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乙女】论宇智波狗狗怎样养成的》
1. 训狗预备时1
八月的木叶,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浓稠而滚烫地泼洒下来。蝉鸣在蒸腾的空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吵得人心头发慌。宇智波带土抬手抹了一把额角滑下的汗珠,湿漉漉的指尖在粗糙的忍者马甲上留下一道深色印痕。他刚结束上午的训练,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拼装回去,又酸又沉,咕咕作响的肚子成了最执拗的抗议者。
“好饿……”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蔫头耷脑地往忍者学校方向挪,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金光闪闪、热气腾腾的念头——自己此刻手上拿的、琳早上特意塞给他的那份加足了叉烧的爱心便当!那厚实的肉片,那油润的光泽,光是想象一下,口水就快要决堤。他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笨拙地绕过几个同样放学、打闹着的小孩,恨不得立刻冲进教室,享用那份此刻在他心中比任何忍术卷轴都珍贵的食物。
木叶大门那巍峨高耸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如同巨兽沉默的脊背。就在那巨大的阴影与炽烈阳光交接的明暗交界线上,带土的脚步猛地刹住,硬底凉鞋在石板路上蹭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门洞里,站着两个人。
漩涡玖辛奈那标志性的、火焰般炽烈的红发在正午的强光下几乎要燃烧起来,她正微微俯身,对着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带土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复杂神情——混合着疲惫、无奈,还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温和。而当带土的目光触及玖辛奈身旁那个女孩时,他脑子里那份叉烧便当瞬间被一种奇怪的空白取代了。
那女孩也有一头红发。不同于玖辛奈那种张扬肆意、充满生命力的火焰红,她的红发颜色更深沉一些,像是深秋林间最醇厚的枫叶,又像是凝固的、即将冷却的熔岩。长发被精心梳理过,柔顺地披在肩头,在阳光直射下,发梢流转着近乎暗金的微芒。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深蓝色连衣裙,裙摆缀着细密的白色蕾丝边,脚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牛皮短靴——这身打扮与周围穿着粗布短打或简易忍者服的孩子格格不入,精致得像刚从某个遥远橱窗里走下来的昂贵人偶。
最让带土愣神的,是她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如同将最澄澈的冰川之心嵌入了眼眶,蓝得纯粹,蓝得冰冷,蓝得仿佛能倒映出周围一切的庸常与杂乱,却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小小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扫过木叶门楣上巨大的漩涡族徽,再缓缓掠过喧闹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村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初来者的好奇或怯懦,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
玖辛奈似乎终于交代完毕,直起身,轻轻推了推女孩的背脊,示意她往前走。女孩顺从地迈开步子,靴跟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脆规律的“嗒、嗒”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带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深蓝与暗红交织的身影。直到——
“啪叽!”
一声黏腻又沉闷的轻响,像踩碎了一颗熟透的浆果。
带土脸上的恍惚瞬间凝固,随即裂开。他猛地低头,目光惊恐地投向自己空荡荡的左手——刚才跑得太急,装着琳那份珍贵便当的布袋,不知何时竟滑脱了!那印着可爱小兔子的布袋,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躺在石板路的中央,而一只擦得锃亮的、精致的小牛皮短靴,不偏不倚,正踏在布袋鼓起的位置上,靴底还带着一点新鲜的泥渍。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带土的心,也跟着那声“啪叽”一起碎了。他仿佛能听见叉烧肉片在饭盒里被挤压变形、酱汁横流的悲鸣!琳早起忙碌的身影、她递过便当时腼腆的笑容……全都化作了眼前这只碍眼的靴子!
“喂!”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带土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猛地抬头,怒视着靴子的主人——那个红发蓝眼的“人偶”。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肩膀微微一缩,停下了脚步。她慢慢地、带着点疑惑地转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眸对上带土燃烧着怒火的黑眼睛。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带土那张因愤怒和心疼而涨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垂下,视线落向自己的脚下。那只精致的靴子,正稳稳地踩在一个软塌塌、沾满灰尘的布袋上,布袋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原本形状可爱的饭团和叉烧,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滩色彩浑浊、不分彼此的泥泞混合物,粘稠的酱汁甚至从布袋边缘渗出来,在石板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污迹。
女孩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那神情并非踩到东西的意外或懊恼,倒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被意外玷污后的价值折损。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毫无情绪起伏的音节,听不出是惊讶还是了然。
带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攥紧了裤缝,紧张地等待着一个道歉——至少!至少该说句“对不起”吧!
女孩抬起了脚。
带土的心也跟着往上提了一寸。
然而,那只沾着些许污迹的靴子,并没有立刻挪开。它反而在原地,慢条斯理地碾了一下。动作很轻,很优雅,仿佛只是要蹭掉鞋底并不存在的灰尘。
“嗒。”
靴跟再次落回地面,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
“抱歉啊,”女孩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敲打冰面的水滴,脆生生的好听,但每一个音节都裹着一层无形的、拒人千里的霜。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带土,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嘴角甚至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完美的弧度。
“挡路的垃圾,”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地上那滩彻底沦为“垃圾”的便当,再落回带土脸上,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就该清理掉。”
阳光依旧灼热,蝉鸣依旧喧嚣。
一股冰冷的气流却瞬间穿透了带土的身体,冻结了他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他张着嘴,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说完这句话,仿佛只是拂开了一片碍眼的落叶,然后从容地转过身,深蓝色的裙摆划过一个漠然的弧度,踩着那清脆的“嗒、嗒”声,头也不回地跟在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歉意、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沉默的玖辛奈身后,走进了木叶喧嚣的街道深处。
只留下带土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傻瓜。他低头看着地上那滩彻底完蛋的、粘着鞋印的“垃圾”,琳温柔的笑容和女孩冰冷的蓝眼睛在他脑海里反复交错、碰撞。
垃圾……她说那是垃圾……
一股强烈的酸意猛地冲上鼻腔,视野瞬间模糊。
.
下午的教室,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胶质,混合着汗味、墨水和旧木桌椅的气息。阳光斜斜地从高大的窗户射进来,在有些斑驳的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块,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狂乱地飞舞。班主任伊藤老师的声音平缓地流淌着,讲解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要点,对大多数学生来说,这无异于一场效果绝佳的催眠术。
带土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粗糙的木质桌面,试图驱散午后的困倦和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憋闷。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摊开的课本上,但那些蝌蚪般的文字和复杂的经络图仿佛都在跳舞,怎么也钻不进脑子里。早上校门口那一幕,那滩被踩扁的便当,那双毫无温度的冰蓝眼睛,还有那句“挡路的垃圾”,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在他脑海里嗡嗡盘旋,赶也赶不走。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刺猬般的黑发,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桌角的铅笔——那是琳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他仅有的、还能正常使用的文具了。指尖刚触到那熟悉的、带着木头纹理的圆润笔杆,旁边课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咳。”伊藤老师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一点,盖过了底下细微的窃窃私语,“大家安静一下。在上课之前,我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
带土心不在焉地抬起头,视线懒洋洋地投向讲台方向。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讲台上,伊藤老师身边,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深蓝色的连衣裙换成了更便于活动的同色系短袖上衣和及膝短裤,但那份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感丝毫未减。火焰般浓密的红发依旧柔顺地披在肩头,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整个教室,没有任何初来乍到的羞涩或紧张。阳光透过窗户,给她白皙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金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美得像一幅画。
可带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头顶,胃里那点没消化完的午饭开始翻搅。
是她!那个踩扁了他便当还说是“垃圾”的家伙!
“这位是漩涡莹同学,”伊藤老师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从今天起,就加入我们班,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了。漩涡同学是漩涡玖辛奈上忍的家人,比你们小一岁,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互相关照。漩涡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惊叹,显然都被新同学出众的样貌吸引了。
漩涡莹向前走了小半步,站到讲台中央。她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像在谢幕。
“我是漩涡莹。”声音清脆依旧,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敲在每个人耳膜上。她停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再次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好奇的脸,那目光平静得近乎审视。
“希望,”她的嘴角再次向上弯起那个近乎完美的、小小的弧度,甜美得如同沾着晨露的玫瑰花瓣,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寒冰,“你们不要给我添麻烦。”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几个原本带着友善笑容的同学,表情僵在了脸上。那稀稀拉拉的掌声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声错愕的抽气和一片尴尬的死寂。连伊藤老师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一瞬,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带土的下巴差点掉到课桌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讲台上那个笑容甜美、眼神却冷得掉冰渣的女孩。
不要添麻烦?这算什么自我介绍?傲慢得简直没边了!
漩涡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投下的这颗炸弹造成了怎样的效果,她微微侧头看向伊藤老师,那姿态自然得仿佛刚才只是说了句“天气不错”。
“老师,我的座位?”
“呃……啊,在那里。”伊藤老师回过神,连忙指向教室后排靠窗的一个空位,正好在带土的斜前方。
漩涡莹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径直走下讲台。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一排排课桌,脚步轻快,崭新的小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紧绷的神经上。她走到那个空位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而安静,仿佛周围那些或好奇、或不满、或愕然的目光都不过是空气。
带土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紧紧黏在那个挺直的、深蓝色的小小背影上。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恶!太可恶了!踩烂别人的便当,还这么嚣张!他真想冲上去大声质问她,凭什么这么傲慢无礼!
“带土?带土!”旁边传来刻意压低的、急促的声音。
带土猛地回神,发现是邻座的凯正用胳膊肘使劲捅他,一张浓眉大眼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提醒。
“啊?怎么了?”带土茫然地眨眨眼。
“伊藤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凯急得脸都红了,用气声飞快地说。
带土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抬头看向讲台。果然,伊藤老师正皱着眉,目光严厉地锁定在他身上,显然已经叫了他不止一次。
“宇智波带土!上课走神?我刚才问的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基础是哪几种?”伊藤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呃……那个……火、风、雷、水、土……还有……还有……”带土慌忙站起来,脑子却一片空白,早上那滩糊掉的便当和漩涡莹冰冷的蓝眼睛又开始交替闪现。他卡壳了,额头上急出了汗。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怪那个漩涡莹!
就在他窘迫万分、支支吾吾的时候,一声极轻、极轻的哼笑,如同细小的冰针,精准地刺入了带土嗡嗡作响的耳朵。
那笑声是从斜前方传来的。
带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漩涡莹的后脑勺。她依旧坐得笔直,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黑板,仿佛那声微不可闻的嗤笑与他无关。但带土无比确定,就是她!那声笑里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像滚烫的油,狠狠浇在他本就羞愤的心火上。
怒火“腾”地一下直冲脑门,烧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这个傲慢无礼、踩烂他便当、还害他被老师点名出丑、现在居然还敢嘲笑他的家伙!
带土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的冲动。他猛地抓起课桌上那支仅存的、珍贵的铅笔——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武器了——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漩涡莹挺直的背影方向,隔空戳了过去!动作幅度之大,连带着桌子都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一个愤怒的音节冲到了喉咙口。
然而,预想中铅笔戳中椅背、对方惊愕回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带土只觉得握着铅笔的右手猛地一震。
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毫无征兆地从铅笔上传来。那力量冰冷、粘稠、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禁锢感,如同深海中最坚韧的渔网骤然收拢。
他惊恐地低头。
手中的铅笔,笔尖距离漩涡莹的椅背至少还有半尺远,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不,是焊死,牢牢地、纹丝不动地“钉”在了他面前的空气中。
不是幻觉!
那支普通的木杆铅笔,此刻正诡异地悬浮在离桌面几寸的高度,笔身周围荡漾着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空气涟漪,仿佛被投入了看不见的粘稠胶水。笔杆上隐隐约约似乎缠绕着几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几乎透明的金色流光,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瞬间收紧,将铅笔死死禁锢在原地。
带土下意识地用力往回抽手。
纹丝不动!
铅笔像是长在了空气里,与他手指的连接处传来巨大的、冰冷的拉扯力。他越是用力,那股禁锢的力量就越强,冰冷的气息顺着笔杆直透指尖,冻得他指骨发麻。
“宇智波带土!”伊藤老师带着怒火的咆哮在头顶炸响,“你在干什么?!扰乱课堂秩序!给我站到后面去!”
全班的目光,连同伊藤老师严厉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带土和他那只被“定”在半空中的手上。哄笑声比刚才更响亮了。
带土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巨大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几乎窒息。他想解释,想喊“不是我!是她的怪招!”,可喉咙像是被铅块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斜前方那道冰冷的视线,像无形的针,扎在他的后颈上。
最终,在伊藤老师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全班看猴戏般的注视下,带土像一只斗败的、淋了雨的鹌鹑,死死咬着下唇,屈辱万分地松开了那支被“钉”住的铅笔。铅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那些缠绕其上的细微金光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低着头,顶着无数道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脚步沉重地挪到了教室最后面的角落罚站。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微微颤抖。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斜前方那个深蓝色的、挺直的背影。
漩涡莹依旧端坐着,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认真听讲。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户,勾勒出她小巧精致的下颌线。她放在桌面下的右手,手指正极其细微地、灵巧地活动着,指尖萦绕着几缕比阳光更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微芒,如同在把玩着无形的丝线。
一股寒意,比罚站的墙角更冰冷,悄然爬上了带土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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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如同救赎的号角,终于刺破了教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闷。伊藤老师夹着教案刚走出门,憋了一堂课的学生们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喧闹声轰然炸开。然而,漩涡莹座位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地带。几个原本想凑过去和新同学搭话的学生,在接触到那双冰蓝色眼眸中平静无波的视线后,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选择了绕道而行。
带土像根被晒蔫了的豆芽菜,垂头丧气地拖着脚步挪回自己的座位。罚站的后遗症让他双腿发僵,心里更是憋着一团熊熊燃烧却又无处发泄的怒火。他重重地拉开椅子,木腿在粗糙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一屁股坐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故意弄出很大动静,仿佛这样就能把胸腔里那团郁结的浊气砸出去一点。
他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住桌面。早上被踩烂的便当、课堂上被当众罚站的屈辱、还有那支被诡异力量“钉”住的铅笔……所有画面都指向那个该死的漩涡莹!新仇旧恨像滚烫的岩浆在他心底翻涌、沸腾,灼烧着他的理智。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让她知道,我宇智波带土不是好惹的!
带土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像一头即将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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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锋的小蛮牛。他“唰”地一下扭过头,凶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标枪,直直刺向斜前方那个深蓝色的背影,酝酿了一整节课的怒火即将冲破喉咙,化作愤怒的质问——
“喂!漩涡……”
声音戛然而止。
漩涡莹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她正面对着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桌面上。那只白皙小巧的手掌下,正压着一支铅笔。
带土的目光瞬间被那支笔牢牢抓住。
木质的笔杆,顶端沾着一点他熟悉的、因为啃咬留下的浅浅牙印……那是他的铅笔!是他刚才被那股怪力“钉”住、然后被迫松手掉在桌上的铅笔!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漩涡莹的手掌下。
带土的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呲溜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错愕和一丝不妙的预感。
漩涡莹看着他脸上凝固的怒容和瞬间呆滞的表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缓缓漾开一丝涟漪。不再是全然的冰冷,而是混合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纯粹的、恶劣的兴味。她的嘴角再次向上弯起,这次不再是那种完美的、拒人千里的弧度,而是真真切切地笑了开来。唇瓣饱满,如同沾着露珠的粉色花瓣,笑容甜美得能让最坚硬的糖果融化。
可这笑容落在带土眼里,却比刚才的冰冷更让他头皮发麻。
“宇智波带土?”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是清凌凌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只是确认一个名字。
带土喉结滚动了一下,僵硬地点点头,警惕地盯着她。
漩涡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甜得几乎能溢出蜜糖。她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白皙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带土的心猛地一抽,几乎以为那支笔又要被“钉”起来。
然而并没有。
她的指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笔杆,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然后,她抬起那双盛满“甜美”笑意的蓝眼睛,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呵,不自量力的白痴——你永远别想拿回你的笔。”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指尖骤然亮起。
极其细微、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液态阳光,骤然从她指尖迸发。那光芒并非火焰般跳跃,而是凝练如实质的丝线,细若蛛丝,迅捷如电。它们并非射向带土,而是瞬间缠绕上桌面那支孤零零的铅笔。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热铁烙入冰水的声响。
带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几缕金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没入了铅笔的木杆之中。紧接着,那支普通的铅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笔尖开始,飞快地“石化”了。原本木质温暖的棕褐色,被一种冰冷死寂的灰白迅速覆盖、蔓延。
不到半次呼吸的时间,整支铅笔,连带笔尖那一点点残留的黑色石墨芯,彻底变成了一截灰白色的、毫无生气的石头。它静静地躺在漩涡莹白皙的手掌边,像一块刚从河床里捞出来的、最普通的鹅卵石。
教室里其他区域的喧闹依旧,但带土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死死盯着那截石化的铅笔,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冻结了。那是什么?忍术?幻术?还是……某种更可怕的、闻所未闻的东西?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罚站时贴着的墙壁更冷,比漩涡莹的眼神更刺骨。
恐惧。
一种面对未知的、压倒性力量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你……”带土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想后退,想逃离,可身体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漩涡莹看着他脸上血色褪尽、瞳孔因惊惧而放大的模样,似乎满意极了。她伸出食指,像拨弄一件有趣的玩具,轻轻弹了一下那截石化的铅笔。灰白色的石头铅笔在桌面上骨碌碌滚了半圈,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以后,”她歪着头,红发滑落肩头,笑容甜美依旧,仿佛刚才只是变了个无关紧要的小魔术,“别再来惹我。”
她指尖那点危险的金芒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灼痕。
带土的目光在那截冰冷的石笔和漩涡莹甜美却如同恶魔般的笑容间疯狂摇摆。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但胸腔深处,一股被彻底践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混合着宇智波一族血脉里那点天生的、不肯低头的执拗,如同被强行压制的火山,在恐惧的冰层下疯狂地积蓄着力量。
听她的话?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就凭她这种……这种……
那个词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横冲直撞,带着灼烧一切理智的愤怒,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封锁,化作一声失控的、带着破音的咆哮,猛地炸响在沉闷的教室里:
“怪——物——!”
