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锦杀》 第15章 你刻进了我心里… 云锦来到中军帐,屏退左右。 将自己在北狄王庭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老汗王疑似非正常死亡、宇文烈急于寻找传国玉玺“金狼钮”、以及王室内部暗流汹涌的情况,详细告知了萧辰。 最后,她取出了那封以血写就、藏在怀中的密函。 “这是我在逃离王庭前,从一个试图刺杀宇文烈失败、垂死的反对派贵族手中得到的。他临死前塞给我,说…或许对靖朝有用。” 云锦展开那封皱巴巴、染着血的羊皮纸。 密函上的字迹潦草而激动,是以狄文写就。云锦大致翻译其内容: 写信人控诉宇文烈弑父篡位,并揭露其与靖朝内部某位被称为“影大人”的权贵长期勾结,不仅出卖军情、提供军械粮草,更承诺在宇文烈登上汗位后,助其割据北境,瓜分靖朝! 信中还提及了几次秘密交易的时间、地点和大致内容,虽无直接指名道姓,但线索直指曹岳及其核心党羽!更令人心惊的是,信中隐约暗示,这位“影大人”在靖朝宫廷内部,还有地位更高的合作者或靠山! 这封密函,无疑是捅破曹党与北狄勾结的又一铁证! 其内容之骇人听闻,令帐内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萧辰看着那血书,脸色阴沉得可怕,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通敌卖国,竟至如此地步!甚至欲裂土分疆!曹岳老贼,其罪当千刀万剐! “此信至关重要!”萧辰沉声道,“必须立刻以最安全的方式,送往回京城,呈报陛下!” 他起身把她牵到自己身前,近些,再近些:“锦儿,我……”千言万语在心中,不知从何说,感激,担心,深深的…… 萧辰看着怀里微微紧张的人儿,心都化了。 最后,情不自禁虔诚低下,极致温柔吻着她……彼此的心在此刻都强烈地感应着对方…… 然而,危机如骤雨——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警报声和喊杀声! 萧辰条件反射把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 “报——!王爷,王妃!大批北狄骑兵突然出现在我军侧翼,正向我大营猛扑过来!看旗帜,是……是宇文烈的王旗亲卫!” 宇文烈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发动突袭?!他刚刚经历王庭内乱,竟还敢分兵来袭? 萧辰和云锦瞬间明了: 宇文烈定然是查出云锦进入王庭盗药并成功逃脱的消息,甚至可能猜到她带走重要东西。 故而铤而走险,欲趁靖军主帅重伤未愈、且可能因北狄内乱而松懈之机,发动雷霆一击,不仅要夺回密函,更要一举摧毁靖军指挥中枢! “保护王妃和密函先撤!”萧辰第一时间下令,他甚至试图强撑着重伤之躯起身披甲。 “不行!你不能再动武!”云锦按住他,语气坚决, “我来断后!秦叔,你带一队人护送王爷从后山密道转移!” “不可!”萧辰和秦锋同时反对。 但云锦态度异常强硬:“我对营地外围布置最熟悉,我知道如何利用地形阻滞他们!这是命令!” 她此刻展现出的果决与气势,竟让人无法反驳。 时间紧迫,不容争执。 秦锋只得咬牙,分出一半精锐死士护卫云锦,自己则带着另一半人,强行护着不肯离去的萧辰向后撤退。 云锦迅速指挥留下的士兵设置路障、利用弩箭和火油进行阻击。她深知兵力悬殊,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利用一切手段拖延时间。 战斗瞬间爆发! 宇文烈的亲卫骑兵极其悍勇,疯狂冲击着靖军的临时防线。云锦手持“千机”,不断发射暗器,指挥若定,一次次打退敌人的冲锋。 然而,北狄骑兵数量太多,很快便有小队突破防线,直扑云锦所在的位置!显然,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她! 混战中,云锦为掩护一名传递命令的传令兵,肩头被一支流矢擦过,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她闷哼一声,却半步不退,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战意。 “王妃!”周围士兵惊呼。“我没事!守住阵地!”她撕下衣角草草包扎,继续战斗。 且战且退,为萧辰的撤离争取了宝贵时间。眼看防线即将被全面突破,云锦下令点燃早已准备好的最后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追兵。 “撤!”她带着剩余的死士,转身冲入身后的山林之中。北狄骑兵被火墙所阻,纷纷下马,嚎叫着徒步追入山林,定要擒杀云锦。 山林之中,追逐战更加惨烈。 云锦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灵活的身手,不断利用树木、巨石掩护,与追兵周旋。 死士们一个个倒下,最终只剩她一人。她肩头的伤口剧痛,体力也接近极限,身后的追兵却越来越近。 就在她几乎绝望之时,前方出现了熟悉的靖军哨卡旗帜!是接应的人! 她用尽最后力气冲向哨卡,身后的北狄追兵见状,不甘地射出最后一波箭雨! 数支箭矢呼啸而来!云锦奋力躲闪,但仍有一支箭狠狠射中了她的后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扑倒在地,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唯一做的动作是将那封染血的密函死死按在自己胸口最贴身的位置。 “抓住她!”北狄士兵的狞笑声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哨卡内冲出大批靖军士兵,为首的正是本该早已撤离的萧辰! 他竟去而复返!看到云锦浑身是血倒地不起的模样,萧辰双眼瞬间赤红,如同暴怒的雄狮,厉吼道: “杀!一个不留!”他带来的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将那些追得脱节的北狄士兵淹没。 萧辰不顾一切地冲上前,颤抖着将云锦抱起,触手一片温热粘腻的鲜血,让他心胆俱裂! “锦儿!……锦儿!醒醒!……”他声音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云锦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萧辰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来晚一步…… 当他小心翼翼地从云锦怀中取出那封被鲜血浸透、却依旧被她护得完好的密函时,这个冷硬如铁的男人,眼眶骤然湿润了。 她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用生命保护着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据。 云锦后背中箭,失血过多,伤势颇重。萧辰不顾自身伤势未愈,执意将云锦安置在自己的帅帐内,亲自守候。 沈砚被紧急召来,仔细为她处理伤口、止血用药。 “箭矢已拔出,未伤及要害,但失血太多,需精心调养一段时日。” 沈砚疲惫地交代着,看着榻上昏迷的云锦和床边寸步不离、面色苍白的萧辰,心中因她又受伤而心痛不已,但还是默默忍下去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云锦毫无血色的脸。 萧辰坐在榻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这一天一夜,对他而言,如同在地狱走了一遭。 先是得知她为自己冒死潜入王庭的震撼与后怕,紧接着又是亲眼目睹她浴血奋战、重伤倒下的惊骇与心痛。 那种几乎要失去她的恐惧,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冷漠外壳。 “锦儿……”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怎么那么傻……一次又一次……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他轻轻抚过她冰冷的额头,散乱的鬓发,以及那没有血色的唇瓣,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怜惜。 “是我不好……是我一直顾虑太多,算计太多,伤害了你,我本就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从未想还能配得上你的爱……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你一次次陷入险境……” “我以为将你推开,囚禁你,就能保护你,就能更好地掌控大局……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看到你倒下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权力权衡,若没有了你,于我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这些深藏在心底、他从未想过会宣之于口的话,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不在乎她是否能听见,他只是必须说出来。 “锦儿,我承认,最初娶你,确有利用之心。我想掌控‘锦娘子’的财富和人脉,也想……将云家遗孤放在眼皮底下……” “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你的聪慧,你的坚韧,你的倔强,甚至你对我竖起的尖刺……都一点点刻进了我心里……。” “我会因你的冷漠而烦躁,会因你与沈砚接近而嫉妒得发狂……会在生死关头,脑子里全是你……” “我这一生没遇到你,只知道权势与……,自从遇到你,觉得自己的心有渴望……会紧张会痛……会因为你微微一笑……心甘情愿倾尽所有……我只是…不敢承认,不愿承认自己被你影响,…我就是个懦夫……”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肩膀微微颤抖。 “求你…快点好起来…只要你醒过来,你想怎么报复我、折磨我都可以……别再这样吓我了……” “以后……换我来守护你。无论你要复仇,还是要这天下,我都陪你。刀山火海,绝不让你独行……”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字字真心,天地可鉴 滚烫的泪水,终于从这个骄傲冷硬的男人眼中滑落,滴落在云锦的手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云锦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萧辰猛地抬头,惊喜交加:“锦儿?你醒了?” 云锦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萧辰布满血丝、写满担忧与狂喜的眸子,以及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恍惚了一下,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你…哭了?”她声音微弱,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萧辰连忙擦去泪痕,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依旧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我哭了。因为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锦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汹涌的情感,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萧辰。脆弱,坦诚,却无比真实。 她想起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急忙想动:“密函…”“在这里,没事,你保护得很好。” 萧辰连忙将那份染血的密函拿出给她看,柔声道,“别担心,一切都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 确认密函无恙,云锦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剧痛,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还很疼吗?”萧辰立刻紧张起来,“沈砚说药里加了安神的,应该能缓解一些……” “还好……”云锦低声应道,目光却无法从萧辰脸上移开。 他此刻的温柔和担忧,与平日判若两人。那些发自肺腑的告白,她虽然在昏迷中,听得断断续续,却字字敲击在她心上。 帐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两人目光交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悸动的气氛。 良久,云锦才微微偏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刚才说的……,可是真心话?” 萧辰毫不犹豫,目光灼灼:“字字真心,天地可鉴。若有一字虚假,叫我……” “别说了。”云锦打断他,闭上了眼睛,耳根却微微泛红,“我…我知道了……”她心中乱成一团。 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突然面对他如此直白而强烈的情感,她不知所措。更何况……理智告诉她曹党未除,血海深仇未报,不该沉溺于儿女私情。 可心里,他那些话,他此刻的眼神,却让她无法不动容。 萧辰看着她躲闪的模样,心中既失落又升起希望。她没有直接拒绝,这已很好,毕竟自己……伤她那么……。 “好,我等你。”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温柔,“无论多久,我都等。现在,好好休息。” 云锦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萧辰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虽然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高墙,已然出现了裂缝。而光,正从裂缝中照进来。 …… 云锦的伤势在沈砚的精心调理和萧辰寸步不离的守候下,日渐好转。 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坐起商议事情。那封用鲜血换来的密函,已被萧辰以最高机密等级,通过数条不同渠道送往京城。 然而,战场局势不等人。 北狄王庭的内乱并未如预期般长久持续,宇文烈以铁血手腕迅速镇压反对势力,虽然暗流仍在涌动,但他已基本掌控大局,并重新将矛头对准了靖军。 大战的阴云再次笼罩。 中军帐内,萧辰召集众将议事,云锦也被用软轿抬至帐中旁听。气氛凝重,众人皆知,与稳定了后方的宇文烈决战,将比之前更加艰难。 “宇文烈弑父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北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一员将领分析道, “但其兵力仍占优势,且新汗登基,必欲以胜立威,士气不容小觑。” “硬拼伤亡太大。”另一老将忧心忡忡,“我军经此前消耗,亟需休整补充。” 萧辰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沙盘上敌我态势,最终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锦身上: “锦儿,你有何看法?”他的语气自然而信任,仿佛征求她的意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众将目光也投向云锦,经过粮草危机、情报战、乃至孤身盗药之事,这位王妃的智慧和胆识已赢得他们的顶级尊重。 云锦微微直起身,脸色虽苍白,眼神却清亮锐利。 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正如诸位将军所言,宇文烈根基未稳,内部必有裂隙。强攻不如攻心。” “攻心?”众人疑惑。 “不错。”云锦指向沙盘上代表北狄各部族的标记,“北狄并非只有王庭一支。赤狄、乌洛兰等部族,此前受宇文烈威逼利诱方才参战,如今宇文烈弑父篡位,名声臭恶,这些部族难道就真心臣服?他们就不怕兔死狗烹?”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可以效仿之前互市之策,但这次,目标直指这些部族的首领和贵族。暗中派遣使者,陈明利害: 宇文烈倒行逆施,弑父篡位,天人共愤,且与我国内奸勾结,出卖北狄利益,可适当透露部分密函内容增加可信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要他们按兵不动,或暗中反正,待靖朝平定北狄之乱后,必将给予其更大自治权、更优厚的互市条件,甚至……助其取代宇文烈一系,成为北狄新的王族!” 此计一出,众将皆惊! 这已不仅仅是军事策略,更是深谙人心、挑动权力的政治博弈! “妙啊!”秦锋率先击掌, “如此一来,宇文烈后院起火,必不敢全力南下!我军可集中兵力,攻其必救!” “但…那些部族首领,会相信我们吗?毕竟非我族类……”仍有将领疑虑。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云锦淡淡道, “宇文烈能给他们的,我们也能给,而且能给得更稳定、更长久。更何况,他如今背负弑父恶名,人心离散。只要我们示之以诚,许之以利,晓之以害,必有动摇者。” 她看向萧辰,目光坚定:“此事,我可让青蚨组织暗中操作,他们擅长此道。只需王爷给予一道承诺各部族自治互利的文书印信即可。” 萧辰深深地看着云锦,眼中充满了惊叹与激赏。 她总是能跳出复杂的军事视角,从更深远的人心、利益角度切入,给出破局之策。 “就依王妃之计!”萧辰当即决断,“此事由王妃全权指挥,所需一切,皆予配合!”他对她的信任,此刻已是毫无保留。 计划迅速展开。 青蚨组织的精英密使,带着萧辰的亲笔信和云锦拟定的详细条件,如同水滴般渗入北狄各部族。 果然,正如云锦所料,宇文烈弑父之举令许多部族首领深感不安与鄙夷,加之此前互市带来的实惠与宇文烈空头许诺的对比,以及靖朝给出的诱人条件,很快便有部族态度暧昧起来,甚至暗中与靖朝使者接触。 就在策反计划顺利进行之时,一名派往乌洛兰部的密使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意外收获: 他从一位酩酊大醉的乌洛兰长老口中,套出一个关于宇文烈身世的惊天秘密! 那位长老吹嘘自家部族与王庭关系匪浅时,失言提及: 宇文烈的生母,并非北狄贵族,而是多年前被掳掠而来的一名靖朝官家女子!甚至隐约暗示,此女与靖朝朝中某位显赫人物似有旧情! 宇文烈身上,竟流着一半靖朝人的血! 而这个秘密,似乎一直被北狄老王刻意隐瞒,直到他临终前才可能告知宇文烈,这也导致宇文烈急于证明自己、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弑父夺位的疯狂行为! 这个消息,让萧辰和云锦都震惊不已! 宇文烈的身世竟如此复杂!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何对靖朝内部如此了解,为何能与曹党勾结得如此深入! 甚至可能,他对自己靖朝血脉的憎恶与恐惧,转化为更强烈的征服欲和破坏欲!这个秘密,无疑是一把可以彻底摧毁宇文烈在北狄统治合法性的利器! 攻心计策初见成效,宇文烈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各部族的压力,攻势不再如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变得谨慎了许多。 靖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云锦并未满足于此。她深知,要彻底击垮宇文烈,仅靠军事压力和策反部分部族还不够,必须从根本上削弱其战争潜力。 而北狄作为游牧民族,其经济结构相对单一,许多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严重依赖与靖朝的边境贸易。 “断其粮草,不如断其财路与命脉。”云锦在军事会议上提出一个更为狠辣且釜底抽薪的计划——“经济制裁”。 她详细解释道:“北狄所需之盐铁、茶叶、丝绸、药材,乃至贵族享用的珠宝瓷器,十之七八来自与我朝的贸易。以往虽有战事,但边境小额贸易、乃至走私从未真正断绝。如今,我们需以雷霆手段,彻底切断这一切!” 她提出数条具体措施: 第一,以摄政王令和“锦瑟阁”联合通告的形式,宣布即日起,严禁任何靖朝商号、个人与北狄进行任何形式的贸易往来,违者以通敌罪论处,抄没家产! 第二,动用军队和“锦瑟阁”的护卫力量,严密巡查所有边境通道,严厉打击走私,尤其加强对盐铁、药材等战略物资的管控。 ……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章 王妃此策,可抵十万雄兵! 第三,联合江南、中原各大商会,共同抵制与北狄的间接贸易,切断其通过第三方获取物资的渠道。 第四,提高对反正部族的物资供应价格和优惠力度,形成鲜明对比,进一步分化瓦解北狄联盟。 “此令一出,短期内或许会让我朝边境一些商贾受损,但从长远看,北狄经济将迅速陷入困境。” 云锦分析道,“物资匮乏必将导致物价飞涨,民怨沸腾。宇文烈要么动用战争掠夺,但这会加剧其与周边部族的矛盾;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力耗尽,内部生变!” 此计不可谓不狠!直接……北狄的经济命脉! 众将领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战争还可以这样打! 这已完全超出传统军事范畴。 萧辰眼中却精光闪烁,他完全理解云锦的意图,并且深以为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王妃此策,可抵十万雄兵!立刻照办!” “经济制裁”的命令以最快速度颁布执行。 萧辰的军队雷厉风行,迅速封锁边境,查处了数批试图走私的商队,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背景深厚的官商。 “锦瑟阁”则利用其商业影响力,向各大商会施压,同时动用自身资源,严格约束下属所有商号。 效果立竿见影!北狄境内的靖朝货物价格应声飞涨,尤其是食盐和茶叶,很快变得有价无市。 普通牧民生活困顿,怨声载道。 就连北狄贵族也开始储备不足,享受惯了靖朝精致器物的他们,顿时感到诸多不便。经济上的困窘迅速转化为对宇文烈统治的不满。 然而,在清查一批被截获的走私货物时,云锦发现了令人更加愤怒的证据。 这批货物主要是生铁和盐块,但包装和货签却显示,它们竟然是通过江南曹家暗中控制的商号流出!甚至还有通关文牒的副本! 这意味着,在朝廷明令禁止之下,曹党依然在为了巨利,偷偷向敌国输送战略物资! 曹党之丧心病狂,已达人神共愤之地步!云锦立刻将这些证据整理好,连同之前那封血书密函的副本,通过另一条绝密渠道,再次送往京城。 她倒要看看,面对如此铁证,那位看似蛰伏的庆元帝,以及满朝文武,还能如何装聋作哑! 经济与政治的双重绞索,已越来越紧地套在了宇文烈和其境内合作者的脖子上。