然有些惊讶的说：“你们不觉得这个画风很像林虞的画风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虞有所警觉起来。从同事的谈论中，林虞大概知道他们在谈论一个连载漫画，和她画风很像的漫画？林虞脑里立马浮现一张脸。因为有一段时间里，她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一起画画，所以两人的画风逐渐相近。 林虞拿起手机，打开微博，见热搜第二的词条是#老爷爷 漫画#，熟悉的字眼如同某种恐怖的鬼魅，让林虞害怕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极致。耳朵因为过度紧张而突然出现了耳鸣现象。 林虞抬手，不让自己有思考的时间，点进热搜。看到第一条微博就是连载漫画，博主名为“回忆好美啊”。内容一共是三张漫画图，点击、收藏和转发量都过万了。 还没点开，小图的状态已经让林虞全身发麻，脑袋彷佛被放进了什么东西般，“嗡——”的作响，没法正常运作了。 她手不自觉的颤起来，点开漫画图。图片的熟悉感如一根根锐利的针般，刺向林虞的眼睛，让她在看着漫画时，好像真的有鲜血在流出来，血腥极了。 同事说的没错，画风和她的像极了，不仅是画风像，连画的内容都和她画过的一模一样。 漫画名为《老爷爷》。第一张图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去一位老爷爷家喝酒，老爷爷看起来很慈祥和蔼，对她很好，给她拿了糖，拿了故事书，还给她开电视看动画片。而男人则和老爷爷喝酒聊天，一副很平和美好的景象。 林虞笑了一下，笑容冰冷而凄凉，然后继续点开第二章图：老爷爷来到男人和小女孩的家里，同样是来和男人喝酒。小女孩记着老爷爷的好，给老爷爷倒茶，拿花生米，还和老爷爷说话。小女孩很开心，很喜欢这位爷爷。她的爷爷在她没出生就去世了，她想把这位爷爷当成自己的爷爷。 针是会顺着血液游走的，林虞感觉那些针好像从眼睛游到了她的心脏，疼痛极了。 林虞不再点开第三张图片，因为这些漫画的内容，是她亲手画下来的。 她退出微博，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直到一位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说：“林虞，你不觉得这个画风和你的很像吗？你画过这些画吗？是不是抄袭你的？” “啊？没有画过。”林虞茫然的脱口而出。 “是吗？太像了”同事带着怀疑又有些可惜的说。 “像我画风的多了去了，怎么就是抄袭我的了呢？”林虞语气冰冷而生硬的说，眼神是厌弃。 同事看她这样，便一脸不爽的走开了。 林虞感觉身体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疲惫极了。同时，她感觉办公室明亮极了，让她有一种裸露的坐着的感觉，周遭彷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赤裸的她。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起身就往外走。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听不清是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她无意识的走出公司大楼，又无意识的往一个方向走。 林虞就这么走着，竟然又一次来到小公园，又到了长着狗尾草的河边。 她在河边的长椅坐下，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面，看着狗尾草随风轻轻舞动。 因为已经是9月了，叶子已经开始变黄。原来，即便是顽强的狗尾草，也有凋零的时候。 在河水，狗尾草和阵阵微风的安抚下，林虞内心才得以找到一点平静。她想：如果时间能在一刻静止就好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总之，天边的红由浅逐渐加深，直到像一朵朵绚烂的花在天边绽放，美极了。如果是晚霞，那它一定没有痛苦吧？林虞想。 林虞欣赏艳红的晚霞入了神，就连身边有人出现都没有察觉。 张契轻唤了她一声：“林虞。” 然而，即便张契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还是吓了林虞一跳。 林虞抬头看到是张契，惊恐的神情才退去，但脸上很快又浮出一些复杂而痛苦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工作怎么办？”林虞平静又有些担心的问。 林虞眼神里有一丝心疼，柔柔的看着林虞，说：“下班了。” “哦，那坐一会儿吧。”林虞拍拍旁边的位置说。 “嗯。”张契应声坐下。 距离近了之后，林虞看到张契额头有些汗，气息有些喘。林虞便不自觉的一边伸手帮他擦汗，一边说：“怎么这么多汗？” 张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任她帮自己擦汗。 “你看”擦完汗之后，林虞抬头示意张契往河的边际看，“好美啊！真的好美！” 张契抬眼望去，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头看林虞，说：“嗯，是很美。” “如果我是晚霞就好了。”林虞突然落寞的说。 张契回头看晚霞，说：“但是它很短暂。” “但是，这样绚烂，这样美，短暂也值得啦～”林虞羡慕的说。 张契回：“也是。” 林虞突然沉默，将头慢慢靠到张契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晚霞艳丽的颜色逐渐淡去。 “你玩微博吗？”林虞突然问。 “不。” “哦。”林虞平静语气平静，然后苦笑了一下说：“我可怎么办啊，亲爱的？” “亲爱的”这一称呼是林虞第一次用，她这一刻就想和张契更亲密一些。 张契没有说话，林虞抬头去看他，发现他正在拿着手机下载微博，完成后打开。林虞看着他点进热搜榜，精准无误的点进那条#老爷爷 漫画#的词条。 他快速阅览了一下漫画，然后收起手机放到口袋里，全程没有过多的表情。 林虞有些僵硬的，继续把头靠回张契的肩上，语气依旧平静：“为什么是我呢，亲爱的？为什么偏偏是我？我真的不明白”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掉到张契的衣服上。 感觉到肩膀湿凉的张契低头看林虞，眼里有一丝怒气，抬起一边手将林虞的脸抬起来，然后向她吻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6章 去我那吗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在张契的生涩又克制的吻下，林虞感到深深的悸动与感动。吻到最后，张契的吻不再是温柔与克制，而是有些强势，让林虞的唇有些发麻。 如果不是都感觉到呼吸不顺畅，他们的吻可能还不会结束。 分开之后，两人各自平顺自己的呼吸。 林虞看到张契的侧脸有些红，忍不住笑了。而此刻她的脸同样也是红的。 “别担心，有我在。”张契很快恢复平静，语气认真的说。 林虞反应过来，知道他说的是漫画的事。先不管他是否能帮她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从心灵上，却是一剂及时的精神良药，让她暂时的忘却过去，享受短暂的美好。 “嗯”林虞又把头靠到张契的肩上，又再一次希望时间能静止，但是时间是不能静止的，所以她想和他拥有更多美好的，深刻的回忆，于是她看着天边残留的一丝红，说：“去我那吗？” 林虞感受到张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这是今天张契第二次这样的状态了，林虞知道，今天的她是不够理智的，但她觉得，爱情就是不理智的，如果凡事都想着该不该做，做了会不会有好处，那不是爱情，那是贸易。爱情是容不得思考的，你只要去享受就行了。 张契没有说话，林虞隐约感受到他在思考，好像在与什么做抗争。 “你今天情绪不好，等你状态恢复了在说。”张契认真而又理性的说，在与某种东西对抗下，显然他赢了。 林虞绷紧的内心不知为何瞬间有种松绑了的感觉，感到轻松与安心，说：“想什么呢？只是到了饭点，想着去我那，给你做顿饭吃，我厨艺不错哦～” 张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你今天也累了，我们在外面吃。” 林虞的心一阵柔软，回：“好吧，那只能下次给你做了。” 两人便对于“吃什么”的问题进行了探讨，最终决定去吃饺子。 起身的时候，林虞看到张契手里拿着东西，那是她的包。瞬间，惊喜与感动如潮涌般，冲击她的心，让她难以用词来表达她此刻的激动的心境。 张契看到林虞眼神闪动，眼神竟移开了。他竟然害羞了。 “给你打电话，你同事接的。”他为自己的行为认真解释的样子，在林虞看来，真是可爱极了。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哦，谢谢。”林虞伸手去拿过自己的包，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张契说：“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 林虞搂住他的手臂，回：“好。” 两人去了附近林虞比较常去的饺子馆。 实际上，林虞本来是不太喜欢吃饺子的，但自从他们初见，在派出所对面的餐馆，张契打包了饺子之后，林虞竟然对饺子有了莫名的胃口，每次吃都觉得不错，甚至越吃越觉得好吃。所以，饺子就成了她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的最佳选择。 饺子刚上桌，林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徐红佳的。林虞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打来的。 接起电话，徐红佳的第一句话是：“你在哪？”语气有些急，且带着担心。 林虞回：“在和张契吃饭呢。” 徐红佳松了口气，说：“哦，微博上” “没事，别担心。” “”那边沉默了几秒，道：“那就好，可能是洛晓” 林虞拦截徐红佳的话，说：“嗯，但我们就不要去管了吧” “嗯”徐红佳说，“对不起，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林虞看了眼张契，声音低了些，说：“不是你的问题，她就是这样。” “嗯” “要过来一起吃饭吗？”林虞问。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回：“好啊，在哪？” 林虞以为，以徐红佳的性格，不屑于做“电灯泡”这种事，但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而且在林虞告诉她地址之后，竟然在5分钟之内赶到了。 徐红佳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脸上有些沉郁，而且喘息有些重，可以想象，她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在徐红佳见到林虞平静且有些幸福的坐在张契身边的时候，她沉郁的表情缓和了些，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坐吧，看一下，想吃什么？”林虞给徐红佳递过去菜单，徐红佳接过，坐下。 徐红佳随便看了一眼菜单，说：“西红柿鸡蛋面吧。” 林虞便向老板说了声：“老板，这里再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徐红佳看了眼张契，又转头看林虞，问林虞：“怎么都不接电话？” 林虞这才看了下未接电话，有五通是张契打的，七通是徐红佳打的，便歉意的说：“把手机忘在公司了” “哦”徐红佳语气有些歉意的说：“人没事就好。” 一旁的张契，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她两对话，神情平静，眼神深邃。而徐红佳在无意看向张契，与其对视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闪躲。 很快，徐红佳的面上来了，然后三人相对无言的把食物吃完。 走出店门口的时候，徐红佳看上去欲言又止。 林虞觉得她可能是顾虑张契在场，便对张契说：“我想和红佳走走。” 张契回：“嗯，你们聊，有什么事打电话。” 张契走了之后，林虞徐红佳一起步行往林虞的住处走。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林虞才开口：“你知道吗？张契真的不一样。” “是吗？”徐红佳双手插着口袋，一边低头走，一边问：“有什么不一样？” “过往我遇到的人，稍微知道我一点事，跑得比谁都快，甚至在那基础上让你更痛。”林虞笑着说，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徐红佳不说话，林虞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人就是这样，觉得你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便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这样对你，因为他们觉得，既然当初能承受，那也不差这一点了。” “所以啊”林虞眼神里浮出哀伤与无奈，“我们为了让自己免于二次甚至多次的伤害，不得不隐藏真实的自己。即便是在感情中” “但是”林虞有些不甘的说：“我真的不想以虚假的样子进入一段感情，即便会受到伤害。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能接纳真实的我的人。终于终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7章 怀念小时候 “那就好，挺好的”徐红佳低着头，脸没在阴影里。像似在回答林虞的话，又像是在喃喃。 “嗯。”林虞低低的应了声。 又是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徐红佳突然说：“林虞，可能是年纪大了，没有以前的胆量了，最近总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林虞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徐红佳，她依旧低着头走着，身影好像比以前瘦弱许多，而即便是两人走在一起，林虞都觉得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徐红佳看上去竟如此的孤独。 “红佳，发生什么事了吗？”林虞担心又心疼的问。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担心……”徐红佳又再一次喃喃的说，“只是内心总是不自觉的感到害怕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徐红佳用手抱住自己，好似很冷般，但此时是9月，在南方这座城市，9月正是最燥热的时候。 林虞看到徐红佳这样，内心感觉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虽说不是很疼，但也不好受。 她伸手搂过徐红佳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呢。” 徐红佳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语气中带着克制后的嘲讽，说：“你自己的事都没法解决呢，更何况我的了。” 林虞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搂着徐红佳的手缓缓放下，神情自嘲而冷淡，说：“确实，我好像总是靠别人”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小公园，又到了那条河，也就时隔两三个小时，林虞再次来到这里，但景象和感觉自然是与几个小时前不同的。河和狗尾草被黑夜赋予了神秘感，让人看了不禁有无尽的遐想。 徐红佳或许是第一次经过这条河，她看到河边的狗尾草时，脚步停下了，很巧的，就停在今天林虞河张契坐的长椅前，她说：“坐一会吧？” “嗯。”林虞回。 两人一起坐下，林虞依旧是坐在右手边，徐红佳坐的是左手边，也就是张契的位置。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位置，身边的人不同，感触也不同。张契坐在旁边，看到的更多是未来，而徐红佳坐在旁边，看到的更多是过去。 “突然好怀念小时候。”徐红佳看着远处说。黑夜同样给徐红佳的声音赋予了神秘感，让她所说的事好像也变得神秘起来。 “”林虞不知道要说什么，选择静静的听着。 徐红佳恹恹的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腿上，继续说到：“那时候，觉得很烦的事，现在都觉得美好起来了，因为起码我们是一起的。” “确实”林虞也陷入了回忆，说：“那时再痛苦的事，只要有你在，都不是很痛苦了。” “那时小，什么也不懂，胆子也大，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怕的。”徐红佳整个人很平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但是，很快这笑被沉郁覆盖，“但是现在真的不行了，很多事都让我感到害怕，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林虞。 林虞依旧沉默着，脑袋不知为何突然杂乱得很，完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回徐红佳的话。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家附近的那条河，也长着大片的狗尾草。”