声音嘶哑,带着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粗粝感,却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瞬间盖过了教室里所有的喧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骤然凝固。
嬉笑声、打闹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一切杂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教室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漂浮的尘埃都停滞在了半空。几十道目光,带着惊愕、茫然、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教室后排那个角落,聚焦在愤怒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的宇智波带土身上。
带土吼完这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恐惧和愤怒在他体内激烈交战,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闯祸了,知道不该这么冲动,可看着漩涡莹那张依旧挂着甜美笑容的脸,看着她指尖那点尚未散去的、代表着危险力量的金芒,一股玉石俱焚般的绝望和愤怒就冲垮了一切。
他等着。
等着那冰冷的蓝眼睛里燃起怒火,等着那可怕的“石化”能力降临到自己身上,等着更可怕的报复和屈辱。
然而,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降临。
漩涡莹脸上的甜美笑容,在“怪物”二字出口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清晰地、一丝一丝地收敛了起来。不是愤怒,也不是受伤,而是一种……被打扰了兴致的、淡淡的厌倦,如同精致的瓷娃娃被顽童的手指抹上了一道碍眼的污迹。
她甚至没有立刻看向带土。
她的目光,反而微微垂落,落在了自己放在桌面的、那只刚刚施展了诡异力量的手上。指尖那点危险的金芒已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皮肤细腻的纹理。她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某种触感,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后,她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两泓亘古不化的寒潭,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精准地锁定了带土。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恶意,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如同高踞云端的猎鹰,在俯视地面上渺小挣扎的蝼蚁。
整个教室的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带土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漩涡莹终于有了动作。
她微微偏了一下头,红发随之滑落,露出一侧白皙小巧的耳朵,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孩童式的天真。她凝视着带土那双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此刻正死死瞪着她的黑色眼睛,粉色的唇瓣轻轻开合,吐出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却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清晰地割开了凝固的空气:
“看。”
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带土愤怒的表象,牢牢锁定在他瞳孔深处某个极细微、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变点上。
“你明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发现的、冰冷的陈述。
“也会发光呀。”
带土浑身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什么光?哪里来的光?
就在他心神剧震、本能地想要否认和遮掩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脆响,从他斜前方的桌面上传来。
漩涡莹那只刚刚离开铅笔的手,正随意地搭在桌沿。被她白皙指尖不经意扫过的地方,那截灰白色的、石化的铅笔,如同经历了千万年风化的脆弱石膏,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
碎成了几块毫无棱角、死气沉沉的灰白石子。
2. 训狗预备时2
放学铃声尖锐地刺破黄昏的宁静,带土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教室的。
身后,漩涡莹那句轻飘飘的“你明明也会发光呀”,如同附骨之疽的诅咒,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搅得他天旋地转。什么光?哪里来的光?他只知道,在吼出“怪物”之后,在那个红发恶魔冰冷目光的注视下,他眼睛深处确实传来一阵尖锐的、火烧火燎的刺痛!
他像一头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的惊兽,跌跌撞撞地冲进教学楼尽头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砰”的一声,隔间的门被他狠狠撞上,反锁。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在冰冷的瓷砖墙壁间碰撞、回荡。
“呼……呼……”
带土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双腿发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颤抖着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掌心里一片湿冷的汗意,眼皮下的灼痛感尚未完全消退,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余悸。
光……发光?
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攫住了他。他猛地松开手,连滚带爬地扑到洗手池前,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陶瓷边缘,几乎要把脸贴到那面蒙着水汽的镜子上。他用力地、几乎是带着自虐般的狠劲,撑开自己的眼皮,死死盯住镜中那双因为惊恐和用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黑色的瞳仁,因为恐惧而微微放大,周围缠绕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深不见底的墨色。清澈的眼底倒映着洗手间顶灯惨白的光晕,映出他自己那张苍白、扭曲、写满惊惶的少年脸庞。
没有红光。
没有一丝一毫的猩红。
镜子里只有一双被恐惧彻底占据的、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眼睛。
“没有……”带土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沿着洗手池滑坐到冰冷潮湿的地砖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陶瓷边缘,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更深的茫然。
“怪物……”他对着空荡荡的隔间,声音低哑地重复着,不知是在说谁,“……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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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校门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一片燃烧的橘红,木叶隐村笼罩在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暮色里。道路两旁的樱花树早已过了盛放的花期,但晚风中依旧残留着几缕若有似无的、甜腻的淡香。细碎的花瓣如同疲倦的蝴蝶,慢悠悠地飘落,点缀着归家的路途。
带土低着头,脚步拖沓,影子在身后被拉得很长。他的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像塞满了湿透的棉絮。那支石化的铅笔、漩涡莹冰冷又带着诡异兴味的蓝眼睛、还有那句萦绕不去的“发光”……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烦闷,连平日里最爱看的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忍者们的身影,此刻都失去了吸引力。
“带——土——!”
一声元气十足、穿透力极强的呼喊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暮色的宁静。
带土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迈特凯如同一个燃烧的小太阳,迈着标志性的、充满爆发力的步伐,卷起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浓密的眉毛高高扬起,牙齿在夕阳下反射着健康的白光。
“带土!青春就是要挥洒汗水啊!今天的训练量还不够!让我们绕木叶跑五十圈!燃烧吧!青春!”凯的声音洪亮,充满感染力,他用力拍打着带土的肩膀,试图驱散朋友脸上的阴霾。
带土被拍得一个趔趄,肩膀生疼,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凯!别闹了!”他没好气地挥开凯的手,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冲,“我今天……没心情!”
凯的热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动作顿住,浓眉困惑地拧起:“怎么了带土?还在为那个新来的……”他话没说完,目光忽然越过带土,投向前方樱花树下的某个身影,声音也下意识地压低了些,“啊,是玖辛奈前辈……”
带土顺着凯的目光望去。
高大的樱花树下,漩涡玖辛奈正站在那里。夕阳的余晖穿过稀疏的枝叶,在她那头标志性的火焰红发上跳跃、流淌,仿佛真的在燃烧。几片零星的粉色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和发梢。她双手随意地插在忍具包的袋子里,目光似乎正漫无目的地望着街道尽头,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透出一种与平日那个活力四射、甚至有些火爆的“血红辣椒”截然不同的沉静。
看到带土望过来,玖辛奈的视线聚焦了。她脸上习惯性地扬起一个笑容,朝着带土招了招手:“带土!”
那笑容依旧明媚,如同穿透暮色的阳光,但带土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红棕色眼眸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一种深沉的、仿佛源自灵魂的倦怠。
凯立刻站直身体,大声问好:“玖辛奈前辈好!”随即又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捅了捅带土,“那我先走了带土!明天!明天一定要燃烧青春啊!”
说完,他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带土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越靠近,那股无形的、属于上忍的沉凝气息就越发清晰,混合着樱花残留的淡香,让他有些莫名的紧张。
“玖辛奈前辈。”带土低着头,闷闷地叫了一声。他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位和那个“怪物”关系匪浅的前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今天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玖辛奈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看着带土,目光在他低垂的脑袋和被汗水微微濡湿的刺猬头上停留了片刻。夕阳的金光勾勒出她清晰的轮廓,晚风拂动她额前的几缕红发。
“带土,”她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少有的郑重,“莹那孩子……今天在学校,还好吗?”
带土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攥紧了拳头,一股混杂着委屈和愤怒的情绪涌上喉咙。好?她好得很!她简直好得不得了!把他的便当踩烂,把他当众羞辱,还把他的铅笔变成了石头!她……
“她……”带土猛地抬起头,想要一股脑地控诉那个红发恶魔的恶劣行径。然而,当他的目光撞进玖辛奈那双沉淀着复杂情绪的红棕色眼眸时,所有冲到嘴边的话,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卡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护短,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重的忧虑,以及一种近乎恳求的……疲惫。
“那孩子……”玖辛奈微微侧过脸,望向街道尽头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火影岩,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她的父母,是在……在她四岁的时候……”
她没有说完,只是停顿了一下。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沉重。晚风吹过,卷起几片零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因被敌人下毒去世的。”玖辛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敲打在古老的钟上,带着悠远的回响,“就在她眼前。”
带土的身体瞬间僵直,像被一道无声的落雷击中。所有的控诉、委屈、愤怒,都在这一刻被冻结、粉碎。
漩涡莹……她……
“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之前没有父母陪伴,她总是被人孤立、谩骂,也因此,她才会来到木叶。”玖辛奈的声音将带土从短暂的冰冷回忆中拉回现实。她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带土脸上,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般活力的眼眸,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烬,只剩下深深的、无法排遣的疲惫,还有一种近乎无力的歉意。
“抱歉,带土。”她微微扯动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勉强,“我知道莹的性格……不太好相处。她从小……就那样。尖锐,防备心很重,像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玖辛奈的视线越过带土,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模糊的影像,“她其实……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靠近,所以只能用刺去扎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暮色中,她的肩膀似乎微微塌陷了一点,显露出支撑这份责任的沉重。
“我平时工作很多,不可能时刻看着她。”玖辛奈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带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郑重,“所以……带土,拜托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沉重的石块,一字一句地砸在带土的心上。
“你是她的同班同学,又是……又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玖辛奈看着带土,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信任,“在学校里,能不能……稍微照顾她一下?不用特别做什么,就是……如果看到她一个人,或者遇到什么麻烦,稍微……帮帮她?别让她太孤单。”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最后一丝橘红的光晕消失在天际,暮色如同温柔的潮水,迅速淹没了木叶。路灯次第亮起,在樱花树下投下昏黄的光圈。
带土呆呆地站在原地,玖辛奈的话语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撞击着他之前所有对漩涡莹的愤怒和恐惧。
父母死在眼前……唯一的亲人……
胸腔里,那份被踩烂的便当带来的憋闷和屈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沉甸甸的、又酸又涩的石头,紧紧压在他的心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莹其实……和我一样?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偏见和敌意。那个傲慢无礼、眼神冰冷、手段诡异的红发女孩,那个他口中恶狠狠的“怪物”……她的刺,她的冰冷,她的恶劣……原来都是因为……
带土猛地抬起头,望向玖辛奈疲惫却充满恳切的眼睛。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几缕红发垂落颊边,带着一种脆弱感。他喉咙有些发紧,胸腔里那股酸涩的暖流在涌动,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干,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玖辛奈前辈!”
玖辛奈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于他如此干脆的回应,但随即,一个真正舒展开的、带着感激和释然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如同拨开阴云的一缕阳光,瞬间点亮了她眼中的疲惫。
“谢谢你,带土!”她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带土的肩膀,力道依旧不小,却带着一种温暖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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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空气里带着新生的清爽。带土几乎是踏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的。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好,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玖辛奈的话和自己的奶奶去世前模糊的脸庞。那份酸涩的共情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让他做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决定。
他要照顾她。
他记得老师说漩涡莹比自己小一岁……
照顾一个……别扭的妹妹?
虽然这个“妹妹”昨天才把他的铅笔变成了石头,还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但……带土用力甩了甩头,把那些不愉快的画面甩开。她只是害怕!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玖辛奈前辈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教室里搜寻着。
漩涡莹已经坐在了她靠窗的位置。依旧是深蓝色的上衣,红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侧脸对着窗外,沐浴在晨光中,美得像一幅静止的画。教室里其他同学对她依旧敬而远之,她周围仿佛自带一个真空地带。
带土捏了捏藏在背后的手,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他鼓足勇气,挺起胸膛,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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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真空地带走去。
“喂,漩涡……”他走到莹的课桌旁,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生硬。
莹没有回头,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他一下。她依旧维持着看窗外的姿势,仿佛带土只是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
带土被这彻底的漠视噎了一下,准备好的开场白卡在了喉咙里。他脸上有点挂不住,耳根开始隐隐发烫。不行!不能退缩!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想到玖辛奈前辈信任的眼神,想到那个失去父母的女孩……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啪”地一声,放在了莹摊开的、空白的练习卷上。
那是一个用透明油纸包着的面包。圆滚滚的,表皮烤得金黄酥脆,上面还撒着细碎的糖粉。透过油纸,能看到里面蓬松柔软的白色内芯和挤在中间、散发着诱人甜香的淡黄色奶油夹心。这是带土早上特意绕路,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本来想用来给琳买礼物的——在木叶最受欢迎的那家面包店买的,据说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口味。
“喏,”带土别开脸,目光盯着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耳根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声音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别扭,“给你的。早上……新买的。”
他紧张地等待着。想象着对方或许会惊讶地看他一眼,或许会别扭地道一声谢,或许……至少不会再是那种看垃圾的眼神吧?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鸟鸣和远处操场上隐约的口号声。带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莹有了动作。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优雅,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毫无温度地扫过桌上那个突兀的奶油面包,再缓缓抬起,落在带土那张写满了紧张、期待和强装镇定的脸上。
她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在审视一件死物的漠然。
然后,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冰冷的、充满嘲弄的弧度。
在带土尚未理解那抹弧度意味着什么的时候,莹那只放在桌下的左手,极其自然地抬了起来。白皙的指尖,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仿佛最上等的瓷器。然而,就在那指尖距离面包还有半寸之遥时——
嗡!
极其细微的空气震荡声响起。
几缕比发丝更纤细、却凝练如液态阳光的金色光芒,骤然从她指尖迸发。它们并非火焰般跳跃,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准和冰冷,如同最灵巧又最致命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那个无辜的奶油面包。
带土的眼睛惊恐地瞪大。又是这个!昨天石化铅笔的恐怖力量!
这一次,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金色丝线中蕴含的、冰冷而粘稠的禁锢之力,它们如同活物,瞬间勒紧了面包松软的外皮。
“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带土喉咙里挤出。
但已经太晚了。
莹的指尖,只是极其轻微地、优雅地,向下一压。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闷响。
那个金灿灿、蓬松松、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奶油面包,在带土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如同被投入巨大石磨的脆弱泡沫,毫无抵抗之力地——
瞬间向内坍缩、瓦解、粉碎。
不是石化,而是彻底的、暴力的、碾压式的毁灭。
金黄的酥皮、雪白的面包芯、淡黄的奶油……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几缕看似纤细的金芒缠绕下,被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挤压、揉碎、碾磨,化为了一小堆混合着油腻奶油和面包碎屑和糖粉的、色彩浑浊、粘稠不堪的——
齑粉。
黏腻的奶油如同肮脏的眼泪,从这堆令人作呕的残骸中缓缓渗出,迅速在莹那张空白的练习卷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粘稠的油渍。甜腻到发齁的气味猛地扩散开来,带着一种令人反胃的、毁灭后的气息。
带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的底色和因极度惊骇而放大的瞳孔。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伸出的手还维持着递出面包的姿势,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桌上那滩由自己心意变成的、肮脏粘稠的垃圾,看着练习卷上迅速扩大的油污,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漩涡莹那清凌凌的、如同冰珠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起,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恶意和轻蔑:
“伪善的蛆虫。”
她的指尖,那点毁灭性的金芒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在空气中留下冰冷的灼痕。她甚至没有再看带土惨白的脸一眼,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桌上那滩散发着甜腻恶臭的残骸,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别用你的脏手,”她声音里的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寒冰,清晰地砸在带土已然碎裂的心防上,“碰我的东西。”
带土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那冰冷的视线和恶毒的话语烫伤。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堆粘稠的、代表着彻底羞辱的“垃圾”,又猛地看向漩涡莹那张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侧脸。
胸腔里,那份刚刚升起的、想要照顾她、理解她的酸涩暖意,连同那份价值不菲的奶油面包一起,被毫不留情地、彻底地碾成了粉末。
只剩下冰冷粘稠的屈辱,和一种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蛇一样地向上爬。
3. 训狗预备时3
教室里弥漫着新一天油墨和阳光混合的气息,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狂舞。带土僵立在漩涡莹的课桌前,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拙劣泥塑。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粘腻的触感,是那袋被无情碾碎的奶油面包留下的、冰冷又恶心的印记,混着糖粉和油脂,顽固地附着在皮肤纹理里。那股甜得发齁、又带着毁灭后腐败气息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根冰冷的细针,反复刺穿着他胸腔里那片刚刚萌生、试图拼凑起来的善意碎片。
“脏手……蛆虫……”他喉结艰涩地滚动,几乎无声地重复着那两个淬毒的词语,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攥紧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指节绷得惨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周围同学的目光,带着惊疑、探究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如同实质的芒刺,扎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在燃烧,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巨大的羞耻冻得冰凉。他猛地低下头,不敢看莹那张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得令人心寒的侧脸,更不敢看桌上那滩由他心意转化而成的、色彩浑浊的粘稠垃圾。
“叮铃铃——”
放学的铃声尖锐地撕裂了午后沉闷的空气,对带土而言却如同丧钟敲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磨蹭,也没有回应凯充满活力的呼喊,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门。他低着头,像一抹被风吹散的、沉重的游魂,凭着本能穿过喧闹的街道,飘向村子边缘那处僻静的训练场。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扭曲地投在布满碎石和杂草的地面上。训练场角落,一根饱经风霜、表皮粗糙开裂的旧木桩沉默地矗立着,承受着无数忍者的汗水和拳脚。
带土停在木桩前,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一天积累的憋闷、屈辱、愤怒,还有那份被碾碎的、无处安放的酸涩暖意,混合着对自身无能的痛恨,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体内翻腾奔涌,寻找着唯一的出口。
“凭什么!”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粗粝和破音,像受伤野兽的哀嚎,“凭什么我要受这种气!”
