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不过情人节》
1. 情人节与游戏
这是日本东京难得的下雪的情人节。
第一片雪花刚沾到浅田青的黑色围巾上,就被街角甜品店飘出的暖香烘化了。
她站在秋叶原的十字路口,抬眼望去,整条街都浸在粉色与金色的光晕里。
热恋中的情侣们手挽着手走在街上,连空气里都飘着巧克力的甜香。
经过的所有便利都播着情歌,橱窗上贴满了各类巧克力海报,店员举着心形气球站在门口,笑着向路过的行人递传单。
一条不足一米的楼缝里一直吹出寒风,路过的浅田青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高领毛衣,领口刚好护住下巴,外面套着及膝的黑色大衣,配一条浅灰色的长裙,裙摆下露出一小截白色的长袜,整个人在满街的鲜亮色彩里,像一帧安静的黑白画。唯有垂在肩头的黑发间别着的银色星星发夹,算是沾了点节日的细碎光亮。
风卷着雪花吹过来,夹杂着情侣们的笑声。
一个穿粉色卫衣的女孩抱着巨大的毛绒熊跑过,差点撞到她身上,笑着说了句“抱歉”就追向前面的男孩。
“哎,正吉,快看!这个毛绒熊很像你哎,送给你!”
“啊!太失败了,怎么能让森子先给我礼物呢。”
浅田青被这对情侣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目光掠过一家花店——玻璃柜里的蓝玫瑰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浅田青突然想为自己买一束花,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暖空气裹着香气包围了浅田青。
“欢迎光临!这位小姐,请问需要我介绍吗?”
浅田青感觉这位店员特别的开心,脸上的笑容非常明艳,不像是出于礼貌的笑,让人感到非常亲切。
安室透在少女刚停在橱窗前时就注意到了她,看见少女向店门走来,立刻放下用于修剪花枝的剪刀走向门口。
由于店内暖气很足,年轻店员只穿了一件米白色衬衫和咖色围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古铜色手腕。
“麻烦您了。”
听到少女回答的青年眉眼上挑,引少女往花店里面走去。
在路过柜台时抽了两张纸并递给了浅田青。
“雪突然下大了,没带伞一定让您非常烦恼吧。”他说话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店里有免费的热茶提供,您可以等雪小一点的时候再走。”
浅田青接过纸巾擦了擦沾着雪沐的发梢,点点头:“谢谢。是啊。”
顿了顿,浅田青又道“不用帮我准备热茶,我一会儿就走了,今天您一定很忙吧。”
“不用客气,能帮到您真是太好了。毕竟是难得的下雪的情人节嘛,真的有很多情侣买花呢。”
“请问您买花是要送给谁呢?”
“要说送给谁的话应该是送给我自己吧,我非常喜欢花。”
“哎——真好啊,如果是送给自己的话,这些小苍兰,怎么样?”
“小苍兰?”浅田青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雪。她走到花桶前,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朵含苞的白色小苍兰。“我很喜欢,麻烦您帮我包一束花吧。”
安室透笑了笑,转身从花架上取下十几支白色小苍兰,又挑了一小把浅蓝色的勿忘我和一小把银叶菊。
“小苍兰单独插会显得单薄,搭配勿忘我和银叶菊怎么样?颜色清雅,也耐放。”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剪刀修剪花茎,动作熟练而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最后又在花束边缘插了两支带着雪粒的尤加利叶——那是刚从店外的盆栽上剪下来的,带着新鲜的寒气,和室内温暖的花香混在一起,格外清爽。
浅田青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安室透的手指很灵巧,很快就将花束打理成型。他选了一张米白色的包装纸,将花束裹好,又用浅灰色的丝带在花茎处系了个简洁的蝴蝶结。
“好了。”安室透将花束递过来,花束不大,刚好能一手握住,“今天情人节,这束花由我来送你吧。”
浅田青愣了一下,下意识拒绝:“不用,我……”
“没关系。”安室透按住浅田青拿钱包的手,笑容依旧温和,还俏皮的做了个wink,“其实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一直想把这份幸运分享给其他人,你是今天第一个买花给自己的顾客,请帮我实现这个心愿吧。”
“浅田青,我的名字。请问您的名字是?”
这次轮到安室透愣住了。
哈哈,这孩子还是这样一板一眼的,真怀念啊。
“安室透。”
“谢谢您,安室先生,我不知道我的幸运日是哪天,等到那天我会回来回礼的。”
“好的,我会期待着的。”安室透单手捂嘴强忍下笑意,指了指花束,“白色小苍兰的花语是‘纯洁、幸福’,尤加利叶的香气有提神作用,拿着路上闻闻,心情也会好起来。”
浅田青接过花束,指尖碰到了微凉的包装纸。绽开的小苍兰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花蕊,淡蓝色的勿忘我星星点点地散在其中,银叶菊的白色叶片像羽毛一样轻盈。
真漂亮啊,好开心(●''?''●)。
“那我先走了,祝您幸运日快乐。”
“再见。”安室透笑着送行,“雪好像小了点,路上小心。”
浅田青点点头,抱着花束推开门。风铃再次响起,她拢了拢大衣,将花束抱得更紧了些。
他认识我,没有恶意,对于我认不出他这件事表现出了平静的笃定。
又是这样,无法推理的因素。
出花店后,浅田青抱着花慢慢向东走去。
街边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有低头拆着礼物盒的,有紧张地等着反应的,偶尔响起一阵雀跃的尖叫。
路上浅田青没有理会手机不断响起的来信提示音,脚步平稳地在雪地里前行。她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家与朋友小出真惠一起去了五年的游戏店。
今天要发售真惠等了三个月的《治愈之森》限定版,据说附赠的卡牌全球限量两千套,只有先行发售的东京线下店有几率获得。
小出真惠的老家在静冈,今年春假她们全家都回静冈陪四位老人了,四月警校开学时才回来,只好让她在东京的唯一人脉——浅田青,代为购买。
雪越下越密,却一点也压不住街头的热闹。浅田青撑着便利店买的透明伞到达了游戏厅。
游戏厅门口围满了人,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治愈之森》宣传视频。浅田青站在喧嚣的边缘,格外的显眼。
【每天按部就班刷题、训练、赶报告,真快闷死了——就没有能让心跳飙起来的事吗?】
「来试试这个!在雨夜追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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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搏斗!对着扭曲的怪物结印!感受拳拳到肉的对抗,享受步步为营的刺激!」
【真的有那么带劲的游戏吗?】
「当然有了,那就是向代集团新推出的新游戏——《治愈之森》」
【超真实体验!】
「全息投影!!」
……
【「先行发售,只要3000日元!!!」】
两个卡通吉祥物在巨大的4D屏幕里热情推销着,说道最后一句话时两个吉祥物甚至激动地探出了半个身体。
虽然浅田青很少玩游戏,但她也知道这些宣传语不对劲,这真的是治愈类游戏吗?
浅田青拿出手机把疑问抛给了小出真惠,然后依次回复了其他同学的问候,确保无一遗漏,才再次点开与真惠的聊天页面。
[没错,就是这个!2017年最伟大的单机治愈小游戏!]
[至于游戏简介里说的追凶啦,搏斗啦,本质上和种菜一样是用来解压的!]
[小青——我好想你啊!一想到今天才是春假第一天我就伤心T ^ T。]
[没有记错名字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在排队了,开学时我会安全把东西带给你的。]
[摸摸头^_^我也想你。]
[哦!交给你了>3<>
两人是在帝丹高中认识的,小出真惠在加入推理社的第一天就担起了壮大推理社的责任,满学院抓人。
当时的推理社社长总是拿着空白入社申请书偷偷跟在小山真惠后面,眼睛发着诡异的亮光。一旦小山真惠抓到的同学有疑似点头的动作,社长就会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冒出来递申请表和笔。
当填完表的同学清醒过来时,这对“纳新双子星”(自封的)已经带着填好的表跑了。
因为没什么想做的事,被小山真惠抓住的浅田青顺其自然地加入了推理社。
后来三年,浅田青展现出了卓越的推理能力。原本社团活动仅限交流推理小说情节的推理社多出了一个以浅田青为核心的小组,专门研究、推理还未破获的现实案件,出现在各地的犯罪现场,成了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著名侦探团。
同期毕业的三位小组成员中,浅田青和小出真惠选择了当警察,另一位则以成为刑事律师为目标不断努力着。
回想到这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浅田青抬起头,看到一群人正围着店员,排头的人语气急切:“怎么会没了?我从早上九点就开始排队了,已经排了七十分钟队了!”
店员举着扩音器,声音带着歉意:“实在抱歉,线下库存的游戏光盘已经售罄了。剩下的顾客可以按排队顺序到柜台填写位于东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们会在三天内把光盘配送到家,邮费由店里承担。”
队伍里立刻响起一片哗然,浅田青却只是平静地将怀里的花束换了个姿势,开始回忆东京售卖该游戏的所有店铺的位置,店铺所在区域人口数量,以及往年各店相似游戏进货、售卖情况。
《治愈之森》九点半开售,在没有人买了大量光碟的情况下,浅田青没有买到光碟的结果与之前的推算结果相悖。
如果其它结果没有出错的话,那这家游戏厅售尽,她赶到其他店面面临的也会是售尽的情况。
ε=(ο`)唉,只能留在这了。
2. 强制登录
雪又下了起来,细密的雪粒敲在浅田青的透明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填完信息返回家中的她刚走出地铁站,伞面就积了层薄薄的白,顺着透明的伞骨往下滑。
浅田青低头看到自己的黑色玛丽珍鞋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不想把袜子打湿,她走得不快,步幅均匀,伞始终稳稳地遮着头顶。
终于到了公寓楼下,浅田青收起伞,抖了抖上面的雪,刚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浅田小姐!请等一下!”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跑来,手里抱着两个印着游戏 LOGO 的棕色纸盒,脸颊有些红。
男生喘着气,把纸盒递过来,“您好,我是游戏公司的送货员,您的订单送到了,请你签收。”
浅田青接过纸盒,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是我只订了一份。”
“这份是给您的补偿。”男人笑着解释,指了指其中一个纸盒,“今天因为库存不足让大家等了很久,社长给每个排队的顾客都额外送一份礼物,给您的礼物就是同款游戏光碟。”
她注意到店员打湿的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花,轻声说:“谢谢你们,还特意跑一趟。不介意的话请用。”
说着将手上的伞递了出去。
“谢谢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男人收下伞,往后退了两步,“雪天气温低,您快进屋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浅田青坐在书桌前,皱了皱眉,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明明才说存货不足,店员说“三天内邮寄”,说明仓库也没有太多,需要临时增产。而我的位置不算靠前,不管是是仓库的存货,还是店里突然发现的遗漏的光盘,都不会那么快送到这。
送货人员怎么会与我同时到达?而且还在缺货的情况下额外多了一份,未免太快、太不合常理了。
一切不合理的事件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缺少线索。
浅田青按下心底的怀疑拆开纸盒想将游戏外观拍给小出真惠。
在触碰到光盘外壳的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刺眼的纯白,紧接着弹出一行冰冷的黑色文字——【检测到首次启动,正在绑定玩家身份......】
浅田青眼睛眯起,下意识想抓住桌子,指尖却像碰到水雾一样。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浅田青被拉进了一个纯白的空间,眼前屏幕上的文字飞速滚动:
【身份绑定成功,正在匹配世界......】
她感觉身体像被扔下高空,失重感铺天盖地袭来,耳边只剩下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褪去,睁开眼时,眼前竟是一间普通的教室。
眼前是木质的课桌,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照在摊开的课本上。——不是金属课桌,比我原本所在的时间更早一些,根据太阳的位置看,现在应该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
国语老师站在讲台前,手握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工整的板书。——板书是国小四年级的内容,与原世界相同,四年级也符合周围学生的外观。
教室的墙壁上贴满了学生的图画和手工,墙角放着一盆绿植。——画里的建筑都在东京,画里的植物也适合东京的气候,这所学校大概率位于东京。
同学们都安静地听着,只有翻书声和铅笔书写的沙沙声。——我的行为并不突兀。
浅田青用左手大拇指指甲掐了一下食指,有感觉,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道轻快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
【欢迎玩家来到“治愈之森”。接下来我将为你介绍本游戏的基本规则。】
随着声音落下,周围的事物都静止了,眼前凭空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蓝色光屏。
【这是一款单机游戏,没有实时联机功能,你需要独立完成所有任务。其他玩家虽然能够和你通过论坛交流,但你们不处于同一世界,他们的行动不会直接干扰你。】
浅田青盯着光屏认真记下光屏上的每一个字。
【这个地图和现实几乎一模一样,但里面的人和事会有‘偏差’,需要玩家自己去探索。游戏里的时间不等于现实里的时间,无论在游戏里几年,现实时间不流动。】
光屏上的光影闪了闪【系统会根据每一位玩家的性格特点给玩家匹配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原生角色,玩家需完全代入这个角色的身份行动。】
【目前已为玩家匹配游戏角色——矢岛樱,是否接收角色记忆,记忆包括人际关系和生活习惯等重要信息。】
浅田青点击光屏右下角的“是”按钮,光屏弹出烟花特效后消失了。
接收完记忆,周围的空气再次流动,下课铃声也适时响起。
“明天见啦!”代入矢岛樱角色的浅田青挥着小手和同学告别,书包上的挂件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下午的阳光把人影拉得很长。
她和人流一起穿过校门,又拐进了街角的图书馆。
推开图书馆的木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
管理员奶奶笑着朝她点头,她踮起脚尖取下矢岛樱上次没看完的的《罗杰疑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从头重新开始看,看得入了迷,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橘红。
“奶奶再见!”她把书放回原位,背着书包跑出门。晚风带着寒意,她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走,远远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妈妈。
“小樱回来啦!”妈妈推开家门,接过她的书包,“今天在图书馆看了什么有趣的书?”
爸爸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快洗手,你最爱的可乐饼刚出锅。”
饭桌上,矢岛樱分享着校园里的趣事,爸爸时不时点头附和,妈妈则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嘴里。
吃完饭,她靠在沙发上假装看动画片,实际是在梳理信息,系统给的记忆是一位国小四年级学生的主观回忆,需要经过梳理才能使用。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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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爸爸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背。等她被放在柔软的床上时,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暖烘烘的了。
意识彻底消失前,矢岛樱的脑海里冒出了挂在餐厅墙壁上的日历。
2月11日,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第二天,她照常起床洗漱,在爸爸妈妈的嘱咐中登上校车。
窗外飘着细雪,矢岛樱缩在黄色校车最后面靠窗的座位上,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
系统?你在吗?
矢岛樱想到之前系统提到的玩家交流论坛,尝试主动联系系统。
等了几秒,以为系统不会回应,脑海里却突然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像那个形似小熊的红色的吉祥物。
【我在,正在聆听玩家需求。】
请问我要触发如何玩家交流论坛?
【玩家浅田青,玩家交流论坛在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后自动解锁,同时将触发游戏功能板,功能板包含任务列表、道具仓库及玩家互动入口。】
【嗯?任务?我并没有收到任务信息哦(?⊿?)】
矢岛樱又遇到了无法推理的事,歪了歪脑袋,眼睛盯着前排座椅的靠背,继续和系统进行无声的对话。
【主线任务将在合适时机发布,请玩家耐心等待。】
系统说完就没了声息,不再回应。
她有点失落,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雪景。
信息太少了,完全不知道之后要做什么,真的只是简单的角色扮演吗?
很快校车到了学校,矢岛樱跟着同学下车,把游戏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浅田青一直是一个认真到固执的孩子,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把任务交给她,她就能做好,并且超出人们的预期。
现在扮演矢岛樱的她,完美地带入了角色。
早读时认真背了课文,数学课上得了小红花,午休时和好友仁美分享了妈妈做的草莓三明治,下午的手工课还做了个雪人手链,一天下来几乎被所有任课老师夸奖了。
放学铃声响起,又过去了一天。学生们向老师道别后齐刷刷地开始整理东西。
当矢岛樱走出教室时,速度比较快的学生已经冲出校门了。
女孩一头乌黑的齐肩发被绑成低马尾,刘海齐齐的,衬得一张小脸圆圆乎乎。穿着深蓝色的牛角扣大衣,棕色的扣子和毛绒的白色衣领增添了几分可爱,下半身是咖色格子裙和白色的打底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短靴。脖子上围着浅灰色的围巾,还坠着个毛茸茸的球球。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明黄色的雨伞,伞面鲜亮,在飘雪的天气里格外显眼。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向一路上的老师和同学打招呼,整个人像冬日里一颗被雪点亮的小太阳,充满了童真的活力。
【loading……】
微小的声音被风声掩盖,被矢岛樱当做周围人手机里的声音忽略了。
3. 矢岛家爆炸事件
由于父母都是警察,不能提前下班,矢岛樱习惯每次放学后到书店看一个多小时书再回家。下午五点整,天已经开始变暗了,米花町的梧桐叶被冬风卷着,在柏油路上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轻响,像谁在低声絮语。
矢岛樱背着米白色的防震双肩包,走到街角最后一个转弯处时,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下来。斜挎着的保温杯撞在书包金属扣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这条小巷里格外清晰。
往常这个时间,矢岛家那栋米黄色主楼的一楼总会透出暖融融的灯光,像一双温柔的手,在等她回家。可今天,整栋房子都沉在阴影里。更反常的是,那扇总是敞开一条缝、方便她推门而入的木质大门,此刻紧紧闭着。
矢岛樱的目光快速瞄了一眼在门柱上那盏感应灯。脚步没有片刻停留,装作只是路过的学生,自然地沿着围墙往前走。
经过矢岛宅的时候,肩膀几乎蹭到矢岛家门柱,那盏灯却始终暗着。矢岛先生前两天刚蹲在梯子上修理了电路,感应灯自然短路的可能性很低。结合种种细节,有人从屋里关掉了总电闸的可能性更高。
矢岛樱的眼角余光留意到二楼书房的窗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好像动了一下。绕到侧门附近时,矢岛樱掏出手机,查看有没有父母的消息。锁屏界面干干净净,连平日里总跳出的便利店优惠推送都没有。
不好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她站在侧门旁的灯柱后,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到街角的那家家庭餐厅——那里人多,而且可以从大玻璃窗看到巷子里是否有人出入,可以在那里安全等警察到来。
就在矢岛樱思考时,眼前突然弹出一个系统提示框,红字格外醒目:【紧急任务:在不惊动警视厅的黑方卧底的情况下,阻止黑衣组织带走跨境犯罪组织交易点位信息】。
矢岛樱的指尖顿在屏幕上,陷入了思考? ? ?
哎——虽然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治愈类小游戏,但涉及黑手党,还是过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按灭手机屏幕,摸出藏在书包内侧的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侧门前是一间独立的饮茶室,刚好挡住了主楼的视线。矢岛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穿过饮茶室。
院子里种着几株浅田太太最喜欢的山茶花,此刻却蔫头耷脑的,花瓣边缘发卷,连最鲜艳的那朵大红山茶花都没了精神。
矢岛樱蹲下身摸了摸花土,指尖沾了一层干硬的土块,根据土的状态可以推断出,昨天晚上浅田太太就没浇水,说明今天一定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他们昨天就已经在为今天的事做准备,连最在意的花也顾不上了。
后院的绿植长得很茂密,修剪规整的灌木丛和几棵高大的长青树,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矢岛樱借着绿植的遮挡,猫着腰挪到主楼的墙角,这里是主楼窗户的视觉盲区。
贴着墙壁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一楼没有任何动静。确认安全后,矢岛樱抓住窗台,轻轻一用力,翻进了客厅。
客厅里很整洁,与往常没有区别,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几乎是翻进来第一瞬间矢岛樱的目光就落到了电视柜上,那里有只浅田夫人从京都买回来的牡丹花纹摆件,原本朝着沙发的瓶身上只能看见三朵花,现在却转了个方向,后面的半朵牡丹图案侧了过去。
奇怪,如果只是偷文件,闯入者为什么要断电呢?
矢岛樱把书包轻轻放在沙发后面,确保从楼梯下来的人看不到。
她的指尖攥紧了口袋里的那枚银色钥匙,这是矢岛先生今早出门前,趁着帮她整理书包的间隙塞进去的,本来以为是他不小心将备用钥匙装进去了,现在想来,这分明是打开关键线索。
所有的不寻常,此刻像散落的珠子,被这枚钥匙串成了一串细密的答案,在她心里嗡嗡作响。
烟雾报警器!
矢岛樱猛然抬头看向烟雾报警器,发现报警器已经失效了。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抽屉被拉开又推回去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矢岛樱的心脏猛地一跳,又立马冷静下来。
她放弃贴着墙根慢慢挪动的计划,不管怎么,一位没经过任何训练的儿童绝对不能瞬间控制住一位成人,哪怕是偷袭。
想着,矢岛樱挺直了背,放松肩膀,像往常一样,一步步朝着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口时,她从扶手的缝隙往上看——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浅田先生的书房里,背对着她,右手正从书架上抽出一叠文件,翻找着什么。女人的金色卷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没有戴帽子,也没有做任何遮挡,显然不仅对这里的布局极为熟悉,而且根本不怕在现场留下痕迹。
刚刚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对方打算离开后就烧毁这栋房屋。
“出来吧,女孩。”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轻柔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冰冷,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发颤。“有时候,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樱没有停顿,继续走上楼梯,站在书房门口,站直身体,眼神地看着女人的背影:“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女人的全身——风衣下摆的内侧,沾着一点极淡的机油味,大概率是从机车上沾到的;左手食指的第二关节处,有一道浅浅的茧子,形状像是长期扣动手枪扳机留下的枪茧;指甲涂着鲜艳的酒红色甲油,边缘很整齐,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
女人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海面,没有一丝温度。她上下打量着矢岛樱,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我是你父母的同事,他们临时有任务要处理,走得急,让我来帮他们取一份紧急文件。”
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皮文件夹,封面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加急”两个大字,字迹潦草,像是临时写上去的。
“什么文件呀?”矢岛樱故意眨了眨眼睛,展现出松了一口气的姿态,用孩童特有的天真口吻问道,“爸爸和妈妈从来没有跟樱说过。”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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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笑了笑,走近两步,微微蹲下身体,让自己和矢岛樱的视线平齐。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一种很淡的木质香,却掩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小朋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哦,这是大人的工作。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家里看到过北斗七星的标志吗?很小的那种,可能在柜子上,或者书里。”
矢岛樱立刻明白了——女人要找的是藏在书架后面的保险柜,那个保险柜的门上,确实刻着一个极小的北斗七星图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只有矢岛家的人知道,除了矢岛夫妻还有帮忙定做的主家第四人。
她低下头,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子,视线却飞快地扫过书房的角落——用来清洁相机镜头的酒精喷雾,就放在书桌的抽屉边上,瓶身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剩下的大半瓶液体。
“我没在家见过北斗七星的图案呢。”矢岛樱抬起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如果说和星星有关的东西,我只能想到三楼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爸爸有时候会用它看星星。”
说话间,她注意到女人的右手总是不自觉地贴着风衣的右口袋,那里的轮廓有些凸起,形状像是一把小型手枪。看来这个女人不仅有备而来,还做好了随时动用武力的准备。
“是吗?”女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突然抬手抓住樱的手腕,指节用力,力道大得让矢岛樱的手腕一阵刺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要撒谎哦,小朋友。你是个好孩子,应该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对不对?”
樱试着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她立刻放弃了挣扎,反而抬起头,直视着女人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恐和哭腔:“姐姐……你是坏人吗?你弄疼我了……我要找爸爸妈妈……”
女人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抓着矢岛樱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一点。
矢岛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赌对了,这个女人虽然来者不善,但还不是那种坏得彻底、对孩子毫无顾忌的人。
上楼时抽屉拉开的声音与推回的声音间隔太短了,更像是故意制造声音,想让我发现家里有陌生人逃出去吧。
“抱歉。”女人松开了手,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份文件很重要,我刚才有点着急了。看来是我问错了,你确实不知道。”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
矢岛樱的指尖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有些冰凉,大脑飞速运转。
她瞥了一眼书架旁的酒精喷雾,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老式金属挂钟——时针指向5和6中间,分针刚好落在“5”的位置。
她记得昨天同区的佐藤叔叔与矢岛先生聊天时说今天他要写个报告,与人换班了,五点半下班。
开车从警察厅到这里平均只要十三分钟,也就是说,还有十八分钟左右,佐藤叔叔就会经过家门口。
“你在想什么?”陌生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4. 矢岛家爆炸事件2
苦艾酒收起手机,将目光投向矢岛樱。
组织这次在美国的行动是与另一个当地组织合作进行的,为展现诚意对方给组织了一大笔钱,以便日后组织在美国的行动。
对方的一个成员在一次合作任务结束撤退途中被拦住了,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手里的文件都交给了那群FBI,虽然察觉不对的琴酒立马返回将人都解决掉了,但其中一个FBI还是把未解码信息传出去了。
给出去的文件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跨境犯罪组织的长期点位位置,暗杀多人,辗转多地,最后未解码文件到了日本警方手中,作为合作方的代表和美国负责人的苦艾酒就被派来日本善后了。
真是一出好戏啊!如果魔盒里没有装着BOSS想要的东西就更好了,那我就可以置身事外看着行动组那帮人着急忙慌的跑来跑去了。
点位位置可不止警方想要,对于想吞并对方的乌鸦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矢岛樱先开了口:“我想不出哪里有北斗七星的图案,也许我们可以分头行动,这样更快一些。”
说完不等对面的人回答,就翻起了书柜上的书。
苦艾酒挑了挑眉,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书房她已经找的差不多了,让这孩子安稳地待着这里可以省很多麻烦,也没什么坏处。
“也好,小心别摔了。”苦艾酒转身走向门口,“我去三楼看看那个摆放天文望远镜的房间。”
矢岛樱在苦艾酒走后,立刻拿起书架旁那只高浓度酒精喷雾。扭开盖子的瞬间,淡淡的乙醇气味在空气中散开。
她蘸着酒精,在地面上快速勾勒出一道指向窗帘的箭头——线条利落,角度精准,确保看见的人不会产生误会,酒精的透明特性完美隐匿在浅色的木地板上,被火焰灼烧后会留下比周围更深的痕迹。
紧接着,矢岛樱快步走到窗边的阻燃窗帘背面写下指代挂钟和卧底的错位字母。将疑似保险柜钥匙的银色钥匙挂进不易被烧毁的金属挂钟内。做完这一切,她将酒精塞到柜子里,用纸巾擦净手指。
三楼最小的房间里空无一物,霉味混着灰尘钻进鼻腔。
苦艾酒半跪在地,从大衣下摆内侧的口袋里拿出炸弹零件组装,黑色皮手套灵巧地旋下最后一颗阻断螺丝。
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指尖抚过线路板上错综复杂的导线——红色接正极,蓝色连引爆器,顺着合作组织提供的图纸找到设定键。
作为组织里最擅长伪装与潜入的成员,这种级别的炸弹调试对她而言本是小菜一碟。但今天不知为何,心脏总隐隐有些不安。
她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表盘,五点三十九分。
设定好10分钟的的倒计时,足够离开这片居民区。
“最后一步。”苦艾酒低声自语,按下设定键。
可预想中的设置屏并未出现,她心一颤,听到了来自地狱的滴答声,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红色数字亮起。
“30,29,28……”
“什么?”
苦艾酒猛地站起,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线路板。
果然,芯片被人动了手脚。对方这是想借她的手毁掉文件,顺便把她也灭口?
果然既然BOSS能想到这份文件的其他用途,对方也能想到,对方根本没想过让组织拿到这份文件。
是我大意了。
倒计时的声音像催命的鼓点,敲击着她的神经。苦艾酒没有丝毫犹豫,往楼梯口冲。黑色风衣在奔跑中扬起凌厉的弧度,。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二楼还有那个孩子。
矢岛樱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吃惊地打开走向敞开的书房门,就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女人拐过楼梯转角向她跑来。
矢岛樱察觉到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火——炸弹——紧急——计时器失控!
既然关闭了烟雾报警器,那在对方的设想中,炸弹的威力应该不足以炸毁整栋房屋,为什么那么惊慌。
炸弹并不是对方信任的人给的,倒计时与之前说的不一样,所以让女人对炸弹威力也产生了怀疑。
“滴、滴、滴”
有了猜测,矢岛樱集中精神关注三楼的声音,果然听到了楼梯间里回荡的提示音。
“girl!快跟我走!”苦艾酒冲进来,一把抓住矢岛樱的手腕。
矢岛樱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摆件“啪”地掉在地上。
她用全身力气先后倒,拉住苦艾酒,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惊慌:“来不及了,窗户!”
毕竟不是特制防燃材料,只是布置书房时的突发奇想,远离着火点并且有人立马打消防电话的情况下窗帘足以完好保存,但如果因爆炸掉进火堆里,就说不好了。
矢岛樱用力扯下窗帘,动作迅速抖开。
“这是防燃材料,用这个挡着!”
苦艾酒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冷静的女孩,选择了相信。
没时间犹豫了,她一把抓过窗帘的一角,将矢岛樱护在怀里,两人一起裹进厚厚的布料里。
“3,2,1——”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苦艾酒打开窗户,用尽全力冲出窗户。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两人裹着窗帘纵身跃出。
火光瞬间吞噬了整栋房子的上半部分,灼热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在窗帘上。矢岛樱一只手紧紧抱住了苦艾酒的脖子,一只手则稳稳地护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头按在自己小小的肩膀上。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破碎的瓦片和砖块在身边坠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
等一切结束,矢岛樱和苦艾酒从地上撑了起来,掀开了窗帘。
苦艾酒先是低声说了句什么,语速太快了,矢岛樱没听清,但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不多时,对方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矢岛樱一眼,说道:“马上会有人来。”
“我想去那边。”矢岛樱看着女人好看的双目,语气坚定地说。
女人嘴角上扬,用小提琴般柔和的嗓音道:“如你所愿。”
“你好像有一些秘密,但是无所谓,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书房窗户对着的是后院,有围墙和树木遮挡,再加上这里是新房区,没几户人入住,所以从侧门出去不会被什么人看到。
苦艾酒在事先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点,听到女孩的回答后就打算一个人从侧门离开,趁人还没有围过来。
不入流的小组织,尽做一些小动作。
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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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不仅是算计,更是对她的羞辱,总得付出点代价。
确认女人离开后,矢岛樱也站了起来,打算从外面绕到前院。
她所说的那边既是前院,也是警方那边。
如果是一般黑手党没找到文件,总要抓个相关人员回去交差的,不管这个人知不知道文件的所在地,也不管文件是否还存在。
刚刚那个情形,矢岛樱就是她手边最佳的交差工具。好在对方不是一般的黑手党。
她明明有机会独自脱身,却要拉上我,这份在意不是假的。而且对方是能触发任务的关键人物,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的立场,不管是因为她的善意,还是她的特殊,还是隐瞒一些信息,留一些余地吧。当然,如果对方不幸被抓到了,就不能怪她了。
整栋楼已经被大火包围,三楼完全塌陷,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居民的讨论声和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她在游戏里死亡了,现实里的她会如何呢?
矢岛樱,绕过人群走到警戒线前。
巷子里停着两辆红色消防车,她看到了站在旁边和消防员讲话的佐藤叔叔。
“佐藤叔叔!”
