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 第123章 预言书也能烧? 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已知情况,得知雪莱被坦维尔软禁四天还毫无知觉的时候,诺兰唇角扯了扯。 他哥伯特跟他有一样的无语,但是因为自己也是到第四天才察觉到不对的,没好意思说,确定没事就回他宿舍找他老婆去了。 他出去看见那一堆枯木和树汁就被恶心了个跟头,脚下一软差点被绊倒。年近半百的雄虫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罪魁祸首:“你做事能不能干净点?” 诺兰没搭理他,反倒是雪莱回答了老哥,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嫌弃:“他在那边的时候负责意识和情感的调试,那时候更恶心,你不知道碎块在营养液里漂得到处都是,是个人进去都得恶心一波……” 他说这话的时候龇牙咧嘴,五官狰狞,眉毛都拧到了鼻根处,好像正亲身经历着似的,十分有感染力,说得伯特也微微皱起眉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诺兰。 没想到这眉清目秀的小子还是个变态。 似乎是知道伯特在想什么,诺兰无声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堪称礼貌的微笑,就当他在夸奖了,没有反驳。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喜欢解释,理解是命数,误会也是命数,理解万岁误会也万岁。反正他只管干自己的事情,挡着他的,要么被他无视了要么被他摆平了。 “多久能到?” 伯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诺兰低头捻着手指上黏腻苦涩的树汁,闻言还微微一愣:“六天。” 伯特说:“有点想院长了。” 诺兰也没头没尾地回了他一句:“院长治不好植物人,你的雌虫得交给研究院。” 伯特:“……嗯。”他没解释什么,转过身回了自己宿舍。 这个房间里只剩下雪莱和诺兰,雪莱看诺兰身上穿着帝国制式的军装,十分贴心地道:“卫生间里有个洗衣机来着,需要吗?” 诺兰只是冲他伸出了手:“给我个打火机。” 雪莱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递给诺兰。诺兰拿到手,先是习惯性地将其在指尖转了一圈,打了打确定能用,这才从外套里拿出那本预言书,放在桌上。 他翻了几页,找到其中一页,指尖在密密麻麻的字迹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最顶上那句话上——“Nolan arrived at the Empire’s border.”。 诺兰用匕首将这承载着这句话的纸片割下来,拈在手里准备点了。 “哎!”雪莱紧张兮兮地拦住他,“那可是预言书啊,能烧吗?” “偶尔。” 诺兰面无表情地点了那张小纸片,纸片只有他半截手指长,不出片刻便被火苗吞没,没等落地就成了灰,在半空飘了几圈,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刚落地就散了架,断成几截。 而预言书平白多出了个缺口,没有自己补上不说,其他部分字迹也开始自己慢慢变淡。 * 帝国主星,皇宫书房。艾瑞克斯和一众高级军官都不敢懈怠,熬了好几天,他们依旧严阵以待,生怕情况出现半点恶化。 艾瑞克斯撑脸盯着光脑上坦维尔军舰离开的实时影像,绷了许多天的心弦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 当坦维尔军舰从跃迁点消失时,艾瑞克斯下达了命令:“所有跃迁点戒严,军舰到了哪里,第一时间汇报。” 护卫领命,立刻将命令下发到各个星系的监控中心。 三分钟后,消息传了过来:“陛下,坦维尔军舰及其护卫舰去了边缘星系,没有停顿和更改航向,他们正在驶向帝国边境。” 艾瑞克斯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终于松了,熬了四五天的他再也坚持不住,顾不上形象,往后一仰倒在了椅子上。 书房里的军官也有些绷不住,一个个的都坚持不住正襟危坐的姿势,坐歪了一些,更有几个年长的在劝说下陆续离开了书房,回军部继续等消息去了。 艾瑞克斯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问皇廷护卫:“教皇的下落找到了吗?” 护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真找不出一个能说话的人,过了一分多钟,不能再继续拖了,护卫才道:“陛下,根据第一军团传回来的影像消息,教皇应该上了坦维尔的军舰……” 艾瑞克斯掀了掀眼皮,眼底思绪深沉:“坦维尔军舰?” 护卫声音艰涩地补充道:“……带着,先皇一起。” “……” 艾瑞克斯没忍住,捂着脑袋笑了:“这些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那可是他亲生雄父,带着他雌父跑了……换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 他雄父可真是神通广大,被关了二十年,都快关傻了吧,还能自己一个人带着雌父从教廷跑出去,教廷护卫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想着,艾瑞克斯道:“回去吧,这几天辛苦了,好好休息。等休息完了,再回来挨罚。” 护卫们松到一半的气猛地噎在了喉咙里,一个个哭丧着脸谢过恩,战战兢兢垂头丧气地出去了,出去之后又把这个“好消息”通过光脑传递给了教廷的兄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谁都别想快乐。 * 黑市地下。 安的消息没有皇廷灵通,还没有收到坦维尔撤军的消息。他熬了几天有点撑不住,但地下空间乱得很,需要人来主持大局,所以不管弗洛伊德和奥利弗怎么劝,他都没有休息。 雄虫下巴冒出了泛青的胡茬,年轻俊美的脸上带上了苍白的疲惫。 但他依旧温柔和煦,在又忙碌了整整一天之后,他抱着一个年幼的小雄虫坐在了靠里的长椅上,身边是两个看上去也有些疲惫的亚雌——他们是志愿者,这几天一直帮忙维护生活问题和秩序,也没有休息。 弗洛伊德轮班结束,用纸杯冲了几杯速溶黑咖啡,用托盘端过来,一人一杯:“辛苦了,出去探查消息的兄弟很快就回来。” 弗洛伊德是安身边的老人了,做事永远都是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的,哪怕他也捞不着休息。 将苦涩的黑咖啡一口喝光,安的五官皱了一瞬,然后才舒展开来:“亲爱的弗洛伊德,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用热水冲这种东西了。” 旁边的两个亚雌在几天的相处里逐渐放开,敢开二皇子的玩笑了:“殿下应该尝尝隔壁星系的特产树汁奶,比这个东西苦涩得多。” 轻松的交流是缓解疲惫感的良药,安温和地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颁布一条法令,在全帝国范围内禁产苦味饮品。” “啊?”亚雌失落地说,“那我喜欢的苦瓜汁可怎么办?” 安:“自己榨吧,我资助你一个榨汁机。” “殿下不懂,没有添加剂的饮品是不美味的。” 乐观和果决是刻在虫族骨子里的优良天赋。经过这几天时间,地下空间里的人都自发熟络起来,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不管贵族还是平民,都三五成群地坐在地上,要么谈坦维尔事件的来龙去脉,要么谈大事,要么谈琐事,并没有绝望的气氛在这里蔓延。 他们相信帝国,相信皇廷,也相信他们勇敢的雌虫兄弟们。 一道灰扑扑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像道瘦削的闪电,穿过人群直直地停在安面前:“安!让我出去。” “这不可能,费伊,死了这条心。” 安脸上笑容未减,但带着温暖弧度的嘴里却吐出了这么冰冷的一句话。 费伊脸上神色瞬间变得失落:“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跟着哥哥一起出去?” 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你是雄虫幼崽,而且你受伤了。” 刚刚开放地下空间那一小段时间,皇廷派来维护秩序的护卫没有到,入口处没有人维持秩序,黑市的人又霸道,所以门口发生了小规模的踩踏事故。 费伊这小雄虫跟他的雌虫哥哥路易斯一样热心爱逞强,没有他哥哥那么强壮的身体,还想试着帮安身边的军雌维护秩序,结局当然是被人流冲伤了,肋骨险些骨折。 安把人接进来之后放进治疗仓治疗,伤是好了,但听到安把路易斯安排去跟着军雌一起外出打探消息之后,费伊吵着闹着要一起去,还说自己也是个大雄虫,可以帮助哥哥分担事务。 路易斯深知费伊的性格,也怕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雄虫弟弟轻易就碎了,拜托安照顾这个小雄虫,还交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冒险。 安比较赞同路易斯的说法,所以拒绝得非常果断无情。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玩忽职守 费伊看上去委屈极了:“我身上没有伤,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出去的。不是你自己说,无论雌雄,所有兄弟都可以自己找事做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 安轻轻拍着怀里的雄虫幼崽,压低声音:“你在曲解我的意思,费伊。雄虫有雄虫可以做的事情,雌虫有雌虫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你非要选择跟着雌虫出去,而不在地下做别的?” “我!”费伊攥紧瘦削的拳头,“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憋红了一张有些干枯的小脸,“我就是……想跟哥哥待在一块,他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安轻叹,眼神变得柔软:“路易斯不会出事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军部的兄弟,不是吗?” “那不一样……”费伊低下头,戴上宽大的斗篷兜帽,“不跟你说,我去做别的了。” 安阻拦不及,只能看着那小雄虫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徒留他一个憔悴的老人坐着吃尾气。 费伊跟他的哥哥比较特殊,两个人是土生土长的黑市人口,却不是来自主星黑市。 安了解过这两个人的故事,哥哥路易斯是个雌虫,弟弟费伊是个雄虫,在他们还没有变成胚胎的时候,他们的雄父就死在了黑市——雄虫只是个可怜的误闯黑市的少年,而他们的雌父是一拥而上的施暴者之一。 在他们十岁的时候,两人的雌父也死在了黑市械斗中。无奈的路易斯为了娇弱的弟弟在黑市摸爬滚打,几年间辗转过了无数个星球的黑市。 费伊是雄虫,就像他们的雄父一样,雄虫的身份在黑市并不意味着特权和优待,反而意味着危险。 黑市的雄虫蛋是昂贵的货物,许多生下雄虫蛋的底层虫族会将雄虫蛋拿到黑市交易,从生不出雄虫蛋的贵族或者其他势力手里换取足够他们安稳生活一辈子的星币;黑市的雄虫更是一夜难求的珍贵玩意儿,身份一旦暴露,费伊会死得像他们的雄父一样惨。 路易斯和费伊相依为命,两人隐姓埋名辗转流离,落脚无数个星球,打过无数份工,最后两人花光了路易斯这几年攒的,微薄到在主星连顿热乎饭菜都吃不上的星币坐上了前往主星的黑市航行舰。 只是他们运气实在不好,刚一落地,就遇到了坦维尔。 这两个人的命不好,情谊也比一般兄弟更加浓厚,几乎到了谁也放心不下谁的地步。 安叹了口气,抬眼对身边的弗洛伊德说:“麻烦老师多照顾一下吧,雄虫幼崽,意气用事,太容易出意外了。” 弗洛伊德点头应下:“好的,殿下。我将他安排到奥利弗殿下那边吧,小殿下最近烧得不轻。” 几天前得知教皇离开的消息,奥利弗小殿下不顾所有人反对阻拦去黑市建筑物顶层吹了一晚上风。幼崽娇弱,奥利弗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到现在都没退。 安皱眉:“没给他喂退烧药吗?” 弗洛伊德摇摇头:“没有作用。教皇忽然离开……对小殿下的打击很大。” 安:“……雄父也喜欢意气用事。” 弗洛伊德:“您也早就知道了吧,小殿下和教皇的关系……” “只要是见过他们的人,就没有不怀疑的。”安将怀里的雄虫幼崽哄睡,轻手轻脚地交给身边亚雌,“哥哥和我都比较像雌父,奥利弗跟雄父却像是双生子,遗传基因学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弗洛伊德抬脚跟上安的脚步,两人一起前往奥利弗的卧室:“奥利弗殿下年幼,他在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只有教皇一个,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雄父凭一己之力能带着雌父离开教廷,又何妨带上奥利弗一个?”