话音未落,他右拳已经裹挟着全身的力气,毫无章法地、狠狠地砸向那根沉默的木桩!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粗糙开裂的木刺瞬间刺破了他指关节脆弱的皮肤,尖锐的疼痛闪电般窜上手臂,鲜红的血珠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迅速汇聚成细小的溪流,顺着手背蜿蜒流下。粘在指缝里的、早已干涸发硬的奶油残渣被新鲜温热的血液濡湿、溶解,混合成一种粘稠的、肮脏的、带着铁锈和甜腻的诡异液体,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木桩脚下龟裂的泥土里,洇开一小片暗红的污迹。
痛楚清晰地传递到大脑,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扭曲的快意。带土喘着粗气,没有去看流血的手,只是死死盯着木桩上那个浅浅的、带着血迹的凹痕,仿佛那是他所有不甘和愤怒的具象化烙印。
“因为……”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念头,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混乱灼热的脑海,带着一种自毁般的、残酷的清晰,“她和我一样……”
带土缓缓抬起头,望向木叶村的方向,那里炊烟袅袅,灯火渐次亮起,一片安宁祥和的表象。他的眼神空洞,映着天边最后一抹将熄的残阳,血丝密布。
“……都是被世界碾碎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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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再一次穿透薄雾,给木叶的街道镀上一层柔和的浅金。鸟儿在枝头清脆地鸣叫,空气中飘散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新的一天,似乎带着某种洗涤一切的力量。
然而,当带土深吸一口气,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昨日那粘腻甜腥的奶油气味、那冰冷的视线、那刻毒的言语,依旧如同幽灵般盘踞在空气里,让他胃部一阵抽搐。他的右手还缠着昨天自己胡乱包扎的、渗出血迹的绷带,隐隐作痛。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漩涡莹依旧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深蓝色的上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红发如凝固的火焰垂落肩头。她正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向窗外沐浴在晨光中的树梢,侧脸线条精致得像冰冷的瓷器,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带土的脚步顿在门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受伤的右手,绷带下的伤口被挤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份痛楚,奇异地压下了他转身逃跑的冲动。
玖辛奈前辈疲惫却信任的眼神,奶奶模糊的面容,还有那句沉甸甸的“她和我一样”……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激烈地冲撞、撕扯。
最终,那点被碾成粉末、却依旧顽固不肯熄灭的、属于宇智波带土的执拗,如同石缝里钻出的野草,再一次顶开了压在心口的巨石。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尽管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僵硬——迈开脚步,目标明确地,再一次走向那个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真空地带。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没有“喂”,也没有任何开场白。他只是径直走到莹的课桌旁,然后,在对方那冰蓝色眼眸带着惯有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扫过来之前,将一直紧紧攥在左手里的东西,轻轻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放在了那张昨天被奶油玷污、此刻已经换过新纸的练习卷一角。
不是面包店里精致昂贵的点心。
是一个小小的、用最普通的阔叶植物叶片折成的简陋小包。叶片边缘还带着清晨采摘时沾上的新鲜泥土和细小的水珠,叶片本身也因为一夜露水的浸润而显得格外翠绿欲滴。透过叶片半敞的口子,可以看到里面紧紧挨着的、一小捧野生的草莓。每一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鲜红欲滴,如同凝固的、最纯粹的血珠,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晶莹的绒毛,在晨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宝石光泽。几滴清凉的晨露顺着饱满的果肉缓缓滑落,在干净的纸面上洇开几个深色的圆点。
没有言语。只有这捧带着山野气息、沾着泥土和露珠的鲜红果实,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份沉默的宣言,也像一个笨拙的、流着血的赌注。
教室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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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几个偷偷关注这边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
漩涡莹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如同两泓冻结了万年的深潭,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落在那片翠绿的叶子和那捧鲜红的野草莓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带土能清晰地看到,在那片冰封的蓝色深处,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如同极地冰川深处,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滚烫的石子,激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
莹放在桌下的左手,那只曾轻易将面包碾为齑粉、将铅笔化为顽石的手,极其自然地抬了起来。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指尖,在晨光中泛着细腻的瓷光,朝着那片绿叶和那捧鲜红探去。
带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他几乎能预见到下一秒那可怕的、毁灭性的金芒再次爆发,将这捧他天没亮就钻进后山荆棘丛里、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才小心采来的野果化为污浊的泥水!
嗡……
那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空气震荡声再次响起。
几缕凝练如液态阳光的金色丝线,果然再次从莹的指尖迸发,带着那种熟悉的、冰冷的、禁锢一切的气息,瞬间缠绕上离她最近的那一颗饱满的野草莓。
带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毁灭的声响。
然而……
一秒,两秒……
预想中的爆裂声没有传来。
他惊疑地睁开眼。
只见那几缕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金芒,如同最灵巧的毒蛇,缠绕着那颗鲜红的果实,却没有收紧,没有挤压。它们只是静静地缠绕着,仿佛在……感知?在试探?金色的光芒流淌在草莓细密的绒毛上,映得那红色更加妖异。
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带土的脸上。不再是完全的漠视,也不是之前的嘲弄或恶意,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研究性质的审视。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学者,在观察显微镜下一只奇特的、不知死活的虫子。
她的指尖,缠绕着金芒,轻轻捻起了那颗被“禁锢”着的草莓。饱满的果肉在她白皙的指腹下微微凹陷,鲜红的汁液立刻渗了出来,如同血珠,迅速染红了她冰玉般的指尖。那抹刺目的红,与她指尖流转的冰冷金芒形成了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看着那抹在白皙指尖上格外显眼的草莓汁,就如同雪地里的一枝红梅,带土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呼吸也紊乱了起来。
然后,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完美的、冰冷的弧度,也不是猫捉老鼠般的恶劣兴味。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全新的、让带土脊背发寒的东西——一种发现了有趣玩物的、纯粹的、居高临下的玩味。
她看着指腹上那抹刺眼的红,又抬眼看向带土那张写满紧张、惊愕和一丝茫然的脸,清凌凌的声音如同冰锥,清晰地敲碎了寂静:
“呵。”
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音。
“无药可救的蠢货。”
4. 训狗预备时4
放学后。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莹语气冷冷。
“我没……”带土下意识想要辩驳,却被莹不耐烦的眼神刺痛,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啧。是玖辛奈姐姐让你照顾我的?——别装了,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猜不到。你不用管她说的,如果她问你你就说我欺负你,其他同学都可以作证——所以,别烦我了。”
说完,莹便毫不留恋地准备转身离开。
“不,不只是玖辛奈前辈的嘱咐……我听玖辛奈前辈说,莹同学你和我一样没有亲人,是孤身一人……”带土见莹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前方的树林里,急忙喊道。
话一出口,带土就后悔了:这算不算揭开了莹的伤疤……?
“哈?”莹转过头,冰蓝色的眸中第一次浮现出被侮辱的愤怒,“所以呢?你以为比我大一岁,和我有相似的经历,就有资格来试图改变我,对我人生的选择指指点点?呵,真是自大——还有,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们有熟到可以让你叫我的名字?”
莹的话语依然毫不留情,可带土这一次却没有愤怒。他感觉自己看到了莹用面具掩盖之下的一角:莹就是靠冰冷的话语防御自己,抵挡外界的伤害的吧?
少年的脸上藏不住事,莹显然看出来了带土的想法。她几乎要气笑了:“别用那种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然,谁知道你等会还会丢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弃的!”带土努力说服自己忽略莹的话语,“我可是将来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火影?”莹失去了耐心,转身离开,“就凭你一个吊车尾?别做梦了。”
莹的身影即将彻底没入林间的阴影,那句“吊车尾”像冰冷的苦无,精准地刺穿了带土的自尊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羞耻。但出乎意料的,这刺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像在胸腔里点燃了一把倔强的火。
“喂!莹!”带土猛地拔腿追了上去,速度快得差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但他踉跄几步,硬是稳住了身形,一个箭步冲到了莹的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夕阳的余晖穿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着他额角的汗珠和固执的眼神。
莹被迫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被打扰的、纯粹的不耐烦,仿佛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碍眼的石头。她甚至懒得再开口,只是用那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自己知难而退。
带土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想到玖辛奈前辈担忧的眼神,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孤独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我……我知道我现在是吊车尾!成绩不好,忍术也老是失败!但是!但是吊车尾就不能有梦想了吗?吊车尾就不能关心别人了吗?玖辛奈前辈是担心你,我也是……我、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总是一个人!”
“呵。”莹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这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嘲弄,“不想看到我一个人?宇智波带土,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的孤独,跟你这个吊车尾有什么关系?你的‘不想看到’,对我来说,是比孤独本身更令人作呕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淬毒的寒意:“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和自我感动。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拯救迷途的羔羊?别搞笑了。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拿什么来管我的闲事?你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困扰。”
“我……”带土被她的话噎得满脸通红,却梗着脖子不肯让开,“困扰就困扰!反正……反正我决定了要照顾你!玖辛奈前辈说了,你刚来村子不久……”
“照顾?”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眼神却愈发冰冷,“你所谓的‘照顾’,就是像个甩不掉的鼻涕虫一样黏着我,用你那蹩脚的同情心试图感化我?用你那可笑的‘火影梦’来标榜自己多么高尚?真是……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
她向前逼近一步,明明比带土矮一些,气势却如同俯视蝼蚁:“听着,蠢狗。我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尤其不需要你这种连自己都管不好的废物来插手。你的坚持,在我看来,不过是愚蠢透顶、毫无价值的死缠烂打。”
“废物”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带土心上。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更深切的无力感——她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么绝?
“我不是废物!”带土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更多的倔强,“我会变强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证明?”莹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她眼神一厉,动作快如闪电。带土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小腿胫骨一阵剧痛,整个人重心不稳,“噗通”一声狠狠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土和草屑。是莹毫不留情的一记低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趴在地上的带土,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彻底的漠然和一丝厌烦,仿佛只是踢开了一块挡路的石子。
“证明?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我面前站直了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趴在地上啃泥巴,再来谈你的‘证明’吧。”她的声音冰冷得像结霜的湖面,“不过,我劝你省省力气。我对看小丑表演没兴趣,尤其还是你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蹩脚小丑。”
说完,莹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对自己时间的浪费。她径直从带土身边走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身影迅速融入了前方愈发浓重的林荫之中,连一丝衣角都没有留下。
“咳咳……噗!”带土吐出嘴里的泥巴和草屑,脸颊火辣辣地疼,小腿骨更是钻心地痛。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疼痛和摔倒的冲击力而动作迟缓。他看着莹消失的方向,林间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刚才那场单方面的羞辱从未发生过。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了,暮色四合。
带土终于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抹了把脸,脸上沾着泥土,却掩盖不住那双写轮眼深处燃烧的、近乎偏执的火焰。
疼,真疼。莹的话像刀子,她的脚更是毫不留情。
可是……她终于不再是完全无视他了,不是吗?她对他说话了,虽然全是难听的话;她甚至对他动手了,虽然把他踹倒了。
“嘶……好痛……”他揉着小腿,龇牙咧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但是……她叫我‘蠢狗’了!她还踹我了!”带土的脑回路在疼痛中完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跳跃。这在他扭曲的理解里,竟然成了一种“进步”,一种特殊的“互动”。莹对别人根本不屑一顾,连眼神都欠奉。现在她不仅骂他,还踹他了!这说明……说明他至少引起了她的注意!说明他“缠”得有效果!
“没错!就是这样!”带土握紧了拳头,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痛苦和莫名兴奋的红晕,“她越是这样,就说明她越是在意!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别人走进她的世界!我宇智波带土,可是注定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怎么能被这点困难打倒?”
他望着莹消失的方向,仿佛能透过重重树影看到那个冰冷倔强的背影。小腿的疼痛似乎变成了某种奇异的勋章,提醒着他这场“战役”的激烈。
“等着瞧吧,莹!”他对着空寂的树林大声喊道,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有些突兀,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才不会放弃!明天!后天!每一天!我都会在你面前!直到你承认我为止!直到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为止!我说到做到!”
喊完,他拖着还有些疼痛的腿,一瘸一拐却步伐坚定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狼狈,却又透着一股子打不死的韧劲。莹的恶劣无情,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成了他眼中需要去“攻克”的堡垒,成了他“坚持”这项伟业的燃料。
.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刺破薄雾,忍者学校训练场上还带着露水的湿气。
带土顶着一对不太明显的黑眼圈,早早地就等在了训练场入口处,眼神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进入的人影。他小腿骨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点疼痛在他高涨的决心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莹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冰蓝色的眸子扫过人群时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周围的喧闹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径直走向训练场角落一个僻静的树墩,显然是打算像往常一样独自进行晨练。
“莹同学!”带土像一只发现目标的猎犬,立刻精神抖擞地冲了过去,脸上挂着自以为阳光灿烂、实则有点傻气的笑容。
莹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仿佛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挡在她正前方的人肉障碍物。她只是微微调整了方向,打算绕过他。
“那个……早上好!”带土锲而不舍地平移一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手里还献宝似的举着一个包好的饭团,“我……我带了早餐!红豆馅的!玖辛奈前辈说你可能会喜欢甜……”
“让开。”莹的声音比清晨的露水还冷,打断了带土的话。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带土脸上,但里面只有纯粹的厌烦,像在看一块黏在鞋底甩不掉的口香糖。
“就……就一个饭团!”带土努力忽略那冰冷的眼神,把饭团往前递了递,手臂因为紧张微微颤抖,“我特意早起做的!虽然可能比不上玖辛奈前辈的手艺,但是……”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莹甚至没有抬手,只是眼神微微一凝,一股无形的气流猛地撞在带土的手腕上。
“啪嗒!”
饭团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掉进了不远处用来冲洗忍具、满是泥污和水锈的水桶里,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带土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说了,让开。”莹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的东西,和你的人一样,都让我觉得碍眼且多余。”
她绕过呆若木鸡的带土,走到树墩旁,动作流畅地开始进行体术基础练习,每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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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精准、迅捷、充满力量感,与带土平时练习时的笨拙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带土当成了空气。
带土看着水桶里渐渐沉底的饭团,又看了看莹专注练习的侧影,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
但下一秒,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没关系!饭团没了还可以再做!”他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声音不大不小,确保莹能听到,“我就在这里练习!就在你旁边!”
说着,他真就在距离莹练习位置不远的地方,找了个空地,开始练习最基础的投掷苦无。他的动作比起莹的优雅流畅显得笨拙而用力过猛,苦无脱手时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差点脱靶。
“嗖!”一支苦无因为带土用力过猛,角度偏得离谱,竟然直直朝着莹练习的方向飞去!
带土吓得魂飞魄散:“小心!”
莹甚至没有回头。她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微微一侧,那支失控的苦无就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笃”的一声钉在了她身后的树干上。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飞过去的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反倒是带土因为惊吓和用力过猛,自己左脚绊了右脚,“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噗嗤……”周围有几个目睹了全过程的同学忍不住笑了出来。
带土趴在地上,脸涨得通红,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目光,以及……来自树墩方向,那一道更加冰冷刺骨的视线。
莹终于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她走到趴在地上的带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带土抬起头,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极致的、看垃圾般的鄙夷。
“垃圾。”她的红唇轻启,吐出两个清晰无比、淬着寒冰的字眼,“不仅缠人,还是个连自己忍具都控制不好的废物。你的存在,简直是在侮辱‘忍者’这两个字。”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训练场。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带土的心里。
“离我远点。”她最后丢下这句话,像丢开一件肮脏的垃圾,转身走向训练场的另一边,彻底远离了带土所在的位置,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
带土趴在地上,泥土的气息钻进鼻腔,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周围的窃笑声和议论声像针一样刺着他。莹那句“废物”更是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疼,比昨天被踹倒还疼。
是自尊被碾碎的疼。
他攥紧了拳头,身体因为屈辱而微微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样趴着不动,或者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
“带土!你没事吧?”琳担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个声音像是一道微光,刺破了带土心中的阴霾。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眼神却异常凶狠地瞪向那些嘲笑他的同学:“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摔倒啊!”
吼完,他用手臂撑着地面,咬着牙,用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硬生生把自己撑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他看了一眼莹在训练场另一端、独自对着木桩练习的身影。那个身影依旧孤高、冰冷、遥不可及。
“琳,我没事!”带土转过头,对跑过来的琳露出一个有点扭曲、但异常坚定的笑容,“只是……只是一点小意外!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这点小事算什么!”
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苦无,握在手里,眼神重新聚焦在靶子上。
“废物……吗?”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苦无投掷出去!这一次,苦无虽然依旧不算精准,但至少稳稳地扎在了靶子边缘。
“哼!等着瞧吧!”他对着空气,更像是对着自己宣誓,“我才不会放弃!明天!我还会来!后天也来!天天都来!直到你习惯为止!直到你……直到你……”他卡壳了,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期望的结果,最终只是憋红了脸,大声喊道:“直到你承认我不是废物为止!”
训练场另一端的莹,对着木桩挥出的拳头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冰冷如霜,仿佛带土的宣言只是远处传来的一声犬吠,不值得她浪费一丝心神。
带土则像一只打不死的蟑螂,无视了周围的目光,无视了身体的疼痛,更无视了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屏障,重新投入了笨拙却异常努力的练习中。阳光落在他汗水和泥土混合的脸上,映照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执着。
莹的恶劣无情,依旧是坚不可摧的堡垒。而带土则坚定地扮演着那只不断用脑袋去撞堡垒大门,撞得头破血流也依然坚信“主人总有一天会开门”的蠢狗。
至于进度?
不存在的。
堡垒的主人连门缝都懒得开一条。
5. 训狗预备时5
木叶村的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和一丝凉意。忍者学校训练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已经开始进行晨练,呼喝声和忍具破空声交织在一起。
宇智波带土比平时更早地出现在了训练场边缘的一棵大树下。他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紧紧盯着训练场唯一的入口。昨天傍晚小腿胫骨被踹中的地方,经过一夜的休养,依然残留着阵阵闷痛,但这疼痛非但没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像一根不断抽紧的弦,绷紧了他全部的神经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
他忘不了莹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忘不了那句淬毒的“废物”,更忘不了自己狼狈趴在地上时,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嘲笑。羞耻和愤怒如同两团火焰,在他胸腔里闷烧。玖辛奈前辈的嘱托像一层温暖的底色,但莹那毫不留情的恶劣,却在这底色上泼洒出大片冰冷的墨迹。
“等着吧……”带土低声咕哝,牙齿不自觉地咬紧了,“这次我一定要……一定要让她好好听我说话!”