矢岛樱大喊了一声,高举起手向对方示意自己的位置,声音带着点颤音。
佐藤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看见雪地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时,脸色瞬间变了。快步冲向女孩,蹲下身一把将矢岛樱紧紧抱进怀里,声音都有些发紧:“小樱!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矢岛樱被抱得有点难受,但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手有点疼。”
佐藤正义赶紧松开她,小心地查看女孩的手——浅粉色的手上有一块严重的擦伤,还沾着点灰尘。
他嘴角微微地下抿,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把灰尘擦干净,有担心女孩疼,迟迟不敢触碰,最终还是选择把女孩抱起来往救护车方向走,让专业的人处理。
“小樱,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爸爸妈妈今天都没回家。”矢岛樱垂下眼睛,手紧抓佐藤的外套衣角。
“除了手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了吗?”佐藤正义又问,目光扫过她围巾和长袜上沾着的灰尘。
“我本来在后院玩,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就摔倒了。”
“爬起来后就从侧门跑过来的。”矢岛樱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喂,佐藤,有问过孩子里面还有没有人吗?”负责本次灭火行动的弓长警官问道。
“哎,放心吧,里面没有人。”
“好。”
“对了佐藤叔叔,我刚才在后面的巷子里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姐姐,其他人都在往这走的时候,她在往反方向走,而且走得很快,我感觉好奇怪。”矢岛樱凑近佐藤的耳朵悄悄说道。
佐藤摸了摸矢岛樱的头:“谢谢你提供线索啊,小樱,不用担心,叔叔们一定会抓到犯人的。”
火被熄灭后,矢岛樱被带到了警局的休息室,等警方联系她的父母将她接回去。
晚上八点左右,值班警员桌上的电话响了。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外面的警员都有意无意的用同情的眼神看向矢岛樱。
虽然之前就有预感,但是——
“不会吧……”
5. 论坛乱码
矢岛樱坐在警局休息室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身上依旧穿着早上那套衣服,冬季的深蓝色校服外套很大,显得女孩更加瘦弱了。
她没像其他孩子那样攥着玩具或零食,只是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看书,直到两位警员进来。
矢岛樱放下书,安静地看向表情难看的两位大人。
“小樱,你之后不能和你的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了。”穿便衣的刑警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很低。“等你再大一些,叔叔再和你说原因,好吗?”
“嗯。”
佐藤正义低头看了眼身旁的矢岛樱,又面向对面的刑警。
“青森那边的矢岛家联系上了吗?”
“刚挂的电话,是矢岛樱的大伯矢岛健一接的。”刑警翻开笔记本,念出记录的内容,“他说知道弟弟夫妇出事的消息后,已经让家里人收拾好了房间,明天一早就可以送矢岛樱过去。让孩子坐最早的新干线到青森站,矢岛家会派司机在出站口等。”
佐藤点点头,转头看向矢岛樱,语气放软:“小樱,今天要先住到佐藤叔叔家吗?明天早上,佐藤叔叔就可以送你到车站了。”
矢岛樱不知道如何扮演一位失去双亲的孩子,只能低头沉默着。
“不合适,炸了矢岛宅的犯人还没找到,万一他在矢岛家附近蹲守怎么办?”
“的确有这个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顿时沉默了下来。
最后是搜查一课的一位警部麻烦交通部的女警带矢岛樱到警察宿舍住了一晚。
“谢谢您。”
“不用这么客气。”送矢岛樱到车站的警员看着她心里一阵发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加油啊,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哦,小朋友。”
矢岛樱“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一路小心。”
由于从小一个人生活,她并不擅长接受他人的好意,并始终坚守“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人生格言。
游戏规则让我带入“矢岛樱”的身份,可却没有明确规定我要模仿这孩子的性格,到青森后,我要如何与矢岛樱的家人相处呢,如果和原本的性格有很大出入会有什么后果呢?
好想不管不顾的做一次决定啊!
虽然……但是……让我一直保持热情开朗的状态也太强人所难了:(
矢岛樱鼓起嘴表达不满,又在下一秒泄了气,瘫在了前面的桌板上。
新干线缓缓驶出车站,矢岛樱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
【叮!任务完成!】
哎? ? ??
【恭喜玩家(撒花),刚刚有一个侦探解出了你的暗号并找到了钥匙,你的任务完成了。】
【已解锁功能板】
蓝色光屏再次出现在了矢岛樱眼前,并跟着她的视线移动而移动。
矢岛樱坐直身体,小心地查看周围情况。
这次周围的人并没有静止,没人的视线投向这块光屏,坐在旁边的人的瞳孔中也没有映出蓝色的屏幕——查看功能板不影响其他人,并且其他人是看不到这块光屏的。
她包里拿出一本书做掩饰,用意念控制光屏大小并操作光屏。
【是否打开玩家论坛吗?否 ,是】
【是】
页面十分简单,只有“实时论坛”“玩家发帖”与“我的”三个板块。
矢岛樱先是随意打开了其中一个实时论坛,了解其他玩家的状况。
[等等,你是说一觉醒来我成柯南了!]
[哈哈哈,我也是,突然缩小了,还真不习惯啊]
[哎——大家拿到的都是小孩子角色吗?]
[嗯嗯,目前进入玩家论坛的玩家都拿到了儿童角色]
[呜呜呜,本来还想趁我小了,对我男神嘿咻嘿咻呢,结果根本找不到(哭哭)]
[楼上,三思啊!这游戏真实度太高了,翘课他是真的请家长啊(咬手帕)小心被当成变态]
[放心,以我的能力,我碰到他的可能三七分,他三拳我七分死:-D]
[谁能告诉我那里能看到XXX啊(伤心JPG.)(无力JPG.]
[深闺六眼这一块]
[深闺六眼这一块]
……
[深闺六眼这一块]
[什么!游戏里的居然是幼年猫猫吗?]
[是啊,所以见不到猫猫你无需自卑(叼玫瑰)]
[!!!我们进入的难道不是文野世界吗?怎么会有五条猫猫?]
[(举手)因为向代集团买了好多版权啊,游戏根据玩家个性将玩家投到不同的番里。]
……
矢岛樱一目十行地往下翻阅,情绪几乎没有起伏。实时论坛里的人很多,但没人提到有关任务重要信息,只有一个词让她十分在意。
“番”
番——有节目、栏目的意思。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他们所说的番更偏向于动漫。
没有出现询问角色出处的问题——角色知名度高,排除动漫小众的可能。
多人提到烂尾——不是这两天突然出现的动画,排除信息获取存在时间差的可能。
关键人名和剧情都被乱码代替了,而秋叶原没有这些动漫的周边——……╭(°A°`)╮
【错误!!!】【错误!!!】【错误!!!】
矢岛樱在记忆宫殿里快速翻箱倒柜时,光屏突然开始循环尖锐的提示音,声音像直接响在她脑子里,频率越来越快,震得她太阳穴发疼。
论坛页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发帖框变成乱码,楼层回复被一条条吞掉,最后只剩下一个灰色的禁止符号。
直到她关闭光屏,提示音才终于消失。
她坐在安静的车厢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对上了,如果是这样那从一个月前开始的一切不合理细节都有了合理解释,生活里突然出现或消失的人和建筑,无法解释手法的案件,奇怪的光碟,所有疑点都有了指向。
我的记忆不会出错,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无论它是多么荒诞。
虚拟世界吗?
系统,谈谈。
【我在,正在聆听玩家需求。】
意外还是必然?
带着点慌张的电子音响起【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请重新提问。】
哦,是意外啊┳┳
【啊啊啊啊!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算意外啦(大概)。失误,没错,就是失误。】
矢岛樱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我现在出不去了?
【(跪地痛哭)是的,由于玩家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我们之前根本没有设定相关程序,所以玩家现在既无法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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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录也无法使用论坛和道具仓。】
没关系的,就算由于系统失误不小心被拉到了一个没有熟人的,而且还随时会遇到危险的世界,我也无所谓的。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分享的信息,也拿不到帮我通关的道具嘛,没关系的。
【噗!噗!噗!】
【啊!砰!】
系统连中三剑,倒地再不能起。
怎么说呢,矢岛樱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对系统产生不满的情绪,就算没有这些信息和工具,矢岛樱也有信心完成游戏任务,这两天的郁闷都是针对无法串联的疑点的,套话成功后,她就把这些事都抛掉了,说这些话纯粹是出于恶趣味。
系统夸张的倒地声很有趣,达成目的的矢岛樱心情很好,也就纵容它“悄悄”溜走了。
新干线的温和的播报音响起时,矢岛樱正好看完了书的第三十章。
由于天气恶劣,明明是中午,天却很暗。出站口的人并不多,她一眼就看见举着“矢岛樱”名牌的老人。老人穿着深灰色制服,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矢岛家纹,见她走来,微微躬身:“樱小姐,我是本家派来接您的,这边请。”
矢岛樱一只手抓着包带,确保它不会从肩上滑下去,然后微微鞠躬:“麻烦您了。”声音清亮又温和。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上的两人都没有交谈的意思。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气派的日式古宅前——朱红色的鸟居门柱上刻着繁复的家纹,黑色的瓦檐上积着厚雪,檐角垂下的灯笼亮着,却没半分热闹气。
司机打开车门,侍女已经候在门口。她穿着素色的和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接过矢岛樱的帆布包时只说了句“请跟我来”,便转身引路。
走廊很长,木质地板被擦得发亮,映着头顶纸灯笼的暖光,却透着股冷意。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被拉开,侍女将帆布包放在榻榻米上:“这是您的房间,需要什么可以拉铃叫我。”说完便转身离开,没留下一句关于接下来安排的嘱托。
她的房间不大,靠墙摆着一张矮脚书桌,书桌侧面的墙角立着深色的衣柜,柜门上没有任何装饰。整个房间干净得过分,没有半分生活气息。
直到傍晚,侍女端着食盒来送晚饭,矢岛樱才又见到人。
侍女依旧是沉默地将食盒放在矮桌上,微微躬身便离开。
食盒里的菜很精致:渍物、烤鱼、味增汤,还有一小碗白米饭,矢岛樱坐在桌前,没有动筷,指尖轻轻碰了碰食盒的边缘,凉的。
司机和侍女礼貌又疏离;主屋亮着灯却没人出来接她。——不是不欢迎,是刻意保持距离。
原因是什么呢?
矢岛樱——矢岛——青森望族——名声——
不对,如果本家的人不喜欢矢岛樱,是为了名声才同意抚养的,那来接我的应该是本家的人和记者。
矢岛本家——钥匙——泄密者——利益共同体——走私——迁怒
是啊,想想也是,作为重视血缘关系的大家族,在什么情况下会背弃家人呢?只有触及家族名声和利益的时候。
主家有人参与了矢岛若胜所调查的走私案,且对方地位不低。
更多的是愧疚还是厌恶呢。
她夹起一块烤鱼,味道很淡。
看来在青森的日子,要比她想象中更有趣些。
【loading……】
6. 情人节谋杀案
清原太太死于2月13日夜里至14日凌晨之间,13日是星期六,第二天是星期日,清原家的所有人都在家。早上七点,第一个下楼准备晨跑的清原先生发现了倒在客厅的妻子。
发现妻子已经死亡的清原先生立马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慌张的声音惊醒了住在一楼的管家大出赖成。
矢岛樱与大伯矢岛建一前往清原宅时恰好与救护车擦肩而过。
到清原宅门口后,在车内看着进进出出的警员的矢岛建一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
“啧,中川,你先不要走,清原今天应该无暇招待客人了。”
“好的,先生要我先去看看吗?”
“不用,我带这孩子去一趟。看上一眼也算看了,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清原泽和矢岛樱的父亲矢岛若胜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在矢岛樱到的第一天也就是昨天就打电话邀请矢岛樱到清原宅做客,矢岛建一觉得这没什么也就当场同意了。
而矢岛樱是今天早上才被临时通知要拜访清原家的。
匆忙中她只是在短袖睡衣的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长款毛绒外套,换上蓝色牛仔裤就到前厅了。
对于这种不尊重青森的冬季的行为,青森的风雪收取了巨额的赔偿。刚打开车门,矢岛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天会感冒的吧。
矢岛樱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跟上矢岛建一的步子走近房屋,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节哀,清原先生。这是没办法的事,请不要自责。”
红色别野内一位面部线条硬朗,有着方正国字脸的警员正安慰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如果我昨天没睡那么深,发现美穗不在身边马上出来找她就好了。”
“还是不敢想象这是真的,怎么会那么突然,姐姐……她……”
除了还在做收尾工作的检验科警员,清原家还有七个人。
我与矢岛建一先生——受邀前来的客人。
背对着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现场的中心人物,房屋的主人清原泽,悲伤是真的,但不完全是为了她的妻子。
坐在侧边单人沙发上的女人——死者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在清原家借住至少一个月了,对于刚刚说的话表现出心虚与……自负?
离沙发约莫五米远的实木餐桌旁,正低头吃早餐的青年——应该是清原夫妇的儿子,与清原泽关系不好,现在很紧张,对眼前的咖啡有抵触心理。
管家——很关注侧边沙发的女人,现在十分煎熬,和律师说明情况时反复强调无用信息。
律师——横滨人或长期在横滨工作,大约10分钟前到达的清原宅,是来找清原夫人的律师。
谋杀。
“哎~终于想出来啦!”
“我等了很久哦——嘛,虽然这么说,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哦,很好,很好!”
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上扬的语调凸显出少年的自信和愉悦。矢岛樱转头看向少年,对方比她高一个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得抬头才能看清对方的外貌,少年带着一顶黑色制服帽,黑色短发凌乱地搭在额前,眼睛眯着,神色轻松且富有感染力。
少年一边说很好一边满意地拍了拍矢岛樱的肩膀,然后转向了其他人。
“来这里的路上下了好大的雪啊。”
“还好我没吃年糕,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不要为自己的挑食找借口!真是的。”
“嘿——嘿——”
“话说就算是笨蛋也不会把这件事当成意外吧。”
“刚进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呢,还以为死者不是清原美穗呢,原来只是清原泽和这位夫人出轨了而已啊——”
“江户川乱步!”和江户川乱步一起来的小田园孝平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把刚刚边说边兴致勃勃往人群里走的少年拉回了矢岛樱旁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女人骤然站起用尖锐地声音反驳,死死地瞪着刚刚目无旁人自说自话的少年,见没有人出声,又尴尬地转向现场的警察和管家,“怎么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抱歉,这孩子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要搭理就好了。”小田园孝平率先开口解释道,“我是横滨警视厅的小田园警部,住在横滨市的安藤大斗也就是清原夫人和春山小姐的父亲在昨天晚上离世了。经检验,确认安藤先生是被人毒杀的,我们想找他的两个女儿了解死者的情况,但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所以就贸然上门了。”
“这就是清原家的待客之道吗?居然称呼客人为莫名其妙的人!”矢岛建一眉头紧紧皱起,对女人的话十分反感。
“对不起矢岛先生,今天早上太混乱了,我忘记通知您‘您不用来了’。”老管家见情况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这两位是应邀前来的矢岛家主与他的侄女。”
“切,又是这样,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我怎么可能弄错嘛!她为什么不承认呢?”江户川乱步的情绪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像一只泄气的气球一样贴着矢岛樱嘟囔,“呐,呐,很奇怪吧——”
“奇怪。”
“明明真相已经出来了,还要假装不知道,抓着错误的线索不放,真讨厌!”
“讨厌。”
“你在扮演什么人吗?”
搞什么啊?明明和我一样知道了犯人是谁,却在纠结要不要说。
假装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刚才回答问题时,下意识往下压声音,怕被那个叫矢岛的男人听见。
因为“她”不应该知道吗?
果然这个世界有什么我不能理解的事……
“是的。”
矢岛樱轻轻地握住了江户川乱步搭在她左肩上的手,用触碰把陷入负面情绪中的人拉了回来。
在江户川乱步看过来的时候,她将目光稳稳地落在对方微睁的眼睛上,专注而又真诚。
她开口解释,说出了来青森后第一句超过5个字的话,“和你刚刚想的恰恰相反,不是太复杂了无法理解,而是太简单了。之所以不能和他们说是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我们?!”
江户川乱步先是轻声呢喃了一遍这个词,然后突然放大的了声音。
正在谈论两起案件的其他人听到江户川的声音才想起来现场还有两个孩子。
“啧,烦人的小鬼。大出,带这两个孩子去楼上书房。”
“不行,书房有许多我昨天没整理完的文件,还是带他们去客房吧,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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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先生。”
还在纠结“我们”是什么意思的江户川乱步难得没有因为被当成小孩子而闹脾气,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判断江户川的心情根本用不上微表情分析,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露他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上楼的途中,他整个人往矢岛樱的方向探,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仿佛只要矢岛樱看向他,他就会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倒出来。
很开心呢,率真得有点可爱。
“哼!”
不喜欢可爱这个词吗?
帅气,能直率地表达自己观点的江户川很帅气哦。
“嘿嘿,真有眼光啊你!我就是很帅——对了,你可以叫我乱步哦——”
“乱步,我的名字是——”
矢岛樱不确定影响自己做出决定的是什么,也许是刚刚乱步垂眼时眼底的落寞,也许是现在他身边因为开心而不断冒出来的小花,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对方手心写好了自己的名字——“青”。
半真半假的谎话也好,敷衍也好,对方一定能看出来。
与其撒一个伤害对方真心的慌言,还不如和对方拥有同一个秘密。
乱步现在很开心。
被寄宿制警察学校开除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世界是不是无法容纳他。
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人都宁愿活在虚假的平静里,也不愿面对真实。无论在哪里,一但他说出真相就会被孤立、被驱逐。
谎言,到处都是谎言。
明明他是对的,但总是不被理解。
上周他又因为揭露公司账目里不合理的地方被辞退了,父亲的好友小田园孝平将他带到了警局,让他负责处理不重要的文书。
无聊,好无聊。
有好多重复的、无意义的工作,比如,明明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却要他写一份10页的报告。
在他再一次和布置任务的警员吵起来后,他又被辞退了。
小田园警官他说“横滨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了,刚好我要去青森,我送你过去吧。”
明明就是觉得他很麻烦,想要把他抛掉,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他直接问出来了,结果对方生气了。
真是无法理解,明明被抛掉的是他啊,为什么小田园会生气啊?
可怕,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好可怕。
所以在父母意外离世后,他再也没有成为过“我们”了。
但今天有人对他说了“我们”。
他在进入房子的第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她的气质就像屋外无尽的雪一样,洁净、纯粹。她的外套只有白色一种颜色,上面装饰着彩色的纽扣,有粉色、紫色、蓝色和金色……他喜欢这些明亮的纽扣,尤其是在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灰蒙蒙的时候。
更让他开心的是她也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和他相似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而且她好像防着我什么,难道她也讨厌真相吗?
就在他以为这份相似只是世界用来捉弄他的镜花水月时,她对他说了“我们”!
在门关上的瞬间,江户川乱步终于按捺不住地凑到了对方面前,把问题问出来了。
“‘我们’是什么意思!”
7. 情人节谋杀案2
“如果乱步你是指‘我们’的话,那就是‘你’和‘我’。”
矢岛樱往旁边退了两步,然后边回答边用手指了指乱步与自己。
“如果你是指任何时候都能用的‘我们’,那就是你和你愿意交付信任的那些人。”
“比如说,我相信你能帮我保守我的秘密,所以你和我组成了我们。”
“刚刚那种情况我们不能向他们说出真相是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并且他们并不信任我们。”
“现在的我们和他们在位置上有什么区别。”
“他们在一楼的客厅,而我们在二楼的客房。”
“没错。”
矢岛樱拉着乱步坐到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空水壶继续说道:
“怀疑是人的本能,大多时候他们不说出真相是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所以他们会下意识地否定你的答案。只有相互交付信任的伙伴才能做到下意识的相信对方,无论真相多么荒谬。”
“你有一双比其他人更加通透的眼睛,所以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这个水壶。”
江户川乱步双手接过水壶,确定水壶没什么特殊的后抬眼看向矢岛樱——那双平时总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得圆圆的,透露出不加掩饰的专注,将矢岛樱的身影映得格外清晰。
“你的眼睛通过你的大脑告诉你这是一个空水壶,所以你和其他人说客卧里有一个空水壶,需要往里面加水。”
“和你一起看到这个空水壶的我,或者未来某个看不见水壶但十分信任你的伙伴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并配合你加水。那没有看到水壶的或者不需要喝水的其他人会怎么做呢?”
“质疑或者无视!”
“聪明!”矢岛樱看着乱步盛起星光的眼睛,唇角扬起一道浅弧,“更有甚者,比如说被雇主嘱托一定要把水壶加满水的管家会因为不想被雇主责骂而撒谎。所以我们说出真相前得做一件事,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
“把水壶拿到他们面前!”
“Bingoヽ(°▽°)ノ”
解出答案的乱步顺着椅子的弧度往后一倒,双手高高举起又落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坐垫里,半眯起眼,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厉害啊!”
“嗯。如果犯人提前知道了她遗留下了什么证据,那就有证据销毁的风险了,所以这件事只有我们——”
江户川乱步原本半陷在沙发里的身子“噌”地一下弹起来,黑色的斗篷像振翅欲飞的鸦羽,还没等矢岛樱反应过来,他已经往门口走去了。
等等,现在?
矢岛樱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在掂量了可能性后,最后一点犹豫都消失了。
无所谓了,成功的几率不是 0%,不是吗?
乱步——朋友——信任
她手指在桌沿上轻轻一撑,身体像风一样借着惯性往前一翻,轻盈地落在地板上,快走了几步追上了乱步。
她与乱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人都没了解过横滨的那起案件,虽然有了猜测但还是要去现场验证才行。
客厅里生着暖炉,火星噼啪溅在炉壁上,坐在客厅里讨论案情的人又讨论回了发现死者的场景。
“我下楼时,屋子里还很暗,昏暗中,我看见客厅的地毯上隐约蜷着一道身影。我快速走过去,蹲下身掀开她散落的长发,才发现这人是我的妻子美咲……”
江户川乱步从人群的背后走过,显然对客厅里讨论的话题没半分兴趣。
就像装水的袋子底破了个洞,水还没漏完,那洞就先明晃晃露在那儿——他谎言里的漏洞比这还扎眼,根本不用细找,扫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程度还能被骗,小田园好可怜啊。
小田园孝平刚转过话头,却见原本应该待在二楼的身影径直往玄关走去,仿佛客厅里叽叽喳喳的一群人都是透明的。
“喂!你要去哪儿?”粗哑的声音响起。小田园站起身,手里还攥着笔记和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自认为早就摸清了这位的脾气,却没料到他会突然一个人离开。
江户川乱步的没有被影响,既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点理所当然 :“回横滨。”
“回横滨?”小田园嗤笑一声,“你知道横滨在哪个方向吗?”
正在穿鞋的江户川乱步抬起头,看向小田园孝平,露出自信的笑容:“当然”
小田园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觉得好笑。他摆了摆手,懒得再劝:“行吧,你要走就走——反正走不出三条街。”
江户川乱步没理他,拉开了门,风裹着雪沫灌进来,他却毫不在意,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雪地里。
靠门最近的的大出赖成起身准备关门,结果刚走了两步门就自己关上了。
奇怪,风不是往屋内吹的吗,往里开的门怎么会关上?
疑问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江户川走了约莫三分钟,才停下了脚步。
“到了。”
“嗯。”
江户川乱步盯着她看了两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线索。
“刚刚在客厅里,那群人根本没看到你跟出来!”
不只是小田园,其他所有人都对矢岛樱的存在仿佛毫无察觉,甚至连她坐在他旁边穿鞋都没留意。
矢岛樱闻言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手势,道:“有一点小技巧,等到车站了再和你分享。”
“好哦~”
刚刚两人并不是在无目的地赶路,而是在通过细节找矢岛家的车停在哪里。
矢岛家主是一位精明的商人与政客,他十分清楚该如何表现自己。既然清原泽和矢岛若胜能在儿时成为玩伴,并维持长久的联系,那清原家与矢岛家一定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的。所以无论矢岛建一心里怎么想面上一定会表现出来十二分的关切,既然如此,就不会让司机等在显眼的地方,暴露他迫切想离开的事实。
乱步的能力早超出了寻常的标准,无法用任何词形容,每一次行动都在打破矢岛樱之前的认知。
之前推理清原夫人遇害事件时,对方比她更早推出了真相。
这次,无论是矢岛家主的性格、清原与矢岛的关系,还是司机没离开这件事都只有她知道,但乱步还是走在她前面,带她找到了这辆车。
真了不起啊!拥有这份才能的乱步如果拥有更多的自由与信任……
哒、嗒、哒
将车椅调低,半躺在座椅里翻看报纸报纸的男人听见轻响,抬眼望向车窗,就见矢岛家的小姐站在外面,身边还跟着位陌生少年。
司机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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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有事吩咐,瞬间直起身,打开了车窗。
“有什么事吗小姐?”
“爷爷,我肚子好疼,你能送我们到最近的诊所吗?”
司机没有丝毫怀疑,立即打开了车门锁。
“好,快上车吧!”
只是送到最近的诊所而已,而且事态紧急,司机就没有向矢岛建一汇报。
贯彻“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准则,矢岛樱一上车就靠倒在前座椅背上。
而乱步则是模仿对方也靠倒在了驾驶座的椅背上,倚仗司机看不到他的表情 ,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新奇。
矢岛樱向对方挑了挑眉。
第一次骗人?
嗯!
有趣吗?
嗯!
“谢谢你,爷爷。我带钱了,你先回去吧,万一大伯找不到人就糟糕了。如果大伯要回去,就请明天早上来接我吧。”
车辆再次启动后,矢岛樱和江户川乱步都没立刻转身离开,直到确定后视镜里再也映不出他们的身影,两个人才行动。
江户川乱步率先抬脚,脚步里透着几分轻快,往诊所旁的车站走。两人的身影挨得很近,一起享受着阳光的温柔。
“降低存在感!?”江户川乱步往前凑了凑,眼里满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嗯。”矢岛樱点头,声音轻缓,“从呼吸开始——放慢节奏,让气息和周围的声音融在一起,还有步调,走路时尽量轻着脚,踩在别人说话的间隙里,这样脚步声就不会被注意到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让自己像个‘背景’一样。”
江户川乱步抬手摸了摸下巴,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就是这样,我们都有一个无论别人怎样努力都无法掌握的能力。除你我外,一定有其他人也拥有这份能力。“我们”所有有这份能力的人就成了有共同点的一个集体。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只是还没有与其他人相遇而已。
“好帅气啊,青!我们好帅啊!就像主角一样!”
“是啊,很帅气哦!”矢岛樱忍不住笑了。
两人说话间,电车已经到站了。
新干线平稳地穿梭在雪原间,江户川乱步半靠在座椅上,无聊得到处乱看。忽然被斜前方的响动吸引,一个小男孩正趴在小桌板上,专注地把玩一颗深蓝色玻璃珠,阳光透过珠子,在桌布上投下片细碎的蓝影。
乱步的眼睛瞬间亮了,蹿到男孩的座位旁边蹲下:“喂,小朋友,这颗珠子是哪里来的?”
小男孩语气里满是骄傲:“是波子汽水里的,爸爸买给我的哦!”
“波子汽水?”
乱步转头看向矢岛樱。
“一般车站的便利店都有卖,不同的口味的瓶中会有不同的玻璃珠。”
“不如来玩个游戏?”她指了指车厢前方,“推理这节车厢里所有社会人的职业。猜对数量多、速度快的人赢。”
说到这矢岛樱故意拖长语调,“要是你赢了,今天的所有费用,我全包了。要是我赢了——你就要无条件地完成我一个心愿,接受挑战吗?”
“当然了!”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推理,在本子上写上各自的答案。
四个小时后,在横滨车站外,乱步心满意足地举起两颗弹珠,语气里带着期待:“下一次,买蓝莓味的吧!”
8. 情人节谋杀案3
矢岛樱与江户川乱步两人从下午逛到黄昏,边探店边从店员或食客嘴里套出安藤家的信息。乱步负责找人,樱负责谈话,两人配合默契,总能把想知道的事套出来。
等他们把攻略上的高分甜品店吃了个遍,离乱步所说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电梯门打开,视野瞬间开阔。餐厅的露天区域正对着不远处的安藤宅,灰色的砖墙外缠绕着亮黄色的警戒条,不时会路过几个人。
“横滨的民风真淳朴。”
“ 夜晚的横滨,会换上截然不同的面孔哦~”乱步靠在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屹立在城市中心的五栋大楼。
“18 点 12 分”,如乱步说的那样安藤宅周围的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从里面打开的大门,迎进了皎洁的月光与揭露真相的少年。
“喂喂!刚才那一下也太利落了吧!”
“谢谢。接下来就到你的场合了,乱步。”
“哦!交给我吧!”
新干线的车轮碾过铁轨,发出规律的“哐当”声,像首单调的催眠曲。
身旁的江户川乱步早没了白天的精神头,靠倒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均匀而绵长。
奔波了一整天,此刻被这车厢里静谧、祥和的气息所感染,矢岛樱的困意也如潮水般涌来。
【任务:查明清原美穗与安藤大斗死亡的真相。】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矢岛樱睁开了原本已经合上的双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为什么现在才布置任务?
【对不起,玩家!!!】
【按常规流程,玩家靠近事件发生地后,系统就会依据玩家情况生成专属任务】
【但是,自玩家到任务点后几乎一直在本世界人物江户川乱步的视线里,有了被玩家发现世界真相的先例在,主空间的系统一致建议我不应该出现(伤心抹泪ing)】
【玩家短暂离开他的视线,还是为了展开危险行动,我不敢出声打扰玩家,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噘嘴移眼)】
嗯,很聪明,我也会那么选择。
【!!!】
【嘿嘿……嘿嘿……】
【哦,对了!玩家!我有一个好消息!经过讨论,不小心把您拉进来的补偿已经确定了!】
【为了防止剧透,避免玩家脱离原本的故事线,所以我们关闭了您的玩家互动空间,作为补偿之后每天我都会把玩家发帖热榜前三的标题发给您】
【还有,由于玩家购买不了道具,所以完成任务的奖励由积分更换为了道具】
【这可是我求(划掉)据理力争了好久才争取来的,怎么样!】
很厉害,谢谢。
【嘿嘿,我也没那么厉害啦!(害羞挠头)】
【玩家是否接受该方案?是 否】
是
第二天早上,两人从医院的病房里醒来后,直接前往了当地的警视厅。
“这是可笑,居然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话把我们叫来这里!”春山美惠十分不满地将包放在桌子上,对带她们进来的前台女警发脾气。
“如果将警力放在这种明显是意外的事件上,我想我要与你们的长官谈谈了。”清原泽明显也对警视厅把他叫来的行为很不满。
“我母亲的事不是昨天就结案了吗,怎么又把我们叫来?”
“当然是因为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谋杀啊!”
江户川乱步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大笑着站起身,准备揭露真相。
“什么!”