安轻轻打开房间门,房间里,小奥利弗正蜷缩在被子里睡觉,小身子在被子底下随着呼吸起伏,鼓起一个白白的包。 安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掀开奥利弗的被子,只感觉铺面一阵热气。 安将红着脸的小奥利弗抱出来,解开他的衣领降温,弗洛伊德则把落在一边的湿毛巾捡起来,重新过了凉水,回来敷在奥利弗滚烫的额头上。 过了一会儿,小奥利弗被烧醒,一睁眼看到安,就自己侧身,乖乖贴进了安的颈窝里。 安只感觉颈间一软,紧接着便是温软热意,本来就温和的声音更是软了不少:“怎么了?”说着,他将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在胸前,掌心朝向奥利弗。 奥利弗又把脸往他脖子里埋了埋,小手在安抬起来的手心里写字:“他们,走了……” 安以为他说的是雄父和雌父,心中更加怜惜:“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奥利弗没再表达什么,点点头,埋在安颈窝里又睡着了。 弗洛伊德守着奥利弗,给他换了几次敷额头的毛巾,又把人叫起来喝了一次退烧药,总算让人退了热,安稳睡下了。 安守了奥利弗一会儿,起身去找费伊。一会儿没见到人了,他怕人真的趁守卫不注意,跑出去。 刚出了门就感觉到不对劲,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一排皇廷护卫。见到安,其中一个护卫开口:“皇宫下达命令,我们应该离开了,殿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安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有点紧张,护卫离开对现在局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护卫们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句都是皇宫那边的命令,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忽然带安和奥利弗他们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安心绪复杂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开放地下空间并公之于众的决定做对了,现在至少看在民众的满意度上,艾瑞克斯都不能把他带走,再次下到诏狱。 只是……公之于众,有点张扬,似乎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可能是弗洛伊德的主意吧。 安压下心底那点诡异的违和感。他没忘了自己的目的,抬脚准备去找费伊。 就在这时,那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与整齐离开的皇廷护卫队擦肩而过,兴奋地带来了外面的消息:“安!路易斯他们说,坦维尔撤兵了!” * 塞西尔醒过来的时候,宿舍的电子壁挂钟显示时间为上午十点钟。 第一军团军舰正在返回主星的过程中。 “你可算醒了。” 艾伦守着他在办公,听到床上的动静,连头都没抬一下,手指在光脑屏幕上划出残影:“您睡得可真久,完美地错过了坦维尔军舰离开的场面。” 塞西尔捂着脑袋苦笑:“别取笑我。” 艾伦:“前提是你没有一上军舰就开始睡,睡到现在。有这么累吗?” 塞西尔刚醒没多久,他感觉自己肌肉都有点酸软:“我哪知道,可能是戍边后遗症?我们替班的那个军团长回来之后不也是狠狠睡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吗?” 艾伦笑了一声:“那你后遗症来得是不是晚了点,你都休假多久了?” “不知道。”塞西尔盯着头顶白茫茫的天花板愣神,“我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没有休息,在今天之前,都是紧紧绷着的。” 艾伦眼神微微一暗:“……嗯。” 俩人是好几年的老搭档,艾伦一个迟疑,塞西尔就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你也有这种感觉?” “谁知道呢。”艾伦收起光脑,耸耸肩,“我能跟你一样吗,我可是天生的劳碌命,能放松下来休息才是异常。” 塞西尔闭上眼睛笑了笑:“那回去之后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艾伦翻了他一个白眼:“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躲过陛下的责罚吧,没有将领从出征第一天就开始睡,一直睡到战役结束的,我玩忽职守的上将。”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虫蛋 坦维尔军舰径直离开帝国边境,来到了边境外的“自由海”。 “自由海”是帝国对边境以外未探索和发现生命存活地带的别称。这里异常荒芜,入目所看不到璀璨的星系群,没有来来往往的航行舰,甚至连提供光亮的星辰都没有,若是打开可视化窗口看看,能看到的尽是浓稠冰冷的黑暗。 “舰外温度已经零下百度有余了……” 雪莱身上裹着自己的斗篷,脸颊被篝火的焰火照得透亮,看上去平白落寞了几分。此刻他正身处一片黑暗中,身侧仅余篝火余温,身子瑟瑟发抖,小脸落寞苍白,看上去好不可怜。 下一秒,宿舍的灯被诺兰打开,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宿舍内温馨舒适的环境,也照亮了门口环境数据显示屏上那个明晃晃的“恒温20”。 雪莱精心营造的气氛被破坏了个干净,他急得跳脚,一不小心踢翻了旁边的光脑,把正在录像的光脑踢待机了。 “啊——”雪莱来不及指责诺兰这个氛围破坏者,把光脑捞过来摆弄片刻,确定里面的录像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到了“待剪辑”的文件夹里,放心地控诉起诺兰来,“你开灯干什么,不知道晚上宿舍里会有人睡觉吗?” 诺兰沉吟半晌,抬手,指了指电子钟上的“上午十点整”。 他全程一句话没说,就成功让雪莱的形象从可怜到愤怒,再到做贼心虚:“这不还是早上吗……” “早上就点上篝火了?”诺兰面无表情地反讽一句。 他身上还穿着从帝国第一军团军舰上穿来的作战裤越野靴,衬衫上沾了坦维尔的树汁,得用特殊清洁剂清洗,所以诺兰没穿在身上,换了件那边的花领衬衫,保暖程度跟那件衬衫差不多,至少看不出来正身处零下百度环境的模样。 唯一不太和谐的,大概就是他手里那个橘黄色的干粉灭火器。 在系外航行的军舰保温都做得很好,内部能源也充足,离开星系的时候就开启了供暖系统,此刻军舰内部并不冷,但雪莱这个作精,今天一早起来去了总控室一趟,回来的时候把门口的柴火捆巴捆巴全都捡回来了。 他回宿舍的时候活像个荒星耕地的壮小伙,把伯特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把这里给点了。 但事实也差不多,雪莱这个没脑子的非得在自己宿舍里点篝火,点了半天总算生起来了,但触发了军舰里的消防警报。 诺兰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毫不留情地提着干粉灭火器把雪莱辛苦半天点起来的篝火浇灭,诺兰功成身退,临走之前还问雪莱要了院长的通讯方式。 “你不是知道吗?”拿自己的光脑给诺兰加上院长,雪莱絮絮叨叨,“怎么,出门一趟忘了家了?” 诺兰面不改色地点着眼前的光屏:“我不怎么用光脑。”自然也就不浪费那个精力去记什么通讯方式。 他这个光脑还是现从军舰上拿的,下军舰之前就会随手扔在这里,也不带走。 “现在不用光脑哪走得动路哦……”雪莱撇撇嘴,露出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表情,指着光屏上那个跟着串红色玫瑰花表情符号的花开富贵头像,“喏,院长。” “谢了。” 瞎子诺兰没对这个俗气的星网马甲做出什么评价,一手拿着光脑,一手拎着干粉灭火器,迈着能馋死无数雌虫的两条长腿离开了。 中午,伯特端着饭菜来找诺兰,他不是什么特立独行的人,只是不太愿意面对满是坦维尔的军舰餐厅,也不愿意看他们用根系“吃饭”。 诺兰跟伯特不一样,他只是单纯的不爱吃饭,一般能用营养剂解决就用营养剂。伯特对他的想法表示了不赞同,营养剂是应急食品,谁家好人闲着用应急食品度日啊? 只是无奈,诺兰又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让他出门比登天还难,伯特只得每顿都亲自打了饭菜送过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诺兰连头都没有回,手上正抄写着什么东西,嘴也不张:“都说了不用。” 伯特现在看他就跟看叛逆期不肯好好吃饭的孩子一样:“营养剂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正常饭菜?” 诺兰:“不浪费时间。” 伯特:“为了身体着想。” “……”诺兰虽然不想吃饭,但也不擅长跟别人在这种小事上斗嘴,起身接过托盘,放在桌上。 借着诺兰起身的空当,伯特也看清了桌面上的纸张。 纸上字迹十分简略,但却不潦草,看上去无端潇洒:“在写什么?”伯特看不懂,只能问正主。 “一些后续问题。”诺兰面色平静将纸张拿给伯特看,“准备拿来问院长的。” 伯特扫了一眼,只能认出零星几个字母:“写字太潦草了。” 诺兰:“别为难一个瞎子。” 伯特:“……” 把看不懂的纸张还给诺兰:“雪莱说你把预言书烧了?” 诺兰点点头:“院长给的权限。” 伯特皱眉:“哪一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诺兰指了指自己:“我来到帝国那一条。” 伯特:“……生效范围?” 诺兰:“帝国。” 伯特了然地点了点头:“蝴蝶效应呢?” 诺兰:“大多数更改了,少数是消失的。” 伯特:“比如?” 诺兰思考了一下:“我的‘存在’在帝国消失,知情者遗忘了带走你的人是我和雪莱,只记得你自己带着阿切伯尔德逃走了。” 伯特笑了一声:“怪牵强的。” 诺兰耸肩:“所以我得问问院长这能不能行得通,万一留下什么后患……” 伯特联想到了什么:“担心塞西尔?” “嗯。”诺兰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点点头,承认了,“那四天我不太清醒。” 蝴蝶种可以否认自己任何一个方面的能力,但繁衍能力无法否认。如果不去刻意控制的话,一个健康的成年蝴蝶种随时都可以让自己的雌虫怀上虫蛋。 烧毁预言书的蝴蝶效应可以帮助诺兰消除对成年过渡期对塞西尔的影响,他没法保证自己在过渡期能清醒地控制自己不去做过分的事,只能依靠事后处理。 伯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就是好啊。” 诺兰:“你在过渡期的时候没有让阿切伯尔德怀孕吗?” 伯特:“……” 艾瑞克斯是在两个人结婚时有的,之前…… “之前有一个,在黑市的角斗场流掉了。”伯特声音淡淡,眼神却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雌虫体质强悍,失去一个虫蛋对雌虫来说不算什么,连点血都不会出,当时知道虫蛋流掉了的,估计只有阿切伯尔德一个。 伯特是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也曾经问过阿切伯尔德,但当时艾瑞克斯已经记事,阿切伯尔德不想因为那个无关痛痒的虫蛋让艾瑞克斯伤心,伯特也就没再问,再后来两人有了安,再再后来,矛盾激化,伯特跟阿切伯尔德彻底闹掰,这件事也就没人再提起过。 现在被诺兰再提起,伯特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对不起阿切伯尔德。 这下换成诺兰伸手拍拍伯特肩膀了:“那边有办法让他醒过来,你们还有很长时间。” 伯特轻笑一声:“先把眼下的矛盾解决再谈其他吧。你先吃饭,我不打扰了。” 诺兰送伯特回了他宿舍,伯特的宿舍没有做雪莱那样的“特殊化装饰”,室内恒温在十八度,床上躺着一个金发雌虫,正沉沉睡着。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太阳花福利院 回宿舍之后,诺兰一边拿叉子扒拉着伯特精心搭配的营养餐,挑挑拣拣地叉了两块蔬菜塞进嘴里,指尖在光屏上点点,把无人接听的通讯重新拨过去。 如此反复几遍,等到诺兰将盘中一整份饭菜都吃完的时候,通讯终于被接通。 “中午好啊,小家伙。” 诺兰还没开口,对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声音低哑慵懒,轻细中带着一点鼻音,像是醇厚的陈年老酒,无比醉人,“很抱歉现在才接到你的电话,昨晚我把光脑提示音关了。” 诺兰安静几秒,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没关系,亲爱的院长。等你的时间,我刚好吃了顿午饭,跟以前一样。”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诺兰这个无法无天的狗东西在他亲爱的院长那里没有一点叛逆可言,乖顺地应下这个评价,低声道:“我有点事情想问您。” 