终于,那个身影出现了。
莹依旧穿着简洁的深色训练服,深红色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她肤色愈发冷白。她目不斜视,周身仿佛自带一个无形的隔离罩,将清晨训练场的喧嚣与活力都隔绝在外。她的目标明确,径直走向训练场最僻静的角落——那里有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的岩石,是她专属的晨练地点。
带土的心脏猛地一跳,深吸一口气,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精准地拦在了莹的必经之路上。
“莹同学!早上好!”带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元气十足,试图驱散对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他甚至提前在脑子里预演了好几遍开场白,试图显得不那么突兀。
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神的焦距都没有改变,仿佛带土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她极其自然地调整了方向,打算从带土的左侧绕过去,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带土心头一紧,连忙跟着横移一步,再次堵住。“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情急之下,他准备好的“友好寒暄”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次,莹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微微抬起眼帘,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如同封冻千年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带土有些紧张又强自镇定的脸。那目光里没有好奇,没有不耐,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障碍物。
“让开。”两个字,简洁,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下降了几度。
带土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但昨天的屈辱和胸中的那股倔强支撑着他。
“不让!”他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一些,“昨天……昨天你太过分了!就算……就算我烦到你了,你也不能动手,更不能……更不能那样骂人!”他试图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但因为紧张和面对莹时那种莫名的压力,语气听起来反而有点虚张声势。
莹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绝非笑意,而是赤裸裸的嘲弄。
“哦?”她轻轻吐出一个音节,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所以,废物挡路,还不许主人清理了?”
“你!”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是废物!我警告你,不许再那样叫我!”愤怒的火焰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几乎要盖过那点紧张。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紧握的拳头,眼神里的嘲弄更浓了:“怎么?想动手?就凭你?”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细密的冰针,扎得带土浑身刺痛,“昨天趴在地上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废物不仅能力差,记性也不好?”
“你闭嘴!”带土怒吼出声,声音在清晨的训练场上显得有些突兀,引来附近几个同学的侧目。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怒火焚烧,“我承认我现在是没你厉害!但我会变强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还有,玖辛奈前辈是关心你才让我……”
“闭嘴。”莹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刃出鞘,瞬间斩断了带土的话头。她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嘲弄,而是被触及某种逆鳞后、更加深沉的厌恶和烦躁。“我的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来置喙,更轮不到你这种只会把别人的关心挂在嘴边当令箭的蠢货来管。玖辛奈姐姐是玖辛奈姐姐,你是你。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用她来当借口……”
莹向前逼近一步,明明身高不及带土,但那骤然释放的冰冷气势却让带土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会让你后悔长了这张嘴。”
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和眼底深处翻涌的戾气,让带土瞬间如坠冰窟。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提玖辛奈,眼前这个女孩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愤怒的火焰被这盆冰水浇得只剩下几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憋屈和无力感。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瞪着莹。
莹似乎很满意带土这瞬间的哑火和退缩。她眼中的戾气稍敛,重新恢复了那种无机质的冰冷。她不再看带土,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径直从他让开的空隙中走了过去,走向那块巨大的岩石。
带土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拳头捏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看着莹走到岩石旁,旁若无人地开始进行一套极其精妙而迅捷的体术热身,动作行云流水,充满力量感,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那专注的身影,那流畅的动作,无不彰显着她强大的实力和…对自己的彻底漠视。
“可恶……”带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和强烈挫败感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猛地转身,走到离莹最远的一个靶子前,抓起一把苦无,用尽全力狠狠地投掷出去。
“笃!笃!笃!”苦无歪歪扭扭地钉在靶子上,有几支甚至脱靶扎进了后面的土里。这笨拙的表现,与远处莹那赏心悦目的动作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带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无声的嘲笑,集中在他身上。他咬紧牙关,更加疯狂地练习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憋闷都发泄在那些无辜的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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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术理论课总是显得漫长而枯燥。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斜斜的光斑。讲台上的中忍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原理,大部分学生都听得昏昏欲睡。
带土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前排那个挺直的背影。莹坐得笔直,侧脸线条清晰而冷硬,深红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她似乎听得很专注,偶尔会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动作一丝不苟。
带土心里像堵着一团乱麻。晨练的憋闷感还未散去,莹那冰冷的话语和威胁的眼神反复在脑海中回放。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刺猬般的黑发,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乱画着。玖辛奈前辈担忧的脸庞又浮现出来……他该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不行,绝对不行!可是继续这样硬碰硬,除了自取其辱,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喂,带土!”旁边的阿斯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看前面,看前面!”
带土回过神,顺着阿斯玛的示意看去。只见坐在莹斜后方的几个男生,正互相挤眉弄眼,其中一个手里捏着一小团纸,正瞄准莹那头漂亮的深红色长发,显然是想恶作剧。
带土眉头一皱。虽然他对莹一肚子火,但看到别人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即使这个“女孩子”恶劣得可怕,他还是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就在那男生即将把纸团弹出去的瞬间——
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只是拿着笔的右手极其自然地、幅度极小地向上抬了一下。
“咻!”
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风刃精准地贴着那男生的指尖掠过。
“啊!”男生小小地惊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指尖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血痕。他手里的纸团也掉在了地上。
整个动作快如闪电,除了带土和旁边的阿斯玛等少数几人,大部分同学甚至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莹依旧保持着听课的姿态,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仿佛刚才出手的根本不是她。
那几个恶作剧的男生吓得脸色发白,再也不敢有小动作,噤若寒蝉地缩回了座位上。
带土看得心头一凛。好快!好精准的控制力!她果然很强……强得可怕。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忌惮,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佩服?
就在这时,莹似乎完成了笔记,她合上本子,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这个动作让她左侧的发丝滑落,露出了小巧的耳朵。而就在她靠向椅背的瞬间,她仿佛不经意地,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扫过了带土的方向。
那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温度,但带土的心脏却猛地一跳!她……她是在看自己?为什么?难道她发现自己刚才在看她教训那几个男生了?还是说……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坚持”了?一丝极其渺茫、却又无法抑制的期待,如同微弱的火星,在带土被愤怒和憋闷占据的心底悄然燃起。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专注一点。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学生们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带土也磨磨蹭蹭地收拾着,眼神却一直偷偷瞄着前排。只见莹动作利落地将书本和笔记收进忍具包,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让带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莹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离开,而是脚步一转,竟然朝着他的座位方向走了过来!
带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随即又狂跳起来!她过来了!她真的过来了!是因为刚才那一眼吗?她终于……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之前的愤怒和憋闷在这一刻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和莫名的期待。他甚至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莹走到带土课桌前停下。她个子不高,微微仰头看着带土,冰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喂。”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缺乏温度的平淡,但比起之前的冰冷命令,似乎少了些尖锐的敌意?
“啊?什……什么事?”带土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猛地站了起来,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但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物品,评估其价值。然后,她极其随意地,将自己刚刚在课堂上记下的那本笔记,丢在了带土的课桌上。
“啪。”笔记本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响。
“帮我写今天的作业。”
带土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嗡嗡作响:“什……什么?”
“我说,”漩涡莹的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裹着糖衣的小锤子,清晰地敲在带土耳膜上,“你,帮我写今天的作业——”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猫科动物,瞳孔深处跳跃着纯粹而恶劣的光芒。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带土呆呆地看着桌上那本摊开的、字迹清秀工整的笔记本,又看看莹消失的方向,大脑一片混乱。
帮她……写作业?
这算……回应吗?
是……和解的信号?还是……又一次的羞辱?
无数个问号在他脑海里翻腾。玖辛奈前辈的嘱托再次浮现——照顾她,接近她,了解她……如果帮她写作业能算是“接近”的一种方式……?
而且,她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虽然内容是命令,但总比冷冰冰的“滚开”和“废物”要好……对吧?
一丝微弱的、被压抑的欣喜,混杂着巨大的困惑和疑虑,在带土心中蔓延开来。他拿起那本笔记,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莹指尖的一丝冷意。笔记本上的字迹清晰有力,内容详尽,逻辑分明,显示出主人极高的专注力和理解力。
“哼……”带土看着那笔记,撇了撇嘴,心里的憋屈感似乎消散了一些,“算你还有点眼光,知道本大爷的字其实写得还不错……”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或许是一个破冰的契机?至少,她“需要”他了,不是吗?虽然是以这种命令的方式。
放学后的教室,夕阳的余晖将桌椅染成温暖的橙红色,喧闹的学生们早已散去,只剩下值日生打扫的声音。
带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前摊开着两本笔记——一本是莹的,另一本是他自己的。他抓耳挠腮,表情异常严肃,仿佛在完成一项S级机密任务。
“这个字……拐弯的地方要再圆润一点……”他一边对照着莹的笔迹,一边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反复练习模仿,“啧,她写字怎么这么用力,笔锋这么锐利…”他努力模仿着那种清冷又带着锋芒的字迹,手腕都写得有些发酸。为了“模仿得像一点”,他甚至放弃了效率,一笔一划都力求神似。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沉得更低了。带土终于放下了笔,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自己誊写在莹笔记本上的作业答案,虽然不敢说百分百一样,但七八分相似肯定是有的,足以乱真。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要知道,他写自己的作业都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搞定!”他合上莹的笔记本,小心地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像捧着一件珍宝。他想象着莹看到作业时,或许会有一丝丝的惊讶?或者……至少不会再那么冰冷了吧?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反应。
带土拿起笔记本,快步走向莹的座位。她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桌面上几乎空无一物。带土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放在桌面的正中央,还特意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它看起来放得端正无比。
做完这一切,他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教室,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在教室后门附近等着。他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假装不经意地看着窗外,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走廊里的任何动静。他想亲眼看看莹拿到作业时的表情。
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稳定,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莹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她似乎刚从某个地方训练回来,额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汗,深红色的发梢也微微有些湿润。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桌面上那本多出来的笔记本上。
带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紧张地偷瞄着莹的反应。
只见莹走到桌前,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本笔记本。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翻开看一眼内容,仿佛拿起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带土的心沉了一下。难道……她连看都不看?就在他失望的情绪刚升起时——
莹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捏住了笔记本的封面一角。
然后,在带土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手臂轻轻一扬。
“嘶啦——!”
一声清晰而刺耳的撕裂声,骤然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莹的动作轻松得如同拂去一片落叶,那本承载了带土一下午心血、被他小心翼翼模仿字迹的笔记本,封面连同写满了答案的前几页纸,瞬间被撕扯下来!
纸页在空中无助地翻飞、飘落。
带土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她在干什么?!
莹的动作没有停止,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她白皙的手指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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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冷酷地翻动着剩下的书页,如同在进行一场无情的处决。
“嘶啦——!”
“嘶啦——!”
“嘶啦——!”
一声接着一声,纸张被暴力撕扯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惊心。写满了带土字迹的纸页,如同被狂风撕碎的蝴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散落在莹的脚边,也飘到了带土的不远处。
带土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下午的努力在莹那双漂亮却冰冷的手中被轻易而彻底地摧毁。
期待?破冰?示好?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声声撕裂声中被碾得粉碎。
莹终于停下了动作。原本厚实的笔记本,此刻只剩下她手中捏着的一小撮残破的书脊和零星的纸屑。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散落的纸片,仿佛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她微微侧过身,冰蓝色的眸子终于落在了带土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达到了目的的、近乎愉悦的冰冷嘲弄。她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却足以冻僵灵魂的弧度。
“模仿字迹?”她的声音如同碎冰碰撞,清晰地传入带土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呵,真是拙劣到可笑。连最基本的形似都做不到,更别提神韵了。东施效颦,自取其辱。”她的目光扫过带土瞬间变得惨白的脸,那嘲弄的意味更浓了,“你以为,帮我写一次这种毫无价值的作业,就能证明你不是废物了?就能让我对你改观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纸页上,发出轻微的、却令人心碎的窸窣声。她停在带土面前,微微仰头,冰冷的气息几乎喷在带土的脸上:
“宇智波带土,你听好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切割着带土的神经,“你的字,和你的人一样,都透着一股子愚蠢的、令人作呕的努力痕迹。像你这种连查克拉控制都做不好、只会死缠烂打试图用廉价付出来换取认可的吊车尾……”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如同捕食者锁定了猎物,吐出了最终、也是最残酷的判决:
“连给我写作业的资格都没有。”
“你的努力,一文不值。”
“你的存在,就是碍眼。”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恶劣、无理,所以——最后说一次,别再来惹我。”
说完,莹极其随意地,将手中那最后一点笔记本的残骸,如同丢弃最肮脏的垃圾,随手扔在了带土的脚边。
纸屑和破碎的书脊落在带土的鞋面上,又滚落在地。
然后,她再没有看带土一眼,也没有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径直转过身,深红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迈着依旧稳定而优雅的步伐,走出了教室。夕阳将她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却投不出一丝温度。
“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带土脚边的纸屑上,迅速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水渍。
带土死死地低着头,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碾碎的剧痛万分之一。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冲撞着耳膜,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前所未有的愤怒像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沸腾、喷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穿。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抓住那个冰冷的背影,质问她凭什么!凭什么如此践踏别人的心意!凭什么如此恶劣!玖辛奈前辈的嘱托在这一刻被这滔天的怒火烧成了灰烬!
深入骨髓的屈辱比被当众踹倒、比被骂“废物”时更甚。他一下午的认真、期待、小心翼翼模仿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成了对方眼中一场精心设计的、用来嘲笑他愚蠢的笑话!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所有的努力和心思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然后被无情地踩在脚下,碾进泥里!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终于从带土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眶赤红,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破碎的痛楚,死死地盯着莹消失的门口方向。
“莹——!!”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那个名字,声音嘶哑,充满了被彻底背叛和羞辱后的狂怒,“你这个……你这个恶劣透顶的混蛋!!!”
吼声在空荡的教室里回荡,震得窗棂嗡嗡作响。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渐沉的夕阳,和一片死寂。那个给予他最深重羞辱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带土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他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旁边的墙壁!
“砰!”一声闷响,墙壁簌簌落下灰尘。
疼痛从脚上传来,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的憋闷和剧痛。他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写满自己字迹的碎纸片,每一片都像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他蹲下身,双手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要将那满腔的怒火和屈辱都撕扯出来。眼泪混杂着汗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那些冰冷的纸屑上。
琳担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土?你怎么了?我听到你的声音……”她跑进来,看到蹲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的带土,以及满地狼藉的碎纸片,吓了一跳。“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带土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过了许久,他才猛地站起身,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脸,眼眶依旧通红,但里面的怒火却沉淀成了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执拗的东西。他弯腰,一言不发,开始一片一片地捡拾地上的碎纸片,动作粗鲁而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其中。
“带土……”琳担忧地看着他,想帮忙又不敢。
“我没事!”带土的声音沙哑,却异常生硬。他将捡起的纸片紧紧攥在手心,揉成一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再次望向莹离开的方向,赤红的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狂怒,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绝对不会!”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和自己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玖辛奈前辈温和而担忧的面容,和莹那冰冷孤绝的背影,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反复交织。
“但是……我也不会放弃!”带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更像是在对自己宣告,“我倒要看看……她这颗冰疙瘩,到底能硬到什么时候!想让我知难而退?做梦!宇智波带土,说到做到!”
他将手中那团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纸屑,狠狠地塞进了忍具包最深的角落,仿佛要将这份屈辱也一同埋葬。然后,他挺直了脊背,尽管眼眶还红着,尽管心口还在抽痛,但他强迫自己迈开脚步,朝着教室门口走去,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暮色笼罩了木叶村。训练场上的喧嚣早已沉寂,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莹站在那块巨大的光滑岩石顶端,身影几乎与渐深的夜色融为一体。她冰蓝色的眸子望着远处灯火渐次亮起的村落,眼神依旧空洞而冰冷,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
远处的道路上,一个倔强的、一瘸一拐却努力挺直的身影,正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村子的方向。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透着一股打不死的韧劲。
莹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在那身影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随即,她漠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扫过了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夜风更冷了。
6. 训狗预备时6
被莹撕碎作业后的几天,宇智波带土感觉自己像一座压抑的火山。胸腔里翻涌着岩浆般的愤怒和屈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刺痛。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莹相遇的路径,连晨练都换到了离她最远的角落。玖辛奈前辈的嘱托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愧疚与不甘交织,但莹那张冰冷嘲弄的脸和满地狼藉的纸屑,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让他本能地抗拒着再次靠近。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这天下午,是封印术的基础理论课。封印术,作为忍术体系中极其重要、深奥且危险的分支,即使是基础理论,也足以让大部分学生听得头昏脑胀。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中忍正在讲解着最基本的封邪法印的原理和能量流向图。
带土坐在教室靠后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在笔记本上涂鸦。封印术?他连最基础的查克拉控制都还磕磕绊绊,这种需要极致精密操作和庞大理论支撑的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书。他烦躁地抓了抓刺猬头,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那个即使在课堂上,也仿佛自带隔离气场的角落。
漩涡莹。
深红色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柔顺地垂落在她深色的训练服上。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她发梢跳跃,勾勒出近乎妖异的色泽。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黑板上的复杂符文,偶尔垂眸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指尖稳定而有力。她的侧脸线条精致却冷硬,整个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红玉冰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带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愤怒并未消失,但在这种学术性的、与她力量核心相关的氛围里,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滋生。他不得不承认,抛开那恶劣到极点的性格,漩涡莹在封印术领域展现出的专注和天赋,是肉眼可见的强大。那种强大,带着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压迫感。
“喂,带土,”旁边的阿斯玛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别发呆了!”
带土回过神,只见讲台上的老中忍正皱着眉头看着他:“宇智波带土!我刚才讲的,能量在‘艮’位交汇时,需要以何种性质查克拉进行疏导稳固?”
带土瞬间懵了。艮位?什么艮位?他刚才光顾着看那个红发魔女和涂鸦了!
“呃……那个……”他支支吾吾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求助地看向阿斯玛,阿斯玛赶紧低头假装记笔记。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老中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前排清晰地响起:
“阴属性查克拉,以涡旋式向内收束,压制阳属性逸散,形成稳定闭环。”
是莹。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放下笔,只是如同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的教室。
老中忍的目光转向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很好,漩涡莹同学回答得非常准确。请坐。”他示意带土坐下,又严厉地补充了一句,“宇智波带土,上课要专心!封印术容不得半点马虎!”
