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星穹铁道]飞霄今天在哪儿上班?》
1. 序幕 降临
提瓦特大陆的夜晚,月亮高挂在天空之中。
正是月明星稀之时,祭典上的人潮和摊位渐渐散去,原来用幻术遮掩面容,混迹其中的雷神和其眷属相携沿着石板路前行,口中还哼唱着本土的歌谣。
“遊びをせんとや生れけむ……”
四下无人,狐斋宫撤去幻术,一蹦一跳的哼唱着,洁白的狐耳和毛绒的尾巴随着歌声摇摆。似乎是觉得这还不足以宣泄愉悦的心情,高居于稻妻所有狐妖顶端,白辰一族的大妖怪回头一把拉起主君兼好友的手,拉着对方,一起踩着节拍跳起来。
“……来一起唱嘛!真~!人家今天终于把工作都完成了,好高兴呀——!比和五百臧打赌打赢了都高兴的说!嗝——”
狐斋宫说着,拍着自己的胸脯,顿了顿打了个嗝。
“戯れせんとや生れけん……”
狐妖天性奔放,喜欢热闹,每年人类都会举办的祭典,她都从无缺席。只是今年比较特殊,终于将被雷鸟祸害过的清籁岛封印布设完成。天知道她和众人在这件事上耗费了多少心里,此时终于大功告成,免不了放纵些。
“真是的,居然醉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偷偷喝了多少酒……”
狐斋宫放肆开来的力气可不小,醉酒的人可说不通道理,醉酒的妖狐更是不用提。雷电真抱怨了两句,也跟着哼唱起来。
“遊ぶ子供の声きけば ……”
萤火虫在不远处飞舞,道路两旁的田里,麦秆被累累的稻子压弯了腰,眼看又是丰收的一年。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挚友在旁,国富民安。即便以魔神之躯,不会受被人类的酒酿所影响,此刻的雷电影仍觉有一股叫神陶醉的熏熏然在上涌。
狐斋宫作为鸣神大社的宫司大人,为了设置清籁岛的封印自然忙的不轻,但雷电真作为稻妻的雷神本人,面对清籁岛的局面难道就不忙吗?又是安置从清籁岛逃难而出的岛民,又要调度粮食以作救济;还要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和狐斋宫一起设计清籁岛的封印,幸而和其他六国的执政关系不差,遇到想不通的地方可以写信给隔壁的众仙之祖进行请教……
二者正是畅快之时,雷电真骤然抬头,望向天空,立住不动了。
狐斋宫只是放纵自我,一时上头,并非真的会被普通酒业醉倒。作为曾跟随魔神打下稻妻国土的大妖,一察觉到异常的氛围,她立即反应过来,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妖力在体内一转,瞬息间消去了那残留的些许醉意。
蝉鸣声为之一寂。
良久察觉不到异状,然而雷电真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且面上眉头轻拧,流露出一股混合了不安于警惕的神色。见此,狐斋宫也随之心神不宁起来,耳朵和尾巴上柔软的狐毛竖起。她维持着戒备,退到神主左前方,轻声发出一字:
“真?”
二者本是神明与眷属的关系,相伴多年,自然不缺默契,然而雷电真此时一反常态,她一言不发,只眉头越拧越深地注视着星空,几不可见的轻轻摇头。
“……”
*
于此同时,隔海相望的璃月。
雕栏画柱的倚岩殿,桌案前方才还在批阅文书,衣锦褧襈的男子抬起头,落日熔金般的眸子凝视注视。
他似是在看殿内精美的藻井装饰,实际着眼点却虚浮空落,仿佛能透过平棊看到今晚的夜空。
而此时殿外明明是明亮皎洁的好夜晚,他却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一丝不悦低声道。
“天理?”
*
蒙德
终于推翻了劳伦斯家族的残酷统治,整个蒙德城连日都是载歌载舞,欢舞雀跃。
幸而普通的蒙德人还沉浸在喜悦中,领导推翻了这场起义的古恩希尔德家族、莱垦芬德家族和得到风神巴巴托斯钦点的英雄温妮莎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日后的蒙德的运转做起了准备。
混迹在人群中的吟游诗人温迪,嘴里叼着装苹果酒酒杯,边喝边配合手中的奏乐唱着欢乐的歌谣。
当然,为了防止被什么人看到,再以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理由把他喜欢的苹果酒换成其他无酒精饮料,他特意跳了个高出的窗台。保证别人不大力抬头就不会被注意到,还能让周围的人都欣赏到他的美妙乐曲和歌声。
蒙德城第一吟游诗人笑吟吟地享受着蒙德城的欢乐氛围,刹那间,二楼窗台上绿色斗篷和小短裤,白色长筒袜的少年消失在原地。又在眨眼间,出现在最东边风车塔楼,一片竖在最高处的浆叶上。
如同蜻蜓般灵巧,又仿佛羽毛般轻盈,不带分毫重量,也不引起丝毫欢庆中的蒙德人关注。
“什么情况——”
微风拂过,将短句无声消弭。
*
在须弥雨林的教令院、在大沙漠的赤王墓、在枫丹的欧庇克莱歌剧院舞台下方、纳塔……甚至暗之外海。提瓦特大陆执政的魔神们,以及残存的龙王纷纷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凡人的视线自有其局限,似乎是天空岛做了什么,让他们被天理所设下的,虚假的天幕所欺骗。唯有魔神战争的胜利者和龙王这样的强者,才能透过那层遮挡,察觉到从提瓦特之外渗透进来的金色光芒。
“那是什么?”
魔神和龙王或热切或烦忧地低语,也有在心中思忖。
*
“姐姐!”
稻妻双生神明中的雷电影化身雷电,第一时间赶到姐姐雷电真的身旁,并将之挡在身后。以免那份前所未见,强大到令她毛骨悚然的力量有所异动,伤害到她最重要的人。
见雷电影出现,狐斋宫松了口气,肩上压力一清。
“阿影。”雷电真主动拉住妹妹的手,顾虑重重之下,美目中亦现忧色。
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担心的也就越多。
“姐姐,发生了什么?”
雷电真贝齿轻咬下唇,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只希望——”
不等她说完,深色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光点,并在几个呼吸间迅速扩大成金色的光圈。
雷电真倒吸凉气。
魔神的身躯不像凡人有各种本能反应,但她还是忍不住为眼前所看到的画面震惊。而雷电影凝视戒备,只感觉到姐姐抓着自己手腕的劲道一重。
一群拖着尾巴,蝌蚪般的诡异物体,艰难地从金色光圈的另一头“挤”进来。穿过天理所布设的虚假天幕,划破夜色,落进了提瓦特。
它们的速度似慢实快,眨眼间消失在雷神姐妹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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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久不变的月亮突然改换了位置,转移到了那金色的光圈中央。而不知为何,在众多魔神感知中,能轻易将提瓦特大陆打碎的那份力量的主人,竟在之后选择了退让——光圈逐渐缩小,同时也暗淡下来,直到被月亮的身影彻底覆盖。
夜色随之加深,如同提瓦特大陆上之前的每一个夜晚,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独那道在金色力量的对比下,理所当然被众神所忽略的,裹挟在金色光芒中的肉球,一路越过稻妻和璃月的天域,落入了须弥的大沙海。
在沙海中掀起轩然大波。
声音响彻云霄,惊醒大半个须弥。无论赤王或者树王的子民。
*
外型庞大而狰狞的兽舰落在沙漠中央,在被月色照的惨白的沙海中砸出巨大的坑洞。
出于凿齿猎群基因巫师之手,基因调制的器物趴在沙地上,伴随着兽类发出的嘶吼一部分开始朝外延伸。仿佛蜗牛的软体部分,一道舱门,或者出口在其身上打开。
丝毫不意外的,很快有三道身影自其中走出。月色自云中探出头来,照亮了三者狰狞的面部结构。
提瓦特大陆上并非没有分类意外的种族,但即便是稻妻的妖怪,都不会像这支外来者般,生有如此尖锐的獠牙和利爪。他们颈部和背部、臂膀外侧的毛发浓密,颜色暗沉,肌肉似石头雕刻般坚实。尤其是双眼中浸透的毒辣和狡猾,只有魔神战争时期的先辈才能与之比拟。
这些狼人四下勘查,直到被一声厚重的咳声拉回了注意。
“大人,您的伤——”其中一个立刻回到出口处。
“就是这吗?长生主赐予我等的,新的猎场。”一个布满威势和冷酷的嗓音说道,伴着沉重的脚步和巨大的阴影慢慢从兽舰中迈出。
似是问话,却是以无比傲慢的肯定句叙说而出。
“是的,战首!等您的伤势恢复,无论是这颗渺小的星球,还是仙舟联盟那些无耻的背叛者,都逃不过被都蓝血裔吞噬的命运!”另一方赞颂,毫不掩饰话中热切的期盼和嗜血的欲望。
“没错!可惜我们携带贱畜,在之前的战斗中充作战奴消耗完了,否则大人您的伤也不用耗费时间修养!”似有若无的惋惜,为了当下无法提供适用的血食给养。
“哼!不过是些小伤。”他顿了顿,念出一个仙舟风格的名字,比之方才,意外带着三分慎重。
“镜流……那个女人的名字,我记住了。”
一道比之前三个狼人,更高大威猛十倍的巨兽跨出兽舰。仿佛是怕看到他令人畏怖的真容,一朵漂浮而过的云朵正好将月亮整个挡在了后面。
这片沙漠一时陷入黑暗。
“……这场战事,仙舟联盟那群妖弓走狗确实胜了,我还没到不敢承认的地步。”冷漠的声音。
“然而这只是一时的胜利——只要长生主还眷顾着我们——步离人永远、永远不会落败!!!”仰头长啸。
“是,追随您!呼雷汗!!!!”齐声狼嚎。
寒风侵肌,入骨。
“去,召集落到这颗星球上的都蓝崽子们,还有那些低劣的贱畜。只有足够广袤的猎场,才能繁育更多更强的狼群,重回星空,洗刷妖弓带给我等的耻辱!”
2. 第一章 新城
须弥,提瓦特上的七个国度之一。
传说中智慧的化身、仁慈与无所不能的象征,大慈树王所建立;现在由祂所选定的继承者,小吉祥草王所继承的地上领土。
遵循大慈树王的意志,教令院负责治理这片土地。
具有天赋的孩童,从年幼时就会被选拔出来,接受知识渊博的慈祥长者教导。受到病痛折磨的病患,可以在[健康之家]免费得到医疗和照顾……更吸引人的是大慈树王所留下来的遗产,名为“虚空”的系统,每个人都可以触摸到,无论只会或者平庸,知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在这个国家流动。
然而以上的这一切,都与沙漠的子民无关。
即便他们同样生活在被归纳为须弥所有的土地上,即便他们和雨林人流着相同的血液和泪水。即便在烈日所带来的漫长煎熬后,他们中有人愿意放弃坚持,只求获得生命和血脉的延续……但无论如何祈求,高高在上的教令院学者和无所不知的须弥神明,没有谁愿意低头看他们一眼。于是活着的人只能死死抱着对已死之神的信仰,胸口酝酿着对雨林和心新的恨意,苦苦坚持,不择手段地寻求生存的机会。
千百年后,在仇恨的引导下,也许须弥终将分裂成两半,再也无法复原。也或许,在新神登临高位,执掌权柄后,在祂的意志下,教令院会有所退让,弥合沙海和雨林间的裂痕。
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然而。
三百多年前,一群自璃月远道而来的狐人改变了这一切。
从步离人爪下逃出的狐人被璃月所收留,他们感激岩王帝君的援手,也欣然向拯救了族群的神明献上忠诚,却无法置仍受困于狼爪下的同胞于不顾,也无法就这样放下过去的仇恨和血泪。于是族群中最年轻强健,最信念坚毅的那些主动站了出来。他们决心离开得以安居乐业的家园,带着家人、亲族的祝福与寄托游历各国。
蒙德、须弥、枫丹……离家的狐人们一度寄希望于枫丹,希望水神的国度能成为另一片狐人扎根的沃土,然而枫丹人对异族的排斥令他们只能重整行囊继续前行。蒙德是自由的国度,然而太过于自由,只会使对步离人的仇恨成为无根的飘萍;纳塔是人与龙的国度,没有第三方插足的余地,且深渊的力量始终盘旋不去……最后他们来到大沙海,与沙漠中的赤王信徒相约合作。
“……他们沿着海岸线向前走,最后在与海露港隔海相望的海滩上,发现了一小片绿洲。茫茫沙海中,象征死亡的怀抱里,那绿洲仿佛传说中,神明所许诺的永恒绿洲。绿色的乔木肆意生长,野马、赤狐、还有沙蜥、野兔……各种各样的动物在水边活动,和睦相处……看到这一幕,之前还犹豫不定的狐人和沙漠子民做出了决定。他们用刀子划开手臂,将血倒在同一个陶碗里,然后一同饮下,宣誓结盟。”
女人手中的书脊有拳头那么厚,其中所记载的内容自然不会像她口中所说的一般,如同童话般美好。就如故事里,那片最初被狐人和沙漠之民选定结盟的绿洲,就在毫无节制的放牧下,急剧缩小,一度徘徊在消失的边缘……然而这些都被年长者用一句话带过。
“之后他们遇到了种种困难,重重打击,但狐人和赤王子民没有被打倒,他们背对背,肩并肩,携手与共。最后,他们终于在海边建立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沙姆沙伊赫!”