那边沉默了几秒,响起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诺兰耐心地等到那声音归于寂静,才缓慢地开口:“是关于预言书的……” “不会有什么问题。” 诺兰话说完之前,那边就开口了。院长喘了口气,解释道:“预言书是会在范围内把蝴蝶效应的影响降到最低,再加上你这次行动没怎么找事,刻意降低了存在感,除了那些小家伙对你的记忆被改变,其他被影响的东西很少。 “这正是我担心的……”诺兰指尖点点桌面,在笃笃轻响中将思绪一点点理清,“成年过渡期来得太突然,我担心塞西尔会受影响。” 院长沉默着笑了笑,才开口:“你是不想让他忘记你,还是害怕烧毁预言书影响不到他的身体,让他意外怀上虫蛋?” “我还有很多机会重新认识他,不急于一时。”诺兰垂着头道,“但我不想让他因为这件事感到困扰。” 院长:“可你已经让他感到过困扰了,不是吗?”他指的是诺兰为了带走伯特,故意让坦维尔进入帝国主星系的事情。 诺兰:“那并未……也不能对帝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塞西尔心里清楚。” 塞西尔是帝国军团的统帅,他不可能对情况毫无知觉。 当诺兰在第一军团军舰上时塞西尔就有知觉,诺兰跟他是同类,在之后诺兰的种种表现也足以让他放心。 如果只是为了打入第一军团内部,获取军雌的信任,诺兰大可不必跟他们走得这么近,他只要泄露一点信息素,让他们知道自己雄虫的身份,第一军团自然会把他放到雄虫住宿区供起来。 到时候诺兰拥有了跟梅尔文差不多的特权,他哪怕想自己开架飞行器离开军舰都易如反掌,更何况去联系外界。 诺兰不遗余力地帮助第一军团解决问题,并且对坦维尔动手的时候,就表明了他的立场。 立场永远无法代表个人,人是独立的个体,特别是对虫族而言。虫族的个体都具有勇敢果断,一往无前的特点,他们的行动里总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而个体的差异导致每一个虫族都有不同的目的。 他们的立场要求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去努力,但在这个共同的目标之外,他们可以有自己的小目标。 塞西尔对诺兰的要求是不做有害帝国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有什么目的可以去自己实现。 诺兰答应他了。 只是诺兰的两个目标有一点小小的冲突,诺兰选择了将冲突降到最低的措施,只是造成了一点小小的威胁,并没有伤害到谁。 院长声音里带着笑意,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不要小看蝴蝶效应,亲爱的诺兰。过去,现在和未来并非特立独行的线条,过去决定你的现在,而你现在每一个微小的行动,都会在不远的将来掀起滔天巨浪。” “……我明白,院长。”诺兰沉默片刻,选择了转移话题,“我们很快就会抵达目的地,您行个方便。” 院长笑呵呵的:“当然。坦维尔那家伙早就等不及要为你接风洗尘了,这会儿他正在准备明天的晚宴呢。” 那边的实验品都是以项目总研究员命名的,比如坦维尔没有名字,他们的“代号”就是他们的缔造者的名字,也就是那名名为坦维尔的研究员。 诺兰在研究院也有署名的项目,如果他的项目投入使用,也会以“诺兰”命名。 诺兰:“是在给电锯上机油吗?” 他不相信研究院那群偏执到发疯的畜生会有这么好心,毕竟他前几天才上报了坦维尔反叛,实验失败的情况。 院长:“……” 他没有否认这一残忍的事实:“需要院长为你提供一个温暖的庇护所吗?” 诺兰对自家院长的变态程度也了然于胸:“我有雌虫。” 院长:“有时候你要学着不那么忠贞,亲爱的诺兰。” 诺兰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伯特的声音传来:“诺兰,我们快要到了,是不是该准备开跃迁点了?” “嗯。”诺兰冲门外应了一声,垂下头在通讯里道,“相比起不忠贞,我觉得我应该学着先挂断您的电话。我们要到了,院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院长笑了笑:“好,我去给你开门。” “很期待见到你,院长。” “我也是,欢迎回家,亲爱的小家伙们。” * 当天下午两点,在黑暗宇宙中航行了六天的军舰驶入跃迁点。军舰穿越紊乱的星流,面前豁然开朗。 从军舰总控室的可视化窗口里可以看到一颗巨大的白炽星,众星环绕,它散发着莹莹光辉,清水般将浓稠的黑暗冲散开,开辟出一方清澈的天地。 白炽星的身边环绕着至少三条乍一看如同星带一般,却泛着幽蓝电子色泽的光带,从远处隐约可见那“星带”正在缓慢自转,白炽星的光辉在其上反射,熠熠生辉。 整个画面宏大又带着些虚拟色彩,看上去像一个宏伟的科幻电影画面。 等军舰靠近,面前白炽星肉眼可观地等比例放大。待可视化窗口已经无法容下一个完整的白炽星时,军舰稳稳地落在了“星带”上。 今天回家的主角是伯特,下军舰的时候,诺兰主动帮伯特扛着他亲爱的雌虫,率先跳下军舰,雪莱紧随其后,他在跃下军舰后转身,去扶还有些近乡情怯的伯特。 毕竟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到家乡,他们不知道伯特这几天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但他们毕竟是“家人”之一,站在无论从哪一个立场,他们都能共情伯特。 伯特有些拘谨,他小心地撩起兜帽左右看看——二十年没有回来,家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大到他有些不敢认,过了半晌,才抿了抿唇,握住雪莱的手,走下军舰。 雪莱也是难得有耐心,一直伸着手,等接伯特下来之后才轻轻活动了下发酸的肩膀。 这几个人身后还跟着护送的坦维尔,从远处看,三个灰袍人被一群高大的灰袍“人”围在中间护着,在阳光下不紧不慢地往接应站走去。兜帽垂下来挡住他们的面容,增添几分神秘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举行什么宗教仪式。 到了接应站,几个人才伸手摘下兜帽,只见本来应该宽敞空旷的铁质接应站被各色各样的植绒假花点缀得满满当当,从安检门到铁质门口,再到地面和玻璃穹顶,最后甚至还有路边的休憩长椅,都被五彩斑斓的“太阳花”点缀,跟幼儿园的儿童节装潢一般无二。 因为这里离白炽星很近,所以洒下来的阳光比帝国的阳光耀眼许多,天空也晴朗过头,又因为头顶的多功能大气模拟系统,过滤掉了刺眼的部分,所以,入目所及所有风景都被一片温柔的柔色泛光覆盖,站在这里,就像身处美好的回忆录中一般。 看到熟悉的装饰和配色,伯特微微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果然,原本冷漠笔直的贴门框上被挂上了色彩缤纷的拱形装饰门匾牌,牌匾四周用各色各样带着微笑表情的五瓣太阳花装饰,长长的彩色丝带从两侧下方的角垂落,而嫩鹅黄色的牌匾上,用五颜六色的扭扭棒拼出一排歪七扭八的古地球汉文字——太阳花儿童福利院。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孩子 这熟悉的装潢让伯特恍惚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被当成小孩的那段时光。 “下午好,亲爱的孩子们。”一个身穿黑衣的雄虫带着两名高大的蝴蝶种雄虫护卫站在拱门下,微笑着看向他们,“伯特,好久不见,希望你还没有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他甚至不是蝴蝶种,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雄虫,从外貌来看,他唯一不普通的只有那堪称单调的色彩——黑发黑眼,与之相对的是白皙到过分的皮肤。他身高不到一米九,在一群高大的蝴蝶种中间显得格外……娇小。 雄虫黑发微长,发尾用皮筋束着垂在左肩,松散柔软的发丝因此将他左脸遮挡,平白多了几分温柔,额前柔软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晃,遮住了他因为黑白对比而过分清冷的眉眼。 伯特对雄虫十分尊敬,他抬起右手搭在自己左肩,弯腰对雄虫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绅士礼:“很高兴见到您,您还是如看上去一样年轻,亲爱的院长。” 院长温和地笑笑,对伯特伸出手:“你变得更客气了,看来出门这一趟对你影响很大。” 伯特只是把手放在了院长的手心,他的手比院长的要长出一圈,只能将手指的部分轻轻搭在院长白皙的手心,他苦涩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虫族的一生很长,在他们生命开始的几百年后才有怀念和沧桑的资格。 院长已经经历过几个百年,而在他眼里,于伯特而言痛苦且漫长的二十年只是短短的“出了趟门”而已。 确实,相对于院长的伟大来说,自己这二十年,也确实不值一提。院长看上去跟诺兰在星盗航行舰上送葬的那名雄虫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纤细的身形和俊秀的外貌,但那个雄虫死得难以瞑目,院长却强到足以让他在这个充满了威胁的地方保持温柔的母性。 是的,这个围绕白炽星运行,位于行星之外,对现在的虫族来说也堪称奇迹的建筑体系,这个蝴蝶种的洞天福地,这片极乐桃源,全都出自这个看上去普通得没法再普通的雄虫之手。 院长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这个地方“社会”的定义,他给这个地方命名福利院,给自己冠名院长,好像这个地方不是由强大科技支撑起的神秘势力,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家庭。 这不算一个很成熟的做法,没有统治者会这样给自己的社会下定义,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在这里,这个做法是明智的。 这里生活的人们有很强的凝聚力,因为某些不可名状的原因,人们不会忤逆院长的任何要求,哪怕只是院长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他们都会想办法去将其变成现实。 坦维尔就是这么来的,谁也没想过困扰了帝国二十年的难缠敌人,只是眼前雄虫在无聊时一句“如果外面的树能动就好了”而催生出的产物。 简单的寒暄过后,院长示意伯特跟他去一趟家里,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跟这小家伙说过话了。诺兰想要跟着一起去,被院长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一小时前坦维尔就把申请发给了我,他邀请你去一趟残次品处理中心。” 诺兰脚步一顿:“是准备把我也当成残次品一起处理了吗?” 院长回眸冲他笑了笑:“我看他心情不错,可能是想让你去观赏一下实验品被处理的场面,你不是还没有见过吗?” 诺兰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是让我用什么观赏?”善于发现美的心灵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院长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像一只黑毛老狐狸。 诺兰本来还准备负隅顽抗一下,但院长只让人清了接应站的场,一出去诺兰也免不了被热心人士——特别是单身雌虫围堵的风险,两方权衡之下,诺兰憋屈地抬脚,前往去残次品处理中心的那班飞行器。 “诺兰上将!诺兰上将!”接应站外一个记者一马当先挤出泱泱人群,率先将话筒怼到了诺兰嘴边,“再次回到出生地的感受如何?” 诺兰面无表情地将他的话筒拨到一边:“不如何。” 记者面露尴尬,自觉地挪了挪话筒:“那帝国对您将伯特上校带回这件事有什么表态?” 诺兰:“没在意。” 记者:“帝国社会现状如何?您怎么看待帝国?” 诺兰:“不知道。” 记者:“……”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院长每次接应都清场,出来之后又早早走在前面,只留下这个面如冠玉的煞神殿后。 这人嘴里要是能放出什么好屁来也就算了,偏偏每次好不容易过关斩将地把镜头怼到他面前,总是清一色的“不知道”“不清楚”“没在意”,像多说两个字能原地爆炸一样,连敷衍地说两句场面话都懒得,。 记者很难绷:“您能多说个字吗?” 诺兰这个死人机反应了两秒:“字。” 记者:“……” 记者在身后同行的哄笑声中让道:“打扰您了,舟车劳顿,希望您好好休息,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参加明天的加封仪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谢。” 这死人还挺有礼貌,说了句谢谢之后转身上了飞行器,飞行器载着煞神,摇摇晃晃地起飞,很快就被半空中的强光淹没。 残次品处理中心在研究院的背面。 光带背面是大片的居民区,到了时间在正面工作的人们都回背面休息。 