决战的气氛,愈发浓烈。 而云锦在这场战争中展现出的、超越时代的商业与战略眼光,也让她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经济制裁与攻心计的双重作用下,北狄境内物资匮乏,物价飞涨,民怨沸腾,各部族离心离德,宇文烈的统治基础发生了严重动摇。 前线靖军则趁机休整补充,士气高昂,此消彼长之下,战略优势已逐渐向靖朝倾斜。 萧辰与云锦认为,决战的时机已然成熟。 但在投入最终的血战之前,他们决定给予宇文烈最后一次机会,并非出于仁慈,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减少双方将士的伤亡,并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 一份以靖朝摄政王萧辰名义发出的最后通牒,被箭射入北狄大营。 通牒言辞犀利,直指宇文烈弑父篡位、勾结靖朝内奸、祸乱两国之罪。 勒令其即刻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并交出所有靖朝内应名单。承诺若其投降,可保其麾下将士性命,但宇文烈本人必须接受靖朝审判。 同时,通牒也警告北狄各部族,切勿追随逆贼自取灭亡,靖朝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通牒的内容很快在北狄军中传开,引起了巨大震动。 本就士气低落的北狄士兵更加无心恋战,许多部族首领也开始暗中活动,思考退路。然而,宇文烈的反应却极其强硬和疯狂。 他当众撕毁了通牒,狞笑着对麾下将领道:“投降?接受审判?真是天大的笑话!萧辰和那个云锦,不过是垂死挣扎!本王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未出!明日决战,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所谓的“杀手锏”,很快就被靖军的斥候探知——宇文烈竟不顾天理人伦,暗中将一种名为“黑火油”的、极其易燃且难以扑灭的可怕液体,大量运抵前线! 他打算在决战时,利用地形和风向,用火攻来对付靖军!这种战术极其狠毒,一旦施展,不仅靖军将士将死伤惨重,甚至可能引发山火,涂炭生灵! “黑火油?”云锦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骤变, “此物多产于极西之地或南方沼泽,北狄境内极为罕见,他如何能弄到如此大量?”她立刻联想到之前调查曹家时发现的线索——曹家与江南某些掌握着特殊矿产的官员关系密切! “是曹党!”云锦几乎可以肯定,“又是曹党!他们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敢提供给北狄!” 萧辰闻言,亦是怒发冲冠:“祸国殃民至此!曹岳老贼,万死难赎其罪!” 愤怒之余,巨大的压力也随之而来。火攻,尤其是这种难以扑灭的黑火油火攻,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毁灭性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何应对,成了摆在眼前最紧迫的难题。硬拼?代价太大。撤退?前功尽弃,且会助长宇文烈气焰。 “必须想办法破解他的火攻!”云锦凝眸沉思,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所有关于火油的特性和应对方法。 她曾在一些海外商贾带来的杂书中见过类似记载…“或许…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忽然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决战之日,天色阴沉,狂风呼啸,正是适合火攻的天气。 野狐岭下,两军对垒,剑拔弩张,肃杀之气弥漫四野。宇文烈志在必得,将大量盛装黑火油的陶罐部署在阵前和两翼高地,只等风向一转,便要点燃这地狱之火,将靖军吞噬。 然而,不等北狄军率先发难,靖军阵营中突然推出数十辆改造过的、如同巨大水龙般的器械——这是云锦根据商队用于防疫喷洒药水的装置紧急改装的! 只见靖军士兵奋力压动杠杆,器械中喷涌而出的,并非水柱,而是漫天漂浮的、极其细腻的白色粉末!顺风迅速飘向北狄军阵! “那是什么?”北狄士兵惊疑不定,被粉末呛得咳嗽连连。宇文烈也是心中一突,有种不祥的预感,厉声下令:“点火!快点火!” 但已经晚了! 就在北狄士兵准备点燃火油罐的瞬间,靖军阵中射出无数火箭,并非射向人堆,而是射入那片弥漫的白色粉末云雾之中! 轰——!!! 如同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那片粉末云雾瞬间发生剧烈的爆燃!形成一道短暂却极其凶猛的火墙,并且爆燃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反而将北狄军阵前尚未点燃的黑火油罐震倒、掀翻了不少! 更妙的是,这股爆燃极大地扰乱原本的风向,使得北狄军企图顺势放火的计划瞬间破产! “石灰粉!是生石灰粉!”有见识的北狄军官惊恐地大叫!云锦利用的,正是生石灰遇水会释放大量热量、甚至可能引燃的特性,以及其粉尘极易爆燃的特点! 她巧妙地利用了天气空气潮湿、风和粉末,制造一场先发制人的、可控的“反向火攻”,不仅破坏北狄的火攻部署,更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好!!”靖军阵营爆发出震天欢呼!——王妃之计,神鬼莫测! 萧辰看着身侧因为计策成功而微微松了口气的云锦,眼中充满骄傲与震撼。她再一次,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巨大危机。 宇文烈气得几乎吐血!他赖以翻盘的杀手锏,竟然就这样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破解了!而且还是用一种他闻所未闻的方式! “冲!给我冲!杀了他们!”恼羞成怒的宇文烈失去理智,挥舞着弯刀,命令大军全线压上,企图凭借兵力优势进行混战。 然而,靖军士气正盛,且早有准备。 萧辰冷静指挥,阵型变换,弓弩齐发,滚木礌石如雨落下,牢牢扼守住有利地形。同时,那些被掀翻、洒落的黑火油,反而成北狄军的噩梦。 靖军刻意将火箭射向那些油渍区域,瞬间引燃大火,将冲在前面的北狄士兵吞没!惨叫声不绝于耳!宇文烈完美的火攻计策,最终烧到自己身上! 大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北狄军死伤惨重,尸横遍野,却始终无法突破靖军的防线。宇文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如同撞上礁石的潮水,一次次被击退,士气彻底崩溃,终于无力回天。 兵败如山倒! 在清理那些缴获的黑火油罐时,云锦特意仔细检查罐底的烙印和包装物的材质。果然,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发现属于江南官办矿场的印记! 甚至还有一些货单碎片,隐约可见“曹”、“漕运”等字样!铁证如山!这些足以焚灭三军的可怕火油,竟然真的是通过曹党控制的渠道,从靖朝江南运出,秘密提供给北狄的! 云锦将这些证据小心收好,心中寒意更甚。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章 并肩作战,擒王之计 曹党为了权力,已然毫无底线,与魔鬼无异。这场北境之战,表面是与宇文烈的对决,实则更是与国内蠹虫的较量。 而经此一役,云锦不仅在后勤、情报、经济上展现出卓越才能,更在临阵对敌的军事谋略上,赢得全军上下发自内心的敬服。“女诸葛”之名,不胫而走。 宇文烈火攻之计被破,大军溃败,只能率领残部退守野狐岭最后一处险要据点——鹰愁涧。 此地地势极其险峻,易守难攻,宇文烈妄图借此天堑负隅顽抗,等待国内或许可能出现的转机,或等待靖军久攻不下、师老兵疲之时再行反扑。 靖军将鹰愁涧团团围住,但数次试探性进攻皆被依托地利死守的北狄军击退,伤亡不小。强攻显然不是办法。 “宇文烈已是穷途末路,困兽犹斗,必然疯狂。强攻即便能下,我军亦要付出惨重代价。”萧辰看着地形图,眉头紧锁。 “那就让他自己出来。”云锦忽然开口,语气冷静。连日征战操劳,让她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愈发深邃明亮。 众将皆看向她。 “宇文烈性格骄狂自负,刚愎自用,接连惨败,其心必焦躁不安,尤其忌惮被人看轻。”云锦分析道, “如今他龟缩不出,一则凭险而守,二则也是怕了,怕再败则万劫不复。但我们若示敌以弱,不断用小股部队骚扰佯败,做出久攻不下、士气低落、粮草不继的假象…甚至……”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甚至可以散播谣言,称因其弑父恶行,北狄王庭有贵族欲趁其被困,另立新主……以他多疑狂妄的性格,岂能忍受?必会急于求战,以胜利来稳固其摇摇欲坠的权威。” “引蛇出洞?”萧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不错。” 云锦点头,“鹰愁涧险要,但出口狭窄。我们可在其外预设埋伏,假意露出破绽,诱其主力出涧追击,而后断其归路,瓮中捉鳖!” 此计精妙在于对人心精准的把握。众将皆以为然。 接下来的几日,靖军的攻势明显“疲软”下来,佯攻次数增多,但雷声大雨点小。 营中开始悄悄流传“粮草不足”、“士卒思归”的言论,甚至故意让一些“逃兵”被北狄抓获,传递假情报。同时,青蚨密探在北狄境内疯狂散播“王庭生变”、“长老会欲立大王子遗孤”等谣言,并设法让这些消息传到鹰愁涧。 宇文烈困守孤涧,本就焦躁不安,看到靖军“攻势”减缓,又接连听到境内“谣言”和抓获的逃兵供词,疑心大作。 他虽觉可能有诈,但其骄傲的性格和面临的巨大压力,让他无法忍受这种“被轻视”和“后方不稳”的处境。 “区区残兵,也敢围困本王?不过是强弩之末!”他终于在部下的怂恿和自身的焦虑下,决定赌一把!亲率精锐主力,出涧突袭看似防备松懈的靖军粮草大营,欲一举焚毁靖军命脉,扭转战局! 然而,他刚冲出鹰愁涧不远,便发现那所谓的“粮草大营”竟是一座空营! 四周突然火光大起,伏兵四出!无数靖军士兵如同从地底冒出,将其团团围住! “中计了!”宇文烈脸色惨白,心知不妙,急令后退,但退路早已被秦锋率领的奇兵截断! 鹰愁涧出口被落石巨木堵死,留守的北狄军根本无法出援! 一场围歼战就此爆发! 宇文烈的精锐虽拼死抵抗,但被困狭地,首尾不能相顾,军心大乱,而靖军则以逸待劳,士气如虹! 萧辰亲率玄甲骑兵,直冲宇文烈中军王旗!龙鳞剑所向披靡!云锦则坐镇后方高地,冷静指挥各部队协同作战,堵截分割,将北狄军一块块吃掉。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得天衣无缝。 战至黄昏,北狄军死伤殆尽,宇文烈身边只剩寥寥数名亲卫,被围在一个小山坡上,浑身浴血,状若疯狂。 萧辰策马上前,目光冰冷如刀:“宇文烈,你败了。” “哈哈哈!”宇文烈披头散发,狞笑着,“萧辰!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我死,你们靖朝也完了!你以为曹岳那条老狗帮你除掉政敌,是为了扶保你萧家江山吗?蠢货!” 他猛地看向远处高地上的云锦,眼神怨毒而诡异:“还有你!云锦!你以为你云家的仇人只有曹岳吗?可笑!真正想要你云家死无葬身之地的,可不是曹岳这种货色!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咽喉!宇文烈瞪大眼睛,脸上凝固着震惊与不甘,轰然倒地气绝。那未说完的秘密,也随之湮灭。 萧辰和云锦脸色同时一变!有内奸!军中还有背后之人或曹党的内应,在关键时刻灭口!但此刻战场混乱,根本无法追查。萧辰立刻下令肃清残敌,全面搜查。 宇文烈虽死,但其残部仍在鹰愁涧内负隅顽抗。主帅毙命的消息传出后,涧内守军军心彻底崩溃,大部分选择了投降。持续数月的北境大战,终于以靖朝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硝烟散尽,天地肃穆。鹰愁涧内外,战争的创伤触目惊心。 破损的旌旗浸泡在暗红的血泊中,断戟残戈与焦黑的土地交织,构成一幅悲壮的画卷。胜利的喜悦早已被这沉重的代价冲刷得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然的使命感。 萧辰下令全军投入战场清理。无论靖军英烈还是北狄士兵,皆需入土为安。挖坑、掩埋、立碑……一项项工作进行得沉重而有序。 云锦不顾伤病未愈,强撑着参与其中。她坚持为所有死者举行简单的安魂仪式。 这一日,天色阴沉,寒风萧瑟。 一片新立的靖军烈士墓前,云锦一身素白衣裙,未施粉黛,苍白的脸上唯有肃穆。她接过玲珑递来的水酒,缓缓洒在为首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靖北军忠烈之士永垂”几个大字,下面是无数的名字,或清晰,或只是“无名卒”的代称。 “魂兮归来,安息故土。英灵不灭,护我河山。”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参与祭奠的将士耳中。 她深深鞠躬,身后的将领士兵们也随之躬身,气氛庄重而悲怆。 随后,她又走到远处一片相对简陋的坟茔前,那里安葬着无名的北狄士兵。同样洒下一杯水酒,默立片刻。 有年轻的将领面露不解,低声道:“王妃,他们乃是敌寇,何必……” 云锦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片新坟,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生死相搏,无可厚非。如今人死债消,曝尸荒野有伤天和,亦恐生疫病。让他们入土为安,是生者对生命的最后尊重,亦是为活人积福。仇恨不应延续到死者身上。” 她顿了顿,看向那年轻将领,以及周围默默聆听的士兵们, “北狄普通士卒,多数亦是迫于生计、听命行事。展现仁恕,或可化解部分怨气,利于日后边境长治久安。” 她的话语如涓涓细流,涤荡着人们心中因战争而激起的暴戾与仇恨。 许多士兵沉默下来,看着王妃那单薄却挺直的身影,眼中充满复杂的敬意。 仁政之名,悄然远播。 萧辰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看着云锦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骄傲。 他快步走上前,解下自己厚重的玄色斗篷,仔细地披在她身上,将她裹紧。 “伤未好,可不能逞强。”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云锦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不再是战场上的杀伐果决,而是映着她身影的柔和。她没有拒绝,轻轻拢了拢带着他体温的斗篷,低声道:“知道了。”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将士们默默劳作,将最后一批遗体安葬。 “接下来,是生者的事了。”云锦轻声道。 投降的北狄士兵数量庞大,如何安置成了首要难题。强硬派将领主张坑杀或充作苦役,以儆效尤。 中军大帐内,争论不休。 云锦在萧辰的坚持下,也列席了会议。她身体尚未康复,坐在萧辰侧后方,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是萧辰方才亲手递给她的。 听完众将的争论,云锦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诸位将军,杀戮或奴役,固然简单,却后患无穷。” 她拿起手边一份粗略统计的文书: “降卒近两万,若行杀戮,必使北狄各部同仇敌忾,仇恨深种,边境永无宁日。若充苦役,监管不易,易生暴乱,且耗费我军本已紧张的粮草。” “那依王妃之见?”一位老将军皱眉问道,语气虽存疑,却并无轻视。毕竟,“女诸葛”的谋略已深入人心。 云锦从容道:“可分而化之。首先,严加甄别。宇文烈麾下死忠将领、参与过屠城虐杀者,单独关押,押送回京,交由朝廷明正典刑。 其次,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士卒,愿归乡者,发放三日口粮及少量路费,令其指天发誓永不南侵,即可遣散。” “这……岂不是纵虎归山?”有人质疑。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章 快夸夸为夫! “非也。”萧辰摇头, “这些士卒经历此败,早已胆寒。发放少量路费,仅够其勉强归乡,沿途还需乞食或劳作,无力再组武装。 他们归去,会将我靖军之勇武、王妃之仁恕带回北狄,可动摇北狄军民死战之心,利于日后招抚。此乃攻心之上策。” 说完,他看向云锦,投来:看吧,我懂你的。快夸夸为夫! 她微笑回应他投来炙热的眼神,继续道: “正如王爷所言,至于不愿归乡,或无处可去者,可编入‘垦荒营’。北境地广人稀,战后多有荒芜之地。可让他们在我军监管下,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兴修水利。 承诺他们,劳作数年,表现良好者,可赐予户籍田地,成为我靖朝边民。如此一来,既可缓解粮草压力,又能充实边境人口,化敌为民,稳固边疆。” 帐内一片寂静。众将都在消化着云锦的话。这一招“化敌为民”,可谓老成谋国,眼光长远。 萧辰目光灼灼地看着云锦,眼中更是激赏。他沉声一锤定音:“就依王妃之策行事。秦锋,此事由你主要负责,务必妥善处理。” “末将领命!”秦锋抱拳,心悦诚服。 策略既定,庞大的安置工作迅速展开。云锦不顾萧辰的劝阻,再次投入繁重的实务中。她亲自前往临时设立的降卒营地进行安抚。 当她一袭素衣,出现在那些惶惶不安的北狄降卒面前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人怀疑,有人恐惧,也有人麻木。 云锦通过通译,清晰而平静地宣布安置政策。 当她说到“愿归乡者,可领路费”时,降卒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当他们确认这是真的,许多人当场痛哭流涕,跪地叩拜,用生硬的靖朝官话喊着:“谢谢王妃!谢谢王妃不杀之恩!” 那一刻,云锦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比刀剑更强大的力量正在滋生。那是对生命的尊重,对和平的渴望。 萧辰始终在不远处守护着她,看着她以柔弱之躯,安抚着这些曾经的敌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的锦儿,不仅有倾世之智,更怀有悲天悯人之心。 几日劳碌,云锦的脸色越发苍白。这日傍晚,她刚从降卒营地回来,一阵眩晕袭来,身子晃了晃。 一直留意着她的萧辰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呀!”云锦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 “看着又如何?”萧辰眉头紧锁,抱着她的手臂稳健有力,大步向王帐走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重伤未愈,操劳过度,本王抱你回去,天经地义。”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也透着一丝后怕的轻颤。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先是愕然,随即纷纷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泛起善意的微笑。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他们乐见其成。 回到温暖的王帐,萧辰小心翼翼地将云锦放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床榻上,又亲自端来热水和伤药。 “来,让为夫给夫人换药。”他命令道,语气自然得仿佛理所当然。 云锦脸颊微热,有些窘迫:“让……让玲珑来就好。” “她去帮忙分发药材。”萧辰面不改色,已然拿起了药瓶,“你我夫妻,何须避讳?”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还是说,王妃至今仍不愿与本王亲近?” 他的话带着一丝试探,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经历生死与共,他渴望能更进一步,融化她心中那层看似坚固的寒冰。 云锦心头一颤,对上他那专注的目光,终究是败下阵来。她默默低下头,手指微颤地解开衣带,露出肩胛下那道依旧狰狞的箭伤。 萧辰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指尖轻轻抚过伤口边缘,动作轻柔得仿佛羽毛拂过。“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 “好多了。”云锦低声回答,感觉他指尖触碰的地方,泛起一阵奇异的酥麻。 萧辰不再说话,专注地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他的动作极其熟练,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帐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以及两人逐渐交融的呼吸声。 气氛静谧而暧昧。 处理好伤口,萧辰并未立刻离开。他就势坐在榻边,握住了云锦微凉的手。 “锦儿,”他唤着她的名字,目光灼灼,“北境之事已了。回京之后,无论面对什么,记住,你不再是一个人。你的仇,我来报;你的路,我陪你走。此生,绝不负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承诺,却是在经历生死考验、见证彼此最真实的一面后,最郑重的一次告白。 云锦望着他,他眼中的情意如烈火般灼热,几乎要将她冰封的心融化。 血海深仇的阴影仍在,前路未知的险恶依旧,但此刻,他掌心的温度是如此真实,他的承诺是如此沉重。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萧辰几乎以为她又要用沉默来回避。终于,她轻轻地,反握住他的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萧辰心中狂喜!他清晰地感觉到,她心中那坚冰,又裂开了一道缝隙。 “嗯。”她极轻地应了一声,将头微微靠向他的肩膀。 萧辰身体一僵,随即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让她靠得更舒适些。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听着帐外呼啸的风声,享受着这动荡岁月中,难得的静谧与温情。 接下来的日子,重建工作逐步推进。云锦在萧辰的“强制”要求下,减少了奔波,更多是在帐中处理文书,制定详细的屯田垦荒章程。萧辰则忙于军务整编、边防布置。 这日天气晴好,云锦感觉身体好了些,便想去附近的边境村落看看。萧辰不放心,索性将手头军务交代给副将,亲自陪她前往。 村落离大营不远,但战火波及,已是断壁残垣,十室九空。 几百户现仅存的不到几十户人家,多是老弱妇孺,面带菜色,眼神惶恐地看着他们这一行衣甲鲜明的人。 云锦让随行的侍卫留在村外,只带了萧辰和玲珑,步行入村。她换上寻常的棉布衣裙,卸下钗环,尽量不引起恐慌。 他们看到一位老妪正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孙子,在废墟里艰难地翻找着什么。 云锦走上前,柔声问道:“老人家,在找什么?可需要帮忙?” 