听到这里,一直聚精会神听故事的小女孩终于按耐不住,抢先一步叫了出来。
“是的,就是沙姆沙伊赫——爸爸、妈妈还有婕德现在一起生活的城市。”
紫罗兰长发的女子含笑说道。
“好耶!万岁——!”和身边的年轻女性发色相近,只是明显带着天然卷的小女孩离开座椅,高兴地原地欢呼起来。
做母亲的轻咳了两声,她合上书本,正准备说什么,家里的木门突然被人以熟悉的力道轻轻敲响,随后是钥匙转动,被从外面打开。
“我回来了。”
一道孔武有力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爸爸!爸爸你回来啦!”
“婕德乖,今天在家作了点什么?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吗?”
小婕德扑上去,被男人一把抱起,两人的脸亲昵的贴在一起。
“婕德今天有乖乖在家听妈妈讲故事!妈妈好厉害!讲的故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婕德明天要把故事讲给别人听……”
“婕德真是个好孩子。”一边夸奖,一边将女儿放下,男人走近妻子,担心地抱了抱对方,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今天怎么样,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再去医馆看看?”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我带了些虾仁回来,一会儿做你和孩子喜欢的咖喱虾。”男人看了看妻子的脸,虽然仍有些咳嗽,但气色确实比昨天好一点。之前医馆开的药起作用了就好。他松了口气,看时间已经不早,遂将腰上的武器解下,提了袋子走向厨房。
晚餐时间,一家人一边享受美味的食物,一边分享者今天彼此的见闻。
小婕德边吃,嘴上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爸爸爸爸!你今天见到将军了吗?”
“没有,爸爸今天负责在城外巡逻。”
“爸爸爸爸!那你什么时候能见到将军啊!可不可以带婕德一起去!婕德好想看看将军长什么样子!巴努之前和他爸爸出门看到了将军!他说将军长的又那么——高!”小婕德说着用力举起小手,来回比划。
“他们都说将军比爸爸你都高,比巴哈尔叔叔都强壮,腰有门那么——粗!是真的嘛?!”
“噗嗤!”忍笑声。
“这个嘛,”男人扯了扯嘴角,总算他经历比较多,没有像妻子一样忍不住笑出来。
“爸爸工作的区域在城外,和将军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不在一处,没办法带婕德看将军。不过只要婕德乖乖的,每天好好吃饭睡觉,努力锻炼身体。那等婕德长大了,就能自己成为城市护卫队的一员,到时候,婕德可以亲自站到将军面前,和她说话。”
“真的嘛!真的可以吗?”小婕德跟着爸爸的话幻想了下,忍不住裂开嘴露出个花儿般美好,又充满了孩子气的笑脸。
她满是期盼和热切地仰望父亲,连声确认:
“只要婕德好好吃饭睡觉,努力锻炼身体,就能和爸爸一样变成沙姆沙伊赫的勇士,亲眼见到将军,让将军夸奖婕德了吗?!”
男人和妻子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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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孩子许诺:
“当然,只要婕德每天认真听妈妈讲的故事,努力锻炼身体,好好长大,就一定能像爸爸一样,得到将军的肯定和赞赏,成为保护沙姆沙伊赫的英雄。”
将孩子哄睡,留恋地看了眼女孩稚嫩的睡颜,然后带上房门。
“哲伯莱勒,明天,我想去市政厅看看。”
“?”疑惑的目光。
“上个月我带婕德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曾经和‘智慧之屋’的安德尔老师遇到,他说他的年纪大了,想要退休回枫丹养老……问我是否愿意接任他的职位,在‘智慧之屋’任教。”
她挽着丈夫的臂膀,笑道:
“虽然是晚了点,但我毕竟是因论派的学者。只是在‘智慧之屋’谋求一份工作,想必不会被拒绝。”
“为什么突然……”
哲伯莱勒意外道,之前妻子明明说要把女儿送回雨林,让婕德和别的雨林孩子一样,接受教令院的教育。
作为沙漠的子民,赤王的信徒,哲伯莱勒在和妻子成婚前,理所当然对雨林人充满了鄙视和厌恶,但这不意味着,他辨别不出沙漠民和雨林人两者之间,哪一方的生活更加富裕和幸福。婕德是他和优菲的女儿,如果将她送回雨林,在妻子的父母身边长大,能令婕德的未来更加美好,那他并非不能忍受妻子亲属对自己的排斥,还有与孩子的长久分离及等待。
“我曾说过,沙漠的子民和雨林人在我的眼中没有差别,大家都是须弥人。”哲伯莱勒的妻子,来自雨林的年轻学者优菲用手指点住丈夫的嘴巴。
“我的父母在信中劝说我,把婕德送回他们身边,接受教令院的教育。劝诫说我不能因为自己选择了沙漠,就剥夺婕德未来成为学者的机会和可能,我一度认为他们说的是正确的。”
“但今天婕德告诉我,她喜欢沙姆沙伊赫,喜欢将军,未来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战士,保护这座城市。虽然她年纪还小,但这不该是我们越过她做决定的因由。”
优菲双手在腹部交握,话语温柔而坚定,一如她过去出乎意料地向自己雇佣的沙漠民告白,一如她在发现怀有身孕后,为了逃脱追杀,决意和爱人深入沙海,前往完全陌生的沙姆沙伊赫,而非雨林。
“可是婕德她还小,她只有五岁——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话意味着什么。”
哲伯莱勒皱眉。
“没关系,只是基础的话,六大学派的启蒙课程内容都相差不大——我可以教她。如果婕德真的有成为学者的天分或者意向,等过两年,我们可以再送她去教令院参加考试。”
“教令院也接受自费,或者其他六国来的学生参加入学考试。”
不过那样的话,费用一定不便宜。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还无须考虑。
抚平爱人眉宇间的褶皱,优菲安抚道:
“别担心,我们的婕德聪明又健康,无论未来成为学者,或者像你一样的战士,我相信她都会坚定而顽强地走下去。就像她当初还在我肚子里那样,那么多的苦难和危险,她都和我们一起挺了过来……有我们在她身边,只要细心引导,婕德将来一定会像这座城市一样——一天天变得更好——成为一个同时具备智慧与勇气的好姑娘。”
3. 第二章 委托
十年后,蒙德。
出了主城,往左,一路沿着大道前行,穿过低语森林,便能看到一片名为星落湖的内陆湖。
以面积而论,星落湖大小不到果酒湖的二十分之一,因湖心处的小岛风景秀丽,大小仿佛一颗星子镶嵌水中而得名。
蒙德鼎鼎大名的荣誉骑士荧,跟她的向导派蒙站在湖边,远远看去,只见一座浅灰色的石头城堡耸立于山石之上,后方木头隔开的牧场栅栏里,身上花纹黑白相间的奶牛一边摇晃尾巴驱赶蚊虫,一边低头吃着草料,间或发出一两声长哞。
似乎是知道有人要来,岸边木头搭建的码头上正拴了条小船,在前面带路的图书管理员招呼两人坐上木船,一人一把木浆划起水,才向一头雾水的两人道出来此的目的,表示有个委托要以西风骑士团的名义交付给她们。
“委托?干嘛不挂在冒险者协会?”
派蒙难以理解地挠耳朵。
倒不是说她和丽莎的关系不好,所以故意说话堵她。恰恰相反,有荧和西风骑士团的几人携手打退深渊教团,弥平龙灾的经历在前,有什么委托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之前琴在荧的要求下,以西风骑士团的名义,在蒙德城中按荧的要求贴了不少的寻人启事。这段时间,荧一边等寻人启事的回复,一边为了筹集前往璃月的旅费,在冒险者公会接手诸多委托。其中不少都是以西风骑士团的名义发布的。
按说有什么事,遵循旧例便可。偏只有今天是丽莎亲自到旅馆,带了荧和她一起离开蒙德城,赶了那么多路送上门,亲自面见委托人。
派蒙的性情本就孩子气,有了问题立马就问出口。
“这当然是因为,今天的这份委托涉及到蒙德的内政。无论我还是琴都不希望泄露,让冒险者公会背后的人知道啦~!”
“冒险者公会背后的人?”
“冒险者公会不是提瓦特大陆上的中立势力吗?”
派蒙惊讶,荧也有点意外。
“嗯~也对,”丽莎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荧你是外来者,所以不知道——明面上,冒险者公会确实是获得七国允许,与七国都有合作关系的民间组织。但实际上:根据记载,冒险者公会最早其实是从至冬开始建立的机构。”
“提瓦特各国的高层都清楚,冒险者协会的背后,其实是七神中的冰之女皇在支持。”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提瓦特大陆和平已久,七神之间关系稳固,只是下属子民间的些许纠葛,无论如何牵扯不到神明身上。但这次温迪受袭,还是冰之女皇麾下,愚人众执行官第八席的‘女士’亲自出手——”
丽莎没有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话三人心知肚明。
“这…难、难道冰神想要对蒙德动手……”
哪怕以派蒙的心智都不需要多提,跟着面露恐慌。
“这嘛~这些国家大事自然有琴和法尔伽团长考虑。我这个图书管理员只等着听命便是~!”
见荧神色凝重,丽莎轻笑两声,活跃气氛并且把话题带回原处。
“对对!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们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派蒙忙附和道,随即拍了拍自个儿的脸颊,把心思转移到之后的委托上:
“不是说有涉及到蒙德内政的委托吗?之前你一门心思带路,什么都不说。现在四下无人,总可以讲了吧!”
“嗯,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
丽莎思忖了下:
“荧,还有派蒙,不知你们是否知道步离人?”
“步离人?这我当然知道!”派蒙信心满满地抱胸回答,但随即一惊一乍问起:
“难道是有步离人要继续蒙德城?!”
“这倒没有,”丽莎一边说,一边等候面前少女的回答,直到对方点头,才继续道:
“只是有一支自蒙德出发,前往稻妻的船队,途中意外遭遇步离人的‘猎群’,致使大部分成员不幸遇难,未能生还。”
提到这般凄惨之事,丽莎语调平缓,缺席了一贯的戏谑。
“……”
荧不语。派蒙除了史书记录外,第一次听闻这实时性的噩耗,吓得吸了口气。
“说来,今天这个任务的委托人,对荧你来说,应该也不算完全的陌生人。”
“不是陌生人?”派蒙露出不忍的表情,她眺望了一眼渐近的城堡,小小声猜测:
“难、道是迪卢克老爷有亲友在船上?”
“不,不是迪卢克老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星期,你们刚刚接过骑士团成员古德温的恋人,葛罗丽的任务。至于今天的委托人,那正是葛罗丽的父亲,施托克多夫老爷。”
“是她!”