管家大出赖成的表情明显变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心里有鬼。
“连这都无法理解吗?真是没办法啊——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清原太太是被春山美惠谋杀的。”
少年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骤然安静了半秒,下一刻抽气声从房间各处冒出来,混合着座椅挪动的轻响、警员轻呼的声音。
“你……你……”
女人本想反驳,却看到了男孩旁边的矢岛樱,女孩扫过来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深湖,可那平静并非温和,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让人只想立刻躲开。
“其实手法非常简单,只要一查就知道了,清远美穗不是猝死,而是被毒死的。”
江户川乱步才没有被女人影响,继续说道。
“之所以能瞒过去是因为你们都能从她的死亡中获得好处,都在阻止警察查看尸体。”
说到这儿江户川乱步停顿了一下,扫过眼前这些人的脸,见还有人存有侥幸心理,便毫不留情地把真相以最直白的语言说出来了。
“你,清原泽,你和清原美穗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最近正在为离婚的事发愁,不想离婚与其说是因为对清原美穗还有感情,不如说是需要她的父亲安藤大斗帮你度过难关。”
“别着急否认——你的公司最近面临违约风波,不仅交不上货物,点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这点随便去问一个工人都能验证。”
说完不管清原先生露出了怎样难看的表情,江户川乱步往旁边看去。
“当然,你的儿子也能证明这件事。”
“我想清原纯一先生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想要杀了你的父亲吧!”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再次响了起来,做记录的年轻警员猛地捂住嘴。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从低着头的清原泽身上移开,齐刷刷地转向了坐在左边椅子上的清原纯一。
“清原家有早晨喝咖啡的习惯,已经在清远家工作十几年的管家先生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自作主张端上雇主不喜欢的物品,但你昨天早上却没有喝。”
“只是偶尔不想喝咖啡,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你没有喝是因为你怀疑那里面有毒。你知道清原先生每天都会第一个起来泡咖啡,所以在第一个咖啡包里注入了毒药,却没想到第二天凌晨清原夫人会死,导致清原先生根本无心喝咖啡。担心警察会搜查现场,所以想把有毒的咖啡包处理掉的你才会在那种情况下前往餐厅。
可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做了标记的咖啡包,对不对?
这时候大出先生给你端来了一杯咖啡,你当然就不敢喝了。”
负责本案的警部惊讶地问道:“那么这个咖啡包在哪儿呢?该不会被清源太太不小心喝了吧!”
“不,凶手是春山美惠。
咖啡包是被大出管家处理掉了。至于原因,那就是本起案件最关键的一点——春山小姐不是安藤先生的亲生女儿!
差不多一个月前,安藤先生找律师拟定了遗嘱,将所有财产留给了他的亲生女儿清原美穗女士。
“你非常想融入这个家,不惜改了本名,甚至为了照顾多病的安藤先生一直没有结婚。结果你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你趁机偷看到的遗嘱上没有给你留下一星半点,气愤之下你就制定了这份毒杀计划。
购买了毒药,确保安藤先生在你离开一个月后才毒发身亡。
又在听说安藤先生去世的消息后连夜杀了清原太太,因为如果遗产到了清原太太手里,那就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警员突然瞳孔一震。
“等等,那和大出先生有什么关系,该不会——”
“是哦,大出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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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春山小姐的亲生父亲。
谁会比父母更了解自己的孩子呢,大出赖成在春山美惠刚来清原家借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春山小姐的不对劲。所以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我猜是偷听到春山小姐的咒骂了吧,所以之后看见厨房里不对劲的咖啡包才会下意识的处理掉——”
指认到这里,春山美惠终于听不下去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毒害他们两个的,刚刚你说了那么多,说到底都是你的猜测吧,有什么毒是一个月后才生效的,如果有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不是慢性毒药。”
矢岛樱和缓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只要把毒药放进对应的盒子里就好了。”
“安藤先生患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所以他平时所吃的各类药片并不在药瓶里,而是在药片盒里,你只要偷换对应位置的药品,就能决定他在哪天死亡。”
“怎么……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身体恶化后,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了。”
“因为父母对子女的影响是深刻长久的。
清原纯一先生那么确定把毒药注入第一个咖啡包就能让清原泽先生喝到,一定是有原因的,后来通过推理我知道了这是因为清原美穗太太一直要求这个家里的人按顺序取用物品,但清原太太自己的卧室又不符合一个强迫症患者的布置。
一个不在意个人空间是否有序的人几乎病态的强调公共区域的秩序性,只有一个可能。”
矢岛樱与江户川乱步同时开口说道。
“受安藤先生的影响。”
小田园孝平走到春山美惠身后严肃地宣判了她的结果。
“春山美惠,由于你有谋杀他人的嫌疑,我们将拘留并起诉你。”
“不,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逮捕我!”
在春山美惠垂死挣扎时,江户川乱步将一叠信纸从兜里拿出来放到了大出赖成面前。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大出赖成顿时痛哭出声。
“我这里有证据……”
“什么!”
这场充斥着爱与恨的情人节谋杀案结束了。
大出赖成作为帮凶也被警局拘留了。
在场的其他人,包括春山美惠在内,都没有想到那天凌晨有一位担心孩子做错事的父亲还未入睡。
知道遗产律师正在往青森赶的春山美惠不想承担任何失败的风险,直接以向姐姐说一个秘密为由将清原美穗约到客厅喝加了毒药的水。
当清原太太忍着剧痛敲响他的房门时,他就在里面清醒的承受着道德的拷打,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后,他才打开门,看到了倒在门口的清原太太以及她手里握着的死亡信息。
后来他藏起了死亡信息,又伪造了现场,使清远美穗看起来像突然猝死了一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又把证据拿出来了。”在外面值班的女警向刚刚在里面的同事问道。
“据说是他为了经常看到女儿而故意接近了安藤大斗,结果和对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安藤大斗不仅多次给他写信关心他还给他介绍了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也就是清原家的管家……”
时间不早了,矢岛樱得赶回医院和来接她的人会面了,但看着孤零零地站在警局门口的江户川乱步总有一种弃猫的心虚感。
“乱步。”
江户川乱步抬头看向本来已经跑出去的少女。
他的理性告诉他对方现在也身不由己,不能把他也带走,但一想到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同类马上就要离开,他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恐惧。
“乱步,你觉得横滨怎么样?”
9. 两个胆小鬼
果然还是感冒了。
穿得太少再加上在室外来回奔波,矢岛樱一回到矢岛家就病倒了。
这导致她来五所川原市的一个礼拜多一点时间里,只出门过那一次。
没有书,没有电视,甚至没有鸟鸣,每天的娱乐活动就只有观赏院子里的雪景。
最严重时,她只能躺着。有时,风会大些,那是她最清醒的时候,风将屋外的松木吹得簌簌作响,使沉闷的房间里多一些乐趣。月亮升起又落下,矢岛樱透过悄悄打开的门缝数着时间,使她不至于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清醒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的时候,系统给矢岛樱带来了之前说好的三条标题,以打发时间。
【不要“爱”挑战!新角色一露面我就输了吗?可恶!】
【家人们,偶遇到失忆的兰波了!】
【人在名柯,老公三岁,我能上吗?】
这三条标题的信息量很大,可惜她目前还看不懂。
暗号吗,还是什么很像日文的文字。
某种意义上,现在的网友很厉害呢。
等她的身体足以支撑她站起来时,来送饭的侍女依旧没和她说一句话,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又恢复了那一汪静水的模样,疏离的将餐盒递到矢岛樱的手上便离开了。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主动与侍女说话,但对方往往会展现出很困扰的模样,这让矢岛樱感到非常的无趣。
就在矢岛樱怀疑她第一天听到的那句“请跟我来”是不是错觉时,她又听到了这位侍女开口说话的声音。
不过不是对她说,而是对着刚好经过这方院子的另一个侍女说的。
围绕津岛家的传言早已在这片土地盛传多年,她们所谈论的正是津岛家的其中一个孩子。
津岛家是这一带首屈一指的地主富豪之家,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现任津岛家主共有六个儿子四个女儿,每一位都被津岛家主和他那群政治伙伴煞有介事地估价过。
至少在四年前,所有人都坚信津岛家的长子是津岛家最优秀的孩子,能够继承津岛家的政治资本并向上迈步。
直到那个孩子崭露头角,津岛修治,津岛家主最小的儿子,一位奇怪的孩子,体现出异于其他继承人的聪慧后,常被津岛家主带在身边,出现在一场场政治宴会中。
大家都觉得,如果其他孩子没有突然开窍,津岛修治必定会接手津岛家;还有一条小道消息:由于津岛夫人 10 年前身体状况急转直下,除长子津岛文治外,其他孩子都将母亲的体弱怪在这个最小的弟弟/哥哥上,有意无意地疏离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孩子,自津岛家主毫无遮掩地表示对小儿子的偏爱以来,文治也不再将津岛修治视为需要照顾的弟弟。
按他的保姆的说法,她养出了一位不吵不闹不需要照顾的少爷。
眼见为实,压抑许久的矢岛樱打算去见见这位传言里的人物。
“抱歉,我无意打扰你。只是太闷了,想出来看看。”
少女身着白金色和服,下摆随动作轻扬,藏蓝色羽织的边缘扫过围墙,带下了一层积雪。察觉到视线的少女没有中止她的动作,屈膝,撑墙,身形如雪花般向下飘落,动作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
矢岛樱在脚尖触地的瞬间锁定了视线的方向。
院子沉在浓墨般的黑夜里,唯有半轮残月漏下几缕清辉,勾勒出廊柱的轮廓及柱旁跪坐着的一道身影,月光落在他笑意里藏着一丝怔松的眉眼上,映出少年姣好的面容。
风掠过空荡的庭院,少年周身萦绕的孤寂像化不开的雾,比夜色更浓更深,没有因其脸上的笑意而淡一厘。
“胆子真不小啊~”原本像月亮一样的少年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把自己整个人暴露在夜色之下,一改刚刚清冷模样,“半夜感到无聊就翻到别人家闲逛的,我就只遇到你一个。”
“是吗?你好,我是矢岛樱。”
“喂,喂!哪有人偷闯别人家还自我介绍的。”
矢岛樱看出少年只是在抱怨,没有想获得一个明确答案的意思,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歪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等待对方的回应。
少年本就比少女高一些,再加上少年站在地台上,凭借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女精致柔和的面庞,她的模样透着一种近乎静态的平和,像幅安安静静的浮世绘。
太宰治忽然觉得有些惊奇,这张脸太过平静了,没有惊讶,没有害怕,甚至连听到他的抱怨时都只是轻轻歪头,全然不像他认识的那些人——会跳脚,会暴怒,会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
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下一秒,太宰治猛地跑向室内,音量陡然拔高,带着刻意装出的慌张:“快来人!有人闯入了津岛宅——!”
他的声音很轻快,在寂静的夜晚非常明显。
矢岛樱的身体明显一僵,瞳孔微微收缩。
太宰治转头盯着她脸上这难得的生动,心里的恶趣味瞬间得到了满足,停下脚步,差点笑出声来。
他强忍着笑意,“好心”建议这位“不速之客”:“哎呀,还不快逃吗?”
“不用逃。我来的那个方向是矢岛宅,如果不被赶来的警卫看见我往其他方向逃跑的身影才麻烦。”
太宰治的眼神里的愉悦淡下去了,手往前甩了甩:“哎——真没意思~快走吧,我会和他们说你往其他方向逃跑了。”
矢岛樱看着对方思考了几秒,随即认真地对着对方说:“刚刚发现你的时候我很害怕,只是我习惯了将情绪藏在心里。”
刚刚少年往里跑了几步,整个人又融进了黑夜里。也许是少年的渴望太过热烈了,让人无法忽视,明明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现在也是,我很害怕被警卫看见我的身形与面貌,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份追问无关礼貌,只是关于你,我甘愿冒着风险听见答案。
屋檐的阴影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清晰的界线,把空间割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块。津岛修治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借助大自然的遮掩,任由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没发出半点声响。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由不同人发出的声音。
矢岛樱一直安静地等着,直到提灯的灯光打破了院子里的平衡。
“失礼了。”
矢岛樱忽然脱下鞋子,拎鞋迈上地台,闯入了对方的领域,将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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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影隔阂化作了虚无。
……
“他们离开了……我按照约定给他们指了一个错误方向,所以你也该走了——”
太宰治蹲在木柜前,轻轻敲了敲柜门,声音说到后面近乎呢喃。
少年的眼中的世界不及万分之一的世界,却展现了一览无遗的他。
他早已习惯了独自行走,习惯了用笑容掩盖真心,习惯了将自己包裹在“津岛修治”这个虚浮的壳子里。
他不明白他现在体会到的情感是什么,就像雪一样,看似真实,松开手才发现不过是随时会消失的虚影。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恐惧攀上他的脊背,他讨厌这种感觉,想立马远离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但是……
他抬手按住已经打开一条缝的柜门,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人很奇怪,不是吗?
“有人告诉过你‘你很擅长窥探人心’吗?”
“嗯,有。”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
“不是,还不足以让我感到痛苦。”
“哈哈,哈哈哈——”津岛修治把头靠在按住柜门的手上,肩膀微微抖动,从胸腔里漾开通透笑声。笑够了才直起身,干净利落地打开了柜门。
“胆小鬼——出来吧,我这里可不收容流浪猫。”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呢?”矢岛樱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双臂抱膝的坐姿。
“嗯?假的吧——刚刚那群人已经叫过我的名字了,你该不会没听到吧。”
“‘修治少爷’?如果是想认识他的话,我随便问一个当地的人就行了哦。”
“我想认识的是你。”
观察到太宰治透着几分想逃离的仓促,矢岛樱探出身。攥住对方的衣袖,将他往木柜的方向拉。
力道很轻,轻到太宰治只需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但他的脚却不听他的使唤,直直地往前走着。
柜门再次被关上了,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两边。
多亏外面也一片昏暗,太宰治进入绝对黑暗的环境中适应得极好。这让他忽然生出个念头:要是平时总遮着一只眼,让它习惯黑暗,那遇上周遭突然变暗的情况,说不定就能立刻做出反应。
“抱歉,刚刚没有好好进行自我。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听我说一段自白吧。”
“我是矢岛家现任家主的侄女,刚来青森一个星期且一直在病中,所以从未见过你……”
“当我知道矢岛家不欢迎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
我注定是要离开这里,摆脱这个身份的,如果他们非常关爱我,我就要花更多时间去做更多准备了……”
“好了说完了。”
矢岛樱承认刚刚她有点得寸进尺,想一步一步逼急少年的底线。
差点就过了,还好把人留住了。
放弃探究对方,分享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对方决定两人之间的关系。——矢岛樱《完全交友手册》
“我不喜欢你。”
“嗯。”
“也不想知道你的事。”
“嗯。”
“不要再偷偷过来了。”
“嗯。”
“……胆小鬼——”
“我在。”
10. 初访与异能力
昨天晚上的对话持续了许久,大多是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话,不过是他随口扯的,但矢岛樱始终没有表露出厌烦的情绪。直到确定他想说的话都说完后,她才起身离开。
“早点休息吧。”她这么说到。
他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呢,记不清了,大概是“嗯”了一声。空荡的房间里,又只留下了他一个。
在宅邸中轴线上的茶室,拉门紧闭,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榻榻米铺就的空间被屏风隔出层次,陈设虽简却件件考究,空气里飘着岁月沉淀的静气。
坐在主位的津岛家家主眉毛粗黑浓密,眉骨突出,搭配一双圆而大的眼睛,眼神常显严肃。
津岛修治坐在家主身侧,一心三用,一边挖掘与会大人物们来访的真实意图,一边将话题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谈到八户神社时,顺势提到了京都春日大社的破魔矢。
“我上次去春日大社已经是四年前了,回来以后病就好了,因此还给它捐了一大笔钱呢。”政客 A
“哈哈,求无病无灾是得去其它神社,毕竟芜嶋神社主要是管财运与渔业安全嘛。”商人 B
“说到京都,今年的赏樱季我打算带家人一起去京都一趟。”大学教授 C
……
“傍边的是矢岛家吧?我前几天听说矢岛建一一个做警察的兄弟死了,留下的孩子被矢岛家接回来了,好像是叫矢岛樱吧。”政客 D
“是叫矢岛樱,刚好矢岛建一马上就会带她过来了,如果好奇,你们可以在这多留一会儿。”津岛家主
端坐在软垫上的少年悄悄攥紧袖口,脸上依旧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用极致的平静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
坐在壁龛边的政客 A 也不知道矢岛建一那么做的理由,开口询问。
“矢岛为什么要带他侄女过来?”
“不过是想利用那孩子罢了。”津岛家主十分嫌弃地说到,“矢岛家那孩子与修治同龄,矢岛建一表面上是希望两个孩子能先认识一下,以后上学可以互相关照,实际上怎么想的就只有他知道了。”
“原来如此。”
除了提出问题的政客,其他人都一言不发的喝着茶。
真好笑,明明各个都带着自己的心思,却装作清高的样子。
若真要算,那谁能比津岛家主更会利用孩子呢。虽然不知道津岛家靠津岛修治具体赚了多少,但从‘津岛家想高薪聘请一位异能者看守津岛修治’这一举动就能知道赚的绝对不少。
津岛家本就是扎根此地数百年的望族,即便平日里不声不响,也没人敢忽视。只不过说,津岛修治的出现让它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可矢岛家的异军突起,就实在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仿佛是一夜之间从地底冒出来的,悄无声息地在津轻站稳了脚跟,甚至能与传承百年的津岛家被一并提及。
这件事让津岛家的人非常膈应,但毕竟两家没什么实际矛盾,也就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两年,直到矢岛家搬进隔壁的宅子里。自那以后两家的人再也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谈判桌上了。
没想到还能遇到矢岛家主主动拜访津岛家。
出于看热闹的心理,今天到场的四位客人都留下来了。
没过多久,推拉障子门的声音响起。
一双绀鸢色的眼睛绕过无关紧要的人直直地看向被遮住大半个身子的人。
少女像株初绽的雪绒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容貌十分精致,黑色的眼瞳十分有灵气,让人疑心她究竟是人还是风雪凝成的精怪。
矢岛建一带矢岛樱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后,向众人介绍起自己的侄女。
“这就是我弟弟的女儿——矢岛樱。”
津岛家主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随后就转头吩咐津岛修治。
“嗯,今天要谈的事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修治你带矢岛樱去你的院子里吧。”
“好的。”
两人退出茶室后并肩走向津岛修治的院子,路上,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咔嗒——
落锁的瞬间,津岛修治的脸上挂上了揶揄的笑容。
“借口不错——”
“彼此彼此——”
两人并排坐在了木地板上。
大概是嫌坐着的姿势不够舒服,津岛修治面朝院子里的罗汉松缓缓向下滑,手掌托着半边脸颊,侧躺下来。
“后天?”
“嗯。”
“哎——真残忍~”
“也有你的一份。”
“哇哇哇,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在说话吗?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建议!”
津岛修治反映激烈地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用行动表示对矢岛樱刚刚那句话的强烈指责。
矢岛樱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屁股往斜后方挪了几下,堵在太宰滚动的路线上。
果然,除了昨天晚上两人待在柜子里的那段时间,对方一直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现在,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半米,他为了保持这个安全距离,以十分别扭的动作停住了。
太宰治泄气般往另一个方向翻,呈大字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你是我见过最烦人的人。”
谎言。 :)
“你的存在让我讨厌。”
……实话。:(
由于她的成绩、家境、外貌都还不错,所以‘和另一个人成为朋友’一直被她当做一件很简单的事。在她作弊一般的感知能力下,除了被她揭穿的犯人,她很少从别人那里感受到‘讨厌’这种情绪。
存在——讨厌——实话————
等等,为什么其他人会产生‘讨厌’这种情绪?不知道。
以前她从不关注这些人,为什么?因为对方讨厌她,所以她从不关注他们。
那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他的情绪?因为……
矢岛樱的意识沉入熟悉的宫殿,地砖上闪烁的光向前流动,指向最近的房间。
房间里是昨日两人谈话场景的一比一复刻,从对方呼吸的频率到空气里浮动的尘埃,皆分毫不差,与昨天完全重合。
“曝光矢岛家的走私后,我就会立马离开。”
“哎,真好。”
……
存在——离开——他觉得“离开”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以想找能力更高的警卫为由把疑似矢岛家同谋的四人聚在了一起——你的存在让我讨厌——我会为你的离开感到开心
她在意他的情绪是因为他也在意她。
“谢谢。”
“哈——?”
站在朋友的视角分析问题能避免就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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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矢岛樱《完全交友手册》
津岛修治抬头看向矢岛樱,他想从对方眼里看到厌恶、害怕或者讽刺,却都没有看到。
他在她的瞳孔里只能看到他——真实的他。
这让他感到了不安,却又忍不住被吸引。
他已经尝试过远离了,可无论是“吓”“请”还是“赶”,都没有成功,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拒绝对方呢?
“修治,津岛修治,我的名字。”
“修治。”
“……我在。”
风停了,东方的天空渗出了一抹白,远处的月亮还静泊着,寒鸦就已经在鸣叫了。
自回到这个房间,矢岛樱就一直坐在矮桌前修改计划。
计划有变,她要带的东西比之前想的多了一些,偷偷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修治处理信息的方式很好,一目了然。
政客D,小泉光男,走私团伙中间人,无异能力,他知道他所有银行卡的密码。
矢岛樱将本子上的“异能力”圈了起来。
她的异能力[风契]是她生病期间拜托系统帮她选的道具。
可以操控周围空气形成高速旋转的气流屏障,形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绝对控制区。
矢岛樱用笔尖点了点“绝对”两个字。
为防止昨天的对话被他人听见,她在谈话伊始就使用[风契]将院子包裹住了,并小心控制风墙里的风速和风向,尽量让每一片雪花下落的轨迹合理。
但修治还是看出了端倪。
真是了不得啊,他是怎么做到精确算出每一片雪花的落点的,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人的智商是不是普遍被调高了。
两人当时正聊到寒鸦,修治突然靠过来捏住了她的发尾,用异能力制造出来的空间瞬间消失了。
风雪携着落花扑向二人——雪花像细碎的银箔,在光里翻飞。少年逆风而立,黑色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凌乱的发丝在风中乱摆,整个人像一株在狂风里肆意舒展的野草,鲜活又张扬。
发顶、睫毛、衣袖……到处都沾着雪沫,矢岛樱就像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一样。
“哈哈哈,什么嘛,你也会露出这幅表情。”
湿漉漉的,呆愣愣的。
哈哈,好笑吗<( ^_^="" )="">
反正都是小孩子,不存在什么以大欺小,矢岛樱听见津岛修治的嘲笑声后没有片刻犹豫,起身抱住了对方的腰,和对方一起倒进了雪里。
从地台上倒下去的那零点几秒,矢岛樱积压许久的疲惫终于随风飘散了。
两人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躺在雪地里,望着布满乌云的天空,感受身侧均匀而有力的呼吸,继续刚刚的话题。
矢岛樱写完最后一个字,关上本子,望向远处泛红的天空,心底有了决断。 (>
11. 军政贪污丑闻1
雪终于停了,积雪将古朴的房屋塑成一个个圆润的雪馒头。
青森的太阳露出了真容,街道也随之恢复了久违的热闹。矢岛樱与津岛修治也混迹在人群中,一同走在清雪后的街道上。
“阳光之下没有新鲜事,你现在想要阻止的事,已经重复千千万万次了,根本不可能完全禁止哦~”
摸清矢岛樱的异能力后,津岛修治用起来竟比她本人还要得心应手,自此说话愈发肆无忌惮,全然没了场合的顾忌。
“看见了,我就想试一试阻止这一次。”
“这次他们走私的是什么搞清楚了吗?”
“是国防军第 356 步兵师的物资。”
“唉——居然牵扯到军方了吗!而且还是 2 年前战败解散的军队。”
路过一个位于转角的停车场时,津岛修治一步迈了上去。
为了防止积水,停车场要比路面高 20 厘米。
他踩在边缘的砖块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矢岛樱走在侧边,配合他慢悠悠地走着,确保他快掉下来时能撑到自己的肩膀。
“你为什么会学这些?”
“为了程序正义。”
“太妙了!偷偷的?”
“嗯,完全是违法的呢,万一被发现了就糟糕了。”
路到尽头了,津岛修治以一个“万岁”的姿势跳了下来。
啊啦啦,潜行、开锁、伪装、侦查,哪一项技能不熟练都不能在层层警卫防守下在政府档案室拿到这些文件。
对揭露身边的罪行非常执着,不像是受心中的正义所驱,更像是习以为常了。
有趣,真有趣啊,如果在她面前自杀的话她会有什么反应呢?阻止,还是忽略!
他语气夸张地拖长调子,眼底藏着真切的赞赏。
“说真的,简直是天生的情报员嘛——”
“谢谢。” (^▽^)
青黑色的天幕下,刚才还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的战场,只剩死一般的寂静,土地裸露出赭黄的沙土与灰色碎石,连半根完整的草茎都寻不见。乌鸦循着血腥味盘旋在上空,“呱呱”的啼声像在为这片土地唱着死亡的挽歌。
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低着头在尸骸间穿梭,他们的袖口沾着干涸的血渍,眼神早已没了波澜,他们每天重复机械地辨认、抬运,动作里满是麻木的沉重。
白刃战比使用热武器的战争更残酷,死亡成了一种解脱。
隔着几条防线的基地航母里,与谢野晶子靠着铁皮医疗物资箱滑坐下去,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又梦到了这一幕啊。
原国防军第 356 步兵师随队一等副军医,现在的港口 Mafia 驻管医师,森鸥外,从诊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林太郎,□□发来了信息——”
“谢谢你,小爱丽丝~”
“呃——林太郎的语气好恶心。”被叫做爱丽丝的女孩嫌弃地瞪了男人一眼后立刻离开了。
“怎么这样——”
森鸥外乘上事务所玻璃电梯,一边俯瞰着黄昏的建筑群,一边暗忖首领传唤他的原因。
电梯门开启,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首领办公室前。如往常般与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他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坐着的首领还有一位站在桌前的干部。
“首领,我来了。折山干部,您好。”
“哦,是森医生啊。快来,刚才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头有点痛。”
“是,首领。”
森鸥外恭敬地走到首领身侧,为首领缓解头疼。
见首领神色缓和,折山干部继续了他的汇报。
“事情就是这样,根据政府那边的卧底传来的信息,这个境外组织是通过我们势力范围内的横滨港进行走私的,政府怀疑我们与那个组织之间存在合作关系,正在谋划逮捕一部分□□人员。”
“太可笑了,不过是想打压港口 Mafia 的借口!”首领生气地将报告甩到桌上,震得桌子上的其它物品叮当作响。
森鸥外一边假惺惺地安慰首领,一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文件。
从刚才起他就特别在意这上面写的“匿名举报”四个字。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文件,从中提取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真是不得了的宝物啊!居然藏在那么小的地方,老师也会觉得很可惜吧。
如他猜测的一般,在漫进暮色的西洋式书房里,他的老师夏目漱石此刻正专注地思考着,该用何种方式,将那位心仪的人才挖到横滨来。
“匿名举报”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指举报者没有署名,而是指异能科召集所有具有反向追踪能力的异能者依旧无法确定信件的来源。
高超的情报获取能力与隐匿能力,正是他推动并最终完成[三刻构想]所不可或缺的关键基石。
他的异能力[我是猫],赋予了他洞穿世间万物本质的双眼。但这份洞悉一切的天赋,反倒让他更清醒地认知到局限——任凭一人的力量何等惊人,想要真正改变世界,仍远远不够。
他需要其他人和他一起实现保护横滨的计划。
咖啡刚送到桌上,津岛修治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下一秒,他的眉头紧紧蹙起,像被烫到似的轻轻嘶了一声,低声抱怨了句“好苦”,然后继续阐述自己的分析。
“是治疗类的异能吧。”
“依据是什么?”
矢岛樱将自己的糖和奶往对方那边推。眼神里满是不解,由于对异能能做到什么程度完全不清楚,她考虑的时候把异能往后排了。
“后勤运输的重心不对。战时,普通军队的后勤主要是运输食物、武器、兵员、医疗物资等物,而这里完全没有提到兵员,其他物品都是供兵员使用的,随着战争的进行,兵员没有任何补充,所需物资却没有丝毫减少,虽然不排除政府出于某种目的把信息抹除掉了,但我更偏向于军队里有人拥有近乎‘起死回生’的能力。”
“原来如此。”
矢岛樱在原本空着的位置写了一串数字。
“数量确定了,位置也确定了,接下来就差一把火了。”
当晚侍女来收餐盘时,矢岛樱再次开口,以要静心看书为由,让她明日送饭直接放在门口。见侍女点头应下,她便不多言,反手将房门轻轻合了起来。
深灰色的连帽卫衣套装在夜色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矢岛樱踩着风梯一步步登上矢岛宅的最高点。风掠过檐角,掀起她卫衣的帽檐,她抬手按了按,目光扫过这片区域,除了路上的路灯,没有其它光亮。
她深吸一口气,催动异能,身侧的风骤然变得温顺,托住了她。脚尖轻轻一点房檐,借着风势跃起,稳稳落在隔壁宅院的瓦片屋顶上,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她弓着身,借着风的牵引在屋顶间轻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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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借力,风托着她掠过屋脊的弧度,将身影隐在路灯照不到的暗角。
渐渐远离了城区,房屋成了模糊的背景,她快速地往北郊区的方向赶。
青森的寒鸦没有远距离季节迁徙习性,多为留鸟,冬季会为了获取食物从野外向人类居住区附近移动,集群活动且对固定觅食地极度忠诚,一旦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会长期往返于巢与觅食点之间。
通过观察黄昏时寒鸦集群飞离城区的方向,再查看地图,就锁定了此地——北郊区小型仓库群,远离居民区与港口,位置偏僻,仓库不是空着,就是堆放闲置物品,很少有人来,更不可能有人长期逗留。
会产生足够吸引鸦群的食物残渣,并且为避人耳目连稍微亮一点的灯都不敢开的,只有他们了。
挺讽刺的,他们现在被迫在这里躲风头不是因为青森政府多厉害,而是因为青森政府太弱了无法为他们提供保护伞。
那天她以想找同龄朋友为由找到矢岛建一时,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过惊喜了,甚至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急切。
若这反应仅仅是为了借“帮她找朋友”的由头缓和津岛与矢岛两家的关系,未免夸张了些,毕竟前两年两家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真要修复关系,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搭话,犯不着为这样一个寻常由头露出这般失态的神态。
唯一的解释是矢岛家早已不像从前那样有恃无恐,他所依附的那股势力抛弃了他们。他着急抓住另一根能攀附的线。
矢岛家这几年的突然崛起——看不上比自己更加老牌的家族——在矢岛若胜获得文件的第一时间获得信息——与调查清原家案件的长官有微妙的关系——官商勾结
此前她便知道主家内部参与走私案的人地位不低,且第一怀疑对象便是家主矢岛建一。在看到他的表现后,这份猜测终获印证。
青森警方不可信,而横滨港是他们临时选中的运输地,绝不可能在本地建立起严密的犯罪网络,所以她索性将举报信寄给了另一处走私团伙所在地的警方,即横滨警方。
身份从来不是矢岛樱判断正义与罪恶的依据。
虽然在大学进行了四年法律学习,可书本里的法条终究无法覆盖所有灰色地带,她依旧不清楚正义与罪恶的界限是什么。
通风管道内积着薄薄一层灰,矢岛樱透过缝隙看到了仓库内部的景象,所有罪犯都围着中央由三张木板和纸箱临时拼凑的木桌,说的话大多没什么营养,拼凑出这群人的作息与行动轨迹后她就悄无声息的原路返回了。
快到出口时,他们的声音依旧能通过管道传进她的耳朵。
“可恶,明明是美国那边捅的篓子,为什么文件会传到日本来!害得我们不得不东躲西藏!”
“都怪矢岛家那烂好心的警察!”
“我早说矢岛不是好的合作伙伴,自己眼高手低不说,还有一个当警察的弟弟。”
“行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联系上美国那边。”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自2月13日起,美国的各个据点渐渐都联系不上了。”
“难道是FBI?”
“不,这期间我一直在关注新闻,FBI只打掉了纽约、华盛顿等大城市里的据点,组织上层早就转移了,没理由不联系我们。”
……
突然联系不上吗?