此时河边的狗尾草，随着风，一阵阵摇曳，徐红佳看着它们，好像看到了最美的风景，“在别人眼里，它们可能只是杂草，但我觉得它们美极了。” “是的，真的很美。”林虞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徐红佳的语气无奈又有些怜悯，“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吗？” “”林虞不可置否。 徐红佳声音缓缓：“它们真的很努力的在生长了，但人们还是看不到它们，只看得到那些花，那些大树，甚至普通的小草都有人关注，唯独没人关注它们它们独自成长，然后又独自死去。” 徐红佳眼神闪动，没有眼泪，但却像流了泪那样哀伤。 林虞内心突然有莫名的歉意汹涌，很想对徐红佳说句“对不起”，但却没有理由说。她只能说：“总有人会注意到的像我们……” “或许吧。”徐红佳淡淡的说，然后起身，“走吧，回去吧，很晚了。” “好”林虞站起来，问徐红佳：“很晚了，要不要到我那？” 徐红佳说：“不了，明早还有事，我送你回去，就回去了。” “嗯。” 两人一起回到林虞楼下，见徐红佳的车就停在门口，林虞便意识到，徐红佳应该是先来她的住处找了她，然后打通林虞电话后，就又去了餐馆见林虞。 “她应该会继续连载目前找不到她。”徐红佳说，语气透着些许无力感。 “没事的，大家都觉得漫画是虚构。”林虞像在安慰徐红佳，又像在安慰自己。 徐红佳看着林虞，神情有些担忧，想要说什么，但好像又放弃了。最后她只说：“走了，有什么事打给我。” “嗯，拜拜。”林虞说。 回到住处，林虞迅速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啥也不做，看着天花板，各种记忆在脑里毫无顺序的闪现。 她想好好的去捋清楚，但最终还是放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依旧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把她从混乱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拿起手机点开，是张契发来的。 张契：到家了吗？ 林虞：到了。 张契：嗯。 林虞：现在在干嘛？ 张契：加班。 林虞：那不打扰了，晚安。 张契：不打扰，休息时间。 林虞：哦～那问你一个问题。 张契：嗯。 林虞：如果我是那种很差很差的女生，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次，张契那边回复慢了一些，林虞紧张的等待，大概两分钟之后，张契回了一个“嗯。”字。 林虞的内心又再一次平静了。她突然觉得，那些她一直在意的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不禁对未来生出期待来。这在以前，是不敢去奢望的。她想，如果是张契的话，她是愿意去期待未来的，也有勇气去想象未来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8章 她爸有毒 微博上，《老爷爷》的漫画以每周一更的速度更新，而每更一次，都会冲上热搜前几名。 林虞很想不去在意，但同事们的讨论是随着更新和热搜展开的。这天，她们又开始聊了，林虞就算不想去听，很多词也如刺耳的钟声般冲进她的耳里。 同事a：《老爷爷》就这么更完了？果然地狱空荡荡。 同事b：现实就是如此，像漫画中这种人遍布各行各业，过得逍遥自在。而且现实甚至比这还夸张。 同事c：我觉得她爸有毒，靠老婆养不说，还每天只知道喝酒，让照顾个孩子，还把孩子照顾成这样！真不知道她妈妈图什么！ 同事a和同事b：对啊！最后死了倒是轻松，小孩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同事c：又是恐婚恐育的一天 林虞努力让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装作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这真的很难做到，因为她们又继续讨论了另一个让她难以无视的话题。 同事a：哎～就更完了，有点舍不得。 同事b：对啊，每周的期待没了。 同事c：“回忆大大”回复粉丝说，下周更新另一部新作。 同事b：真的吗？但我感觉很多创作都是第一部比较好，后面就有点迎合大众的意思了。 同事a：管它呢，先看看再说，不好看再弃。那你们知道下一部是哪一类的吗？ 林虞再也没法继续工作了，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下一部更的是什么了。她深刻的意识到，别人可以把这些漫画当成虚构，但她不能。它们就像是古代受刑的人被烙下的那个“囚”字，深深的烙在她身上。而每更新一张图，都像是在扯开她的外衣，告诉所有人说：快看，她曾经是个“囚犯”。 林虞感觉全身难受极了，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难受。总之，头有些晕，骨头和肌肉也感到酸痛，全身乏力。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林虞起身到主管办公室，此时陈欣莹正在吃午饭，是她自己带的盒饭。看到林虞敲门进来，她把自己的饭盒盖上，推到一旁，问：“什么事？” 林虞已经没有力气去关注主管现在是什么神情了，说：“莹姐，我下午能请假吗？身体不舒服。” 陈欣莹微皱眉，说：“你最近什么情况，又是矿工，又是请假的。” 林虞沉默的看着地面，毕竟她近来在工作上，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出错率非常高。 “但是，现在身体真的不要舒服。”林虞低声说。 陈欣莹叹了一口气，说：“哪里不舒服？下午的任务很重要……” 林虞这回抬起头来，与陈欣莹对视。看着她寡淡的表情，林虞一时难以将她和当初送她口红的人对应。或许人就是这样，当你对她没有任何价值时，她丢你，就像丢一张废纸一样。 林虞突然间也觉得没什么好顾虑的，说：“莹姐，如果真的没法批假的话，我那只好辞职了。” “你……”林虞的话让陈欣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语气放缓下来，说：“没说不给你批，你走个申请吧，回去好好休息。” “嗯。” 回到家，林虞躺到床上，但心里却堵得慌。她想给徐红佳打电话，但却觉得自己失去了找她的资格。想给张契打电话，却担心打扰到他工作。最终，她从通话记录中找出一个不备注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林虞按掉，继续拨打，又响了好久，在林虞想放弃的时候，那边总算接起了。 “喂？你好。”洛晓瑶好听的声音传来。 “……” “你好？哪位？”洛晓瑶像接到陌生人电话般问。 “……”林虞发现没法让自己说出一句话。她直接挂断了，然后把手机丢的很远。但是，手机却在几秒内，疯狂的响起来了。 她拉过被子盖过头，仍听到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停息了，而她也进入了梦…… “爸爸？爸爸？呜——”小林虞坐在放着酒瓶和各种下酒小菜的桌旁哭着。 “小虞别哭，爸爸去买东西了，很快回来。”老爷爷轻抚小林虞的背安慰到。 “呜——爸爸——爸爸——我要去找爸爸——”小林虞哭得更大声，故意扭动身体，想把老爷爷的手扭掉。 但是，不但没有把老爷爷的手扭掉，反而还放进了她的衣服里。小林虞只能用力的哭，但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般，没人会听到她的哭声。 画面突然转到那条长满狗尾草的河，小林虞一边奔跑，一边喊“爸爸——” 然后，又到了那个站着好多人影的场景，小林虞又跑过去扒开人影，终于，越来越接近中心的时候，她看到了爸爸。爸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嘴唇苍白。 “林虞，快去叫你妈，你爸跳河了。”其中一个人影说。 小林虞拼命的摇着爸爸，但是爸爸却一直没有醒来。 突然间，画面又跳到林虞小学教室。她一个人在教室里做作业，然后班主任出现了，他让林虞来他办公室一趟，说要给她讲讲她的作业。 “好。”林虞听话的起身，带着被老师器重的激动的心，跟老师去了办公室…… “不要！不要！不要去！”林虞用力的抗拒，导致她从梦中惊醒。看了一下周围，这才松了口气。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急促的想着，不知道敲了多久。 林虞缓过来之后，起床走向客厅去开门。门打开便看到是房东。房东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变得奇怪。林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单薄的吊带睡裙，还没穿内衣。急忙把门关小一点，躲到门后，只露出个头，问房东什么事。 房东说，这个月房租还没交，林虞又才想起来，因为糟心的事太多，都忘记交房租了。 “好的，我一会给您发过去。” “行。”房东应了一声，然后又深深的看了林虞一眼，转身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39章 辛苦了 睡前的那几通电话，有三通是洛晓瑶打过来的，还有两通是张契打的。林虞给张契回过去。 接通后，张契的第一句话是：“在哪？” “在家”林虞有些虚弱的回。 张契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张契这么一问，林虞确实觉得全身不适，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额头，有些发烫，说：“不太清楚，可能是发烧了，感觉全身没力气。” 张契冷静中透着担心，说：“家里有温度计吗？” “有的。” “测一下，我马上过来。” “好” 林虞起身拿了体温计，20分钟后，测得的体温是38.9度，确实是发烧了，而且烧的还不低。 林虞把体温计放好，缓缓的躺到沙发上，静静地等待张契的到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林虞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痛，头也非常晕，但只要一想到张契要来，她就不觉得难受了，甚至内心还有些许的兴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敲响了。林虞吃力的起身，还是穿着那条单薄的睡裙，然后就毫无顾忌的去打开了门。张契俊朗的脸映到林虞的眼里，以及他那冷静又透着些许担心的表情。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张契说着，走进来，把林虞也往里带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 因为触碰了林虞，张契感受到了林虞的温度，说：“怎么这么烫？多少度？” “38.9度。”林虞怏怏的说。 听到林虞的话，张契眉头微凝，说：“去换衣服，我们去医院。” 林虞笑着说：“没事的，只是普通感冒，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别担心。” “去医院看看。”张契表情沉静又坚决。 林虞没法再拒绝，说：“好。那我去换衣服。” “嗯。” 10分钟后，两人一起去往医院，挂了急诊的号。 在经过一系列测血压、量体温以及询问之后，医生开了一瓶点滴和一些药。 于是，张契就陪着林虞吊点滴，中途张契电话不断，林虞意识到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便说：“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都是一些小案件，电话就能处理。”张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又看了一下点滴瓶，然后把手放到林虞额头上感受体温，说：“温度降下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嗯，好像是舒服了一些。”林虞看着张契，眼神是毫无忌惮的爱慕。 张契在林虞的注视下，移开视线，坐到林虞旁边。林虞听到张契很轻的松了一口气，便满意的笑了。 “辛苦了。”张契突然说。他整个人慵懒的靠着椅背，略显疲惫。 “不辛苦，人嘛，生病很正常的。”林虞安慰到。 “” 张契的沉默，让林虞突然意识到，或许他所谓的辛苦，应该不只是说生病，还有其他。而且，直觉告诉她，张契说的辛苦，应该是她的遭遇。 “没事”林虞努力让自己说道，“有你就行了，上天还是眷顾我的，他让你来到我身边”终是忍不住哽咽。 张契没说话，而是伸手握住她的，但林虞觉得这就胜过千言万语了。 打完点滴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张契带着林虞去吃了一点粥，然后又把她送回去。在张契要离开的时候，林虞拉住张契的手，问能不能留下来陪她。 张契看到林虞乞求的样子，不禁心疼起来，在经过内心斗争之后，最终说：“我在外面沙发，有什么事叫我。” 晚上，林虞在房间里，根本无法入睡。一想到客厅的他，忍不住想立马跑出去，然后钻到他怀里。 而林虞确实也这么做了。在无数次入睡失败之后，林虞走出房间，来到沙发前。 张契虽然闭着眼睛，但在听到林虞的脚步声之后，便睁开了眼睛，两人在黑暗中，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一些微弱的月光，对视着。 林虞不自觉的在沙发前蹲下，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将嘴唇慢慢贴上张契的。张契手没有动，嘴唇却是回应的。 两人都小心翼翼的轻柔的吻着，直到张契抬手轻轻的把林虞推开一些。沉默的对视了几秒，他说：“很晚了，你要多休息。” 林虞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睡不着～” “睡不着也回去躺。”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躺” “”张契又沉默了，林虞很难看清他是什么表情。但是，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林虞又说到：“就一起躺着而已。” 张契的眼神在黑夜中更加深邃而锐利，他看着林虞，像是经过了认真的思考，然后回：“嗯。” 应允之后，林虞便立马钻进张契的怀里，张契怕她掉下去，伸手环抱住她，两人就这么相拥，安静的躺着。 闻着张契身上好闻的味道，林虞的困意便慢慢上来了，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到张契说：“案件有所进展了。” 声音不大，发困的林虞也听得不清晰。但或许是周围环境太安静了，以至于林虞在隐约听到之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她的身体禁不住绷紧起来。 “哦，所以他的死”林虞让自己语气尽可能平静的问。 “他杀。”张契也很平静，好像只是在和她聊他的工作日常而已。 “那是那位杨女士吗？”林虞忍不住问。 张契停顿了一下，说：“或许。” 林虞不再继续问了，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再次找回困意。 “需要跟你朋友了解一些情况。” 林虞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知道他和她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作为男朋友，有告诉她的义务吗？还是别的什么？ 林虞在内心想了好多话，但最终说出来的却是：“嗯。” 张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他们彼此更贴近了，但不知为何，林虞却难以再感觉到亲近，反而觉得遥远了。 林虞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向他靠近了，但就算身体再怎么靠近，心如果有芥蒂，就都是徒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0章 新作 老师 果然，一周后，那个微博如约发布了漫画新作——《老师》。这次只是发布了一张图，但依旧是上热搜了，热搜词为#新作 老师#，在这条热搜下，网友们尽情的讨论与猜测： 网友1：哇！不愧是“回忆大大”，创作没有瓶劲。 网友2：虽然但是，一看这个老师，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网友3：真的怕！可能是《老爷爷》后遗症 林虞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她点开的漫画图，和她梦里的场景一样：她独自一人在教室学习，然后老师出现了，让去他办公室说一下她的作业,她带着激动的心情去了 同事们依然为此展开讨论，但林虞已经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了。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无意识的去点开通话记录，对着那个给她拨了几通的未接电话点过去，那头响了几下，接起来了，依旧是那个好听的声音。 “喂，学姐，怎么啦？”洛晓瑶带着笑意问，显然是已经料到林虞会打过来。 “你想怎么样？”林虞冷冷的问。 洛晓瑶笑得更开了，说：“什么怎么样？学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虞努力克制自己想挂断的冲动，说：“请你立刻停止更新和删掉已经发的，不然我就要维权了。” “哈哈～”洛晓瑶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学姐，你大可以告我抄袭，但是，你也要承受一定代价，这个你比谁都清楚的。” 林虞紧握着手机，全身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起来。