派蒙讶然。
涉及到认识的人,尤其对方还是葛罗丽这样双目失明的柔弱少女。
荧的神情也跟着变换。
丽莎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同情说出详情:
“目前消息还没有在蒙德城传开——但听闻不幸遭遇步离人猎群的,正是施托克多夫家族名下的船队……而据说遇难的人中,还包括了葛罗丽唯一的兄长,施托克多夫家的现任继承人。”
……
西风骑士团驻地,一楼团长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慵懒而静谧,透过两扇宽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高大的座钟随钟摆摇晃发出规律性的白噪音,占据了两面墙壁,一直连接到天花板的书柜上堆放着书籍和具有纪念意义的摆件。长桌后的沙发柔软而蓬松,连地板上铺着,印了骑士团徽章的红色地毯,看了都让人有种想要入睡的困倦。
图书馆的工作一向不多,尤其是吃过饭的午后,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有看书的欲望。作为图书管理员的丽莎平日里多半会在这会儿睡个午觉。若是遇上可莉被关禁闭,正好招待他们的花火骑士喝个下午茶。
可惜今天是睡不成了。
戴着紫色大沿魔法帽的优雅淑女惋惜着,将自己上午带领旅行者前往星落湖,与施托克多夫老爷会面的情况娓娓道来。
“……在施托克多夫老爷的诚恳请托和重金攻势下,我们的‘荣誉骑士’阁下和她的向导当仁不让地接下了施托克多夫家的传家宝——也就是马迪奥·施托克多夫死时所用的宝剑和盾牌的委托。另外——大致便是如此了。”
终于把话说完,她一手掩鼻打了个哈欠,一边将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协议文书递出。
旁听的青年接过纸卷,解开系着的丝带,看了眼又递给坐在办公桌后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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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团长。他的皮肤黝黑,一头夹杂着一缕银发的靛青色短发,右眼还戴着一只海盗眼罩。
“可惜了,我记得施托克多夫老爷只有一个儿子。”
“嗯,马迪奥他虽然没有神之眼,但也是个很努力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法尔伽团长领军在外,他现在应该已经获封骑士头衔了。”
桌后,外号“蒲公英骑士”的年轻女性一身骑士正装,金色长发梳成马尾,肩膀上是黑色皮质燕尾披风。
琴·古恩希尔德,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
她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一直以保护蒙德为己任。然而事与愿违,龙灾之事暂且不提,短短数日,先是遇上愚人众“女士”袭击风神,在巴巴托斯胸口开洞;后又听闻施托克多夫家的船队遭遇步离人袭击,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偏偏自己碍于骑士团实力不足,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大摇大摆地离开,只能口头上警告两句,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琴失落地闭上眼,深感自己无用。
如果法尔伽团长在此,一定不会是这般局面。
“先别急着哀悼——看看这个,没问题的话,就感觉把它签了——我还等着一式三份,一份归档,一份送还给施托克多夫老爷呢~!”
共事多年,深知她的为人,丽莎与凯亚对视一眼,见他偷偷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即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明白单纯的安慰劝服不了琴,就算小动作也照样风情万种的栗发魔女干脆一屁股坐在桌角,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点了点对方面前铺开的文书。
正是凯亚刚刚过手过的那份。
“这是……”
听到催促,琴忙睁开眼查看文件内容。然而刚刚扫了两行,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浮现她脸庞。
“——施托克多夫家族的土地转让文书?!”
“没错!”
保持沉默等她看完的凯亚,恰在此时打了个响指。
“正是土地转让文书,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恐怕还是那位施托克多老爷主动提出的。”他双手抱胸,胸有成竹道。
“可这实在难以置信——施托克多夫家族怎么会?”
自从劳伦斯家族被风神所支持的温妮莎率领民众推翻,蒙德就没有了“贵族”这个词存在的余地。但名义上没有了贵族,实际这片土地上却依然有类似的特权留存。
尤其是土地这种永远不用担心贬值的东西,更是被那些个历史悠久的家族紧握在手中。
自法尔伽团长上位,每隔几年都会暗中向各家族提出赎买土地的交易,但从来没有顺利达成过。
“谁让我们可怜的施托克多夫老爷失去了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唯一剩下的女儿又自幼双目失明。”
“要我说葛罗丽确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她和他的恋人古德温也十分相配。但要指望他俩日后,凭自个儿支撑起施托克多夫家——”
风流随性的骑兵队长摊了摊手,没有继续说下去。
话又说回来:
年纪轻轻第一次跟船队出海,就遇上步离人的马迪奥少爷确实可怜。眼见施托克多夫老爷孤立无援,还乘虚而入的他们也确实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可放任琴因为同情就放弃这笔交易——不说他了,便是丽莎都不可能同意。
4. 第三章 停云
蒙德,晨曦庄园。
正是天色渐渐明亮之时,果园内的葡萄架子上,各个品种,或紫、或绿的葡萄挂在枝蔓上,葡萄皮表面犹带露水,看着就让人口齿生津。不时有半透明的晶蝶在葡萄藤间飞过,一派田园乡间的悠然景色。
太阳慢慢升起,照亮公关屋顶的红色瓦片,黑白两色传统大半的女仆开始在公馆内外进出忙碌。
荧和派蒙赶到公馆门口的时候,就见红发的迪卢克·莱艮芬德正站在正门处,身边跟着酒业行会执行主席的埃泽和女仆长爱德琳,一起和一位陌生的狐人族美女交谈着什么。
“不、不好意思!我、我起晚了!”
派蒙气喘吁吁地道歉。
“我、我昨天晚上,想着今天就能启程去璃月,一时激动到半夜才睡着……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荧跟在她的身后,叹了口气,毕竟是同行的旅伴,也跟着无奈道:
“抱歉,是我没有及时叫醒她。”
“无妨。”迪卢克淡然道。
“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吃点什么做早餐。”
他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还道出句不知是挤兑还是提议的话。
“莱艮芬德老爷说的对,离出发尚有一点时间。且璃月有句古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位大可不必急切,待用过饭再动身也是无妨。”
站在几人面前的狐人族美女赞同道。
褐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一身异于蒙德的风情打扮。脑后两边朝上插了金色的发钗,来人面尚的笑容八面玲珑而不失热情,一看就是交际的好手。也难怪会带了那么大规模的商队来往于两国之间,还让莱艮芬德家的主人亲自出面接待。
“不不不!我现在一点也不饿!”派蒙两只手掌连连摇晃拒绝。
“不用了,爱德琳刚刚给她打包了点心,不用担心派蒙会被饿到。”
目光扫过对方带来熟悉感的狐耳和尾巴,荧收回视线,向身旁的红发男子征询道:
“这位是?”
晨曦酒庄的主人顺势接过话头,在为两方通名后,说出正题:
“停云小姐是晨曦酒庄的合作商,此行正准备返回璃月……而荧和派蒙也想去往璃月参观今年的[请仙典仪],但他们作为外来者,对道路完全不熟悉,怕不小心错过时间。我便想托贵方商队带他们一程,不知停云小姐能否帮个忙?”
名唤停云的狐人商人神情略有意外,但随即在荧和派蒙的请求下应诺。
自觉向合作方提出额外要求的庄园主人一抬手,在旁等候的女仆长旋即捧出一瓶包装精致的红酒,并将之作为谢礼送出。
……
半个月后,璃月荻花洲的大路旁。
“呼——!”
将最后一只魔物砍到在地,金发少女四下张望,见商队里的众人都四肢完好,这才松了口气,甩掉长剑上的魔物之血。
作为能和西风之龙特瓦特正面刚的人物,区区丘丘人部落自然不算什么。但要是一边随身带了一串武力不足的普通人,一边战斗还要保证己方不出人命;那对如今力量全失,岩元素尚未掌握,只能使用风系这一种元素之力御敌的荧来说,就有些棘手了。
长剑归入剑鞘。
战斗结束,一早就怕妨碍到同伴战斗的派蒙也冒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那几个丘丘人大个子和萨满都已经被荧打死了!”
商队首领停云也站出来,开始指挥众人安排伤者,收拾货物,以及叫人去找附近驻扎的千岩军报信。
沐浴过后,荧披着湿润的金色短发,和派蒙一起出了房间赴约。
因是临时设宴,准备的较为仓促,好在停云交游广阔,本身与望舒客栈的老板娘交情不浅。天气尚未回暖,怕菜肴冷的快,干脆安排在靠近厨房的楼道处用屏风隔断开,再摆上桌椅、大件的植物盆栽等物什。
临时布设,多少有几分简陋。
“哇啊——!闻起来好香好好吃的样子!”
不过派蒙可完全没有感觉,吃了十几天的干粮,早就想来口热的了。总算她还记着今天是别人请客,没立刻开吃。只是看着一桌好菜,露出一脸馋相。
“两位恩公来了,坐!快请坐!”
停云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是薄待了两位恩人,二人一到,当即招呼他们坐下,一边让厨房加紧上菜。
“哦哦!还有别的菜啊!”
“太客气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上太多菜的话,一会儿只会浪费。”派蒙双眼发光,荧只好自己开口推却。
“这点东西算什么,不过几道小菜,哪里比得上两位的救命之恩!”
金发少女摇头,不肯揽功:“停云小姐也有神之眼,以狐人的身手,最多损失些财物,救命之恩言过其实了。”
“话不是这么说。”停云执起酒壶,殷勤地为两人斟酒。
“并非所有的神之眼持有者都擅长战斗,尤其是在下。别说像那些大人物一般以一当百了,只要能以一敌十,如今小女子也不会在各地迎来送往,那么多年奔波只为挣些辛苦钱——早和族里的叔伯族姐一般,投军杀步离人去了!”
“何况,不说商队里的伙计都是小女子细心调教而来,忠心耿耿,哪一个损失了都可惜;便是那些货物也都价值不菲,还和别的商家签了供货的合同,万一丢了哪个,小女子都不好和上面的人交代啊!”
派蒙一阵暴风吸入,摸摸肚子决定为后面的大菜留下点空间,于是把注意力转回到二人的谈话上,接过话头。
“停云你太客气了啦!你答应带我们一同前往璃月,荧和我既然成了商队的一员,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大家也是应该哒~!”
“菜来啦——!鸡豆花!以禽肉、火腿、鸟蛋、金鱼草等所烹制,还有杏仁豆腐、松鼠鱼……三位客观慢用!”
“菜来啦菜来啦!有话一会儿再说,快趁热吃啊!”派蒙自觉吃不下多少了,又看着心里馋,忙催促两人。
剩余二者赶了一天路,确实腹中空空,当下拿起筷子。
“……有些话,小女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填过肚子,又推杯换盏几番,停云放下酒吧,忽然换了谈正事的口气。
“之前见恩公战斗时所用的剑法……”她欲言又止,含糊跳过。
“在下之收藏中,宝石颇多,其中有一款青玉……形制特别,颜色青碧,煞是好看,底座更刻有风神巴巴托斯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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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恩公可有意向?”
派蒙抓了抓脑袋,不明白停云为什么突然要送宝石给荧。她和同伴对视一眼,一头雾水之下重复道:
“形制特别、颜色青碧、底座刻有风神巴巴托斯的象征……这不是神之——”
“嘘!”停云忙竖起食指抵在口鼻前。
派蒙恍然道,又被停云的动作一吓,把后半句给吞了回去。她不明所以,遂看向当事人,小小声问:
“不、不能说嘛?”
“不,没什么不能说的。”金发少女神色不动,淡然回答。
“这可不是小事啊恩公!”停云抽出折扇,挡在口鼻前,眼神左右一扫,确定四下无人,才身体前倾,低声劝说。
“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七国之中,除了狐人和步离人,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没有获得神之眼的情况下,自由动用元素之力的。即便是稻妻传说中的阴阳师,那也是需要用符纸作为媒介!”
“小女子也知道恩人您急着寻到兄长,因而对自己外来者的身世丝毫不予掩饰,反而大加宣扬,希望能尽快寻到对方。但恩人您听我一句: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
眼见金发少女不为所动,停云更加急切,甚至口不择言起来:“我们狐人族当初也是自提瓦特天外而来,若非有步离人挡在前面,早就被人抓去研究用了。恩人您如今孤身一人,偏偏能越过本地人,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运用元素力——这世上希冀得到神明注视,冀望拥有超越凡人之力着连山海都装不下!尤其您还有个下落不明的亲人要寻觅,与其被那些龌龊小人视作目标……还不如找块宝石装作神之眼掩饰一下,也方便您日后在提瓦特大陆上行走啊!”
停云这话委实推心置腹,连派蒙都被说的动摇起来。
“荧,要不……”
“停云小姐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必。”
当事人也知对方这话属实交浅言深,若非一番好意,断不会说出口。
她勾起唇角,笑着摇头:
“若只是一块宝石就能掩饰掉我和提瓦特本地人的差异,那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可万一,日后我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出别的元素之力呢?总不见得我随身戴着三五枚仿制的神之眼,然后每天都戴同的吧!”
事实上,现在就可以。
既然踏入了璃月的境内,她当然不可能忘记碰触当地的岩神神像试一试。而结果也竟和风神巴巴托斯的神像一般无二。
只是一者,她获得岩元素力的时日尚短;二来,还在与商队同行中,人多口杂不方便练习,以致于一时无法将新获得的力量运用的得心应手罢了。
“对哦……”
派蒙想到荧获得风元素使用能力的由来,发现确实如此,于是替荧向停云说出其中详情。
“这、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停云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荧坦然而从容道:
“我如今只担心哥哥的下落,至于你说那些卑鄙小人——若些许风险能缩短我和他的距离,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说着,又宽慰了停云几句。
之后便是天色不早,酒阑人散,各自回屋休歇。
5. 第四章 渐进
“[南行前往璃月港的行人情整理好行礼,若携带货物请先行卸货,以便千岩军进行安全检查]——”
一字一顿念完路牌上贴着的告示,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女孩泄气地垂下脑袋。
“好麻烦啊……还要做安全检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呀~!”