矢岛樱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12. 军政贪污丑闻2
昨晚刚抵达的海上保安厅海上保安士和警察厅的警员正坐在讨论室里灌咖啡。
突然,一只寒鸦迎着清晨的阳光飞进了警局,它的羽毛在阳光下泛出青蓝色的亮光。
几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警员先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围过去。
就在抓着鸟的警员要把鸟放出去的时候,菊地隆突然出声阻止。
菊地隆靠近被抓着的鸟,放缓力道,小心翼翼地拨开羽毛,果然看见一截黑色的纸条紧紧缠在鸟的跗跖上。
他用指甲轻轻挑开贴纸,将纸条完整揭了下来。几乎是同时,被松开的寒鸦像是完成了任务,扑棱着翅膀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展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邮箱账号与密码。
另一个警员凑过来盯着纸条,苦笑了一声。
“看来我们的队伍里有不可信任之人啊?”
拿到详细情报后,警方迅速行动,将还在睡梦中的犯罪团伙和负责外出采购的犯人一网打尽。
横滨的走私团伙被港口 Mafia 和警方联手歼灭,青森的相关人员都被停职、拘留,可这场暗流涌动的走私案,还没有落幕。
矢岛家主夫人聪子攥着衣裙冲进了主卧,往日极度注重外表的女人头发因急奔而散乱。
卧室里,矢岛建一正瘫坐在地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指节泛白。
随着屏幕里的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弹出,他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最终掩耳盗铃似的,猛地将手机甩到一边,脸色从涨红瞬间褪成死灰。
“建一!外面……外面好多不好的声音!”聪子扑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不是……是不是我们的事?”
矢岛建一缓缓抬起头,脑子一片混乱,直到这时他才像刚看见妻子似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瞒不住了……彻底瞒不住了。”
明明昨天对方还通知他事情快结束了,横滨的港口 Mafia 传信说愿意与他们合作,只要今天晚上配合他们把货物转移就好了,怎么今天早上一切都不对了了呢!
“逃?往哪逃啊!”聪子瘫坐在榻榻米上,眼泪砸在裙子上,“我们能跑去哪?迟早被抓到!”
“烧了这里!”矢岛建一猛地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既然活着走不掉,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死了。”
很快,门外传来轻叩声,一对穿着仆役服的男女,走了进来。
突然被家主召见的两人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见房间里只有夫人心里更是疑惑,显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男人率先弯腰:“夫人,您找我们?”
矢岛聪子没说话,只是缓缓走近他们。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这两人的身形和她与丈夫相近,而且没有子女,是最好不过的替死鬼了。
位于两人身后的矢岛建一猛地举起右手的砚台,砸在后脑勺上,力道很大,男人身体顿时直直地向前扑去。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刚要逃走,就被矢岛聪子拦住了。等她抬起头,家主已经转身,再次举起砚台。
温热的血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榻榻米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矢岛夫妇一起费力地为倒在地上的二人换上自己的服饰。
做完这一切,矢岛建一才松口气。
半小时前,他们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已经被心腹管家从后门接走,说是送去乡下的老宅度假,等风头过了再转去国外,和他们在那边汇合。
再走之前他还要再做一件事。
他终于来了。矢岛樱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认真的吗?”
虽然兄弟两不常往来,但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矢岛樱还以为他会留有一丝余地呢。
矢岛建一看着女孩喝下安眠药睡着后,从外面锁死门窗,点燃了房屋。
火舌窜起,瞬间舔舐上木柱与灌丛,噼啪声里,浓烟疾速向上蔓延,足以让已驱车逃到一公里外的矢岛看见。
奇怪的是,熊熊烈火之中有一面墙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了开来,全然没有被火焰波及,哪怕是细碎的火星也无法穿过,透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平静。
这面墙正是划分矢岛樱所在院子与津岛修治所在院子的界墙。
少女利落地翻过围墙时,一墙之隔的津岛修治正悠闲地坐在房间里里看电视里的报道,见她翻过来,整个人像不倒翁一样保持盘腿的坐姿向外倾斜,把头探出来,还心情很好的挥了挥手。
“哟!”
矢岛樱抬手回应,手臂虚虚地抬起两寸挥了挥就放下了,手指还在颤抖。
受伤了吗?
津岛修治嘴角的笑意僵住,那份从容很快消散无踪,眉头蹙起,脸上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沉重。
“别露出这副神情,修治”矢岛樱眼尾染上笑意,走到津岛修治身旁前蹲下,一手稳稳托住他的肩膀,缓缓将他扶起身“我只是太累了。”
“不追吗?”
“嗯。”矢岛樱向前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表示邀请,轻声说道“我马上就要走了,比起去拦他们,我更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已经拒绝过喽——”
“我知道哦——”矢岛樱模仿他的语气回答道。
“但是那是之前的你拒绝的,我担心现在的你会改变想法,所以想再问你一遍——你想离开吗?”
“如果因为被之前的你拒绝就放弃现在的你的感受,也太过分了吧。”
对方双唇紧闭,缄默不语,又在逃避她的眼睛了。
答应朋友的事一定要做到。——矢岛樱《完全交友手册》
第一次正大光明走进津岛家的那天,她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套着光鲜外壳的腐败之地,根基早就被虫子蛀空了,人与人之间的漠然就像房檐上的冰柱一样尖锐,所谓的被家主看重只是假象。所以她贸然提出了和他一起离开的建议,结果毫不意外的被拒绝了,还被打上了地狱使者的标签。
矢岛樱尊重他人选择,但前提是那是他人出自内心的真实选择。
那时候的修治完全是在自我厌弃呢,一片湿冷,又沉又重,怎么可能忽视呢。
他向她提出了请求,所以她一定要带他离开这。
矢岛樱轻叹了口气,双膝跪地凑近矢岛修治,双手轻柔地环住了他。
“……真恶劣。”
“居然没哭吗?”矢岛樱退回原来的位置,仔细观察津岛修治的表情“有点失望。”
“可怕——居然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吗?”
“因为修治哭的时候,说出来的一定是真话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语气轻快:“ 才不会哭哦~走吧!”
“嗯。”
真的有人能拒绝她吗?
津岛修治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隐秘地看向走在前方的矢岛樱。
两人离开后,跃动的火焰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化作一头浑身燃着烈焰的猛虎,一口吞没了院子,将痕迹彻底湮灭。
提前租下的公寓里,亮起了暖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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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光。电视正播放着举世瞩目的跨国走私案专题报道。
矢岛樱闭着眼躺倒在沙发里,黑色长发松松铺散在抱枕上,彻底放空了思绪。津岛修治则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慢条斯理地拆着茶几上的清蒸松叶蟹的蟹肉,鲜美的香气混着灯光的暖意,在空气里漫开,满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该团伙长期依托特殊渠道走私物品,而原议员矢岛建一在案件中扮演关键中间人角色,负责搭建政府内部与走私团伙的联系桥梁。
在警方实施抓捕行动前,矢岛建一夫妇为逃避打击,竟采取暴力手段击伤他人,并蓄意纵火制造自身已身亡的假象。
火灾造成了2人死亡,19人受伤,不幸中的万幸,包括被其击伤的两名人员在内的15位矢岛家工作人员和7位矢岛家家族成员全部在火灾中幸存,目前已在医院做了笔录,暂无生命危险。
截至发稿前,矢岛建一及其妻子仍在逃,警方正全力开展追捕工作。本台将持续关注案件进展……]
呵,在获得所有情报的情况下还能让人逃走,真是没救了。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还没等津岛修治回头,一只温热的手已轻轻覆上他柔软的发顶,顺着发丝缓缓摩挲了两下,力度轻得像拂过一片羽毛。
“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樱的声音平缓而又带着些令人安心的力量。
津岛修治确认对方依旧在休息后就转回头了,也没阻止对方手的动作,声音无奈地开口:“是啊,因为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啊——”
啊,原来是我吗?
对亲近的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思考,不要受情绪所困说出会令自己后悔的话。——矢岛樱《完全交友手册》
直觉告诉她对方不是在对她生气,再加上由于她已经好几天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大脑有些迟钝了,就没有回应,只是睁开眼睛想坐起来认真听对方讲话。
结果又被对方摁回去了。
“别想了,明天再说吧。”津岛修治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那么聪明——”
半夜,玄关处传来极轻的门锁转动声,矢岛樱意识从浅眠中抽离,呼吸依旧平缓得如同熟睡,悄悄眯开一道眼缝。
一道黑色身影动作放得极低,脚步轻轻的,像一只灵巧的黑猫,正是津岛修治。
他没有走近沙发,只是在客厅停留了几秒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津岛修治第二天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猫蹲坐在地上,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早上好啊,修治。
我看过今天早上的报道了,谢谢你。
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所以做什么都无所谓的话,要不要先和我生活两年呢?”
“两年?”
“嗯,我想花两年时间搞清楚一些事,会去到许多完全陌生的地方,说不定哪里就能发现你想找的东西,所以——”
矢岛樱再次向津岛修治伸出了手,这一次他抓住了她,而她也紧紧地回握住了他。
因为聪慧,所以迷茫,过于敏锐,却又迟钝。在家族对个体的规训中捕捉到自己身上“恶”的部分,逐渐滋生出孤独感,从而渴望“真诚的人性”,哪怕这份人性是傲慢、嫉妒、暴怒等负面情绪也甘之如饴。
知道解决这一起事件是杯水车薪,却迈出了这一步,所以——
“我们一起出走吧。”
虽然对方已经做出了接受的动作,但是矢岛樱觉得还是要把话说完整,承担起建议出走的责任。
13. 夏蝉不知烦,雪夜离别
意识像沉溺在温软的沼泽里,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慢悠悠抽走。太宰治半垂着眼,看着眼前的人,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比窗外的雪更清晰。
过去的一切虚伪、疏离,在这一刻都像褪色的纸页,被某种沉静的情绪轻轻覆盖。他用来伪装自己的茧,在与对方对视的瞬间,破开了一个缝隙,光进来了。
“修治。”对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戳破了他的怔忡。“为自己取一个名字吧。”
他拉起对方,弯了弯眼。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太宰~太宰治哦~帅气吧。”
“帅气。”
“你的名字呢?”
“浅田,浅田青。”
“啊啦,小青,A 啊。”太宰治挑眉,拿出手机修改给对方的备注。
就在这天,未来将成为横滨里世界中,令港口 Mafia 的敌人畏惧的两个名字诞生了。
人类向来抓不住时间,一转眼冬季就过去了。
太宰治在旧物市场里购买可以清爽自杀的道具的那个下午,浅田青正举着相机在教堂前拍鸽子。
这个时间,她本该是在某个废弃实验室里查找有关“牧神”的资料的,但是当她根据玩家热帖的提示去到那里时,发现那里已经不能用废弃来形容了,至少她根本看不出那曾经是整个法国最大的研究所。
摧毁研究所的人不仅是一名强大的异能者,还具备极其优秀的情报处理能力。
过去的 24 个礼拜里,系统总共提供了 72 条玩家热帖标题,浅田青特意在脑海中开辟出一间新房间,用来存放这些内容。每次获得新信息,她都会钻进去整理、筛选、归类,确保她想要某条信息时能及时调取。
关于“牧神”的线索是她整合 11 条热帖标题串起来的。
严格来说是 5 条,因为还有 6 条标题里写的并不是“牧神”,而是“荒霸吐”,由于都是人工制造异能生命体,所以她暂时将它们用虚线连起来了。
现在线索中间空出来了一段,要想继续寻找相关人员有些不现实了,浅田青想着来都来了,就背着相机来到了附近最大的教堂。
“您是来祈求恩典的吗?”
浅田青听到声音看向一直坐长椅上的青年。
对方在八月份戴着一顶雪白的绒帽,面上透露着不健康的苍白,因此眼下的乌黑十分扎眼,紫罗兰色的双眸浑浊无光,十分削瘦,虽然驼着背但带着一股优雅。
青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着毫无威胁,但浅田青的大脑自动忽视了所有信息,只留下了“逃离”的指令,身体不受控的发抖。
强行让大脑冷静下来后,矢岛樱平静的回应道:“不是。您呢?”
“我是来赎罪的。”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深,眯起眼睛。
赎罪?
浅田青抬头看向青年身后的教堂。
半圆形穹顶——赎罪——东正教——东欧或者西亚
对方的长相更像东欧的俄罗斯人。
“愿您得到解脱。”她用俄语说道。
“但愿。”青年用俄语回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生出了一个念头:把对方培养成最完美的工具,服务于他的计划。
可惜这只猫太过警觉了,他刚出声就浑身炸毛,露出尖牙来警告他。
陀思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里的趣味更盛。
“呦!呜呼——”
“呦。阿治你已经回来了呀。”
浅田青一边打招呼一边熟练的把挂在天花板上荡秋千的人放下来。
“嗯,今天很幸运哦~刚好遇到老板忍痛出售麻绳——”
忍痛……吗?是用来固定袋子的绳子,看起来是老板丢了再捡回来的……
又被骗了呢。
浅田青抬起太宰治的下颚,观察他脖子上的红痕,发现痕迹不深才放心下来。
她拿出随身包里的喷雾和绷带,压着人处理伤口。
太宰治虽然脸上一副“我要闹了”的表情,一直哼唧唧,但终究没有闹。
不知道哪天起,太宰治就特别热衷于这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
第一次撞见这种行为时,小青震惊得瞳孔地震,半天说不出话。
他看见那个表情后,乐得直接从椅子上倒到地上笑,然后就被小青打了呢——
对方把桌上还没喝过的毒药倒掉后,虽然什么都没有问但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后来知道这是他寻找答案的方式后,她才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再偷偷跟着他,只是每次都会找到他,拉住他。
啊啊~下次去哪里呢?既不会被自作主张打着拯救他人旗号的人打断,还能让她找到。
刚和浅田青一起生活,太宰治就窥见了她的异常,她与这个世界之间一直隔着一层无形的膜,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世界。
有一次,他问她“你以前究竟是怎样生活的?”
她也回答不上来,她没有任何高中以前的记忆,自有记忆起,父母就常年加班不在家,每天留给她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她当天要做的事,但要再回忆,却怎么也翻不出便条上写过什么,仔细想想就像作者还没有设定完性格、经历的人物。
难道是有什么异能可以创造出不受[人间失格]影响的一个人吗?
那这位异能者可真是恶趣味。
夏夜的晚风带着山下庆典里的喧闹声,蝉鸣在浓密的树丛里此起彼伏,谈话被突然炸开的花火打断。
小青侧头看向我,每一次烟花绽放,都会有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昏暗的环境中,她的轮廓柔和的近乎朦胧,和烟花一起,在晚风里轻轻晃着。
很耀眼吧?
看嘴形,对方说的应该是这句话。
突然急匆匆地把我从咖啡店里拉出来,就是为了看花火啊,这种短暂发光后就消亡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就当逗小孩了。
最后一簇烟花散尽,太宰治站在高处,望向下方重新流动起来的人群,缓缓开口:“还不错。”
回忆里的蝉鸣越来越远,太宰治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浅田青脸上。
“小青今天回来的好早呀~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骗人的吧,猜对了!”太宰治假装震惊地捂住嘴。
“嗯嗯,被你猜到了,在教堂前遇到了一个危险的人呢。”
“异能力者吗?”
“不知道,总感觉以后还会见到。阿治以后如果遇见一位善于操控人心的俄罗斯人一定要小心啊。”
“这个形容也太宽泛了吧。”
“你看到他时就会知道了,很特殊。”
包扎完,浅田青发现绷带不多了,又拉着太宰治出门买绷带在内的物资。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太宰治正眉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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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地讲着今天新发现的河流,浅田青的余光扫过刚刚擦肩而过的一个身影。
四肢修长的青年穿着高档定制的黑色西服,金黄色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有着十分夺目的容貌,可她身旁的太宰治以及街上的其他人都像是看不到这个人一般。
是异能吗?还是像她一样善于隐匿?
魏尔伦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却没发现视线的来源。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会是敌人吗?”
法国之旅很快就结束了,剩下的一年半时间里两人一起去了英国、美国、俄罗斯和中国等国家,在学习语言、搅弄风云的同时将自己的身份信息补充完整了。
2月13日,两人的再次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还有不到两个礼拜两人就要分别了,对此太宰治和浅田青都感到了一股轻松。
两人的这份轻松,是对彼此“独特性”的尊重,他们深知对方的性格,两人都不可能与人建立永久亲密关系,这次分离并不是割裂感情,而是寻找平衡,是最好的选择。
窗外的雪下得十分绵密。室内,太宰治蜷在沙发尾端,手指在游戏手柄上快速地滑动,屏幕上的角色却又一次被打倒。
“可惜。”浅田青坐在沙发另一头,膝盖上盖着薄毯,平淡的语气里带着隐秘的雀跃“那就麻烦你了。”( ̄▼ ̄)
太宰治夸张地叹口气,用伤心透的语气说道:“怎……怎么会这样,居然在大雪天让一个孩子出门买东西。”
“不好意思啊,但是哭也算时间哦。”青毫不留情地将趴在沙发上装哭的太宰治拉了起来,给他披上外套,推出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早些回来。”
太宰治慢悠悠地走出公寓,转头就看见浅田青站在公寓2楼走廊上挥手。
由于两人的食欲都很低,当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两天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又遇上了大雪,附近的外送服务全部关闭了,所以他们约定通过游戏来决定谁出门买吃的。
一片漆黑的夜里,街角的饮料贩卖机亮着冷白的光,太宰治刚按下按钮,旁边就跑来了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没有去看那些人,弯腰拿起便当就往公寓走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挑了挑眉。
他们所在的公寓只有2层,是最常见的那种出租公寓,走出房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浅田青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见他回来,高举右手挥了挥,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小青,刚刚我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哦~”
浅田青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是什么?”
“一,我听见他的朋友叫他‘小一’。”太宰治坐在浅田青对面,身体放松地往后仰,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说,‘零’会不会也是一个名字~”
……
躺在船舱里的浅田青还在回想太宰治说的话和玩家热帖的内容。
[求打复活赛攻略!这次不能只剩下零了!]
[5-4=0,谁看不说一句老贼没有心!]
[成为酒馆老板的女儿,为阻止“3-1=0”被老森禁了!我发现老森这人特较真。]
[可怜可怜双担吧!一个自杀,另一个自我毁灭,能聚在一起的人变成零了。]
如果有“零”是指代一个人的话,那这里就是两个故事了——
“呜呜——”
靠岸了,横滨港……
14. 热情好客横滨港
港口的风带着海盐的气息,空气闷闷的,刀锋冰冷又锐利的触感从脖颈上传来。
被挟持的少女有点郁闷,虽然有点扯,但她的确是被挟持了。
长话短说。
刀疤脸在船上就盯上了她,确认她是独自一人乘船后,他就联系了买家1号,买家1号收到她的照片后十分心动但又纠结价格太高,于是把照片发给了高个子和大胖子,让他们在约好的交易地点把人抢过去,收到定金的高个子在酒吧里吹嘘,被白衬衫听到了,恰好白衬衫失业了想快速赚一笔钱,于是联系买家2号后跟踪高个子到了港口仓库区,买家2号是港口Mafia黑蜥蜴部队的十人长,当时正在儿童乐园做交易,一旁扮成雕像的工作人员以为他要拐卖乐园里的孩子就报警了,于是买家2号就被警察控制住了,以为老大是被叛徒出卖的港口Mafia众人来到老大进警车前喊出的地点想要报复,遇见了扮成警察的拐卖人员大胖子,大胖子看见一群黑衣人冲他而来以为浅田青是某个□□的大小姐,当即劫持了她,并大喊“你们再过来我就动手了,大小姐出事了,你们也活不了吧!”,事情到这儿已经怪异起来了,结果港口Mafia众人信了浅田青是大小姐,纷纷停下动作,形成了眼前奇异的一幕,穿警服的人持刀胁持小女孩,一群气场慑人的黑衣人却围在周围苦口婆心劝说。
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浅田青绝对不会在刀疤脸从背后靠近她的时候装没察觉,还以为能体验什么横滨传统项目呢,结果就这?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事情朝不可预料的方向胡乱奔去。
“哈哈哈,别挣扎了,快把人交给我们吧。”白衬衫观望了一会儿,知道赶来的黑衣人是港口Mafia的人后,虽然奇怪为什么买家要派那么多人来,但为了争功劳还是跳出来谈判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港口Mafia也得讲究先来后到吧!”这是刚刚被高个子拦住而没听到挟持宣言的刀疤脸。
“喂喂,次郎,我们的雇主不就是港口Mafia的吗,你怎么和他们对上了。”这是同样没听见挟持宣言的高个子。
什么!要绑架大小姐的也是港口Mafia的人!派别斗争!
听到高个子的话,在场的港口Mafia人员的大脑都空白了三秒,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这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员能知道的吗?
觉得这件事不好控制的副领队立即将事件传回了港口Mafia总部。
“哈——”接收短信的工作人员一脸震惊,“什么叫有人叛变,大小姐被绑啊?”
坐在一旁的另一位通信部人员猛的抬头,大声确认道“你刚刚是说港口Mafia大小姐被想篡位的干部绑了吗?”
这时,刚好经过的黑蜥蜴成员吃惊地捂住了嘴,也不管原本要去干什么了,立马跑回休息室传播这一信息。
“不好了!首领女儿被绑了!”
“话说,首领有女儿吗?”
“唉——没有吗?”
“可能是新认回来的吧,今天刚坐船到横滨就被绑了。”
“是谁干的?”
“五位干部一起设计的,说是要逼首领退位。”
……
不到半个小时,信息已经通过□□内部渠道传遍了五栋港口Mafia大楼,信息十分离奇,一秒一个样,连被抓进去的十人长其实是首领安插在干部身边的卧底都有人传,天知道十人长一直在外做任务根本没机会接触的干部的秘密。
当消息传进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鸥外正在办公室里调配新的药水。
“噗——”听到汇报的森鸥外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抱歉,请您继续。”
哎呀呀,如果我的对手都是这样的人该多好。
汇报完毕后,通信部的人就退出去了,大抵是没想到底下的人那么没用,首领无奈地捂住了脑袋,用干涩的嗓音问道:“医生,你怎么看?”
“虽然这件事对首领您来说很简单,但还是提早解决掉比较好吧,如果放任这样的信息传下去,港口Mafia会乱的。”
“你说的对,你离开时顺便去通知一下广津吧,让他去港口一趟。”
“遵命。”
森鸥外走出办公室,走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脸上俨然是另一幅表情,眼神冰冷。
首领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但依旧防备着他这位私人医师,看来需要换个配方了。
港口的对峙还在进行着,浅田青率先发现新来了一个人。
来人是一位成熟稳重、打扮复古的绅士。
广津柳浪抬手将指间的香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烟蒂的火光在灰蒙蒙的天光里亮了亮,随后便被他两指捏住、捻灭,烟丝的焦糊味混着警笛声,成了这场对战的开场白。
“广津先生,您终于来了!”原本站在队伍侧边的港口Mafia成员发现了前来支援的部队并大喊了一声。
“可恶,不只是港口Mafia,连警察都来了吗?”高个子开始着急了,拿出手枪射击人群,想要趁乱离开,“别多管闲事,这个人我们要定了!”
“异能力——落椿。”
广津柳浪没有过多的言语,将左手搭在仓库门口的木桶边缘,发动异能力使那只沉重的木桶像炮弹一样腾空飞了出去,砸在高个子身上。
“哐当——”木桶落地。
被枪声吸引来的警察,看见一群危险人物,厉声喝道:“全都不许动!”
广津平静地下达命令:“动手,全部解决掉。”
话落,枪声瞬间响起,无数子弹打在铁皮集装箱上,蹦出一簇簇火星。
密集的子弹从身旁飞掠而过,广津站在黑蜥蜴后方依旧稳如磐石。脑海里突然闪过本次任务要找的人,他慢悠悠转头看向目标的位置,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地面,对方早已不见踪迹。
“麻烦了啊。”
港口Mafia的一间办公室里,干部大佐极为不悦地皱起了眉。
“只是误会?就因为这件事,本来由我控制的港口被首领收回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我们只能接受这一处理方式了,抓回来的人已经处理掉了,连撒气的地方都没有。”
“呵,我可不信。”
大佐的脸沉了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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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相信这是个事故,一定是有人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把港口从他手里夺过去。
“喂,去港口设置一些炸弹,不管是谁接手,都不能让他好过。”
听到命令的手下身体一颤,面色难看,低声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这算什么?攻击港口Mafia的港口。万一被发现了就完了,得快点把任务丢出去。
港口Mafia总部的电梯缓缓下降,停在了这一层,电梯门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人。
森欧外依旧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头发随意地往后梳,半边的衬衫塞在裤子里,外面套着没有任何脏污的白大褂。
见进来的人表情不对,森鸥外挂上笑容,温和的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头上的汗有点多哦。”
“啊!不……不是的,森医生。只是刚接手了一个棘手的任务,所以……”野村没想到首领的私人医师会和他搭话,吓了一跳,又被他身上释放的善意感染,忍不住说出来烦恼,但又想到这件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突然止住了话题。
森鸥外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刚好他最近关注到了一位底层人员,可以借这次任务看看那个人的真实实力。
“哦?是和港口那边有关的事吧?”他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皱了皱眉,“真可惜,关于这个我帮不上你,但如果受伤请不要客气,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哦。”
“嗯,就是港口的事。森先生真的和传言里的一样温和呢!”
“哈哈,感谢各位的抬爱,这只不过是我作为医生应该做的嘛。”
“那个,森先生,我冒昧问一下,首领对昨天港口的事是什么态度啊?”
毫不在意哦。
“应该是非常生气的吧,毕竟都发展到传唤我的地步了,怎样都不会轻轻放过的吧。”森鸥外眯起眼睛,暗暗愉悦地看着对面的人濒临奔溃。
完蛋了!港口本来就被Mafia看重,如果连续出事,肯定会追查到底的,如果被查出来是我指使的怎么办?谁能不知不觉的做成这件事。
电梯提示音响起,电梯到达了一楼,森欧外看出了对方的纠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率先走出了电梯。
“等等!森先生!请问你所遇见的□□成员里有没有善于隐匿行踪的人?”
“嗯——好像的确有这样的人,但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好像是在4号楼打杂的。”
野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掰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追问道:“请问他……他有什么特征吗?”
“让我想想,他的特征是……”
浅田青想办法解决了住宿问题后轻松极了,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就悠悠地沿着道路走,直到人越来越少,周围过于安静,她才从意识空间里抽离,抬头便看见了横滨港的吊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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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浅田青盘腿坐在靠海的集装箱顶部,白裙摆垂在边缘,海风徐徐吹来,柔软的发丝轻扬。
暮色落入海面,随风摇晃着,波光粼粼,起起伏伏。
嗯?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是俄罗斯人吗?”
15. 民风淳朴横滨市
由于历史原因,横滨租界作为国际大都市至今任存在着许多灰色地带,犯罪者多如过江之鲤,从各个国家聚集于此。
所以在横滨遇见外国人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今天走在街上的几个小时里,浅田青就遇到了几十位明显有外国血统的人,但浅田青依旧对眼前这个疑似外国国籍的人感到惊奇。
他的服装像精心编排的复古戏剧,充满诗意;长款风衣如幕布,将身形衬得挺拔又神秘,红色格纹围巾系在在领口处,给他填了一份优雅;白色皮毛耳罩和黑色绒毛长靴,仿佛是从油画里取出来的,每一处细节都能体现出他的优良品味。
前提是忽视他抱着的取暖器。
那么近的距离真的不会烫伤吗,而且,为什么还是一副感到很冷的样子?
“什么?”青年听到声音后猛的驻足,下意识抬头看向少女,疑惑地歪了下头。
好敏锐,没有任何确认声音来源的动作,连细微的本能反应都没有,直接看向了她。
“抱歉,刚刚我以为您和我的一位熟人一样是俄罗斯人。”
“没关系的。”青年对着浅田青淡淡地笑了一下,问到“请问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俄罗斯人呢?”
“因为我认识的那个人也和您一样怕冷。”
“哦——那我说不定真的是俄罗斯人呢,您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很好奇,后来你又为什么否定自己的猜测呢?”
因为……
失忆——兰波——特殊战力总局——谍报人员——法国
“因为在您转身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您来了,兰波先生。”浅田青跳下了集装箱,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对方。
慌乱的、急促的,心脏像刚被捉住的可怜小鸟,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兰堂没有丝毫犹疑,如同本能般认可了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仿佛灵魂深处的烙印再次发烫,让兰堂忍不住颤抖。
浅绿色的眼瞳无意识地追随着浅田青的动作,直至浅田青在他面前站定。
“我之前做任务的时候遇到过您和您的搭档,您现在还好吗?”
“他叫什么名字?”
对方忽略了她的问题并提出了一个新问题,这种失礼的行为与他之前的表现不符,浅田青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很可惜,她连兰波是否有搭档,如果有那他有几个搭档都不清楚,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原谅我不能告诉您,兰波先生。您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并且效力于另一个组织了,我担心您无意间暴露您的搭档。您知道的,我们的身份需要绝对的保密。”
这几年兰波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以前是做谍报工作的,如果刚刚眼前的少女随便报出一个名字,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立刻动手了断她的生命,但是她没有。
之前的半信半疑像今天的太阳一样完全寻不见踪迹了,兰波的呼吸慢慢松快。
原来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在冰天雪地走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化开霜雪的暖阳。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的怀疑是合理的。”兰波放下怀里的取暖器,牵起浅田青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请问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小姐?”
“浅田青。阿尔蒂尔·兰波先生。”
之后两人又聊了两句,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相互告别了。
得知兰波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后,浅田青不得不感叹一句“民风淳朴横滨市”,自己人只针对自己人。
兰堂设置完炸弹,立马用红色立方体亚空间将它包裹住,确保之后的爆炸无人能听见异响,等巡逻的警卫走到这里至少是两个小时后了,那时候再组织逮捕可疑人员已经太迟了。
他最后确认了一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就从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离开了。
出于谨慎,他打算在回想起全部记忆前继续以兰堂的身份待在港口Mafia。他回想起少女那双如黑珍珠般的瞳孔,总感觉有点像一个人。
是了,像那个奇怪的医生,但又有区别,她的眼睛更加好看,他很喜欢这双眼睛。
“讨厌,最讨厌林太郎了。”
“求你了,爱丽丝酱——请不要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
“才不要,不会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林太郎是笨蛋,讨厌笨蛋!”
“可是我是真的想帮爱丽丝亲亲换衣服唉——”
两道声音逐渐靠近她,一道属于十岁左右的女童,一道来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根据声音变化判断,两人的状态为:女童在前快速跑着,男人则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追赶。
浅田青环视周围一圈,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后,停下了脚步。
差不多两三息后,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女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看见她这个陌生人后停下了脚步,快步躲到了随后走出来的男人身后。
“啊啦啦,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姑娘呢。”
白大褂、医疗箱,食指的前端有做手术缝合时打结才会留下斜斜的痕迹——外科医生——手上的文件袋上有警局标识——小女孩不满的情绪——对方是故意走这条路来堵她的
临时被警方拜托去现场帮忙,“不好意思”拒绝,但作为助手的小女孩不配合,希望她能做他的临时助手。
暂且抛开他怎么选中她的。正常人会让十岁刚出头的小女孩接触这种事吗?