洛晓瑶可太了解她的弱点了，她就是那种唯唯诺诺活着的人，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躲在人烟罕至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学姐”洛晓瑶不再笑，语气变得极为平缓，“如果你求我，我会考虑停更的。” 林虞再也忍不住，直接按掉，把手机仍到桌上，因为仍得太用力，声音比较大，让正在讨论的同事都停了下来，往她这边看。 其中一位同事不爽道：“真是服了，每天一惊一乍的，有病吧？” 林虞趴到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里，想哭，却哭不出一滴眼泪来。她感觉全身难受极了，迫切想找一个解脱的口，但事实却是没法做任何。 她现在只想回家待着，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需要待在家里。 想到这，她起身去往主管办公室，她下定决心般敲开主管办公室的门，进去以后，还没等主管说话，便说：“莹姐，我想辞职了。” 陈欣莹愣了一下，说：“什么情况？” 林虞表情坚决的说：“近来状态不太好，想休息一段时间。” 陈欣莹竟露出一丝担忧：“可以给你批个年假，你的年假还没休呢。” 林虞摇头，说：“不行的，好像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陈欣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犹豫了一会之后，说：“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你先写离职申请，未来几天你交接一下工作吧。” “莹姐能尽快吗？我今天把工作交接完，明天可以走吗？”林虞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了。 陈欣莹皱了一下眉，说：“还得等人事招聘新人。” “我把所有工作内容和流程做成文档，到时候在给新人可以吗？” 陈欣莹又是犹豫，最终有些不情愿的说：“行吧，你找一位同事说一下，让她先接一下你手里的活。” 林虞知道，陈欣莹这样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因为同事们都视她如仇敌，更何况要让接她的工作了。不过，有一个人或许会帮她。 出了主管办公室，林虞向王蔓淇走去，自从上次对话之后，她两几乎没有再说过话了，即便是在茶水间看到，也是匆匆离去。 王蔓淇意识到林虞过来之后，便停下手里的工作，问：“怎么了？什么事吗？” 虽然很难说出口，但还是逼自己说道：“我辞职了，一些工作可以帮我接一下吗？” “”王蔓淇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林虞愣了一会，问：“怎么了吗？” “不太舒服，想休息一段时间。”林虞视线看向别处说。 王蔓淇沉默了几秒，说：“可以，去你工位，你给我说一下吧。” 中午午休的时候，林虞请了王蔓淇吃饭。一开始，两人对话很少。但是，慢慢的，王蔓淇开启了话题。 王蔓淇吃着饭，语气平缓的说：“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便是原罪。” 林虞夹菜的手滞了一下，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好像什么也没有做，便会被周围的人讨厌，然后在他们身上实施恶行。” 林虞收回夹菜的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好像是的” 王蔓淇也放下筷子，就那么坐着看着林虞，看得林虞无处遁形。然后王蔓淇慢慢的说道：“我觉得你就是这类人。” 林虞有种被人发现弱点般，感到无措，更想逃离这里，但奈何没法这么做。 王蔓淇继续道：“你离开公司也好，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待。” 林虞顿时觉得空虚与绝望感蔓延全身，让她喘不过气来。 是的，她确实不适合这里，但她又适合哪里呢？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哪里适合她，她到哪里，总会遇到冷言冷语，甚至对她实行恶行，就像王蔓淇所说的：活着就是原罪。 这顿饭吃得尤其漫长，以致于她们没法午休，回到公司之后，直接就进行下午的工作。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林虞把她所有的工作内容和流程写下来。然后又把她的工作进行分类，以让后来的人能尽快了解并上手。对于这份工作，她是无愧的。起码一开始她是带着热忱来的，也为公司创造过不错的效益，现如今就算不再继续，也希望能给它一个好的收尾。 这些做好之后，林虞和主管请了年假，虽然主管依然很不情愿，但最终也还是答应了。人就是这样，面临失去的时候，才想起良知这回事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1章 你有心吗 辞职后，林虞就一直没有出过门，每天在床上躺着，直到饿得不行的时候，才勉强起来吃点东西，而这些吃的也只是放在冰箱里的面包片。 本来也不想接电话的，但是张契每天在固定的时间会打电话来。电话里两人也没什么具体的事要说，就问问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等等一些日常。 工作的时候，林虞还非常积极的去和他说今天做了什么，吃什么，以及遇到了什么趣事。但是现在没工作，林虞已经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了。 除了同事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已经辞职了。她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烦恼要烦，就不要去给他们徒增一些没必要的烦恼了。 所以，在和张契通话时，她要用编的，为了不让他知道她已经辞职这件事。她每天要努力让自己笑着和他说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以及一些虚构的事。 在家待了一周，林虞的心逐渐平静过来，只要她不去看手机，也不出去与人社交，她的世界就会变得平静起来。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罢了。暴风雨不会因为你不去管它，它就不会到来，而且它们还会在你觉得一切都平静安稳之后，疯狂的拍打你。 这天，林虞如常在床上昏睡着，手机就刺耳的响了起来，让她得以从梦中脱身。 但是，她看向窗户，柔和的光线意味着时间还早，这个本该大家都在上班的时间点来了电话，难免会让她感到不安。 她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接听，手机铃声突然就停息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几秒之后又响了起来，好像比此前响得更加焦迫了。 她翻了个身，靠近床头柜，伸手过去，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徐红佳，心里的不安与焦虑又回来了，过去几天调整出来的平静的心，一下就奔溃了。 林虞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徐红佳焦急的声音传来：“在哪？” “”林虞的脑里闪过几个地点，想说在公司又怕她到公司找，想说在外面，又怕她问位置，最后只能老实说：“在家。” 林虞又觉得需要解释一下，说：“今天请假在” “开门。”话还没说完，徐红佳就阻断了林虞的话。 林虞放下电话，艰难的起身，走到客厅，向门口走去。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要上刑场的感觉。 打开门之后，徐红佳阴沉着脸，二话不说，直接走进来，踏着响亮的高跟鞋，走到沙发那坐下，等着林虞关好门过去。 林虞虚弱且怯懦的走过去，在离徐红佳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坐下。 徐红佳突然用双手揉了一下脸，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男朋友不是警察吗？” “”林虞没回答，因为知道这不是真正问句。 “为什么就不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徐红佳不甘又不解的说。 “警察也要讲究证据不是吗？” “那你告诉他，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帮你解决。”徐红佳有些激动的说。 林虞转头看向她，眼神如死水般，说：“我不想为难他。” “哈～”徐红佳突然笑了，眼里溢出泪水，嘲笑到：“你不想为难他，那我呢？林虞，有心吗？” “对不起”林虞很想说些实质性的话，但最终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别跟我说这三个字，我最讨厌听你说这三个字！”徐红佳冰冷的说。 两人就此进入了漫长的沉默状态，最终还是徐红佳先开口，说：“我tm就是上辈子欠你的，你不说我说。” 徐红佳说完，起身，准备往外走，林虞急忙抓住她的手，恳求道：“不要，求你。很多事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不解决你还能活下去吗？你几天不上网了？”徐红佳说着，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放到林虞眼前。 在微博热搜的前几名，有两个词条非常刺眼，分别是#老爷爷 原型#、#老师 原型#。一瞬间，林虞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然后把她重重的的压在废墟里，却仍有一口气在。 “很快，就有很多网红堵在你家门口，然后给你开直播你还躲吗？”徐红佳语气依旧冰冷。 “红佳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怎么样？”林虞有些激动的说。 “去哪？”徐红佳说，语气无奈，“去不了了，我们哪都去不了了。不是吗？” “不，去得了的。我们现在开始订机票”林虞拿起手机，慌乱的点开一个手机软件，想订机票，但发现点错软件，又点开一个，还是错的。 徐红佳抓住林虞颤抖的手，语气变得很平静，说：“去找张契，把事情和他说了，他能解决。” “不，不能找他！”林虞几乎是吼出来的。 徐红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虞，而林虞好像从徐红佳的眼神中看懂了什么，瞬间眼泪就出来了，绝望不断冲击着她，让她很想叫出来，但刚张开嘴，又被自己的强硬逼了回去。 徐红佳心疼的抱住全身颤抖且无措的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去告诉他，没关系，相信他。” “我不是不相信他，红佳”林虞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无力的靠在徐红佳的身上，“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你努力就能解决的。” “可以解决，虽然不够完美，但也算是解决了的。”徐红佳温声安慰，“去吧，把事情告诉他。” “不行，起码现在不行”林虞哽咽。 徐红佳松开林虞，站了一会，回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无力的靠到沙发上，仰头闭上眼睛。 “收拾东西，去我那住。”徐红佳闭着眼睛说。 林虞没有动，她需要时间考虑。 徐红佳没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向林虞，说：“收拾东西，不然他们真的会找到你。” 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林虞最终还是收拾了东西，随着徐红佳一起去往她的住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2章 没有谁会一直陪你 如徐红佳所说，网络上不少人已经开始找原型了，甚至有人会从漫画中的一些场景寻找蛛丝马迹，以找出与现实中相对应的场景。终究还是被找出了一些东西。 网友一：就是这个教学楼，我咋觉得这么眼熟呢？很像我母校 网友二：我也觉得眼熟，你母校是哪所小学的？ 网友一：xx小学 网友二：我也是！天啊！ 网友一：鸡皮疙瘩起来了 网友三：你俩的学校发生过这类的事吗？请细说 网友一：你这么一问，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件，貌似当时还很轰动来着，好像那个老师被叛了死缓 网友二：对！我当时还小，觉得活该。但现在觉得，应该立即执行死刑，那么多学生 网友四：天啊，这是什么电影情节吗？好恐怖！ 网友一：真的是有这件事的，说不定还能搜到，当时很有名来着 徐红佳关掉微博，将手机丢到桌子上，与木桌碰撞发出闷响。 “男人就是这样，什么情况了，一通电话没有。”徐红佳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一角的林虞，愤愤不满的说。 “你知道的，他很忙。”林虞虚弱的说。 徐红佳更气愤了，说：“忙到连看一眼手机没时间？这种事他们就应该第一时间管！有没有心啊！” “每个岗位负责的工作不同。” “你能不能别我说一句顶一句？md，最讨厌你们这种恋爱脑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很合时宜的响起来，林虞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契打来的。 林虞接通，那边传来张契深沉的声音：“在哪？”林虞不由得看了一眼徐红佳，觉得他两说话方式还真像。 “在”林虞把手机拿开一些，对徐红佳说：“他问在哪。” 徐红佳不耐烦的拿过手机直接说了地址。 二十分钟之后，敲门声响起，徐红佳第一时间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猫眼，很不爽的打开门，看都没看张契一眼，回到沙发坐下。 张契走进来，关上门，但站在玄关处没有进来。徐红佳看了他一眼，神情依旧不爽，冷冷的说：“直接进来吧。” 张契这才走进来，视线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在林虞身上，但眼神依旧看不出波澜。 林虞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敢抬头去看张契，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赤裸极了，感到极度的自我厌恶。 听到张契的脚步声走近她，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温柔的在她头上揉了揉，就这几下，林虞又哭了。她在这两个人面前，泪点如此之低。 “现在怎么办？”徐红佳语气不再冰冷，而是平和而理性的说。 “已经让人去找源头了，很快就能找到。” “找到后呢？”徐红佳问，“告她抄袭？林虞怎么办？” “我来处理。””我问你林虞怎么办？”徐红佳语气又激动了起来。 这时，林虞才抬起头来，说道：“红佳，就交给他处理吧，毕竟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徐红佳一时没话说了，因为她现在真的没任何办法。 张契的手又揉了揉林虞的头，林虞抬起红润的眼睛看向他，有一种很久未见的感觉。张契修长的手指帮林虞擦掉眼泪，眼神深深，说：“别担心，有我在。” 林虞眼泪又忍不住溢出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然后伸手抓住他的手，张契将她的手完全握住，她冰凉的手瞬间感受到温暖，然后逐渐回温。 “最近比较忙”张契语气带着歉意。 “知道，我没事”林虞不想他为此而自责，急忙说。 “还没事？死了才算有事吗？”徐红佳言语尖锐，看向张契，“我就不信你忙到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张契没说话。 林虞解释道：“我们有通电话的，但是我没和他说这些” 徐红佳低声骂了一句粗口，不想再说话了。 突然，张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然后说了句：“行，我现在过去。” 挂了手机之后，张契说：“已经找到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徐红佳站起来，说：“我也去。”眼神里有待发的火气。 张契冷静而理性的说：“你先别去。” 徐红佳不满的问：“为什么？” “你现在能解决问题吗？”张契问。 “”徐红佳沉默了。 张契回头看向林虞：“好好休息，别担心，我会处理好。”在林虞感动于他的温柔之际，张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林虞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悸动久久不能平复。等张契的身影完全被门隔绝之后，林虞回头无意对上徐红佳正在看着她的眼睛，让她悸动的心一下子就止住了。只见徐红佳此时的眼神很复杂，像欣慰，但好像又有些悲伤，像淡然，却又有些不甘。总之，各种让林虞难以理解的东西都交织在她的眼里，让林虞感到茫然无措。 “现在没有我，你应该也能过得好了。”徐红佳说，表情慢慢开始释然，“以前我老是觉得你没有我不行，所以总是放不下心。” 林虞静默了一会，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没有你不行。”语气中带些许笑意，继续道，“在你出国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然后拼命的想找一个人来替换掉你。” “” “我当时甚至还恨你来着，真的想着这辈子都不联系了。”