“没办法,马上就是[请仙典仪],万一让人夹带些个不好的东西进了璃月港,那上面那些大人物到时候可没法交代。”停云作为商队的首领,此时要清查货物,还是陪同在侧比较好,便提议荧和派蒙先去客栈——作为老资格的行商,理所当然已经派人去客栈订好了房间。
荧看派蒙确实精神匮乏,这座小城有千岩军驻扎,不用担心突然冒出魔物或者强盗,便没有拒绝。
此地也算一处关隘,作为蒙德与璃月港往来的必经之路,来玩行人众多。好在停云向来不做违法犯忌之事,手腕也八面玲珑,总算也没人等太久就顺利过关。
派蒙欢呼一声,等不及开饭了。
次日一早,一行人准备出发,却见队伍里货车上凭空多了几个大纸箱。派蒙意外地揉了揉眼,又绕着飞了两圈,才确认并非自己眼花。
从停云口中得到回答,她疑惑地重复:
“涟漪,和智慧之声……那是什么呀?”
荧对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毫不掩饰,派蒙自称是本地人,但只看她表现出的心智,便知道不是会对这类东西感兴趣的类型,停云于是做进一步介绍。
“这两本书,分别是提瓦特七国中,枫丹和须弥两国最富有知名度的科技类期刊,每一期都刊登了提瓦特大陆医学、地脉学、生物学、元素学等相关领域,最先进的研究成功和发现。璃月是商业之国,并不像枫丹和须弥那样设置有大型的研究机构,但定期关注和阅读这些杂志,有利于璃月的商人们及时转移资金,规避风险;或者筛选出那些有价值的发明专利,进行投资,赚取更多的摩拉……”
“我所属的‘鸣火商行’在须弥和枫丹都设有分部,由商行运输到璃月送货上门,要比璃月本地的读者以个人名义订购要方便——至少不用担心在运送途中丢失后的补发问题。如果你们有兴趣,等今天我们到了前面的镇子,可以拿两本看看。”
“不了不了!”
派蒙明白过来,但对于停云的好意,她连忙摇晃着双手拒绝。
荧也摇了摇头。
又不是[博识学会]的成员。
比起关注七国的科技发展程度,她还是对提瓦特的历史比较在意。
或许在某些史书里,可以找到她哥哥空的一星半点的痕迹——纵使她知道这希望并不大。
“历史方面的书籍……”停云摇着手上的聚骨扇。
此时队伍正好准备就绪,只等出发,停云干脆举起扇子,向前一挥示意众人启程。
马拉着货车开始向前进发,她回想了下,推荐道:“唔——璃月港有一家专门出售旧书的书店,名叫[万文集舍]。位置就在空中走廊附近,你们到了璃月港一问便知——若有意寻访璃月古时候的故事,倒是可以往那里走一趟。”
……
此时,千里之外的海上。
风力鼓动着桅杆上的帆布,在这份助力下,整艘船一力向前行驶。船员们在船长的催促下,拼命摇动船桨,然而他们所驾驶的终究只是一艘上船,上面既没有可以轰击敌船的火炮,也没有足够的武力在海寇的攻击下自保。“一二!一二!”大幅一面喊着口号指挥船员用力摇桨,一面暗自后悔以往觉得多此一举,没有在船上安装火炮。
年纪已经不小了的船长亲自操作船舵,当前的紧张形势之下,没有人在意到他格外苍白僵硬的面色。
然而再怎么努力,所有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后面的海盗船逐渐靠近,一点点缩短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尤其是在后面遥遥传来狼嚎般的战吼后,终于有船员忍受不住压力,丢下手上工具,抱头蹲坐到在地。
“是步离人!一定是步离人!只有步离人的船才能轻易追上我们!”他崩溃地大喊:“我们都完了!都完了!刚刚就是步离人的嚎叫声!我们一定逃不掉了!”
确实,嚎叫声可以是人在模仿,但对方船只的速度,确实不是一般的海盗船所能拥有。
其他的船员也随之动摇起来。
“不要停!继续手上的动作!听到了没有——!”
如此危急时刻!
船长和二副拉开嗓子大喊着下令。
然而人心的动摇,却不是几道命令所能改变的。商船的航行速度本来就不如后方,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带来的增益一被打破,更是眼看着就要被赶上。
“不能被追上、不能被追上……”
在死亡和步离人的双重重压下,二副干脆推开一个动作笨拙的船员,自己接手他的船桨,喃喃着下了死力摇动。
“船、有船——!”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二副手上不停,只下意识转头,竟当真在视野中发现有一艘巨大的航船自海平面行驶而来。那船的样式和璃月略有不同,似是经过改造,船首有着和枫丹巡轨船类似的构造。但最重要的是,即便距离还远,他也能凭借经验判断,这艘船的尺寸不在他们所乘坐的商船之下!
“救命——!救命啊——!”
“快来人——!快来救救我们——!”
所有人都大喊起来,将逃生的希望寄托于那艘突然出现的船上。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执舵的船长神经质地颤抖着手,一个劲地转动船舵,向着陌生船只驶来的方位改变航向。
而那艘陌生的船只也不曾惧怕。仿佛一只箭矢,它干脆地插入到海寇对璃商船的捕猎中,以自身为阻碍,横杠在两者之间。
……
沿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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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归离原的大道一路前行,多日奔波之下,传说中的璃月港终于遥遥在望。
路遇茶摊,一行人干脆坐下,趁机补充一点食水,也给拉扯的马匹喂点草料。
“老板,来几壶大麦茶!”
“有包子吗?肉馅的!实在不行来菜的也可以!天天肯干粮,我吃的嘴巴都没味道了!”
“呃,这个……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只有蒸饼,炉子上还热乎的,要不我给你们炒点地衣鸡蛋?客官你们看……”
相比商队里的这些个普通人,荧的体力无疑好上许多。趁着这些人休息,她丢下不想动弹的派蒙,身手利索地登上不远处的悬崖,抬头向远方眺望。
只见天际处,大海与蓝天连成一色;右手边,一座气势恢宏的庞大城池坐落于山脉的怀抱中。接二连三的船只落下风帆,减缓速度,在人力的指引下靠岸。
三面环山的港口城市,即便只是远景,也毫不失色于自身七国最大集贸港口的称号。
“怎么样,璃月港的景色?”
停云走近,自豪地说了一句,不等人接话便道:
“放心,按我们的行程,最晚后天就能到了!一定不耽误你参加[请仙典仪]!”
“嗯。”
荧点了点头,和前来叫她吃东西的停云一同往回走。
……
二楼船舱的窗口处,两道身影并肩而立,遥遥目视一道熟悉的人形飓风在重重包围中肆意席卷。
“祸水东引。”
其中紫色的那道双手环胸,冷漠地对商船的作为予以评价。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们的做法也是难免。”
他身边所立,生着粉色狐耳和长发的青年平淡道。明明是劝解之词,他的话听来却是相反的味道。
“卑劣下作的行径。”哼之以鼻的嗤笑。
“这些无关紧要。”
作为策士的狐人青年摇着手中羽扇,将目光从结果毋庸置疑的战斗中收回。
“重点在于那条船受创严重。若想救人救到底,就得把那艘船拖回璃月港……这其中耗费的时间,必定会令将军错过今年所举办的[请仙典仪]。”
他尽职地估算行程,并道出判断结果。
若是干掉那些海寇后将人丢下不管,直接继续原来的行程……这些人方才嫁祸于人的作为固然卑鄙,却还没到要付出性命的程度。
若真丢下于不顾,未免有损他们和将军的声名。
人尚未至,一道爽朗的女性嗓音先一步传入两人耳中。
“赶不上就赶不上!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请仙典仪],少去一次也无所谓!”
来者一步踏入船舱,开口就是给二人分派任务。
“我给那些家伙留了口气,正好貊泽你在船上闲着没事——赶紧的,别浪费时间!还有椒丘——外面那么多伤者,你这个正牌医士还不赶快去搭把手?”
6. 第五章 璃月港
一阵绵绵细雨落下,打湿了铺设在地面上的石板。之前进港的船只已经停好了泊位,暂时没有新的航船到达,负责港口这一带事务的各商会雇员趁机歇口气,纷纷躲到屋檐下避雨。
“听说了吗?溪云商会的陈老爷子大概要退休了……”
“对!我也有听说,似乎是准备把商会交到陈大小姐手里。”
“真的假的!那么大一笔家业?”
一群人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互相交流着最近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用以打发时间,只留下满桌子报表等待处理的总务司干事,在埋头苦干。
“听说巧茶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我上次去遗龙埠出差,特意买了两斤……喝了一周,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喝茶有那么大的效用?我还以为你是化了妆呢……哪家店铺买的,我也去买点喝喝看……”
“我兄弟的小姨子的未婚夫在荆夫港干活,听说那边开的薪水虽然没有璃月的高,但事情也比这里少……”
“你少人胡乱吹嘘!蒙德那边可危险来着!一不小心就性命不保,到时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有的你好哭的!”
“这话怎么说?”有人连忙追问。
“对啊,不是说蒙德的龙灾已经结束了吗!”
“那是你们孤陋寡闻!我从我朋友那里听说的,有条从荆夫港出发去稻妻的商船,在半路上遇到了步离人,人死了大半,只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嘶——”倒吸一口气,“真的假的!?”
“该死的步离人!这群狗崽子,就该把它们都宰了!”有人义愤填膺。
“就是!我表叔家就是被步离人害的破了产,辛辛苦苦奋斗了二十多年的家业都给填了进去,最后只好回老家种田!”
“是啊,这些步离人全都是祸害!”
“没办法,”有人劝慰道:“谁叫他们有稻妻人护着,就算别人想斩草除根那也是做不到啊……”
“消消气消消气!”
“大消息——!有船遭了步离人啦——!”
正聊得尽兴,突然有人高喊着冲了进来。
“什么——!”众人“哗——!”得围了上去。
“什么叫遭了步离人!?”各商行的雇工争先恐后追问起来,就怕从来人口中得到的是自家的坏消息。
“就是!谁家的船步离人给截了!?”
“对啊!是谁家的?”
呼哧呼哧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了口气,来人在众人的催促下回答:
“是、是溪云——陈氏——!”
“什么!?”
大部分人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放下心来;也有人私下购买了溪云商行售卖的份子钱,此时面色灰暗,一脸后悔——这还算是好的,更有人暗自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大受打击之下,第一时间丢下工作跑去打探消息了。
那拿到第一手消息的年轻人,在旁人的簇拥下眉飞色舞地吹嘘起来:
“……溪云商会的这艘船运气可真不错……眼看就要被步离人围猎的时候,突然有一艘遇到国外的商船出现在眼前!那商船的船长胆气过人,眼见……”
……
穿过高大的牌坊,到处是漆成正红色的廊柱和栏杆,白色的墙面和绿色、黑色的瓦片。目所能及的建筑大多由长方形、正方形或者六角、八角形组成;街道上不时有手持长枪的兵士来回巡视。
城中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来往行人身上的衣着,都再再诉说着这里是一个和蒙德完全不同的国度。
一种沉稳而端丽的质感。
“哇啊——!这就是璃月啊~!”
派蒙捧着自己的小脸赞叹。
“没错,欢迎两位来到璃月港,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渡过一段美好的岁月……也希望荧你能在璃月找到你哥哥的线索。”
“谢谢……”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荧驻足眺望了两秒,回过头来道:“停云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担心我们。”不像荧和派蒙自由,停云身边还跟一整只商队要安顿。
“对啊对啊!停云你还有工作的事要忙,不用担心我们!我和荧会自己找地方吃饭睡觉的啦!”派蒙回过神来,附和说。
“哎~!”
停云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队伍,无奈叹气:“若是可以,真想亲自带两位恩公在这璃月港里好好游览一番,怎奈何小女子肩膀上还有一份职责要顾。”
“没办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她小声嘀咕了句,一手抖开折扇遮掩,一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重新打起精神。
“说到住宿问题……眼下情况特殊,[请仙典仪]在即,想在璃月港里找到住的地方委实不太容易。若两位寻不到满意的住处,倒是可以往北码头走一趟,那儿有家[白驹逆旅],小女子与那儿的老板正好有几分交情,两位可以持在下的名帖一并前去——”
“东家——!”正说着,突然传来急切的叫声。抬头望去,正是队伍里的成员,不知遇到什么一脸为难。
“停云你快去忙吧!那边正叫你呢!”派蒙忙道。
“反正我和荧有手有脚,包里还有摩拉没花完,怎么也不至于露宿街头的!倒是他们那儿那么多货物,万一有什么纰漏,回头害你被上司责备就不好了!”