带土涨红着脸坐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又是她!又是这种被全方位碾压的感觉!被老师训斥的羞耻,和被那个恶劣女人无意间解围的憋屈感混杂在一起,让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难受得要命。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
为什么偏偏是她懂?为什么偏偏要在她面前丢脸?
.
带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宇智波族地的。他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带着些许灰尘的冷清气息扑面而来。空荡荡的房子,寂静无声。奶奶去世后,这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疲惫和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牢牢锁住。他连灯都没开,直接把自己摔进了客厅冰冷的榻榻米上,脸朝下,一动不动。莹冰冷嘲弄的眼神、那刺耳的撕裂声、那句句淬毒的“废物”……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切割。
“带土?带土你在家吗?”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是琳。
带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回应。他不想让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又窝囊的样子。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琳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进来,借着窗外最后的暮光,看到了蜷缩在黑暗中的带土。
“带土……”琳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跪坐在带土身边,没有开灯,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阿斯玛都告诉我了……是莹同学,对吗?”
带土依旧埋着头,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
琳叹了口气,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别太难过了,带土。她……她好像一直就是那样的性格,对谁都很冷淡,不是只针对你。”她试图安慰。
“不是的!”带土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低吼,赤红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痛苦和愤怒的光,“琳你不懂!她不是冷淡!她是恶劣!是故意!她就是在故意折磨我!践踏我!她享受这个!”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抓住那些无形的伤害,“她骂我!踢我!让我给她写作业又撕掉!她就是在告诉我,我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带土的声音带着哽咽,将那一幕幕吼了出来,仿佛这样能减轻一点心口的剧痛。
琳被带土激烈的反应和描述的内容惊呆了。
她知道莹冷漠,却没想到会恶劣到如此地步!看着带土痛苦扭曲的脸,琳心疼得不行:“太过分了!带土,我们告诉老师!或者告诉玖辛奈前辈!她不能这样欺负人!”
“没用的!”带土颓然地垂下头,声音充满了无力,“玖辛奈前辈……玖辛奈前辈只会更担心。而且…而且她好像很怕莹?或者……很在意?”他想起了玖辛奈提起莹时那复杂的神情,“告诉老师?老师能管什么?她上课回答问题完美,训练成绩顶尖,她只是‘性格孤僻’、‘说话直接’而已!谁会相信她恶劣到这种地步?”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在他们眼里,我才是那个成绩差、总惹麻烦的吊车尾。”
琳沉默了。带土说的没错。莹的优秀和冷漠是众所周知的,而带土……带土确实经常是问题制造者。这种认知让琳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过。
“那……那怎么办?”琳的声音带着无助,“难道就让她一直这样欺负你吗?带土,要不……要不你就离她远点吧?别再管玖辛奈前辈的嘱托了,好不好?你斗不过她的……”
离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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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放弃?
带土的心猛地一抽。
放弃玖辛奈前辈的嘱托?放弃……向那个恶劣的家伙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不!绝不!
这个念头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带土心中那几乎被屈辱浇灭的、名为“固执”的火焰。
他猛地抬起头,黑暗中,那双黑瞳似乎都因为激烈的情绪而隐隐发烫。
“不行!”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我绝对不能放弃!”
琳被他突然爆发的坚决吓了一跳:“可是带土……”
“琳!”带土打断她,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光芒混杂着痛苦、愤怒,还有一丝……扭曲的、不肯认输的执拗,“你知道吗?她今天……她今天跟我说话了!”
琳:???
啊?命令也算“说话”?
“不只是命令!”带土仿佛在说服自己,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她威胁我了!她知道我在乎什么!她花了心思来研究怎么拿捏我!这说明什么?”
琳茫然地摇头。
“说明她注意到我了!”带土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不是完全无视我!她把我当成了‘对手’!虽然……虽然是用这种方式!”他努力从极致的羞辱中挖掘出一点点“积极”的信号,“玖辛奈前辈说过,莹她……她以前经历过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用刺去扎所有靠近的人!她越是这样对我恶劣,越是说明……说明她其实很害怕!害怕有人靠近她的内心!”
带土的逻辑在巨大的屈辱和压力下,完成了一次匪夷所思的、充满自我牺牲精神的扭曲跳跃。他将莹的恶劣行径,强行解读成了她内心脆弱、需要被“拯救”的信号。
“所以!”带土猛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因为疲惫和情绪波动还有些摇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我不能放弃!琳!我绝对不能放弃!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怎么能被这点困难打倒?!如果我连一个漩涡莹都搞不定,我还怎么保护村子,保护大家?!”
他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声音在空旷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她越是用封印术锁我!我就越要找到钥匙!”
“她越是把我当垃圾!我就越要证明我是金子!”
“她越想逼我走!我就越要留下来!缠着她!烦着她!直到她习惯!直到她……直到她再也离不开我的‘烦’为止!”
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带土,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这哪里是被打击后的样子?这分明是……是更加病入膏肓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劝解在带土此刻燃烧的“斗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带土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夜风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望着窗外木叶村星星点点的灯火,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憋屈和愤怒都转化为力量。
“漩涡莹……”他低声念着那个名字,眼神复杂,有残留的愤怒,有深刻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却异常坚定的执着,“你等着瞧吧……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我宇智波带土,奉陪到底!”
7. 训狗预备时7
宇智波带土像是换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将自己重新武装了一遍。
他固执地出现在所有可能与漩涡莹产生交集的地方——晨练场、教室、通往食堂的路径。但他不再莽撞地冲上去试图“沟通”,也不再因为愤怒而失控咆哮。他变得沉默了许多,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如今常常带着一种深沉的、压抑的审视,像潜伏在暗处的猎人,无声地、固执地观察着他的“目标”——那个深红发色、冰蓝眼眸的恶劣存在。
他不再试图主动靠近,却也绝不退缩。他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存在感极强的“坚守”,宣告着他的“奉陪到底”。当莹冰冷的目光扫过他时,他会立刻毫不退缩地瞪回去,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了屈辱、警惕和绝不认输的倔强。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我不怕你。
这种变化,细微却持续地传递着。
漩涡莹并非没有察觉。
起初,带土这种“沉默的对抗”在她眼中,不过是废物被彻底击垮后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无能者的自我封闭。她依旧视他为空气,连一丝嘲弄都吝于给予。
可逐渐地,带土的眼神会让莹偶尔感到一丝……微乎其微的不适。不是畏惧,而是一种类似精密仪器被异物干扰了磁场的、极其轻微的滞涩感。
这天下午,理论课结束得早。带土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而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学校那间规模不大、却藏书颇丰的图书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被莹和那些晦涩理论搅得一团乱的思绪,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找个她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喘口气。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极低的交谈声。阳光透过高窗,在布满灰尘的书架间投下道道光柱。
带土漫无目的地在一个个书架间穿梭,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一排排书脊。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关于忍术基础、体术要义、火之国历史的书籍,最终,停在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封印术基础理论与应用】。
他的脚步顿住了。封印术……那个红发魔女的力量核心。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最薄的、名为《初解:封邪法印原理与能量结构》的书。他并不指望自己能看懂,或许……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知识,能造就出那样一个冰冷又强大的怪物。
他拿着书,走到靠窗一个光线较好的位置坐下,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厚重的封面。果然,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复杂符文图解和艰涩的能量流向描述,看得他头晕眼花。他耐着性子,试图理解最开头关于“阴”、“阳”查克拉在封印术中的基础调和原理,眉头越皱越紧。
时间在枯燥的阅读和脑细胞的死亡中悄然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带土的身影拉得很长。
就在这时,一个轻盈却稳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宁静。
带土几乎是瞬间就绷紧了神经!这个脚步声……他太熟悉了!冰冷、规律,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漩涡莹!
她怎么会来这里?!图书馆这种地方,怎么看都和她那种只存在于训练场和教室的冰冷气场格格不入!
带土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进椅子里,或者立刻合上书逃跑。但强烈的自尊心让他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他强迫自己低下头,装作专注于书本的样子,心脏却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握着书页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莹的身影出现在书架间的过道尽头。深红色的长发在夕阳的光晕中仿佛流淌着熔岩,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冰川,正平静地扫视着书架上的标签。她的目标很明确——【封印术进阶与禁制研究】区域。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带土,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她径直走向带土斜前方、靠近窗户的那排最高大的书架。那里存放的都是一些关于高级封印和禁忌之术的文献,平时鲜少有学生涉足。
莹停在一个书架前,微微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最高层一本深蓝色封皮、看起来异常厚重的典籍。她的指尖距离书脊只有几厘米。
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动作中,带土那双一直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她的眼睛,瞳孔骤然一缩。
在莹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本书的瞬间,带土清晰地看到——在书架最高层的阴影处,极其隐蔽地贴着一张巴掌大小、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符纸,符纸上用极其细微的朱砂勾勒着一个他完全看不懂、却散发着微弱但危险气息的复杂符文。
陷阱?!封印陷阱?!
带土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几乎是吼了出来:
“别碰——!!!”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吸引了所有自习学生的目光。
莹的动作,在带土声音响起的刹那,极其诡异地顿住了。她伸向书籍的手停在半空,距离那本深蓝色典籍只有毫厘之遥。她并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保持着那个微微踮脚的姿势,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张隐藏在阴影中的符纸。
符纸上的朱砂符文骤然亮起一抹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和禁锢之意的能量波动瞬间扩散开来,目标直指莹伸出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莹停在半空的手,五指极其细微地、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频率和轨迹颤动了一下!指尖萦绕起一丝比发丝更细、却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查克拉!那查克拉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在符咒能量爆发的临界点前零点零一秒,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符纸边缘一个极其不起眼、仿佛是结构瑕疵的点位上。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琴弦绷断般的嗡鸣响起。
那张刚刚亮起暗红光芒的符纸,如同被戳破的气泡,上面流转的能量瞬间溃散,朱砂符文也如同褪色般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张毫无生气的废纸。那股即将爆发的危险能量波动,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从带土惊呼,到符咒亮起,再到莹反制成功,不过短短一一个呼吸的时间。图书馆里大部分学生甚至只听到了带土的喊声,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的压抑感,又迅速消失了。
莹缓缓收回了手,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灰尘。她终于转过身,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带着实质性的探究,落在了带土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审视或漠然的无视。它像两道冰锥,锐利、直接,仿佛要将带土整个人从里到外刺穿、解析。那眼神中,有疑惑,有审视,但最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冰川深处裂开一道缝隙般的……兴味?
带土还保持着站起的姿势,心脏狂跳,额角渗出了冷汗。他刚才完全是本能反应,看到危险就喊出来了——他甚至没想过那符咒能不能伤到莹。现在对上她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带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被她骂“废物”、被她用封印术戏弄时更加心悸。
“我……我……”带土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图书馆管理员和其他学生不满的抱怨声和警告的目光纷纷投来。
莹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深地、带着一种全新的、仿佛发现了某种奇异标本般的目光,看了带土足足有三秒钟。那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带土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仿佛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伸手取下了那本深蓝色的厚重典籍。她抱着书,径直朝着图书馆外走去。在路过带土身边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给他一丝。
深红色的发梢擦过带土的胳膊,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带土僵在原地,直到莹的身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他才像被抽掉了骨头般,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在桌上的那本《初解:封邪法印》,只觉得上面的符文扭曲而陌生。
她最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深处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带土的心乱成一团。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和对视,比之前所有的羞辱加起来,都让他感到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和……悸动?
.
傍晚时分,夕阳将木叶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结束了下午的实践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校门。
带土拖着疲惫的身体,耷拉着脑袋,混在人群中往外走。图书馆那惊魂一幕和莹最后那个冰锥般的眼神,还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让他心绪不宁。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漩涡莹正从另一条通往高级训练场的小径走出来。她似乎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个人训练,额角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几缕深红色的发丝黏在白皙的颈侧,呼吸比平时稍显急促。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卷轴,冰蓝色的眸子低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也因为体力的消耗而减弱了一丝。
她正朝着校门的方向走来,恰好与带土所在的人流形成了一个交汇的角度。
带土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他立刻就想低下头,加快脚步混入人群,避开这次擦肩而过。
然而,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加快脚步的瞬间——
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或者只是思考的间隙无意地抬起了头。
冰蓝色的眼眸,毫无预兆地,对上了带土那双因为紧张和回避而有些闪烁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夕阳的金辉洒在两人身上,在熙攘放学的背景中切割出一块奇异的静止空间。
带土清晰地看到,莹那总是覆盖着寒霜般的瞳孔,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或探究,而是掠过一丝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
错愕。
是的,错愕。仿佛在某个她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存在。
那错愕打破了冰层,让那双冰蓝眼眸瞬间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防备的真实感。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快得如同幻觉,但带土无比确定自己捕捉到了。
紧接着,那错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迅速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是疑惑的加深?是图书馆里那种探究兴味的回潮?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打断思绪的恼怒?
带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未在莹脸上看到过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变化!不再是冰冷的面具,不再是嘲弄的弧度,而是真实的、属于“人”的情绪波动!
虽然那波动极其微小且转瞬即逝,但对于习惯了莹那万年冰封状态的带土来说,无异于一场心灵地震。
带土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移开视线,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莹。
莹似乎也因为这意外的、过于“直接”的对视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她抱着卷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冰蓝色的眸子里,那复杂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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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如同漩涡般翻涌了一瞬,最终沉淀为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都要锐利的注视。
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穿透力,牢牢锁定了带土,不再仅仅是落在“宇智波带土”这个符号上,而是穿透了符号,试图捕捉到符号背后那个……能看穿她封印陷阱、此刻又让她感到一丝莫名“意外”的……内核?
这无声的对视,在喧闹的放学人潮中,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但这两秒,对带土而言,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终,是莹先移开了视线。她的表情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漠然,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涟漪从未发生过。她不再看带土一眼,抱着卷轴,步伐稳定地汇入人流,朝着与带土相反的方向走去。深红色的长发在夕阳下划过一个冷漠的弧度,很快消失在拐角。
带土依旧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石像。周围同学的谈笑声、脚步声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那瞬间的错愕,以及最后那深邃锐利的注视,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反复回放。
“带土?发什么呆呢?走啊!”凯的大嗓门和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背上,才将带土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状态中惊醒。
“啊?哦……哦!”带土猛地回神,有些慌乱地应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颊竟然有些发烫。他赶紧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跟上凯和琳。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琳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太阳晒的!”带土粗声粗气地回答,心却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莹消失的那个拐角,心中翻江倒海。
那个眼神……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不!不可能!她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她肯定是在想新的办法来整我!那个恶劣的女人!
带土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扰乱心神的画面驱逐出去。但内心深处,一个微小的、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悄悄滋生:她刚才的样子……好像没那么像一块纯粹的冰了?
夜深人静。学生们早已归家,忍者学校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空荡的走廊和教室里投下清冷的光斑。
一个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白天上理论课的教室门口。深红色的长发在黑暗中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在月色下如同寒星。
漩涡莹。
她推开教室门,走了进去。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径直走向白天带土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
她并非为了带土而来。她白天在这里进行个人查克拉精密控制训练时,不小心在某个角落留下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她独特查克拉性质的印记。这种印记虽然微弱,但对她这种追求极致掌控的人来说,是不允许存在的瑕疵。她需要回来抹去它。
然而,当她走到教室中央,准备结印感知那丝印记的具体位置时,她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带土的座位,然后,缓缓地、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般,扫过整个教室。
白天,在这里。
那个吊车尾……宇智波带土。
他看到了符咒。在图书馆。
然后,在放学时……那种眼神。
莹的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凝练的金色查克拉,并非用于抹除印记,而是如同最灵敏的探针,开始无声无息地扫描、分析着整个教室空间里残留的、极其微弱的信息素。
她捕捉到了。在带土的座位附近,在空气中,在桌椅的木质纹理里,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清晰的能量印记。那并非查克拉的痕迹,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灼热的东西——强烈的情绪波动留下的精神印记。
愤怒。如同闷烧的炭火,压抑却灼人。
屈辱。如同冰冷的铁锈,沉重而苦涩。
还有……一种极其顽固的、如同野草般烧不尽的……执着。
这些负面情绪的目标显然是针对她的。
这很正常。她对宇智波带土的行为足以引发任何人的憎恨。
但那份执着……那份在如此浓烈的负面情绪包裹下,依然顽强存在、甚至隐隐有壮大趋势的执着……它的根源是什么?
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为了完成玖辛奈的嘱托?
还是……别的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莹的指尖轻轻点在那缕精神印记最核心的“执着”上。她的查克拉探针反馈回来的信息,并非清晰的逻辑链条,而是一种混沌的、充满矛盾冲突的能量场。有自我牺牲般的悲壮感,有扭曲的自我激励,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靠近却又被狠狠推开后产生的……更加顽固的粘性?
这不符合常理。
生物面对持续的伤害和彻底的否定,本能反应应该是逃避、恐惧或者彻底的仇恨与报复。就像她曾经面对的一切。
但这个宇智波带土……
莹收回了查克拉探针。那缕精神印记依旧顽固地残留在空气中,如同一个无法解析的谜题。
她走到窗边,冰蓝色的眸子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望向宇智波族地所在的方向。深红色的发丝在夜风中轻轻拂动。
那个吊车尾……
废物?
或许。
愚蠢?
毫无疑问。
但……
他似乎……
变得有点“有趣”了。
8. 训狗进行时1
午后的训练场被阳光炙烤得发烫,空气里浮动着干燥的尘土。带土心不在焉地对着木桩练习体术。
“喂,吊车尾。”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的漠然。
带土动作一滞,猛地回头。旗木卡卡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银发在阳光下有些晃眼,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面罩让他仅露出的双眼显得更加疏离。他双手插在忍具包的袋子里,站姿随意,仿佛只是路过。
——但他也的确只是路过。
“练了这么久,”卡卡西的目光落在他因心绪不宁而显得格外凶狠却毫无章法的拳脚上,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还是这么毫无长进。”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针,精准地刺进了带土此刻最敏感脆弱的神经。
——凭什么,凭什么卡卡西和莹生来就是天才?凭什么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努力指手画脚?!!