处理中心的位置在最外圈的背面,开发程度低,连土层都没有覆盖,寸草不生,条件恶劣到生化研究院的那群疯子去了都得连滚带爬地往回赶。 飞行器降落在目标点的空地上,诺兰踩着门槛跃下来,金属地面与军靴硬底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的金属地面从脚下开始蔓延,覆盖整个光带,这就是光带最里层的模样。 诺兰眼前是一座类似于化工厂的大型建筑群,纵横交错的管道和各种四方的建筑将这里分割得整整齐齐,俯瞰的话就像一块电路板。 那些管道和建筑的外层涂料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但照耀这里的只有小卫星反射白炽星的光辉,朦胧又模糊,深邃的阴影覆盖它绝大部分,从视觉上就默认成了黑色。 黑色掩盖了它的残破,也掩盖了它的冷肃,只留下了一派阴森诡异的氛围,再加上它的作用……没几个人愿意来这里,那些研究员更是如此。 因为不常使用,这里的配套设施一直没有更新。 通往建筑大门的小道上本来应该有几盏路灯常亮,但此刻只有一盏正处于风烛残年的小灯迎风飘摇,传统灯泡里的电钨丝跟萤火虫似的忽明忽灭,连它外面的玻璃壳都照不清,更别说脚下的路了。 所幸诺兰是个瞎子,用不着受眯着眼睛还看不清路的苦。 轻车熟就地踩过几道拦路的翘边铁皮,诺兰踏进处理中心的门。 处理中心里面更是冷清,一道人影都没有,只有纵横交错的建筑物倒影在空旷的地面上张牙舞爪地宣示着存在感,偶尔有凉飕飕的小风吹过,再配上军靴踏在地面上的空洞回响,气氛直接拉到满。 诺兰的脚步停在位于处理中心最里侧的一栋四方建筑前,这里一楼左侧的窗户是亮着灯的,显然是有人在里面。 走进去,敲了敲门。下一秒门就被人气势汹汹地打开:“诺兰你个狗——”那人似乎本来准备说点什么,但一对上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俊美雄虫,就哑火了,“……狗汪汪的,你来了啊……”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最懂事的孩子 坦维尔是雪莱他亲哥,雌虫研究员,在生活作风上沿袭研究员最大的特性——不修边幅,一头暗绿色的毛在头上顶着,杂草似的疯长,长的垂下来遮住了眼睛,短的还跟被炮轰了似的,向上生长。 雌虫长相跟年龄不太相符,身高跟诺兰没成年时差不多,不到一米八,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鼻梁上架着半张脸大的镜框,镜框也不是个摆设,里面镶嵌着镜片。 比起那些数据,研究员有时候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几万年前的古老眼镜款式现在还很流行,主要都流行在了这些研究员里。坦维尔也是其中一员,从他镜片的厚度来看,离了眼镜的他跟一个盲人一般无二。 此刻坦维尔被镜片缩放到绿豆大小的眸子盯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出太多的雄虫,眨了眨,又眨了眨。 坦维尔抬头看了看门框,又回头看了看处理仓,确定自己没待错地方,又回头拿了光脑,想要跟院长报信。 诺兰从坦维尔让出的空里一步跨进处理室。顺手关上了门:“不用找了,我是诺兰,只是成年了而已。” 坦维尔不信:“放屁,哪个雄子成年变化这么大?” 一听就知道这东西根本没关心过自己亲弟的成年期:“雪莱成年过渡期是谁帮的?” “院长的休眠仓。” 坦维尔一家子都是实验员,就出了雪莱这一个稀罕小玩意儿,没人会照顾,从小都是扔给院长,从小就跟在院长屁股后面研究院和军部两头跑,跟诺兰一样。 诺兰在院长手底下长大是迫于无奈,他被带回来的时候亲哥和亲弟都被帝国扣下了,举目无亲的活脱脱一孤儿,雪莱是有家长还健在,但是没人管他,连成年的事儿都没人张罗,最后还是惨兮兮地在休眠仓里度过的。 诺兰:“残忍。” 坦维尔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仅限于一点,他摸了摸鼻子,又抬眼看向诺兰:“你真是诺兰?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看到这个还不信吗?”诺兰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绷带,“福利院的瞎子可不多。”在这里,缺胳膊断腿的天生残缺都能在破壳前修复,像诺兰这样的瞎子打着灯笼都难找,更何况这个特殊的发色也在这里摆着。 坦维尔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儿,勉强信了:“好你个狗东西就是你报的错?” “我报错的时候,你的项目已经把雪莱软禁了,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雪莱可能会有危险。”诺兰走到操作台前,“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怎么说,雪莱也是在军部混到上校的,怎么可能没一点警惕心?”坦维尔跟着诺兰上前,手指在操作台上随意点点:“没有全部,给自己取名的那个,就是初代001号被研究院拿去当样本培养下一代了,这些是剩下的,还有零星几只没能召回,在外面也成不了气候。” 诺兰勾起唇角,帮他按下了开始处理键,处理仓内的刀片开始运行,巨大的处理仓内,无数实验品被绞肉机的处理仓撕扯粉碎,变成一块块没有生命的组织。 实验品嘶哑的尖叫声和绝望的咒骂声变成了机器轰鸣的协奏曲,他们经历几分钟绝望的绞杀,挣扎了许久才彻底归于寂静。 处理仓打开,苦涩的树木气味立刻挣扎出来,欢快地占据了每一寸空气。 诺兰打开排气扇通风,而坦维尔则痛心疾首地看向处理仓里那浓稠的绿色汁液和漂浮在汁液上的“尸块”,心疼到牙酸:“我的项目……” 诺兰面无表情:“至少核心是有用的,你的坦维尔核心帮助帝国医学技术少走了二十年弯路。” 坦维尔双手掩面:“不要安慰我,你这个杀人犯。” 诺兰:“我杀谁了?” 坦维尔声音里带上了失落的哭腔:“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活像个哀怨的母亲。 诺兰这个狗东西一句人话都不说:“雪莱都在帝国找到心仪选手了,你从破壳到现在连雄虫的手都没牵过,上哪找孩子去?” 坦维尔:“……你懂个屁!” 诺兰:“我说得不对?” 从破壳到现在连雄虫手都没牵过的坦维尔:“我明明牵过我雄父的手!” 诺兰:“……” 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有时候也挺无力的。 诺兰不再搭理坦维尔,按下自清理键,巨大的处理仓重新合上,自己运行一番,将实验品的碎片顺着管道送往填埋场。 有用的核心像是被处理的坚果一样干干净净地送上来,诺兰打开柜子随手拿了个干净的盒一起收进去,准备带走。 坦维尔急忙阻拦:“你要带着我的项目去哪儿?” “院长要。”诺兰面无表情地说。 一听是院长要,坦维尔就没话了,他露出跟小幼崽似的扭扭捏捏的姿态来,说:“那你帮我跟院长问问,下次那个项目能不能带我一起?我给他当助手就好……” 这个三四十岁,差一步就能当上研究院生物化学实验室最年轻导师的雌虫此刻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似的,两颊泛红神态羞涩,就差主动把诺兰手里的核心抢过来亲自给院长送过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整个福利院,近亿名雄虫雌虫,都对院长有着近乎病态的依恋。 是的,依恋,比起信仰,诺兰更喜欢用依恋来称呼这种关系。他们对院长并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不需要院长的庇护与赐福,但没有院长,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院长对福利院而言并不像虫皇对帝国,虫皇只是个职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随时可以更换,而院长只能是院长,院长只能是这个人,如果换了人,那整个福利院就濒临崩溃。 要说院长做了点什么于社会而言有重大意义的事情吧,其实也没有,他只是在帝国之外的自由海定居,收留了一两个小家伙。 后来,无数蝴蝶种和雄虫雌虫都蜂拥而至,他们建立起了庞大的福利院,重新组建了一个安详平和的社会,而其中最仁慈温柔,也最强大包容的开拓者,成为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百年过去,对于院长这个“老家伙”的依恋几乎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并愈演愈烈,几乎只要是院长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赴汤蹈火。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流传的版本。 诺兰对院长并没有这种病态的依恋,但他仍旧对院长毕恭毕敬。 院长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在虫族中保持慈爱的人不多,连伯特都要为了两个孩子和自己的爱人学着野心勃勃地算计他这个亲弟弟,院长却能做到一视同仁地把福利院的每个人都视作孩子,背后支撑的肯定不只是福利院众人对他的宠爱。 不过院长藏得深,从不在他的孩子面前展示可怕的一面,诺兰也没有理由去深挖。 有的时候,表面的和平比兵荒马乱的斗争更加重要。 诺兰跟坦维尔一起乘坐飞行器回到了正面,坦维尔以自己的形象不合适为由对不能亲自见院长表示了遗憾,两个人在研究院门口分头,坦维尔去研究院准备他的下一个项目,诺兰去福利院找院长去了。 福利院没有驻守的护卫,院长身边常年只有两个护卫为他帮忙。 诺兰拎着盒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福利院休息区。 他到的时候,院长和伯特正坐在阳光房正中间的绒毛地毯上,低着头跟其他幼崽们一起做感知训练。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在一边玩光脑的雪莱转头看了过去:“诺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诺兰点点头,随手把那一盒坦维尔核心放在门口的小置物架上,脱了鞋走到院长旁边盘腿坐下。 阳光洒在这个高大俊美的雄虫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将他的五官衬托得更加温和可亲,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刚才三两下就完成了一个种族的屠杀:“院长,坦维尔托我将那些核心拿过来。” “辛苦你了,诺兰。” 院长转过头,冲诺兰温柔地笑了笑:“你是最懂事的孩子,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棋手 院长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一边正拿着教具逗弄幼崽的伯特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紧张,握着教具的手上都绷起青筋来了。 这种话他在皇廷听多了,往往这种没有实际的意义,夸赞成分又不纯的话一说出口,就意味着猜忌的开始。 伯特脑海里闪过无数种被院长猜忌的下场,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统统都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谁料诺兰只是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毕竟这是他们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我离开之前,您不是说想要一副漂亮点的首饰?”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把原因和忠诚都表明白了,伯特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 院长脸色微妙地一顿,似是有气无处使,而后无奈地垂眸笑了笑:“你啊,总是这么贴心,什么都记得。” 诺兰淡淡地从院长身边拿了个教具:“您的交代,不敢忘。” 有个白色头发的幼崽看到诺兰手里的教具,笨手笨脚地爬了过去。这是几个幼崽里最小的一个,嘴里还叼着奶嘴,水蓝色的大眼睛汪汪地看着诺兰,小身子裹在柔软的婴儿连体衣里,手脚并用地在爬爬垫上蛄蛹的样子像极了肥润的毛毛虫。 诺兰反手将教具藏在虎口内里,幼崽伸出来抓教具的手叭的一下按在了他修长的指节上,这小家伙也不挑,抓住他指节往下拉了拉,而后双手捧住玩了起来。 这时候,诺兰再动动手指将教具拿出来,幼崽也不碰了,一心一意地玩着他的手指,好像看见了什么稀罕玩具似的。 “你倒是讨幼崽喜欢,我逗了他这么久,都没见他这么殷勤。”院长见状,准备把自己手里的教具也给诺兰,可还没等递出去,就被其他几个幼崽抢回来,放回了他怀里。 “特例而已,他们还是更喜欢温柔的院长。” 诺兰垂着头把小家伙按倒,大手撸狗似的糊在小家伙整个躯干上摇摇晃晃,将幼崽脸上肥肉都晃得乱摇起来。 