荧点头,她也是同样的意思。
停云也不是那种能将工作丢在一边不管的人,只好说出自己在璃月港的地址报给二人,又约定等空下来请他们一起去新月轩吃一顿。
双方挥手告别,派蒙和荧一同目送对方离开。
凭空漂浮的白发小女孩收回视线,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向身边的人问道:
“荧,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啊?”
“嗯…先在附近转一圈吧!”
……
绝云间
飞流而下的瀑布倾泻在水潭中。
水汽萦绕间,阳光将水面映照出一种清澈到极点,让人恨不得投身其中的碧色。高大的绿竹随着风声摇曳,鱼儿在其下自由游弋,将前者的倒影打乱。
一座古老的木桥搭建在山石间,似是蟾蜍,又像是青蛙的石雕昂着头卧在路边,任由人流往来,时光流逝,三十年不曾改变。
路的另一侧,一座石碑漠然而立。其上刻字:
[行看潮翻覆,坐看云舒卷。请上凌霄处,览此绝云间。]
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路过此地,稍稍放缓脚步。对方顶了顶头上斗笠,扫了一眼石碑上的字迹,轻笑一声将之丢在身后继续前行。
自绝云间前往庆云顶,一路回环曲折,崎岖难行,除了当地居住的山民,和一些眼熟的行商之外,少有往来。
一颗三人粗的高大樟木立在山石之上,是附近稍有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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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之地。大约平日里被附近的村子作集市用,地面上频繁踩踏之下,草木不似别的地方茂盛。有人干脆在此搭了草棚,供人歇息,也能挣点摩拉补贴家用。
日正当午,相比璃月港一带,此地虽人迹罕至,却毕竟是唯一可通往庆云顶的大道,不时有采药人、行商或者山民路过,因而不久便坐满了桌子。
店家和小二哥一会儿端碗送茶,一会儿热锅盛菜,忙个不停。
“……到时候你听我的,一准没错!”
“真的嘛……只要这样,就能亲眼见到仙人?!”
其中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当地人打扮的青年,指手画脚,唾沫乱飞得向同坐的另一方吹嘘,对方半信半疑之下,再三追问。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我表姐她半个月前,可是真的见到过仙人来着!”
听到这话,只当他是在吹牛皮的其他客人不由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我姨妈年轻时操劳过度,年纪大了身体变差,两个月前不小心摔断了腿,大夫说只能小心将养着。上一辈的人你们也知道的,要他们整天呆在家里,躺床上不能动,比什么都难!我姨妈的精神是越来越差!”
“……这和仙人有什么关系?”
“别打岔,听我说!就在后面呢!”青年不快地啧了声,责备道。
“咱们这离璃月港那么远,姨妈又行动不便,我表姐听说了不卜庐的大夫医术高绝,就想请人上门医治。我姨妈担心要花老多摩拉,怎么也不肯。正好我姨妈的嫂子从隔壁村子过来探望,就说起了有人在庆云顶上遇到仙人的传闻!”
“这不是传言吗?”
“对啊对啊!说是这么说,可有谁当真遇见过来着!”别的桌子坐的客人喁喁私语。
“我表姐开始也不认为是真的,但老人家性子倔,怎么也不肯让她请不卜庐的大夫上门。我表姐就和她妈打赌,去庆云顶求仙人赐下仙药,此行之后,无论是没遇到仙人,还是仙人不肯搭理,她娘都得同意她去璃月港找大夫。嘿,没想到啊——我表姐她,她居然吉祥高照,鸿运当头,居然真的遇到了仙人!”
草棚下当即哗然,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古文有云:‘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
那人摇晃着脑袋,咬文爵字念道。
“听起来似那么回事,可你又没亲眼见过,怎么知道对方就是仙人?”
草棚外阳光下,一个戴着斗笠的独坐客人,朗声发问。
从声音听出对方性别为女,青年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还是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答话:“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我表姐说了,她在庆云顶上见到仙女不仅以琉璃袋、清心等草药为食,不吃五谷肉类;还在她站立不稳,要跌落山崖的时候,用仙术把人接住,直接送到了山下!”
他高声强调,用力一拍桌面,气势高涨:
“有这样的本事,不是仙人是什么!”
“说不定是神之眼持有者呢……”
有人小声唱反调,但更多的人还是迎合着称是,催促对方说出更多细节。
倒是那戴着斗笠的女子摸了摸下巴,没有再说什么。
她吃过简陋的饭食,又喝过茶水,便摸出摩拉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这处歇脚之地,沿着山路继续往上进发。
7. 第六章 夜兰
璃月港造船行业发达,位于北码头的船厂员工众多,但除了少数技术人员,大部分都不过是些挣辛苦钱的底层民众。因而在此地来来往往,多少有些鱼龙混杂,也没谁会有精力关心旁人干些什么。
天色还没暗下来,沿街的一处民宅已早早拉上了窗帘,多半是船厂三班倒的工人在补眠。
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一道幽灵般的影子站在窗帘后面,由内朝外注视。
“……负责领队的是若溪商会的老人,已经在商会里呆了二十三年,深受会长云五云老爷子的倚重。不过他这次表现的十分糟糕,不仅在商会中的声誉大幅度下跌,便是当时和他一样在船上,遭到袭击的船员,也对他的卑劣行径议论纷纷。以目前的情况看,很有可能会在不久后,被商会内部调职,被更有能力的年轻人替换掉。”
“这么说,这次来袭的海匪中,实际并没有步离人?”
窗前站立的曼妙身姿放下微微拂开一线的窗帘,打断报告者的话问道。
因为是背影,只能看到她有一头黑色短发,肩膀上搭着白色的动物皮毛披肩;黑色的皮裤和靴子连在一起,大腿既修长又饱满,简直让人想伸手捏一把。
“是的,”伴着纸张翻页的声响,恭敬的男性嗓音跳过原来的内容道:
“我和那些在港口常驻的商会雇员进行过交流,他们表示也不清楚是谁最先道出的传闻,就听说是步离人袭击了若溪商会的船只。目前若溪商会内部,也在怀疑是有商业上的对手在暗中作怪。”
“另外,通过总务司的耳目调取了受袭船只船员,和被俘海匪的口供,也在其中发现了异常。船员中有人在没有看清楚来袭之人面目的情况下,就认定是步离人袭击,尚不清楚这是否是巧合……更重要的是,经过审问,发现这伙海匪是经人买通,被告知了若溪商会商船的行船路线和时间,专门奔着将整艘船灭口而来!据凡人口供,幕后之人亲口要求由步离人来执行这一行为,但这群海匪对于步离人猎群来说,只是最外围,连豺狗都算不上的小卒子。他们既没有办法当真牵动步离人的动作,又见钱眼开舍不得放弃那么大一笔摩拉,就决定了自己上手。”
“看来这次商船收到袭击之事,背后的水很深,没那么容易弄清楚。”
声音绵软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来,微微拉长音调判断道。
随着动作才看清,原来她头发黑种泛蓝,剪成斜刘海的造型,脖颈处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坠着流苏,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
她沉吟了下,做处决定:
“也罢,明日便是[请仙典仪],璃月港上下人手短缺,咱们这儿也是分身乏术,一只手当十只来用。这背后的隐秘,便暂且放一放,待这几日过去再说!”
“是,夜兰大人!”
“说来,那半路冒出来救人的几位,是个什么来路,查到消息了吗?”
被称作夜兰大人的女子拨弄了下脖子上的流苏,左手手腕上的饰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有点困难。据悉,真正出手正面对敌的只有一位白发女性狐人,仅凭其一人出手,便轻易制伏了所有来犯的匪徒。不过这人中途以探亲为由,在瑶光滩下船,往绝云间方向去了,暂时查不到更多讯息。”
“与之同行的乘客有两人,一者同是狐人男性,名为椒丘,看外貌谈吐皆是璃月出身,容貌上佳,在船上曾出手为受伤的船员和俘虏进行治疗。到达璃月后,多次出门都会前往本地的著名医馆与人进行医术交流。剩下一人……只知道叫貊泽,是个年轻男人,他很擅长隐藏行迹,行事神出鬼没,还很警觉。我们的人根本找不到机会跟踪……怀疑是个同行。”
“哈!璃月港这会儿的同行可真不少。”
夜兰嘲弄一笑。
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璃月港这等重地,从来不缺少各国或者各种势力派来的细作暗探。手下们应付不来,到时候自然有她这个做上峰的出马。不过得等她先把手上这摊子事办完。
话头一转,夜兰认真起来问道。
“北国银行这两天什么情况?那个新来的愚人众‘公子’,这几日仍是在城内外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吗?”
对于当日蒙德西风大教堂外,至冬愚人众执行官中的‘女士’到底做了什么,毕竟是在蒙德城心腹之地,又有内部封锁消息,外人包括她都不得而知。但只看对方第一时间离开蒙德,两国间的外交关系急转直下,跌破冰点就能猜出斯事体大。只是因西风骑士团的团长法尔伽率众在外,蒙德武力空虚,才强自按捺怒火,没有多做什么。
如今[请仙典仪]在即,愚人众又冒出个‘公子’前来……
夜兰之前和凝光私下碰面的时候,也讨论过这事,只是线索不足,一时找不出头绪。可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愿当下多费心神防备,好过愚人众执行官真搞出事来再追悔。
……
「请仙典仪」当日,倚岩殿前。
为了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荧和派蒙前一晚早早入睡,当日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而她俩还是嘀咕了「请仙典仪」在璃月的重要程度。
对于经商之人来说,尊敬的岩王帝君每年都在这一天会赐下神谕,指引这一年里经营璃月的方向。但凡有上进心的商人,为了第一时间根据指示对自家所经营的产业进行调整,只要他们身在璃月港,都会尽量赶来参加这场盛会。
普通璃月人或许没那么注重这份商机,但近百年神明渐渐将璃月的官方事务移交到七星手中,他们只有每年的这一日,才有机会见识到所信仰的岩王帝君之身影。便是于旅居璃月的其他国家之人,这可能也是他们一辈子唯一一次见到岩神的机会。
“……都说了不要挤了!前面已经没位置啦!”
“好痛——!你踩我干什么!”
“说了不是有意的!你是来故意挑事的嘛!”
各自有各自不容错过的理由的结果,便是倚岩殿前人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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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摩肩接踵。即便金发少女和她的随身挂件一早就已出发,也无法在人群中占据一个视野开阔的前排位置,只能艰难地在人潮中挤来挤去。
“……北国银行听说过没有,他家的璃月分行就开在天桥那块,把钱存在那儿的利率可比别的钱庄要高多了!”
“可我听说北国银行是至冬人开的,把钱放在他家是不是不太好?我有个朋友的邻居就在北国银行借了笔钱,据说利息非常高!根本搞不到挣头!”
“……巧茶卖的不错,沉玉谷有家茶庄种了一批,你要是有兴趣……”
“不好意思!让一让!”
荧武力虽高,可眼下情况特殊,总不好谁挡在前面谁一剑捅过去。加上她个子本不算高,一边要向前挤,一边要小心别碰到旁人不礼貌的身体位置,一时很是艰难。
倒是派蒙会飞,可以在半空中帮忙喊话,喊人让位。
“蒙德那边的龙灾终于结束了,可惜我那批货,卡在蒙德境内,没能及时送到,得赔不少钱!”
“……听说你去年跟着商队跑了趟沙城,挣到多少?”
“这稻妻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到处都是关卡,还有落地为寇的武士,我还亲眼看到了横行的步离人……天领奉行根本不管!”
两人辛苦了好一会儿,终于挤到了最前面,可惜场外有一圈千岩军站立,令旁观之众不得上前。
荧体力过人,不久便抚平了呼吸,反倒派蒙没怎么挤到,还上喘下气个不停。
“我、我说……荧你、隔的那么远,根本、根本没有机会和岩神说话吧!”
“万一璃月的那个…岩王帝君不理你,那怎么办啊?”
“……”
荧也有些头痛。
以温迪做例子,若非特瓦林的事需要帮助,她还真不一定能和提瓦特这些神明有什么接触。
璃月的岩神好就好在一会儿绝对会出场,不至于像巴巴托斯那般一睡五百年;可就像派蒙所说,若对方对她根本不予理睬,难道自己还要在璃月港那么大一个城市里跑前跑后找出岩神的人形化身不成?