林虞回忆起来，“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像你这样待我了。他们总是在我的人生里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了。张契可能也是，谁知道呢？” “没有谁会一直陪你，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所以你要学会坚强的走自己的路才行。”徐红佳语气变得柔和。 如果是以前，林虞会第一时间反驳说：明明可以一起走，为什么非得一个人？但现在，她好像突然明白，谁最后都是一个人的。痛苦和快乐，都是自己的选择。实际上，很多在意的事和人，最终都会被时间的长河冲刷殆尽。 “嗯，我努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3章 道歉声明 “速度还真快。”徐红佳看着微博说，然后把手机递给林虞。 林虞接过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道歉声明：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本人的创作能收获大家的喜爱，备感荣幸。但是，随着越来多人的关注，一些创作内容被部分人拿来与现实对照，并进行了毫无根据的猜测，给一些经历相似的人带来极大的困扰，对此，我要向因此受到伤害的人真诚的致歉。在此，本人再次强调，所创作品纯属虚构，请大家仅把它们当作精神享受，切勿带入现实，以免给社会带来不良影响。 接下来，我将停止更新，并删除此前发过的所有创作。该微博账号也将在发布该声明24小时候后注销。请各位粉丝朋友们给予理解 该声明一出，网友们炸了锅，少数人给予理解，更多的人对此表示困惑，还有人开始阴谋论。 网友一：被威胁了就眨一下眼。 网友二：“回忆大大”，你被绑架了吗？ 网友三：这是想捂嘴吧？ 林虞沉默的把手机还给徐红佳。徐红佳接过手机，安慰道：“别担心，互联网的记忆很短，过些日子谁都会忘记。” “是的，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被遗忘。”林虞喃喃的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事情算是解决了，你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吧。”徐红佳说。 “嗯。” 林虞眼神有些茫然，起身往房间走，却又被徐红佳叫住了，走过来，把手机给她，说：“张契打来的。” 林虞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张契沉稳却又不乏温和的声音传来：“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张契的声音，就像一场微风细雨，轻轻洒在林虞荒芜的心上，让她对于活下去这件事，又有了一点动力。 “谢谢”林虞说。 张契顿了一下，说：“应该的。” “”两人便没了话语。虽然隔着电话，但却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好像人就近在眼前一样。 “好好休息，下班后来见你。”张契说。 “好。” 挂了电话，林虞茫然的脸上多了些生气，徐红佳也不由得舒了口气。 林虞到房间里躺下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这是她近来较不错的一场睡眠了。之所以是较不错，是因为相比于难眠的夜晚，起码是睡着了，但是，梦魇却也随之而来了。 在梦里，那条河和狗尾长越发的清晰起来，人的模样自然也变得清晰，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她躺在河滩上，全身湿透了，闭着眼睛。 “林虞？醒醒？”一个娇小且也全身湿透的女孩的身影跪在她旁边，用力的推着她。 “林虞？林虞？醒醒”这回却变成张契的声音。 躺在河滩上的她，如同被什么禁锢一般，动弹不得，连睁开眼睛都非常艰难，只能从眼缝中看到那个女孩的脸，竟是徐红佳小时候的样子。 小红佳全身颤抖着，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拼命的摇着躺在河滩上的她，一遍遍的叫着：“醒醒林虞？已经结束了，快醒醒” “林虞，醒醒”声音又一次变成张契的。 林虞很想让自己动起来，但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法。 只见小红佳对着她的嘴靠近，贴上，重重的吹了一口气，紧接着双手在她胸口处按压。 这一刻，林虞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她的身体竟然可以动了，她趁机拼命的将自己的眼睛睁开。 河滩、狗尾草和小红佳一下子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场景是徐红佳的房间。张契和徐红佳此时正站在床边，用极其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而徐红佳的眼神里，甚至是恐惧且带着泪光的。 “你终于醒了”徐红佳声音沙哑的说，泪光闪闪。 林虞看到张契表情很沉，眉头微凝，问：“怎么了？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张契回，脸依旧是沉的，和以往冷静的他不同。 林虞坐起来，苍白的嘴唇扯出笑，说：“ 你们怎么了？表情怎么这样？” “还不是你，怎么都不让人省心。”徐红佳抱怨到，但语气明显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林虞看向窗外，天空微暗了，问：“几点了？” 张契看了一下手表说：“下午六点五十。” “该吃晚饭了吧？”林虞说，因为她感觉饿了。 “这不是来叫你起来吃饭吗？”徐红佳说。 “嗯，那我换件衣服。”她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 十五分钟后，林虞和徐红佳坐上张契的车，三人一起去往Miss&miss。 这次是徐红佳主动说要去那的，没人知道她为何突然转变，只知道，她说出去Miss&Miss的时候，表情再平静不过了。 路上，张契给魏临曦打电话问还有没有位置，说三个人。即便是电话里，也能听得出魏临曦的激动，还问想吃什么，他亲自下厨。但最终大家都决定到了再说。 开了二十几分钟，离餐厅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便看到魏临曦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断定，他此刻是激动且迫切的。 车在魏临曦不远处停下，林虞和徐红佳先下车，张契去停车。 徐红佳下车后，就站在原地，魏临曦见状，便向她们走过来，笑着对林虞说：“我们先进去吧？” “嗯。”林虞笑着应声，然后看向徐红佳。 “进去吧。”徐红佳没看魏临曦，拉着林虞就往餐厅门走。 包厢是上次那间包厢，林虞和徐红佳坐下后不久，张契也进来了。就坐的位置和上次不同了，张契坐在了林虞旁边，而徐红佳坐在林虞的对面。 “你们先看，好了叫我。”魏临曦说着，就要出去。 “坐下吧，一起。”徐红佳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 感觉周遭一切一下子静止了一样，只剩下徐红佳是动态的。 大概是太久没人回应，徐红佳这才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林虞和张契，说：“怎么了？”又转头看魏临曦，“过来坐呀？” “哦。”魏临曦以往的精明劲好像一下子没了，有些懵愣的走到徐红佳旁边坐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4章 最后的聚餐 点餐的时候，徐红佳仍是点了很多。不过，也有和上次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上次是疯狂而肆意的，这次是平和而认真，就像对待一场非常重要的聚餐一样。 “你们还有什么要点的吗？”徐红佳从菜单本中抬起头来问。 “先点这些吧。” “先点这些吧。” 林虞和张契几乎同时说出口，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然后徐红佳转头看向魏临曦，说：“你呢？” 魏临曦的表情依然是有些懵的样子，说：“我也可以了。” “那行，就先上这些吧。”徐红佳合上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之后，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了，谁都没有说话。 若是以往，徐红佳早就说个不停了，但今天她显得异常的平和与安静。这让林虞有种莫名的不安。 说出第一句话的人是魏临曦，他问：“今天你们怎么有时间聚在一起？” 这个问题显然很难回答，所以气氛因此而变得更尴尬了，魏临曦便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没点红酒？要不要来一瓶？” 这回徐红佳回了，说：“对，点忘了，来一瓶吧。” “好的。”魏临曦立马就站起来，亲自出去了。 “张警官，事情处理的不错，这顿我来请吧。”徐红佳突然说。 张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客气了，应该的。” 徐红佳也喝了一口茶，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说：“我可以放心把林虞交给你了。” “红佳”林虞看着徐红佳，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时，林虞突然感觉到桌下的手传来温暖，是张契握住了她的手，转头便对上了他温柔的眼神，她的心才不至于那么慌。 “徐小姐大可以放心。”张契平静的说，眼神深邃。 “嗯。”徐红佳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红佳，你要去哪里吗？”林虞问出了心里的困惑。 “我能去哪里啊？”徐红佳笑了一下，移开视线说，“就算去，也不会离你很远的，放心吧。” 但徐红佳越是这样说，林虞越觉得她将要去哪里了，甚至会离她非常远，远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因为有张契在场，林虞没有再继续问，想着等这顿饭结束后，再好好和她聊聊。 在三人都没什么话题的时候，魏临曦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在感受到气氛有点不对之后，便说：“现在倒上如何？” 大家的视线都看着徐红佳，都在等她发话，她便笑了，不解的说：“都看我干嘛？你们也可以发表意见啊？” “我随意。”张契说。 林虞没有说话，魏临曦则拿着红酒站着，看上去有些无措。 终于，徐红佳说：“倒上吧。” 魏临曦这才一一给大家倒上红酒，然后回到座位上坐好。四个人便开始了较漫长的等菜过程。 四人沉默了一会，徐红佳最先拿起酒杯，看向魏临曦说：“我们喝一杯吧？为曾经对你做过的事道歉。” 魏临曦愣了一下，眼神闪动，举起酒杯，说：“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徐红佳无所谓魏临曦说什么的样子，对着红酒杯一饮而尽。魏临曦也跟着喝，但只是喝了一口，便担心的看着徐红佳。 接着，徐红佳又自顾自的，走到魏临曦面前，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上，对着张契说：“张警官，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能好好待我家林虞。” 张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徐小姐，红酒要慢慢喝。” “也是。”听到张契的话，又想一饮而尽的徐红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视线移向林虞。 林虞意识到，这回是轮到她了。但是，这让林虞非常不解，今天的徐红佳，像是在进行一场告别仪式，那么这便像最后一场聚餐。 林虞拿起酒杯，缓缓的站起来，眼神里有些无措和哀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徐红佳看到林虞的表情，不禁笑了，说：“林虞，你这是什么表情？开心一点。事情都解决了，你也找到真爱了，别还一副这样的表情。” “嗯。”纵使林虞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却没法说出口，只是努力的让自己扯出一抹笑。 徐红佳继续道：“来，我们喝一杯，祝福彼此，未来越来越好！” “好……”林虞说。 紧接着，徐红佳便又一饮而尽了。林虞不由得也跟着一饮而尽，强烈的苦涩刺激得林虞的眼泪都出来了，呛得她咳起来。张契急忙站起来轻拍她的背，她才慢慢缓和下来。 这是，服务员敲门推着餐车进来，把点的菜完美的摆放到桌上，然后离开。 或许大家都从徐红佳的举动中意识到什么，所以吃饭的氛围貌似变得比较沉重，甚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林虞因为内心想迫切的知道徐红佳刚才这些行为的缘由，所以如坐针毡，想快点结束这场晚餐，但你越是想快点，它就越漫长。吃到最后，林虞、徐红佳和魏临曦都醉了，唯独张契还保持着理智。 张契先是让餐厅工作人员把魏临曦安顿好之后，再叫代驾开车，然后坐上副驾驶将徐红佳和林虞送回到林虞的住处。 林虞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她甚至不需要张契扶着，而是自己搂着张契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因为好些天没回来，房间已经潮得有股淡淡的霉味。 把徐红佳扶到房间安顿好之后，林虞和张契一起出来到客厅的沙发坐着。 两人在寂静的环境下坐了一会，林虞说：“红佳好像要去哪里的样子。” “嗯。”张契语气淡淡的回。 林虞表情顿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向张契，说：“你知道她要离开。” “直觉。” “她要去哪呢？”林虞像问张契，又像自言自语的说。 张契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只听到夜晚沉寂氛围下，张契的声音缓缓的，却又无比清晰的传来：“或许……你知道吗？” 林虞表情一下子滞住了，然后眼神闪过万千情绪，最终停留在了恐惧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5章 去看医生好不好 “什么意思？”林虞努力克制下自己的不安与恐惧，但却忍不住哀痛的问。 “我和徐小姐聊过，案件需要。”张契平静的说。 林虞觉得心好想被什么剜了一处，各种难以言喻的思绪像狂风一样正往心头那被剜之处灌，让她不知道该先挡住哪个。总之，她的表情已经很难控制了，那就干脆不控制了。 “然后呢？”林虞表情冰冷，语气也冰冷，“她说了什么？你又打算怎么做？” “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刻，林虞被这个想法狠狠的拍打着。 “她没说什么，案件进行到这，一些真相就会浮出水面来。”张契看着林虞，眼神竟然还有心疼在，但林虞却觉得这虚伪极了。 “别这么看着我，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看起来很爱我的样子都是骗子。” “林虞” “别碰我。” 张契刚伸手想去抚慰林虞，却被林虞狠狠的拍开了。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抓我吗？”林虞冷笑，“可是张警官，我可什么都没做。” 张契与林虞对视，张契是沉静的，而林虞是冷漠而得意的。 “林虞，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是你认为的那种。”张契说，语气依旧是平静温和的。 “我认为的是哪种？你知道吗？可以告诉我吗？我真的不知道。”林虞笑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张契伸手想拥林虞入怀，但林虞躲开了，张契只能用了一些力气，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头。 闻到张契身上的味道时，林虞感觉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整个人像木偶一样，眼神空洞的依在张契的怀里。 “林虞，去看医生好不好？”张契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像哄小孩一样。 听到张契的话，林虞立马极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吼：“你们才有病！滚！我们结束了！” “林虞” “滚！” 林虞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看都不看张契一眼，直接起身走向房间，然后狠狠的把房间的门关上。 她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把头埋在手臂里。想哭，却流不出任何眼泪。 直到她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来，无力的起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徐红的睡颜，看了好一会，自语道：“醉了真好早知道我也喝多一些了。” “我知道你没说对不对？”林虞嘴角带着笑意，“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啊？