老妪吓了一跳,将孙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玲珑连忙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和水囊递过去。 看到食物,老妪和小孩子的眼神立刻变了。犹豫片刻,老妪接过干粮,掰了一大半给孙子,自己只啃了一小口,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云锦连忙将她扶起:“老人家快请起。我们是过路的,看到村子这般模样,心里难受。战争已经结束了,朝廷会帮助大家重建家园的。” 老妪浑浊的眼中流出泪水:“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萧辰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威严,“摄政王殿下已率军大破北狄,宇文烈伏诛。边境,会安稳下来的。” 老妪激动得又要下跪,被云锦拦住。 通过交谈,他们得知,村子里的壮丁要么主动征兵,要么被强迫抓去做了苦力,要么死于战乱,只剩下她们这些老弱,靠着挖野菜、啃树皮勉强维生。 云锦心中酸楚,示意玲珑将随身带的干粮全都留给老妪,并温声道:“朝廷很快会派人来发放赈济粮种,帮助大家重修房屋,恢复耕种。再坚持些日子,会好起来的。” 离开老妪家,他们又在村里走了走,情况大抵相似。 云锦对萧辰道:“战后重建,首要在于安民。需尽快从后方调集粮种、农具、建材,选派得力官员,组织流民返乡,恢复生产。可效仿军屯,以工代赈,让百姓在重建家园中获得生计。” 萧辰点头:“我已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提请拨付钱粮。回京之前,会先令秦锋从军中拨出一部分粮草,应急之用。你制定的屯垦章程,亦可在此地先行试点。” 两人一边查看民情,一边商议着具体措施,默契十足。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相依的身影,竟有几分寻常夫妻携手归家的错觉。 在一处残破的屋檐下,他们发现一株从石头缝隙里顽强生长出来的粉白色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萧辰俯身,小心地将那朵花摘下来,仔细地拂去灰尘,然后,轻轻地簪在云锦的鬓边。 云锦微微一怔,抬手欲碰。 “别动,”萧辰阻止她,端详着她清丽的容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很好看。” 他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那笑容虽浅,却直达眼底。 云锦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威严冷峻、杀伐果决的摄政王,此刻正笨拙地为自己簪上一朵野花,心中仿佛照进了一道暖阳……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章 为她眼中的光,他愿意 她没有取下花,只是微微垂眸,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玲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抿嘴偷笑,悄悄退开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五六岁、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从一堵断墙后探出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云锦鬓边那朵美丽的小花。 云锦心中一动,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招招手。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云锦蹲下身,与她平视,从袖中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准备自己用的桂花糖,递给她:“给你吃。” 小女孩看看糖,又看看云锦温柔的眼睛,终于伸出小黑手,接了过去,飞快地塞进嘴里,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 云锦看着她天真满足的样子,心中柔软成一片。她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 小女孩含糊地说:“丫丫……奶奶……没了……”她指了指村子后面那片坟地。 云锦心中一痛。 战争,最苦的永远是百姓…… 丫丫吃完糖,舔了舔手指,突然伸出小手,指了指云锦鬓边的花,又指了指自己枯黄的头发,眼中流露出渴望。 云锦明白她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小心地将鬓边的花取下来,轻轻地、郑重地簪在丫丫乱糟糟的头发上。 丫丫开心极了,摸了摸头上的花,对着云锦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后转身跑开,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 萧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云锦蹲在那里,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对待那小女孩的温柔,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满足。 他走上前,再次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们会让这片土地,重新开满鲜花,让孩子们都能安然长大。” 云锦暖暖地回握着他的手,望着丫丫跑远的背影,轻轻点头:“嗯。” 这一刻,家国天下,个人情仇,似乎在这平凡的温暖中,找到共同的归处。 北境的风依旧带着寒意,但相握的双手,却传递着足以抵御一切寒冷的暖意。以后之路注定波涛汹涌,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这战火余生后,弥足珍贵的宁静与希望。 丫丫戴着那朵美丽花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起飞,留下云锦和萧辰站在断壁残垣间,心中却因这短暂的温暖而充满力量。 重建家园的意愿,在亲眼目睹民间的疾苦后,变得愈发迫切和具体。 随后的几日,在秦锋等人的高效执行下,安置降卒、发放初步赈济、组织流民清理废墟等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云锦制定的屯垦章程被迅速推行,一些无处可去的降卒和流民被组织起来,在士兵的监督和帮助下,开始修复水利,平整土地,准备来年春耕。 希望的种子,似乎正随着寒冬的渐深,悄然埋入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这日午后,云锦正在帐中批阅各地送来的垦荒进度文书,玲珑兴冲冲地进来禀报:“小姐,外面来了几位村里的长者,说是想见您和王爷。” 云锦有些意外,放下笔:“请他们进来。” 很快,三位须发皆白、穿着虽破旧但浆洗得干净的老人,在侍卫的引领下,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位,正是那日云锦和萧辰在村里遇见的老妪的兄长,姓李,是村里如今最年长、也最有威望的人。 “草民李老根,携村中老朽,拜见王妃娘娘!”三位老人就要下跪行礼。 云锦连忙起身虚扶:“诸位老人家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玲珑,看座,上茶。” 老人们受宠若惊,连连推辞,最终才忐忑地坐了半边椅子。 李老根双手捧着粗糙的陶碗,喝了一口热茶,暖意似乎驱散了些许紧张,他开口道: “王妃娘娘,王爷,前几日承蒙娘娘赠粮活命,又听闻朝廷即将赈济,帮助我等重建家园,村里残存的几十口人,都感念王爷和娘娘的大恩大德!” “老人家言重了,此乃朝廷分内之事。”云锦温声道。 李老根搓了搓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道:“娘娘,王爷,再过几日,便是我们北地传统的‘望朔节’。” “望朔节?”云锦看向萧辰,萧辰亦微微摇头,他们对中原节日熟悉,但对北地边陲的特殊风俗知之甚少。 另一位老人接口解释道:“回娘娘,王爷,这‘望朔节’是我们这儿的老传统了。 每年冬月第一个月圆之夜,村民们便会聚在一起,燃起篝火,祭祀保佑本地风调雨顺、驱散邪祟的‘荒火之神’,祈求来年水草丰美,人畜平安。 也……也是为了在寒冬来临前,大家伙儿聚在一起,互相取暖,鼓鼓劲儿。” 李老根叹了口气:“往年,村里壮劳力都在,过节也热闹。可今年……村子破败,人丁稀落,本不该再提过节之事。 但……但大家想着,仗打完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这节骨眼上,更需要点精气神。所以……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厚着脸皮,想邀请王爷和娘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若……若是不嫌弃,能否屈尊降贵,来村里参加明晚的望朔节?” 他说完,三位老人都紧张地看着云锦和萧辰,眼神里充满卑微的期盼。 云锦心中一动。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节日的邀请,更是当地百姓在经历战火摧残后,试图重新凝聚人心、点燃生活希望的一种仪式。 他们邀请掌控他们命运的摄政王和王妃参与,既是感恩,也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官方对这片土地和其传统的认可,象征着新生。 她看向萧辰。 萧辰身为摄政王,身份尊贵,历来参与的皆是宫廷盛宴、国朝大典,这等乡野小节的邀请,着实有些突兀。 萧辰接收到她的目光,又看了看眼前几位老人那饱经风霜、充满期盼的脸,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云锦,低声问:“你身体可能支撑?” 他首先关心的是她的伤势和疲惫。云锦心中一暖,轻轻点头:“无妨,只是参加祭祀聚会,不劳累。” 萧辰这才转向几位老人,他面容依旧冷峻,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诸位乡亲盛情,本王与王妃,应邀前往。” 三位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老泪纵横,又要下跪磕头,被萧辰示意侍卫拦住。 “不必多礼。告知村民,一切从简,无需特殊准备。”萧辰吩咐道。 “是,是!谢谢王爷!谢谢王妃!”老人们千恩万谢地退下。 帐内恢复安静,萧辰看向云锦:“北地风俗粗犷,明日之宴,恐怕简陋,你若不适,不必勉强。” 云锦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入乡随俗,方能体察民情。况且,我也想看看,这能在战火后依然被记挂的‘望朔节’,究竟是何模样。或许,这正需要凝聚人心、安抚民心。” 萧辰看着她眼中久违的灵动光彩,心中微软。——为她眼中的光,他愿意…… 自重逢以来,她在身后为他为战事背负太多沉重,鲜少有这般轻松期待的时刻。他颔首:“好,那便一同去看看。” 翌日,天色刚暗,一轮浑圆的明月便悬挂在苍茫的北境天空,清冷的光辉洒落在残破的村落和连绵的军营上。 萧辰和云锦并未摆开王爷王妃的全副仪仗,只带了秦锋和一小队精锐护卫,身着常服,骑马来到村中那片较为开阔的、曾被用作打谷场的空地上。 此时,空地上已然聚集全村残存的几十户人,多是老弱妇孺,但也有些在清理废墟中伤了胳膊腿的壮年。场地中央,用捡来的断木、枯枝堆起了一个巨大的柴堆。 看到萧辰和云锦到来,村民们显得有些紧张局促,在李老根的带领下纷纷行礼。 “大家不必拘礼,今夜只论佳节,不论尊卑。”云锦微笑着开口,声音柔和,化解了些许尴尬。 篝火被点燃了。 起初只是几点火星,随即在夜风的助力下,轰然腾起,炽烈的火焰蹿起丈余高,驱散冬夜的寒意,也映亮每一张带着苦难痕迹却又充满期盼的脸。 火焰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荒火之神在回应信徒的祈祷。 在李老根的主持下,简单的祭祀仪式开始。 村民们将带来的、可能是家中最后一点像样的食物——几个粗面饼、一壶浊酒、甚至几颗野果,恭敬地投入火中,伴随着苍凉而古朴的吟唱,祈求神明庇佑,驱散战乱带来的死亡与厄运,赐予来年生机。 云锦和萧辰静静地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看着这原始而虔诚的仪式。 火光在云锦清澈的眸中跳动,她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庙堂之上、宫闱之中的纯粹信仰力量,那是对生命最本真的渴望与敬畏。 祭祀完毕,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 有村民拿出自制的、音色粗糙却别有韵味的马头琴和皮鼓,开始演奏起节奏鲜明、带着草原风情的乐曲。 一些孩子,包括头上还戴着那朵早已枯萎小花的丫丫,开始围着篝火奔跑嬉笑,他们的笑声清脆,暂时忘却了战争的阴霾。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章 此生,与你…百年好合 这时,李老根端着一碗浑浊的奶酒,颤巍巍地走到萧辰和云锦面前,恭敬道: “王爷,娘娘,这是村里自己酿的酒,粗劣不堪,但……但是我等一片心意,敬谢王爷娘娘活命之恩,佑我边民!” 萧辰看着那粗糙陶碗中浑浊的液体,微微蹙眉。 他平日饮用的皆是琼浆玉液,此等乡野浊酒,实在难以入口。 但他看着老人那诚挚而忐忑的眼神,又瞥见云锦正温和地看着他,他略一沉吟,竟伸手接过了那碗酒。 “多谢乡亲。”他声音依旧沉稳,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液辛辣呛喉,带着浓郁的奶腥气,他面不改色地咽下,然后将碗递还给李老根。 这一举动,瞬间拉近他与村民的距离。村民们眼中充满激动和难以置信,王爷竟然喝了他们的酒! 云锦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浅浅的笑意。 她亦接过另一位妇人递来的、稍微清澈一些的酒,轻轻抿了一口。味道确实奇特,但入口后却有一股暖意流向四肢百骸。 “好酒,暖身。”她微笑着对那妇人说道。妇人激动得脸都红起来。 这时,音乐节奏一变,变得更加欢快热烈。 几个可爱的姑娘们,尽管衣衫朴素,却大大方方地走到场地中央,随着乐声跳起北地特有的舞蹈。动作不算优美,却充满生命力与热情。 丫丫跑到云锦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王妃娘娘,跳舞!一起跳舞!” 云锦微微一怔。她自幼长于境内,何曾跳过这等奔放的塞北舞蹈?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然而,看着丫丫纯真的眼神,看着周围村民那带着鼓励和期盼的目光,看着篝火旁那洋溢着原始生命力的舞姿,她心中那层由仇恨和身份构筑的坚冰,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热烈的氛围融化了些许。 她抬眼看向萧辰。 萧辰也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跳动着与她记忆中那个冷峻摄政王截然不同的、温和而鼓励的光芒。他几不可察地对她点了点头。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 云锦深吸一口气,对丫丫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美得惊心动魄:“好。” 她放下酒杯,任由丫丫拉着,走入了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中。 起初,她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和拘谨,与周围奔放的舞姿格格不入。但很快便掌握基本的节奏和步伐,素白的衣裙随着她的转动翩跹而起,在炽烈的火光映照下,仿佛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萧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在篝火旁翩然起舞的身影。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云锦。不再是那个心思深沉、满腹谋略的复仇者,也不是那个清冷自持、拒人千里的商贾奇女子。 此刻的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眉眼间透着一种近乎纯粹的、放松的欢愉,美得如此生动,如此耀眼,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情绪充斥。是心动,是骄傲,是满足,是只想将这一刻永远定格守护的强烈愿望。 不知是谁起的头,村民们开始有节奏地拍手,合着音乐的节拍,为场中舞蹈的人们助兴。气氛达到了高潮。 一曲终了,云锦微微喘息,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回到萧辰身边。火光下,她眼眸亮晶晶的,带着运动后的光彩。 “跳得很好。”萧辰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珠。 这亲昵的动作,让云锦脸颊微烫,却没有避开。 她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看着眼前这个在篝火映照下轮廓显得柔和许多的男人,心中那片荒芜之地,仿佛也被这节日的篝火照亮,温暖起来。 “王爷,” 李老根走了过来,这次手里捧着一条编织粗糙却色彩鲜艳的羊毛手绳,手绳上串着几颗打磨光滑的彩色石子, “这是‘平安结’,我们北地人在望朔节,会为最重要的客人戴上,祈求荒火之神保佑您平安顺遂。请王爷务必收下。” 萧辰看着那简陋却充满心意的手绳,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了手腕。 李老根激动地、小心翼翼地,将平安结系在了萧辰的手腕上。那鲜艳的色彩,与他玄色的衣袖、与他平日冷硬的气质形成奇特的对比,却仿佛为他注入一丝人间烟火气。 接着,又有一位妇人,将一条类似、但更纤细些的平安结,系在云锦的手腕上。 “愿神明保佑王爷和娘娘,百年好合,福泽绵长。”老人们真诚地祝福道。 百年好合……云锦摩挲着手腕上带着粗糙触感的平安结,心中百感交集。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暗红的炭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村民们带着满足与希望,陆续散去。 萧辰和云锦踏着月光,走在回营的路上,两人都没有骑马,只是并肩缓缓而行。侍卫们默契地跟在远处,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北地的夜风很冷,但云锦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或许是酒的作用,或许是篝火的余温,也或许是……身边这个人带来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色彩鲜艳的平安结,轻声道:“没想到,你会喝那酒,会戴这个。” 萧辰也抬起手腕,看着那与他身份格格不入的饰物,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 “民心所向,有时胜过千军万马。更何况……”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这是他们对你我的祝福。” 他停下脚步,面对着她,认真地道:“锦儿,前路依旧艰险。但今夜,我很快活。看到你翩然起舞,……笑得那般真切,是我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戴着平安结的手腕,指尖摩挲着那粗糙的绳结: “我会记住今夜,记住这篝火,记住这平安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萧辰此生,定护你周全,与你……百年好合。”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他眼中的情意,比方才的篝火更为炽烈。 云锦望着他,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手腕上是他掌心的温度,耳边是他沉静的誓言,眼前是他专注的神情。血仇未报,真相未明,京城虎狼环伺……这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 但此刻,在这北境的月光下,在他毫不掩饰的爱意面前,那枷锁,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触碰一下他手腕上那同样鲜艳的平安结。然后,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清冷的眸子里,映着月华,也映着他的身影。 她极轻、却极清晰地说道:“好。” 一个字,重于千钧。萧辰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臂微微用力,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云锦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慢慢地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了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和烟火气。 月光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手腕上那两条粗糙的平安结,在月华下,仿佛被赋予了神性的光辉,紧紧相连。 自望朔节那夜之后,他们依旧忙碌于军务与重建,但眼神交汇时,多几分心照不宣的暖意,举止间,也添几许可被感知的亲昵。 萧辰明显感觉到,云锦虽然依旧沉静寡言,但偶尔在他关切注视下,会微微侧首,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 这细微的变化,足以让在权谋战场上算无遗策的摄政王,心中雀跃如少年。 他深知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但他想给她更多,不仅仅是承诺与保护,更想将世间所有的美好捧到她面前,抚平她过往的伤痕…… 这几日,他常常在处理完公务后便不见踪影,只吩咐秦锋和近卫不得打扰,也不让任何人跟随。 云锦虽有些疑惑,但并未多问,只当他是军务繁忙,或是亲自巡查边防去了。 这日傍晚,萧辰回到主帐,见云锦正伏案书写屯垦章程的细则,侧影在烛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起墨块为她研墨。 云锦抬眸,见他风尘仆仆,玄色衣袍下摆甚至沾些草屑,不禁问道:“今日去了何处?