岩神摩拉克斯一年只在众人眼中出现一次,天知道祂其他时间在干些什么!温迪喜欢喝苹果酒,所以变成吟游诗人混迹蒙德城。谁规定岩神也是如此?说不准人家平时变成石头雕像盘在倚岩殿柱子上看热闹呢!?
金发旅行者正在苦恼,周围的气氛突然热切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
“快看,「天权星」凝光大人出场了!”
“哇啊——!凝光大人好漂亮!身上穿的衣服也好贵的样子,听说是[广云袖]的手艺!等我有钱了也一定要让[广云袖]的大师傅给我做一件!”窃窃私语。
“噤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快凝神静气!”赶紧呵斥。
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叫着,随即安静下来,纷纷将兴奋和期待的目光投注于中央巨大的青铜色香炉,及站在香炉前的白发华服女子身上。
8. 第七章 请仙典仪
众目之中,那绮罗珠翠的白发女子身着金色、白色、黑色交互的旗袍,下摆形似鸟尾,领口有金凤凰的纹路。腰间有深金色的扇形装饰,岩属性神之眼作为吊坠挂于其上。然而此刻,除了几个性格散漫的年轻人,没有谁有闲心去关心她的妆容服饰。
只听一声“吉时已到!”,场上陪衬的侍从们鞠躬退下,天枢星重叠在腹前的双手抬起。掐诀念咒间,充盈的岩元素治理在众人眼中凝结成宝石般的晶体,在主人的指挥下投入前方比人还要高的丹炉。
眨眼间,一道金色的耀眼光柱自丹炉冲天而起,直抵云霄,其阵仗几乎占据了玉京台半数天空。
“哇啊——!”众人齐齐赞叹。
荧和派蒙正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天上逐渐形成的龙卷,天色却倏忽边暗,场下一时哗然。
“这是什么——!”派蒙在耳边惊呼。
倚岩殿前骤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耳中甚至传入建筑物倒塌般的巨大响声。派蒙连忙躲到同伴身后,荧也不得不以手护眼,压低身体重心以免被狂风卷走。
待风沙略减,两人睁开双眼,就见四散着躺倒的人群重心,一条数十米长的巨龙砸倒了香炉果盆等物,一动不动地躺在天权星前方四、五米开外。
龙的身形如蜿蜒盘旋似起伏的山丘,头上的角冠霸气威武……然而无论是睁开的无神双目,还是纹丝不动的长须,都让观者无法不心生恐慌。
“不、不会的!帝君怎么会……”
“好痛——!我的腿,我的腿——!”
“孩子!我的孩子!谁看到我家囡囡——!”
“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是帝君!”
……
“我去!真的假的!七国中最古老的岩神,居然就这样没了?!”
“是谁!是谁害了帝君!这该死的凶手!!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四方骚动中,天权星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在巨大的龙身旁仔细查看。
似乎只过了几秒钟,又似乎是很久,天权星站了起来。她退后两步,转身面向众人大声下令: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几乎同时,大队千岩军手持白缨枪冲入会场,将与会的所有人团团包围。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帝君遇害’……难道岩神真的,真的死了?”
派蒙急的团团转,在派蒙面前来回飞个不停。瞥到不时有人被千岩军叫到一边盘问,更是心不在焉。
“太可怕了,莫非凶手真的就在我们中间……”
她正想询问同伴的看法,却见金发少女头一扭,就朝外面冲去。
“荧你——?!”
派蒙一惊,只好边小声喊让荧等等她,边赶紧跟上。
“荧!慢一点——等等我!”
“在这里——!快追——!”
“我看到她们了!她们在亭子后面——!”
“……她们一定和帝君的死有关系!一定要把她们抓住!!”
人群中突然发生的逃窜行径引发骚动,自发追赶的民众和千岩军紧追在后。
仅仅数日的闲逛,尚不足以令人熟悉璃月港的大街小巷。就在金发少女和派蒙要落入包围之时,一个头上戴着红色面具的橙发异国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将她们从围追堵截中带离。
然而荧和她的导游随即便得知,对方竟和「女士」一般,是至冬愚人众执行官中的一员,代号「公子」!
有「女士」的所作所为在前,两人立刻换上了怀疑及戒备的眼神。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很习惯这种戒备的眼神了。”一身异国打扮的青年无奈道。
“不过,比起我,现在还是当着千岩军的面遁逃的你们嫌疑更大吧!我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给拖下水,被七星当嫌疑人关进牢里——那才叫冤枉。”
要真被抓住,眼前这一大一小只要洗清嫌疑便可获得释放,他可没这福气!要真和对方一起被逮到,七星不趁机把黑锅往他头上栽才怪!
即便他身为冰之女皇看重的臣属在清白的情况下,不可能被运作成杀害岩神的凶手,也必定会被关到事情结束——那他此来璃月的目标岂不是要被搞砸?
——这可不行!
“先移步[北国银行]吧!趁着现在还没被发现。”
……
“咔嚓!”
手掌上的青花玲珑瓷盏摔落在地,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然而此时没有人有闲心去关注地上的碎片。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年纪已然不轻的天枢星猛地站起,他神色一变,不怒自威;再不见之前慈眉善目、含佁弄孙的亲切随和。便是站在面前的亲生女儿都心头一颤,但随即被涌上的悲痛所覆盖。
“是真的……天枢星大人!帝君他、他真的——”
在月海亭暂任秘书一职的慧心哽咽,终究说不出口。
“……天权星凝光大人让我立刻来通知你,请你和其他七星即刻前往玉京台举行会议——爹!——你怎么了~爹!你不要吓我啊爹——!!”
天枢星原地晃了晃,但他到底在当了那么多年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璃月七星,手握权柄,执掌一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拒绝了孩子的搀扶,闭上眼凝神。只是一次呼吸,等再睁开又是那个老成持重,遇事不急,处事不乱的天枢大人。
“走!马上去月海亭!”
他沉声道,不等年轻人就一马当先而去。
……
与此同时,不卜庐。
“不可能!”
不等正主说话,药庐主人脖子上盘着的白蛇先一步否认。
“那可是摩拉克斯!璃月人都死光了他都不会死!”
名叫长生的白蛇大声嚷嚷,它不满道:
“我说椒椒,你这交的什么朋友!好的不学,学年轻人说这种没大没小、目无尊长的鬼话!”
“长生!”
“事实如此。”
白术的低声阻拦和来客的回复同时响起。前者忙朝自家师门长辈,及来找他的陌生青年歉意一笑。不过他也以为对方所言过于冒昧,否则也不会对白蛇只轻唤一声,没有丝毫责备了。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这话是你们璃月的天权星亲口所说。”
头戴兜帽,沉默寡言的高大青年冷声重复,似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帝君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遇害!”
“……”
一人一蛇都不相信,倒是一边粉发的狐耳青年以羽扇掩面,双眸轻眯,暂时保持缄默。
“倚岩殿前有不少人受伤,很快就会有人来此求医——若是不信,到时便可确认。”
从头到尾都没有通名,也不准备作自我介绍的男子双手抱胸,平淡地站在同伴右手边。
这样的态度反而令人难以心安,白术忍不住开口探问:
“椒丘先生,您看……”
“稍安勿躁——貊泽绝非信口雌黄之辈,真相如何,稍后我等一问便知。”
椒丘说着,行至不卜庐屋檐下,朝玉京台方向眺望。
……
北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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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百无禁忌箓」……这是什么东西?”
派蒙把脑袋凑到荧边上,上下打量着问。
“……”
金发少女不说话,但也用眼神投去询问之意。
“这个嘛……传说在久远的魔神战争时期,岩神摩拉克斯用仙力制作了大量的「百无禁忌箓」。据说上面有着驱除妖邪的仙力,璃月的凡人可凭此信物求见仙人……”
「公子」弹了个响指道:“总而言之,持此信物者,可以安全地接近仙家洞府。这正是你们眼下所需要的,不是吗!”
“听起来是很珍贵的东西呢,就这样给我们了?”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无视「百无禁忌箓」的价值,荧一把抓住重点。
派蒙一听荧的问题,立马反应过来,也配合着做出一副质问的神态。
“作为武人,我自然也想见一见传说中与摩拉克斯一起平定璃月的「三眼五显仙人」。但这毕竟是璃月内部的事,我作为冰之女皇的臣属,不好轻易干涉他国内政。”
“何况以愚人众的名声,只怕稍后就会有人奉璃月七星的命令前来北国银行盯梢了。”
橙发青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是无奈。
接着他又表态并非没有其他人选,以璃月当下乱成一锅粥的状态,他在路边随便找个璃月人,对方八成都第一时间抢过「百无禁忌箓」;接着以一日之内累死八匹马的精神状态,披星戴月栉风沐雨地赶去绝云间,求得仙人降临璃月港,为死去的岩神报仇。
只不过正好遇到二人,又正好她们多少牵涉到岩神遇害一事,被千岩军追捕。以上是一点,二来,荧之前在蒙德有平定龙灾的事迹,他目测也觉她会是个好对手,理所当然赶路的速度会远超普通人。
“……”
荧双手抱胸,不发表意见。
换了其他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或许已经被对方一番话所煽动,满脑子舍我其谁地把思维能力都丢掉了。可换成她这样的长生种……
呵呵,我就看着你编.JPG
派蒙头来回转,一会儿看荧,一会儿看「公子」,见金发少女一言不发,便也学前者摆出双手抱胸的姿态。
“哼!别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相信你!”
“好吧,我承认,愚人众有自己的打算,但七星至今为止的应对,可一点也不符合他们以往的水准。要知道我的一个同事,可是在与璃月人的交锋中,被取走了预备进献给女皇陛下的异种魔兽皮大氅,而对方甚至还只是璃月七星中某个人的下属。”
这个例子,不得不说很是具备说服力。连荧本人的想法都不由为之动摇。
“七星派出千岩军,要在观礼人士里寻找刺客。但凡人能够刺杀那位横扫千军的武神吗?岩王帝君可没有抛弃过自己的神力。”
“当然,如今线索过于稀少,谁也说不清是七星心怀不轨……还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东西。但你们人单力薄,北国银行也不可能无限期地拖延千岩军的搜查,若真被千岩军抓住,在找不出凶手的情况下,无人知晓他们是否会为了尽早结束一切而放弃寻找真凶。唯有与岩神一同建立璃月的仙人们百无禁忌,会不顾一切追查到底,可以名正言顺为你们提供帮助。”
“这回我可说的是实话——去找他们吧,要比七星的信使更快一步,把未经扭曲的信息带给他们。”
“——那传说中的「三眼五显仙人」。”
……
金发少女终于被说服,她将对方给的「百无禁忌箓」收好,带着派蒙按「公子」提供的路线潜出璃月港,一路朝绝云间赶去。
9. 第八章 七星会议
就在三人一蛇的对话后不久,便有千岩军上药庐请白术等大夫前往玉京台出诊。椒丘本不欲同行,但对方听闻这位狐人青年乃是白术大夫的同门长辈,医术高超,便开口把人一同请了过去。到了地方一看,果然被封锁在倚岩殿前的人里至少三成带伤,还有不少明显是踩踏所造成。
二人一到现场,便投入了治疗之中。然而即便打翻在地的青铜色巨型香炉已被重新扶起,地面上已经过打扫,人群中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却丝毫不减,更别说时有哭嚎声和窃窃私议传入耳中,所言论者,正和貊泽至不卜庐时所说相同。
“……手伸一下,对,没错。没什么大问题,放心修养两个月就好!”
狐人青年医士垂着眼,柔声安慰病人,让对方不用担心会留下后遗症。
他一半的心思放在手上等待处理的伤势上,一般心思远在千里之外,推敲此次岩王帝君的去世,会给璃月和沙姆沙伊赫待来的影响。
而和自出师门就离开了璃月在外发展的同门不一样,不卜庐的主人从来生活在岩王帝君的庇护之下,绿发的年轻大夫面上仍是温和儒雅智珠在握的神情,实际却藏着震惊,只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投注在正等待他治疗的病人身上。
两人和其他被请来的几位医者一同忙了近四个时辰,才终于告一段落。又嘱咐部分伤者记得改日前往医馆复诊,才带着一丝疲惫的神情与负责站岗的兵士们告辞,沿着玉京台接壤的石阶而下,回到了药庐。
两人一路拾级而上,刚踏入屋檐下,以陪伴七七为理由留下看家的白蛇便从柜台上一跃而起,跳到白术肩膀上一绕盘在其脖子上急忙追问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竟搞出帝君归天这样荒谬的传言?那可是摩拉克斯!多少魔神死在他枪下,倒霉被他镇压的更到处都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翘辫子的!我就说那些凡人是在顺口开河胡说乱道……”
它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说话,这才又催促起来。
“哎——!我说你们俩搞什么,没听到我问什么嘛!还不快把情况如实道来!”