小家伙乐得如此,小手抱住诺兰的手,连奶嘴都不要了,咧开嘴咯咯直笑。 诺兰没忍住,勾唇笑了笑。 福利院的阳光温柔耀目,为雄虫微乱的卷长发镀上一层烈焰似的白光,外层微乱的发丝连带着轮廓都被柔光吞没,那张俊美到不真实的脸因为那个微笑而柔和了许多,显得人更像是梦里的人物,让人忍不住心生急迫感,想要将这幅画面保存下来,固定到墙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一样。 院长也是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连我都开始羡慕帮你成年的雌虫了……他叫什么来着?” “塞西尔。” 诺兰接上话,双手从幼崽腋下穿过,抱起来放在怀里逗着玩:“跟他很像,也是白色的头发,和蓝眼睛。” 院长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是吗?”而后就没了下文。 伯特忐忑不安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连一番,似乎想从两人神色里看出点端倪——当初他离开的时候,诺兰还没有破壳,这十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院长跟诺兰之间的气氛为什么这么……奇怪? 最后,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门口玩光脑的雪莱,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但雪莱那双眼就跟长在了光脑上似的,愣是连头都不抬一下,更别说接收到伯特的目光了。 无奈的伯特只能收回目光,继续拿着教具逗幼崽。 一时间,整个休息区只剩下幼崽玩教具的愉快笑声。 这诡异的寂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还是被院长打破:“明天就是你的加封仪式,想好感言了吗?” 闻言,诺兰硬是沉吟了两分钟,憋得伯特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才憋出两个字:“……再说。” “……” 别说是院长,雪莱都忍不住笑了:“你怎么不说现编呢?” 诺兰这个死人机还真来了一句:“那就现编。” 雪莱:“……”他忽然有点后悔,不早知道诺兰这德行了吗,干嘛还上赶着找倒霉? 院长把手里教具递给幼崽自己玩,笑着当那个和事佬:“好了,诺兰,不要故意气他,你知道雪莱是什么性格的。” 诺兰也不争辩:“好的,我知道了。” “真是懂事的孩子。”院长笑着说了一声,手撑着地,似乎是想起身,伯特眼疾手快地坐起来扶住他,院长也不驳他面子,手搭在伯特手上,“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餐,今晚留在院里吃饭吧。” “诺兰来,这么久没见你,有点想你的棋艺了。” 诺兰逗幼崽的手轻微一顿,而后面无表情地把教具放下,顺手拿起幼崽的奶嘴塞他嘴里,抱狗似的把小幼崽搁在臂弯里,单手抱着幼崽起身,跟在了院长身后。 院长侧眸看向他怀里的幼崽:“要带着小家伙一起?” 诺兰轻声道:“合眼缘。”也不知道这个瞎子哪来的眼缘可以合。 院长笑了笑,没说什么,带着诺兰穿过阳光遍布的玻璃栈道,去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走到玻璃栈道的尽头,是一条大理石板路,路边则是占地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花园,幼崽似乎对野蛮生长到了身边的玫瑰很感兴趣,几次三番伸手去够,都被诺兰这个未卜先知的瞎子给捞了回来。 反复几次,幼崽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地待在诺兰怀里,拿小脸亲昵地蹭他脖颈,诺兰拿手指挠挠他小脸,他就乐得咯咯直笑。 路的尽头是一座亭子,亭子后面则是一个玻璃花房——正面一般不设住宿,福利院人们住宿都在反面。 亭子里摆着幅国际象棋,诺兰坐下的时候棋盘上还是个残局,只剩下一兵两王,黑王被逼到了角落无处可走,被迫和棋。 诺兰抱着幼崽安静地逗了一会儿:“和棋,看来上一个跟您对弈的人棋艺不是很好。” 院长坐在他对面,闻言只是把棋盘打乱,重新摆好:“你们都走了,我守着一群幼崽,闲了谁跟我下棋?只有我自己。” 院长也没有其他不良嗜好,不照顾幼崽的时候就喜欢下棋和睡觉,平常没事就喜欢找他们这群濒临成年或者刚成年不久的小家伙们下棋。 其中以雪莱尤为突出,他就是个坐不住的小孩,但每次都得违背天性跟院长一坐好几个小时,过分的时候能在一局棋上耗一上午,被院长猫逗老鼠似的逼和。 久而久之,雪莱脾气都被磨出来了,回家的时候甚至能在实验室里待住,吓得雪莱的雄父和雌父差点跟信了半辈子的科学分手。 不过得知原委后,二老却是感动不已,直接派坦维尔过来给院里挂了面锦旗,以感谢院长“栽培”之恩。 诺兰在的时候都是几个小辈轮流陪着院长下,雪莱他们倒还好,诺兰却格外不喜欢下棋,每次轮到他,他总要想些法子逃掉。 最开始是装病,不过他实在不擅长演戏,几次过后被院长发现了,最后直接演变成行贿,其他雄虫得了好处也会尽点义气,帮他挡几轮。 诺兰这边是黑棋,院长示意他先下,诺兰象征性地挪了个兵。 院长也跟着他挪了个兵下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喂了几招,等诺兰所有兵都往前挪了一格或者两格的时候,诺兰把手放在并后面的象上,迟迟挪不开步子。 【挪一格。】 【不,你的马会被吃掉。】 【如果不挪……】 【他会吃掉你的马,然后趁机瞄准后,那样你就会彻底落入下风……】 【保护后。】 【不,你可以用车……】 【不能用车换他的象……】 先知灵魂的声音凌乱到出现重叠,不断打扰着诺兰的思绪,诺兰抿起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不下吗?” 恰逢院长催促的声音传来,诺兰无法思考,只得将象挪了一格。 下一秒,象身侧的马就被院长的象吃掉了。 “……很抱歉。”诺兰额头上冒出冷汗。 “无需道歉,亲爱的孩子。”院长面不改色地把棋重新摆了回去,“你的特殊决定,你更适合做一个观棋人,而不是棋手。” 这似乎是个隐晦的暗示,但诺兰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去想这些事了。 幼崽奶呼呼的声音唤醒诺兰的理智:“……我知道,谢谢您。” 院长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熏风带来些许寒意,诺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了冷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玩不了这种游戏,因为他能预知未来,而象棋本身就是一种通过不断预知和透支未来来博取胜利的游戏。 他知道接下来局势如何,但他走的每一步都会在一瞬间改变接下来的局势。 他需要根据未来局势变化确定自己这一步棋该下在哪里,而当他的棋落下,未来的局势又会在一瞬间发生变化,来否认他这一步棋。 这时,举步维艰就变成了他必然的结局。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震慑 结局就像树状数列一样在诺兰面前展开,而诺兰无法做出选择,因为每一个都是正确的,每一个又都是错的。 院长坐在原处,一言不发地等待着诺兰缓过来。 他知道诺兰有这么个特殊的缺陷,所以才会把诺兰带过来下棋。 国际象棋只是一种比较简单的象征方式,他得让诺兰明白随便插手这些事情的后果。 诺兰在他掌控范围之外,对这样的诺兰来说,面对一系列复杂的事情,他应该做的就是像这段时间在帝国执行任务时一样,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插手,只旁观。 诺兰显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抬手将幼崽扒拉自己嘴唇的手压下去,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道:“是不是到点,该吃饭了?” 这是一个求和的信号。 接收到信号的院长温柔又宠溺地笑了笑:“当然,亲爱的孩子。” 诺兰抱着幼崽跟在院长身后去了食堂,伯特和雪莱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起的还有几个雌虫。 那几个雌虫看上去也很年轻,看着诺兰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来新人了吗?这位阁下真漂亮。”其中一名雌虫开口道。 诺兰没什么话说,还以一个温和的微笑,便低下头继续逗弄怀里的幼崽。 雌虫还以为诺兰怀里的是他的幼崽,问道:“阁下,你的雌虫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有点忙,”提到自己的雌虫,诺兰语调就变得和缓,“暂时过不来。” 雌虫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我还以为阁下没有雌虫呢,没想到这就被采撷了。”话说得很直白,但态度也足够大方坦然。 院长对他们的态度都很宽容,但不意味着这里的雌雄关系跟帝国一样的一边倒。 福利院的雄虫在成年之前就会挑选好帮助他们度过过渡期的雌虫,在之后一般也会跟这个雌虫结合,幸福一生,不会再有第二个雌虫。 而没有选择跟雌虫结合成年的雄虫也有休眠仓来帮助他们成年,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不得不交易的情况。 如果出现这种雄虫不认账或者雌虫变心的情况不得不分开,那么两虫会被根据情况剥夺本身的职务,并且录入黑名单,不再被允许找下一任。 所以雌虫在看到诺兰一个成年蝴蝶种抱着幼崽的时候就知道他大概率是有伴侣的,那么开口问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和某种侥幸心理。 机器人端着菜上来,院长一边往桌上放菜,一边道:“诺兰的雌虫可是他出生时就选中的,这么长情,我们可比不了。” “诺兰?”雌虫关注点显然不在雄虫的长情上,他惊讶地睁大眼睛,道,“您就是福利院最年轻的上将诺兰?跟星网上形象出入好大……” 院长笑了笑,刚想替诺兰解释解释,谁料一个不注意,手中装菜的盘子就朝着桌子的方向倾斜下来。 只是盘子刚倾斜没一个度,院长身边的机器人还没有检测出异常,诺兰就腾出一只手过去接过盘子,稳稳地放在桌上,避免了一场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刚刚成年,形象跟离开前是有些差异。” 雌虫甚至没注意到诺兰接过来的盘子刚刚歪了,自顾自在星网上找着诺兰以前的采访:“诺兰上将之前就像一个白白的幼崽,现在却这么俊美,让人很难联想到一起。” 他调出诺兰之前采访的影象,那时候诺兰个头还没到雄虫记者地肩头,站在一起采访就像大人哄小孩,蛮尴尬的。 诺兰只是笑了笑:“那时候还没成年。” “那诺兰上将是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度过成年期的?”雌虫更加惊讶了,他收起光脑,“果然是跟帝国雌虫结合的吗,帝国雌虫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看上去市场大,更讨雄虫喜欢?” 帝国到底是跟福利院有区别,帝国并不是一雄一雌,被娇惯着的帝国雄虫恶劣非常,相反是帝国雌虫,为了择偶方面的竞争力做出了不少努力,各个都朝着最讨雄虫欢心的方向长。 就拿塞西尔和眼前的雌虫比对一下就知道,肩宽腿长腰细,认真负责又稳重的帝国上将显然更加让人喜欢。 诺兰只是谦逊地笑了笑没说什么,雌虫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雌虫没太在意,而是追问:“这个幼崽是那个雌虫生下的吗?看上去跟上将不太像啊……” 院长温和地打岔:“好了,这个幼崽是福利院的小孤儿,不是诺兰的幼崽。快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众人没有违背院长意思的习惯,立刻结束了话题,开始埋头吃饭。 在福利院跟他们吃完饭,诺兰抱着幼崽回反面的住宅区休息,被院长给拦了下来:“亲爱的诺兰,你要带着我的幼崽去哪里?” 院长话里带着嗔怪,语气却是温和的,听上去没什么怪罪的意思。 诺兰沉默了一下,反问了一句:“不可以吗?” “……”院长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你觉得可以吗?” 怎么会有人觉得随便带走一个幼崽是一件可以的事啊,哪怕是孤儿也不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诺兰用沉默告诉院长自己觉得可以。 院长无奈地沉默了片刻:“明天带着身份证件来院里办领养手续。幼崽用品一会儿我让人送到你宅子里。” 诺兰点点头:“谢谢院长。”说完,就带着幼崽头也不回地上了飞行器。 反面的住宅区灯火通明,因为光照缘故,这里只养着一些喜阴的低矮水培植物做绿化,住宅也都采用了没那么花里胡哨的不规则盒型外观。 诺兰的盒子比较豪华,是两层分错的,一楼略有些不规则,二楼东边则腾空一部分,下面挖了个池塘。 