“卡卡西!你懂什么!”带土猛地转过身,双眼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朝着卡卡西吼道,“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有本事来打一场啊!”
卡卡西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露出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冷淡光芒。“打一场?凭你现在这种连查克拉都控制不稳的状态?别浪费时间了,吊车尾。你连让我认真的资格都没有。”
“混蛋!你看不起谁!”带土彻底被激怒了。卡卡西那副永远置身事外、仿佛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姿态,比任何直接的辱骂都更让他抓狂。他不再多想,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汹涌的怒火,双手快速翻飞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带土大吼着,将胸中翻腾的愤怒和不甘尽数灌注进查克拉。一团炽烈的火焰猛地从他口中喷出,瞬间膨胀。然而,由于他心绪激荡,查克拉流转极其紊乱,那原本应该笔直前进的火球,轨迹发生了明显的偏斜。
呼——轰隆!
声势不小的火球没有扑向几米外的卡卡西,而是歪歪扭扭地砸在了训练场边缘一块巨大的岩壁上,炸开一片焦黑的痕迹和烟尘。
“呵。”卡卡西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被热浪波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连方向都控制不了,果然和预料的一样废柴。”
“闭嘴!混蛋卡卡西!”连续的挫败和卡卡西毫不留情的嘲讽彻底冲垮了带土的理智。他眼睛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蛮牛,拔出苦无,不管不顾地、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凶狠气势,直直朝着卡卡西冲了过去,动作大开大合,破绽百出。
——事实上,带土现在更像是想要找到一个情绪的突破口,好宣泄自己这些天来在莹身上屡屡碰壁的憋屈和愤怒。
卡卡西看着带土毫无章法、破绽百出的冲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并非刻意羞辱带土,只是陈述事实。带土这种被情绪完全支配、不顾一切的攻击,在他看来愚蠢至极,更是对忍者这个职业的亵渎。
“无聊。”卡卡西的声音冰冷了几分。面对带土冲到近前的直刺,他甚至懒得用忍术。脚步只是极其精妙地一错,身体如同融入风中的柳絮,瞬间侧身让过锋芒。同时,右手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带土握着苦无的手腕!动作简洁、高效,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完全是战斗本能的反应。
“呃!”手腕被铁钳般的力量扣住,剧痛传来,带土痛呼一声,苦无脱手掉落。卡卡西顺势一带一送,带土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
就在带土身体前倾、重心完全失控的瞬间,卡卡西的左手已经从忍具包里摸出了一枚苦无。
训练用的苦无并未开刃,但尖端依旧锐利,是可以划出伤口的程度。
他并非刻意要下重手,只是理论课上老师的教导和多年严苛训练形成的战斗直觉——在对手失去反抗能力、门户大开的瞬间,要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解决”威胁。
卡卡西手腕一抖,苦无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射向带土后心偏下的位置,目标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闹剧。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在训练范围内,但足以让带土在地上趴上一会儿。
“带土!”远处传来琳的惊呼。
带土也感觉到了背后袭来的破空声和寒意。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他想躲避,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那苦无即将刺中带土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的空气震颤声响起。
训练场边缘那棵高大的榉树枝桠上,漩涡莹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她托着腮,冰蓝色的眼眸淡漠地看着下方。就在苦无即将命中的瞬间,她右手食指极其随意地朝着苦无方向凌空一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丝线瞬间从她指尖迸射,快得超越视觉。金线并非攻击苦无,而是精准地缠绕上苦无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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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枚原本轨迹稳定的苦无在被金芒缠绕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改变了方向。它猛地向上偏折,“夺”地一声,狠狠钉入了带土脚边不到一寸的沙地里。
扑通!
带土重重摔在沙地上,粗糙的沙砾摩擦着脸颊和手臂,火辣辣地疼,嘴里瞬间充满了土腥味和血腥气。他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惊魂未定地看向脚边那枚深深钉入沙土、尾部还在微微颤动的苦无。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冷寒意还冻结着他的骨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钝痛和茫然。
冷汗瞬间浸透了带土背后的衣服,黏腻而冰冷。
卡卡西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猛地锁定树杈上的莹。他的慵懒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才那股力量……精准、诡异、毫无征兆,绝非寻常的忍术!这个新来的红发女孩在理论课上的天才表现他看在眼里,但没想到她的实战能力也……
漩涡莹依旧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浓密的树荫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深蓝色的身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有那头枫叶般的红发在叶隙漏下的阳光中流转着暗金的光泽。
她晃着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那惊险的拦截、那足以改变生死轨迹的精准一击,不过是拂去了一片落在肩头的树叶。
莹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落在刚从沙地上狼狈爬起、灰头土脸、嘴角还带着血丝和沙粒的带土身上。他的刺猬头上沾满了尘土,脸上蹭破了皮,右手也因为刚才的摔倒渗出血迹,整个人狼狈得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流浪狗。
她的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担忧,甚至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原始的兴味,如同一个百无聊赖的孩子终于从角落里发现了一件沾满污垢、却意外地没有摔坏的旧玩具。那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绝对掌控的漠然,一寸寸扫过带土的狼狈。
粉色的唇瓣微启,清凌凌的声音如同山涧敲击冰棱,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慵懒和理所当然的占有,清晰地飘荡在死寂的训练场上空:
“别弄死了。”
她指尖那点危险的金芒尚未完全消散,在树荫的阴影里留下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灼痕,如同毒蛇收回了信子,却依旧昭示着致命的威胁。
“——我的玩具。”
9. 训狗进行时2
“我的……玩具?”
带土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上头顶,烧得他耳根发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宇智波带土,竟然被人当众称为……玩具?!还是在琳的面前!在混蛋卡卡西这个死对头面前!前所未有的羞愤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再次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然而,就在这股狂暴的羞愤即将吞噬理智的瞬间——
一股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流,毫无征兆地窜过他的脊椎。
不是因为那句羞辱本身。
而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穿透扬起的沙尘,死死钉在树杈上那个身影。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她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纤细的身影在逆光中几乎成了一个深色的剪影,只有那头红发如同燃烧的暗火,在光晕中流淌。她俯视着他,冰蓝色的眼眸在阴影中显得更加深邃莫测,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狼狈不堪、如同蝼蚁的倒影。
就是这一眼。
那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将他视为所有物的眼神,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扎进了带土混乱的心湖深处。
没有温暖,没有善意,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赤裸裸的占有和宣示。
“我的。”
这两个字,像带着魔力的咒语,在他耳边轰然炸响,盖过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的喧嚣。
心脏,那刚刚还在因恐惧和愤怒而疯狂擂动的器官,在胸腔里猛地一缩。
紧接着,一种完全陌生的、剧烈的悸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不受控制地、一圈圈地荡漾开来。那悸动如此强烈,如此陌生,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麻痹感,瞬间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为什么?!
他应该愤怒!应该感到被侮辱!应该恨不得撕碎她那张漂亮又冷漠的脸!
可是……
在那双冰蓝色眼眸的俯视下,在她那句“我的玩具”的宣告中,一种诡异的、扭曲的、却无比真实的存在感,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狠狠攫住了他。
不再是“挡路的垃圾”,不再是“伪善的蛆虫”,不再是无人问津的、可以被随意踩踏的尘埃。
而是……“她的”!
哪怕只是一个玩具,一个可以被随意摆弄、随时可能被丢弃的玩具。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片训练场上,在这双冰冷又绝对的眼眸注视下,他宇智波带土,被清晰地、不容置疑地打上了属于她的印记。他不再是卡卡西口中无人在意的“吊车尾”,不再是玖辛奈前辈眼中需要被照顾的可怜孩子,而是一个……被她看见、被她标记、被她以一种极端方式“拥有”的个体。
这份被强行赋予的、扭曲的“归属感”,如同最烈的毒药,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弱、面对绝对力量的震撼、以及内心深处从未被如此强烈地“需要”——哪怕是作为玩具——的隐秘渴望……
在带土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角落,悄然滋生出一丝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嫩芽。它破开羞愤的冻土,带着刺痛和战栗,在冰冷宣告的浇灌下,开始疯狂地、扭曲地生长。
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树影中那个模糊又清晰的红发身影。
脸颊因为羞愤依旧滚烫,耳膜里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咚咚、咚咚,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那株新生的、带着毒刺的嫩芽,带来一阵阵陌生而尖锐的悸动和恐慌。
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狼狈地用手背狠狠擦掉嘴角混着沙土的血迹,却感觉指尖连同整个灵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嘴里沙砾的粗粝感和血腥味依旧清晰,喉头却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死死堵住,又干又涩,发不出一点声音。
.
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帘,在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她坐在病床边沿,晃着悬空的小腿,指尖缠绕的金芒如同活物,在绷带卷上蜿蜒游走。
“伸手。”她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带土坐在她面前的矮凳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他犹豫着伸出右手——那道被划开的伤口已经止血,但翻卷的皮肉仍显得狰狞。
莹皱了皱眉。
“啧,笨死了。”她低声骂道,却用缠着金芒的指尖轻轻拂过伤口边缘。那触感冰凉又灼热,矛盾得让带土浑身一颤。封印术的金线如同最精细的缝合针,将皮肉缓缓收拢。
带土屏住呼吸。莹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像是初雪般清冽的气息。
“疼吗?”她突然问,却没有抬头。
“还、还好......”带土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跳声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漩涡莹!那个恶劣冷漠的家伙!居然……在给自己治疗?!!
莹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野草莓——这是带土今天早上偷偷放在她课桌里的。
鲜红的果实在她苍白的掌心显得格外艳丽。她捏着草莓的蒂部转了转,突然用力一挤——
鲜红的汁液滴落在新缠好的绷带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这样就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反正你这种笨蛋迟早又会弄伤。”
带土呆呆地看着手上那片红色印记,喉咙发紧。草莓的甜香混合着药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莫名让他眼眶发热。莹已经跳下病床,红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冰蓝色的眼眸在逆光中深邃得令人心惊。
“明天。”她晃了晃手中剩下的半颗草莓,"我要更甜的。"
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呆滞的带土。他低头看着绷带上那个鲜红的指印,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湿润的,还带着草莓的甜香和莹指尖微凉的温度。
窗外传来集合的哨声,但带土的世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
晨露在草叶上滚动,带土蹲在灌木丛里,指尖被荆棘划出细小的血痕。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叶片,摘下一颗饱满的野草莓。鲜红的果实躺在掌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第四十七颗......”
他数着布袋里的收获,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昨天那袋被莹指尖金芒缠绕过的草莓,最终被她一颗一颗捏碎,鲜红的汁液顺着她白皙的手指滴落,如同某种残酷的艺术。
“笨蛋。”她当时这样说,却把沾满草莓汁的指尖按在他的绷带上,留下一个刺目的红印。
带土猛地甩了甩头,耳根发烫。他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赶走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晨风拂过树林,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却吹不散他脑海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喃喃自语,却还是仔细挑选着最饱满的果实。这些生长在训练场后山的野草莓藏在最隐秘的荆棘丛里,要天不亮就来找才能避开其他忍者的采摘。
带土看着布袋里堆积的“战利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昨天莹虽然捏碎了所有草莓,但她确实......碰了它们。没有像对待那些面包一样直接碾成粉末。
这算不算......进步?
“带土!你又迟到!”
凯的声音从训练场另一端传来,元气十足。带土这才惊觉太阳已经升高,慌忙把布袋塞进忍具包,结果用力过猛,几颗草莓被挤破,甜腻的汁水立刻浸透了布料。
“糟糕......”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擦拭,反而把红色晕染得更大片。这个画面莫名让他想起昨天莹指尖滴落的草莓汁,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喂!吊车尾!”卡卡西不知何时出现在训练场边缘,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的忍具包在流血吗?”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染红的手帕塞回去:“要、要你管!”
琳小跑过来,担忧地看着他:“带土,你的手......”她指了指带土被荆棘划伤的手指。
“啊,这个......”带土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训练的时候不小心......”
卡卡西冷哼一声:“连基本的手里剑训练都能受伤,不愧是吊车尾。”
“你说什么?!”带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却在下一秒僵住——他的视线越过卡卡西的肩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莹站在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深蓝色的训练服衬得皮肤越发苍白。她似乎刚到,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护腕,红发垂落在肩头,在阳光下如同一簇凝固的火焰。
带土的喉咙突然发紧,所有怼卡卡西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训练场都能听见,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黏腻地贴在裤缝上。
“喂,看什么呢?”卡卡西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在看到莹的瞬间,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众人,在带土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却让他如芒在背。她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转身走向训练场的另一端。
她怎么会来参加集体训练?”琳小声嘀咕,“平时不是都单独......”
带土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他的目光黏在莹的背影上,看着她红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如同一面旗帜,无声地宣告着什么。忍具包里渗出的草莓汁黏在大腿上,冰凉黏腻,却让他脸颊发烫。
“集合!”
指导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带土的胡思乱想。他慌忙站直身体,却因为动作太大,几颗草莓从没系紧的忍具包里滚了出来,鲜红的果实在地上弹跳几下,停在了莹的脚边。
时间仿佛凝固了。
带土屏住呼吸,看着莹低头看向那几颗草莓。她弯腰捡起一颗,指尖的金芒若隐若现。带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又要捏碎它们了吗?
然而莹只是把草莓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放进了口袋。
她甚至没有看带土一眼,但那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带土的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如同阳光突然穿透云层。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基础体术对抗。”指导老师的声音传来,“两人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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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组队。”
带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是琳。她从卡卡西的方向回过头,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们一起?”
“啊?哦......”带土下意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莹的方向。她独自站在人群边缘,没有要组队的意思。
“喂,漩涡莹同学。"卡卡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要不要和我比试一下?”
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卡卡西的实力,他主动挑战一个女生,这太反常了。
莹缓缓抬头,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卡卡西,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好啊。”
带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太了解卡卡西了,这家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而莹......想到那些诡异的金芒和封印术,带土突然不确定这场比试会是什么结果。
“带土?”琳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手心都是汗......”
“没、没什么。”带土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但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场边的每一丝动静。
指导老师吹响了哨子,第一组开始对练。带土机械地和琳过招,心思却全在即将上场的卡卡西和莹身上。他的动作漏洞百出,连琳都忍不住皱眉:“带土,你今天状态好差。”
“抱歉......”他勉强集中精神,却在听到下一组名字时瞬间绷紧了身体。
“旗木卡卡西对漩涡莹。”
整个训练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中央的场地上。卡卡西懒洋洋地走到指定位置,面罩下的表情看不分明,但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莹的步伐轻盈得像猫,红发在阳光下如同一面旗帜。
带土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明......明明莹昨天还那样羞辱他。可一想到卡卡西那些凌厉的招式可能伤到她,胸口就泛起一阵莫名的刺痛。
——果然自己已经把莹当妹妹看待了吧,带土自我解释。
“开始!”
卡卡西瞬间动了,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带土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混蛋,一上来就用全力!
莹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卡卡西的拳头距离她面门只有寸许时,她才微微侧身。那动作看似随意,却精准得令人心惊,卡卡西的拳头擦着她的发丝掠过,连衣角都没碰到。
“什么......”卡卡西的瞳孔微缩,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反应速度。
莹的指尖泛起熟悉的金芒,但这次她没有攻击,而是轻轻点在了卡卡西的手腕上。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触,卡卡西却猛地后退几步,脸色微变。
“封印术?”他甩了甩手腕,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凝重。
莹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手指,那姿态傲慢得令人火大。带土却看得心跳加速——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猫。
危险又迷人。
卡卡西的眼神彻底变了。他不再保留,结印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雷遁.地走!”
电流顺着地面窜向莹的脚下。带土差点喊出声,却见莹轻盈地跃起,同时双手快速结印——那结印顺序复杂得让带土眼花缭乱。她的红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一簇燃烧的火焰。
“封火法印!”
莹的声音清冷如冰。她双手向前一推,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间展开,将卡卡西的雷遁尽数吸收。更惊人的是,那些被吸收的查克拉竟然在屏障上形成了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流动。
卡卡西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
“还给你。”莹的手指轻轻一弹,屏障上的金色纹路瞬间化作无数细针,暴雨般射向卡卡西。
“住手!”指导老师突然介入,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下了大部分金针。
但还是有几根擦过卡卡西的手臂,划出细小的血痕。
训练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震住了。带土张着嘴,心跳如鼓——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压制卡卡西,更没想到莹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
“到此为止!”指导老师严厉地说,“训练不是实战,你们......”
莹已经转身离开场地,仿佛对结果毫不在意。她经过带土身边时,带土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甜香——是从她口袋里散发出来的。
那颗草莓,她还留着......
这个认知让带土的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拽住了莹的袖角。
“那个......”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还有很多......草莓......”
莹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眼眸斜睨着他。那目光让带土浑身发烫,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白痴。”她最终这样说,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带土的心跳漏了一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洒下细碎的光斑。忍具包里渗出的草莓汁黏在大腿上,甜腻的气息混合着晨风,钻入鼻腔。
这一刻,带土突然明白了——
就像那些明知会被捏碎却依然前赴后继的草莓一样,
他心甘情愿成为她的“玩具”。
10. 训狗进行时3
清晨的露水还没蒸发干净,带土已经蹲在了忍者学校的后山。他的裤腿被荆棘划出几道口子,膝盖上沾满泥土,指尖因为长时间翻找而微微发红。但布袋里堆积的野草莓越来越多,鲜红的果实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一颗颗小小的红宝石。
“五十六、五十七......”
带土认真地数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再多摘一点......”他喃喃自语,伸手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几颗格外饱满的草莓藏在叶片下,像在和他捉迷藏。带土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指尖刚碰到果实——
“你在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带土一个激灵,差点一头栽进灌木丛。他手忙脚乱地转身,看到莹站在几步开外,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红发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她穿着深蓝色的训练服,怀里抱着几卷封印术卷轴,冰蓝色的眼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我......”带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手里的布袋因为突然转身而倾斜,几颗草莓滚落在地。他慌忙去捡,结果更多的草莓掉了出来,场面一片混乱。
莹看着他在草丛里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微微抽动:“啧……蠢死了。”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莹逆光中的轮廓,突然注意到她今天把长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捡草莓。
“那个......”他鼓起勇气,把装满草莓的布袋递过去,“给你......”