“长生……”
白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干嘛,你、你怎么不说话?”见他这般摸样,白蛇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如何?”
毫不理会旁边僵持的一人一蛇,头戴兜帽的灰发青年沉声静气问。
在阴影中活动久了的人,举手同足间难免与日光下生活的普通人分隔开来。一般人看不出来,换到从事相同工作的人眼中,却是一览无余。无意横生枝节,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引人关注,暗卫便没有和二者同行,而是留在了不卜庐中等候。
“早知今日,先前飞霄让我俩陪她回老家探亲时,便该一口答应。”
否则也不必留在璃月港蹚这趟浑水。
椒丘自去柜子里寻了茶叶冲泡,坐下喝了两口润喉放下杯盏,方才卯不对榫道。
……
月海亭
“好了!”
天枢星合上茶盏,将之重重放在桌面,发出“砰——!”地一声。
璃月一向推崇尊老爱幼的美德。在座的七星中,以天枢星年纪最大,性情也老成持重,平日里都被敬称一声“天叔”。
此刻连他都忍不下去出面喊停,其他人也自觉在方才的争执中多少失了分寸,便也配合了一回,停下了争持。
“现在最重要的是帝君的仙体。”说着,他看向主持这次「请仙典仪」的天权星凝光。
“甘雨那里可有回复?”
自此次会议开始,就一直保持低调和沉默的白发女子这才开口:
“目前还未有,但据我派去引路的秘书百晓所见,甘雨在见到帝君的仙体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以此情形看……此事多半为真。”
所有人都缄口不言。
即便他们再不愿意相信,经过甘雨这位半仙亲自确认,也不得不承认,一手建立璃月,并将之引领了三千七百余年的岩王帝君,他们所有人的君父,真的不在了。
有人爆出一串璃月粗口。有人手双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帝君身上当真没有一点伤势?或者可以请不卜庐的白术大夫前来一观?听说白术大夫所在的那一派祖上师承自仙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力,说不定可以——”
有人用犹疑的口吻提出倡议,但随即被人在座的另一人打断。
“少想你那些个歪门邪道下三滥路数!”
“什么叫歪门邪道!不管黑猫白猫,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何况我也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让他给帝君的仙躯做个检查,看看帝君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
两人你来我往之下,把桌子拍得接二连三作响。
“知不知道什么叫封锁消息!何况不卜庐内行医的不过是些凡人医士,连普通人都做不到手到病除,你让他来查帝君的仙体有什么病症?”
……
两人吵个不停,七人中最新上位,也最年轻的天衡星刻晴听得眉头一拧:
“你们够了!不把重点放在正事上——这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嘛!”
她不开口还罢,一开口立马引火烧身,原来吵个不停的两人立刻调转枪口,一起针对其她来。
“你这又是什么口气?七星同是帝君下属,辅佐神明治理璃月,不分先后。如今一日未过,帝君尸骨未寒……你便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哼!你没见她在去年的「请仙典仪」上怎么说的吗?什么:‘与人类命运相关的事,应当由人类去做,而且人类一定可以做得更好。’还有‘说句不好听的,摩拉克斯他真的什么都懂吗?’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感情帝君那么多年庇护璃月在她眼里都是自作多情附赘悬疣!?”
说着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
刻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上的神之眼伴着激动之情明灭闪烁。
天枢星等都保持中立,凝光也举着烟杆,吐出一口烟雾作壁上观。
……
藏奥山
“哈啾——!”
白发的狐人女子突然以手掩面,别过头打了个喷嚏。
“师姐?”
“没事儿!大概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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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曲指蹭了蹭鼻尖,不慎在意地打趣了一句。
“哼!”
一只站起来必人还高的巨大仙鹤挥舞着翅膀,姿态灵巧轻盈地驻足在两人身旁。其身上的白羽光洁如最上等的纸笺,纤尘不染。翅膀和尾部的翎羽颜色鲜亮,明明身型是鹤,色彩却与孔雀相似。但最引人瞩目的一点,却是那一双描绘了黑色艳羡的双目,灵动鲜活不似寻常鸟兽。
“什么乱七八糟的浑话!”
“早啊,师父!”
“师父。”
看都不看一眼,只当没听到那句问安。
仙鹤冲某人的发言狠狠唾了句,就转头向最晚入门的小徒儿叮嘱道:
“少听旁人在这儿胡诌!冷加衣服困即眠。她就是仗着狐人底子好,早晚给糟蹋出病来!”
“有的师父和徒弟分别久了,信里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动不动就说后者年纪还小不够成熟,应该早日回璃月修养;可真回了山呢?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叫人怀疑之前那些话是谁说的。”
被故意忽视的狐女玩笑。
“难道这就他们口里说的——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虽是轻声喟叹,但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自然是听得清楚。仙鹤重重哼了一声,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倒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性淡漠疏远不通人情,当即开口认真回答:
“并非如此,师姐。这些年,师父她一直对你十分牵挂,担心你在须弥过地是否安好,战场上所受的伤是否有好好医治,有无缺医少药。自我入门,就时常听师父提到你和甘雨师姐仍在山上时的事情……还有你们的寝室,也一直留着没动,隔几日便有设置好的机关进行打扫。”
“说这些作什么……”仙鹤低语,随即咳嗽了声转移话题:
“嗯哼!时候不早了,申鹤你不是和理水说好今日去他那儿上课吗?怎么还不动身!”表面是仙鹤,实际璃月三眼五显仙人之一的留云借风真君扇动了下翅膀,左顾右盼转移话题道。
“还有你这丫头,方才还说带了礼物回来,还不赶快掏出来,正好让你师妹顺手带去琥牢山,也省了多跑一趟。”
有人要问了:你家孩子出远门回来,既然带了礼物回来,咋不让她亲自送过去,正好能和亲戚见上一面哪?
护短如留云借风真君那可要不高兴了。
怎么,理水和削月是胳膊肘断了,还是腿折了?要见孩子不会自个儿送上门,还要小辈到处跑?
随口把最小的徒弟支了出去,留云借风真君和阔别数载的弟子两两相对,一时不由讪讪然。
留云借风真君嘴上硬着,实际性子如何自不用多提,要她主动打破眼下僵局,那是别想。
好在另一方本就是小辈,本身行事也是不拘一格,率直潇洒,狐耳女子干脆不懂就问,直抒胸臆:
“对了师父!昨儿个就想问了……初见时,我隐瞒身份,小试了下师妹的身手,应是尚未到无惧饥渴寒暑的境界。可晚膳时观其人,却是以琉璃袋、清心等药草为食。”
“莫非我不在山上的这些年,师父你或者帝君又创出了什么新的仙法,能以膳食之道助长修为?”
10. 第九章 绝云间
在群山峻岭中寻找仙人的踪影,对于荧和派蒙这样仅有两个人的队伍来说,委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即便他们一个人会飞,一个人能使用风元素和岩元素之力。
持有岩石盾牌,和身提上覆盖了厚厚岩层的丘丘人变种也就算了;但背面全是坚硬的岩石,动不动就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像坦克一样到处冲撞,打不过敌人还会钻进土里跳出来偷袭的岩龙幼蜥又是什么情况?
蒙德固然有西风之龙作乱,还有狂风之核和深渊出没,可也比不上璃月绝云间这片地界九曲十八弯吧?
出璃月港时走的匆忙,又拒绝了北国银行所提供的,除了地图之外的包裹和物资。即便山中不缺猎物,两人作为冒险者也多少随身携带了些调料补给,但毕竟种类和数量有限。加上连愚人众也不清楚仙人们隐居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传说和史书上的记载在地图上做好标记,由两人一个个前往验证。多日露宿野外,加上找了几个疑似地点,都没有碰到正主,一身白衣翩然的金发少女,和她会飞的导游都无法避免地灰头土脸起来。
“传说中的仙人……他们到底在哪里啊……”
派蒙四肢下垂,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飘。只是露宿就也还行,之前她和荧赶路的时候大部分也都没有床被好睡。何况以她的好吃懒做,荧也放心不下让她值夜整晚,大部分晚上她都能依偎在同伴身边一觉睡到大天亮。但吃都吃不好,这对派蒙来说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尤其是在大部分调味料用完后,这只漂浮物除了会自己跟随着飞在后面,已经完全起不到正面效用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璃月港啊——好想吃停云说要请客的新月轩大餐……”
“什么时候能吃大餐不清楚,但你再慢一点,我们今晚就别想到达目的地了。”
已经习惯了同行人这般半死不活的姿态,走在前面的少女面不改色道,继续向前进发。
“呜——!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派蒙无奈,唉声叹气着跟上。
又行了一段,视野突然开阔,越过山崖处一座高大的凉亭,一座似乎是为了祭祀而筹建的场地映入严重。成年人般高大的香炉,仰头蹲地的石刻蟾蜍,将香炉围绕其中的形制完全相同的石灯……只是看来荒废许久,地面上的石板都被青苔所覆盖,香炉也爬上了藤蔓。
“快眼,这里有块石碑吔!让我看看刻了什么。”
一路除了山石,就是草木,少有人烟。眼下终于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出现,派蒙一下子兴奋起来,第一时间飞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庆云…不常在,乌云不长留。不如等绝顶,晴雨…皆不愁?”
“听起来是挺顺口的,也没有什么生僻字,但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困惑地抓了抓脑袋,正要向荧求助,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尔是何人,因何擅闯「绝云间」?”
“哇啊——!”
派蒙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
……
岩王帝君突然逝世,就像一只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砸下巨石,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即便高层下令执行封锁,千岩军亲自付诸行动,也没有办法将璃月港这座大陆上最繁荣的港口城市一直封锁下去。每阻断一日璃月港与外部的物资交流,其造成的损失,都能使计算数字的总务司的统计人员想要服毒自尽。
到了第七日,即便是璃月七星中,对封闭璃月港一事态度最坚决者,也不得不在始终一无所获的现实压力,及身边亲友善客络绎不绝的劝访下败下阵来。
短短数日,岩神去世的消息尚不足以传遍整个提瓦特,但对于璃月港来说,造成的负面影响却已经弥散开来。尤其是对不卜庐来说,那日倚岩殿前的出诊尚且只是开始,椒丘只是回暂居之地休息了一日,再至药庐拜访,几个大夫和学徒已是席不暇暖,再分不出招待他的精力。
白术身子骨不佳,连日操劳之下,眼镜后面已经挂上了黑眼袋,白蛇早已看不下去,只是它无手无脚,没办法帮忙,此时见粉毛狐狸主动上门,还不赶紧抓壮丁!
白术还在犹豫,但椒丘这次回璃月,本就有半数以上是冲着他俩来的,如果不是不是怕被看出漏洞,一早就毛遂自荐了,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撩起袖子就上。
没过多久,便有人上门,花重金请白术出诊。来人自言是璃月港飞云商会的下人,说家里老太爷听闻岩王帝君遇害,人老了一时情绪激动之下晕了过去。
“拜托了!白术大夫!府里也请了别的大夫上门,但都说自己医术不精,没有把握不敢下手!求您了白先生!老太爷的情况紧急,若不能及时救治,只怕……”
“这……”白术看看不卜庐等候的其他病人,顿时左右为难。
若换了别的情况,他自然是第一时间提起药箱跟人赶路,可他眼下委实分身乏术。拥有一颗济世之心,甚至不惜学习“珥蛇拖龙法”的不卜庐主人来说,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是最基本的原则。
其人的仁心济世,在璃月港也是为人所传送,可人命关天,下人也是不敢放弃,再三恳求。甚至当场开出重金,想让派对等候的其他病患改日或者换别的大夫求医。如此行为理所当然引起了在场之人不小的怨怼,白术也是再三皱眉。
“你傻呀!”忍不下去的长生一甩尾巴,抽在青年胳膊上。
“不是有椒丘在嘛!让你师伯祖去不就是了!”
“师、师伯祖……?”对方一头雾水地重复。
“无妨,若这位不嫌椒丘在璃月港寂寂无名,不如由在下走一趟。”
都是做人情,在不卜庐施医用药和去人府中施救又有什么差别?都是救死扶伤。何况飞云商会作为璃月商界梁柱之一,若能拉近和对方的关系,日后说不得还能给己方增加一个合作对象。
这种顺手人情,椒丘当然不会推辞。
至于对方愿不愿意接受,这无须他来解决。
当即加快手下动作,按刚才切到的脉象写出药方,然后越过学徒抽出手就从药柜中取了中药包好交给患者。又穿过厅堂去把手洗干净,这才收拾药箱准备出发。
另一头。
上门求医的下人出时并不愿意接受,但听白术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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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蛇说这位狐人青年乃是其师伯祖,医术高绝,这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狐人寿命悠长,别看其还是年轻人,实际年纪早能当人曾祖父了。那医术当然好了!还是白先生的师伯祖,那肯定医术比白先生还高啊!