浅田青略一思忖,决定避开。
“谢谢您的夸奖。”她朝男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后,便向另一条路走去。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从巷子深处炸开,周围剧烈震动起来,热浪裹着尘土朝巷口扑涌,就在破碎的砖石、损坏的车辆碎片即将伤到三人时,淡蓝色的屏障骤然展开。
森欧外伸出手指触摸极其柔软的屏障,触感就像丝绸一样,随着手指移动而改变形状。
哦豁!多么温柔的异能力啊。
浅田青控制风将黑烟压缩回巷子里,其他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漫天的黑烟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住,贴着地面往巷子里缩,直至消失。
屏障解除,除了三人脚下直径为四米的圆,周围的地砖都出现了裂痕。
“哎呀呀,真是不得了。”森鸥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动作轻松,笑脸盈盈地对着浅田青说话,没有一丝死里逃生的慌张,“如你所见,我的生命可是岌岌可危啊!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保镖,待遇方面你随便提。”
“因为你现在要去查的案子吗?”
“对哦。”
所以不是他跟我到了这里,而是我被他引到了这里啊。
“请带路吧。”
等车过程中,爱丽丝已经闹脾气回去了,现在坐在车上的除了司机,就只有她和这个中年男人了。
她驱动异能力隔开了周围的空气,确保对话不会被前排的司机听见。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啊啦,我居然还没有自我介绍吗,真是失礼啊!”森欧外先是露出了自我懊恼的表情,然后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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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无害的笑容,“森鸥外,港口Mafia的驻馆医师,你可以称呼我为森先生。”
港口Mafia的话……
“您原本属意的人选是兰堂先生?”
“是啊,听说针对我的组织购买了许多火药,所以我急需一位能大范围防护的保镖。”森鸥外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移的建筑和普通市民,“我原本的人选是兰堂,在港口看到你后就立马改了主意。”
“可我并没有在港口使用异能,如果我没有异能,或者我的异能不能护住您,您刚刚就会受伤,太冒险了。”
“哈哈,你说的对,啊呀,幸好赌赢了——”
森鸥外忍不住低笑出声。
兰堂是一颗已经打磨完成的翡翠,不管他花再多时间都无法改变其成色了,那里有打磨一颗原石有意思。她是在生气吗,太有意思了了,哈哈哈。刚刚在港口的时候也像这样,明明心里的坏水都溢出来了,但语气和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想养!
浅田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浅田青对对方把自己的生命放在计划后的行为感到很生气,如果他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那她会平静接受,但他只是在赌一个可能;而森鸥外在想怎么把人拐向他的一边,所以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打开一个话题,车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任务:配合森鸥外调查□□武器丢失事件】
【任务已下达,请玩家尽快接收】
时隔两年,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浅田青问的第一句话就把系统爱心小熊号魂吓出来了,之后的一个问题更是把它的吓回了系统空间。
两年没有触发事件,也就是说我不是本世界的主要人物,也不在故事主要发生地,横滨,是吗?
【Σ(っ°Д °;)っ】
包括这次在内,每次听到“loading……”后不久,事件就会发生,并且我会在某一节点收到任务,这是因为这几起事件能被观众或者读者看到,我的行为必须符合原作吧?
【!!!∑(°Д°ノ)ノ】
问题同步传回系统空间后,原本悠闲躺着边喝香槟边看游戏绩效的系统蓝玫瑰独角兽号瞬间石化了。
【老大!老大!你还好吗?】
【老大,爱心小熊号要怎么回答啊!】
【BOSS,你振作一点啊——】
【实话实说了吧。】
【是谁操作失误把她拉进来的?今年的巧克力减一颗!】
【不——不要拿走巧克力,拿走苦瓜汁!】
与此同时的玩家实时论坛。
[文野青森回忆篇出来了,这是什么,幼年宰!我吸吸吸!]
[我家小青好可爱啊,过多久才会出现在游戏里啊,我已经等不及和她一起贴贴了]
[我的朋友是这个公司的职员,她悄悄问了,制作人说暂时没有这个安排(痛苦9面具)]
[什么!!!]
[没办法了,只能用其它方式接近我担了。附图:幼青、幼乱同款甜品]
[求地址]
[求地址+1]
……
[谁有幼中照片,玩三个礼拜了,一直在坑里,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中也。]
[这个我知道!去拉面店隔壁的修车厂,有80%的几率遇到来偷零件的白赖,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100%的几率会被带去羊的基地。让我们谢谢白赖。附图:幼中侧脸。]
16. 乐善好施港口Mafia
“若真是溺死的,水必会压迫人的耳朵,如此一来,死者的唇齿与鼻孔里一定会有浮沫,可是他的嘴巴和鼻孔里都没有,可以判断为死后抛进去的了。”森鸥外摘下手套递给浅田青,神情严肃的说道,“ 事情偏向最差的可能了。”
死者,小寺束立,是在港口Mafia工作了11年的老职员了,虽然能力一般,一直只能做公司最底层的工作,但胜在做事认真,和他认识的人都愿意给他布置一些简单的活,让他的工资足以养活一大家子人。
今天早上,小寺束立的妻子和孩子来事务所找他,顺便带来了许多慰问品。
一问才知道,昨天小寺出门后,小寺夫人就联系不到他了,昨天晚上他也没回家,一整天都没有人看见他。
由于黑手党的工作性质,没有什么固定的上下班时间和上班地点,直到小寺夫人来找才知道小寺束立失踪一整天了。几个和他走的近的底层人员自发在横滨市内寻找,找了许久依旧没找到,于是上报给了事务所。
本来一个底层人员失踪不应该惊动森鸥外这位主要为首领治病的医生的,但是连续两位被派去配合找人的港口Mafia医师意外身亡后,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找人的队员意识到小寺束立可能出事了,并且对方针对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港口Mafia。
最后,情报部的人认为需要出动异能力者查找小寺的位置,于是将事件上报给了首领,正处于暴躁态度的首领随即让身边的森鸥外配合找人,如果人没死就及时救治,如果人死了就当场验明死因。
“小青,你怎么看?”
“早上发生的,并且在事务所有一定的影响的事,首领居然是黄昏的时候才知晓的,如果对手很厉害的话,他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了吧。”
“就是说啊,怎么可以瞒着首领呢——真过分!”森鸥外用哄孩子的黏腻口气说道,下意识地捂住嘴,掩饰自己的愉悦。
糟糕,这孩子太对他胃口了,这个关注点太棒了,更想要获得了。
“查一下港口Mafia昨天有没有武器或者存放武器的房间钥匙丢失吧。”
浅田青刚刚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对方弯腰听她说话,结果对方直接蹲下来了。
近看才发现对方的瞳色并不是紫色,而是介于紫色和红色之间的紫罗兰色,比紫色更加鲜亮一些,不可置否这是一双很夺目的眼睛,但是她没心思欣赏,他的眼神太奇怪了,像忠诚的信徒看向神明,感觉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立马相信。
太失礼了,浅田青!你怎么能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一位无条件相信你的人是变态呢,万一他只是对小朋友特别友好呢。
浅田青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表情复杂地推开了森欧外的脸,把他的脸推得歪向一边。
果然比起道德她更偏向自己的直觉。
曾经有一起案件一直找不到凶手,死者下葬的那天她直觉一个人看墓碑的表情不对劲,她将想法告诉了社团的伙伴和负责案件的警员,他们都认为是她的错觉,于是她找工匠加急重新定制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墓碑,一个人在凌晨闯入了墓园把原本的墓碑砸碎,并发现了墓碑里面被藏起来的遗嘱。后来警察通过匿名寄到警局的遗嘱马上就锁定了凶手,正是那个在葬礼上表情奇怪的人。自那以后,在她心里道德就比真相低了一头。
“唉!小青真聪明——”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信息来源,但只要对方可以为自己所用这点不可控因素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故意用这种语气说话,是想让她生气,为什么?回想起森先生和那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的相处模式,浅田青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默默远离了几步。
第二天晚上,森鸥外、浅田青以及渡边游吉为十人长的黑蜥蜴部队在一处仓库门口会合了。昨天的调查有了结果,46号武器仓库的管理人金子武丸即将卸任转去通讯部了,打算最后再核对一遍仓库里的武器,结果秘书告诉他钥匙不小心被夹进文件里了,而文件被小寺束立带走了,于是通知小寺有空时尽快将钥匙送回的金子管理员就先去忙别的事了,直到昨天行动组的人查到46号武器库才发现小寺还没有将钥匙送回。
港口Mafia存放武器的仓库自然不是普通的仓库,钥匙也十分特殊,说是钥匙其实就是一个像钥匙的夹带芯片的金属,为防止敌对组织强闯,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异能力加强过的铁门和一米多宽的墙面一旦遭遇攻击,墙体里的炸弹就会自动启动,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为了检查武器有无丢失的几人必须先找到钥匙。
“不行,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我看不出有没有人来过并带走了大批武器。”
“我也看不出来,我的异能力是干扰时间,放慢敌人的动作,对调查毫无帮助。”
“在钥匙丢失的情况下,真难判断里面的情况啊!看来有必要招募一位一触碰现场物品就能知道凶手的人了。”
“喂,喂,醒醒,我们是在做任务不是在神社许愿!”
昨天森欧外已经完成他的工作了,按理说这件事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但是首领还是把他派来了,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威胁,是在怀疑昨天那两名港口Mafia医生的意外是他的手笔,前不久那两名医师刚怀疑他的药剂有问题,他们就出事了,这一次让他这个“外行”参与其中,除了告诉他只要他还是港口Mafia的人就要服从他的命令,还为了如果事情真与他有关,同行的黑蜥蜴成员能及时处理掉他。
果然是群武力派,除了渡边,其他人刚开始调查就在想直接把我解决掉交差是不是更简单了,愚蠢且不可用。
森欧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浅田青看向一直在淡化自己存在的森鸥外,见他回望过来,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喉咙?原来如此,那的确要避免医生出场呢。
在港口Mafia大楼里的其中一间手术室里,森鸥外熟练的操作着手术刀,浅田青安静地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着。
“果然在这里。小青,你说我要直接交上去吗?”
“对您来说不利的话,就采用另一个方案吧,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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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要拖上好几天的事,森先生用了两天就扭转战局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人不得不佩服。
他首先是自请离职,把自己从这件事中完全剥离出来,在找人在内部网络散播他潜逃的消息,之后又伪造了一份小寺先生是溺亡的报告故意让看不惯他的人抓住把柄告到首领处。
自己想出来的是一回事,别人说的又是另一回事了,港口Mafia首领终究是万千人中厮杀出来的,最后结果太过贴合他最初的猜想,反而让他觉得事有蹊跷。
大刀阔斧地处理掉十几位散布消息的人后,发现这些人都是看管过46号武器库的人,于是将曾经看管46号仓库的人都控制起来了,根据几个“受不住拷问”的人的证词,得知他们是受某一匿名的人的命令把事情安到森先生头上的,再加上渡边手底下的人递交的溺亡报告迹,医疗部护士的证词里说出意外的两位医师和森医生平时关系很好,两人都否认自己写过举报信,那情况就很明了了。
首领认为,46号武器库的武器已经被看管部队监守自盗了,有人先是藏起了钥匙,伪造了针对森医生的举报信,然后杀了两位被他模仿的医师,再是将小寺的死与武器库的事联系在一起,混淆视听,为的就是赶走他身边所有优秀的医师,让他发病,用盗出来的武器袭击他。
于是,最看不起森先生的那位干部及其一派在连续打击中元气大伤,只留下一部分没有威胁的残部东躲西藏,黑蜥蜴在干部办公室找到了那枚钥匙和46号武器仓管理员秘书的信件,证据确凿,事情就那么了结了。
获得任务奖励[异能隔断]手坏的浅田青随手将它放到上次的任务奖励[记忆相框]的旁边。
与寒冷的手术室不同,兰堂先生的客厅十分温暖。客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便是火炉里橙红的火光。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浅田青双手捧着兰堂泡的红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
泡茶的人对茶很有心得,红茶带着淡淡的甘甜,完全不涩口,温润的茶香,萦绕在她周围。
从港口“相认”的那天起,两人便一直保持着密切且频繁的沟通,阻拦多次败家之犬对森先生的袭击后,浅田青选择忽视森先生装模作样的挽留,搬离那间简陋的诊所住进了兰堂先生家,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假。
暂时离开去拿东西的兰堂推门回来了,将他手上的帽子、围巾和毛毯一件件堆到浅田青身上,最后握住浅田青的手将已经发热的暖贴塞进去才心满意足地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残存的势力,今天就能处理干净,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大概率是加入港口Mafia吧。” 浅田青抬起眼睛,看向青年,看见对方不认可的表情后,心虚地将刚刚掀开的毯子盖回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兰堂优雅地拿起桌子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感谢您的心意,我想这件事已经有人在操心。”
“原来如此。”
隔天早上,尖锐的摩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车辆停在兰堂爬满爬山虎的欧式别野前。
17. 意料之外的人
“啊啦啦,真是辛苦你了,兰堂先生。”森鸥外紫眸里盛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在看到走出来的浅田安时添了丝不易察觉的软意“呦——小青,爱丽丝酱很想你哦,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必道谢。”兰波的语气里带着疏离,顿了一秒,又补充道,“以后随时可以将她送过来借住。”
“嘛,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森鸥外眯起眼睛,和善的和兰堂握了手,然后向浅田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浅田青从他身边经过,司机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静静地等在一旁,森鸥外最后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也坐进了车内。
港口Mafia特制汽车疾驰在通往港口Mafia大楼的路上。
“如何,可以拉到我们这边吗?”
“不好说,得看另一位的意愿。”
“另一位?”
“嗯,暗杀王——魏尔伦。我查了一下兰波先生加入港口Mafia的时间,发现刚好是擂钵街形成的那年,如果是那种程度的爆炸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位‘超越者’会受伤并丧失记忆了。”浅田青松开系得过紧的围巾,小心叠好放在膝盖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一年,法国特殊谍报部门只隐藏了两份档案,一份属于阿尔蒂尔·兰波,另一份就是这位魏尔伦先生的。根据他们以往的任务来看,本次任务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那就是出现了意外,比如,两人出现了分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认为兰波先生十分重视他与搭档的关系,只要我们能利用好这个分歧,就能获得了无组织‘超越者’。”
“真是让人放心啊,但是我想让他们加入的可不是现在的港口Mafia,你明白吗?”富有磁性的声音向浅田青展现出了真实的极具攻击性的森鸥外。
现在和未来的港口Mafia有什么区别?成员数量,业务范围,还是——领导者?
唉,真有魄力啊。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把人拉向他们这边了,就算现在加入也不会影响他篡位吧。
“呵呵——”森鸥外低声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眉头紧皱的少女的发顶。
发尾触碰到脸颊和脖颈,痒痒的。
“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记住。”男人收起笑容,食指交叉叠在腰上,目光直直看向前方高耸入云的庞然大物,认真地说道:“[三刻构想],一个由我老师夏目漱石提出来的计划,将横滨分为了白昼,黄昏,黑夜三个部分,为的是保持横滨这座城市的平衡,三个时间分别由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管理,三者相互制衡,共同管理横滨。”
森鸥外递给浅田青一张去年的报纸,边角有一篇武装侦探社宣布成立的通告。
“武装侦探社刚刚成立不久,港口黑手党还未取得异能许可证,现在就纳入这两位不仅会使天平极大的偏向港口一方,还会让异能科更加忌惮港口Mafia,所以我希望你制定计划时加入让他们离开横滨的部分。”
“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浅田青看到报纸上江户川乱步的姓名,真心地为自己的友人感到高兴。
侦探啊,真适合他。
46号武器库事件,对那位干部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这件事简单来讲不过是管理员秘书凭借职务之变偷偷变卖了一些武器罢了,当管理员提出要核对武器时秘书将钥匙偷偷塞进了文件袋里,并给了最守规矩的小寺束立,让他把文件带给正在美国谈生意的另一位成员,没曾想,半路上小寺束立就发现了文件袋里的钥匙,并立马联系了秘书想要归还,结果遭到了追杀,意识到自己逃不掉的小寺将钥匙吞进了肚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跃下了大桥,担心钥匙被发现的团伙自然不能让医生参与寻人,才好把事情伪装成意外,偷偷取出钥匙。
很抱歉没能将您的忠勇公之于众,但这是最优解……至少对于横滨来说。
刚踏入金碧辉煌的港口Mafia大厅就有许多人跟这位刚刚被诬陷的善良医生打招呼。
“森医生您回来了啊!您还好吧?”一位左臂系着蓝丝巾的青年从远处就开始挥手,非常有活力。
“托您的福,我一切安好,能被首领再次任用真是太好了。您这几天的工作顺利吗?”
“顺利的有些过头了,下班随便找的一家居酒屋都能遇见前干部的残部,获得了好多奖金呢!”黑蜥蜴十人长古川齐杉语气激动地向这位经常关心他的医生分享高兴的事,突然看到对方身后换了一位小女孩,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浅田青,我收养的孤儿,和爱丽丝一样大。经历大清洗后许多岗位都缺人了,医疗部也是一样,我不好意思麻烦其他人跑腿就把她带来当助理了。”森鸥外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着痕迹地遮挡对方看向少女的视线。
“哈哈,原来如此。那我先走啦,森医生你们也快上去吧。”古川齐杉与人告别后,错身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跟在森医生身边的少女,忍不住感叹少女精致的五官和清冷的气质。
话说她也太白了吧,要不是脸颊和嘴唇透露出人类的血色,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看见传说中的雪女了。
“不用那么小心的,森先生,我完成任务期间一直在用异能力遮掩行踪,他没见过我。”
“真迟钝啊。”森鸥外放心的同时升起了坏心思,“不叫爸爸吗?”
嗯?又来?对方之前一定因为自己的最优解理论失去过重要的人,导致他非常迫切与她建立起一个特殊的、不易切断的关联,先是之前的‘初始成员’,再是现在的‘养女’,要是承认就真的和他绑定了。虽然留守医生一点都不可怜,但她还是选择了他,只是因为通过她的反复试探,只有走[港口Mafia线]系统才不会出来干预,要走这条路,就要舍弃掉阻碍她前进的一切因素,这一点没人比森先生能教她更多。
“等您真正接受我的时候我会考虑的,森先生。”
叮——
在森鸥外愣神的时候,电梯到达了1号楼医疗部。
港口Mafia每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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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都划出了两层给医疗部,每栋楼的医疗部所在层数不同,1号楼,也就是位于五栋大楼中间的主楼的医疗部位于大楼中间楼层,环楼一周的落地窗,将半个横滨的景象框住了,比刚刚在玻璃电梯上看到的更加震撼与壮观,就像……
“棋盘,很像棋盘吧。”森欧外从护士手中接过手套并递给浅田青,嘴角向上扬起,好心情地向第一次来医疗部的少女打预防针,“最近可不太安稳,再加上人员短缺,医疗部的床位都满了,会非常累哦,但是不管多累都要熬到换班的人来,明白了吗?”
“嗯,好的。”浅田青接过手套并认真穿戴好,十分有礼貌的向电梯口的护士鞠躬后,小跑跟上了森欧外的脚步。
“啊啦,意料之外的客人啊,冷血先生。”森鸥外停在了一张位于角落的病床前,拿起床尾的患者信息扫了一眼后就递给了浅田青,着手对患者包扎处进行检查。“为什么不让‘医生’帮你治疗?”
“比起治疗他更擅长毒杀,这两天要医治的人太多了,他躲起来了。”
有一道贯穿左眼伤疤的银发少年抱头仰卧在病床上,语气平淡地回答了医生的所有问题,单看上半身很难猜到对方受伤了。
冷血,男,18岁,行动组,右内踝骨骨折,右膝盖骨移位……
照例的问询结束后,森鸥外就抬腿走向下一张病床了,见浅田青没动作,另外两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
“抱歉,祝您早日康复。”感受到视线的浅田青将冷血的信息放回床尾的袋子里,朝病床上的人点点头,走向了森欧外。
短促而尖锐的“滴滴”声在英国伦敦机场响起。
“不好意思先生,请您再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带金属的物品,如果有请放到这个托盘里。”身穿警服的大个子男人走到发出提示音的金属探测仪前,表述专业而温和。
“抱歉本机身上的每个部件都不可拆卸,恕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根据旅行手册第四十一条规则,我将出示我的安全合格证明。”
“机器人?”
“您好,本机是异能技师制造的人工智能搜查官一代机,亚当。这是我被金属探测仪拦下的初次体验,虽然机体有点不舒服,但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
因机器人而产生的喧哗声丝毫没有影响到魏尔伦。
金发男子穿着一身裁剪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步伐不快不慢,自始至终没有碰到一个人,看向航站屏幕的眼睛像是蒙尘的蓝宝石,落着一片死寂的灰。
现在的我不再是受人驱使的‘完美兵器’,能够阻止我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但为什么我还是感受不到开心呢,果然是因为我不是人类吧,所以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情绪。无法感受到愉悦的我找不到那个家伙所说的未来,他绝对不会骗我,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我想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一个人能理解我的心情,给我答案,那一定是我的弟弟中原中也,我要找到他,保护他。
18. 擂钵街奇迹
大清洗事件过去三个礼拜后,浅田青终于拥有了假期,在又一个夜班后,浅田青迷迷瞪瞪地走到了擂钵街的边缘。
好困,好想立马躺进柔软的被窝里,但是好饿,如果不吃一点东西,她担心会被饿醒而无法睡一个好觉,所以听送她的司机推荐,她来到了擂钵街附近的拉面店。
木质推拉门被轻轻拉开,原本靠在椅背上听收音机的老板立刻起身招呼客人。
“欢迎光临!已经好久没有客人在这个时间点来了。”
浅田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七点,的确很少人会在这个时间吃拉面。
“嗯,我的爸爸妈妈上班去了,没有给我准备早饭,听说这家店开门很早就过来了。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客吗?”
“当然了!我可从来没有让进店的客人饿着肚子出去过。”老板将腰间的围裙带系紧了一些,将菜单递给浅田青,十分骄傲地说道,“小朋友你随便点,我做的拉面可是连附近最挑剔的人吃了都说好的。”
“好厉害啊,那就拜托你了老板。请给我一份小份的招牌豚骨拉面。”浅田青十分配合地夸赞了这位热爱拉面的老板,有信念并为之努力的人是她最喜欢的一类人,其中太宰治是她遇见的最执着的人,虽然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噢——交给我吧!小朋友,你实在困的话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昨天闭店的时候和今天刚开店的时候我都擦了一遍桌子,现在可是它最干净的时候哦。”
“谢谢,那我先趴一会,麻烦您一会儿叫醒我。”
“好的。”
港口 Mafia 的防卫很严密,她在不知道文件室具体位置的情况下放弃了潜入计划,无目标地在港口 Mafia 大楼乱逛风险太大了,她得想办法成为管理文件的文员,使查看所有成员的档案这件事水到渠成。
在医疗部接触到文员的机会不多,仅有的几个文员还是归属小分队的成员,不清楚她所需要的信息,谈话又不能太直接,容易被察觉在套话,所以她计划中的第一步还停留在设想环节,没有实际收获。
引魏尔伦来横滨的信已经写好了,如果拖太久,横滨市内的情况改变,那就要重新再写一封了。
分歧——擂钵街——荒霸吐——实验体——情感——港口 Mafia
荒霸吐啊。
浅田青快速过了一遍计划,决定把其他事放一边,先把“荒霸吐”是什么搞明白。
呼吸变得又轻又缓,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老板刻意放轻的动作,锅里汤底的沸腾,以及……隔壁汽修店里翻箱倒柜的行为。
“小朋友,你的面好咯!”老板轻轻喊了一句。
浅田青缓缓起身朝老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在向老板道谢后慢条斯理地享用起了这份美味的早餐。
离开时,浅田青装作随意的问道:“老板叔叔,附近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吗?我刚搬来,想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之前没见过你呢。这里是有许多小孩,但我不建议你和他们交朋友。”
“为什么?”
“擂钵街的流浪儿建了一个只招收孤儿的团体,好像是叫‘羊’,不是‘羊’的成员他们是不会理睬的,有时候还会抢走其他孩子的物资,虽然说近几年稍微好了一点,一个打架很厉害的小孩加入了‘羊’,为‘羊’争来了许多物资,并且不允许其他成员欺负普通人,但偶尔还是会听说有人被‘羊’的成员欺负了,他们和你不一样,当不了朋友的。”
“谢谢叔叔,我知道了。”浅田青回应了老板的关心,没有轻易承诺自己不与‘羊’组织成员当朋友。
合上门,浅田青侧过头,视线与一双棕色眼睛猝然相遇。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对方像受惊似的快速移开了视线。
身着薄款灰色卫衣的少年有一头非常漂亮的橘红色头发,他蹲在汽修店门口无聊的摆弄地上的碎石,现在的表现非常不自然。
看样子对方是‘羊’组织本次活动中负责望风的成员。
他刚刚听到老板的话了,并且非常在意。
浅田青分辨出对方的情绪后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摘下脖子上兰堂先生送的白色羊绒围巾靠近少年。
对方的动作更加僵硬了,但是依旧坚持自欺欺人,不看向她。
“你好,请问你能和我做朋友吗?”
担心店内的老板听见,不想暴露异能力的浅田青将音量放得很低,蹲下身体凑近对方,结果对方反应很大地避开了。
“你这家伙干嘛突然凑过来啊!还有啊,刚刚老板不是说了吗,你和我们成为不了朋!”中原中也面红耳赤,一点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几乎是用喊的把话说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羊’的成员,我搬过来后只遇见了你一个同龄人,所以才会着急和你做朋友的,请不要生气。”
看见对面女孩捂着脸抽泣的中原中也一下子慌了,他只是一下子脑子空白了,没想过她不知道他是‘羊’组织的人,他刚刚的语气太凶了,刚刚老板和她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对方只是一个刚刚搬家渴望找到一个朋友的普通女孩,他怎么能对她生气。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就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没想……没想凶你。”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要怎么做。
“没关系,可能是我的问题吧,很少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之前在老家的时候我也只有两个朋友,但自从我搬家以后他们也不和我联系了。”少女带着颤音说道。
的确只有两个朋友,乱步当时没有联系方式,而阿治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联系方式,所以现在她的确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了,不算说谎。要说他们对话中最虚假的部分,那就是交友理由,“形单影只,渴望新友”,上次她对矢岛家主也是这套说辞,亲测有效。
中原中也别过头,用极其轻的声音快速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勉强可以和你做朋友,别哭了。”
“真的吗?”
“真的,我说到做到!”
听到肯定答案后浅田青立马放下捂脸的手,抬头看向别扭的少年,语气平淡地说道:“既然你愿意和我做朋友,那就收下这个吧。”
被少女突然转变的语气惊到,中原中也顾不得尴尬,猛的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发现对方眼眶干干爽爽,完全没有他刚刚想象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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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举着围巾的手腕很细,眼下有薄薄的一层青黑,虽然没哭但还是很弱的样子。
“什么?”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下意识的听少女的话把围巾接过来了,接过来后又感觉不对,想把东西递回去,但这时少女已经站起来与他拉开了距离。
“是从停在那个方向上的货车里拿的,说是快换季了,冬季的衣物卖不出去就拿来做慈善了。对不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能送你这个了。”浅田青一只手将中原中也伸出来的手推回去,另一只手指向她来的那个方向,在少年的目光从她指向的方向转回她脸上的时候露出了微笑,“我觉得这条围巾很适合你,就当做我们友谊的见证吧。”
白赖一行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中原中也单愣愣地站在墙边盯着手里的围巾。
“喂,中也我们要撤退了,你在想什么呢?”
“哦,来了。”
“你手上的围巾是怎么回事?”
“啊,我也不知道。”
直径两千米的巨大爆炸造成的坑洞既壮观又悲戚,浅田青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政府舍弃的土地,转身坐进了车内。
情报分析有误,不是人造异能生命体,而是异能实验的受害人。
与爆炸同时出现的异能者,强大,且有原则,能在聚集了乞丐、贫民、孤儿等被社会舍弃之人的地方淬炼出这种性格,可以说是奇迹了。可惜,‘注重感情’在□□可算不上优良品格,不认可同伴的偷盗行为,却做不到不管他们。为了同伴违背规则,这对于‘首领’来说可是大忌。
但要通过强制手段逼他改变吗?浅田青的答案是否定的。在敌人察觉之前先掌握己方的弱点,那弱点便不再是弱点了,它将变成击溃敌人的筹码。
写给魏尔伦先生的信不需要改了,先弄清楚他对中原中也的重视程度,再等到一个合适时机把信发给他就可以收网了。
刚刚联系的商家已经把衣物送到指定位置了,也和兰堂先生解释清楚了将围巾送出的理由,今天应该没事了吧……
“哈?没听见?只不过隔着一道卷帘门吧。”中原中也眼里满是错愕,音量陡然上升。
“就算中也你那么说,我们真的没有听见店外有人说话啊。”粉发女孩站在货箱里将选出来的衣物递给下面接应的人,无奈的对中原中也重复到。
“也许是和中也你一样的异能者呢?”带着一条崭新蓝围巾的高个子少年猜测到。
听到高个子少年的猜测,白赖的眼睛亮了亮,激动的说:“啊!一定是的,中也,也许可以让她也加入‘羊’!”
“不行!”中原中也想也没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看到其他人望来的惊讶眼神才干巴巴地解释道,“她……她有父母,是新搬来附近的人,不符合我们招人的标准。”
“这样啊,真可惜,还以为能多一个异能者呢,这样‘羊’就可以占据更大的地盘了。”
……
吱——!
尖锐的摩擦声和强烈的惯性让浅田青本能地抓住身旁的门把手,霎时车身一沉,手心传来一阵痛意。
拦车之人身姿挺拔,穿着传统日式和服,像是外在严肃内心柔软的那类人。
19. 猫咪与侦探社
“非常抱歉,突然拦停你的车辆是因为再开下去你的车会伤及性命。”男人表情严肃,语气诚恳,站定在下车的司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家伙说什么?”
对于港口Mafia的司机来说,无论是被实枪核弹的武装人员拦截,还是被围追堵截的记者包围,都是家常便饭,虽然不明白一个普通医护助理有什么好拦的,但他还是条件反射地做好了随时强闯的准备,结果对方那么礼貌,还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刚刚注意到有一只猫即将从你的视线盲区跑到车轮下面,情急之下才拦车的,让你受惊了,抱歉。”
对方条理清晰,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拦车原因,由于对方口中那只死里逃生的猫是从驾驶座视线死角窜出来的,眼下又消失得没了踪影,所以司机不由得怀疑对方在撒谎,直接放过对方不是黑手党的风格,报警更是想都没想过的解决方案。
就在司机不知道如何处理时,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福泽谕吉,35岁,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也就是乱步的社长,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擅长用刀,保留之前的推测——内心柔软。
三月,弥生,新生之月,少女的鞋跟与另一个人的心跳同时落下。
嗒、嗒。
今天一早江户川乱步就被窗外的小雀吵醒了,他起床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就去找社长了,没敲几下门,门就开了,还好社长也醒着,使他不至于无聊到提前到侦探所去。
社长洗漱完后,他拉着社长一起出门吃早餐,在通过一条很窄的巷子时,一只猫突然从两人身后跑来,从两人之间钻过去,匆匆一眼,他就发现了黑猫身上有血迹并告诉了社长,社长听后急切地追了上去,没听见他后面的话。
黑猫身上的血迹是大面积擦伤造成的,而且他知道猫要去哪里。
江户川乱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走出巷子,视野骤然开阔,广告牌、长椅、扭蛋机等等街头设施快速挤进眼帘,还有很多人站在街边围观,信息多且杂,值得关注的地方数不胜数,但他的目光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被社长拦停的那辆车。
是谁?
“原来如此——居然不是先来找我。”江户川乱步呢喃道,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孩子气的嗔怪,面上是明显的雀跃,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两人的视线快速对上又偏开,彼此眼神里都埋着“对方改变了许多”的庆幸。
“叔叔,的确有一只猫在车停下来后蹿出去了,我看见了。”
“啊,真的?”