怎似从野外归来?” 萧辰动作未停,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云锦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 “嗯,现在。”萧辰放下墨块,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她起身,“玲珑,取王妃的斗篷来。”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云锦看着他眼中闪烁的、不同于平日威严的某种期待与兴奋,心中好奇更甚,便由着他为自己系上厚厚的狐裘斗篷,被他牵着走出了大营。 没有骑马,也没有带随从,只有他们两人,踏着苍茫的暮色,穿过稀疏的林地,朝着不远处传来淙淙水声的方向走去。 “到底要去何处?”云锦忍不住又问,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章 再造春天,置办星河 “到了便知。”萧辰卖着关子,握紧她的手,小心地引导她避开地上的枯枝碎石。 越往前走,水声越发明晰。穿过最后一片光秃秃的白桦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不宽却清澈的溪流在月光下闪烁着碎银般的光泽,蜿蜒穿过谷地。而最让云锦震惊的,是溪流边,竟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小木屋! 木屋不大,却看得出建造得十分用心,圆木被打磨得光滑,严丝合缝。 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北境深冬、万物凋零的时节,木屋的周围,乃至屋顶、窗沿,竟然“盛开”着大片大片的“鲜花”! 云锦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走近些才看清,那些并非真花,而是用各色柔软的丝绸、彩纸,甚至染了色的羽毛,精心裁剪、扎制而成的假花。 形态各异,有傲雪寒梅,有清雅兰草,有富丽牡丹……几乎汇聚了她记忆中江南春日所有的芳菲。 它们一簇簇,一丛丛,巧妙地装饰着木屋,在这荒芜的北境山谷中,营造出一个违背时令、如梦似幻的瑰丽花园。 “这……这是……”云锦怔在原地,一时失语。 她自幼爱花,家中的庭院总是四季芬芳。 家变之后,流离失所,潜心复仇,那些风花雪月早已被她深埋心底。她从未想过,会在这苦寒的北地,见到如此规模、如此用心的“花海”。 “喜欢吗?”萧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北地苦寒,无花可赏。我便让人快马从附近城镇搜罗这些材料,照着图样,赶制了这些。手艺粗糙,不及真花万分之一,但……但愿能让你想起江南春色,暂解思乡之情。” 云锦转过身,望向萧辰。 月光下,他冷峻的眉眼柔和异常,那双总是深不见底、掌控一切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纯粹的、想要取悦她的期待。 她鼻尖微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竟连她深藏心底、自己都几乎遗忘的这点微小喜好,都留意到了。 “很美……”她声音微哽,“比我见过的任何花海都美。”因为,这是独属于她的,是他为她一人创造的春天。 萧辰眼中瞬间绽开笑意,如冰雪初融。他牵起她的手,走向那座被“鲜花”簇拥的小木屋。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当云锦随着他推开虚掩的木门,踏入的瞬间,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夺去了呼吸。 木屋内部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皆由原木打造,朴实无华。但就在这朴实的空间里,屋顶、墙角,乃至窗棂上,竟然悬挂着无数个小小的、用细密纱网制成的袋子。 每一个纱袋里,都装着数十只萤火虫! 这些夏夜的精灵活生生地被“储存”在了这个冬日的小屋里,它们尾部闪烁着黄绿色的荧光,点点光芒在薄纱后明明灭灭,如同将漫天星河摘下,小心翼翼地装点在了这方寸之间。 无数光点交织,汇聚成一片流动的、温暖的星海,将整个木屋映照得如梦似幻,光华璀璨,远胜烛火。 萧辰看着她震惊的模样,低声解释,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喜欢这‘星光’吗?” 云锦站在那片人为创造的、璀璨流动的星海之下,仰着头,眸中倒映着万千光华。 她看着那些在纱袋中轻盈飞舞的小生命,看着这满室为她而亮的“星辰”,再看向身边这个为她再造春天、偷换星河的男人。 心中那片最后的冰原,轰然崩塌,化为汹涌的暖流,瞬间淹没她所有的理智与防备。 感动、震撼、喜悦、还有那被她压抑太久太久的爱意,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猛地转身,一步一步走进入萧辰的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 “萧辰……”她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溢满了无法言说的情感,“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毫无保留地拥抱他。 萧辰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他立刻收拢手臂,将她娇软的身躯紧紧圈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散发着淡香的发顶,声音喑哑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情:“锦儿,我说过,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你的未来,我再也不缺席。” 他微微松开她一些,捧起她的脸,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星辉与“花海”的微光映照下,她眼中水光潋滟,脸颊绯红,美得惊心动魄。 “这小屋,这‘鲜花’,这‘星光’,或许简陋,或许徒劳,”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如山, “但它们代表我的心意。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没有仇恨、没有权谋、只有春天和星光的地方。我想告诉你,无论外界如何风雪交加,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的春天,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告白,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撼动人心。云锦望着他,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她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萧辰脑中轰然作响,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吻住了她,攫取着她的甘甜,亲吻着她的气息。 这个吻,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渴望与爆发的情感,缠绵而炽烈,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吮交融。 云锦忘情地抬手想要更紧地攀附他,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肩胛下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嘶——” 他立刻停下动作,小心地扶住她,语气满是懊恼与担忧:“扯到伤口了?是我不好!” 云锦靠在他怀里,因疼痛和方才的激情而微微喘息,脸颊酡红,摇了摇头:“不碍事……” 萧辰却不放心,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屋内那张铺着厚厚兽皮的木床。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让她侧身趴伏,以便查看肩后的伤口。 “让我看看。”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 云锦此刻衣衫微乱,云鬓散乱,星辉下眼波流转,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妩媚。她咬了咬下唇,没有反对。 萧辰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衣袍的系带,褪下半边衣衫,露出包裹着伤口的白色细布。 他仔细检查,发现细布边缘隐隐渗出了一点鲜红,果然是被扯动了。 “该死!”他低咒一声,眼中满是自责。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重新上药、包扎。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每一次触碰,都让云锦身体微微战栗,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指尖传递出的、无比珍视的温柔。 处理好伤口,萧辰并未立刻为她拉上衣衫。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她裸露的、光滑细腻的肩颈线条上,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萤火虫翅膀震动发出的细微声响,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暧昧的气氛在星光照耀下急速升温。云锦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脸颊烫得惊人。 她微微侧首,对上他幽深如潭、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那里面,有担忧,有自责,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爱恋。 他再一次俯下身,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温柔,却也更加…… 云锦闭上眼,感受着他环抱着自己的温度,感受着“星光”在眼皮外跃动的光晕。 她仿佛漂浮在一条温暖的河流上,所有的都被这温柔的浪潮冲散。 萧辰带着压抑已久的爱意与相思……在月光与“星光”里不停地闪烁与碰撞那爱的火花,一次次滋润与温暖着她。 皎洁的光芒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如同为他们披上了一件流动的星辰纱衣。 “锦儿……我的锦儿……” 萧辰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满足。 …… 木屋外,北风依旧呼啸,溪流淙淙。 但这一夜,小木屋内的“星光”见证冰冷权谋下的炙热爱恋,也见证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找到彼此最温暖的归宿。 小木屋那一夜,如同一个瑰丽而温暖的梦境,将云锦与萧辰之间最后那层若有若无的隔膜彻底融化。 自那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与默契。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萧辰冷峻的眉眼间,时常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柔和的暖意,而云锦清冷的容颜上,也多几分属于人间的鲜活气色。 边关的重建工作,在秦锋等人的得力执行和云锦制定的详尽章程指导下,进展得颇为顺利。 降卒安置妥当,流民陆续返乡,垦荒的田地上已经能看到新翻的泥土,修复的水渠也开始引来涓涓细流。 希望的绿色,似乎正艰难而顽强地在这片被战火灼伤的土地上,重新萌芽。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章 护你此生,再无风雪 这日午后,公务稍歇,萧辰见云锦连日伏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倦色,便提议道: “整日闷在营中或案牍之间也无益,听闻附近有个边境小镇,虽经战乱,但近日集市有所恢复,颇为热闹,可愿随我去走走?” 云锦抬眸,看到他眼中隐含的期待,心中微动。 自入北境以来,不是奔波筹谋,便是身处军营,确实未曾真正感受过此地的风土人情。她放下笔,唇角漾开一抹浅笑:“好。” 两人依旧轻车简从,只带了秦锋和两名便装护卫,骑马前往那个名为“石泉”的小镇。 小镇坐落在一处山坳,因有一眼终年不冻的泉水而得名。战火波及不深,加之位于交通要道,恢复得倒比别处快些。 还未进镇,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踏入镇中,只见街道两旁搭起不少简陋的摊位,贩卖着皮毛、山货、粗陶器、自酿的奶酒,甚至还有一些从中原流通过来的布匹、针线。 虽不及江南市集的精致繁华,却也人流熙攘,充满边塞特有的、粗犷而鲜活的生命力。 萧辰紧紧握着云锦的手,将她护在身侧,以防被人流冲撞。 他高大的身躯和即便穿着常服也难以掩盖的凛然气度,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向两旁避让,却也好奇地打量着这对气质非凡的男女。 云锦倒是兴致勃勃。 她在一个贩卖各种奇异石子和兽骨饰品的摊位前驻足,拿起一串用狼牙和彩色石子串成的项链,好奇地把玩。 “喜欢?”萧辰低头问她,声音温和。 云锦摇摇头,放下项链,目光却被旁边一个老妇人摊位上的东西吸引——那是一些用晒干的、不知名的野草编织成的各种小动物,蚱蜢、小鸟、小兔子,形态朴拙,却别有意趣。 她拿起一只编得胖乎乎的小兔子,指尖轻轻触碰着那干燥的草茎,眼中流露出些许孩童般的喜爱。 萧辰见状,直接取出碎银递给老妇人,将那只小兔子买了下来,塞到云锦手中。 “又不是小孩子了。”云锦握着那草编兔子,有些不好意思,眼底却漾着浅浅的笑意。 “在我这里,你可以是。”萧辰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心中柔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又逛卖奶食的摊子,萧辰不顾云锦劝阻,买了一块味道浓烈的奶疙瘩,非要她尝一小口,结果看她被酸得皱起整张脸,自己却忍不住低笑出声,换来云锦嗔怪的一瞥。 那一眼,流转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风情,让萧辰心神一荡。 路过一个卖烤羊肉的摊子,香气扑鼻。萧辰记得云锦口味偏清淡,本不欲停留,云锦却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闻着很香,尝尝看?” 萧辰有些意外,随即了然,她是想体验这里最真实的生活。他便让侍卫买些,用油纸包好,两人寻了处人少的石阶坐下。 萧辰细心地将烤得焦香的部分撕下,吹得不那么烫,才递到云锦嘴边。云锦就着他的手,小口咬下。 羊肉带着浓郁的孜然和浓烈的香气,与她平日饮食大相径庭,却别有一番风味。 “如何?”萧辰问。 “嗯,很好吃。”云锦点点头,眼眸弯弯。阳光洒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明媚生动起来。 萧辰看着她唇边沾着的一点油光,眼神暗了暗,极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拭去。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意。 走到镇子边缘,地势渐高,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雪山和广袤的荒原。夕阳西下,将天地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两人携手登上山坡,视野豁然开朗。 脚下是炊烟袅袅的小镇,远处是苍茫壮阔的边塞风光,残阳如血,映照着白雪覆盖的山巅,一种混合着荒凉与壮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美。”云锦望着这天地浩渺的景象,不由轻声感叹。不同于江南的婉约精致,这里的美,是雄浑的,是带着伤痕却依旧不屈的。 萧辰站在她身侧,与她一同眺望:“是啊,这就是无数将士用热血守护的河山。” 一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云锦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萧辰立刻展开自己的大氅,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用体温为她抵御风寒。 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看着这壮丽的落日,云锦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安详。她悄悄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萧辰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满足更甚,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王爷,来,追我呀!”云锦忽然仰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狡黠与冲动,“像小时候那样……” 萧辰微怔,随即了然。 她的人生,自多年前那场巨变后,便背负太多,何曾有过这般纯粹的、属于少女的欢愉? “好。”他牵起她的手,唇边勾起纵容的笑意。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牵着手,在这洒满金色余晖的山坡上,迎着风,奔跑起来。裙裾与衣袂在风中翻飞,发丝飘扬,笑声清脆,惊起了草丛中栖息的几只云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直到跑得气喘吁吁,两人才停下脚步,相扶着平复呼吸。 云锦脸颊绯红,眼眸亮得惊人,看着同样气息微乱、却满眼笑意的萧辰,心中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充盈着。 …… 直至夜幕降临,星光初现。两人才回到军营。 晚膳后,两人在温暖的主帐内对坐饮茶。炭盆噼啪作响,帐内暖意融融。云锦看着跳跃的烛火,忽然轻声道:“萧辰,给我讲讲你以前在边关的故事吧。” 萧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怎么忽然想听这些?” “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云锦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了解我的夫君,是如何成为如今威震四方的‘紫宸君’的。” “我的夫君”四个字,让萧辰心中熨帖无比。他放下茶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好。” 他从自己年少时初次随军来到北境讲起,讲这里的风沙如何粗糙,讲冬季的严寒如何刺骨,讲第一次上战场时的紧张与后来的麻木,讲与麾下将士同甘共苦的情谊,也讲那些惊心动魄的战役…… “……那是在黑水河之战,”萧辰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军中了埋伏,被北狄一支精锐骑兵截断了后路,围困在一处山谷中。粮草将尽,援军迟迟未至,士气低落。那时,我带着一队死士,趁夜冒雪突围,想去寻求百里外一支偏师的支援……” 他讲到如何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艰难跋涉,如何躲避北狄的巡逻队,如何在暴风雪中迷失方向,又如何在几乎冻僵时,找到那个几乎被雪掩埋的、猎户遗弃的木屋暂避。 云锦听得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握紧他的手,仿佛能感受到那时的刺骨严寒与绝望。 “……就在我们以为要冻死在那木屋里时,是老陈,”萧辰看了一眼帐外守卫的陈将士模糊的身影, “他发现了一窝冬眠的蛇,我们靠着那点微薄的血肉和燃烧木头取暖,才勉强撑过了那一夜。第二天天亮,风雪稍停,我们辨明了方向,最终找到了那支偏师,里应外合,才解了山谷之围。”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云锦却能想象到那时的九死一生。 她心中一紧,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别说了……以后……再也不许那样冒险!如果万一有,我也要与你一起” 萧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心头一暖,反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 云锦却抬起头,眼中水光盈盈,不由分说地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心疼与后怕。她细细地吻着他的唇瓣,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在他唇边喃喃低语:“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那么勇敢,谢谢你……好好的。” 她的话语,像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萧辰的心尖。他承受着她带着泪意的亲吻,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满足。 原来被人如此珍视、如此心疼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这些简单的话语和动作,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触动萧辰内心最深处。 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些在尸山血海中搏杀的经历,有朝一日会被人如此心疼地聆听,如此珍视地回应。 他不再是那个孤身扛起江山社稷、冷硬如铁的摄政王,也是一个会被心爱之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的普通男子。 烛火渐弱,夜色深沉。故事似乎很长……,云锦依旧依偎在萧辰怀中,不肯离开。 萧辰低头,看着怀中人儿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安心的浅笑。