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说着，林虞突然停住了。她起身，缓缓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徐红佳的脸，然后手控制不住的往脖颈处移，但瞬间又停住了，惊恐的把自己的手收回，往阳台冲出去。 林虞扶着阳台的栏杆，疯狂的喘着气，手不停的颤抖，甚至她全身都是颤抖的。 她往楼下看，竟然好像看到张契就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正在看着她。 她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稍微平复下来，再睁开眼，见张契还在那，并非幻觉。 突然之间，林虞脑里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自己硬生生按下了。她移了一下脚步，让自己离栏杆有一定距离，腿软到没法站立，蹲坐到地上。一股窒息感让她不得不加速呼吸，但这便导致她作呕起来。 这时，林虞听到门外传来非常响的，焦急的敲门声。她知道应该是张契回来了，她很想起身去开门，但双腿却使不上任何力气，全身软的厉害。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失，整个人受不住的趴到地上，隐约中，只听到一声很响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然后是有力的双手将她抱起来 林虞终于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还是那条河和大片的狗尾草，她和徐红佳在河滩上奔跑，而张契和魏临曦则跟在身后，并温柔的提醒她们：“跑慢一点” 跑着，她们跑进了那片狗尾草丛里，她和徐红佳疯狂的采摘狗尾草。狗尾草正是长得最茂盛的时候，所以，没一会，她们各自采了一大捧，然后分别送给张契和魏临曦。 “我们结婚就用这个来做捧花怎么样？”林虞提议说。 “哪有人拿绿绿的做捧花啊？”徐红佳无奈的说。 “不管，就用它，怎么样嘛？”林虞撒娇似的看看徐红佳，又看看张契。 “可以。”张契说。 林虞便开心的冲过去，狠狠的抱住张契，和他亲吻 突然间，一股强烈的光照来，让林虞的美梦完全消失了，她有些舍不得的睁开双眼，看到被子是洁白的，帘子也是洁白的，一股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在医院里。 视线回落到床边的人上，见张契脸上有些疲惫，甚至还长出了一些胡渣。 “几点了？”林虞移开视线，自己撑坐起来，张契伸手过去要扶她，但她移了一下以表拒绝。 张契无奈的收回手，看了一下手表，说：“上午9点40。” “谢谢，辛苦了。”林虞看到自己手背有棉和胶带，显然已经掉过点滴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嗯。”张契说，“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说着，林虞已经把脚放下床，发现找不到自己的鞋，便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张契，意识到什么，又有些尴尬的躺回到床上。 “昨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帮你拿鞋。”张契看着背对他的背影说。 “”林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林虞便起身说：“我去给你买鞋，顺便给你带点吃的，想吃什么？” 林虞纠结了一会，只能无奈的说：“随便。” 等脚步声远去之后，林虞躺平，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先是昨晚的事在脑里过了一遍，然后就深深的沉浸到那个梦的美好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走进来，然后走到她床边，她不得不从回忆中抽离，看向来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6章 他们罪有应得 “你来啦。”林虞看了一眼徐红佳，又回头继续看着天花板，眼神没有聚焦。 “前些日子，张契联系我，问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徐红佳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病房比较空旷，便产生了回声。 林虞像接收声音变慢了一样，过了一会，才缓缓的说：“嗯，他和我说了。” 林虞依旧是没有回头看徐红佳，所以徐红佳任何悲痛的表情，她都不会看到。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 “林虞，我真的好累，也感到害怕，我没办法再”徐红佳用一种恳求的语气，眼里尽是脆弱。以前那个勇敢果决的徐红佳已经不知去向。 林虞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徐红佳，眼神空洞而冷漠，语气平缓的说：“红佳，没什么好怕的，错的是他们不是吗？我们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徐红佳看着林虞，眼里浮现出害怕，然后试着说：“林虞，我们去看一下医生好不好？” “呵，又来了，早干嘛去了，当初怎么不说我有病？”林虞语气中带着嘲笑，冰冷极了，“而且，我觉得你更应该去看医生不是吗？我就说一句话，你就乖乖去做了，不是病是什么？” “林虞”徐红佳眼睛红了，因为极致的悲痛，让她嘴唇有些颤抖。 林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好像一下回归意识般，用手捂住脸，道歉到：“红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林虞总感觉脑里住着另外一个非常邪恶的自己，当感受到危险的时候，那个自己就会趁机跳出来，控制她说一些恶劣的话，或做一些恶劣的行为，就像刚才对徐红佳说的话一样。以前，她还能很好的控制这个另外的自己，但现在好像越来越没办法了，甚至在她跳出来之后，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已经没法确定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所以，需要看医生才行，林虞。”徐红佳说，“你说的没错，我也是需要看的，我甚至比你更早看医生” 林虞怔了一下，看向徐红佳，想从徐红佳的表情中看出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实际上，这并不需要探究，因为徐红佳自己继续道：“这些年来，我越来越害怕做梦了，那些脸总是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甚至一度不想让自己睡”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魂吗？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的，但是他们真的像鬼魂一般跟随着我，不断的折磨我”徐红佳说着，用双手抱住自己，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可是，这是他们罪有应得的呀，你只是为这个世界除恶而已。”林虞试图想给予她安慰，但说话的样子却像一只嗜血的恶魔，嘴角噙着笑意。 “是，是这样没错”徐红佳说，“一开始我也这样安慰自己来着，但是最后发现真的不行我每天都很痛苦，林虞。但是即便如此，只要你说‘帮帮我，红佳’‘帮帮我’，我又忍不住去做了”徐红佳的眼泪又流出来，她神情痛苦极了，“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虞选择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徐红佳痛苦的表情，只要不看，就不会同情，而只要不同情，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 “林虞，你又这样。”徐红佳无奈的哀怨道：“为什么总是这样？只要我表现出抗拒，你总是露出这样厌弃的表情，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呜” 徐红佳说着呜咽起来，但林虞依旧只给她背影。她便不再说什么了。 病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最终徐红佳移动脚步，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像做了重要的决定一样，表情释然的说：“我打算去自首了。” 这回林虞的背影动了一下，但终是没有转过身去看徐红佳，说：“如果你想好了，就去吧。”语气再平静不过了。 “嗯，再见。”说完徐红佳决绝的走出病房，离去。 林虞听到有些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由近到远，直至完全听不见，她这才平躺，继续看着天花板，回归到回忆里。 这时，张契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袋子。他先把其中一个比较鼓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后再从另一个比较小的袋子里拿出拖鞋整齐的摆到地上。 接着，他进了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打开桌上的袋子，把袋子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出来，然后坐到椅子上，对着愣愣看着天花板的林虞说：“吃点东西吧。” 林虞并不管张契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说：“可以帮我找一位女的心理医生吗？” 张契顿了一下，微凝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说：“可以，但我们先把饭吃了。” 林虞便乖乖的起来吃饭，动作行为，像似恢复正常了一样。 她大口吃着，张契在一旁轻生提醒慢点吃，但她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嘴里塞，直至呛到了，张契无奈的轻拍她的背，给她递水喝，等咳嗽慢慢停止之后，她的用餐也结束了。擦了擦嘴，靠回到床头，说：“红佳刚才来过了。” 张契一边收拾桌上的厨余垃圾，一边说：“嗯，刚才回来时碰到她了。” “她有和你说什么吗？”林虞问。表情看不出情绪。 “说过几天来所里找我。”张契语气平静，像说一件很日常的事。 “”林虞这一刻才开始感到莫名的心痛，脑里那个邪恶的自己又在和自己说着：这是她自找的，你没有错 但是，她还是觉得难熬。感觉全身像扎满了刺般，不至于让人疼痛难忍，但却是让你全身难耐，感觉怎么做都不足以让自己舒服起来了。或许只有一个办法 林虞转头看向窗户，那里一边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得一半跨出了窗外，就像她那颗迫切的心一样。 “林虞，我们现在去看医生怎么样？”张契握住林虞的手，温柔的说，语气中透着一些林虞难以理解的情愫，而恰恰是这些未知的情愫，让林虞压制下了那颗迫切的心。 “好。”林虞努力让自己微笑着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7章 催眠 林虞和张契一起来到郊区的一座小栋别墅，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她散发着温柔素雅的气质，让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当林虞看到她时，难免会担心起他们的关系来。而这位女士好像能看懂她的心理一样，自我介绍到：“你好，张清浅，是张契的堂姐。” 听到张清浅的介绍，林虞愣了一下，急忙露出微笑，伸手与张清浅的相握，也自我介绍说：“您好，我叫林虞，虞美人的虞，是张契的” 林虞在“朋友”与“女朋友”之间犹豫了，毕竟已经说了结束的话。 “女朋友。”就在她纠结之余，张契竟先她一步说了，语气再自然不过了。 张清浅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之后，表情由平静到欣喜，再由欣喜到欣慰，语气难掩激动，但又不乏温柔的说：“女朋友呀？！没想到我家木头还有带女朋友来见我的一天，快进来坐。” 房间内，白色为主的装修风格，和张清浅的气质一样，简单而素雅。偌大的房间里，并没有过多的家具，让人莫名的感到舒适与安心。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茶。”说着，张清浅看向张契，“张契，站着干嘛呢？快带你女朋友坐下。” “嗯。”张契便牵着林虞到白色的沙发坐下。 张清浅便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然后消失在房间拐弯处。不一会，张清浅从房间出来了，手里拿了一盒茶叶，轻轻的走到他们面前，在张契的右手边的小沙发坐下，开始轻柔的进行一系列泡茶的工序，最终泡出色泽清亮的三杯茶。 “这是我朋友前段时间寄来的，正好你们来，一起品品。”张清浅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眼神和语气都是柔和的。 “好。”林虞小心的端起小巧的茶杯，小喝了一口，先是有一点苦，但很快就被沁甜灌满味蕾，让林虞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 放下茶杯后，林虞见张清浅一脸慈祥的看着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清浅也回应以温柔的笑。这一刻，林虞觉得，她如此美好。或许他们家都有这种美好的气质，就像林虞初见他那样。 “不用太拘谨哦，把这里当自己家。张契平时也是常来这里的。”张清浅温和的说，她的嘴角是自带微笑的。 “嗯。”林虞看向张契，见张契给予肯定的表情，心里便不由得放松下来了。 这时，张清浅又端起茶杯喝一口，放下茶杯后，缓缓道：“小虞，张契已经大概和我说了一些情况，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单独聊聊这么样？” 林虞表情滞了一下，竟然忘记了此次来这的目的。她是来看病的，不是来见亲戚的。 反应过来后，林虞立马让自己恢复平静，回：“好。” 张清浅便带着林虞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有落地窗，装修依然是比较素雅的，家具也很简洁，一座书架，书架前是一桌一椅，然后是一张长沙发和一张单人沙发，仅此而已。 张清浅请林虞坐在长沙发上，而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开始用温和的语气对话，就像朋友在聊天一般。 张清浅说：“小虞，你现在可以试着把我当作你的一个倾听者，我是真诚的，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和我说说最近或过去遇到的一些事，这些事可以是快乐的，也可以是悲伤的” “嗯”张清浅温柔的样子，温柔的语气是非常治愈的，这让林虞真的有所放下防备，有股想向她诉说的欲望，于是她开始试着说出自己的感受。 “近来，我总感觉脑里住着另外一个自己，非常邪恶的，总是控制不住的按着她的要求去说话做事”林虞说。 “嗯，那么，你对于她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张清浅用温和的语气说。 “不知道”林虞摇头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有时候” 林虞莫名的紧张起来，张清浅看出来了，便柔柔的说：“没关系的，小虞，我们现在只是聊天，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们只需要感受自己就好了。” 林虞刚起来的一些情绪，就这么被张清浅轻轻柔柔的安抚了，于是林虞继续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如果我一直以这样的状态生活就好了，不想回到原来的样子” “嗯，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脑里的呢？还记得吗？”张清浅轻轻的问。 这时，林虞不得不回忆，但一触及某段回忆，林虞本能的开始抵触，脑袋开始混乱起来，甚至感到阵痛。 “慢慢来，小虞，不要急，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的去找到她。”张清浅轻柔的安抚着，“现在我们放松，让自己完全的放松，先让自己休息一下，先不去找她，先来感受一下周围，或者感受一下自己身体，它可能是让你舒适的，也可能是让你觉得不适的，但我就先不去管它，就感受就行了，深呼吸，然后放松，再呼吸” 林虞在张清浅的话语中，慢慢放松，直至完全放松之后，终于看到了“她”，那个邪恶的“她”。 “她”躲在邻居家爷爷的柜子里，手里拿着一把刀水果刀，这是努力挣开老爷爷的手，往房间里跑的时候慌乱中抓起的。 老爷爷的睡房没有哪里可躲，只有那老旧的木衣柜，里面充斥着一个难闻的味道。躲进去后，“她”一只手握着水果刀，一只手拉着柜子，全身颤抖着。 “小虞呀，爷爷来咯，躲好咯～”老爷爷迈着轻缓的步伐，一步步的靠近木衣柜，然后停在了木柜前。 “她”从门缝里看到他慢悠悠的伸手，握住木衣柜的把，拉了拉，没拉开，然后他便像大人和小孩子玩躲猫猫一样，说：“在哪里呢？小虞在哪里呢？是不是在柜子里呢？” 