“嗯,所以这位先生没有撒谎。”浅田青朝福泽谕吉的方向弯腰示意“非常感谢。不好意思,耽误您的行程了。”
福泽谕吉伸手扶起女孩,语气放软,“不,完全没有。”
找了15分钟左右,乱步停在了一栋房屋前,透明玻璃门里面是一家藏在居民区的炸猪排盖饭店,门上贴着暂停营业通知,店内一片漆黑,透过玻璃什么都看不到。
福泽绕着房子观察一圈后回到了门口。
“乱步,门窗都被锁住了,进不去。”
乱步眯着眼睛仰头大笑,语带笑意说道:“别担心,社长,人已经来了。”
说着就往一个方向奔了过去,抱住来人的那一刻像整个人浸进了蜜水里,笑声不断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
好开心。
“多了许多同伴呢,乱步,恭喜你。”浅田青伸手摸了摸少年靠在她头上的脑袋,轻轻说道。
“嗯——我找到社长和其他侦探社的伙伴了,你呢?如果还没有确定的话,你就来侦探社吧,大家都很好相处的哦!”说着,乱步放开浅田青,转身向社长寻求认可,“对吧?”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福泽看了看乱步,又看向了浅田青,带着不解地回到。
“您好福泽先生,我是乱步之前的朋友浅田青,恕我无法加入侦探社,因为我已经有属意的去向了。”
“切,港口Mafia有什么好的!工作又苦又脏不说,还不正规。最重要的是一个我很讨厌的人也在港口Mafia工作。”乱步不满的嘟嘟囔囔,顺手接过浅田青手里的袋子,翻看有什么早饭,在看到油纸包着红豆包时,眼睛一亮,将盖在上面的饭团抛给社长后立马拿起红豆包享用,“我开动了!”
“唉,连乱步都讨厌的人吗?真好奇呀。”浅田青感慨了一句,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监控,从监控死角越上了楼顶,“稍等,我马上回来。”
看着手里的饭团和少女利落的身影,福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反常地拒绝了他先吃早饭的建议,之前那位司机转身走回驾驶室时,乱步突然走到了他旁边和他说起那只猫的事,现在想来是在说给这位少女听吧。
“喂,乱步,不要吃太多零食。”福泽在乱步指责的眼神中拿走了他手里的袋子,以及他手中吃了一半的饼干袋。
浅田青双手握住冰冷的铁栏杆,向上撑,跨过天台栏杆,落地前使用异能力扫走了天台地面的所有灰尘,防止留下脚印。
天台上的铁门很旧,浅田青目光向下,发现木门下方嵌着个小窗口,是供宠物猫狗出入的小门,她勾住把手向下按尝试把门拉开,结果门纹丝不动,于是她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指去推小门,小门很容易就推开了,就在她操控[风契]将小门向她的方向拉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小门上方的门轴生锈了,导致小门向外开时受阻,差不多要一个成年男性的力气才能打开。
如果是一只猫的话,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为了确认想法,浅田青又往里推了推,就在门缝打开一点时,一阵微弱的、带着急切的猫叫从门后传来,一层叠着一层,至少有五只。
屋主是普通公民,浅田青不好意思直接撬锁,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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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从天台跳了下去,在即将到达地面时用风托起了自己,轻轻踩在石板上,将情况告知了在下面等待的二人。
“那只黑猫是屋主养的猫吗?”说完情况后,浅田青提出了她的猜想。
乱步带上了他的眼镜,叉腰说了呢喃了几句后说:“不,这户人家没有养猫,且最近附近的居民丢了好多只猫,许多流浪猫也不见了踪迹,房子里面的猫都是不小心进入了那扇门结果出不来了的,失踪的猫都在里面,那只黑猫是硬从极窄的门缝里挤出来的,所以背部才会有一大片摩擦导致的伤口,要说是怎么上天台的……”他转头看向社长,问道,“社长,你有看到逃生楼梯吗?”
“有,就在那栋红砖房屋的后面。”
这里都是连栋房屋,几户人家的房顶是相邻的。
“那就对了!报警吧,就说我们经过的时候听见里面有许多猫叫,看门口的通知,最早被困住猫可能已经5天没吃饭了。”
福泽谕吉原本就严肃的神色更加沉重了,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摁下报警号码,用尽量简洁的语言传递信息。
警察来了后打电话联系了屋主,在取得屋主同意后,他们找来开锁师傅打开门,这时门口已经聚聚起许多围观的人,不少是听说自己家丢失的猫找到了特地请假回来的居民。
店门打开,牵扯到门后的风铃,听到声响的猫咪相互传信,没过多久十几只花色各异的猫从店内冲了出来,警员避开猫流进入店内搜寻在楼上的猫,又带出来六七只,还好虽然状态很差但都还活着。
福泽谕吉拿着鱼干和旁边猫主人分的猫粮喂流浪猫,几只许久未进食的猫围在他旁边蹭他,还一直发出“喵喵”的声响。
这里是天堂啊。
浅田青看着表面平静实则疯狂抚摸小猫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原来他是这种类型吗?
“是哦——社长就是这样。”乱步摸着浅田青的发顶,再次发出邀请,“所以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过我想也许我可以参观一下武装侦探社。”
“当然了!”
被带回侦探社的浅田青被安置在一张大沙发上,乱步从他的办公桌上拿来了各种零食和游戏,又满侦探社逛,从西跑到东,又从南跑到北,将茶几堆满后才满意的坐到浅田青旁边,“好了,我们开始吧!”
两人就在周围人的放纵下在沙发上玩了一上午。听乱步说侦探社还有一位成员今天外出执行任务了,不在所内,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咚咚”
敲门声响起,乱步依旧沉浸在游戏里,浅田青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她的监护人先生向她做了一个wink。
来人留着一头偏长的黑色头发,发梢有些凌乱,露出一种略带腼腆又温和的神情,脸颊旁还能看到些许胡茬痕迹,穿着一件白大褂,整体穿搭显得正式又潦草。
20. 港口Mafia的报复·闹剧
事务所里紧张的氛围几乎凝成实质,无声蔓延着,渐渐上涨,掐住了人们的咽喉,除了沙发上的二人,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就在空气即将凝固时,社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空气得以重新流通,福泽社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环顾一圈后,将视线集中到森鸥外身上,眸里是深深的忌惮。
怎么,你偷人家猫了?这个反应可不一般。
不,我们可是友人关系。
一直关注着森鸥外的福泽自然没错过他看向浅田青的目光,不想让看好的小辈与那么危险的人扯上关系,立即出声打断他的注视。
“森医生你突然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哟,福泽阁下,看到你那么精神真是太好了!”森欧外笑脸盈盈地抬手向福泽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不改,手换了个方向掌心朝上勾了勾手指,示意浅田青到他身边来,“我是来接这孩子回家的。”
浅田青看到手势抬脚走向他,突然手臂传来一阵拉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乱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复杂地看着森先生。
“他太过理智了,并不适合你。”乱步毫不掩饰自己对对面男人的不满,面色很冷,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十分锋利,“他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港口 Mafia 里讨厌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必要时会舍弃掉其他人,哪怕是他最重要的人,你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黑发少女,等待她做出决定。
她迟疑了片刻,握住乱步牵住她手腕的手,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到:“可是,想实现那个目标,港口 Mafia 只有森先生一个人是不行的吧。”
马上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三刻构想]的江户川乱步指尖放松,手从浅田青的手腕上滑到她的手指上,握住她最长的两根手指的手指尖,认真说到:“察觉到任何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抱歉,乱步,这点我无法做到,但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窗口那个因生气只露出半顶侦探帽的身影,浅田青抬手轻捶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男人。
感受到腰部传来的微弱力道,森鸥外的眼神柔和下来,大手一揽将女孩揽到身边。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就像一对普通的父女。
“森先生,太过关心下属,容易激起下属的逆反心理哦。”
“没办法,我家小姑娘那么容易被骗,我实在放心不下,尤其是突然收到巨额扣费通知后,又被告知你临时改变了目的地的情况下。”
被抓包的浅田青面上没有任何波动,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到:“这都是为了完成森先生颁布的任务,作为助理我可没有任何工资。”
“啊啦啦,真令人放心啊~”
之后的日子里,浅田青按部就班地跟在森鸥外身边担任助理,也因此和港口 Mafia 的不少人混了个眼熟。除了隔三差五与兰堂先生聊天、在潜移默化中加深他与港口 Mafia 的联系,以及去擂钵街带中原中也体验普通孩子的生活外,其余空闲时间,她都在暗中寻找魏尔伦的踪迹。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黄昏。
首领的病情愈发严重,失控的暴虐也日渐频繁。这天,浅田青刚结束工作,正等在电梯门前,门一开,就有一个人捂着胸口踉跄跌出,她下意识伸手去扶,被对方带着一同摔倒在地,那人胸前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她身上的蓝色衬衫。
一道可怕的视线落在浅田青身上,她竭尽全力克服逃跑的欲望抬头看向电梯里的另一个人。
眼前的人身形高大,如此近的距离加上从下往上看的视角,黑色身影近乎压迫,虽然瘦削,却像一柄长刀,锋利且危险,深邃眼窝里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就像看一个死物。他身后的晚霞如血一般鲜红,昭示着此刻的不寻常。
“异能力——[风契]。”
千钧一发之际,浅田青催动异能力挡下了对方的攻击,她借势向后翻了个跟头,并用风托起伤员向后撤。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值班人员和其他伤员的注意力。
“首领!”一位医疗部姐姐率先认出来人身份后惊呼出声,之后不断有人向首领问号。
啊,原来这个突然变出镰刀攻击她的老人是首领啊,有点麻烦 _(:зゝ∠)_
明白自己处境的浅田青头脑短暂停止了思考。
“你是谁?”首领似是意识清醒了,收起镰刀,没理会那些向他问好的人,声音沙哑地问半跪在地上的女孩。
浅田青边站起身,边回话到:“您好,首领。我是浅田青,目前担任森医生的医师助理。”
“哦?居然不是港口 Mafia 的人。有这种力量,居然甘心当一个小小的医师助理吗?”
“不甘心,我只是服从森先生的安排待在这。”
首领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浅田青,似是审视,似是欣赏,轻哼一声后转身回到了电梯。
“叮”
浅田青小心翼翼捧出微波炉里的蛋羹,转身将碗放进厨房备餐台上的托盘里,接着回到案板前处理味增汤食材,在准备简易晚餐的同时回答着森先生的问题,“我不接受直接夺取他人性命,所以不打算加入行动组,我不了解首领,但他绝对不喜欢仁慈的人,所以……”她走出厨房,看着追着爱丽丝试衣服的监护人说道,“我打算加入情报组,这样就算不夺人性命也不影响晋升,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和您说拜拜了。”说完便回了厨房。
踩在椅子上的爱丽丝停下脚步,呕了一声,漏出嫌弃的表情,嫌弃地说道:“臭老头,羡慕别人有乖乖女儿就硬抢,害我以后都不方便找小青玩了,比林太郎还讨厌。”
“爱丽丝宝贝第一次说喜欢我,我好感动哦。”森鸥外两只手捂住嘴,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
爱丽丝白了一眼森先生就跳下椅子一路小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笨蛋林太郎,我只是说有一个人比你更讨厌,才不要穿笨蛋挑的衣服。”
看着爱丽丝跑进房间后,森鸥外脸色沉了下来,走向厨房,顺手扶起刚刚追爱丽丝时不小心撞到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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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回家前,医疗部的同事就把小青和首领的事告诉他了,知道小青的回话时他就知道他留不住人了。
有潜力,背景干净,绝对服从,三条首领最看重的点浅田青都符合,病情日益加重、怀疑所有人都要害他的首领急切想要培养一位绝对忠于他的人,这个人可以是前台,可以是船夫,甚至可以是擂钵街里的流浪者,但绝不能是某人的下属。
还好他是一位毫无威胁的普通医生,否则他可能已经被首领处理掉了。
看着将味增汤盛进碗里的清瘦身影,他不禁回想起她第一次做饭的情景。那天,首领突然暴起,为隐瞒身手他硬生生地扛了首领一击,回诊所简单处理完伤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时他已经安稳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相信自己记忆的他立马拿起手术刀探查情况,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趴在餐桌上的身影。
“森先生您醒了。”六感敏锐的少女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抬头看向他,额头上还带着睡觉时留下的压痕,像是没睡醒,说话很慢、很轻。
“小青,你怎么在这?”森鸥外在浅田青身旁蹲下,语气里带着不解。
“我看上了一支股票,想找我的监护人商量,结果发现了一位讳疾忌医的患者,想起监护人的教导——要对每一位患者负责,于是留了下来。您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浅田青掌心轻抵森欧外的额头,确认对方退烧后松了一口气,问道“爱丽丝呢?从我来到现在她都一直没有出现。”
“执行任务去了。”森欧外站起来,慢慢向厨房走去。
浅田青跟在他后面,忍不住感叹道:“她一个人做任务吗,您居然那么放心。”
“嗯,我可是很信任她的。”
那天的晚餐是她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味道很好,但作为老师怎么能让学生太过骄傲呢,所以他只说有待改进,忽视浅田青的追问,安静的享用她学习的成果。
“森先生,森先生。”浅田青推了推走神的森欧外,毫不客气的指挥他自己拿自己的餐盘。
回神的森欧外,在心里自嘲。
原来信任和放心是两回事啊。
被选为首领直属人员的两个礼拜后,浅田青接到了首领布置的第一个任务——配合黑蜥蜴部队,搜寻城中所有红发少年并杀害。
该事件的起因是一名红发少年在暑假期间实施的恶作剧,他挑选目标时选中了首领的专车,扎破了车胎。
虽然她以及情报组的其他人员还没将情报整理出来,但已经有许多无辜少年殒命了,部分黑蜥蜴成员只要在路上看到红发少年就袭击,已经造成了横滨市内的恐慌。
真是一场闹剧。
坐在游戏厅里的少女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忍不住“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今天的情绪一直很低,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少年很早就关注到了浅田青的情绪,今天小青每一次看手机都会皱起眉头,他想帮助她却又纠结这件事他可不可以管,终于在又一次挠乱自己的橙色头发后,他问了出来。
21. 港口Mafia的报复·猎犬
“真帅气啊,中也——”浅田青收起手机,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中原中也身后,看着他操作的赛车极速奔驰,“只不过是多了几个暑期兴趣班而已,不用担心。”
“切,不用谢,你没事就好。”中原中也声音闷闷的,含糊不清,耳尖染上一抹淡红。
中也是小羊里最像小狗的人,容易相信别人,保护欲强,因为实力强劲,所以几乎每天都是单独行动的,这让浅田青抓住了接近他的契机,她就像盘旋在横滨青空的鹰隼,敏锐地捕捉落单的猎物。
一开始只是想和他成为普通朋友,将他当做魏尔伦选择□□的锚点,没想到对方非常珍惜这段友情,不仅对她的情绪变化格外敏感,还极其担心她受伤,不知道中也为什么会认定她很弱,在她向他坦白自己也是异能者后他依旧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在废墟中行走,永远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关注她的动作,每当她踩到活动石板,身形稍微摇晃,他都会紧张,就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直到她离开擂钵街。
两个人付出的真心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这让她良心作痛,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去找森先生——一款适合黑方的“心理医生”。
每次浅田青以为她已经做的够无情时,森先生总会提出一个更出格的做法。当她将中原中也的性格分析交给森先生的时候,森先生立马给出了控制“羊”组织成员威胁中也的建议。
感谢您的建议,虽然我不会采纳,但我心里舒服多了。
风裹着热浪吹过来,浅田青站在阴影里,额前的碎发被风掀起,看见转头回望的中也,她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大幅度地挥动,比了个“再见”的口型。
中原中也转身倒着后退,十分洒脱地抬起右手挥了挥。
少年双手插兜,消失在浅田青的视线里,厚厚的白色云团遮住了太阳,光线骤然暗下来,浅田青向上看去,天还是那片天,蔚蓝无垠。
透过表象究其本质,这起由港口Mafia首领发起的针对红发少年的行动就是一起有异能者参与的犯罪,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她来花心思阻止呢,不是有专门负责的部门吗。
“夏目先生,那位又寄来了匿名信,说要见您一面。”
一只毛色和谐的三花猫轻巧地跳上窗台,又灵巧的跃进屋内,爪子在地毯上蹭了蹭,抖落沾着的草屑。沙发后闪过一道光,光团消失后,客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已经隐退的夏目漱石。
“真是惊喜啊,老夫原以为这位小辈不会露面了。”夏目漱石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笑意,接过助理递来的信仔细阅读。“就按信上的方法来吧,联系报社,在明天的报纸上登上时间与地点。”
隔天,回到办公室的森鸥外拿起了当日的报纸阅读,以了解横滨最近的情况,突然被一则小报吸引了注意力。
[大热推理剧转战横滨取景,城市地标或将成剧情关键场景!!!]
在那位的血色统治下,居然编造剧组来横滨取景的信息?这可不行,编辑信息的人明显低估了接应人的智商,留了一个足以致命的漏洞提示接应人,如果这是他的人做的,他会将这个人视为叛徒处理掉。
他绕有兴趣地又读了一遍文章,惊觉他居然看不出他们传递的信息是什么。
密文有点意思,之后可以让情报部弄一个。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江户川乱步盘腿坐在椅子上,桌上摊着一堆零食,他伸手从已经开封的柠檬糖袋子里拿了一颗糖含进嘴里,然后将报纸折叠、压平,看着一篇奇怪的新闻兴冲冲地问道,“社长——我们9点到10点有委托吗?”
“有,一位官员的妻子在门窗紧锁的屋内消失了,他怀疑是异能者带走了他的妻子,委托我们去看看。”正与春野绮罗子交代事务的福泽转头看向乱步,神情紧张,“乱步,你为什么问这个,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不,只是想去看个热闹,既然没空那就算了。”说着乱步翻页去看其它新闻了。
接受采访的剧组人员人数和第一段文字的字数——时间
提到的四个城市地标建筑的延伸交汇点——地点
早上9点21分,中华街中式茶室。
浅田青轻轻将茶推向对面的绅士。
手杖、圆顶礼帽以及修剪整齐的胡子,笑容里带着洞悉万物的从容。就算抛开他特色鲜明的三色发色,也绝不会被当作普通人。
“夏目先生,感谢您同意我的会面邀请。这次邀请您谈话,是想请您作为中间人委派一支队伍解决最近的混乱。针对红发少年的报复已经发酵三天了,由于目标太过明显,就算我在情报中动了手脚也无济于事。”被对方身上可靠的气质影响,浅田青罕见的将着急的情绪显露在脸上。
“老夫最近也在关注这件事,有想法就放心的去做吧,我会给予你我所能给的一切支持。”夏目漱石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声音温和中带着岁月积淀的沉稳,“你现在有属意的队伍了吗?”
“隶属日本政府内务省的秘密部队猎犬。”
“他们可是国家级别的部队,不一定愿意听横滨政府的安排。”
“所以才得是‘夏目漱石’先生。据我所知,猎犬是两年前战争结束时由夏目先生建议组建的,由于最高指挥官是战争期间的英雄,所以猎犬一直被和平派高官压着,这两年发展的并不好,主要力量一直只有两位,他们缺一个能让官员们看到他们价值的行动,又受种种限制不能无令行动。如果夏目先生提出委任,他们就能以‘报答’为由冲破高层的束缚参与进此次事件。”浅田青抬眸观察夏目先生的反应,得到对方认可的眼神后继续说道,“夏目先生建议组建‘猎犬’一定有您的想法,请您相信我,将横滨作为猎犬证明自己的舞台不会让您失望的。”
夏目漱石绕有兴趣的向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十指相扣,放在胸腔,温声道:“既然要斗就一定会有输家,浅田小姐不担心港口Mafia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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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正合我意。”知道事情已经敲定的浅田青微微扬起嘴角。
真是了不得啊,原本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因为另一方的加入一下子就有四方赢家了,横滨市民得到了安宁,猎犬解开了锁链,她借力清除了港口Mafia中的阻碍势力,而他的[三刻构想]也有了进展。
聪明,有胆量,能发现所有可利用的条件,设计最佳解决方案,等她支持的人上位,港口Mafia也许会成为三大势力中最强的那个。
“今天的会面就到这里吧,老夫回去就完成你委托的事,接下来的事情会怎样发展就看你的了。”夏目漱石戴上桌上的圆顶礼帽,缓缓起身,在离开前转头看向浅田青,随口道,“你很像老夫的一位学生。”
“谢谢您。我的荣幸。”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点像,但从对方的语气看对方是在夸奖她,那就谢( ̄︶ ̄)
猎犬一入场,攻守之势骤变,猎物与猎手的位置对调,虽然猎犬的实力和港口Mafia的实力如同蚍蜉与树,差距极大,但无奈猎犬不是直接到大楼袭击,而是如幽灵般出现在横滨的各个地方,而且总是恰好撞见追赶红发少年的港口Mafia小队,并给予致命一击。
深藏功与名的浅田青正和好友江户川乱步走在前往漩涡咖啡厅的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分享最近遇见的趣事。迎面走来两个人,高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面部线条凌厉,眼型狭长锐利,矮的是一位有着一头蓬松卷曲粉红头发的女孩,眼睛和束发的带子也都是粉红色的,正笑眼盈盈地和身旁的男人说话。
看到两人时,浅田青和江户川乱步默契地停止了交流,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对话上,等人走出去很远以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输了。”
“喂喂,你也看出来了吧,刚刚我们讲的这些案子都没有那两个人离奇,尤其是那个女孩,居然还有这种异能力啊,简直是作弊嘛——”
“认同。”
“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在异能力的作用下变成了一个12岁的女孩,还加入了军队,这百分百,不,百分之两百不是好事。但是那个女孩不那么认为,不能强行让她接受我们想法,希望她之后一切都好吧。”乱步双手紧紧合在一起,放在胸前表达对女孩的祝福。
“是啊……”
坐进店里没一会儿,乱步的红豆汤就上齐了,一共10碗。
“这里就是你今天能吃的全部零食,回侦探社以后不能在吃别的了,乱步。”
“唉——不要!我也想吃事务所里的粗点心嘛~”
“不行,上次你到我家做客吃了超量的零食,害我被福泽先生训斥了呢,这一次绝对不行。”浅田青伸出食指左右摇摆,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
叮铃铃——
“欢迎光——”
咖啡厅的门铃再次响起,店员欢迎的声音戛然而止,浅田青仰头望去,立即知道了店员失态的原因。
22. 港口Mafia的报复·暂歇
进来的少年发色整体偏红棕调,恰巧是近期人们不敢靠近的祸源,一般武斗人员才不会管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不管地点与人群,一旦看见红发少年就袭击,导致许多店铺被破坏,许多路人被误杀,现在市民只要看见红发少年就会躲着走。
少年像是没有察觉到店里的奇怪氛围,径直走向吧台。
“你好,请问这里有特辣咖喱吗?”
店员小姐身体看着对面少年的红头发下意识的颤抖,许久说不出话。
“这家店不售卖特辣咖喱,如果您不嫌麻烦可以去两个街区外的这家店。”浅田青借吧台上的笔,将店铺地址写在纸巾上递给对方,“这家店的老板非常和善,会根据顾客的喜好调整辣度,一定能做出您满意的咖喱。”
织田作一愣,看向少女,对方鬓若堆鸦,头发飘逸、柔顺,肤白无暇,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判断对方的行为只是出于善意的举动后,他礼貌的道过谢,接过纸巾,顺着纸上写的地址离开了。
乱步看着小青走回座位,思绪流转,虽然他知道小青加入港口Mafia后一定会想办法靠近首领,但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取得了首领的信任,还操控了这起事件。她看见对方的红发时,第一反应不是与其他人一样的惶恐和诧异,而是无奈,在休息时间突然收到加班信息的无奈,当他告诉小青织田作之助的身份后,小青明显松了一口“工作自己完成了”的气。
“那家店是他们的势力吗?”
“不,只是很普通的一家咖喱店。为什么那么问,港口Mafia还有餐饮之类的正规业务吗?”
“嗯——那倒没有,他们营业的都是珠宝、赌博等高利润业务,方便洗钱。”乱步含着勺子回想,眼神向上瞟去。
“这样啊,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每天待在大楼可以以做任务为借口在外面开一家店,对吧?”
“唔——”
乱步眼神一亮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一把捂住了乱步的嘴,另一只手向前轻轻把他推回位子上。
“否决,怎么可能开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送乱步回武装侦探社事务所时,福泽先生听说她要买一家店面,将他之前选址创办侦探社的资料都翻出来送给了她,浅田青受宠若惊,再三感谢后,将原本给希望港口Mafia暴力解决商业盗窃问题的社长的电话换成了侦探社的。这位社长答应的报酬很多,除了乱步,事务所内的其他人都很开心。
察觉到乱步在为她当场回报的行为感到不满,觉得她太过客气了,临走时,浅田青牵住了坐在沙发上的乱步。
“这点我可以做到,从下一次开始。”
作为乱步的朋友我会努力改变自己对侦探社众人的态度,心安地接受乱步以及他的伙伴对我的好。
乱步是一只非常好哄的猫,听到浅田青的话立马绽开了笑容,举起浅田青牵着他的那只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我相信小青。”
又过了两天,首领终于意识到再持续下去港口Mafia的损失会更大,下令结束了这场闹剧,森先生每天发好几次信息,装哭求她回医疗部帮忙,可爱表情包之丰富让人不禁怀疑谁才是少女,浅田青无情拒绝了对方的每一次请求。
且不说现在医疗部又变成了满员状态,已经体验过昼夜跌倒的值班生活有多累的浅田青内心强烈拒绝,何况首领在红发少年事件中受挫,心情暴躁,每天给她加工作。
就在浅田青摘下眼罩,喝了口咖啡打算一鼓作气处理完桌子上的文件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古川齐杉,黑蜥蜴十人长,异能力是让物□□化,谢过帮他开门的同事后抱着一叠高过他头顶的文件进来了。
“呦,浅田,这里是黑蜥蜴近期的任务报告,首领让我拿给你概括内容,文件刚刚被首领全部扫到地上了,麻烦你看的时候顺便整理一下,方便档案室的同事存档。”
古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话正感到奇怪,一道风就擦着他胳膊掠了过去,有人绕过他从他背后的门走出去了。他抱着文件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看,就看见那个纤细的背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浅田青从个人办公室里逃出来以后直奔医疗部。原本是打着装病的目的来的,但一出门她就冷静下来了,这些工作对于她掌握武斗组里黑蜥蜴部队的实力非常有帮助,就算森先生再聪明,要想实现他的目标少不了武力支持,所以她打算远远看一眼森先生就回去。
男人眼下的青黑更严重了,与病人交谈时的笑容也比以前淡了几分。
她借职务之便新招了几位医护人员,确保每个人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但森先生依旧得不到充足睡眠,事必亲为,跟踪他的患者的每一步恢复,是为了收买人心还是为了自己作为医生的初心,你有几分属于你自己。
浅田青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在[风契]的遮掩下,没有人察觉她来过。
森欧外嘱托完注意事项后,突然看向电梯的方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林太郎别发呆了,走了。”
“好的,爱丽丝,我来了。”
在同事面前,爱丽丝会给森欧外面子,不把“笨蛋”叫出来,而是在心里偷偷骂,同时,森欧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特殊爱好,在其他人看来森欧外和爱丽丝就是一对普通的养父女。爱丽丝比浅田青更早作为森欧外的助理出现,所以认识两人的成员都默认爱丽丝是姐姐,浅田青是妹妹。因为浅田青被首领带走后,她与森欧外的领养关系就名存实亡了,所以大家都礼貌的没有去问当事人。
可就算没人说,有心人依旧能知晓。
首领直属情报人员——浅田青,在察觉到有一个只允许港口Mafia内部无职务人员注册的隐秘论坛时,就立刻潜进去了,众多帖子主要是对上级的吐槽和关于上级的八卦。
看到“森医生与他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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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个标题时,她以为森先生与爱丽丝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暴露了,万万没想到还有她的事。稍一思索就想起了她第一次进入港口Mafia大楼时在大厅的对话。
(¬_¬)原来是您啊,森先生。玩笑被当真了呢。
浅田青确信森先生也在这个论坛里,证据是有一天他突然让她叫爱丽丝姐姐。当时她以为这只是森先生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看到论坛就都明白了。
回到现在,办公桌上的咖啡已经见底了,浅田青在没有吃午餐和晚餐的情况下,连续工作才整理完文件,并且只处理了文件的五分之一。
虽然古川先生说这些是近期的任务报告,但其实里面几乎有一半是许久之前被打回重写的报告,听说首领将文件交给浅田青处理后,苦于写报告的黑蜥蜴成员都努力了一把,把报告赶了出来。
整理报告时,数据的增多极大地提升了浅田青分析的准确度,从任务数量、期间表现、任务结果和性格品性四个方面分析,将黑蜥蜴部队分成了“可用”、“可策反”和“不可用”三类。
将信息存入脑海后,她就将记录用的纸烧毁了,事以密成,在确保首领无翻身能力之前,她不会与那些人接触的,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处理报告时,她发现了两起与[治愈之森]系统给的信息对应的事件,是玩家的任务之二,分别是“集体宿舍投毒事件”与“珠宝展览袭击事件”,浅田青从论坛标题的情绪值判断这两个任务的难度,前一个是困难模式,后一个是地狱模式。
浅田青仔细浏览完两份报告后,确定了一点——攻击型异能力道具很难获得。
第一起事件的难点是怎么让警察和居民相信玩家,玩家需以孩童身份在三天内说服警察这间公寓真的会发生投毒事件,让居民在投毒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生活,合理安排每个人的喝水时间,假装死亡被救护车拉走,悄悄分批撤离。警察不出警、居民不愿配合、信息泄露都会导致任务失败,好在横滨的警方和居民都有经验,所以难度会下降一些。
第二起事件的难点就是武力值不如港口Mafia,无关开展的场地与时间,玩家提前预警也没用,港口Mafia总能突破重重防护夺走钻石,因各种原因不能取消的展览只能靠武力取胜。做任务的黑蜥蜴成员都是无异能力者,且是实力靠下的组,只要玩家拥有攻击型异能力就能守住珠宝,几乎是新手村级别的任务,却极少有玩家完成。
浅田青揉了揉长时间握笔的手指和长时间转动的手腕,靠在椅背上长吐一口气,控制风关上了灯,深沉的蓝调瞬间穿过玻璃笼住了这间屋子。浅田青起身面向落地窗,将窗外的夜色收进眼眸。
天空是浓郁的藏蓝色,使整座城市呈现出一副静谧又温柔的景象,城市建筑群在朦胧夜色中迷糊了边界,无数人家的灯火构成了城市的脉络。
叮咚——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23. 利用与刺杀
[配合冷血刺杀“羊”组织首领中原中也]——首领
刚刚的宁静与祥和就好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了,寻不见踪迹 。
无法言喻的感觉,喘不上来气,处理文件时就悬在心口的石头在看到短讯时落了下来,压得她缓缓下滑,最终跪在窗前,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成为目标后她再也没法骗自己报告上的遇难者只是一串数字,血腥的文字和照片不受控制的转化为了一组组影像反复在她的脑海里播放,浅田青在漆黑的办公室中不断干呕。大部分活动根本不是为了利益的党派争斗,而是出于恶意的对平民的迫害,上行下效,悲剧不断重演。
她意识到在首领下达命令后补救并不是办法,比如作为玩家任务的那两起事件,由于不是她的工作,所以当她知道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或许不该堵,应该疏。
没心情加班了,浅田青情绪缓和后立即离开了港口 Mafia 大楼,没有整理任何东西,也没有要打招呼的同事,就这样一身轻地走上了街道。
周围大楼的外墙被无数广告牌、电子屏点亮,人潮如织,车流如丝,周围的繁华与喧嚣密密麻麻地缠住了她,她看向身侧,与太宰治分离的不适应在今天延迟显现了。
“喂。请问是哪位?”