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适些,然后拉过厚厚的绒毯,将两人紧紧裹住。 帐外,北境的夜空星辰寥落,寒风依旧。帐内,炭火温暖,爱人在怀。那些曾经的刀光剑影、生死一线,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守护怀中这份安宁的动力。 萧辰在云锦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睡吧,锦儿。”他低语,“有我在,定护你此生,再无风雪。” ……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明夜清风,爱意回响 边关的重建事宜已步入正轨,各项事务在秦锋与地方官员的协同下井然有序。回京的日程,最终定在明日。 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京中曹党可能发起的阴谋,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催促着他们必须返回那个权力与危机的中心。 然而,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萧辰将所有的军务、政事全然安排妥当。 他下令,若非天塌下来的大事,任何人不得前来小木屋打扰。他要将这一整天的光阴,完完全全地、只留给云锦。 前一天傍晚,他便带着云锦再次住进溪边那座被“鲜花”与回忆簇拥的小木屋。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萧辰便醒了。怀中的云锦依旧沉睡,呼吸清浅均匀,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带着全然的依赖。 他小心翼翼,不忍惊醒她,只是静静拥着她,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 当第一缕金色的晨曦穿透薄雾,染亮窗棂时,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道:“锦儿,醒醒,看日出。” 云锦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深邃含笑的眼眸,以及窗外那轮正挣脱地平线、喷薄而出的红日。 万丈霞光瞬间洒满山谷,溪流泛起粼粼金波,连木屋周围的那些绸缎“鲜花”,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熠熠生辉。 “好美……”她在他怀中蹭了蹭,满足地喟叹。有爱人在侧,共赏晨光,这便是世间最极致的安宁与幸福。 “不及你美。”萧辰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成功看到她白皙的脖颈染上绯色。 两人相拥着,静静看着,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将温暖洒满大地。 萧辰起身,他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在屋外临时搭起的简易灶台前忙碌起来。云锦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门前的木墩上,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他动作虽不似厨子那般娴熟,却也有条不紊。他烙了几张北地特色的、掺奶酥的厚饼,又在陶罐里煮了浓稠的肉糜粥,甚至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小罐野蜂蜜。 当他把冒着热气的食物端到云锦面前时,云锦看着他那张平日里执掌生杀予夺、此刻却沾着面粉的俊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拿起一张烙饼,咬了一小口,外酥内软,带着浓郁的奶香,味道竟出乎意料的好。她眉眼弯弯,调侃道: “威震朝野的摄政王殿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围着灶台转的小厨郎了?” 她歪着头,上下打量他,眼底满是狡黠的笑意,“不过,就算是小厨郎,也是我见过的,最最英俊的小厨郎。” 阳光洒在她带笑的脸上,明艳不可方物。 萧辰心中悸动,俯身靠近,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木桌上,将她圈在自己与桌子之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喜欢吗?”他问的是食物,又似乎不仅仅是食物。 云锦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炽热的眼神弄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热,却还是强作镇定地点点头,继续调侃: “喜欢是喜欢,只是不知王爷这手艺,是何时偷师学来的?莫非军中还缺火头军不成?”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萧辰眸色一深,不再给她继续“大放厥词”的机会,直接低头,以吻封缄。 这个吻带着奶酥的甜香和一丝霸道的占有欲,缠绵而深入,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情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云锦起初还微微挣扎,很快便沉溺在他熟悉的气息和炽热的爱意中,手中的烙饼险些掉在地上。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萧辰才勉强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还不是夫人太过动人,为夫……心动……。” 云锦的脸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樱桃。 她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羞赧地别开脸:“你……青天白日的……” 萧辰低笑出声,不再逗她,直起身,却又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用过早膳,云锦看着清澈的溪流,忽然怀念起那夜他烤的鱼来,托着腮,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说起来,还有点怀念王爷亲手烤的鱼呢。” 萧辰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带着撒娇意味的眼神,当即心神荡漾,再次俯身吻了吻她,然后宠溺地摸摸她的发顶: “等着,为夫这就去给你抓最新鲜的。” 他说完,竟真的脱下外袍,只着中衣,卷起裤脚,拿起一根削尖的树枝,便踏入了冰凉的溪水中。 他身姿挺拔,动作矫健,目光锐利地盯着水下的游鱼,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捕鱼,而是在指挥千军万马。 云锦坐在岸边,看着他为她如此,心中甜意泛滥,只觉得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不过是眼前人为她捕鱼时专注的侧影。 傍晚时分,萧辰在木屋前生起了一堆篝火。 他将捕来的几条肥美鲜鱼处理干净,用树枝穿好,熟练地架在火上翻烤。鱼皮渐渐变得金黄焦脆,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拿出了那日从村民那里送来的奶酒,以及一些带来的果干。 夜幕降临,满树的“萤火星光”再次被点亮,与地上跳跃的篝火交相辉映。两人就坐在篝火旁,萧辰仔细地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鱼肉剔下,喂到云锦嘴边。 云锦就着他的手吃着烤鱼,外焦里嫩,鲜香无比,再配上一口略带酸甜的果干和微辣的奶酒,只觉得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吃得眉眼弯弯,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萧辰看着她吃得香甜的模样,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和幸福感填满。 他征战沙场,权倾朝野,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仅仅因为看着心爱之人满足的笑容,便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他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慢点吃,小心刺。”他柔声提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奶酒初尝不觉,后劲却足。云锦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双颊绯红,眼眸湿润,带着几分醉意的朦胧,比平日更添几分娇憨与媚态。 夜深了,篝火渐熄。云锦醉意上涌,身子发软,靠在萧辰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口中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萧辰怕她着凉,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木屋。 他细心地在早已备好的浴桶中调好温水,然后,极其自然地,开始为她清洗擦拭。 云锦醉眼迷离,依偎在他怀里。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夜寒和酒意,带来舒适的感觉。 萧辰的动作轻柔而克制,用布巾细细擦拭着她如玉的肌肤,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而,醉后的云锦却有些不老实,温热的水汽和她无意识的蹭动。 突然,她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颈侧,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喃喃低语着。 起初,萧辰并未听清,直到她又一次,用带着浓浓鼻音、却异常清晰的语调,软软地唤道:“萧辰……我爱你……”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萧辰整个人瞬间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即爆发出狂喜的悸动! 他等了多久?盼了多久?甚至不敢奢求她能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猛地低头,捧起她醉意朦胧的脸,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锦儿,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云锦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激动,却还是顺从地、带着甜美的笑意,重复道:“我爱你呀,萧辰……” 轰——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 …… 云锦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我爱你”,让萧辰欣喜若狂。木屋内的“星光”见证了比上一次更加毫无保留的…… 他一遍遍一次次地回应着爱意与久违的欢喜。 云锦在他的深情的爱河里,很是满足与安心,无意识地一次次呢喃着他的名字。 痴迷,深情,沦陷……成最明夜清风里最美的乐章,久久回响,直至黎明。 然而,或许是心中那丝对明日归程的隐忧作祟,又或许是体内未散的酒意让她睡得并不踏实,后半夜,她竟悠悠转醒。 萤火虫的光芒不知何时已黯淡了许多,只余下零星几点,在纱袋中执着地闪烁着,为昏暗的室内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她微微动了动,浑身如同被拆卸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餍足感。 然而,她立刻察觉到,拥抱着她的那个怀抱,并未如同往常般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她抬起迷蒙的眼,借着那点点微光,看向身侧的萧辰。 他并未睡着。 他就那样侧躺着,一手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松松地环在她的腰间,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那目光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爱恋,有餍足后的慵懒,但更深处的,是一种云锦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忧虑,甚至是一丝几不可察的……忧虑。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章 只要你在,我便不怕 他看得那样专注。 直到云锦因他的目光而心头微颤,轻轻动了一下手指,他才蓦然回神,眼底那复杂的情绪瞬间被他强行压下,换上惯有的温柔,只是那温柔背后,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不安。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低沉悦耳,却掩不住一丝紧绷。 云锦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微蹙的眉宇,仿佛想要抚平那无形的褶皱。她的动作轻柔而充满怜惜。 “怎么了?”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刚醒时的软糯,“为何不睡?” 萧辰捉住她抚在自己眉间的手,送到唇边,细细吻着她的指尖,每一根都未曾放过,仿佛借此汲取力量。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云锦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要被窗外偶尔的风声淹没: “我……害怕。” 云锦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害怕?这个词,怎么会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他可是在千军万马前面不改色、在朝堂风云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萧辰! “怕什么?”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却还是问了出来。 萧辰抬起眼,目光再次锁住她,那里面翻涌着的不安此刻清晰可见。 “怕回京。”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随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平日里掌控一切、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竟脆弱得像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怕回到那个充斥着阴谋算计、血雨腥风的地方……怕你……怕你又会变回那个满心只有仇恨、将我于千里之外的云锦……怕你……不再爱我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颤抖。 云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明白,他眼底那深藏的恐惧从何而来。 原来,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战勇无敌的男人,内心深处,竟藏着如此深切的不安。 他怕的不是京中的明枪暗箭,不是曹党的阴谋诡计,他怕的,是失去她,是她的爱意,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消散。 巨大的心疼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想起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想起那些虚与委蛇、步步为营的日子,想起自己曾如何用冰冷的外壳将他推开…… 她从未想过,自己曾经的种种,会在他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阴影。 “傻瓜……”她喉头哽咽,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伸出双臂,主动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入他温热的颈窝,感受着他皮肤下有力的脉搏,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坚定: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爱你……我男人……厉害着呢……怎能不爱……”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寻到他的唇,不顾一切地吻上去。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羞涩回应或情动时的迎合,而是充满心疼、安抚与无比坚定的承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吻他,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驱散他所有的不安。 “感受到了吗?”她在亲吻的间隙,喘息着低语,滚烫的泪水滑落,沾湿了两人的脸颊, “我的心……在这里,为你跳动。萧辰,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摄政王,不是因为你帮我复仇,只因为你是萧辰,是那个会为我造春天、偷星河的萧辰,是那个让我心疼、让我想依靠的萧辰…… 回京又如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你在,我便不怕。我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她的话语,如同最炽热的熔岩,瞬间将萧辰心中那座名为“不安”的冰山彻底融化、蒸发! 他不再压抑,不再恐惧,深深地回吻住她,如同濒死之人攫取着最后的生机。 “锦儿……我的锦儿……”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破碎而充满感激。 这一次不再带有之前的试探或狂喜下的疯狂,而是如同惊涛骇浪般,带着一种确认彼此、融入彼此、至死方休的决绝与极致。 萧辰在她身上、在她灵魂深处,烙下独属于他的、永不磨灭的印记。 而云锦,则全然敞开自己,用最柔软的内里,包容着他的所有不安与炽热,用生涩却无比热情的回应,告诉他——她在,她爱,她永不离开。 木屋仿佛化作瀚海中的孤舟,萤火虫的光芒彻底熄灭,黑暗笼罩一切,却让其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灵魂碰撞发出的无声轰鸣……交织在一起,如同夜空中骤然炸开的绚烂烟花,极致而短暂,却将永恒的印记刻入彼此的生命深处。 当一切终于平息,云锦几乎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缩在萧辰汗湿的怀中,意识昏沉。 萧辰却依旧紧紧拥着她,仿佛拥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久久不愿松开。 黑暗中,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轻轻响起:“有了你这句话,前方便是地狱黄泉,我也无所畏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锦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唇角带着疲惫而幸福的浅笑,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的梦境里,不再有冰冷的算计与血腥的仇恨,只有身后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以及他那句低沉却坚定的—— “无所畏惧。” …… 北境的天空高远而苍茫,大军开拔,旌旗招展,踏上返回京城的路。 与来时那种沉凝肃杀、前途未卜的气氛不同,此刻的队伍虽然依旧纪律严明,却隐隐透出一种凯旋的昂扬,以及主帅周身那难以掩饰的、春风化雨般的柔和气息。 萧辰几乎将所有的细心与体贴都倾注在云锦身上。行军速度被他有意控制在最舒适的范围内,唯恐颠簸劳累了她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 她的马车是队伍中最宽敞、铺垫最厚实的一辆,四角固定着暖炉,案几上永远备着温热的补汤和清茶。 每日扎营,他必亲自查看她营帐的布置,确保密不透风,温暖如春。 他甚至摒弃王爷之尊,时常弃马登车,陪在云锦身侧。 或是执卷与她共读,或是就着北境舆图,为她讲解山川地势、风土人情,偶尔也会提及朝中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小憩,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便觉得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这般赤诚浓烈、毫不掩饰的爱意,如同温暖的阳光,一寸寸渗透她曾经冰封的心田。 她不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开始习惯并依赖这种亲密。在他身边,她可以暂时放下那些沉重的过往与对未来的隐忧,只做一个被他精心呵护的女子。 这日午后,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谷休整。 云锦在车中睡得有些沉,萧辰便悄悄下车,想去附近看看能否寻些新鲜的野果给她润口。 刚走近侍卫们临时歇脚的圈子,便听到玲珑那清脆又带着几分心直口快的声音,正与几个相熟的近卫闲聊。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可险了!我们跟着小姐,哦不,是王妃,日夜兼程往北境赶,路上遇到好几波刺客……!”玲珑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 一个侍卫佩服道:“玲珑姑娘和王妃身边自然是能人辈出,定能转危为安。” “那肯定!