“哎呦!看我这狗眼看人低的!您大人有大量,前往别跟小的计较!”联联鞠躬道歉,好话说尽。
“无碍,病人身体要紧,我们快走吧!”
见面前粉发的狐人青年确实没在意,这下人才松了口气,赶忙在前忙引路。
……
悬浮于璃月港上空,与白云飞鸟为伍的群玉阁中,世人眼中高高在上,肆意挥洒着财富和商机的天权星大人刚刚送走一位同僚,正将后背靠上座椅上安放的软垫,想要闭目养神片刻,便听一道故作神秘的熟悉女声在耳边响起。
“看来你这两日过的也不轻松啊,天权星大人。”
心知肚明对方是谁,近看可以发现是白金色,而非白色的长发优雅女性眼也不抬,边用手捏了捏眉心边用淡漠的嗓音回道:
“轻松或者疲倦——那要看和谁比。”
“无论是价格谈判还是商战博弈,声势和筹码都是次要的。在只能保留其中之一的情况下,我会选择后者。”
“哦,看来很有把握嘛~!那能给你的合作伙伴解释一下吗?”
气质神秘宛如午夜绽放之兰的女子无声踏入屋中,在对方的无视中,将皮衣束缚的紧实臀部安置于其身前的桌面一角。
“相比其他几位,玉衡星的那位大小姐这些日子在璃月港可很少活跃啊,甚至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有了个‘变革之星’的美称……若非发现那些大人物都坐着没动手,我还真以为七星和须弥的某个教科院组织一般,直接从岩王帝君手中得了喻令,要接手璃月的统治权了呢。”
白金色长发用发簪卷起的优雅女子只说了短短一句,但双方合作多年,夜兰自然听得出她话中所知。
“璃月有句古语,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看来……”
“登高必跌重。”
凝光接口,从书桌的暗格中取出惯用的烟杆。到了她这般高位,自然用不着自己动手放烟丝,但现在谈论的话题特殊,最好还是不要有旁人在场。
“无妨,”点燃烟丝,她抽了一口,随即吐出。
眉宇间犹带一丝疲惫,又是说不出的从容雅致。
“有世家高门在背后撑腰,她至多是更换一下手里负责的工作。且以其素日里表现之行事作风,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是当事人主动要求的。”
“不说这些。”抽了几口放松了下,日理万机的天权星大人很快将之熄灭。
“流金厅对于停工的指令进行的如何,可赶得上安排?”
说到正事,暗中执掌着璃月港如今所有情报往来的幕后之人神色一变,瞬息间端正起来。
“放心,有月海亭的那位亲自出面,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今天丑时,便是动手之机。”
“无论谁敢在这个时候伸手。”
“——我都会亲手拧下他的脑袋。”夜兰放缓了语速,以远胜方才十倍的缠绵语调保证。
11. 第十章 飞霄
夜色已深,即便是璃月港这般庞大和繁华的城市,也不禁想月华的照耀下,陷入了酣甜的睡梦之中。
冷风卷起枝头掉落的枯叶,一路滚过寂静的长街,打更人和负责巡逻的千岩军路过。白日里热闹的商品全都关上了门,唯有玉京台上,月海亭中,和某些个被特意隐藏的密室,此时仍点燃着烛火。于此深夜仍沉浸在忙碌中,不得安眠。
“还是没有线索吗?”
此次至冬国外交使团的首领,愚人众执行官中的「公子」开口询问。
“非常抱歉,「公子」大人。”隶属愚人众的特务人员垂手而立。
“我们的人被盯得太紧,派出的潜伏人员位置也低,没办法探查到真正的隐秘。”
“真麻烦……到底在哪里呢。”
外貌看来稚气未脱的橙发青年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喃喃自语。
此次前来璃月,他本是抱着将岩神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取到手的目标而来。却不想,他还什么都没做,璃月的岩王帝君就“啪嗒——!”一下从天上摔了下来。
武者的第六感让他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这么多天下来,足够消息传遍其他六国。就算摩拉克斯和璃月七星真有什么算计,也不可能拿七神之一的生死和璃月的将来来作假吧?
想要验证心中怀疑,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亲眼见识一番摩拉克斯的尸身。偏偏岩神死得突然,天权星下令封锁的动作太快,他也不好直接以至冬国外交官的身份强创。之后再想一看究竟,便无论如何查不出璃月七星的藏尸之处了!
“算了!”
达达利亚苦恼地选择放弃,要叫他这个战士来思考阴谋诡计,未免太过于为难人了。
“我们的百灵鸟小姐和她的跟班现在进展如何?什么时候能回到璃月港?”
“汇报说那位旅行者和她的向导,近日曾在望舒客栈现身,”用头罩和面具将面目全然隐藏的下属以手部抚按于胸前,行了一礼回答。
“那里是璃月半公开的情报网点,下面的人不敢紧迫盯人。但据分析她们应道已经解除到过传闻中的‘三眼五显仙人’。不过,那两人随后又转向去了绝云间,收拢的盗宝团反映是在往琥牢山脚下进发……具体什么时候回转璃月港——可能还要……”
“好吧,不用讲了。”青年无奈叹气。
“说真的,按璃月的情况,难道他们真的不觉得,安排第九席「富人」来这儿,比我更适合吗?毕竟他才是璃月人出身,可比我更熟悉情况得多!”忍不住抱怨。
旁边的人低头不语。
上面的大佬说什么都可以,他这样的小喽喽还是闭上嘴,当什么都没听到为好。
随意摆了下手,把人打发掉。
达达利亚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摔进办公椅,双脚一抬搁在桌沿,拼命开动脑筋,思索起来。
“让我想想,好好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看到摩拉克斯的尸体。”
低声嘀咕着,声音里充斥了一线战斗人员难得会有的忧愁和苦闷。
“……不对,看到还不够,至少要能亲手摸到……”
……
越过瀑布前横跨的小木桥,派蒙跟着荧爬上陡峭的石坡,眼中所见豁然开朗。
“哇啊——!这里居然有个湖唉!”
飘在半空中的悬浮物双手在胸口合十,发出惊叹。
但见被日光照样成一片金黄的开阔视野中,一汪碧蓝的湖泊坐落于山顶。
任谁都难以想到,在这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竟会有这般奇景。而两人方才所见的那道瀑布,竟会是这山顶湖水倾泻而成。
荧向前走了两步,头上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低下头,湖畔有荷叶亭亭玉立,随风摇曳,黄色的莲花在微风中起舞。而湖中央,一棵高大的枫树身姿挺立,红叶似火般燃烧。
“那边似乎有东西!”派蒙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北边道。
“过去看看!”
荧说着,抬脚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处特意辟出的平整地面上,一只野外用的锅具,用树枝架着悬在火堆上。不时有白雾升腾而出,明显一副正在烹煮着什么的样子。
“怎么没有人?”
两人左右顾盼,都不见人影,倒是一旁地上横卧着,用来充当座椅的树干上,还摆着不少切完未用的食材。
“这里还有瘦肉和松茸,这菜做了一半,怎么人却不见了?”
派蒙双手抱胸推测,又不是很敢确定:“看这里与世隔绝,人迹罕至的,难道是仙人在做菜?仙人也要吃东西?”
“……为什么不要,之前在望舒客栈见到的那位「护法夜叉」不也会吃杏仁豆腐吗。”
“对哦!”恍然。
见周围都不见人影,荧抬脚朝湖心大小不到十丈的小岛方向行去。虽然有段距离,但那颗显眼的红枫下,明显是有石头雕刻的石桌和石椅。
走近一看,桌面上有两副碗筷摆着,还有一只精致的酒壶。
“……”
荧伸手摸了下桌面,竟然没有丝毫灰尘。
观察石椅,石桌旁的三把椅子上,分别刻着三行字。
“「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还有「此处借帝君」……「帝君」难道说的是「岩王帝君」?”
应该是,少女心道。
派蒙也不在意——她与荧同行至今,早已习惯了同伴的性格——只自顾自猜测。
“那「归终」是什么意思啊?还有「留云」……”
“两位是何人?擅自闯入仙人清修之地还罢——不知者无罪——但私自碰触旁人心爱之物,未免有些太不知礼数了!”
一道陌生而坦荡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传入她们耳中。
“抱歉,我们并非有意。”
荧按捺住骤疾的心跳,边道歉边转过身。
一位头生狐耳的白发高挑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七步外。
“对、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派蒙也是一惊一吓,她第一时间躲到旅行者身后,过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解释。
“是削月筑阳真君、还有望舒客栈的「护法夜叉」让我们来的!他们让我们来奥藏山找「留云借风真君」——我们有证据!”边说边拍另一人的后背,示意她把「百无禁忌箓」拿出来展示。
“削月筑阳真君和降魔大圣?”来人意外重复,随即略带歉意道:
“看来是我小题大做了,抱歉!没有吓到你们吧!”
“没、没有啦!是我们不好,不该到了陌生地方到处乱走……”
听对方这么说,派蒙这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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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来,有了闲暇打量这位听口气就和仙人关系匪浅的陌生女性。
蓬松柔软的长发梳成高马尾,披散至膝盖处。墨绿色的贴身上衣簇拥着饱满的胸部,白色的挺括风衣下还能看到隐隐的开窗设计。更别说她左半边裸露的雪白大腿,还带着腿环……
她的面容白皙无暇,身形婀娜挺拔,可谓楚腰蛴领,但旁人第一眼看去,只觉英姿飒爽、俊逸非凡,叫人顾不上其他。
好帅气的大姐姐!
“既然是那两位让你们来此,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有狐人的耳朵,却没有尾巴,这到底是狐人还是别的什么族类啊?
派蒙边偷偷打量这位帅气大姐姐的腰腹部,边暗自嘀咕。可想到她们此行的目的,又立刻把这些多余的念头甩到了脑后,忙从同伴身后飞出来接口问。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才跑来这儿,事关岩王帝君和整个璃月的安危——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见到留云借风真君?”
“这个嘛……我倒是很乐意为你们作引荐,只是真君她沉迷研究机关之术,几日之前更是发誓要研究出能自动进行烹饪的机巧,为此还特意关闭了洞府,连我和申鹤都不许打扰……”
帅气的狐耳大姐姐带着一丝遗憾道。
“那怎么办?不会要等很久吧!”
派蒙看向身边的金发少女寻求意见。
“……”荧皱眉。
“别担心!”
见此,对方轻笑一声,又道:“用不了多久,只要等到今日午时便好——约好了今日午餐由我烹煮。正好准备的食材、调料都有多,两位不妨稍等片刻,也好尝尝在下的手艺,一块儿吃顿便饭!”
见她们神色凝重,似确有要事在身,她话头一转,又补充了句:
“当然,若真有燃眉之急,两位也可先透露一二,说不定我能给出个主意什么的……”
并不急于索要答复,她边说边转过身,朝湖边露天厨房的地块行去。
荧和派蒙落后一步跟着后面,趁人背过身去看不见她们的动静,派蒙一阵挤眉弄眼,征求旅行者的意见。
“对了,刚刚还没自报家门:我是飞霄——逸兴遄飞的飞,气冲霄汉之霄——留云借风真君门下弟子,不过眼下已出师多年。近日和同僚正巧有事回返璃月,便抽空回山探望一下……未知两位如何称呼?看这身穿着打扮,莫非是蒙德人士?”
荧思忖了下,岩王帝君逝世之事,如今在璃月不敢说人尽皆知,毕竟总有隐居山林深处,交通不便的村镇,但仙人们和他们的相关人士,只要下山到璃月港一问便知,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双方之前素不相识,又是这般叫人难以相信的消息,旅行者干脆没让派蒙代表,而是自己开了口:
“我是荧,是从蒙德出发来璃月,参加[请仙电仪]的旅行者;我身边的是派蒙,她是我的向导。事实上,我并非是提瓦特本地民众。五百年前,我和我的哥哥——空,自天外的其他星球来到这里旅行,却因故分离。为了寻找到血亲的踪迹……”
金发少女亲口将自己的身份,和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又将之前就取出的「百无禁忌箓」展示给对方以作凭证。随着她的话语,和派蒙不时的插口补漏,飞霄的神色也是一变再变,再不见之前的轻松与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