莹没有接,只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滚到她脚边的一颗草莓:“就为了这个翘掉晨训?”
“啊?”带土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早上确实有基础体术训练,“你怎么知道我......”
“卡卡西说的。”莹轻描淡写地回答,弯腰捡起那颗草莓,在指尖转了一圈,“他说你连晨训都敢翘,肯定是活腻了。”
带土能想象卡卡西说这话时那副欠揍的表情,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莹居然和卡卡西说话了?而且她记得他的训练安排?
而且,她还只叫自己的全名宇智波带土呢,可现在居然已经叫混蛋卡卡西的名字了?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带土低下脑袋,不与莹对视。
“你......你和混蛋卡卡西......”
“他问我知不知道吊车尾去哪了。”莹打断他,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烦死了。“
带土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那你要吃吗?”他又把布袋往前递了递,“我挑的都是最甜的......”
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接过布袋。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带土的手掌,那一瞬的触感让带土像被电到一样缩回手,耳根发烫。
“跟我来。”莹转身走向树林深处,头也不回地说。
“啊?去哪?”带土慌忙跟上,差点被树根绊倒。
“闭嘴跟着。”
带土乖乖闭上嘴,跟着莹穿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莹的红发在晨光中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带土盯着那抹红色,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他们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空地。几块平整的石头围成一个小圈,中央的地面上刻着复杂的封印阵图案,看起来经常有人使用。
“坐下。”莹指了指其中一块石头,自己则坐在对面。她打开封印术卷轴,从布袋里取出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液染上她的唇瓣。
带土看得入迷,直到莹不耐烦地用卷轴敲了敲石头才回过神来。
“从今天开始,”莹舔掉唇边的草莓汁,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教你封印术基础。”
“什、什么?”带土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耳朵聋了?”莹皱眉,“卡卡西说你连最基础的三身术都用不好,丢人现眼。”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卡卡西那个混蛋!我三身术明明......”
他的声音在莹冰冷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闭嘴听好。”莹展开卷轴,“封印术的核心是查克拉的形态变化和性质变化的结合。首先要学会将查克拉凝聚成线......”
带土努力集中精神,但莹的声音、她指尖偶尔闪过的金芒、还有那袋放在两人之间的草莓,都让他分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像这样。”莹的指尖突然迸发出几缕金芒,它们如同活物般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你来试试。”
“我?”带土咽了咽口水,“现在?”
莹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带土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莹刚才的讲解,尝试将查克拉凝聚到指尖。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脸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但指尖只冒出了几缕微弱的查克拉,连成形都做不到,更别说像莹那样编织成复杂的图案了。
“废物。”莹毫不留情地评价,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放弃,而是伸手抓住了带土的手腕。
带土瞬间僵住了。莹的手指冰凉而纤细,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她能轻易捏碎岩石的指尖此刻正轻轻按在他的脉搏上,那种触感让他的心跳彻底失控。
“查克拉要从这里开始流动。”莹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草莓的甜香,“感受我的引导。”
一缕微凉的金芒从她的指尖流入带土的经脉,引导着他的查克拉沿着特定的路径运转。带土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上。那种感觉奇妙而陌生,像是有人在轻轻拨动他体内最深处的弦,引发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集中精神。”莹皱眉,金芒微微加重力道。
“我、我在努力!”带土结结巴巴地回答,但心跳声大得他怀疑莹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带土的指尖终于冒出了一缕微弱的、歪歪扭扭的金线。它颤颤巍巍地在空中坚持了几秒,然后“啪”地一声消散了。
“我成功了!”带土兴奋地大喊,差点跳起来,“你看到了吗?我——”
莹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她的手掌柔软而冰凉,带着淡淡的草莓香气。
“吵死了。”她皱眉,但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带土从未见过的情绪——近似于满意?“继续练习。做到能维持十分钟再说。”
带土呆住了,嘴唇上残留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
莹收回手,重新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液染上她的指尖。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对带土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只是专注地翻看着卷轴。
“下周三同一时间。”她头也不抬地说,“再敢迟到就杀了你。”
带土的心跳漏了一拍:“下、下周三?意思是......”
“意思是你要每周三早上来这里接受特训,白痴。”莹不耐烦地解释,“直到你能用封印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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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卡卡西那家伙为止。”
困住卡卡西?带土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卡卡西被金色锁链捆住、一脸震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莹冷冷地问。
“没、没什么!”带土赶紧摇头,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就是......谢谢你,莹。还有......你为什么要教我啊?明明卡卡西......”
带土艰难地张嘴,吐出他不得不承认的话:“......明明卡卡西比我更天才。”
莹的动作顿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为什么?因为......我不允许我的玩具跟个废物一样弱——现在,闭嘴练习。再废话就滚。”
带土乖乖闭嘴,继续尝试凝聚查克拉线,耳朵却已经通红,比布袋里的草莓还要惹眼。阳光渐渐变得强烈,照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莹偶尔会出声纠正他的姿势或查克拉流动方式,虽然语气依旧恶劣,但确实在认真教导。带土偷偷瞄着她专注的侧脸,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不知过了多久,莹突然合上卷轴:“够了。”
带土这才发现自己的查克拉几乎耗尽了,额头布满汗珠,手指因为长时间维持结印姿势而微微发抖。但他居然已经能凝聚出三根持续五秒的金线了,这个进步让他兴奋不已。
“我做到了!”他忍不住欢呼,结果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两人之间的草莓袋。鲜红的果实滚了一地,有几颗甚至沾上了泥土。
“对不起!”带土慌忙去捡,却在伸手的瞬间被莹按住了手腕。
“别动。”
带土这才注意到有几颗草莓滚到了封印阵的边缘。莹小心翼翼地用金芒将它们卷起,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那些金线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轻轻托起每一颗草莓,检查是否有破损,然后才放回袋中。
带土看得入迷。莹操控金芒的手法精妙绝伦,每一丝力量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柔软的果实,又能精准地拂去上面的尘土。很难想象这双能轻易粉碎岩石的手,对待草莓时竟会如此小心翼翼。
“给。”莹把重新装好的布袋递给带土,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漠,“下次用结实的容器。”
带土接过布袋,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莹的手背。那一瞬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说:“你、你喜欢草莓吗?”
莹愣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还行。”
这个简单的回答却让带土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低头看着布袋里的草莓,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莹吃过的草莓,都是从顶端最甜的部分小口咬下,留下整齐的齿痕。这个发现让他脸颊发烫,赶紧移开视线。
“下周三。”莹站起身,红发在阳光下如同一面旗帜,“再带这么烂的容器就杀了你。”
带土用力点头:“我、我会准备更好的!”
莹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带土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胸口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莓袋,突然发现最上面那颗缺了一小块的草莓——是莹咬过的那颗。
带土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小心翼翼地用金线——虽然歪歪扭扭但确实是他自己的查克拉——将那颗草莓单独包裹起来,放进忍具包最里层的暗袋。
“下周......”他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就像胸口那股挥之不去的暖意。
11. 碎片1:回忆
木叶村的大门由粗壮的原木搭成,高得有点可笑,像一张咧开的、试图展示友好的巨口,却不知自己齿缝里塞着多少陈年的血腥味。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烫在裸露的脖颈上,刺得眼睛发涩。
真是……碍眼的光明。
讨厌阳光。
它总是太亮,亮得能照见一切狼狈和污秽。就像此刻,脚下这条被踩踏得发白的宽阔土路,笔直地通向那些鳞次栉比的陌生房屋。空气里飘着陌生的烟火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和平”的甜腻腐朽味。
就像身上那件玖辛奈精心挑选却根本不合身的裙子一样违和。
异类。
是异类。
永远。
思绪被这过于耀眼的景象硬生生扯开一道缝隙,记忆的脓血立刻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同样是光,四岁那年漩涡灭族后,那个村庄的阳光,可没这么慷慨。它们吝啬地漏进自己蜷缩的角落,只够照亮地上翻滚的灰尘,还有……那些砸进来的石头。
“看!红头发的小怪物!”
“滚远点!灾星!就是你招来的祸害!”
“漩涡都死光了,你怎么还活着?晦气!”
声音尖锐得像锈蚀的钉子,刮擦着耳膜。
身体缩在断墙的阴影里,紧紧抱着膝盖,破旧的布片根本挡不住初春的寒意,更挡不住那些带着恶意飞来的石子。
额头被砸中了,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下来,糊住左眼。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晃动的、扭曲的、充满憎恨的人影轮廓。
真疼啊。
可除了发抖和把咸涩的泪水吞进肚子里,还能做什么呢?
愚蠢的、只会哭泣的小废物罢了。
连怨恨都苍白无力。
饥饿很快成了比石头更可怕的敌人。记忆里的画面切换得如同劣质的幻术卷轴。
六岁那年冬天,冷得连风都像裹着冰渣的刀子。
红发幽灵在村子的垃圾堆和荒废的田埂间游荡,寻找一切能塞进嘴里、延缓死亡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被遗忘的墙角缝隙里,抠出了一块比石头还硬的面包。
那一刻,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宝贝似的攥在手里,正要躲到无人处啃噬,几个半大的影子就堵了上来。为首的那个缺了一颗门牙,笑起来黑洞洞的,带着野兽般的贪婪。
“哟,小杂种捡到好东西了?”
“交出来!”
“红毛的灾星也配吃东西?”
拳头和脏污的鞋子落下来。
幽灵死死护住那块发霉的面包,指甲抠进冻土里。但他们掰开幽灵的手指,硬生生抢走了它。
面包被掠夺者塞进嘴里,一边用力咀嚼,一边发出满足又恶意的啧啧声。
幽灵能怎么办?
幽灵好饿。
幽灵趴在冰冷的地上,啃着旁边裸露出来的、带着泥土腥味的树根,喉咙里全是血腥气。胃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扭绞,抽搐着抗议。
那时候的委屈和绝望,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怜。
食物?活下去?
靠摇尾乞怜和啃树皮么?
蠢透了。
恶意如同跗骨之蛆,不会因驯服而消退,只会因软弱而膨胀。
八岁生日,多么讽刺的词语。那晚没有月亮,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幽灵在那个摇摇欲坠、勉强能称之为“家”的破棚子里沉睡着——如果那种时刻警惕着风吹草动、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浅眠也能算作“睡”的话。
然后,刺鼻的味道就来了。
不是垃圾腐烂的酸臭,也不是泥土的潮湿。是一种……干燥的、带着某种植物油脂焦糊味的烟。
眼睛在浓烟中刺痛地睁开。视野所及,全是跳跃的、狰狞的橘红色。火舌疯狂地舔舐着墙壁、屋顶,干燥的茅草发出噼啪的爆响,贪婪地蔓延。浓烟滚滚,灌入喉咙,引起撕心裂肺的呛咳。炽热的气浪灼烧着皮肤,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刀子。
“烧死她!”
“烧死这个祸害!村子就清净了!”
“烧啊!烧得干净点!”
“都是她的存在,村子才会常年饥荒!”
癫狂的、扭曲的嘶吼声穿透木板的缝隙和火焰的咆哮,清晰砸进耳朵。
是那些熟悉的声音,白天还在路上吐口水、扔烂菜叶的“邻居”们。他们围在外面,像一群等待腐肉的鬣狗,兴奋地叫嚷着,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因狂热和憎恨而扭曲变形的脸,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凭着对那狭小空间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朝着火焰相对薄弱的一处角落猛冲过去。
灼痛瞬间席卷了手臂和肩膀,皮肤似乎发出了滋滋的轻响。
但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的愤怒在血管里奔流。
带着一身滚烫的烟灰和燎泡,女孩撞破了那处早已朽烂的木板,狼狈不堪地滚落在外面冰冷的地面上。粗粝的沙石摩擦着灼伤的皮肤,带来尖锐的痛楚。身后,那个承载了所有屈辱和挣扎的“家”,正发出巨大的、轰然的倒塌声,彻底被火海吞噬。
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手臂上,被火焰舔舐过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混合着摔倒时的擦伤,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滑过嘴角,带来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很显然,村民们也发现了侥幸逃出的灾星。
“她出来了!”
“快,快把她扔回去!烧死她!”
“她……那是什么眼神?”
浓烟还在刺激着眼睛,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烬不断流下。
可嘴角,却在所有人惊恐、呆滞、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扯开。
一个无声的笑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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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血污和烟灰的脸上绽开。冰冷,带着一种刚刚苏醒的、洞悉了某种宇宙真理般的残酷愉悦。
原来是这样啊。
软弱是原罪
打破困境的……
惟有刺
金色锁链从背后涌出,散发着比火焰还耀眼的光,在一双双混浊的眼里投射出恐惧的涟漪。
几十条,还是几百条
——说的是那金色锁链还是人命……
谁知道呢?
星星在污浊里发光,是会燃烧的。
多可惜啊。
.
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村子里的一间破屋发生了自然火灾。
被人嫌恶而无人踏足的地方,烧死了一百二十六个村民,那个红发灾星也不见了踪迹。
想必也被烧死了。
只是村民们积攒的粮食在一夜间消失,却没有人敢追究。
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男人在独自走过河边时意外摔倒,地上一块碎瓦片割开了他的喉咙。
他再也没有起来。
一个喜欢朝怪物扔石头的壮硕女人,她引以为傲的粗壮手臂以一种绝对无法自然弯曲的角度,诡异地贴在了自己后背。
她凄厉的嚎叫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一定是误入村子的狼干的。
一定、一定是。
一天,偶然路过的商人带来消息,木叶村里居住着漩涡遗孤,似乎是叫……漩涡玖辛奈?
那天过后,再没有粮食被偷过了。
村子里也没了活人。
.
木叶村大门投下的阴影笼罩了格格不入的少女,隔绝了部分刺眼的阳光。
门内隐约传来孩童嬉闹的喧哗声,无忧无虑,天真得令人作呕。
风穿过高大的木门,带来里面陌生的气息——炊烟的暖香,植物的清新,还有那种名为“和平”的、软绵绵的甜腻味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却丝毫无法驱散胸臆间那沉淀了六年的、铁锈般的血腥与灰烬气息。
阳光依旧猛烈地炙烤着门外的土地,白晃晃一片。
真是刺眼啊。
有些后悔了。
少女微微眯起蓝色的眸子,最后扫了一眼这片光明之地,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木叶。
我来了。
余光扫过,她面前有一盒掉落在地的精致便当。
刚好……
“啪叽——”
“抱歉啊,”
“挡路的垃圾,就该被清理掉。”
她笑了。
原来木叶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
身份调换。
.
这天,漩涡玖辛奈失落的同族来到木叶。
她叫漩涡莹,
是个无辜的孤儿。
拥有光明的未来。
12. 训狗进行时4
清晨的露珠还未蒸发,带土已经站在了忍者学校后山的岔路口。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崭新的漆木食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食盒表面雕刻着精致的藤蔓花纹,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他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从木叶最好的工艺品店买来的。
“应该......不会太夸张吧?”
带土低头检查食盒,心跳如擂鼓。上周莹嫌弃他的布袋太简陋,今天这个应该符合她的标准了吧?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两排鲜红的野草莓,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挑选,饱满得几乎要爆出汁来。最中央的位置,放着一颗形状完美的心形草莓——那是他在荆棘丛里找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发现的。
“带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带土差点把食盒摔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转身,看到琳站在几步开外,手里抱着几卷医疗忍术的卷轴。
“琳!你、你怎么在这?”带土慌忙把食盒藏到身后,脸颊发烫。
琳眨了眨眼睛,目光在他和食盒之间游移:“我每天早上都来这边练习医疗忍术啊。倒是你......
她指了指带土身后,“那个盒子好漂亮,是要送给谁的吗?”
“没、没有谁!”带土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就是......就是随便买的!”
琳露出一个微笑,没有多问:“快迟到了哦,今天第一节是手里剑测试。”
“手里剑测试?!”带土脸色瞬间煞白。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莹的手里剑造诣已经远远超过了老师,不参加倒也没什么。但他如果错过测试,肯定会被罚扫一个月厕所的!
“我先走了!”带土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学校跑,却在迈出第一步时猛地刹住——莹还在树林里等他!如果他去上课,就等于放了莹鸽子......想到莹可能会有的反应,带土的后颈一阵发凉。
而且好不容易和莹的关系有所改善,他可不能言而无信。
......算了,罚就罚吧。
“那个......琳,”他转过身,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能帮我请个假吗?就说我......说我肚子疼!”
没等琳回答,带土已经抱着食盒冲进了树林。
他能感觉到琳疑惑的目光黏在背上,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但他顾不上疼痛,满脑子都是莹冰冷的目光和那句“迟到就杀了你”。
当带土气喘吁吁地赶到空地时,莹已经等在那里了。她靠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红发在晨光中如同凝固的火焰,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猫。
“迟到了三分十二秒。”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尖的金芒若隐若现。
带土的喉咙发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对、对不起!我......”
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漆木食盒上,眉毛微微挑起:“那是什么?”
“这个?”带土如获大赦,赶紧把食盒递过去,“是、是给你的!上次你说要结实的容器,所以我......”