可不只是普通刺客!”玲珑似乎被激起谈兴,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最吓人的半夜里,还真遇上水寇!死士……好吓人,十几条小船围上来,箭矢嗖嗖的,船板都被凿漏了!当时王妃为了掩护我们,差点……”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连忙捂住嘴,紧张地四处张望。 萧辰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刺客!死士!水寇!凿船!箭矢!…… 这些零碎的字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他只知道云锦来北境不易,她带来至关重要的情报和援助,却从未细想过,她,带着寥寥数人,是如何穿越这数千里之遥,突破重重险阻,安然抵达他面前! 他感谢她的付出,感激她在北境与他并肩作战,运筹帷幄,安定后方。 却从未想过,在来到他身边之前,她已然为了他,在看不见的地方,经历如此多的生死一线! 难怪……难怪她初到北境时,脸色那般苍白,身形那般清瘦,…… 可她从未向他提及半分,只是默默地将所有苦楚与危险吞咽下去,以最从容、最智慧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心疼、愧疚与汹涌澎湃的爱意,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几分坚韧的女子,原来在背后,早已为他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突然,他似乎明白她为何不说—— 她不愿以此邀功,不愿让他分心,更不愿让他背负愧疚。她只是想纯粹地爱他,帮助他,就像他只想纯粹地保护她,给她所有美好一样。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此仇不共戴天! 这份沉默的、沉重的、几乎是用生命铺就的情意,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更让他震撼,更让他心痛,也更让他……爱她入骨。 不知过了多久,萧辰才缓缓松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强行压下。他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向云锦的马车。 掀开车帘,她依旧安静地睡着,恬静的睡颜在朦胧的光线中宛如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目光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注视,云锦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对上他复杂得难以言喻的目光,她微微一怔,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萧辰没有回答。 他只是俯下身,伸出双臂,以一种近乎嵌入骨血的力道,将她深深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拥抱是如此用力,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生命,又仿佛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确认她还好端端地在他怀里。 云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失控的拥抱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剧烈的心跳,以及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她心中诧异,却并未挣扎,只是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萧辰?”她轻声唤他。 萧辰将脸深深埋入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清雅的淡香,许久,才用沙哑至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哽咽的声音,低低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某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巨大的后怕。 云锦虽不明所以,却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巨大波动。她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用自己温软的怀抱,无声地给予他安慰和力量。 马车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彼此雷鸣般的心跳。在这个紧密到毫无缝隙的拥抱里,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无需询问,她亦无需言说。 所有的危险,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疼惜与深爱,都在这个沉默而用力的拥抱中,交汇、融合,化作比金石更为坚固的纽带,将两颗心彻底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他知道她那不为人知的、为他奔赴千里的勇气与艰辛。这份认知,没有成为负担,反而化作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力量。 他在心中立誓,此生此世,定要护她周全,绝不再让她因自己而受半分委屈,涉丝毫风险。 而云锦,虽不知他因何如此,却能从他这异乎寻常的拥抱中,感受到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浓烈到极致的情感。 她轻轻闭上眼,唇角微微扬起。或许,有些付出,本就不需要言明。能被如此珍重地感知和回应,便已足够。 队伍继续前行,朝着那座繁华却暗藏危机的帝都。 消息总是传得比人马更快。靖军大捷、摄政王与王妃即将凯旋的消息,早已传回京城。 京城之内,百姓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期待着王师归来。然而,某些深宅大院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曹府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曹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地上又是一堆摔碎的瓷片。他面前站着几个心腹官员,皆噤若寒蝉。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曹岳低声咆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宇文烈这个蠢货!拥兵数十万,竟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他原本指望北境战事长期胶着,甚至两败俱伤,他好趁机在京城布局,彻底掌控朝局。 却不料萧辰和云锦竟能如此迅速地扭转战局,还赢得如此高的声望!这完全打乱他的计划! “父亲,如今怎么办?”曹舒雅颤声问道,“王爷和王妃就要回来了……他们会不会……” “闭嘴!”曹岳厉声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回来?能不能回到京城,还不好说呢!”但他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他知道萧辰和云锦绝不会放过他,尤其是那些可能落入他们手中的通敌证据…必须尽快行动! 然而,就在曹党焦头烂额、暗中加紧谋划之时,一骑来自宫中的绝密快马,追上正在班师途中的萧辰大军!信使带来的是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陛下急病!昏迷不醒!太医束手!京中恐有变,请王爷速归!!” 庆元帝,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病重垂危?! 萧辰和云锦接到消息,脸色瞬间剧变!——皇帝年幼,尚无子嗣,一旦驾崩,国本动摇! 而曹党定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兴风作浪,甚至可能矫诏篡位!所有的胜利喜悦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焦虑和紧迫感。 “全军加速前进!”萧辰毫不犹豫地下令,眼神锐利如刀, “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凯旋之旅,瞬间变成与时间赛跑的驰援。 云锦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京城等待他们的,不再是鲜花和荣耀,而是一场更加凶险、关乎国运的终极风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军日夜兼程,赶往京城。越是接近权力的中心,空气中的氛围便越是凝滞,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萧辰下令全军高度戒备,斥候放出百里,但担忧成真,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行至一处名为“落鹰峡”的险要之地,两侧山势陡峭,林木森森。前锋刚入峡谷,异变陡生! 只听一阵凄厉的破空之声骤响,无数箭矢如同蝗虫般从两侧山崖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分散的军队,而是精准地直指中军——云锦所在的位置! “敌袭!保护王妃!”萧辰瞳孔骤缩,厉声大喝,长剑瞬间出鞘,格飞数支利箭。亲卫队迅速收缩,举起盾牌,将云锦护在中心。 然而,这波箭雨只是开始。 数十名黑衣蒙面的杀手如同鬼魅般从山崖上借索滑下,或是从乱石后暴起发难,他们武功路数狠辣刁钻。 全然不似军中风格,更像是豢养的死士,目的明确,不顾自身伤亡,疯狂地向云锦的方位冲杀! 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靖军将士虽奋力抵挡,但杀手们猝不及防的突袭和以命换命的打法,还是让他们迅速逼近云锦的车驾。 “他们的目标是我!”云锦瞬间明了,是曹党!他们不想让她活着回到京城!她眸光一冷,手中已悄然扣住“千机”算盘。 一名杀手悍然突破防线,刀锋直劈云锦面门!云锦正欲激发暗器,一道玄色身影已如闪电般挡在她身前。 是萧辰! “铛”的一声巨响,萧辰架开来刀,反手一剑将那杀手刺穿。 但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另一名隐匿在侧的杀手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手中劲弩对准云锦,扣动扳机! 那弩箭速度极快,角度极其刁钻! 电光火石之间,萧辰根本来不及多想,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猛地将云锦往身后一推,用自己的后背迎向那支夺命的弩箭!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萧辰身体猛地一震,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萧辰!”云锦失声惊呼,眼睁睁看着他伟岸的身躯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王爷!”周围亲卫见状,目眦欲裂,攻势瞬间变得疯狂,很快将剩余杀手尽数剿灭。 战斗结束得很快,但代价惨重。萧辰背心中箭,伤势极重,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却仍死死握着剑,眉头紧锁。 云锦扑到他身边,手指颤抖地检查他的伤口,箭簇没入极深,周围鲜血氤氲开来,染红他玄色的王袍。她的心仿佛被那只箭狠狠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检查兵器!”云锦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掉渣。 一名侍卫捡起那柄发射弩箭的劲弩,仔细查看后,脸色难看地呈上:“王妃,是…是三棱破甲箭镞,弩臂上有印记…是…是宫廷禁卫军械库的制式!” 宫廷禁卫的武器! 曹党竟已嚣张到动用宫廷的力量来行刺! 目标直指她,却由萧辰承受这致命一击。云锦紧紧抱住体温逐渐流失的萧辰,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意。 曹岳,此仇不共戴天! 摄政王遇刺重伤,大军行程不得不立即暂停。就近征用一处相对完好的庄园,临时作为行辕和医所。 房间内,气氛压抑。 随军大夫脸色发白地处理了伤口,但箭头带倒钩,且靠近心脉,无人敢轻易取出,只能先行止血包扎。萧辰高热不退,昏迷中依旧喃喃着“阿锦…小心……”。 云锦屏退了左右,亲自守在榻前,用冷水一遍遍为他擦拭降温,喂服汤药。 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想起他毫不犹豫推开自己的那一刻,心口一阵阵抽紧。这个男人,冷酷权臣的表象下,是对她近乎本能的守护。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云锦疲惫地伏在榻边浅眠,忽然感觉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猛地惊醒,对上萧辰微微睁开的双眼,那双眼因伤痛和高热而显得有些朦胧,却盛满担忧。 “你……没事就好……”他声音沙哑微弱。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章 她孤身犯险,他心急如焚 云锦眼眶一热,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说话,保存体力。” 萧辰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因牵动伤口而蹙紧眉头。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难以掩饰的深情。 忽然,他用了些力,抬起手,轻轻将她的头向下按了按,一个珍重而又克制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别怕……”他低语,随即又脱力地陷入昏睡。 云锦整个人僵在原地,额头上那短暂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滚烫。 心跳如擂鼓,一直以来冰封的心防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她在意他,远超乎仇恨与利用。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得到消息连夜赶来的沈砚风尘仆仆地闯入:“阿锦!王爷情况如何?” 云锦猛地回神,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沈大哥!你快看看他,箭伤靠近心脉,高烧不退!……” 沈砚立刻上前,仔细检查伤口,搭脉诊视,又嗅了嗅伤口渗出的血液和敷用的药膏。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箭头淬了毒。”沈砚沉声道,取出银针探入伤口附近,拔出时针尖泛着一种诡异的幽蓝色,“而且这毒性…与当初你在锦瑟阁遇刺时,中的那支冷箭上的毒,同出一源!” 云锦闻言,浑身一震! 同样的宫廷禁卫武器,同样的罕见剧毒!目标从前是她,现在通过她,重伤萧辰!曹党的阴谋一环扣一环,阴毒至极! 这一刻,对萧辰的担忧、后怕以及确认的心意,与对曹党刻骨的仇恨交织在一起,让云锦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京城,皇帝,曹岳…必须有人立刻回去!“沈大哥,”云锦的声音异常冷静,“王爷交给你了。我必须立刻先行返京!” 夜色如墨,庄园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 沈砚听到云锦的决定,眉头紧锁:“阿锦,京城如今必然是龙潭虎穴,你独自前往太危险了!”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才必须有人先去。”云锦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萧辰脸上,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陛下危殆,曹岳把持朝政,若等大军慢行,恐京城早已改天换日。王爷重伤,我必须替他,替云家,也替这靖朝天下,去争这一线生机。”她深知,此刻的速度就是生命,就是胜机。 沈砚知她性格,一旦决定,万难更改。 他叹了口气,从药囊中取出几个瓷瓶塞入云锦手中:“这是解毒丹、金疮药还有迷烟,务必小心。王爷这里,有我守着,只要取出箭头清毒,他便无性命之忧。” “多谢沈大哥。”云锦感激地点头,有沈砚在,她才能放心离开。 她迅速写下两封密信,一封命心腹以最快速度送往北境,调部分忠于萧辰的边军秘密向京城方向移动,以作策应; 另一封则通过青蚨组织的特殊渠道,送往京城锦瑟阁,令其启动所有潜伏力量,准备接应。 天刚蒙蒙亮,一支轻装简从的小队已准备就绪。云锦换上一身利落的骑装,最后不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萧辰。他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在沈砚的针灸下似乎平稳了些许。 她俯身,在他耳边极轻却郑重地说:“等我回来。” 说罢,毅然转身,带领十数名精锐护卫,策马扬鞭,冲出庄园,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几乎就在云锦离开后不久,萧辰潜意识中似乎察觉到……,他猛地睁开眼。“阿锦……!”他嘶哑地喊出声,下意识地就要挣扎起身,却被背心传来的剧痛和一双沉稳的手按住。 “王爷,伤口刚处理完,切勿妄动!”沈砚按住他,语气严肃。 “云锦呢?!”萧辰环顾四周,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沈砚沉默一瞬,道:“王妃担心京中剧变,已先行带人赶回京城了。” “什么?!”萧辰瞳孔骤缩,情绪激动之下又是一阵咳嗽,伤口渗出血丝,“胡闹!京城如今何等险境!她怎能孤身犯险!咳咳…” 他又急又怒,更恨自己在此刻重伤卧榻,无力护她周全,竟要她一个女子去面对那滔天风浪。 “王爷,”沈砚一边替他施针稳定情绪,一边沉声道,“王妃之智,远非常人所能及。她既决定前去,必有应对之策。您此刻最要紧的是养好伤,方能尽快回去助她一臂之力。若您再有闪失,才是真正置她于险境。” 萧辰死死攥紧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知道沈砚说得对,可一想到云锦可能面临的围追堵截、明枪暗箭,他的心就如同在油锅中煎熬一般。 那股无力感与担忧,几乎将他吞噬。他闭上眼,咬牙道:“……尽快治好本王!” 而此时,先行一步的云锦已快马加鞭,逼近京城。越是靠近,气氛越是诡异。沿途关卡盘查明显严密许多,见到她这支小队,眼神都带着审视与警惕。 通过青蚨组织的秘密传讯,她已提前获悉京城内的惊变:曹岳以皇帝病重、需静养为由,联合部分党羽,控制了宫禁和中枢衙门,几乎软禁了庆元帝,对外封锁消息,并以辅政大臣之名,行把持朝政之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确认,云锦心头更沉。但她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起熊熊斗志。她勒住马缰,望向那巍峨却阴沉的京城轮廓,深吸一口气。 京城城门守卫果然增加数倍,对进城人员盘问得极为苛刻。 云锦亮出摄政王妃的身份,守卫军官面色一变,态度恭敬却带着强硬: “王妃恕罪,曹尚书有令,近日京中恐有北狄细作混入,凡入城者,皆需严查,并……需记录在案,上报备案。”这已近乎监视。 云锦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既是曹尚书之令,自当遵从。本妃急于回府,速速检查。”她坦然接受检查,记录名册后,从容入城。一入城中,压抑的气氛更浓,街上巡防的兵士明显增多,且多是生面孔。 云锦并未直接回摄政王府,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锦瑟阁的一处秘密据点。稍作安顿,她立即决定:“备车,我要入宫探视陛下。” “主子,宫门定然已被曹党控制,此时前去,恐遭阻拦,甚至……” “正因被控制,我才更要去。”云锦打断道,“不去,如何知道陛下真实情况?如何试探曹党的底线?又如何让某些人知道,我回来了?”她需要打破曹党一手遮天的局面,哪怕只是撕开一条缝隙。 果不其然,皇宫宫门处,守卫森严远超平日。 云锦的马车被毫不客气地拦下。“陛下龙体欠安,需静养,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入宫惊扰!” 守门的将领竟是曹岳的一名族侄,态度倨傲,全然不将这位王妃放在眼里。 云锦端坐车中,声音清冷传出:“本妃乃摄政王妃,陛下皇嫂。陛下染疾,于情于理,本妃都应入宫侍疾。尔等阻拦,是何居心?难道想隔绝皇室亲情,蒙蔽圣听吗?” 她扣下的帽子极大,那将领脸色微变,但仍强硬道:“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请王妃不要为难末将!” “奉谁的命?曹尚书之命,竟大得过皇室纲常,大得过太后懿旨?”云锦步步紧逼,“还是说,宫中已生变故,尔等欲行不轨?!”她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围的守卫士兵闻言,脸上也出现一丝迟疑和不安。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名小太监低着头匆匆从宫门内跑出,看似对守将说话,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云锦听见:“将军,太后老人家说听闻王妃回来了,正想念得紧,若王妃来了,问问王妃北境风土,也好解解闷……” 那守将一愣,太后发话?他虽得曹岳指令,但明面上还不敢完全忤逆太后。 云锦立刻抓住机会,冷声道:“既是太后传召,尔等还要阻拦吗?让开!”她气势凌人,守将一时被慑住,又碍于太后的名头,只得咬牙挥手,命兵士让开了一条路。 车内,云锦手心微微出汗。她不知道,这是太后是暗中相助还是另有阴谋。 一入宫闱,气氛更加诡异安静。引路的小太监低声道:“王妃,陛下其实…不是生病,像是…中了邪,或是…中毒了!太医们都查不出缘由,曹丞相的人守着呢……” 云锦心中剧震——中毒?!她立刻联想到萧辰所中之毒,同样诡异罕见,莫非同出一源? 曹党竟已猖狂到对皇帝下手!