然后“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拉力，门柜被强制拉开了，露出老爷爷带着诡异笑的脸，他说：“哇～找到啦～” “呜——”“她”惊恐的哭了起来，拿着刀便向老爷爷刺了过去，刺到了他的手臂，疼痛得让他松开了一边手，“她”趁机钻出去，拼命的往外跑，但才跑到客厅，却被他冲出来拖了回去，在老爷爷把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爸爸醉得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8章 找到“她” 画面一转，来到那条河边上，大片的狗尾草地里，林虞又找到“她”了，“她”以一副柔弱的样子在和徐红佳说话。 “她”说：“红佳，帮帮我，你只需要跟他说我落水了，他就会过来。” 徐红佳犹豫着，说：“可是，万一他不过来呢？” “他会来的”“她”说，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你最喜欢的玩具，你会舍得把它丢掉吗？” “当然不舍得……”徐红佳说，但表情还是犹豫的。 见徐红佳迟迟没有答应，“她”又转变策略，说：“红佳，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而且，那天你也撞见了，他对我做了什么” “”徐红佳眼里瞬间涌上一股怜悯与心疼，然后是愤怒。 只见“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愉悦，说：“别担心，你只需要对他说我落水了，让他来救我就行了，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虽然才几岁的年纪，但已有正义感的徐红佳最终答应了。 徐红佳按照“她”说的，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然后气喘吁吁的站在那位老爷爷家的门口，对正在客厅独自饮酒听戏的老爷爷说：“不好了！林虞落水了！快救救她！” 果然，那位老爷爷迅速放下酒杯，匆匆走了出来，问：“在哪？” 徐红佳一边往前跑，一边很焦急的说：“在前面那条河。” 老爷爷随着徐红佳跑过来，便看到河里有人在挣扎，老爷爷二话不说，便冲往进河里，但才走几步，他突然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徐红佳，眼里意味不明，又回头去看着水里挣扎的人逐渐停止，然后人慢慢的被水面没过。 “救救她，求你了！救救她，呜”站在河岸上的徐红佳吓得哭起来，几乎是跪下来求那人去救“她”。 终于，那老爷爷往前用力一跃，快速游过去，沉入水中。只见水里一阵“噗通”，一只苍老的伸出水面，想要抓住什么，但很快又沉了下去。那片水面依旧传出几秒水的“噗通”声，然后就没了动静，水面恢复平静，“她”浮出水面，静静地，像死了一般。 徐红佳急忙跳下去，笨拙的游过去，然后抓住“她”苍白冰凉的手，拼命往岸上拉。 后来一堆人过来了，警察也来了，“她”和徐红佳都被裹上了毛巾，但徐红佳还是一直在抖。警察问她们相关情况，“她”对警察说在河边玩不小心落水了，然后幸好有人来救，但没想到自己被救了，救的人却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里都是悲伤，甚至还泛着泪光。 徐红佳全程没说什么话，只是低声应和“她”的话 画面又转了，是在下午放学后，“她”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讲作业，自从这个老师担任班主任以来，“她”已经被叫了几次，而每次一开始都是讲作业，但后来就不是了。除了“她”，“她”还看到老师叫过其他女同学，“她”甚至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去看，果然是做一样的事，而那些女同学有的懵懂抗拒，有的是已经麻木了。 这次，“她”很清楚，一会徐红佳会来找“她”。“她”清楚的知道，徐红佳看到的话，一定会为她站出来，就像几年前一样。凭徐红佳爸爸的能力，人们会更愿意听，事情更能解决。 老师在关紧门的时候，“她”跟在后面给门开了一个小缝，只要有人来到门口，就能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谁都可能会装作没看到，但徐红佳不会。 徐红佳气冲冲的推开门的时候，老师正在给“她”褪下裤子。徐红佳问：“你在干嘛！” 只见老师愣了一下，眼神闪过惊慌，但很快就被淡定掩盖了。他推了一下眼镜，带着微笑，温和的说：“同学，来找林虞的是吧？” “我问你在做什么！”徐红佳冲到他面前吼到。 “哦，刚才林虞说腿不舒服，我帮她看看。是吧，林虞？”老师看向“她”平静的问。 此时，“她”正慢悠悠的拉上裤子，看上去怯懦而脆弱，看着徐红佳，一副因为害怕不敢说的样子。 徐红佳直接就拿书包砸向那个老师的脸，眼镜被砸得掉到了地上，“她”移了一下步，将眼镜踩碎。 “你等着。”徐红佳眼神带着狠劲对那老师说，然后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徐红佳拉着“她”，快步走下楼，走出学校，来到路边的一个角落。然后很生气的甩开“她”的手，说：“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为什么不反抗？” “她”冷笑了一下，说：“我告诉你了的，我说我们老师对我动手动脚，你当时怎么说来着？”“她”学着徐红佳当时的语气，“你说‘不会吧？回去告诉阿姨’不过，这方法也有些用的，我妈去找他理论了的，他就和我妈说‘不好意思，刚从国外回来，不太清楚国内的相处方式，下回注意。’哈哈，多搞笑的理由啊？但我妈相信了。就算她不相信又能怎样呢？她可太害怕名声被毁坏了，就像以前一样。” “我当时我只是”徐红佳一时没了说话的勇气。 第二天，在徐红佳父母的帮助下，新闻曝光了那位老师的行径，受害者的父母冲到学校讨公道，但是“她”的母亲没有，因为“她”母亲害怕暴露在媒体面前，这太丢脸了。母亲其实和“她”的父亲是一类人，懦弱又好面子。所以，“她”的父亲在知道“她”被酒友侵犯之后，选择投河自尽了。 几个月之后，老师被判死缓。那么“死缓”是什么意思呢？为此，“她”专门去了解了一下法律，了解了“死缓”含义。了解之后，“她”笑了，嘴角带着玩味。 画面再次变，是成年的“她”和成年的徐红佳。“她”哭着对徐红佳说：“帮帮我，红佳，帮帮我，我很痛苦，我一想到他过些年就出来了，我就害怕，帮帮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49章【VIP】 世外桃源 林虞如梦醒般，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看到张清浅温柔慈祥的脸，感觉就像看到了天使一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张清浅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她喝了一口，坐直身体，一时不想说话，只想让自己好好缓缓。 张清浅也没有说话，安静的坐着，也在等林虞平复自己。 大概过了两分钟之后，林虞才开口说：“我看到‘她’了”林虞低着头，看着水杯里的水，“很小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那么，你一开始对‘她’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呢？”张清浅温和的问。 林虞沉默了几秒，说：“一开始不知道”手指扣着水杯，头更低了。 张清浅看出她有些抵触的情绪，便安抚到：“没关系，我们可以把这种感受放在心里。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们可以试着与‘她’对话，就像和你的朋友一样，好好与‘她’交流，你们就能和平共处。” “可是‘她’出来的话”就会做一些坏事，但林虞并没有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张清浅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温柔的说：“所以你们需要好好对话呢。” “怎么对话？‘她’出现的话，我就我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林虞抬起头说，眼神带着困惑。 “小虞，这个世界上，对话不一定是用说的哦，可以用写的。在你感觉‘她’要出来的时候，或者平时也是可以把你想说的话写下来的，就像在给一个老朋友写信一样。”张清浅温柔的说。 林虞似乎被她温柔的语气治愈了，便乖乖的点了点头，说：“嗯，那我试试。” “好，我们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烦恼的，快乐的都可以和我说哦。” “嗯。” 张清浅和林虞互相加了微信，然后结束了此次对话。出来的时候，见张契站在落地窗边接电话，感觉到开门声之后，他回头看了一下，便结束了通话，走过来，牵住林虞的手。 “时候不早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张清浅说，“不过，今天阿姨请假，可能要我们自己研究了。” 张契看向林虞，用表情问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林虞便委婉拒绝道：“不用了清浅姐，不麻烦了。” 林虞以为，张清浅还会适当的再挽留一下，但没想到，她却爽快的说：“那好，我就不乱祸害人了。张契，带林虞去吃好吃的。” “嗯。” 张清浅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坐上车，等车开动了之后，她才进屋关上门。 林虞从车镜里看着那个如天使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不由得说道：“你堂姐真好。”语气带着羡慕。 “嗯。”张契一边看着前方开车，一边慢慢说道：“其实她也有过一段比较难的经历，这几年才走出来，然后搬来这边独居。” “这样啊”林虞感慨，“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 “是的。”张契应了声，然后伸一只手过去握住林虞的，说：“别担心，有我在。” 林虞转头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冷冽，无法判断出他这句话是出于安慰还是承诺，但不管是出自什么，她就先不去深究了。 “可以放歌听吗？”这一刻，林虞突然很想听歌，什么歌都可以。 “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张契抬手按了个键，然后传来电台女主持人好听的声音：虽然现在是秋末凋零时节，但同时也意味着离春天不远了呢。其实生活也和季节一样，只要我们熬过秋冬，春天就会到来。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记得期待春天哦。它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会到来下面我们将播放一首关于春天的歌曲，来自罗大佑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听着罗大佑独特的嗓音，林虞看着窗外的风景，仿佛看到了那大片的，嫩绿的狗尾草在春风中摇摆，而她和徐红佳在里面奔跑追赶，无忧无虑的，好不快乐 “林虞？” “怎么了？到哪了？”张契的轻唤让林虞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音乐也结束了，车停在一个林虞不认识的地方。 “还没进城，想吃什么？我们直接过去。”张契说。 但林虞发现自己并不饿，而且毫无食欲，正好看到周围的景色还不错，便说：“我感觉还不饿，要不我们下去走走？” 张契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思考了几秒，说：“可以。” 两人便下了车，顺着长着些许杂草的小路，一边走，一边聊。但实际上，好像也没聊什么，就一会儿研究草，一会儿研究花，猜它们的名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视野逐渐开阔，竟偶遇一片起伏较平缓的丘陵。而即便现在是秋天了，但这里的草地还是绿的，甚至还长了一些小野花，让林虞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动漫，叫《萤火之森》，很像男女主躺的那片草地。更是想到了陶渊明的《世外桃源》，而这便是她的世外桃源。 “哇——”林虞激动的拉着张契就往草地里跑，一边跑，一边叫喊着。跑了好几圈，终于累了，便拉着张契一起躺下。 两人就这么一起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然的一切。 突然，林虞有某种冲动，便翻身，双手撑在张契的两侧，她在上，张契在下。张契警觉的睁开眼睛，便与林虞四目相对。 林虞的眼睛好像有什么在闪动，让张契的眼睛也有所波动，察觉到的林虞便缓缓低下头，张契闭上眼 “林虞”林虞感受到手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让她一下子如梦初醒。 睁开眼睛，林虞发现自己的手放在张契胸前的衬衣上，前面两个纽扣已经被解开了，打算解开第三颗的时候，张契抓住了她。 她立马翻身坐到一边，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契也坐起身，轻轻在林虞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没事，你身体还很虚弱，等你休息好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50章【VIP】 就这一次 林虞被透过窗帘微弱的晨光挠醒，一时不知道和张契在草地上奔跑和接吻是梦还是现实。因为此刻让她有一种恍惚感，仿佛是男朋友下葬的那个早晨。 她不禁怀疑起近来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或许那天早晨，她就没有起床去男朋友的葬礼，而是倒头继续睡，然后做了这样一个漫长的梦。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催命般。看吧，如此相同。她有些害怕，具体害怕什么，她也不清楚。 紧张让林虞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起身去拿起手机，看到手机显示的是一串未备注的号码，但又有点熟悉，而接通之后，传来的声音让林虞愣住了，竟然是陈丽萤的声音，如果她说让去参加她儿子的葬礼，那就意味着遇见张契及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但陈丽萤并不是让去参加她儿子的葬礼，林虞不由得松了口气，但突然又觉得，为什么不是一场梦呢？ 陈丽萤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哭腔，说：“为什么？林虞，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儿子？为什么！” “我怎么对你儿子了？什么意思？”林虞心里有种预感。 “你怎么这么恶毒？”陈丽萤哭声更大了，“我儿子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虽然陈丽萤依旧没有说相关情况，但林虞已经大概知道了，那就是她儿子的案子已经接近真相了。 “你们等着，你们下半辈子也不会好过的。”说完，陈丽萤便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林虞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起身，把床上的被子叠好，然后拿了新睡裙去洗了澡，洗完之后，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她给张契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最终有人接起，但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张队在忙，让两个小时后再拨，或等他的电话。 林虞说好，平静的挂了电话。 静坐了一会，起身回房去换衣服，出门，到附近的一个菜市场，买了鲫鱼、木瓜、鸡 回到家之后，她着手做菜，在她把饭菜都准备好之后，她才发现张契打了几个电话。她回过去，传来张契低沉又有些担忧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在做饭呢。”林虞平静的说，“过来一起吃饭吗？” 那边短暂的静默之后，说：“嗯，已经在路上了，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林虞又去洗了澡，把睡裙换上，从冰箱拿出此前买的酒，放到桌上，然后又找出两个杯子。一切准备好之后，她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起了，林虞起身走过去开门。只见张契在看到林虞的穿着和房内情况之后，表情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张契进门，林虞给他拿了刚买的新拖鞋。张契动作又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穿上走进去。 “我做了我们第一次吃的菜。”来到餐桌前，林虞柔声说。 张契看了看餐桌的布置，再看看没拉开的窗帘，说：“把窗帘拉开吧。” 张契准备向窗户走去，但却被林虞拉住了，语气中带着恳求，说：“就这样吃可以吗？” 张契深邃的眼睛与林虞对视了几秒，才无奈说：“穿件长袖，不然感冒。” 张契拉开椅子坐下，林虞也在他旁边坐下，张契便凝了一下眉，神情有些不悦，林虞便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我觉得很热，这样穿不行吗？” “” “而且，我们是男女朋友，这有什么嘛？”林虞的语气让张契眼神有些松动。 