莹接过食盒,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藤蔓花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带土屏住呼吸,看着她慢慢打开盖子——当那颗心形草莓映入眼帘时,莹的动作顿了一下。
“......白痴。”她最终这样评价,但指尖的金芒却悄然消散了。
带土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莹拿起那颗心形草莓,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出乎带土意料地——将它放进了口袋,而不是当场吃掉。
“今天继续查克拉线的控制。”莹合上食盒,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坐下。”
带土乖乖盘腿坐下,偷偷瞄着被莹放在一旁的食盒。她收下了他的礼物,还特别保存了那颗心形草莓......这个认知让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连带着查克拉的流动都顺畅了几分。
“看什么?”莹冷冷地问,“集中精神。”
“是!”带土赶紧收回视线,努力按照上周学的方法凝聚查克拉线。令他惊喜的是,这次金线比上次稳定多了,虽然还是歪歪扭扭,但至少能维持十几秒不散。
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带土身后。带土瞬间绷紧了身体,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后颈。
“手型错了。”莹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草莓的甜香。她冰凉的手指覆上带土的,强行调整着他的结印姿势,“查克拉要从这里输出,不是这里。”
带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莹的胸膛轻轻贴着他的后背,红发垂落在他肩头,像一簇燃烧的火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晨露和草莓的气息,让他头晕目眩。
“明、明白了!”带土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她没有立即退开,反而更加贴近,嘴唇几乎碰到带土的耳廓:“紧张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垂上,带土浑身一颤,刚凝聚好的金线“啪”地一声炸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我、我没......”带土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却被莹打断了。
“废物。”她这样评价,却带着一丝罕见的笑意,“连最基本的专注都做不到。”
莹终于退开,带土长舒一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阵失落。他偷偷用余光瞄着莹,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还残留着刚才金线消散时的点点光芒。
“过来。”莹突然命令道。
带土不明所以地凑近,下一秒,莹冰凉的指尖点在了他的锁骨下方。一缕金芒从她指尖流出,如同活物般在带土皮肤上游走,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麻痒。
“别动。”莹皱眉,金芒变得更加凝实,“我在测试你的查克拉节点。”
带土屏住呼吸,感觉那缕金芒如同小蛇,在他体内游走探查。这种感觉奇妙而亲密,让他心跳加速。莹的眉头微微蹙起,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得惊人,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果然......”她喃喃自语,“你的查克拉流动太紊乱了。”
金芒突然加重力道,带土闷哼一声,感觉那缕能量强行贯通了他几处闭塞的经脉。疼痛伴随着奇异的舒畅感,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忍着点。”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耐心,“这是在帮你打通节点。”
带土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莹的金芒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开那些阻碍查克拉流动的“结”。痛苦之余,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感逐渐取代了原先的滞涩。
“好了。”莹终于收回金芒,带土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试试看。”莹命令道。
带土勉强坐直身体,再次尝试凝聚查克拉线。令他震惊的是,这次金线几乎瞬间成形,比之前稳定了不止一倍!金色的细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有生命的丝带,随着他的意念轻轻摆动。
“我成功了!”带土惊喜地大喊,差点跳起来,“莹,你看到了吗?这太——”
他的欢呼戛然而止,因为莹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他生疼。
带土被迫抬头,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那里面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危险的光芒。
“听好了,吊车尾。”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入带土的脑海,“从今天起,你的查克拉流动由我控制。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改变运行路线。明白吗?”
带土眨了眨眼,一时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莹指尖的金芒突然加重力道,刺痛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点头:“明、明白!”
莹满意地松开手,带土的下巴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痕。她转身拿起漆木食盒,从里面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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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草莓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液染上她的唇瓣。
“作为奖励......”她漫不经心地说,指尖的金芒在空中交织,渐渐凝聚成一条精致的金色细链,“这个给你。”
带土呆呆地看着那条细链——它只有小指粗细,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表面刻满了微小的封印符文。更令人惊讶的是,细链的一端形成了一个精巧的项圈,大小刚好适合戴在脖子上。
“这、这是......”带土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抖。
“查克拉调节器。”莹轻描淡写地解释,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戴上它,我能随时感知你的查克拉状态,必要时候可以远程调控。”
她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带土,里面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带土的喉咙发紧。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这明显已经超出了正常师徒关系的范畴。
但当他看着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红发,看着她指尖那颗被咬了一半的草莓,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战胜了理智。
“我、我自己来......”他颤抖着接过细链,金属触感冰凉而陌生。带土深吸一口气,将项圈部分绕上自己的脖颈。令人惊讶的是,在两端接触的瞬间,细链自动扣合,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既不会勒得太紧,又无法轻易取下。
“很好。”莹的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她伸手轻抚项圈,指尖的金芒与链子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微光,“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
这句宣告让带土的心脏疯狂跳动,一股热流从脖颈处的项圈蔓延至全身。他应该感到屈辱的,但奇怪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全感淹没了他。莹的指尖还停留在项圈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
“喂……”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几乎是象征性的抗议。
“训练结束。”莹突然收回手,转身收拾卷轴,“明天同一时间。”
带土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细链,金属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不再冰冷。他看着莹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那个......项圈......要一直戴着吗?"
莹回头看了他一眼,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怎么?不喜欢?”
“不、不是!”带土慌忙摇头,“就是......去学校的话......”
“藏在校服领子下面就行了。”莹漫不经心地说,“除非你想向全世界宣告你是谁的所有物。”
带土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上的符文,心跳如鼓。莹的话既像威胁又像承诺,让他的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流。
“我、我会藏好的......”他小声保证。
莹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拿起漆木食盒,转身准备离开。
带土突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喊道:“等等!”
莹停下脚步,微微侧头。
“那个......”带土指了指食盒,“草莓......好吃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洒下斑驳的光影。莹冰蓝色的眼眸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深邃,她看了带土一会儿,突然从食盒里取出一颗草莓,轻轻抛给他。
“赏你的。”她这样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我的—吊车尾。”
带土手忙脚乱地接住草莓,那上面还残留着莹指尖的温度。等他再抬头时,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只有那抹红发的残影还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带土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莓,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腻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带着一丝微妙的酸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金属在阳光下微微发热,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我的......”带土喃喃重复着莹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就像胸口那股挥之不去的暖意。
糟糕。
到底是谁改变谁来着?
13. 训狗进行时5
晨露还未散去,带土已经站在了忍者学校的后山。他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领下的金色细链,金属的凉意让他微微战栗。
自从三天前戴上这个“查克拉调节器”,它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在脖颈上,时刻提醒着他与莹之间那种微妙而危险的联系。
“今天一定要表现得更好......”带土小声给自己打气。
“太慢了。”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土慌忙转身,看到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红发在晨光中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高领训练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冰蓝色的眼眸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刚到!”带土结结巴巴地辩解,“没、没迟到。”
“今天练习查克拉线的实战应用。”莹合上食盒,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淡,“站起来。”
带土连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衣领被树枝勾住,露出了藏在下面的金色项圈。
莹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一小段暴露在外的金属细链,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过来。”她命令道。
带土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领,红着脸凑近。莹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让他微微吃痛。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项圈边缘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记住,这个不是装饰品。"
随着她的话语,项圈突然微微发热,带土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金芒从接触点流入他的经脉。与上次粗暴的探查不同,这次的能量流动更加温和,如同涓涓细流,在他体内缓缓游走。
“唔......”带土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哼,那种被从内部抚摸的感觉既陌生又令人心跳加速。
莹的指尖稍稍用力,强迫他抬起头:“专心感受查克拉的流动。”
带土努力集中精神,但莹近在咫尺的呼吸、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那只扣住他后颈的手,都让他的思绪乱成一团。他能清晰地看到莹冰蓝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一张涨得通红、写满慌乱的脸。
“闭眼。”莹命令道。
带土乖乖闭上眼睛,视觉的剥夺让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能感觉到莹的金芒在他体内游走的轨迹,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梳理着他紊乱的查克拉流。那种感觉奇妙而亲密,让他浑身发热。
“现在,试着引导你的查克拉沿着我的路径走。”莹的声音很近。
带土努力照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查克拉竟然真的开始跟随莹的引导,沿着一种全新的路线运转。这种被“手把手”教导的感觉比任何理论讲解都要直观有效。
“很好。”莹罕见地给予肯定,松开了扣住他后颈的手,“现在试试束缚术的基础形态。”
带土睁开眼,有些不舍地感受着莹的金芒从他体内撤出。他按照刚才学到的路径调动查克拉,惊喜地发现这次凝聚出的金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稳定、凝实!
“太好了!”他忍不住欢呼,控制着金线在空中划出简单的弧线。
莹没有回应他的兴奋,只是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说:“啧……今天有客人。”
“客人?”带土一愣,金线因为分心而微微颤抖。
仿佛为了印证莹的话,树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带土转头看去,只见卡卡西双手插兜,懒洋洋地从树后走出来,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果然在这里。”卡卡西的目光在带土脖子上的项圈和莹之间扫了一圈,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晦涩:“翘掉晨训就是为了这个?”
他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玩的真花。”
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衣领拉高,遮住那截暴露的金链:“混蛋卡卡西!你怎么......”
“老师让我来找''失踪人口''。”卡卡西耸耸肩,目光落在莹身上。他眸光沉沉,黑色的瞳孔让人看不出情绪,“没想到漩涡家的大小姐也有闲情逸致教吊车尾。”
莹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指尖的金芒无声流转:“有事?”
“下个月的联合演练。”卡卡西从忍具包里掏出一卷卷轴抛给她,“名单和规则。火影特意点名要你参加。”
莹单手接住卷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一旁:“知道了。”
卡卡西似乎对她的冷淡习以为常,目光转向带土歪歪扭扭的金线,流露出一丝不解:“这就是你特训的成果?连最基本的形态都维持不好。”
“要你管!”带土恼羞成怒,金线因为情绪波动而"啪"地一声断裂。
卡卡西摇摇头,转向莹:“你确定要浪费时间在这种废物身上?”
“怎么?有意见吗?”
莹微微挑眉,像一只慵懒而狡黠的猫。
“还是说,想让我把时间花在你身上?”
带土的血液瞬间冻结,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惶从心底窜上来——不仅仅是因为莹话里要转移教导对象的意味,更因为……
卡卡西!那个整天死人脸装酷的卡卡西!
居然脸红了!!!
“咳。”卡卡西有些不自在地假咳一声。他微微低头,银发挡住了耳尖,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弧线。
欲盖弥彰。
卖弄风情。
——可恶的卡卡西!
但还没等带土愤怒开口,莹已经冷冷地补上一句:“不过还真是抱歉啊,我的时间,我想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卡卡西顿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意思。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个吊车尾调教到什么程度。”
说着,他突然结印,一道雷光瞬间袭向带土。
带土本能地想要闪避,却见莹的指尖轻轻一弹,一缕金芒后发先至,精准地拦截了那道雷光。两股能量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对我的东西动手?”莹的声音冷得像冰,红发无风自动,“活腻了?”
卡卡西怔愣了一下,面上闪过惊艳,随即夸张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那双露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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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却闪烁着战意:“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作品''。”
“滚。”莹的金芒在空气中交织成网,危险地闪烁着。
卡卡西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带土一眼:“别忘了下午的实战测试,吊车尾。希望到时候你能有点长进。”
带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卡卡西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那种把他当成莹的“附属品”的眼神,都让他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怒火。
直到卡卡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里,带土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当他转头看向莹时,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卡卡西离去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一股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上喉咙,带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个......莹?”
莹收回目光,表情恢复了平常的冷漠:“继续练习。”
接下来的训练,带土心不在焉。卡卡西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他不断回放刚才的场景——卡卡西和莹之间那种微妙的氛围,那种不需要言语就能理解彼此的默契,还有莹注视卡卡西背影时的眼神......
“集中精神。”莹用卷轴敲了敲他的头,声音冰冷,“再走神就滚。”
带土慌忙收敛思绪,但那些纷乱的想法就像顽固的杂草,怎么也拔除不掉。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凝聚出的金线越来越不稳定,最后甚至“噗”地一声彻底消散了。
“废物。”莹皱眉,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耐,“今天就到这里。”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带土突然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的手,眼神危险:“松手。”
带土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但依然固执地挡在她面前:“那个......你和卡卡西......”
“什么?"莹挑眉。
“你们......很熟吗?”带土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发烫。
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吃醋了?”
“才、才没有!”带土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我就是......随便问问!”
莹轻笑一声,那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冰泉,却让带土的心脏漏跳一拍:“卡卡西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仅此而已。”
她绕过呆立的带土,红发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下午的测试,别给我丢人。”
带土站在原地,看着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胸口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莹的话应该让他安心才对,但那个“最优秀的学生”的评价,还有她提起卡卡西时微妙的表情,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我才不会输给那个混蛋,至少以后,我一定会赢他......”
带土喃喃自语,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
金属的凉意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14. 训狗进行时6
下午的实战测试在第三训练场举行。
阳光炙烤着沙地,热浪扭曲着空气。带土站在队列中,不断调整着衣领,确保项圈不会暴露。自从早上分别后,他就再没见过莹,但脖子上的金属细链时刻提醒着他那种特殊的联系。
“第三组,宇智波带土对月光疾风!”
听到自己的名字,带土深吸一口气走上场地。对面的月光疾风已经摆好了起手式,眼神锐利。
“开始!”
带土迅速结印,尝试调动查克拉。令他惊喜的是,今早莹引导他练习的路径竟然如此清晰,查克拉流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金色的细线几乎瞬间从他指尖迸发,虽然还不够凝实,但已经能初步形成束缚的形态。
“这是什么术?”月光疾风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攻击方式,慌忙后撤。
带土没有回答,专注地控制着金线追击。他能感觉到项圈微微发热,仿佛在无声地支持着他的行动。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动作更加流畅起来。
最终,带土成功用金线缠住了月光疾风的脚踝,虽然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被对方挣脱,但这已经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实战表现了!
“胜者,月光疾风!但宇智波带土的表现值得肯定。”老师宣布结果,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讶。
带土喘着气走下场地,虽然输了,但内心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他迫不及待想告诉莹自己的进步,想看她冰蓝色眼眸中可能闪过的赞许......
“下一组,旗木卡卡西对不知火玄间!”
带土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他抬头看向场地,只见卡卡西懒洋洋地走上场,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战斗姿态。但当他出手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种速度、那种精准,完全不是一个下忍应有的水平!
不到五秒,不知火玄间就被击倒在地,甚至没来得及使出任何像样的反击。
“胜者,旗木卡卡西!”老师的声音里带着赞叹。
卡卡西随意地挥挥手,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带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说:看到差距了吗?
带土咬紧牙关,胸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挫败感。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永远都追不上卡卡西的背影......
“最后一场特别演练!”老师突然宣布,“旗木卡卡西对漩涡莹!”
带土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莹要上场?而且还是对战卡卡西?
人群自动分开,莹缓步走上场地。她今天换了一身深紫色的训练服,红发高高扎起,露出白皙的后颈。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即将进行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卡卡西的面罩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请多指教,漩涡同学。”
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起了手,指尖的金芒在阳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开始!”
几乎在老师话音落下的瞬间,卡卡西就发动了攻击。他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苦无直取莹的咽喉。但莹只是微微侧身,那动作看似随意却精准得令人心惊,卡卡西的攻势全部落空。
“好快......”带土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的交锋。
卡卡西似乎早预料到这种结果,迅速变招。他的结印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雷遁.地走!”
电流顺着地面窜向莹的脚下。带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莹只是轻轻一跃,同时用左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封印术.雷烬。”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瞬间展开,将卡卡西的雷遁尽数吸收。更惊人的是,那些被吸收的查克拉在屏障上形成了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流动——这和上周她对卡卡西使用的招式如出一辙,但更加精妙。
卡卡西仓促闪避,但还是被几根带着雷光的金针擦过手臂,带来麻痹的痛感。他低头看了看伤口,眼中的战意更浓了:“有意思。”
接下来的战斗完全超出了学生的水平。卡卡西的速度和体术,莹的封印术和金芒,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在场地中央激烈碰撞,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带土站在场边,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脖子上的项圈。莹战斗时的样子与平时截然不同——那种凌厉的气势,那种精准到可怕的判断力,还有那双冰蓝色眼眸中闪烁的、近乎享受的光芒......她看起来是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而更让带土胸口发闷的是,她与卡卡西之间的战斗,更像是一种默契十足的舞蹈。两人似乎能预判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交锋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和谐,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对峙......
“停!平手!”老师最终叫停了比试,声音里带着震撼,“今天的测试到此结束!”
场地上,莹和卡卡西同时收手。卡卡西的面罩微微起伏,显然消耗不小;莹的呼吸却依旧平稳,红发在风中微微飘扬。
“你今天打了两场。”莹言简意赅,“跟我打的这一场,是你特意向老师申请的吧。”
卡卡西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呐呐,被发现了呢。”
“而我只打这一场,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所以这场,我只用了左手,也算公平。”
卡卡西的笑容凝固了。他回想了一下刚刚的作战,不禁有些懊恼。
“单手结印的强力忍术吗……那我们下次再分胜负。”他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兴奋和期待。
莹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随你。”
这个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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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动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一旁带土的心口。他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莹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那种表情——那种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时才会有的、纯粹的愉悦和欣赏......
人群开始散去,带土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他看着卡卡西走向莹,两人简短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离开了训练场。莹甚至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仿佛早上的特训、脖子上的项圈、那些精心准备的草莓......都只是一场幻觉。
夕阳西下,训练场很快空无一人。带土终于挪动脚步,机械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圈,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他喃喃自语,胸口涌动着酸涩的浪潮。
莹是那么耀眼的天才,连卡卡西都平等对待。而他......只是个靠她施舍才能勉强进步的吊车尾。那些特训,那些草莓,那个项圈......或许都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游戏罢了。
转过一个街角,带土突然僵住了——莹正靠在前方的电线杆上,红发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焰,冰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
“太慢了。”她淡淡地说,仿佛下午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带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莹直起身,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按住了他脖子上的项圈。一股熟悉的金芒流入他的经脉,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查克拉紊乱成这样......”
莹挑眉,“因为下午的测试?”
带土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
“抬头。”莹命令道。
带土勉强抬起头,莹冰蓝色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狼狈的倒影。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战斗后的汗水气息,让他心跳加速。
“记住,”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选择的是你,不是卡卡西——听懂了,嗯?”
这句话像一束阳光,瞬间穿透了带土胸口的阴霾。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可是你们......”
“无聊的比试而已,要是认真打,他撑不过五秒。”莹松开项圈,转身走向夕阳的方向,“明天同一时间,别迟到——”
“所以,现在能放心了吗,我的玩具?”
带土站在原地,看着莹的背影渐渐远去,胸口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
夕阳将她的红发染成金色,如同一个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及的梦。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金属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
莹选择的是他,不是卡卡西——这个认知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