小太监将她引至一处偏殿,并非皇帝寝宫,显然直接见驾困难重重。 但云锦已然确定了两件事:皇帝情况极度危险,绝非普通病重;以及,她并非孤军奋战,宫中仍有可用之力。她必须尽快见到皇帝,确认情况,并急需沈砚的医术! 她立刻修书一封,以密语写下“帝危,疑中毒,速归”,命人火速送往沈砚。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满殿皆寂!他回来了?! 而远在数百里外养伤的萧辰,在昏沉中接到云锦已安全入京并成功闯入宫门的消息,先是稍安,随即又为她在虎穴中的每一步而揪心不已。 伤势牵动,他猛地咳出一口瘀血,眼中尽是血丝与自责:“若非本王…” “王爷,王妃正在做她必须做的事。”沈砚一边施针一边冷静道,“您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好起来。” 他刚刚收到了云锦的密信,脸色凝重,开始默默准备返京的行装。京城的风暴,已迫在眉睫。 皇宫大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曹党耳目遍布,云锦虽借太后之名入宫,但行动处处受限,根本无法接近皇帝寝宫乾清宫。 云锦并未急躁。她深知此刻必须沉住气。她先是依礼去拜见太后,言辞恳切,只叙家常与北境风物,对皇帝病情只表达担忧,未露半分急切与疑窦。 随后,她以探望旧日宫中女官为名,在有限的范围内走动,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乾清宫外的守卫换防、人员进出情况。 通过青蚨组织早年埋下的几枚暗棋,零碎的信息被秘密传递出来:陛下昏迷不醒,面色时青时白,脉象奇特,时而微弱时而亢奋。 值守太医皆由曹岳亲自指派,院正大人反而被排除在外。所有汤药皆由曹党心腹太监经手,药渣会被立刻销毁。 有宫女曾隐约闻到陛下吐纳间有一丝极淡的异样甜腥气。 这些信息碎片在云锦脑中飞速拼凑。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沈砚留给她的验毒银针和几种试毒药剂,利用小太监偶尔带出的一点点陛下漱口用的清水或汗巾上极细微的残留物,进行小心翼翼的测试。 结果令人心惊! 银针并未明显变黑,但当云锦将一种特制的药粉加入样本时,液体竟泛起一层诡异的、如同孔雀尾羽般的幽蓝光泽,旋即消散。 这与沈砚检测萧辰所中箭毒时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似乎浓度和配方略有差异,导致症状表现不同,但核心的毒理同源! 皇帝并非急病,而是中了与刺杀萧辰同源的奇毒!曹党竟歹毒至此,不仅通敌叛国,如今更是直接向一国之君下此毒手! 其篡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云锦背心渗出冷汗,一阵后怕。如今,皇帝的性命危在旦夕,太医院被控,天下能解此毒者,恐怕唯有对毒性已有初步了解的沈砚! 她正欲再次以密信催促,一名伪装成宫内杂役的青蚨成员,竟冒险送来一封来自远方的密信。信是萧辰的笔迹,字迹因伤病和匆忙而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 「安抵京否?念之如狂,忧心如焚。吾伤无碍,已强行拔毒,不日即归。京中险恶,万事务必慎之又慎,保全自身为要。待我归来,一切风雨,由我承担。——辰」 字里行间是压抑不住的担忧、刻骨的思念和急于赶回的迫切。他竟不顾自身重伤,强行拔毒赶路! 云锦捏着信笺,指尖微颤,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与暖流交织的复杂情绪。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哪怕自身遍体鳞伤,也要将她的安危置于首位。 她不能只等待他的庇护。皇帝中毒,局势瞬息万变,必须立刻行动。 她迅速写下密信,将皇帝中毒的确认消息和毒性的特征详细写明,以最高优先级发出,急召沈砚不惜一切代价,最快速度秘密入京! 同时,必须在沈砚到来前,设法稳住皇帝的病情,并找到曹党下毒的证据。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危机之中,她的头脑反而异常冷静清晰,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她心中酝酿。 次日,恰逢常朝。曹岳以皇帝休养、摄政王未归为由,意图独自把持朝议,进一步安插亲信,推行利于己方的政令。 然而,就在朝会进行到一半,曹岳党羽正在洋洋自得之时,殿外忽然传来清亮而极具穿透力的一声:“摄政王妃,云锦,请求觐见!” 满朝文武皆是一惊,纷纷望向殿门。 只见云锦一身正式朝服,未施粉黛,面色清冷,手持王妃玉牒,一步步从容走入金銮殿。晨曦透过殿门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光晕。 曹岳眼中闪过一丝惊怒,随即化为伪善的笑容:“王妃娘娘何时回京的?舟车劳顿,不在府中休息,为何来到这朝堂之上?此乃议论国政之处,恐有不便。” 云锦站定,目光直视曹岳,声音清晰:“曹尚书,陛下龙体欠安,王爷北境征战负伤未归,本妃身为皇室一员,岂能安坐后院?今日前来,一为代王爷向诸位臣工道一声辛苦,二来…正是有关乎国本的大事,需当着众位大人的面,问个清楚!” 她语气陡然转厉:“曹尚书,陛下究竟所患何疾?为何太医院院正不得近前?为何所有汤药需你曹府中人经手?本妃怎听闻,陛下之症,不似寻常病痛,倒像是…中了奇毒!” “哗——”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中毒?这可是弑君篡位的大罪! 曹岳脸色大变,厉声道:“王妃!休得胡言!陛下乃真龙天子,岂会中毒?此乃妖言惑众!你久不在京,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谗言?”云锦冷笑,毫不退缩,“是否谗言,一验便知!曹尚书若心中无鬼,敢不敢即刻请院正大人并召集京城所有名医,共同为陛下会诊?敢不敢将陛下近日所用膳食、药渣公开查验?!” 她步步紧逼,言辞如刀:“还是说,曹尚书心中有鬼,怕被查出那来自北狄的、与行刺摄政王同源的奇毒?!” 此言一出,更是石破天惊!不仅涉及皇帝,更牵扯北狄、牵扯摄政王遇刺案!不少中立官员看向曹岳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惊疑和审视。 曹岳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云锦一介女流,竟敢直接闯入朝堂,将如此隐秘之事公然揭开!他强自镇定,怒道: “荒谬!荒谬绝伦!王妃,你莫要因王爷遇刺而悲伤过度,在此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证据?”云锦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证据自然有!北境缴获的宇文烈与朝中奸佞的密信、漕运盐税流向北狄的暗账、边军败类通敌的供词……皆在王爷手中,不日便将送达京城!本妃今日,只是提前问问曹尚书,你对此些罪证,有何解释?!” 她虽未直接拿出实物,但言辞凿凿,细节清晰,极具震慑力。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支持曹党的官员纷纷出声驳斥,称云锦诬陷;而一些早已对曹党不满或中立的官员则开始窃窃私语,面露犹疑。 双方激烈交锋,朝堂瞬间沦为没有硝烟的战场。 云锦以一己之力,独对曹岳及其党羽的围攻,引经据典,逻辑清晰,言辞犀利,竟丝毫不落下风!她将曹党的诸多可疑之处一一揭露,虽无实据却掷地有声,成功在众多朝臣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曹岳气得浑身发抖,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压制不住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他目光扫过之下,竟有好几位平日看似中立的官员,此刻要么沉默不语,要么眼神闪烁,甚至有人点头赞同云锦的某些质疑! 这些人……难道已被摄政王或云锦暗中拉拢?还是见风使舵? 就在朝堂乱成一团,曹岳几乎要下令以“扰乱朝堂”之名将云锦强行带下之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之声! 一名传令兵不顾阻拦狂奔入殿,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的激动:“报——!!!摄政王殿下!摄政王殿下率轻骑已至城外三十里!即刻便到!!!” 满殿皆寂!萧辰回来了?!在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下,竟然如此之快地赶了回来?! 云锦心中猛地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底气油然而生。曹岳则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握着笏板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萧辰即将归来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朝堂炸开,也让曹党一系彻底慌了手脚。 曹岳老奸巨猾,深知绝不能让萧辰与云锦顺利会师,更不能让萧辰在此时掌控局面。 他当即撕破伪善面具,厉声道:“摄政王妃云氏,妖言惑众,扰乱朝纲,诽谤重臣,更有通敌嫌疑!在其罪未明之前,需暂禁于宫中‘静思己过’!来人!” 殿外涌入的侍卫,竟大多已是曹党亲信,直接将云锦围住。所谓“宫中静思”,实则为软禁! “曹岳!你敢?!”云锦目光如电,厉声呵斥。 “王妃娘娘,老臣这也是为靖朝安稳,不得已而为之。待王爷回京,查明真相,自会还您清白。” 曹岳皮笑肉不笑,挥手让人“请”云锦离开大殿。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绝地反击,公审大会 云锦心知此时硬抗无益,冷冷扫视曹岳及其党羽,将每一张面孔记在心中,随即昂首挺胸,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走向深宫一处偏僻冷清的殿阁。 她被严密看管起来,与外界的联系几乎被完全切断。 而这仅仅是开始。几乎在同一时间,曹党发动了全面的反扑和清洗! 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以“稽查北狄细作”为名,强行冲入繁华的锦瑟阁总号,粗暴地驱赶客人、查封账册、扣押货物,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主事掌柜下狱! 锦瑟阁,云锦经营多年的商业与情报枢纽,瞬间陷入瘫痪。 紧接着,京城内外,数个青蚨组织的秘密联络点遭到突袭,多名成员被捕或失踪,情报网络遭到严重破坏。曹党显然早已摸清部分底细,此刻进行精准的打击。 消息虽被封锁,但只言片语仍能传入被软禁的云锦耳中。她独坐冷殿,窗外天色渐暗,风雨欲来。 这无疑是她复仇以来遭遇的最大危机:身陷囹圄,臂膀被斩,情报中断,盟友受创。曹党这是要在她与萧辰汇合前,彻底将她打垮,消灭所有潜在威胁。 然而,云锦眼中并未露出绝望。她安静地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碎玉簪。 越是危急,她越是冷静。 她在脑中飞速复盘着已知的信息、可用的资源、敌人的漏洞……就在此时,窗外极轻地响了三声鸟鸣—— 那是青蚨组织最高级别的警示信号,表示有极端重要的信息传入。云锦心神一凛,悄声移至窗边缝隙。一枚裹着蜡丸的小纸团被弹了进来。 她迅速拾起捏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王已破东华门入城,疯寻您,一切安。」 萧辰到了!他竟以如此强硬的方式直接闯入京城! 他没事,而且在疯狂地寻找她!云锦猛地攥紧纸条,贴在心口,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瞬间涌遍全身。 他来了。他真的不顾一切地赶来了。所有的孤军奋战、所有的委屈危险,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依靠。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最后一丝犹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和锐利的光芒。曹党的疯狂反扑,恰恰说明他们的恐惧和外强中干。 他们怕萧辰回来,更怕她和萧辰联手。而他们,怕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深夜,冷宫偏殿。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掩盖世间许多细微的声响。 看守的侍卫虽未松懈,但也认为一个被严密看管的弱女子翻不出什么浪花。然而,他们低估云锦。多年的谋划与隐忍,她岂会没有最后的底牌? 一枚被巧妙藏在衣带夹层中的微小迷香丸被点燃,无色无味的气息随风缓缓送入侍卫们所在的耳房。 不过半盏茶功夫,里面便传来轻微的鼾声。云锦悄无声息地打开殿门,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廊下,正是青蚨组织仅存的、武功最高强的暗卫首领,他一直潜伏在宫中,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主子。” “情况如何?”“曹岳主力皆在皇城及各衙门,其府邸守卫反较平日松懈。我们的人已准备就绪。” “好。”云锦目光雪亮,“按第二计划行事。今夜,我要曹岳通敌卖国的所有铁证,原原本本地公之于众!”所谓的软禁,反而成她行动的掩护,让曹党误以为她已无能为力,放松其他地方警惕。 在暗卫的掩护下,云锦如同暗夜精灵,轻易避开了巡逻的守卫,离开软禁她的宫殿。她并非直接出宫,而是去往皇宫深处一个仅有她和极少数心腹才知道的隐秘角落—— 一处废弃宫苑的枯井之下,埋藏着她多年来通过青蚨组织和锦瑟阁网络收集到的,关于曹党及其党羽的诸多罪证备份,以及…她父亲云铮当年留下的部分遗物。 她迅速取出那些以油布包裹、保护完好的文书,其中最核心的,自然是北境送回的那些与北狄往来密信、账本的副本。 十年隐忍,十年筹谋,终于在这一刻,握住仇人最致命的罪证! 她迅速收敛情绪,将所有这些证据贴身藏好。在暗卫的接应下,她巧妙地离开皇宫,与宫外残存的青蚨力量汇合。 一队队人马按照她的指令,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扑向曹党的各个要害:控制曹府书房、截获曹党与外界的通信、抓捕关键证人……而云锦自己,则带着足以将曹党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直奔摄政王府——她知道,萧辰一定会在那里疯狂地寻找她。 当她如同从雨夜中走出的复仇女神,突然出现在一片混乱焦灼的摄政王府大厅时,所有的人都愣住。 浑身被雨水淋湿、甲胄未脱、眼中布满血丝正要对下属咆哮的萧辰,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他魂牵梦萦、担忧欲狂的身影。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下一秒,萧辰如同失控的猛兽,几步冲上前,一把将云锦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之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锦…阿锦!”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慌和庆幸,身体甚至因为后怕而在微微颤抖,“你吓死我了…你若有事,我…” 云锦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所有坚强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伸出手,回抱住他,轻轻抚着他湿透的脊背,低声道:“我没事…萧辰……。” 萧辰身体一震,缓缓松开她,捧起她的脸,借着烛光看她苍白却异常坚定的面容,看她眼中交织的仇恨、悲伤与解脱。 他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心疼,再次将她深深拥入怀,斩钉截铁,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立下誓言: “我知道。从此以后,你的仇,我来报!你的恨,我来平!我会用我的全部,爱你,护你,包括你的所有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再不会让你独自承受任何风雨!” 他的吻,带着雨水的冰凉和无比的炽热,落在她的发间、额头,最终覆上她冰冷的唇,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承诺都渡给她。 这一夜,风雨飘摇,权倾朝野的曹党大厦将倾。这一夜,血海深仇的真相终于得见天日。 这一夜,他不再是冷酷的摄政王,他只是她的萧辰,将自己的一切,连同未来的所有爱恨,都毫无保留地交托于她。而她,彻底卸下心防,拥抱这份迟来却无比沉重的爱与守护。 最终的清算,已然到来。 三日后的清晨,京城朱雀门外广场之上,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摄政王萧辰奉太后与陛下旨意,主持公审曹岳及其党羽通敌叛国、谋害君上一案。 此案牵连之广、性质之恶,堪称靖朝立国以来之最。 高台之上,萧辰一身玄色亲王蟒袍,面沉如水,威仪天成。虽伤势未愈,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扫视全场时,无人敢直视其锋芒。 云锦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身着王妃正装,神色平静,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曹岳及其核心党羽十余人被押解上台,虽为阶下囚,曹岳却依旧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眼神阴鸷,带着困兽般的疯狂。 “曹岳,”萧辰声音冰冷,穿透整个广场,“北境大将军宇文烈已俯首,尔等与之往来密信、输送军饷物资、泄露军机之罪证确凿,更有勾结北狄、行刺本王、毒害陛下之嫌!你还有何话说?” 曹岳嗤笑一声,昂首道:“摄政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所谓密信,焉知不是北狄或他人伪造,意在构陷老臣,乱我朝纲?!老臣侍奉三朝,鞠躬尽瘁,天地可鉴!” “伪造?”萧辰冷笑,目光转向云锦。 云锦会意,缓缓起身。她手中捧着一摞文书,声音清越却足以让前排的人听清: “曹尚书既言伪造,那可敢解释,这盖有你私印及户部暗记的空白通关文牒,如何到了北狄王庭?这记录着江南漕粮折银秘密运往北狄的暗账,笔迹经三位翰林院老学士鉴定,与你幕僚手书一致?还有这边境守将向你请示何时‘放水’的密信,你又作何解释?” 她一件件,一桩桩,将铁证呈于天下面前,条理清晰,证据链完整。 每说出一件,台下便是一片哗然,百姓愤怒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涌起。曹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云锦竟能掌握如此多、如此细致的证据! 萧辰与云锦配合无间,一个以势压人,一个以理服人,将曹岳的辩驳撕得粉碎。更是在云锦每出示一项证据后,便厉声追问,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曹党喘息之机。 眼看舆论一边倒,罪证如山,曹岳额头青筋暴起,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云锦!你一个罪臣之女,有何资格在此审判当朝一品大员!” 他猛地转向萧辰和全场,嘶声喊道: “摄政王!诸位!尔等可知她真实身份?她乃十年前通敌叛国、被先帝下旨满门抄斩的逆臣云铮之女!此女潜伏至今,分明是意图为她父翻案,颠覆我靖朝江山!她所言所证,皆为报复!岂能取信?!”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锦身上!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往后,只需想一件事… 曹岳趁热打铁,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大声道:“云铮之罪,铁证如山!绝非冤案!云锦,你这逆臣之后,欺君罔上,罪该万死!”他竟声称握有先帝密旨! 云锦的心猛地一沉。这是她预料中最坏的情况之一! 曹岳抛出的“先帝密旨”和云锦的“罪臣之女”身份,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让整个公审大会瞬间逆转!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曹岳的罪证,转移到云锦的身上。质疑、震惊、恐惧、审视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她。 云脸色微白,但背脊挺得笔直,厉声反驳,“我父亲是被你曹岳构陷冤屈!所谓通敌证据,皆是你伪造!” “伪造?”曹岳狞笑,“你就是逆臣之后!你接近摄政王,搅动风云,就是为了今日!” 高台之上,萧辰面寒如霜。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四方:“肃静!” 他目光如刀,直视曹岳:“曹岳!休得转移视听!云锦身份如何,与本案你通敌叛国之罪无关!你所言先帝密旨,现在何处?若无实证,便是构陷王妃,罪加一等!”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云锦这边,强行将话题拉回曹岳的罪责上,但台下窃窃私语之声却难以平息。 当夜,摄政王府气氛凝重。 云锦独坐窗前,白日里的攻讦和那些质疑的目光仍在脑中回旋。身份被赤裸裸揭开,让她感到一阵冰冷的孤寂和危机。 忽然,一件温暖的披风落在肩上,萧辰自身后拥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别怕。”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已派人去接一位关键证人。” 云锦心中一暖,转过身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他毫不犹豫的信任和支持,是她此刻最大的慰藉。 萧辰轻轻捧起她的脸,一个温柔却无比坚定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安抚和承诺的意味:“无论你是谁的女儿,你只是我的阿锦。我相信你,朝堂之上,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然而,这份温情很快被打破。 暗卫一身夜行衣,带着满身血腥气疾步闯入,脸色难看至极: “王爷,王妃!我们接应证人的队伍在城外三十里处遭遇高手伏击!证人……身受重伤,虽侥幸抢回一条命,但昏迷不醒,短期内根本无法作证!” 显然,曹党或其残余势力,早已料到他们会寻找人证,先下手了! 希望似乎再次被掐灭。 