伯特的宅子因为二十年未归,需要时间打扫和规整一下,所以他跟着诺兰来到了他的房子里。 诺兰把幼崽交给有一点育儿经验的伯特,去安排管家机器人收拾客房去了。 回来的时候,幼崽正在伯特怀里嘤嘤哭着,看到诺兰,伸长了小手就要从伯特怀里挣脱出来,爬去找诺兰。 诺兰家的地面是瓷砖,又凉又滑,伯特不敢让幼崽直接下地,只得抱狗似的,双手环过幼崽腋下,抱着他小躯干,把他交给诺兰。 诺兰顺手接过幼崽,单手抱在怀里。幼崽瞬间就不哭了,小手抓住诺兰领口,肉乎乎的脸埋在诺兰颈窝里,小声哼唧,似乎有些困了。 伯特有些无奈道:“他很黏你,似乎有点离不开……” “嗯。”诺兰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家里没有幼崽奶粉,一会儿帮我从管家那里下单一点。” 伯特点点头,声音也跟着放轻:“嗯,还要别的什么吗,婴儿床?” 诺兰:“他跟我睡就可以,不需要那种东西。” 伯特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幼崽来说,婴儿床应该是必须的东西吧…… 还没等他劝两句,只见诺兰揪着幼崽衣领,把他稍微拉开一点。幼崽顿时惊醒,小嘴一扁就要嘤嘤,诺兰又眼疾手快地松开手把他按回去,幼崽又好了,抱着诺兰脖子哼哼唧唧。 伯特:“……” 好吧,是他多虑了,这还是个有分离焦虑的幼崽。 跟奶粉一起下单的还有一个恒温饮水机,诺兰抱着幼崽,动作有些生疏地泡了瓶奶粉,幼崽也很乖巧,贴在诺兰怀里,抱着奶瓶小嘴一动一动地嘬着,吃得倒是香。 没一会儿,院长送的幼崽用品也到了,伯特帮诺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些幼崽感知训练玩具,小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有一张需要组装的婴儿床。 伯特帮诺兰把东西规整到房间里,婴儿床则在诺兰示意下原封不断地放进了杂物间,而后就坐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看诺兰逗弄小家伙。 诺兰逗着小家伙,一边问道:“阿切伯尔德放到哪里了?” “研究员医疗护理实验室。”伯特打开沙发前面的全息屏,发现里面历史观看节目还挺多的,都挺精彩,没想到诺兰这个小瞎子一个人也会看这些,“那边做事放心一些,而且他们有植物人康复的成功经验。” 诺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伯特挑了一个儿童成长节目,问诺兰:“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他不是从来没有关心过阿切伯尔德吗? 诺兰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 今天院长对他表现出的震慑意味已经有些明显了,院长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能牵制他的方法。 阿切伯尔德,他兄长的雌君,估计会成为连坐中的一员。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诺埃尔 清晨八点的正面跟往常一样,光线夺目,照在林立的建筑物上,将它们锐利的轮廓修饰得无比温柔。 诺兰一早就拿着自己的证件,抱着孩子来到了院里,经过院长批准,走完手续之后就正式成为那小崽子的监护人了。 “恭喜,”院长把幼崽的身份证明打出来让诺兰签字,“小家伙终于有家长了,另外一个小家伙也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了。” 幼崽今天换了身奶白色的小衣服,坐在诺兰臂弯里直笑。院长伸手捏捏他小脸,这小家伙几乎都要笑倒下去,还好诺兰眼疾手快,用手托住小家伙绵软的小身子,把小家伙捞了回来。 幼崽“姓名”一栏是空白的,福利院里每一个没有雄父和雌父的幼崽在被收养之前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在被收养之后才会由新的监护人起名。 诺兰思考了一下,在姓名栏用漂亮的意式花体字留下一个名字:诺埃尔。 “这名字听上去像个很成熟的中年雌虫,”院长留下了自己对诺兰起名水平的简单评价,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真的应该去上一节文化课,至少上一节语言文化课,真的。” 诺兰充耳不闻:“名字这种东西,能代指一个特定的人就可以,其他的并不重要。” 院长无奈地笑了笑:“小心他长大之后埋怨你,没赐予他一个好听的名字,从而影响他寻找配偶。” “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诺兰面不改色,“如果一个名字就能影响他找配偶的话,就他的能力而言,还不如不找。” “……” 院长被诺兰这张不饶人的嘴给怼得哑口无言,憋了半晌,只能轻笑一声:“算了,我跟你讲什么道理?” 诺兰很少讲道理,他比较信奉“拳头就是说话的前提”,也是整个福利院中唯一一个把丛林法则奉为圭枭的人。 很危险的思考方式,但无奈,拥有这个思考方式的人也十分危险,负负得正,这套准则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相对的,也给其他人增添了不少麻烦。 在诺兰还是幼崽的时候,院长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其中,院长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在诺兰第一阶段教育刚刚毕业时发生的那件事。 诺兰自破壳起就很成熟,行事低调很少惹事,能上他身的基本上都是已经严重到必须通过暴力手段解决的。 那时候他大概是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惹上了事情,院长经过了解,事情的起因是几个雄虫幼崽因为对异性感到好奇,把班里一个雌虫同学关在器材室脱了衣服“观察”,“观察”到一半有一个察觉到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诺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跟鬼一样“盯”着他们不知道看了多久。 几个幼崽很天真,以为诺兰是真正的瞎子,就没当回事,把雌虫同学扔在那里讪讪地走了。 谁知道第二天,诺兰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师,并将那个雌虫同学带在身边保护了起来,做事严丝合缝没让他们逮到一点破绽,就劈头盖脸地挨了顿训,并且在全校同学面前受了刑,半个多月没能下床。 是的,在福利院犯错,不管错误大小,都是要留档案并且受刑的。 后来那几个小家伙就记恨上了诺兰。在诺兰毕业后,他们以为诺兰失去学校的庇护什么都不是,又开始肆无忌惮,结果可想而知。 院长都有点不愿意回忆那几个小家伙的惨状,当时还有一个小家伙毁了容,伤疤从鬓边划到嘴角,惨不忍睹。 但因为是他们主动挑事,院长也只能调查了解了事情,把事情告诉他们的家长,动不了诺兰一点。 诺兰比同龄人都更为成熟稳重,也更为阴险狡诈。他的才干标明他注定不凡,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诺兰永远都是一副目标明确的样子,但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在一群忠诚的追随者中特立独行,这也让院长不得不忌惮。 想着,院长沉沉出了口气,道:“你的加封仪式安排在下午三点半之后,你要带着这个小家伙参加?” 诺兰抬手收拾了一下小家伙的口水巾,被小家伙抱着手亲了好几口,他的神色变得更加柔软:“把他放在家里才让人更难放心。” 说得也是。院长想了想:“要不要放在院里让托育老师帮忙看着?” “不用了,我先带着。”诺兰把小家伙往上抱了抱,跟院长一起进了福利院里面——他刚回来,得了几天的假期,这几天不用像以前一样跟个陀螺似的几头转,他乐得自在,抱着个幼崽这里串门那里串门。 院长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被几个保育老师拦住讲话,诺兰对养孩子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先进了休息室。 福利院的公共休息室是待客用的地方,布置得很有儿童福利院的特色,白黄配色格外温馨明媚。 几个雌虫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雌虫身上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身形精悍高大,往那一坐跟一尊尊活阎王似的,跟福利院布置温馨多彩的休息室对比鲜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诺兰抱着幼崽一进来就被目光锁定。几个雌虫对他成年后的形象有点陌生,尽管在星网的采访上已经见过,但此刻还是迟疑了几秒。 几秒后,坐在沙发最边缘的雌虫起身:“头儿。”声音沉稳干脆,一听就是个十分靠谱的。 “嗯。”诺兰点点头,面不改色地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下,长身玉立的雄虫往那毫无形象地一坐就是一道风景,当然怀里还得有个煞风景的小家伙在嘤嘤笑着。 雌虫早就习惯了他这一点都不给脸的样子,自顾自开口:“这是……”他的目光投向诺兰怀中的幼崽。 诺兰捏了捏小家伙下巴,得到一连串的咯咯笑声:“我的被监护人。” 闻言,雌虫脸色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类似于失望的神情:“这样啊……很可爱呢,不知道他的雌父是……” “都来了?” 诺兰还没开口说话,院长就摆脱了福利院俗务的烦扰,踩着雌虫的话尾踏进休息室,并且好心地替诺兰解释:“这个?我从外面捡到的被遗弃的小家伙,跟诺兰很合得来,今天刚办完领养手续,怎么了?” 听到院长的解释,雌虫面色稍缓,松了口气似的道:“那就好……”只是他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头儿,你……是在帝国成的年?” 诺兰点点头:“嗯。” 雌虫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或许下次我可以去一趟帝国。” 帝国可没有休眠仓,头儿在帝国成年,肯定是有雌虫帮了头儿,他得想办法把那个雌虫揪出来,杀死。 诺兰捏了捏幼崽的小脸,像是看出了雌虫的想法,头也没抬便道:“抄半个月的书都没能让你静心吗,德安?” 德安脸色变换一番,最后只能低下头:“……对不起,队长。” 诺兰没说什么,让他回去坐好。其他队员看向德安的眼神颇有些同情怜悯,他身边的队友抬手拍了拍他垮下去的肩膀,以示安慰。 院长早就告诉过德安,诺兰并不适合做伴侣,只是德安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诺兰懒得理他,被他当成默认与纵容,跟在诺兰屁股后面坚持了好多年。 上次比较过分,在诺兰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跟诺兰表白,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诺兰轰去闭门思过顺便抄书,整整一本辞海,德安抄了半个月。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危险 德安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坐着。 他从第一阶段教育毕业就跟着诺兰,是诺兰在他被雄虫围堵,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他,他曾经发誓要用生命保护这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雄子。 尽管这个十分“柔弱”的雄子看上去不是很需要他的保护。 他并没有什么天赋,但还是追随着诺兰的脚步,凭借不要命的韧性进了特战队。 诺兰跟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诺兰从院长手里接管特战队的时候才十五岁,那时候他就已经能够很好地驾驭这个刺头小队,而德安晚了诺兰几年才加入特战队。 本来德安想的是能跟在诺兰身后,追随他就够了,但他并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直追随在诺兰身后,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而且……通过诺兰平常的表现,不难看出,他有一个……没有留在身边的眷侣,这让德安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随着诺兰越来越靠近成年,这种危机感越发强烈,德安开始频繁地向诺兰越界示好,结局当然也显而易见,这场闹剧以那本砖头厚的辞海换了一个休止符。 队员给诺兰简单汇报了一下最近特战队的情况,表明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特战队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而后就开始相顾无言。 