只听到张契轻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衬衣，给林虞披上，说：“披着，别感冒。” 这回林虞便听话的把张契的衬衣穿上，但是视觉上并不比刚才那条睡裙差，甚至这种若隐若现更具视觉冲击。 张契从林虞身上移开视线，拿起筷子，说：“吃饭吧。” “嗯。” 没吃几口，林虞便给彼此到了酒，自己先拿起喝一口，说：“不是很贵，将就着喝一下吧。” 听到林虞的话，张契不由得笑了，拿起酒杯与林虞的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说：“还行。” 林虞开心得把剩下的酒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再喝的时候，张契拦住了，说慢点喝。林虞便听话的放下酒杯。 张契这时也放下酒杯，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然后听到他缓缓的说：“徐红佳今早来所里了。” 林虞表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静，带着温和的笑，说：“哦，我知道，她和我说过了。” 张契转头看她，眼神深深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林虞此时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只有平静。慢慢的，张契眼里出现不忍与心疼，伸手将她慢慢涌入自己的怀里。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相拥着，然后林虞缓缓的抬头，慢慢吻上张契的嘴。 这个吻本来还是轻柔的，缠绵的，但是最后愈发的热烈起来，张契意识到什么，将林虞推开一些，但林虞再度攀上，强硬的吻上，一边吻，一边恳求说：“求你了，就这一次” 张契的身体僵住了，任由林虞热烈的疯狂的吻。 最后，他还是回应了，抱起林虞一路吻到房间里，躺到床上。衣服很快被褪去，紧接林虞感觉身体接连落下柔软，酥麻中，终于传来些许痛感，但这个痛感很快被某种快感替代了。 林虞感觉太幸福了，像做梦一样，为了不让这个梦醒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紧紧的。 但是，梦还是醒了。 幸福截然而止，林虞睁开眼睛，看到张契的脸很沉，然后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抓住张契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掐。 一切都停息了，张契起身穿上衣服，林虞也狼狈的起身，跟在张契后面来到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 漫长的沉寂之后，林虞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克制不住的哭起来。 张契抱住她，有些生气，但又心疼的说：“不用道歉……对不起” 林虞身体僵住了，然后无尽的悲伤蔓延。因为她第一次感受到张契有了挫败感，他从来都是理性睿智的，总感觉什么事都难不到他，但这次却因为她 “你也不要对不起，你只是不幸运遇上了我” “铃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张契的。但张契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抱着林虞。 可铃声响了停，停了又响，林虞终是温柔的说：“去接吧，说不定有急事。” 张契依旧是抱了一会，才缓缓的松开，在林虞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才起身去接起，只听到那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但还是可以听出很急。 “嗯，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张契平静的回。 挂了电话之后，张契站在桌子旁，看了看桌上没吃多少的饭菜，再看向沙发上的林虞，说：“我要去所里。” “嗯。”林虞看着她，嘴角微笑着，眼里还有一些泪光。 张契不禁有些担心，说：“这些菜晚上热一热还可以吃，等我回来。” “嗯。”林虞点头，依旧带着笑。 张契这才转身离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51章【正文完】 真相 张契走了之后，林虞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餐桌上的饭菜，看了好一会。然后才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刺得让她眯起眼睛。 她走到餐桌前，拿起一盘菜，但又放下了。去厨房，找出一个比较大的袋子，然后把所有饭菜一一倒到袋子里，打上死结，接着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她回到沙发上坐着，好像在等待什么。 终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显示是陌生号码，她接了起来，传来一个女声。 “您好，是林虞女士吗？”女人用标准的普通话问。 林虞回：“是。” “这边是xx派出所，可以过来做一下笔录吗？” “可以。” “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到呢？” “可能一个小时后吧。” “好的，麻烦了。” 林虞挂了电话，想起身去换衣服，却突然“叮”的一声，有一则新闻跳出到屏幕，标题让林虞愣住了，写着：男子出轨床上窒息而亡，凶手竟是女友闺蜜 林虞很想忽视，但终是忍不住点进去了。 新闻开头的导语写到：一男子与出轨对象行事时，不幸窒息而亡。看似一场意外，背后却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近日，凶手投案自首，竟是男子女友的闺蜜 林虞快速把新闻看了一遍，又找了其他相关新闻，千篇一律写的都是女友闺蜜是凶手。 “为什么？”林虞喃喃，“她为什么？为什么？” 林虞感觉脑袋混乱极了，甚至开始耳鸣。她起身，想要去做什么，但却忘记了。她茫然的站在原地，胃里开始翻涌，作呕不断。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林虞，你安全了，你该开心才对。” “不！”林虞大声吼起来，但整个房间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要自责，林虞。”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林虞再一次吼出声，但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林虞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很想将这个声音从脑里甩掉，但越是这么想声音越猖狂，带着阴险的笑，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不要再装了，你该庆祝才对。” “不！”林虞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想让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 终于，那个声音停息了，她才缓缓的起身。但不知道为何，她感觉全身舒畅，甚至感受到了愉悦。为什么？突然，她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不，确切的说，看到了“她”。“她”带着阴险的笑，让林虞全身被恐惧充斥。 “啪——”林虞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但好像“她”却笑得更疯狂了。 林虞冲进厨房，拿了刀，然后看着镜子中那张脸，将刀慢慢的靠近。拿刀的手疯狂的抖着。 “啊——”极具的恐惧让林虞叫出声。 而就在刀贴近肌肤之际，突然一张天使般的面庞在林虞脑里闪现，她温柔的对林虞说：“林虞，不要害怕，要与‘她’对话写下来把想对‘她’说的话写下来” 这一刻，林虞猛地松开了手中的刀，踉跄的冲进房间，慌乱的翻找出纸和笔，手颤抖着握住笔，写下： 亲爱的，你好。我为之前对你的不管不顾道歉。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不能只为了自己，我们还有亲人、朋友，甚至还有爱人需要去守护 林虞的内心终于在一行行的文字中平缓下来了。等完全平静之后，她撕掉了写满文字的纸张，重新在新的页面写到： 我的朋友红佳 很快，又写了满满的一页，然后又撕下来，折了放到一边，再写新的一张如此反复，直至把想写的都写了，直至她看到镜子里那个笑脸不见了，才放下笔。 林虞把所有写好的，整齐的叠放到抽屉里。然后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她最喜爱的一件淡绿色连衣裙穿上，画了个淡妆，出了门。 林虞来到小公园，那条小河边，坐在那张长椅上。 此时，太阳正好西落，天边的晚霞映照在湖面上。林虞看着天边河面上的晚霞慢慢变红 等天色变暗了一些，她拿出手机，然后打开微博，找到那条新闻，点击转发，并写到：你们好，我是“女友”。里面“闺蜜”所做的一切，都并非她本意，一切都是我利用她对我的感情，让她去做的 写完之后，林虞平静的点击了发送。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有几十个人点赞，但这都不重要了。她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看着前方的红霞，比刚才更红了，更美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拿起来看到显示张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现在在哪里？”张契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明显是克制下来的平静。 “你猜。”林虞语气有些俏皮的说。 “林虞”电话里传来张契隐忍的气息，“告诉我好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猜一下嘛？”林虞撒娇似的说，“我们一起来过的地方。” “” “别生气嘛，再给你一个提示：这里晚霞很美！”林虞平静的说。 “好，知道了，一定要等我过来。” “嗯” 挂了电话，林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走到河边，停在狗尾草前，摘了几束有些枯黄的狗尾草，握在手里，然后顺着河沿岸，一直走，一直走到没人且杂草丛生的地方，她脱下鞋，把手机丢在鞋旁，伸脚碰了一下河水，有点凉 林虞走进河里，往晚霞的方向走去。 她好像看到晚霞最红的地方，有人在向她招手。她加快脚步，想看清那个人的脸，终于，她看到了，是爸爸，爸爸在叫她：小虞，过来，爸爸带你去玩，过来 “好”林虞开心的说，然后更快的向晚霞方向奔去 突然，她好像听到有警车的鸣笛，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远处的河岸，看看是不是张契来了，但岸上空无一人。她再度回头向爸爸走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番外合集】 番外篇：张契 张契第一次见到林虞是他被派到下面派出所负责一起男子x窒息死亡案件的第二天。 他在给嫌疑人杨女士录口供的时候，同事告诉他死者的女朋友也过来了。当下他的第一直觉是，一定要由他来做这个笔录，所以他就把杨女士交给同事，而他到外厅去见见这位女朋友。 他从长廊拐出，便见到坐在工作台前的一个瘦弱的身影，而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他与她对视了一眼，便感受到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死亡之感，因为她的眼神毫无生气，如一片荒芜的原野。 他问了她一些问题，在问到她和她男朋友最后一次见面做了什么时，她的情绪不稳定起来，他只能就此结束笔录。 本以为，他们若要再见面，可能要等到下一次需要了解案情相关的时候，但一个小时后又见到了，在对面的餐馆。 他穿过马路时，远远的就看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而且视线正往他这边看。他知道自己的外在会吸引一些女性的目光，而他也不太去管这些，但是，不知为何，在她的注视下，内心总是有些不平静。 他走进餐馆之后，并没有将视线投向她，而是和往常一样，告诉老板要打包的食物，然后等待。只不过，今天的等待变得尤其漫长。 等老板拿出打包好的食物时，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拿了东西，往门口处走的时候，余光还是忍不住往她那边看了一下。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让他内心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而对于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 他第三次见她，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那天，他在母亲的安排下，和母亲同事的女儿在一家法式餐厅吃饭。实际上，他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吃饭，而是如果双方没意见的话，就可以开始交往，甚至以最快的速度结婚。这是双方家长都期望的。 但是，两人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话题，多是对方问，他答。尤其他在回答对方抛出的问题时，脑里总是浮现出那个瘦弱的身影，甚至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因此，他迫切想结束这场饭局。就在他想着对策的时候，电话来了，起身去洗手间接电话，出来时，被人撞了一下，这个人便是她。 她慌乱的说着对不起，而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因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近来无法解释又无法摆脱的一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被另一种感觉所代替。 他看她捂着额头，有些担心，便问她有没有事，她说没有，然后有些紧张的和他说话，简单的说了两句，他觉得他该离开了。 但是，她却叫住了他，当她提出要加微信的时候，一向做事理性果断的他，竟然犯难了。出于内心的某种感觉，他想加，但一旦加了，便可能会将其作为查案之便。以往，为了找到线索，只要是有利于他找出真相的方法，他都会去做，但此刻，他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加了联系方式之后，他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甚至是在案件进入瓶颈的时候，他都克服了去找她的冲动。但是，她却主动找了他。 她约他一起吃饭，他答应了，他无法确定自己的赴约目的，但他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谈论案件。可即便没有真正的谈论案件，她的每一句话，总让他忍不住去分析，并带入到案件中。 那之后，他深刻的意识到，他们的关系，最好只能是这样，不能再进一步了。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一切都预想好，并做了决定，当事情真正到来的时候，所有提前预想和决定的，都没法与之抗衡，就像他又一次收到她的信息之后，即便再忙，还是回了她一样，甚至想和她说更多话。 两人的对话并不多，但那一夜他睡得并不好，他总觉得内心有某件迫切的事要做，但具体是什么，他很难捋清楚。 第二天，他无视掉这种感觉，投入到工作中。直到下班，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的消除那种迫切感了，但却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她。 他不自觉的将车停下来，然后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她，最终还是将车开到她面前。 两人一起去朋友那吃饭，她看起来，气色比前几次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眼神里，那种荒芜感消失了。每次看她，她眼里好像带着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一样，让他内心的迫切感更加强烈。 吃饭时，她接了朋友的电话，而这个电话，让他忍不住问了她朋友的事。她便很真诚的毫无戒心的和他说起了她和她朋友的一些事。 她说着，他脑里的一些思路不自觉的整合起来，他不得不结束掉这个话题。 这次吃饭之后，张契刻意不去想她，把自己的精力完全放到案件上。但不管他怎么的让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想，她的一个信息，就会让他几天来的努力白费。 某天晚上，他突然收到她的微信，是一个共享位置，没有其他过多的言语。多年来办案的直觉告诉他，她可能要出事了。 即便当下有重要的案件要处理，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抛下，开车前往， 他在某条街上拦截下了那辆车，当看到她的同事惊慌的下车和心虚的表情时，他第一次失去理智，即便穿着警服，他还是揪起那个人的衣领。