“森先生,我是浅田青,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诊所座机电话响铃时,森鸥外正在整理医疗药品,以为有急患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听见他可爱学生不对劲的语气时眸色一沉,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虽然在笑,但微眯的眼里都是冷意。
“怎么了,遇上事了?”
“嗯,我接到了一个任务,无论怎样推演,我的……朋友都会受到伤害,他所重视的伙伴一定会死,他很耀眼,只要他还在横滨就不可能瞒住他还活着的信息,而我们的计划需要他留在横滨,我不知道我的选择会不会造成更差的后果,所以想听听您的建议。”
森鸥外听后放松下来,低声笑起来,语气里带着点打趣:“小青,你没有想过任务失败这个可能吧,不是装作成功的失败,而是真正的失败。丢掉你乖宝宝的思考方式,既然做这个任务会造成坏的结果那为什么还要做呢?港口 Mafia 里的蠢人很多,任务完成率不到一半的也有许多,一次‘失败’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你可以再大胆一点,事情超出你的控制也没关系,因为这就是我作为你老师存在的意义啊。”
浅田青愣了一下,也笑出了声,“是啊,我好像太理所当然了,认为所有任务我都应该完成,谢谢您森先生。”深吸一口气后,她继续说道“森先生,未来的您会为了达成某一目标算计普通人的性命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一下打破了刚刚轻松的谈话氛围,但她必须现在问,她希望了解自己的引路人兼未来要辅佐的人,在她进一步信赖他之前。
“当然不会。好好休息吧,晚安小青。”
谎言。
浅田青关上卧室的灯,将脸埋进被子里。
疏忽了。
是啊,一位合格的上位者怎么会不忌惮他认可的人有一位宁愿违背命令也要帮助的友人呢,不小心将中也推到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啊。
中也本身实力强劲,假以时日成为港口 Mafia 的战斗主力也是有可能的,森先生不会对他下手,那就是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了。可她计划中就是组建一个团体以监督之名留住中原中也‘善’的那部分,得提上日程了。
不需要她刻意牵线搭桥,那五个人就像同一张拼图里的碎片一样聚在一起了,各有特色,又分工明确,非常有趣,冷血就是那个团体的一员。
这五人让她联想到了“5-4=0”,但又很快排除了。
曾经发过“5-4=0”的玩家,也就是处在那个世界的玩家,也发了“意难平!!!还是没救下来,xx 还是和 xx 一样没解除那颗炸弹”这条帖子,说明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死于拆弹失败(后一个人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主动放弃拆弹),而且犯人是同一个,要不然不会用“那颗炸弹”指代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两枚炸弹。
大家都属于黑方,而且都是异能者,不会拆弹,更不会用炸弹袭击。
人齐了,还差场地,以任务失败的名义送给冷血吧,那家店是用她的私产买的,足够隐秘,算是个朋友一起放松的好地方——
想着想着浅田青陷入了沉睡,呼吸平稳且慢长。
八点零几分,浅田青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似是知道少女已经休息了,铃声响了五次就停了,不久屏幕熄灭。
“唉~真可惜。做个好梦,小青。”
早晨,广阔、湛蓝的天空上只飘着几朵薄云,在阳光的照射下,欧式建筑中残垣败壁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中原中也走在“羊群”的最前面,在踏上前往三楼的楼梯时,明显感受到了晃动,抬手拦住其他人,退回二楼。
“就到这里吧,这楼梯很危险,人上去就塌了。”
“行,那上面就由中也你一个人找吧,我们在下面等你。”
“啊?白赖,我们上不去说明他也上不去吧,东西只会藏在下面。”
“万一呢,反正对于中也你这样的异能者来说很容易吧,怎么,你是嫌麻烦吗?真是任性啊中也。”
“可恶。”中原中也低声骂了一句,转身从墙壁走上三楼,浑身被红色的光包裹。
白赖眼里的嫉妒和不屑更深,切了一声,转身划分其他成员负责搜寻的区域。
中原中也两手插兜,悠闲地在三、四楼寻找着那个强盗的东西。
前几天“羊”的一个小组被一伙拿枪的强盗捉住了,要求“羊”将手里所有的物资都给他们,当时中原中也不在基地,是收到信息才紧急赶回去的。
制服强盗时,白赖在一旁喊不要将人打晕,后来才知道对方看见“羊”存放物资的房间后抱怨了一句还没他们的多,所以白赖他们想趁警察还没来问出他们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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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可惜除了一个人漏嘴说了在一栋欧式破败楼房里,没有问出任何信息,他们只能一栋一栋找。
中原中也察觉到有人经过这栋房屋,走到一面已经倒塌的墙前看外面,发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是小青,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这是第二次小青撞到他和其他“羊”组织成员活动,上一次他们都在屋里看不见她,但这次不一样,这栋房屋到处都有塌了一半的墙,窗框中没有窗户,他们能轻易看到她。
浅田青感受到异样,扭头向上看去,就看见从高处跳下来的中也,两人视线相交,浅田青本能地张开双臂想接住他。
中原中也跳到浅田青面前,脚还未落地,右手抓住了浅田青伸出来的左手,使用异能力将两人一起转移到了四楼。
“你好啊,中也。”浅田青平稳落地后抬起没有被中也抓着的手打了个招呼。
“小青对不起,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了,这里的楼梯不能走人,很容易坍塌,我一会儿送你回去。”羊的通讯设备不够一人一台,所以都是共用的,一个人外出时中原中也才会带上手机,所以两人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也就无从约定时间,中原中也非常愧疚,忧心忡忡地盯着浅田青。
浅田青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又将视线转回到中也身上,“没事,毕竟我是突然来的,中也有自己的事是很正常的,不要自责。中也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我们聊一会儿天吧,这样就可以了”
“我现在就有空,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不先聊‘羊’吧,我上次了解你们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从外人眼中的‘羊’,我想知道中也眼中的‘羊’是怎样的,了解中也的朋友,了解中也的生活。”浅田青用[风契]清理了两块较平坦的大石块,坐在了较高的拿块上。
中原中也没有纠结,在浅田青提出建议后就坦率地说起来了,顺势也坐到了石块上,“我大概是在四年前加入的羊……”
找中原中也了解完“羊”组织的情况后,浅田青稍微加工了一下内容写成报告交给了情报组。
冷血在情报组拿到文件后当场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平静的金色眼眸中扬起了几分赞赏。
这份情报简洁明了,逻辑清晰,是他这类追求简单的人喜欢的形式。他瞄了一眼情报员的名字,浅田青。
“冷血大人,您不带走吗?”
“不需要,情报我都记住了。”
盛夏的午后,阳光烈得晃眼,中原中也扯了扯领口,独自走在寻找可疑欧式建筑的路上,下一秒,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带着凉意的风。
中原中也猛地旋身,有一把尖锐的东西削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中也冷笑一声,身上骤然泛红,“哼,不敢露面的胆小鬼,准备好被重力碾压了吗!”
以他为中心可视区域重力突然加重,中原中也盯着一块扭曲的地面,飞身撞去,冷血重重砸在一面墙上,他的身影瞬间显露,又在中也靠近前消失不见了。
24. 紧急公关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调查的时候我就发现中原中也的实力很强,且在他的异能前您的暗杀技巧很难起效,但是却没有上报。”浅田青走到病床前深深鞠了一躬,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
“不怪你,‘羊’之王的能力你已经在报告里写得很清楚了,是我技不如人。”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眼前的任务结果报告满不在乎地说道。
“哇哦!这话真帅啊,冷血。”阿呆鸟扶了一下墨镜,坐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松弛,一只手向后虚搭在椅背上,一只脚毫无顾忌地踩在椅面上,“我的想法和冷血一样,无论怎样,任务失败肯定是自己实力的问题啊,不要自责,小朋友。”
“真是失败,那么漂亮的小朋友居然是在港口 Mafia 大楼,而不是在我的事务所里。”刚到的发言人放下帘子,将带来的花放到了床头,“有我们这些大人在,且不说你没错,就算你有错,也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发言人欣赏了一会儿因为花而面色难看的冷血,转头看向抱着一叠文件的少女。
“话虽如此,害冷血先生受伤了,我真的很过意不去。首领已经取消刺杀‘羊’之王的任务了,报告我也已经写好了,接下来冷血先生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了。”浅田青顿了一下,环视一圈,从手中的一叠文件里抽出五份首领的命令文书,“还有一件事,没想到刚好大家都聚在这里,我现在就把首领的文书给你们吧。”
“什么?”离女孩最近的发言人接过文书并依次发给其他人。
钢琴家翻看文件夹翻阅,越看兴致越高,“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喂喂,这确定是首领的意思吗,不是你们的恶作剧吧,这内容怎么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样。”阿呆鸟开心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揽住了他左边的外科医生。
[致冷血、外科医生、钢琴家、发言人、阿呆鸟,五位成员:
经港口 Mafia 高层评估,确认你们为组织年轻一代中能力最突出、潜力最卓越的力量。为提升任务完成效率,现正式指令你们组建互助会,细则如下:
1. 互助会成员日常仍以个体身份独立承接、执行组织分配的任务。
2. 当任一互助会成员在任务执行过程中需寻求支援时,其他成员可直接行动,无需报备。
3. 本文书自你们接收当日起正式生效,长期有效,直至组织另行下达调整通知。]
“这份文件是首领本人签署的,这点是可以肯定的,首领签署后就直接交给我了。”浅田青摸出口袋里的钥匙递给发言人,顶着众人的视线,平静的说道,“请各位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吧,我会将互助会之后的活动地址发给各位的,地址只有互助会成员和我知晓,要对其他人保密,首领没有传唤各位时你们都可以待在那里,互助会的名称、店铺的装修、业务与名称都由各位自己决定,所有费用都由港口Mafia负责,之后互助会的所有任务的情报工作都由我负责。以上就是所有补充内容,请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阿呆鸟合上张大的嘴,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收到周围医护人员的白眼后紧急捂住了嘴,凑近浅田青说道:“好厉害!难怪能被首领选中,你也太强了吧!”
浅田青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看出对方的夸奖是真心的,所以她没有纠结太多,大方接受了:“谢谢,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祝各位。”
钢琴家挑了挑眉,与发言人对视一眼,计上心头,笑吟吟地看向病床上的人,“冷血,如果不给我们未来的情报小姐一点见面礼是不是不好啊?”
“是。”
打开办公室的门,浅田青快速扫了一眼室内,办公桌、茶几、沙发、地上都堆着文件,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文件将互助会众人塞给她的花轻轻放到一片空地上,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座位上,转动座椅仔细观察那束花。
雅致、和谐,主花是几朵淡紫色玫瑰,就是这几朵主花让她想到了那位送她花的青年的眼睛,所以视线停留在花上的时间久了一些,被发言人察觉到了。
浅田青闭上眼睛进入记忆宫殿,很快那天的情景就在她眼前重现了。
他是她16岁之前认识的人吗?
之前她以为她只是忘却了高中前的记忆,但进入游戏后,整理信息的她翻出了许多16岁之后的记忆空白,记忆存在宫殿里是不会丢失的,只能被未知的力量暂时抹去信息,就让浅田青发现了端疑,比如她记得她坐在一个人的副驾上看书,记得书上的所有内容,却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与长相,就像被规则屏蔽的xx。
屏蔽她未知的信息她可以理解,这是为了避免剧情出差错,可为什么要删去她已知的内容呢?保留疑问。
浅田青怀疑青年是游戏联名的三部动漫里其中一部中的角色,她在进入游戏前就看见了他,说明她大概率也是这部动漫里的角色,根据她6年的生活经历看这应该是一部推理番。
她遇到的案件放到动漫里都是单元案件,没有后续,不符合游戏宣传语,说明有一条主角参与的动漫主线……
一位花店店员会在主线里扮演什么角色呢?保留疑问。
[loading……]
浅田青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眉头微皱,带着椅子一起转回桌面,开始处理文件。
按之前的规律,案件开始加载后不久她就会收到任务,但现在离下班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看来她要翘班了,除非任务刚好是新派给她的任务,不管是翘班还是多了一份工作都代表她要抓紧时间处理桌子上的文件了。
实在做不完就找首领申请一位助理帮我工作吧,森先生就不错,认真又聪明……(胡思乱想中)
处理完今天要的文件,浅田青依旧没有激活任务,于是她伸着懒腰走出了大楼,步行到最近的商场买口罩。
[任务:将犯罪组织干部条野采菊完好无损地带离组织并劝说他加入猎犬。]
……
刚通过旋转门进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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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浅田青看着过于直接的组织名和陌生的人名陷入了沉思。
嘟,嘟——
“现在播报一则寻人启事。‘条野采菊’小朋友,‘条野采菊’小朋友,您的朋友正在焦急的找您,请您听到广播后前往商场一楼服务台处,您的同伴在这里等您。现在再重复播报一遍,‘条野采菊’小朋友……”
“嗯——这个‘条野’小朋友该不会是那个‘条野’先生吧?”一群在广播开始播报时就定在原地的黑衣人中有一个方脸男子悄悄指了指最前面的干部,小声问旁边的同伴。
“不……不会吧。别……别问了蠢货,他听到了!”
在和同事聊天的服务台工作人员余光瞟见一位长相精致的少年走过来,立即挂上笑容,“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您好,我是‘条野采菊’,请问我的朋友现在在哪里里?”
“啊!”意识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的工作人员脸瞬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浅田小朋友刚刚……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马上就回来。对不起,因为浅田小朋友说您是她的朋友我就以为您也是小朋友。”
“没事,我不在意这个。”
红色挑染白色长发,只有发梢处有红色,其中一只耳朵上佩戴着一只金色耳饰,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像狐狸,五感敏锐——
假装接电话走到一边实则是想仔细观察对方的浅田青与对方撞上了视线。
她的异能力效果与冷血的不同,冷血的异能力能实现真正的隐形,而浅田青只是控制风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罢了,镜子和监控依旧能看到她的身影。
“条野哥哥,你的朋友没关系吗?”浅田青鞠躬向工作人员表达感谢后,带条野采菊离开了人多的地方。
“没关系的,我已经做过‘紧急公关’了,他们不会在意的。”他喜欢旁边这个女孩心跳与呼吸的频率,所以他改变主意打算多给她一点时间解释,希望地狱不要有广播这种东西,让他送下去的人无聊到只能自相残杀,呵呵。
“请问您今天的任务是什么,能详细说说吗?”
……
“我想我看起来并不像蠢货,所以有问题的是你吧。”条野采菊摸上腰上的木仓,精神紧绷,虽然他说对方直接问出来的做法很蠢,但他心里不是那么认为的,他总感觉对方敢那么问一定有什么后招。
“我受一位朋友的嘱托在今天保护你,既然他会发布这样的委托说明他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请您务必小心。”
“哎呀哎呀,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放弃吧,我是犯罪组织的干部哦,有的是人保护我。”条野笑脸盈盈地抽出木仓抵在浅田青脑后,“过家家结束了,我们可不是朋友。”
“您不想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吗?”
“不想~”
就在条野采菊即将按下扳机时,他看见少女转过身无声比了个口型,骤然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呢。
25. 熟练转换阵营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条野采菊的收起枪,手指放在楼梯间冰冷的金属扶手上。
他与他们从未有过冲突,也不会有一位委托别人来保护他的朋友。
“您的朋友将一份带港口 Mafia 标志的文件交给了我们,上面的内容是对您的袭击命令。我猜您一定在想‘我与港口 Mafia 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理由突然怎么做’。”浅田青转身靠在楼梯间的墙面上,声音压低,“现在可不能这样想了,据可靠消息现在的港口 Mafia 首领全凭喜好做事。”
“你……”条野压下帽檐低笑一声,抬腿向外走,“算了,暂且相信你,今天的任务要去三若赌场,没有我的指令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包括说话。”
他从楼梯间的走出来,到拐角处时突然站定,皮鞋踩在商场光滑的瓷砖上,发出一声轻响,目光扫过身后,发觉小孩没跟上来。利落转过身,脚步不快不慢地往回走,走到半开的门边,他抬手轻轻搭在门框上,看着少女叹了口气:“跟在我后面,可以回答我的问题。”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好的。”
“哪个组织会雇用你这样的小孩子,不怕失手吗?”
“秘密。”
“啊,是了,也样也算回答。”条野采菊放慢速度,直到与浅田青并肩,用恰好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到那个老人了吗?他是横滨最大的赌场的老板,他的养子找到我们想干掉他,我们的组织不像你的,我们一向只接有钱的委托,老大舍不得取消,我们就得继续,哪怕你说的是真的。”他瞟了一眼女孩的发顶,嘴角的弧度增大,继续转头看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老人。“只有我们两个,你敢继续跟着我吗?”
浅田青认真观察身穿金色西装的老人以及围在他身边的保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当然,无论你今天要去哪我都会跟着的,这是约定,我很少失约。”
“有胆量,之后加入我的犯罪组织怎么样?”
浅田青没说话,意味深长的看向对方。
什么意思?
黑色墙面饰以精致鎏金花纹,大理石地面上倒影出星河倾泻般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足以让人看清赌桌上的每一处细节,手工地毯、花瓶、雕像、金摆件,整个大厅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条野采菊像一位普通的赌徒一样操作着一台老虎机,他旁边站着因被限制进入而处于隐蔽状态下的浅田青。
浅田青悠悠喝着免费的茶水,看着对方的筹码越来越浅。
在条野采菊兑换筹码和玩游戏的时候,她把一楼逛了一遍,情况和她想的一样,这份意外之喜就当送给森先生的创业基金了,比起股票这个收入的资金流动性更强一些,且不用过明路。
“这里的打手很多,不算上外围的和巡逻的那些,每桌都还能分到两人,既然知道目标会在商场里出现,为什么不在商场里下手?”
“这是首领的命令,我也对这一点很不爽,这里吵死了,真想把他们都推向死亡呢。”
“请不要用那么欢快的语气说这种可怕的话。”浅田青见条野先生摸走了篮子里的最后一枚筹码,适时问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等。”调野采菊将筹码塞进机子,将手柄往下按,心情很好的哼了两下,“每天晚上的八点-十点这段时间内,前一天的收入就会统计出来发到他的电脑上,作为出了名的吝啬鬼,在手机收到通知的第一时间他就会放下手中的事前往 2 楼的办公室核对账目。”
“啊——他的养子买凶就是因为他不愿意分钱吧?”浅田青原地向后坐,坐在自己凝聚的风椅上,平静地看着一堆粒子从机器里飞到篮子里,片刻间由粒子组成的筹码又堆起了小山,像刚开始一样。
“没错。”
盯——
浅田青一直盯着看似若无其事的青年,直到青年恼怒转身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往旁边转。
“认真盯着目标。……再也不来了——”
刚刚她没感觉错,她站回他身后时,他散发出的情绪就是尴尬,如果一开始就打着使用异能力获取筹码的想法他根本不需要去换,是没想到自己输得那么快吧。
浅田青扫过条野采菊左右两位赌客,确认他们什么也没察觉后,操控椅子使她正面目标所在的赌桌。
条野先生身边的人也好,那边赌桌上的人也罢,都输得很惨烈啊。远离赌博,从我做起,小赌伤身,大赌害命。
差不多 20 分钟后,目标人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匆匆换人上楼去了。这时她注意到同一张赌桌上原本背对着她的人,刚刚男人目送目标离开时露出了小半张侧脸,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嫉恨。
那就是委托人吧,演技真差,计划失败他要付一半责任。
浅田青站起身拍了拍条野采菊的背,又往前走了一步,拿起篮子将里面的筹码倒进左边那个人的篮筐里。那个人愣了一下,立马起身向条野先生道谢,而右边这位先生则幽怨地看着两人。
“这算什么?”
“日行一善。这两位先生都是第一次进赌场,并且都已经输不起了,他们手上的筹码就是他们全部的身家,让他们早点回家能避免更大的麻烦,至少能躲过这里饥肠辘辘的高利贷老板们。”
两位打手从他们身边跑过,上前阻止打起来的两人。
“混蛋,反正是白得的我抓一把怎么了?”
“啊!给我的当然就是我的了,你这家伙就是小偷。”
“喂!不要在这里闹事!”
……
不管那边越来越激烈的混战声,两人顺利从开小差的守卫身边经过,走上了楼梯。
二楼太过安静了,没有一个守卫,对于上个厕所都要保镖陪同的赌场老板来说太反常了。
走廊里没开灯,只能看见走廊尽头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亮。
条野采菊的五感从小就比其他人敏锐,在黑暗中他的听觉更是机警,但他没有听见办公室里的任何声音。
是隔音门吗?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突然有人向他泼了一桶水,闪躲不及,水即将泼到他脸上时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的屏障,将水隔断在离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这时他才发现这不是水。
从办公室的小房间里涌出来许多人,枪声骤然响起
这明显是一场埋伏。计划泄露了?什么时候?
“异能力——[千金之泪]。”
射向他们的子弹全都变成了粒子,又返回去射向对方,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目标呢?”原本躲在走廊上的浅田青在枪声结束后踏入了房间,环视一圈,问道。
遭了!
条野采菊大跨步走向隔间搜寻,发现柜子里的密道后毫不犹豫地滑下去了。密道通向一楼更衣室,他推门而出,看见已经更换了服饰的目标,来不及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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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截了当地拿起手枪射击。
枪声响起,笨重的身影倒地。
像是被枪声点燃,突然赌场的各个地方站起了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训练有素地解决掉了赌场内的所有人,控制住了局面。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里,条野采菊听见了自己响亮、澎湃的心跳声。
太美妙了,相当的愉快,如果他不是人质之一就更好了。听他们的对话,他们就是港口 Mafia 的人,还真有特色,但看样子他们的任务对象不是他,而是刚刚袭击他的赌场人员,怎么回事?
突然所有港口 Mafia 成员转身,齐齐朝向二楼栏杆,俯身鞠躬。
条野采菊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今天和他一起行动的少女笑着看着他,见他看过去还微微抬手,小幅度挥了挥手掌。
他对这些面孔有印象,这些港口 Mafia 的成员在他到场前就布置在这里了,可此前除了到赌场里面后她独自去逛了一圈,她的所有行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是什么时候传递的信息——
他想到了商场楼梯间里看向他的少女突然低头笑起来。
原来如此,从那时起他就深深坠入她精心编织的网中了。
“你想杀了我吗?”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这个想法,港口 Mafiae 也没有,这只是担心您不让我跟着您编造的谎言,毕竟如果说‘你效力了多年的组织背叛了你’,你很难相信吧。目标早就发现了养子都不对劲,联合犯罪组织将计就计,赌场老板的目的是杀了他的养子,犯罪组织的目的就是算计你。”浅田青将装着地毯碎片的袋子递给条野采菊,“刚刚泼向你的是可以使人失明的药水,动机很明了,您威胁到他的地位了,既然您已经是干部了,那对方只能是——”
“首领。”
“在被逮捕前不想报复回去吗,条野先生?我说了今天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做个交易,我们帮您报复回去,而犯罪组织的所有业务归我们。”浅田青做了一个标准的指引动作。
“合作愉快”条野采菊顺着对方的指引走向了港口 Mafia 的专车,临上车前转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浅田小朋友?”
“青。”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浅田青远远与条野采菊道别,打着哈欠坐进了车里。
[玩家不劝说他加入“猎犬”吗?]
不应该由我来劝说。我既不是猎犬的人,不了解成为猎犬要承担什么,也不是他,能对他未来的人生负责。一旦条野先生加入了猎犬,他的未来就完全变了,加不加入猎犬这个选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我希望由猎犬的人来劝说他,希望条野先生能不受任何人影响做出决定。如果他选择不加入猎犬,那我也选择任务失败。
因一个晚上替港口 Mafia 吞并了两个势力,浅田青在港口 Mafia 的名声大涨,从首领办公室里出来后,一路上许多人朝她点头问好,她也礼貌的回礼。
预感不妙的浅田青一回到办公室就打开了内部论坛,果然发现了分享她实时位置的内容,怪不得遇到了那么多人,她无奈的快速划过这部分内容,了解大楼内其他热议的事。
没刷多久,手机顶部弹出了一条特别提醒信息。
[暗杀之王疑似在希腊出现。附图:尸检报告。——鸽子]
浅田青拿出抽屉里的信,抚摸着火漆,暗想“欢迎来横滨旅游——保罗·魏尔伦先生。”
26. 暗杀名单
浅田青双手从老板手里接过裹着深绿色海苔的梅子饭团,她坐到临街的座位上,咬下一口饭团。
饭团用的是热糯米,配上酸咸滋味的盐渍梅子果肉,简单又开胃。
窗外灰蒙蒙的,转角处枯树的枝桠上积着薄雪,扫雪队和附近的热心居民正在清理道路中间的雪,打伞的行人将伞面压得极低,妄图阻挡空气中的冷意。
坐在吧台前的两个上班族似是店里的常客,与卖饭团的老奶奶十分熟稔,时不时就会把话抛给老奶奶,奶奶对此也十分高兴。
“今天的晨间新闻看了没有,真可怕!”圆脸的男子身体前倾,故意拉长声音展现他对这件事的震惊与害怕。
“看了,看了,是警视厅那件事吧,我知道!”优雅的中年女人回到,捂住嘴压低声音说道,“我家附近就有个警部,昨天凌晨突然被叫回去了,他的太太今天早上看到新闻担心地在家门口谈论呢?”
老板将饭团递给他们,抚着心口,眼神担忧,“希望别出什么大事才好。居然会有人袭击警视厅,这也太嚣张了。”
“就是说啊。”
“而且至今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真令人担忧……”
浅田青吃完早餐,推开木门走出店铺,坐进了停在街边的黑车里。
“浅田小姐,这是今天早上的报纸。”司机将刚刚购买的报纸叠好递向后座。
“谢谢您。”
[今日凌晨横滨警视厅突发恶性事件,一名身份不明的男性闯入警视厅内部档案室,对巡逻的警员及闻声赶来的值班警员发起袭击,致多名警员死亡。为尽快抓获嫌疑人,警视厅已启动跨区域协作机制,紧急调集周边地区的优秀警员及刑侦力量……]
警局遇袭——户籍与住民登记系统——失败——黑户——擂钵街——中原中也
浅田青放下报纸,看向窗外,“高石小姐,麻烦您下个路口向左转,送我去一趟警视厅。”
“好的。”
魏尔伦先生的异能力也可以操控重力,并且比中也熟练,在魏尔伦先生放水逗弟弟的情况下,中也能撑三分钟左右吧。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不在闯入者的行动路线上,所以没受影响,神奈川县的县警视厅也派人来了,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
带浅田过来的警员走到一位警部身边说了一下她的情况,很快那位警部就放下手上的文件,疾步走向了浅田青。
“小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跟我来这边。”男人对女孩所说的内容非常重视,语气冷冽,眉头紧锁,脚步因为他急躁的内心而不自觉地加快,走到一半发现女孩跟不上就牵住了女孩的手带着她走,“我叫菊地隆,你可以叫我菊地叔叔,你看到的内容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一会儿你慢慢讲,把你记得的都讲出来好吗?”
“好。”
浅田青端坐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讲述着她昨天晚上的见闻,坐在他对面警员在认真记录她的话,而菊地警部则全程观察她的表情与动作,判断内容的真伪,不时提出问题让她补充一些细节,当说道异能力时,对方突然打断了浅田青的讲述,快速冲出去叫人,很快一堆人涌进了这个小房间,全都目光炯炯地看着浅田青,刚刚面色的沉重全都消失了,只余下好奇。
“浅田,麻烦将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菊地放松下来,接到通知以后他是忙的脚不着地,心里急得巴不得围横滨跑两圈,在听到小姑娘提供的信息后,终于可以坐下喝一口茶了。
“我和我的朋友爱丽丝捉迷藏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那个像报纸上描述的人打电话。”浅田青简单带了一句前面讲的内容,然后边比划边说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内容,“说什么‘异能研究所’。叔叔,他是一个魔法师!他找到我了,手一挥,我眼前的箱子都变扁了,像纸一样。”
刚进来的警员看向菊地隆,向他确认。
“这是真的,已经打电话向这孩子的朋友爱丽丝打过电话了,她的父亲说爱丽丝昨天晚上也和他说过,他当时觉得是孩子的想象就没有报警。”
话落,小小的房间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真的呢!第一次遇见!”
“那接下来就是异能科的工作了吧,我就说什么武器会造成那样的伤害,原来是异能啊。”
“异能研究所,会不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要现在上报吗?”
“啊!对,现在就联系!”
一阵兵荒马乱后,所有人又挤了出去,写报告的写报告,交接的交接,电话铃声不断,浅田青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待“家长”来接。
将人交给伪装成家长的高石小姐前,菊地再次向浅田强调小孩子不能单独出门玩,特别是晚上,在横滨这种地方很容易遇到危险。浅田青态度认真的应下了,最后还降下车窗与人告别。
当天晚上,横滨的某个昏暗的巷子里,浅田青踩着冷白的月光靠近了倒在地上的黑影。
风撬开了男人左眼的眼皮,在手电筒的照明下,她快速查看对方眼球的状态。
清明,有水分——还活着。
浅田青蹲下身触摸对方的颈部,确认对方还有脉搏还有的救,立马拨打了急救电话。
名单准确,那下一个人就是 N。
浅田青今天在警视厅的收获不少于澳大利亚兔子的数量,套出了魏尔伦先生查找的资料和 N 的位置,还顺手拿了一些其他组织的情报,变更了一些指向港口 Mafia 的线索。
根据魏尔伦先生留在警视厅电脑上的查询关键词浅田青拟了一份暗杀名单,眼前这个是第三个,也是她拟出名单后的第一个。
魏尔伦的行动力很强,不到一天时间他已经处理掉三个目标了,强大、果断、聪明,但是骄傲,不删除搜索记录和不检查目标有没有死亡这两点都能看出他的骄傲,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他自以为弱小的人偷袭算计啊。
得在他刺杀 N 的时候把事情解决掉,如果他伤害了 N 之后的目标——“羊”,那中也一定会难过的。
“浅田,首领下达命令,让我以及我所率领的黑蜥蜴与你一起行动。”
浅田青站起身看向来人以及围在巷子口的黑蜥蜴,心里暗暗感谢森先生,微微欠身,温身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广津爷爷。”
救护车的鸣笛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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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关闭了手电筒,悄无声息的撤离了现场,月光撒在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却无端感到寒冷。
找 N 的事不急,魏尔伦还不知道异能研究所现在的位置,她现在处于有利位置,要好好利用这份优势。
[兰堂先生,最近还好吗?明天我会准时赴约的。还会带一些新鲜的肉和蔬菜,如果还有别的需要我带的,随时联系。明天见。——浅田青]
[感觉比前两天更冷了,就像被锁在北极的冰箱里,不敢出门。这些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很期待见到你,明天我会准备好一切的,不用带其它东西。明天见。——兰堂]
看守再严密的地方,只要有人,总要允许空气进去的,既然如此就不能说它是毫无破绽的。广津先生和其他黑蜥蜴的人已经盯住了研究所与外界联系的每一条线,她在谋划救下尽可能多的人的同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做人体实验的人。
一起在客厅看了一上午书,又一起吃了午饭后,兰堂先生热情地邀请浅田青去屋子里最暖和的客卧待一会,自他发现这一点以后他就一直睡在客卧。
“兰堂先生,您记起以前的事时会有不适吗?比如说头疼。”浅田青将手中一米长的带隔热套的热水袋递给坐在床上的青年。
裹着被子的兰堂从被子里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 ,将热水袋接了过去,整个人贴在上面,舒适的说道:“有时会,在记起一些恐怖的回忆时。”
“您怕冷是因为那段回忆吗?”浅田青坐到兰堂先生旁边,视线放到正前方的油画上,声音很很柔和,很轻松,尽可能减少问题带给对方的心理压力,让他感受到“同盟感”。
“嗯,小青很聪明,你总是能猜到答案。听你的意思,你找到能恢复我的记忆的方法了吧。”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只是有所顾忌。”
“啊……本来还想装不知情的,我完全无法想象与你为敌的样子,哪怕……我们阵营不同。”兰堂转身面向少女,像是不忍,眼神里露出几分不赞同,“你应该骗我的,直到我离开。如果有其他人知道我一定会灭口的。”
“我知道,就是因为您该离开了我才会和您说这些的。”浅田青转头看向对方,眼里是足以征服所有人的自信。“如果不知道一些事会让您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记起来自己的身份的。”
“当您愿意向我分享您的生活时。您是非常优秀的情报人员,隐瞒是习惯,适当的透露一些情报才是您的伪装。”浅田青站起身,将床让了出来,“我很抱歉那么急让您想起一切,我向一个人学了一些舒缓头痛的方法,希望能弥补一些我的错误。”
美丽的浅绿色的眼眸久久注视着少女,最终伴随着男人浅浅的笑声合上了,兰堂缓缓躺下,默许了少女的想法。
浅田青蹲坐在床边,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就像讲睡前故事那样,轻柔、舒缓。
孤独、恐惧、背叛和寒冷,一切阿尔蒂尔·兰波所抵触的事物都在梦中向他扑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紧紧握住身边唯一可握住的,突然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午安,兰波先生。”
27. 普通人的胜利
“十字架?有意思。”江户川乱步举起桌子上被固定在一起的两根白桦树枝,前后左右反复翻看了一会儿后放下树枝,拿起旁边的文件浏览。“意外的守规则呢。”
浅田青认可的点了点头,“是啊。”
“我们要建立新的规则啊。唉——这个我从没有做过呢,有意思!”