诺兰接管特战队已经有几年,大家习惯了他的冷面冷心,也没有人太尴尬,只是也跟着不说话。 一时间,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诺兰怀里小家伙时不时的笑声。 沉默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一个身穿礼服军装的人走进来,对着院长耳语几句。 院长笑着道:“好了,小家伙们,仪式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诺兰起身出去,将手里的孩子交给福利院护工,被特战队队员带去换礼服。 更衣室里没什么人,诺兰站在穿衣镜前,正扣着礼服的袖扣。 福利院的军队制度不像帝国那样森严,没有元帅,甚至在诺兰之前,也没有什么所谓将军。 福利院的一切都由院长的需要决定,院长有精力管军队,军队就由院长统帅,院长上了年纪,没再有精力管,就会让几个有能力的孩子代替他来管。 诺兰是头一个。 至于他是新的开端,还是单纯的一个牺牲品,这要看院长的想法,诺兰本人并不是很在意。 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换好礼服,诺兰被带到了礼堂。 礼堂早就被布置好,也不知道是学了哪里的规制,布置得严肃庄重,大家都静默着,特别是年轻的小家伙,睁大眼睛看着这场庄重的仪式。 “这是诺兰啊?” “他成年之后变得漂亮了好多……” “他小时候不也很漂亮吗,白白的。” “能一样吗?听说是在帝国成了年,看来那些心仪他的小家伙没机会咯。” “真年轻啊,刚成年就……” 台下并不静默,偶尔响起一阵细微的交谈声,转瞬间就被另一边的接上。 福利院很小,这里就是一个大型的家庭,这里不适合举行很庄重的仪式,越庄重越像家族聚会时小孩玩的过家家游戏。 诺兰走向院长,戴着手套的手十分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代表职位的徽章,戴在领口。 院长笑着拍了拍诺兰的肩膀,眼中不无慈爱:“你长大了,亲爱的诺兰。” “托您的福。” 诺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院长笑着道:“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才破壳不久,一眨眼就已经成年了,你很有担当,诺兰。” “把这里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下不仅是台下哗然,就连诺兰脸上都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伯特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手,他想要转身离开,去找阿切伯尔德,只是他刚起身,就被福利院的护工按住肩膀:“仪式还没结束,你要去哪里?” 护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但压着伯特肩膀的手是那么用力,让他动弹不得。 伯特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忧虑的目光投向台上两人。 如果是在诺兰离开福利院去执行任务之前,院长说这话无可厚非。 但现在,诺兰回来了,而且院长已经对诺兰表现出了几分不信任。 在这种情况下,院长不可能真的将福利院交给诺兰,说这话的目的只能是牵制诺兰。 孩子、伯特还有这么高的位置,都是院长牵制诺兰的手段。 那阿切伯尔德就危险了…… 伯特用力闭了闭眼,短短的指甲掐得手心发疼,神思恍惚地看着台上的诺兰。 所幸诺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颔首对院长道:“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接下来我会在研究院研究关于下一代‘工具’的事情,作为您的……礼物。” 院长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诺兰的肩膀:“你从未让我失望过,这次也是。” 没人知道院长口中的“这次”指的是什么,或许是圆满完成的任务,又或许是……这个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回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诺兰微微蹙眉,院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在用力,只是那力道并不大,不足以产生威胁, 让他不适的是台下众人的目光,或好奇或打量或怀疑,都带着些许……愚蠢的恶意。 他们会成为自己离开的阻力。 加封仪式结束后,诺兰换下礼服,跟上急匆匆离开的伯特,一起去了正面的疗养院。 阿切伯尔德被放在疗养院二楼的房间,房间十分通透,两面透光,护工打开了窗户,带着暖意的微风徐徐,捎来清新的植物味道。 阿切伯尔德躺在房子中间的床上,身上连接着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 伯特走进病房,先是去床边看了看阿切伯尔德。 成年的灰发雄虫俯身看着自己的爱人,他不善言辞,低着头看了很久很久,也只是说出一句:“头发又长了,改天给他剪剪。” “今天院长的话你听到了。”诺兰没有废话,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他很危险。” “我知道。” 伯特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在床边坐下。他低头亲了亲阿切伯尔德的额头,声音发哑:“但是,把他带回帝国是一样的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比起伯特的惊慌无助,诺兰十分平静:“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伯特低声笑了笑:“院长想要牵制你,我们是最好的筹码。” “他想要牵制我,”诺兰把水杯随手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找了张椅子坐下,微微倾身,手肘抵在腿上,双手相触,“说明他只能牵制我。” “院长忌惮我,又不能轻易动我,因为他不知道我埋了多少后手,那就是我的筹码。”诺兰一字一句,冷静地分析,“你应该相信我,我手里的筹码,要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 “所以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害怕,而是想尽办法先保全自己,剩下的都交给我……至少,不要给我添麻烦。” 诺兰平静地说完这话,房间里没有人回应,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过了片刻,伯特才开口:“那孩子呢?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对他负责。”诺兰开口,“他是我主动送到院长手里的筹码,院长可以通过他直接牵制我。” “我会想办法将他交给塞西尔,但那至少要在情况稳定下来之后。” 伯特点点头:“那……院长呢?”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虑,“他为什么要忌惮,针对你?” 诺兰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因为塞西尔。” “塞西尔不会背叛帝国,我会无条件支持塞西尔。”诺兰轻轻叹了口气,在伯特之前开口,“保护好你在意的吧,这才是你能做的。” 伯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无奈地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嗯。” 是啊,二十年,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废物。 他现在,连被针对的价值都没有。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新生日 册封上将之后,诺兰手里调动特战队的权力被院长收回,并且安排到了研究院工作。 好死不死,工作内容还是负责第二代坦维尔的研究。 虽然不在一线实验室,但是诺兰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被规定得也十分明确,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中间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周六周日休息。 午休时间不能自由活动,而在工作时间,研究院的人看他看得就更为严格了,严格到了他就算去个厕所也要跟着的地步。 而就算是在家的休息时间,诺兰也不得不面对定位和监控。 诺兰对此没提出过什么异议,他嘴上是这么说的—— “只要是院长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于是就这样,早八晚四过去了好几个月。 福利院迎来了冬天,人工大气层模拟的第一场落雪下完之后,福利院全体迎来了一个周年里最后一个盛大节日——新生日。 这个节日是为了纪念福利院建立起的日子,当年院长带着无数叛逆者离开了黑暗的帝国,来到了这个地方建立起福利院。 这对他们而言,算得上是一种新生了。 为了庆祝这个节日,福利院全体都会放长达十四天的假期,研究院也不例外。 背面的别墅里,诺兰正半跪在地上,给沙发上的小豆丁换着出门的厚衣服——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灰色的大衣,搭配黑色衬衫和与大衣同色系的西装裤,长发剪到了齐腰的位置,也做了拉直,看上去没有那么夸张了,像个美貌的谦谦君子。 “带子,昨晚刚送过来。”伯特手里拿着一个纯黑的礼盒走过来,里面是一条黑色绸带,绸带织造细密,稍微一动就可以看到倒映的灯光在上面流动。 诺兰拿过带子,刚想绑在眼睛上,一股小小的力道就把袋子从他手里抽离。 小诺埃尔咯咯笑着,抓着他的带子仰躺在沙发上,像是小猫得到了毛线球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诺兰勾起唇角,无奈地一笑,“小家伙。” 诺埃尔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笑声停顿一下,又艰难地坐起来,吭哧吭哧地爬到诺兰面前抱住他的头,想给他系上这条带子。 诺兰也没有去纠正,任由小诺埃尔把自己整个抱在他小小的奶味儿怀抱里,胡乱地抓他刚刚整理好不久的头发。 “叮”一声响,伯特抬起手,光脑屏幕自动亮起。他目光扫过那行短短的消息,呼吸骤停,眼神也凝滞了。 “阿切伯尔德醒了?” 在伯特开口之前,诺兰就道。 他从小诺埃尔手里拿过带子,绑在眼睛上。几缕碎发从额前垂落,衬得肤白如玉。再弯腰将咯咯直笑的小诺埃尔抱起来,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阿切博尔德睁眼了,”伯特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听”到诺兰的心声,“我得去一趟疗养院,今天没办法陪你们了。” 诺兰善解人意地微笑,抓起小诺埃尔肉乎乎的小手,冲伯特挥了挥:“跟伯伯说……再见。” “叭叭……”小诺埃尔还不会那么复杂的音节,皱着包子似的小脸憋了半天,蹦出清脆的两个字,“……待蛋!” 伯特听不到小家伙说了什么,但看他的模样也忍不住会心一笑,伸手在小家伙软乎乎的发顶摸了一下:“等伯伯回来,给你准备美味。” 诺兰早就准备好了飞行器,两架飞行器在门口停着,给伯特的飞行器上甚至还特意准备了一束花。 看到花之后,伯特扔还给了他:“给我点机会表达真心吧。” 诺兰对此也早有预料,顺手接过那花束:“祝你顺利。” 二人在门口分头,诺兰带着诺埃尔去了商业街,伯特则飞快地赶去疗养院。 一下飞行器,诺兰就到了福利院繁华的商业街。 那一场人造大雪的劲头还没有过去,时不时有点带着凉意的雪屑从头顶摇曳着飘落,福利院的建筑物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银白,地面上也留下了干净的雪堆,供幼崽们堆雪人玩。 街上插满了福利院的旗帜,店铺门口也都贴或者摆上了新生日相关的主题广告。街上来来往往是三五成群的人,音响里欢快的音乐映衬着欢声笑语,让整个商业街都充斥着浓厚的节日氛围。 “嗨,诺兰!” 雪莱举着一只冰激凌追了上来:“大老远就看到你了,今天带孩子?” 雪莱穿得向来不太稳重,白色运动套装衬得他像个还没结束教育的学生,手里拿着冰激凌,更幼稚了。 “嗯。”诺兰轻轻应一声,倒是他怀里诺埃尔伸出小手跟雪莱打招呼。 这给天生就幼稚的雪莱开心得不行,一边拿冰激凌逗他怀里的孩子,一边道:“我哥说你在研究院占了间单独的办公室?行啊你,一回来就升迁。” 