但最终他还是没给他一拳。他第一次意识到，这身衣服谁都能保护，唯独很难保护最想保护的人。 他不想和他们浪费太多时间，把她抱上自己的车，将她送回住宿。 他给她朋友打电话，在她朋友过来之后，他才离开。而在他离开的时候，她朋友却问他：“你知道林虞喜欢你吧？” 他回答知道。毕竟她每次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同。 接着她朋友又说：“不管你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请给明确的态度可以吗？不要吊着她。” 她朋友的话一下点醒了他，作为男人，他是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先表白了。表白那天，他最终放弃了理性，接受了她的表白，他们就此成为了男女朋友。 而偏偏这个时候，他们的案件有了进展，查到了她的朋友和杨女士有一定关系。如此一来，她便被纳入了合理怀疑范围内。他开始感到不安。 案件有了突破口之后，发展得更快了，好像一切都在为真相的到来而助力。 那天，他突然联系不到她，最后在公园找到了她。她精神状态很差，问他有没有微博。他当然没有，他平时光是忙案件，已经够他一天到晚忙的了。但他预感，微博里一定有她如此状态的原因。 他下了微博，通过逻辑判断，点开与她有关联的词条。 内容是一组漫画，点开看了之后，他努力压制下自己的愤怒，用平静的语气安慰她。 他让人去查漫画的源头，但因为没有实名登记，一时查不到。 实际上，他当了多年警察，什么案件都处理过，再凶残的案件，他想着只要能找到凶手，便是受害者及家人最大的安慰。但，这次，看着一张张漫画，他倍感无力。漫画里的凶手已无从查起。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案件又有了新的发现，一位同事说，与她相关的案件还有两起，虽然已经结案，但却存在一些疑点。 一起是二十多年前，在xx村xx河一位老人为了救一名落水的孩子不幸身亡。虽然当时也立案调查了，但最终还是被判定为意外身亡。而这名孩子就是她。 另外一起是十几年前，一名正在服刑的人员，在狱中自杀身亡了，而这名服刑人员是她的小学老师。 这两起案件，让大家想到了近来的连载漫画，然后便开始全力追查连载漫画的源头。 最终，他们在周边的一个小镇找到了漫画的作者。 漫画的作者见到他们的到来时，是如释重负的。他对这名作画的女士进行了审问，女士表示这些漫画是她参考一名学姐的，而这名学姐就叫林虞。她说，一开始只是想报复这名学姐，但没想到关注度这么高，甚至还有人问漫画的原型，她开始害怕了，但却也没办法停下来了。 女士发文道歉，停更漫画，注销账号，漫画的事算是解决了。但是，他知道，真相快浮出水面了，而且，她和她的朋友应该也意识到了。 她朋友主动说要去魏临曦那吃饭，那顿饭，实际上就是她的告别饭。 在这顿饭之前，因为案件，他其实和她朋友见过一面。当时，她朋友告诉他林虞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需要看心理医生，让他有时间带去看看，说林虞只听他的话。 他再三劝说，最终把她带去了堂姐的别墅。 堂姐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也经历过与她类似的事，他觉得堂姐或许能治愈她，让她重新对生活充满希望。 果然，她和堂姐聊过之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看他时眼里有闪光的样子。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中途下了车，一起偶遇了一片非常美的丘陵，他和她躺在清风拂过的草地上，仿佛进入了梦境般，他们相拥，他们接吻，暂时的忘掉了一切。 多年以后，他想起来，她的精神状态变好，并不是和堂姐的谈话起了作用，而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几天后，也就是她朋友来自首那天，他联系不到她，在他往她住处赶时，她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她问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当然是不会拒绝，因为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到了之后，她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愣住了。房内昏暗，而她穿着非常性感的睡群站在他面前。他在视觉上受到刺激的同时，内心升起一股不安。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和她说话，平静的吃饭，但所有平静，在她疯狂的吻向他时，消失殆尽了。 尤其在她一再恳求说：“就这一次”时，他抛掉了所有理智。 这是他的第一次，所有动作都显得生疏，所以在他进入时，他知道她是疼痛的，他尽可能的温柔，并有耐心，最终他们达到了比较理想的状态。 而就在他忘情之际，他看到她闭着眼睛抓住了他的双手往她脖子处放，并用力的抓紧，他看着她呈现出窒息的状态，那一刻，他感到恐惧。 他停下动作，并感到愤怒，穿上衣服走出房间。他无法面对她。 她跟着出来，并道歉，愤怒的感觉更甚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她有什么错？他只是气自己罢了，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电话来了，说她的朋友承认了所有罪行，他不得不回去了。但是，他总觉得他一离开，就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他只能对她说把菜留着，晚上再一起吃。好在她答应了，他才放心回去。 但是，她说谎了，她并能有把菜留着，也没有和他一起吃晚餐，她把他们的记忆都停在了那个昏暗的房间里。 他赶到那条河的时候，他的同事正把一件外套盖在了她的头上。他走过去，生气的掀开，露出她苍白浮肿的脸。 他呵斥同事为何给她盖上，救护人员还没到，怎么知道没救了？你们进行急救措施了吗？ 同事说已经进行过了，节哀吧…… 番外篇：徐红佳 九岁那年，徐红佳一家搬到林虞家隔壁。 当时，工人正往她的新家里搬东西，而她就站门口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下等，那棵树就在她家与林虞家的中间。林虞当时就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她。 被一个陌生人就这么注视着，徐红佳是很不爽的，尤其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看什么看？”徐红佳一脸嫌弃的说。 林虞愣了一下，便马上进屋了。 虽然她们家离得很近，但并没有什么交集。 只是偶尔会从妈妈的嘴里听到：隔壁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要自己做家务了，父亲整天酗酒…… 每次听到这些话，徐红佳就觉得是妈妈在拿自己和隔壁比较了，气不打一处来，说：“她都是看到她妈妈回来才假装做家务的，她一直在门口玩，我都看到了。” “但起码她做了呀……” 本来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加上妈妈爱比较，她便觉得林虞是一个很假的人，打心底里讨厌极了。 徐红佳对林虞态度的转变，是在上同一所小学之后了。 显然，像林虞这样又假又懦弱的人，到哪都容易被人讨厌，甚至欺负她。 不知为何，平时自己嫌弃还可以，但当看到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徐红佳受不了了。于是她挡在林虞前面，帮林虞出气，并且当着那些孤立林虞的人的面和她玩。 起初，只是因为不满那些人的行为才这么做的，但后来慢慢发现，她一天见不到林虞，都觉得没劲。 徐红佳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莫名的烦躁，她不明白，明明是讨厌的，现在却变成这样。但她也只能放任这种感觉，直到某个周末的午后，这种感觉一下戛然而止了。 那天，徐红佳赖床到下午，起来后便到林虞家找她。 到了林虞家门口之后，发现她家的门关着，里面静悄悄。正当想着大周末能去哪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一个声响。 徐红佳鬼使神差的，趴在门缝上往里看，那一幕，将是她经后的人生里永远的噩梦。 她看到住在林虞家后面的那位爷爷，不穿裤子，将林虞压在身下。他一只手将林虞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另一只手捂住林虞的嘴巴，而林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门这边，仿佛能透过门看到她一样。 她害怕的移开眼睛，但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想跑，但还是鼓起勇气往门上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跑回家关上门。她贴在门上，听到林虞家一阵“哐啷”响，然后是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的时候，她慢慢开门，打算过去看看的时候，却见到林虞呆呆的站在门口，用红润而空洞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了一会，林虞开口道：“你看到了对不对？” 徐红佳很想说没有，但看到就是看到了，她只能点头。 这时，林虞向前走了一步，徐红佳不自觉的把门拉小一些，那种抗拒又带着嫌弃表情写在脸上。 她看到林虞的头逐渐放得很低，然后以别扭的走姿，往自己家里走。那一刻，她很想跑上前去拉住林虞说句对不起，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天之后，徐红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也不肯出门，更不肯去学校。徐妈妈很担心，便去问林虞知不知道原因，林虞只是摇头。 这样大概过了两周，徐红佳主动找了林虞。两人一起去了河边的狗尾草地，只有在那，徐红佳才觉得安全，才能说起那件事，并对林虞说对不起。 她和林虞道歉之后，林虞没有说话，而是一个劲的哭，徐红佳感到无措，毕竟还小，根本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解决。 不过，林虞说她有让这种事不再发生的方法，只是需要帮忙。那就是她假装落水，而徐红佳去把人叫过来。 徐红佳隐约觉得这个方法不太行，因为如果那个人不来救她，那谁来救她呢？ 但是，林虞一再哀求，说她真的很难受。最终，徐红佳答应了。 徐红佳把那老人带来了之后，见那个老人犹豫了一下，便跳到河里去救林虞了。最后，林虞是被救了，而他则死在了河里。虽然当时徐红佳年纪小，但她内心还是知道，她杀人了，不过，按林虞的话来说，只是杀了一个该死的人而已。 但即便是一个该死的人，徐红佳还是从那之后，开始常做噩梦，要么梦到林虞被压在身下，要么就是梦到那个老爷爷湿漉漉的狰狞的站在床边。而这样的噩梦，在六年级的那年，又加了一个。 那又是很普通的一天，林虞让下课后去他们教室找她，如果没见到她，那就是在老师办公室。 徐红佳去了他们教室没见到，便去往他们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合着，但是显然没关紧，露着一条缝，从那条缝，她再次看到两年前那样类似的场景。 只见林虞的老师，正在给她褪下裤子，而林虞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毫无反应，唯一能看出抗拒的地方，就是她紧握的双手。 徐红佳抬脚用力的踢开门，声响让那老师停下了动作。 徐红佳冲过去的时候，全身是颤抖的。不知道是因为太愤怒了导致，还是太害怕了导致。 她质问那位老师，但老师淡定的样子像似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她知道她们当下是没法与之抗衡的，便拉着林虞冲出了学校。 在校外的某个角落，徐红佳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她对着林虞骂，问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反抗？而就是这些话，让长大后，懂得了成人的世界后的她，每每想起都愧疚不已。 一个小学生，面对这样的事，她能做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愧疚，徐红佳在经后的人生里，是很难拒绝林虞的。只要她求她，只要她露出无助又可怜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为她排除万难，让她尽可能的开心起来。 然而，在初二那年，徐红佳突然发现，能让她甘愿为林虞做这一切的，好像不仅仅是因为愧疚这么简单，还有一种她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东西。 那一年，少年们开始追求独特，甚至可以说是另类。他们弄最独特的发型，穿最独特的衣服，甚至还用最独特的言语。而就是这样独特的年代，让徐红佳知道了一个非常新的词——蕾丝。 起初，徐红佳还以为是什么独特的袜子之类的，但后来慢慢知道，这词代表着一种同性之间的爱。原来，同性之间也可以有爱情。 徐红佳真正确定自己对林虞的感情是在初三的夏天。那年夏天比往年好像要更热。 她们从外面玩回来，全身被汗水湿透了。但因为林虞把家里钥匙弄丢了，徐红佳便提议先去她家。 到了徐红佳的房间，徐红佳拿了自己的衣服给林虞。没想到，林虞竟当着她的面直接褪去了所有衣物。当徐红佳看着一具发育得姣好的身体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她面前时，她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去触碰，想去拥抱，甚至…… “你为什么随便在外人面前脱衣服！”徐红佳生气的说，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林虞愣了一下，继续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怕什么，都是女的……” 但突然林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有些严肃的说：“你该不会……” “狗屁！赶紧穿上吧你！”徐红佳装作一脸嫌弃的说，并转身去做别的事，以掩盖自己心虚的内心。 上高中之后，大家在忙于备考之余，会对男女之爱抱有幻想，而徐红佳因为对林虞的爱备受痛苦。 她根本没法看到林虞和别的男生说话，更别说和林虞一起讨论喜欢的男生了。 高二的时候，林虞和他们班一个男同学走得比较近，两人经常一起上下学，一起去图书馆……而徐红佳好像失去了价值。 高三的时候，在母亲问要不要出国留学的时候，徐红佳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出国留学，而走的时候，并没有和林虞说。 为此，林虞在大学的那几年，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徐红佳，即便是徐红佳给她发邮件，也一次没有回复过。 直到有一天，徐红佳接到了一通长途电话，林虞在电话里哭着骂了她一通，说她怎么这么绝情，并说她现在很痛苦，因为男朋友劈腿了最好的朋友……电话的最后，她小心翼翼的问什么时候回来，徐红佳终是没忍住，在那通电话的几个月后，她抛下了最爱她的人，回到了她爱的人的身边。 本以为，她们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就这么平常的生活下去。但她慢慢的发现，林虞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者说，她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林虞。 林虞的爱，是疯狂的，也是畸形的。 她在爱而不得之后，竟然跪下来求她说：“帮帮我，红佳，最后一次，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没法继续活着了……” 这样求她的行为，此前林虞做过三次，第一次是把老人带到河边，第二次是碰见老师那次，第三次是她从国外回来不久。这三次她都帮了，结果是老人死在了河里，老师被判无期徒刑以及老师自杀在监狱里。 这一次，她很想拒绝，但如果拒绝，她所幻想的，她们平淡美好的未来就没有了。于是，徐红佳联系了一个聚会中认识的女人。 这个女人姓杨，徐红佳知道她很需要钱，她便给了这个女人一大笔钱，这个女人最终完成了任务，让那男人死在了床上。 本来，这次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过去的，但偏偏，她又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偏偏还是个警察，而且还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 徐红佳开始意识到，她在林虞心中，是永远没有位置的，她为她所做作的一切，都只会让她更加无视她。 她一再试图想让她看看自己，但最终她还是一头扎进了和那名警察的爱情里。 这一回，她知道林虞应该不再需要她了，而且她也没法再帮她什么，但也不能全身而退了。她每天在噩梦与恐惧中度过，林虞全然不知。 她最后决定放弃了，她要去自首了，给自己一个解脱。 她对警察说一切都是她做的，而事实上，也确实都是她心甘情愿做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