“不愧是乱步,一下子就找到关键了。”对所有信息都倒背如流的浅田青没有坐在桌前,一心二用,边和乱步聊天,边和助理小姐一起打理窗台上的植物,“他们如何离开我已经规划好了,对于怎么让他们回来也有一些想法,但是他们以什么身份待在横滨,我完全没有把握控制。”她放下水壶,拿起铲子给积水的花盆松土。“想来想去只有乱步能够做到,所以就过来了。”
乱步摘下帽子,将前额的头发理到后面,又戴回名字,高兴的哼哼,“哼嗯~这样啊!是呀!那个人肯定希望三个人都为他效力吧。”
乱步跑回自己的办桌上拿来一叠纸和一把圆珠笔,重新坐下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桌子,“小青,坐我旁边来,我们开始吧!”
“好,来了。”浅田青用春野小姐递过来的纸擦了擦手,迈步走向乱步示意的位置,从乱步身后经过,手掌轻轻搭在在乱步肩上拍了拍。
坐椅上的人侧首向上望去,身后的人恰巧收手向下投来视线,两人的目光交汇。
乱步伸手牵住浅田青收回的手,牵引对方坐下,对方的手柔软纤细,带着她的体温。他心里边感叹小青手掌很温暖,边吐槽森欧外没有照顾好他的好朋友,说出来的又是另一件事。
“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都是超越者,无论加入哪一阵营都会导致天平倾斜……”
两人都对他们的手一直牵着毫无所觉,陷入了专属于他们的世界,在屏障内畅所欲言,乱步消化浅田青的想法并提出自己的建议,浅田青跟上乱步的脚步指出漏洞,到后面已经用不到笔了,两人面对面趴在桌子上,根据对话内容在脑海中不断更新场景开展模拟。
“小青。”
“嗯,我在听。”
“他们走了以后,你多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见我吗?我很嫉妒哦,小青对他们也太上心了啦,明明我们在一个城市,我却很难见到你。长时间没见到你我就会想你,想你过得不好,想你什么时候来见我,想你有没有想我——”
“乱步,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是特别的。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是清晨还是傍晚,只要我想你了(你想我了)我就会来见你,这是约定。”浅田青松开牵着乱步的手,坐正,做出拉钩的手势,“这是无需推理的答案。”
乱步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对方的手指,“约定好了。”
“心情很好啊,乱步。”陪乱步一起送浅田青离开的福泽社长,看着蹦蹦跳跳返回事务所的乱步,眼中满是欣慰。
对方没有告诉港口Mafia的其他人,使得兰波依然能待在港口Mafia。
如果可以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与他相处过的同事,尽量减小港口Mafia的损失。
昨天他想起一切后他就知道他该离开了,与她说的一样,那是他的失误,他要尽快纠正,赶在保罗之前找到他,销毁他,纠正错误后他就要返回法国,继续自己的工作,不再与横滨的人产生关联了。
从他离家出走开始,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离别了,亲人、老师、朋友,他是被选择的谍报员,他为他的国家舍弃了他的过去与人的部分,感情只会阻碍他完成任务。波尔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变数,那孩子为了“荒霸吐”放弃了任务,而他忍不下心下死手,导致“荒霸吐”至今存于日本境内。现在他遇到了他的第二个变数,按守则他应该杀了浅田青这个计划变量的,但……她那么聪明,未来是那么的璀璨,他又动了恻隐之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法国特殊情报部门不会给他第三次机会了,如果这一次又失败了,他将成为一个与世界无任何联系的幽灵在欧洲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死亡,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迷失在大雾之中,飘荡,碰撞,痛苦,麻木,我的黎明何时到来,为何我听不见雄鸡的鸣叫。
浅田青隐匿气息,定定地看着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的长发青年,长长叹了一口气,狠下心闭眼离开。
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远处的高楼在夕阳的映照下,只剩黑影,风里裹着太阳最后的温度,轻轻地拥抱街上的行人。
幸福啊,请快一些找到他吧。
日本异能研究所。
战争期间为增加日本军方竞争力设立的研究人造异能的研究所,战败后受国际舆论压力影响转入地下,成为日本军方的秘密机构。
中原中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一个人到这里来,说这里有他要找的答案。
“停下,这里是军方保密机构,没有工作牌不得进入。”
“哈?工作牌?是你们让我来的吧,如果是玩笑的话,我就把这里砸了!”
“啊啦,你来了啊,中原中也。”
开门走出来的中年男人与跟在他身边的人一样穿着一件长款白大褂,黑发,黑色镜框,黑色眼睛,好像这个死气沉沉的建筑变成了人一样。
“不好意思,刚刚在里面加急修理了一些仪器,来晚了一些。”他向旁边的助手挥了挥手,示意助手靠近中原中也,“由于研究所的特殊性,邀请你进来前需要先给你做个口腔检测。”
“不要!我凭什么相信你!”中原中也抬起手臂,用手背打下其中一位助手想按住他的手,死死地盯着拿着纸杯和棉签的另一个助手,语气冷冽。
“我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你身世的人,劝你还是配合的好,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横滨吗?”
“切!我自己来!”中原中也一把抓过水杯漱了个口,然后用棉签擦过舌头,将棉签递给眼前的助手。
“谢谢。”助手戴着口罩,让人看不清相貌。
“很好,那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是N……”
厚重的铁门紧紧关闭,落锁的声音让人感到不安,中原中也转回头看向眼前的黑发男人,口袋里的手掌紧握。
可恶,使不上力气!
突然陷入昏迷的中原中也头痛欲裂,眯起眼睛观察自己的处境,手脚都被锁链束缚者,周围一片漆黑,室外有警报声。
发生了什么?意识彻底消失前他看见那个自称他父亲的烂人露出了非常恶心的表情,没想到就这样把他一个人关在了这里。
另一边。
“真是过分啊,随意带走我的弟弟,请告诉我他的位置。”金发男子的脸有一半被黑暗掩盖,对方语气礼貌,可行为完全称得上残暴。
在重力的作用下,走廊上的所有白炽灯都炸裂了,两边的墙壁都塌了,空中悬着许多刚刚打斗时产生的碎屑,地上躺着一大片浑身是血的研究员。
“弟弟?难道你是法国那边的实验体——黑之十二号。”
“不,我是波尔·魏尔伦,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黑之十二号。”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又一个产生人类情感的数据。”原本狼狈的N听到对方没否认法国实验体身份后露出了笑容,“你不仅不能杀我,还得听命于我,‘牧神’死亡后,你想知道的事只有我能解答了。”
魏尔伦讨厌对方眼中的黑暗,还没来得及思考对方说了什么就抬手将人砌进了墙里,“说说看。”
“先把我放下来。”
坐在停车场熄火车内的浅田青看着黑蜥蜴成员发送的实时情报,高兴地与前座的人分享:“广津先生所率领的黑蜥蜴部队不愧是港口Mafia里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队伍,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感谢您的夸奖,这是我们收到的任务,是我们应该做到的。”
浅田青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老人,感叹道“港口Mafia有您这样的人在,首领会放心许多呢。”
“不敢当,我只是个为港口Mafia效力半辈子的普通人,多一些您这样的天才,首领才会安心。”
“广津爷爷,您太谦虚了。而且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真漂亮的灵魂,还好您效忠的是港口Mafia而不是现任首领。
浅田青转头观察漆黑一片的研究所,专注而认真。
枪声响起,魏尔伦想组织子弹的异能被一块红色屏障挡住,子弹射进了男人的心脏,夺去了他的生命。
“他在骗你,他根本不知道第六页上的内容,波尔。”
魏尔伦猛的转身,心里警铃大作,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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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状态。
“好久不见阿尔蒂尔,现在的情景真像那一天呢!这一次你无法再阻止我带走我的弟弟了。”
兰波闭眼深吸一口气,身上泛出红光。
“你的所有攻击方式都是我教的,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弱点呢,不要再错下去了,波尔。异能力——[彩画集]。”
一番缠斗后,困于亚空间的魏尔伦拼尽最后力气撞向壁垒,却只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搭档远去,去寻找他的弟弟。
那是他唯一的、宝贵的弟弟呀!可恶!
他爬起来再次尝试使用异能力,开启污浊。
“找到你了,‘荒霸吐’,很抱歉我今天必须杀——”
兰波走近被束缚着的少年,借着走廊里的光看清了少年脖子上的围巾,那是他亲手编制赠予那个人的,她没戴多久就送给了她家境不好的朋友,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
“这条围巾是谁给你的?”
“什么?喂,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刚见面就说要杀我的人说啊!”
“荒霸吐”是她的朋友,是波尔的弟弟,戴着我编织的围巾,我……我要杀了他吗?“荒霸吐”的存在会给法国带来麻烦,可是——
思绪混乱的兰波一时不查,被身后袭来的黑影击中飞了出去。站起身后他本想反击,却看见波尔放弃防范他这个“敌人”,一心一意地扑在“荒霸吐”身上,将他小心翼翼放下来。
“中也,你怎么那么瘦啊,这样可不行,之后哥哥我会好好养你的……”
“等等,等等,我说啊,你也太自说自话了吧,之前那个N说是我父亲,现在你又说是我哥哥,今天都是什么事啊?”
“是吗?他居然厚颜无耻的那么说吗,不用管他中也,我是你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的哥哥。”
兰波走到两人身边,两位直觉系感受到对方的变化也就没有展现出警惕。
解释完后,魏尔伦期待地看着中原中也,说道:“这场旅行我想了许久了,你觉得怎么样?”
中原中也虽然对和哥哥一起生活很心动但是他想到“羊”还有青,他内心还是留在这里的想法占据上头。
就在中原中也思考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兰波也在思考。
波尔刚刚说的那些心声他第一次知道,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由他带大的孩子。还有中原中也,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会因为和家人待在一起而雀跃的普通人,他与他在意的两个人以及他本人都有着联系,他无法再把他看做实验体“荒霸吐”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进行这场旅行吗?”
魏尔伦抬头望进那双瑰丽的绿眸了,反问道:“法国那边怎么办?”
“无所谓,五年前我们在档案里的身份就是个死人了,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两人都没有开口,无声的交流中达成了一致,共同看向还没表态的中原中也。
“哥哥,我——”
兰波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打开查看发现是一个最不可能又最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人。
“喂,兰波先生,能麻烦您开一下免提吗?”
“好了。”
“中也,你现在心里有两个选择对吧?实在做不出决定不如来猜拳吧,你代表一个答案,兰波先生代表另一个答案,谁赢了就选哪个。你想代表什么答案呢,留下还是和他们离开。”
突然听到青的声音,中原中也注意力高度集中,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青会认识这些人但还是瞬间回答了青的问题:“和他们离开。”
电话里的少女轻笑一声,开口道:“你看没那么难,你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们会再见的,那么拜拜啦各位。”
作为收尾,伪装助手做检测的黑蜥蜴成员,伪装器材供货商换监控的黑蜥蜴成员,以及外围监视和扫尾的黑蜥蜴成员都聚到了一家能看见飞机场的顶楼餐厅里。
[原来“牧神”是研究员的名字啊,真自恋!我说我怎么查不到相关的人造异能资料!你又是怎么做到的,获得一些奇奇怪怪的情报。——蟹肉罐头万岁]
[一点主场优势。——青]
目标乘坐的飞机收起轮滑,冲上云霄,浅田青收回视线,举起装着葡萄汁的酒杯隔空与黑蜥蜴的众人碰杯。
“为了野犬!”
28. 重逢
港口Mafia大楼会议室,浅田青坐在柔软的会议椅上翻看上个月最受欢迎的少年漫,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沉静、清冷的气质,像雪一样。
拷贝,汇报,讨论,一场暗流涌动的月度会议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离首领从昏迷中醒来,已有一段日子了。似是最后的疯狂,这个月的行动无任何计划可言,是无可争议的恐怖袭击。
多方努力了两年,好不容易使港口Mafia洗清所有业务,和异能特务科的话事人搭上线,就在商讨港口Mafia获取异能许可证的条件时,消息传来,港口Mafia突然展开了一场针对议员的袭击,使一切功亏一篑。
和港口Mafia进行谈判的代表之一浅田青差一点当场被异能特务科扣下。
告别广津先生后,她本想回办公室里调理心情、梳理状况,重新规划如何取得异能许可证,但是在电梯里遇到了森先生,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森先生那么生气的样子,面色冷冽,气压低下,甚至无视了电梯里另一位成员的寒暄。
看见对方要去的楼层,她就明白了今天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是谁,她放心不下对方,熄灭了原本要去的楼层按钮,与他一起前往。
办公室里,浅田青简单地说了一下合作失败的事,掩护森先生恢复原本的状态,最后顶着额头的伤倒着退出了首领办公室。
劝说无果,首领是老派的黑手党,对与政府部门合作无感,在感到生命烛火摇曳时只想大干一场,在里世界留下自己的恶名。
“血之暴君”代替横滨的所有恶劣罪犯,登上了通缉榜榜首。
自那以后,双方关闭了所有和平沟通途径,恢复了通过武力交流的模式。
浅田青举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喝了两口柠檬水。
这是她自己带来的,酸度刚好符合她的口味。作为首领直属情报人员,她没有缺席一场她加入以后由首领提出的会议,十分清楚这次会议至少要花费四五个小时。
各组组长以及干部陆续上台,压抑与紧张的情绪弥漫这间会议室,她视若无睹,平静地将漫画书翻到下一页。
暴君的暴政不仅戕害了横滨平民,还间接残害了港口Mafia的成员及其家人。流入横滨各条河流的血液终究会化作凶手撕咬他,他气数将尽了。
“为什么没有割下那个警员的脑袋,我说过了吧要你们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丢进警局,警告那些条子不要跟太紧。”
“对不起,首领,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提前埋伏在了那个警员的家里,这次行动我们损失惨重,我所率领的黑蜥蜴部队只剩下两个人了。”
“那就是你行动太慢了,如果接到我的命令就行动,他们怎么会有时间埋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情报会泄……不……不要,首领——”
沉重、短促的一声闷响响起,被拦腰斩断的身体骤然倒地,喷射出的血液溅到了坐在后面操控屏幕的中年男人脸上,这人正是这个小组的最后一人。
坐在会议桌前排的尾崎红叶抬起衣袖遮挡,在心里暗暗感叹忠于这位首领的老人又少了一个。
会议结束,极度安静的环境中,浅田青翻页的声音格外明显,几乎与最后一个人迈出会议室的脚步同时,她看完漫画最后一页的内容合上了书。
这次会议之后,浅田青再没有见过森先生,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逼近她。
他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首领死了,并且死前在一位少年的见证下传位给了森先生。
太冒险了!她还没有彻底消除首领派的势力,听到这个消息的港口Mafia成员大多持怀疑态度,有三分之一的高级成员认为事有蹊跷,觉得首领绝不会将位置传给一个医生,他们打着为首领复仇的旗号公然挑衅,壮大势力,已经对森先生的生命产生威胁了。
拉着帘子的大楼顶部,漆黑的首领办公室内,一位脑袋和脖子缠着绷带的少年将手伸向了柜子高处的酒。
“太宰,那瓶是高纯度威士忌,喝了不仅不会死,还会头晕脑胀哦~”
“啊呀呀,这样吗?先代真不会享受,办公室里居然只有酒,工作烦的时候喝一口致命的毒药才是生活啊——”太宰治收回手,盘腿坐到办公桌上,看着沙发上盯着手机笑的男人,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方,一只手向上高举,假装呼吸不上来,仰头抱怨,“哇——森先生,请不要这样笑,我要做噩梦了!”
“啊啦,抱歉,看到来自可爱孩子的关心情不自禁就笑了。”森鸥外慢悠悠走到座位上,操控遥控打开窗帘,笑眯眯地看向头发蓬乱的少年,“作为你进入港口Mafia的考验,太宰你要帮我除掉这些人。”
“爱丽丝还会发信息吗?”
“哦啦,不愧是你,居然那么自然的无视了首领的命令,好伤心!”森欧外随机拿了一份堆在一旁从来没有被打开过的浅田青写的报告,翻看根据文字想象对方写报告时的样子,“不是爱丽丝,是一个与你同龄的孩子,说不定你们能相处得很好哦~”
虚伪。明明希望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不好,甚至希望他们两个成为对手却要说这种话。
他来横滨已经一年了,为了看到小青惊讶的神情故意没提前和她说自己要来的事,来到横滨的第二天,他到鹤见川体会本地娱乐项目却被这个人捞起来了,本想到他的诊所了顺点绷带,没想到走不掉了。
他不仅设法让小青错过了每一次他在诊所的时间,还每天预设小青的行动路线,给他布置完全相反方向的跑腿,致使两人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
森先生在忌惮她的同时,又担心他,所以希望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够相互牵制,共同为自己所用。
他对此没什么不满,高位者都是那么想的,要不然所在组织无事也会乱。
森欧外在处理陆续传来的关于港口Mafia内部制服叛乱势力的情报,太宰治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兴致盎然地翻看《有毒蘑菇科普大全》。
突然响起敲门声,太宰治抬头望去,门口的守卫人员推开门,端正地站着汇报道:“首领,浅田小姐来了。”
措不及防看到太宰治的浅田青如太宰治所愿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虽然在森欧外抬头前就收敛了情绪但足以让太宰治心情愉悦。
叮叮叮叮,大成功!
浅田青行了一个标准的致意礼,左手放在心口位置,微微前躬,同时点头。
“首领。”
“小青,你来得刚好,我正要找你问话呢。你先说说你为什么来找我吧。”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您了,试试您现在会不会躲着我。”浅田青抬腿走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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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一米远的位置停下来,问道,“您要问我什么?”
森鸥外笑了笑,将一张纸递给对方,却不伸展手臂,先前伸,只是微微抬起,致使对方不得不更靠近一些,“不是刻意躲着你,你报告里的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一阵风吹过,托起纸张飞到浅田青手中。
“符号有些多,我现在先简单跟您说一遍,使符号不影响您看文件,一会儿我会把文字版解释送过来的。第一个符号的意思是该部分与计划相符,第二个符号的意思是……”说完得到森先生示意后她就迈步走向大门。
低头思索这些符号的妙用方式的男人抬头瞟见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少年,出声叫住了已经打开门的少女。
“小青,你留在这把文字版解释写好再走吧,顺便认识一下我看好的新人。”
夜幕降临,浅田青站起身将文件递给森鸥外,在对方扫视文件内容时,她的视线落到了对方背后的落地窗上。
通过窗玻璃,她终于能好好看看那个人了。他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身上的西装并不合身,但很衬他,大概再过一年就刚刚好了。根据他的动作看他的确受伤了,被绷带缠住的右眼没有伤,伤口大多集中在看不见的位置。还是那么挑食,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随着森先生抬头,浅田青也转移了视线。
“今天的星星特别耀眼呢。”
森鸥外转头看去,声音柔和,“是啊,很漂亮。”
正准备打开自己的第五盒蟹肉的太宰治,听见少女的感叹也看向窗外,凭借窗户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真是奇妙。”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居然聚在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里一起谈论星星。”
“是啊,真是奇妙。”浅田青趁森先生转回去既看不到人又看不到玻璃中的倒影的一息功夫,视线与对方的倒影对上。
这种观察方式让眼前的人像星星一样遥远又奇妙。
推开门的瞬间,一室暖意先裹住了她,下一秒,一个带着温暖的身影便撞进怀里,把紧绷的身体隔绝在了门外。
“小青,欢迎回来!你不在,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我回来了,乱步。”浅田青抬手摸了摸乱步柔软的头发,带着他往里面走,将手里提的两块蛋糕拿出来。
现在,茶几上除了两块草莓蛋糕,还摆放着一盘下了一半的国际象棋。
在明亮的灯光下,乱步看着蹲在地上因为认出棋盘上的残局是他们昨天晚上一起看的那场比赛的,而露出笑容的浅田青,嘴角上扬,揉了揉对方头顶,将一个靠垫递给她。
两人娴熟的拿沙发上的靠垫充当坐垫,坐在地上解题。
众所周知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特别崇敬他的社长,按社长的要求他每天都要准时到达事务所,由于他不擅长找路,所以之前他都会早早起床等侦探社的其他成员一起去事务所。突然有一天,他的好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每天早上都来找他,将他安全送到事务所后离开,很想与好朋友每天见面但又不想好朋友奔波的乱步独自一个人找到了好朋友家,并住了进去。
整理完东西,回到各自房间前,乱步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小青,兰波说他们明天下午就能到横滨,你需要想想怎么让那两位放心把中原中也交给你了。”
29. 糟糕的人际关系
轻轻合上大门,在玄关换上脱鞋,往里走打量这栋欧式简约风别野。
客厅的光线很足,米白色的墙壁让空间显得格外空旷,能看到的家具都罩着白色防尘布,空地摞着几个大纸箱。
“小青!”
听到开门声的中原中也从四楼跑到二楼中空层,确认来人是小青后直接翻过栏杆从中空层跳到一楼,发出明朗的笑声。
“你好啊,中也。”浅田青看着眼前这个跳下来后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停步不前的少年,开心地打趣道:“中也长高了许多呢。”
“是吧!我每个月都会量身高,医生说之后三四年是我长得最快的时候,说不定我之后会比哥哥高。”
嗯……魏尔伦先生有一米九吧,中也……算了,不打击孩子了。
浅田青欲言又止,最终说了句“恭喜”。
“难怪能把我弟骗得神不守舍的,着急回来,一眼就找到了他在意的事,真是不爽。”
“哥哥!不是说好了不说的吗!”中原中也整张脸都红了。
浅田青抬头看向那位面露不悦的男人。
“您好,初次见面,魏尔伦先生。”说完,又转向旁边的黑发男子,笑意加深,“您好,兰波先生的这套西装比之前的那套衣服更适合您。”
啊?为什么唯独不夸我!
兰波刚想回应,就被旁边的魏尔伦打断了,魏尔伦和他弟弟一样从中空层挑了下来,好看的蓝色眼眸里带着疑惑与期冀。
“你为什么跳过我?”
这个问题十分跳跃,好在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都特别了解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在意点。
中也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兰波则是倚在栏杆上,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
“我刚刚夸中也的时候就是在夸您啊,没有您这位好哥哥,中也怎么会被养得那么好。真是了不起啊,魏尔伦先生。”
啊!好哥哥?
魏尔伦呆呆的定在离浅田青两步远的距离。
解决完人际交往问题,浅田青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很高兴受邀来参加你们的乔迁宴。不知道你们打算在横滨住多久呢?”
“这要看你啊,小姐,你需要我们多久,我们就会留多久。这两年我们已经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所以收到那个少年的信息后就立马回来还人情了。”
兰波先生今天的内搭是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外搭是一件单排扣设计的深灰色西装马甲,比他之前厚重的服装更符合他浪漫的气质,最重要的是这代表对方的心病已经好了。
兰波先生边说边走下楼梯,经过魏尔伦先生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提醒他该恢复原样了。
魏尔伦眼神恢复了清明,抬手随意掀开了盖在沙发上的防尘布,感叹道:“有意思,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当知道我们能顺利离开日本并在欧洲平静的生活有你的一份力时,我以为你会像那些高层一样用利益来绑架我们做事呢,后来,两年了你都没有联系我,我以为你是个烂好心的笨蛋,现在一看你两者都不是。”
“谢谢您的夸奖和礼物。”
与防尘布一起浮起的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盒子轻轻的飘到了浅田青前方,当浅田青摊开双手时礼盒自然地落进了她的手心。
“我听中也说了,你帮了他许多,作为哥哥我就买了礼物给你。”魏尔伦坐到浅田青侧边,压了压帽子,语气轻快,“小苍兰宝石胸针,中也说这是你喜欢的花,你觉得怎么样。”
“真漂亮,我很开心。”
魏尔伦挑起眉,露出得意的神情。
开展乔迁宴前,得先把新家布置好。在两位能操控重力的异能者的辛勤劳动下,很快所有物品都摆放到它们的位置上了。
在晚饭之前浅田青借口突然收到了任务离开了这栋被主人精心打扮的房屋,回拨了森先生的电话。
“喂,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唉,不是小青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吗?”森鸥外愣了一下马上翻开了通话记录,果然看到了几分钟前的未接通电话,无奈地揉了揉头,语气里含笑,“应该是太宰那孩子使用我手机时误触了,没事。你现在在哪里?”
浅田青抬头寻找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看到了一辆港口Mafia的车,迟疑了几秒,回到:“嗯——我在歌剧院附近。”
“是吗,听说最近上演了一部现代舞剧,很不错,你有空可以看看。”
“好的,那祝您安康,我先挂了。”
阿治想提醒她什么?
虽然目前两人在其他人眼中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是他从没有用他人的手机联系过自己,何况是森先生的。
等等,为什么阿治能拿到森先生的手机。
浅田青眼帘轻颤,睫毛的阴影映在脸上,她走进歌剧院买了今天晚上的门票,看时间充裕就坐进歌剧院内的咖啡厅里解决晚饭。
场馆内灯光熄灭,眼睛还未适应黑暗的环境,只能模糊的看见眼前的人影。有一位观众姗姗来迟,从人们前面经过,最终在浅田青左边的位置落坐了。
微小到在黑暗环境下也无人关注的淡蓝色光点绕上浅田青的手指,屏障升起。
“我把他们回来的事告诉森先生了,他想试探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监视你的暗哨都是我布置的,没有一丝遗漏,他看不到你疑虑就会打消,现在你对他们回来了的这件事毫不知情。
你是先代首领的直属手下,为了不让你成为先代派的刺杀目标,森先生不会让你保留原职的,你负责的旗会转由他直接掌控了,同时,为了表现他对转阵营成员和一直支持他的成员一视同仁,你会升职,情报部负责人。
怎么样,听到这些消息开心吗?”
“有一点。之后我在港口的所有关系都要重新洗牌,又要花很多时间了。”
“听上去很棒!”
因为我而变糟糕的人际关系吗?真……真是让人激动呢!多么美妙的句子啊,我要记下来。
“这个听上去并不妙吧,不要记。”
就是这样一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少年在新旧首领交接的关键时期赢得了所有森派的认可,相信他关于先首领遗言的证词,无任务文书直接听从他的调遣命令,连资历最老的人都尊称他为“太宰先生”。
浅田青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些担心,现在阿治身边的人对他足够尊重,但不够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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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阿治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是浅田青不愿意看到的。
阿治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总会选择挤压自己去适应环境,在他离开港口Mafia前,他需要带他暂时脱离这个环境的朋友,给他呼吸的时间。
分配任务的时候多让他接触港口Mafia底层人员吧,只有这部分人不会被森先生束缚与太宰治交朋友。
三人回横滨一个礼拜后,中原中也受港口Mafia的钢琴家邀请加入了旗会。
对此魏尔伦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吃醋。
一间普通的酒吧里,伪装后的魏尔伦坐在旗会众人的后面,偷听他们讲话。
受兰波先生所托阻止魏尔伦先生动手的浅田青也做一番伪装,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在后面的人谈到暗杀时,把被子握得咯吱作响的魏尔伦以为他的弟弟要谈到他了,紧张的竖起了耳朵,结果他们全程都在说“冷血”这一位港口Mafia最优秀的杀手,终于在谈到冷血曾经暗杀过中原中也这件事时,自以为找到起事理由的吃醋的魏尔伦捏碎了酒杯,快速起身,然后……道了个歉。
浅田青察觉到话题不对就把手搭在魏尔伦的椅背上了,成功在对方站起来的时候按住了对方的背,带他一起弯下了腰,浅田青真挚地向老板道歉,取得了老板的谅解,在魏尔伦指责的眼神中,将他摁回了座位。
力气真大,哪怕几乎都是异能力在使劲,她的手掌心还是红了。
乔迁那天,为了两位不打算加入任何组织的超越者先生能让中原中也加入港口Mafia,她直白地告诉他们“中原中也是人类”这件事,对此他们似是早已知晓,中原中也人的部分太过耀眼,两人与其相处不久就意识到了他的特殊,只是差一个人说出来。
她告诉三人“横滨的异能研究所被摧毁后,所有有关中原中也的资料都被港口Mafia带回了,但她无权限查询,如果中也成为干部就可以自己找到真相了。如果中也有一天不想待在港口Mafia了,她相信两位一定能把中也抢出来。”
被浅田青说服的三人同意了她的计划,在后面森鸥外来邀请他们时,他们用早已想好的话术“先拒绝,再谈判,后勉强”,达成了“兰波和魏尔伦不加入任何一方,中原中也为港口Mafia工作”的协议。
虽然的确没有组止中原中也工作,但每天跟在他后面这不太对吧。
为避免对方再一次损坏酒杯,浅田青抽出对方的酒杯,塞进去一本《完全交友手册》。
虽然是有关交友的,但我想对如何处好家人关系也有一点用处吧。
真是的,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都要重新学习怎么养孩子了。
“既然是暗杀高手应该能猜到其他杀手下手的方式吧。”
“嗯,大差不差。”冷血吐了一口烟,回道。
“那为什么不派你去解决针对首领的暗杀,而是我。”
“不清楚。”
阿呆鸟听到中也的话突然激动起来,挤倒中也身边,“首领居然选了你和那个人搭档吗?那个人可是传说啊,论坛里都传疯了,我还没见过呢!”
“谁?”
“首领直属秘密部队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