听到这话,诺兰脸色也没怎么改变:“换个地方好看着我而已,把我关监狱里也是一样的。” 院长做事还是太显眼,这就导致本来只要把诺兰关到监狱里或者软禁在家里就能解决的事变成了欲盖弥彰的升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也不错,至少蒙骗过了雪莱这个傻子。 “啊?”雪莱夸张地张大了嘴,连被诺埃尔咬了手也没察觉,“怎么会这样,你惹院长了?” “……” 就知道跟这个傻子说不通。 诺兰把雪莱的手从诺埃尔嘴里解救出来,没说什么。 这两个蝴蝶种雄虫站在大街上,其中一个还带着孩子,十分显眼。 没一会儿就有大胆的雌虫上来要诺兰的联系方式:“阁下愿意加我一下吗?我也刚离婚,很擅长带孩子。” 诺兰轻轻抬手拒绝:“我爱人今天只是不方便,我没有离婚。” “原来是这样……”雌虫面露失落,耸肩道,“孩子很可爱,祝您跟您爱人白头到老。新生日快乐。” 搭话的雌虫离去,却还是有不少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诺兰对雪莱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雪莱咬了口冰激凌,被冰得龇牙咧嘴,“……我跟我哥出来玩的,看到你了就想……打个招呼,哇冰死我了。” “嗯。” 诺兰只是应了一声,却没说再见,也没有走的意思。 两个人外带一个幼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分钟。 这次,雪莱看出来他的意思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道:“其实我还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回帝国,能不能捎我一程?” 诺兰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回不去帝国了。” 雪莱眼震惊地睁大到一半,又垂了回去:“也对,你现在被院长看着呢,虽然不知道院长为什么忌惮你,但肯定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去那么远。” 这次诺兰又是“嗯”了一声,说了句:“真到那时候,我会带上你的。” 这话说出口,基本上就说明真的会有那一天了,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是可惜,雪莱脑子不好使,在他耳朵里这话就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才会带你一起”一样,是基本上没有概率的事件。 于是雪莱只是颇为失落地“哦”一声,正好坦维尔在远处叫他,便匆匆跟诺兰道别离开了。 “呵……” 诺兰面朝雪莱的方向,半晌,微微勾唇,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他轻轻拨弄了一下诺埃尔肉乎乎的小手:“想不想见雌父?” 诺埃尔睁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水润小嘴轻张:“叭叭……” “我明白。” 诺兰给诺埃尔调整一下口水兜,又擦去落在他脸上的雪屑:“会带你去见爸爸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共进晚餐 诺兰带着小诺埃尔在商业街逛了一圈,买了些婴儿用品,把孩子放儿童乐园玩了会儿,到晚上,院长发来消息,让他去福利院陪院长吃顿饭。 沉默片刻,诺兰发消息过去:“我需要带孩子。” 院长紧接着发了一条语音:“那真可惜,听说守在帝国的孩子发来了关于军部的消息,我以为小诺兰会对此感兴趣呢。” 诺兰:“……” 往年这里都是整个福利院打扫得最干净的地方,今年可能是因为孩子们长大了,对大自然感到好奇,所以那场降雪并没有完全扫清余辜。 一开门,两排整整齐齐的小雪人夹道相迎,两边的绿化池里更是摆满了雪人,组成一幅幅场景——有小伙伴在一起玩耍、一家人在一起用餐……甚至还有排列整齐的雪人大军,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诺兰抱着正咬着手指左看右看的诺埃尔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这个年轻的上将外貌极为出众,身姿挺拔,面容清冷,性格却是一等一的温柔,就算放在福利院的雄虫里也是上乘的存在,更何况,他年纪轻轻就积攒了保守估计一面墙的军功。 再加上他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这跟美貌的寡妇有什么区别? 雌性们炙热的目光没有让诺兰的脚步有丝毫停顿,从孩子们活动的院子里走到门口,他微微弯下腰,低声询问身穿小马甲的保育员:“您好,请问院长现在在哪里?” 保育员是个雌虫,稍比诺兰矮一些。他受宠若惊道:“在后院,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用了,谢谢。” 诺兰礼貌地笑了笑,怀里的诺埃尔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冲保育员挥了挥,也颇有礼貌。 保育员心都快化了,他转身看着诺兰的背影,捧着心:“真是让人心跳加速……” 穿过几重小院子,诺兰踏入了院长的私人领域。这里的水面应景地结了一层冰,栈道拱桥上积雪没有清理,池塘里的绿植花朵也枯黄萎缩,有的头上覆盖着一团棉花似的雪,随着风微微点头。 湖中心的亭子里,院长裹着一张毛茸茸的毯子,正在喝茶。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 等诺兰走到院长身后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轻声感慨。 诺兰抱着孩子绕到院长面前的软垫坐下,十分煞风景地道:“研究院大气研究院来了几个新人,今年的降雪任务应该是交给他们了。” 被拆了台,院长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不改:“看来是我太久没有关注研究院的情况了,麻烦小诺兰替我费心。” “您不用客气,”诺兰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嘴上说着不客气,实际上在场不客气的只有他自己而已,连怀里的小诺埃尔见到院长都乖乖地坐好嗦着手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院长无奈地笑了笑,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最近在研究院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在诺兰听来,这话纯属是废话。 有名无实的闲职是院长安排给诺兰的,办公室里无处不在的监控也是他装的,就连办公室门口那两个监考官似的护卫也是他的直属手下。 诺兰是瞎子,不是傻子。 院长以为诺兰身在福利院就算是被变相软禁起来了也要顾及几分他的面子,但他不知道诺兰根本不吃这一套。 “难题大概就是我提出的关于实验的建议,没有研究员听吧。”诺兰唇角微勾,开口就是给院长出难题,“而且相对于现在这波研究员,我更偏向坦维尔带领的研究团队。显然,坦维尔他们比这一波更加有经验,成功率也更高,不是吗?” “……” 这下轮到院长沉默了。 有很多事情诺兰不该知道,但他对这些事情的隐瞒手段不说没有吧,只能说有跟没有一样。 别说诺兰,只要是个明白所以然的,随便一想,就能想出这背后的门门道道来。 所以,诺兰紧接着表达了自己的“善解人意”:“当然,如果坦维尔团队有更艰巨的任务在身,那也可能是我小题大作了。” 院长:“……”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你给说完了,我说什么呢? 院长笑容有点干巴,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躲闪:“我开始有点思念还未成年的那个话少的小诺兰了。” 说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默认诺兰的话了。 也是,诺兰能直接看见未来,哪怕他猜不透面前这个院长的心思,他还能看不见已经发生的事吗? 诺兰颇为谦逊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拈起茶杯,端到唇边轻抿一口:“或许是成年之后,心智成熟了吧。一直当哑巴,是会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他真的是个好欺负的木头瞎子吗? 院长也跟着喝了一口茶水,温热茶水下口,驱散了些许心底生出的惊寒。他仍艰难地维持着看似平和的场面:“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改变,晚餐的时候,我们可以为此举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就免了。”诺兰把面前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个半真不假的笑来,“毕竟,我才刚刚成年,以后的改变还会有更多。” 晚餐地点并不在正面,而是在反面的一个宴会厅。 伯特已经从疗养院把阿切伯尔德接了回去,晚上诺兰给他发了条消息,把小诺埃尔交给伯特带回家,这才跟着院长他们去了宴会厅。 同样来共进晚餐的还有几个福利院军部高层和研究院高层,诺兰混迹其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都是一个十成十的小辈。 “小诺兰长大了,可以喝酒了。” “之前院长都不允许你参加大人的宴会,都看不到你呢。” “不管了,这可是你成年之后的第一个新生日,今晚必须喝,敞开了喝!” 不知道是哪个前辈一脚踩在椅子上,胸脯一拍话就说死了,诺兰享受了一下他最后的几秒沉默,就开始了今晚的噩梦。 在场除了一个滴酒不沾的研究员前辈,几乎能看到的所有人都围着他灌,其中就包括平常看上去人五人六的院长。 院长举杯的时候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对诺兰一抬杯就自己喝了个干净,诺兰只能跟着喝。 杯沿碰到唇瓣,辛辣的酒液就顺着杯壁流到口中,灼烧感四起,从唇舌一路烧到喉咙。 痛感让诺兰蹙眉,眉头还没松开,下一杯就紧跟着过来了。 就这样,一圈下来,前辈们没怎么有事,诺兰一个人就把一瓶高度酒喝了一半。 酒过三巡,研究员前辈开始善后,他给每个人的飞行器都设置了自动航行,对号入座地把每一个喝断片的扛上飞行器。 到最后,只剩下了诺兰和院长两个。 诺兰感觉实在是难受,半趴在桌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回神。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从院长的位置响起,到他这边,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步伐果断,却被诺兰脑海里的醉意模糊得沉闷无比。 “嗒”的一声轻响,是类似于手枪上膛的声音。 紧接着,诺兰的低马尾被拨开,后颈抵上了什么东西,随着一声细响,诺兰后颈上微微一疼,院长将那东西收了回去。 这时那个善后的研究员前辈也回来了,他将诺兰扛上了他的飞行器,并设置好了自动航行。 飞行器一路载着诺兰回到了家,伯特已经等在门口了。 看到诺兰路都走不稳的醉态,他还稍微惊了一下:“怎么喝成这样?”说着,展开手里的毯子想要披在他身上。 诺兰手扶着门框,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我回房间……” 说完这话,他就自顾自扶着墙,三步一顿地往楼上走去。 伯特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轻叹一口气:“才刚成年……” 关上卧室门,诺兰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他早有预料,所以今晚小诺埃尔跟伯特一起睡,两米大床接着一张带护栏的婴儿床,此刻只躺着一个雄虫,显得空空荡荡。 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喘息片刻,诺兰下意识地调出光脑光屏,切换私人账号。 那上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跟这张床一样,显得格外萧索,一个名字孤零零地躺在上面——塞西尔。 “塞西尔……” 诺兰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着的指尖触碰那个名字,无意间点开,空荡荡的聊天框浮现,下面附带一个闪着光的输入光屏。 这大概是诺兰头一回这么脆弱,他吸了吸鼻子,指尖在那个键盘上轻敲,字符一顿一顿地浮现,汇成简单的四个字: “我好想你。” 喜欢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请大家收藏:()空降虫族:我是预言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