云锦的心沉了下去,但看到萧辰瞬间变得冷厉无比的眼神和沈砚疲惫却不肯放弃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脆弱迅速被坚韧取代。 还有最后一条路。她摸了摸发间那支冰凉坚硬的碎玉簪。 公审大会因曹岳抛出“先帝密旨”和云锦身世之谜而中断,暂歇一日。京城内外,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摄政王府,盯着云锦。 次日公审再开。曹岳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与疯狂,似乎认定云锦已无法翻身。他再次高声叫嚣,要求先审理云锦“欺君罔上、逆臣之后”之罪。 就在群情再次被煽动,萧辰面色冰寒欲要强行压制之时,云锦缓缓起身。她今日未施粉黛,一身素衣,却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曹尚书口口声声先帝密旨,指控家父叛国,”她的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却不知,与我这真正的先帝血诏相比,你那不知存不存在的‘密旨’,又算得了什么?” 全场哗然!血诏?! 云锦高高举起那卷绢帛,阳光下,那暗褐色的字迹与明黄色的绢底形成刺眼的对比:“此乃详细记录曹岳如何勾结北狄、伪造证据、构陷忠良的全部经过!请陛下、太后、王爷,及诸位大臣明鉴!” 曹岳脸色骤变,失声叫道:“不可能!那是假的!定是你伪造的!” “真假,一验便知!”萧辰立刻下令,“传翰林院掌院学士、御史台大夫、及宫中掌管先帝笔迹档案的老太监,共同鉴定!” 数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被请上高台,当众查验。 时间一点点过去,场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最终,翰林院掌院学士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扑通跪地,面向皇宫方向叩首:“陛下!老天有眼啊!此血诏…确系先帝亲笔无疑!其所陈之事,脉络清晰,细节吻合…云太傅,冤啊——!” 这一声“冤啊”,如同惊雷,炸响在广场上空! 真相大白!十年沉冤,终于得雪!百姓震惊过后,是无尽的唏嘘与对云锦的同情敬佩。而那些曾与云铮交好或心中存疑的官员,更是激动不已。 曹岳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伪造先帝密旨的企图,在真正的血诏面前,彻底败露,罪上加罪! 云锦站在那里,听着身后传来的呜咽声、痛骂曹岳声、以及无数声“云小姐受苦了”的感慨,她仰起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 十年隐忍,十年筹谋,这一刻,所有的苦难仿佛都有了意义。阳光刺目,她却感到一阵虚脱般的轻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退堂后,回到府中。云锦独自坐在妆台前,正欲深思,房门被推开。 萧辰走进来,他挥手屏退左右,走到她身后,双手温柔地放在她肩上,透过铜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疲惫却释然的容颜。 “还好吗?阿锦。”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怜惜。 云锦转过身,握住他的手,真心实意地道谢:“萧辰,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信我,护我。”若非他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她未必能等到这一刻。 萧辰看着她眼中氤氲的水光和全然的信任,心中一动,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即微微分开,鼻尖几乎抵着她的,低声道:“口头感谢可不够……本王想要点更……难忘的。”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温情,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慵懒。 云锦瞬间读懂他话中的含义,脸颊微热,却没有躲闪。大仇得报的巨大情绪起伏后,她同样渴望一种真实的、温暖的触碰来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她没有说话,只是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上他的唇,生涩却坚定。 这个回应如同点燃的星火。 萧辰瞬间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炽热而真挚,带着无尽的思念、后怕与失而复得的狂喜。 这一夜,红绡帐暖。 他极尽温柔与耐心,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珍视与承诺。 她放下所有心防与坚强,在他带来的无尽爱意浪潮中沉浮,感受着最极致的亲密与安心。 窗外月光如水,室内温暖如春,所有的血腥与阴谋仿佛都被暂时隔绝在外,只剩下真切的爱意在荡漾。 …… 真相大白于天下,曹岳通敌叛国、构陷忠良、谋害君上数罪并罚,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萧辰雷厉风行,依据铁证,当庭宣判: 曹岳革除一切官职爵位,抄没家产,打入天牢,候旨处决!其党羽核心成员,亦纷纷落网,押入大牢,等待审判。曾经权倾朝野的曹党,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消息传回摄政王府,曹舒雅听闻父亲倒台,家族顷刻覆灭,当场昏厥。 醒来后,她如同疯魔,又哭又笑,最终被王府侍卫强行软禁于其院落,内外封锁,再无往日侧妃风光。 …… 偌大的仇敌终于倒下,云锦站在庭院中,看着秋叶飘零,心中却并未感受到预期中强烈的快意,反而涌起一阵巨大的空虚和迷茫。 十年了,她活着的目的似乎就是为这一刻。如今大仇得报,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仿佛突然被抽空,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温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脊背,驱散了秋日的凉意和她心头的空茫。 “在想什么?”萧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 云锦靠在他怀里,轻声呢喃:“只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萧辰将她身子转过来,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温柔: “胡思乱想什么?你的仇报了,但你的日子还长得很。从今往后,你只需想一件事…” “什么?”云锦下意识地问。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喑哑而充满诱惑: “想着为夫我。”他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住她,不同于昨夜的极尽温柔,这个吻带着霸道的占有和灼热的欲望,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从那种虚无的迷茫中彻底拉出来,填满她的所有感官和思绪。 “觉得空虚?”他在亲吻的间隙喘息着低语,大手已探入她的衣襟,抚上她细腻的肌肤。 “那就让为夫来…‘充实充实’你。”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 云锦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被他话语和动作中的露骨意味惹得面红耳赤。 心中那点空虚感果然瞬间被他的强势进攻驱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羞赧和被他挑起的、陌生的情潮。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晨曦微露,金辉透过雕花窗棂,在铺着昂贵绒毯的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龙涎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女子的甜馨。 内室,织锦帐幔低垂,遮掩住一室旖旎。 萧辰先醒。 他侧卧着,深邃如寒夜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枕畔仍在熟睡的人儿。云锦,他的妻,靖朝摄政王妃。 时光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褪去些许昔日的清冷,增添几分被极致娇宠蕴养出的慵懒与柔媚。 此刻,她鸦羽般的长睫安静地覆在眼睑上,鼻息清浅,唇瓣微肿,泛着诱人的水色,那是昨夜他情动时不知餍足吮吻留下的印记。 目光掠过她纤细脖颈间那些暧昧的红痕,萧辰眼底的墨色更深,如同化不开的浓稠夜色,里面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与痴迷。 他伸出手,指腹极其轻柔地抚过那些痕迹,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即便是如此轻微的触碰,还是惊扰浅眠的云锦。她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带着几分迷蒙,水润润的,映照着他清晰的倒影。 “醒了?”萧辰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磁性得撩人心魄。他手臂收紧,将怀中温香软玉的身子更密实地拥住,不留一丝缝隙。 “嗯……”云锦慵懒地应一声,习惯性地在他胸膛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紧绷和那不容忽视的灼热变化,她脸颊微绯,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该起身了,辰哥哥。” “锦儿,你知道了……” 萧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双惯常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紧紧锁住云锦,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他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原以为能再瞒得久一些,或者,由他选择一个更恰当的时机,用更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却不想,竟是在这般温存缱绻的清晨,被她以如此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促狭的语气点破。 云锦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心底那点因他昨夜“不知餍足”而起的微恼,奇异地消散些许。 她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紧实的胸膛上,那里曾有一道几乎致命的箭伤,是为护她所留。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清晰无比。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摄政王殿下。”她微微支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更多暧昧痕迹,但她浑不在意,目光清亮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我父亲暗中资助、寄予厚望的那个落魄小皇子;我知道当年太傅府血流成河那夜,率兵前来‘执行圣旨’的是你,我知道你脑部受创,是在那之后才忆起与我幼时相识的点滴;我更知道,这十年来,你顶着巨大压力,明里暗里搜寻证据,为云氏血诏案翻案,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她每说一句,萧辰的眸色便深一分,手臂也无意识地收紧,仿佛怕她下一瞬就会消失。他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叹:“锦儿,我……” “嘘——”云锦的指尖抵上他的唇,阻止他未尽的话语。 她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蛮与坚定:“但一码归一码。你瞒我之事,桩桩件件,我可还没说原谅你。” 尤其是,瞒着她,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他又爱又恨,挣扎那么久。 萧辰是何等人物,立刻捕捉到她语气中那丝并非真正怨怼的意味,心下稍安,但那句“没原谅”依旧像根小刺,轻轻扎了他一下。 他握住她抵在自己唇上的手,包裹在掌心,低头,额头轻抵着她的,呼吸交融,语气带着诱哄,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那王妃要如何才肯原谅本王?金山银山,奇珍异宝,只要你说,本王便为你取来。” 云锦被他带这无赖的讨好逗得想笑,却又强自忍住,偏过头去,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的金山银山?我‘锦娘子’富甲一方,不缺那些。” “那王妃想要什么?”萧辰耐心极好,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目光却灼灼,不离她娇颜半分。 云锦转回头,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萧辰,我要的,从来都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若做不到,此刻便放我离去。我的‘千机’算盘和碎玉簪,养得活我自己,也护得住我周全。” “原来王妃是醋了。”他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着愉悦的共鸣。 云锦脸颊微红,嗔怒地瞪他:“谁醋了!我是在陈述事实!” “好,是事实。”萧辰从善如流,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柔软的身子紧密贴合着自己,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滚烫的气息, “那本王也陈述一个事实。之前那些都是被小皇帝或太后安排入府,但从未入我眼,也未曾在意。本王从未碰过她们分毫,从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专注而虔诚,仿佛在立下最郑重的誓言: “锦儿,我萧辰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你。从当年在太傅府后院,那个递给我桂花糕,对我说‘辰哥哥,别怕’的小丫头开始,这里,” 他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最剧烈的位置,“就再容不下旁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你要求我,而是我求你,求你应了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做我唯一的妻,我未来孩儿的母亲。”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占有欲,那里面倒映着的,是同样情动却仍在故作镇定的自己。 “花言巧语……”她小声嘟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她的真实情绪。 萧辰岂会看不出她的松动,他趁热打铁,低下头,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语气带着无尽的诱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锦儿,叫一声‘辰哥哥’可好?就像小时候那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 她如何不知,这声“辰哥哥”对他而言,意味着原谅,意味着冰释前嫌,意味着她重新接纳那个不仅仅是摄政王萧辰,更是她童年记忆中那个需要温暖和守护的少年。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期待与忐忑。 罢了,家仇已雪,真相已明,他为自己做的,早已超出想象。何必再执着于那一点点小小的“惩罚”? 云锦微微仰起头,红唇贴近他的耳边,气息如兰,带着无尽的缱绻与娇羞,轻轻唤道: “辰哥哥……” 云锦伏在他怀中,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她感受到他的变化,以及那不容忽视的灼热,羞得将脸埋得更深。 “乖,再叫一声……”他哄着,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云锦在他温柔下强攻下,破碎的呜咽和娇吟溢出唇畔,让他心魂俱颤的称呼:“辰哥哥……” 这声“辰哥哥”唤得软糯,听在萧辰耳里,非但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某种邀请。 他低笑一声,胸腔震动,非但没松手,反而一个翻身,将她笼罩在其下。 “今日休沐,陪本王。”他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低头,鼻尖蹭着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况且……昨夜,夫人似乎并未尽兴?” 云锦的脸更红,如同染上好的胭脂。想起昨夜的疯狂与缠绵,他竟然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的情话,逼着她回应,她便觉浑身发软。 这人……在外是杀伐果决、令朝野敬畏的摄政王,在她面前,何时变得这般……无赖又痴缠。 “萧辰!”她带着羞恼唤他的名。 “我在。”他应得从善如流,俯身便吻上那两片诱人的唇瓣。 这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带着深入骨髓的眷恋。 云锦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生涩而又真诚地回应。 得到回应,萧辰如同受到莫大的鼓励,吻得愈发深入,…… 突然,帐外传来玲珑谨慎而轻微的声音:“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可要传唤洗漱?” 动作戛然而止。 萧辰埋首在云锦颈间,粗重地喘息着,极力平复体内翻腾的欲望。 半晌,他才抬起头,眸中欲色未退,狠狠在云锦唇上又吻了吻,嗓音暗哑:“晚上再……。” 云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媚意横生,险些又让萧辰把持不住。 两人起身,玲珑带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梳洗。 萧辰换上一身玄色暗金纹常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如松,周身那股上位者的威严气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但他看向铜镜前正由玲珑梳妆的云锦时,目光却瞬间柔和得能滴出水来。 云锦今日择一身天水碧的织金凤纹长裙,这是她名下的“锦瑟阁”最新推出的款式,将传统凤纹与新创的剪裁巧妙融合,既显雍容华贵,又不失灵动飘逸。 乌发绾成凌云髻,簪一支通透的白玉凤首簪,簪头垂下细碎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看什么?”云锦从镜中注意到他专注又痴迷的视线,轻声问。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孔雀来仪,宫宴风波 “看本王的王妃,何以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萧辰走上前,挥手让玲珑退下,亲自拿起妆台上那支点翠蜻蜓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入她的发间,端详片刻,满意地勾唇,“甚好。”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真想将你藏起来,只给本王一人看。” 这充满占有欲的话语,让云锦心尖微颤,既有被如此深沉爱恋着的甜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窒息感。她抬手覆上他揽在她肩头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莫要说傻话。” 用过早膳,萧辰需去前院书房处理一些紧急政务。 临行前,他执着云锦的手,反复叮嘱:“午间若得空,我来陪你用膳。锦瑟阁那边若无大事,让下面的人去打理便是,莫要累着自己。” “知道了,王爷且去吧。”云锦含笑应承,将他送至院门。 望着萧辰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云锦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敛起,转身对玲珑道:“备车,去锦瑟阁。” …… 锦瑟阁,顶层。 此处并非寻常商铺的账房,而是一处极为雅致开阔的所在。四面轩窗明亮,可俯瞰大半个京城的繁华景象。 室内布置秉承新潮风韵,紫檀木博古架上陈列着精美瓷器与玉雕,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角落香炉里燃着云锦亲手调的冷梅香。 云锦临窗而立,目光沉静地扫过楼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市。 回想,她大仇得报,与萧辰历经生死,终成眷属。 萧辰摄政,靖朝在他的铁腕与治理下,一扫昔日沉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盛世气象。 而她的“锦瑟阁”,也从最初的收集情报、积累资本的暗中势力,发展成为如今掌控靖朝经济命脉、触角延伸至各行各业的庞大商业帝国。 丝绸、茶叶、瓷器、盐铁、船运……乃至新兴的报业、银票汇兑,皆有锦瑟阁的影子。 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隐忍蛰伏、步步为营的孤女,而是真正能与摄政王萧辰并肩而立的存在。 然而,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心中的那根弦却并未放松。 “夫人,”玲珑轻声禀报,“各地分号的季度账目已汇总送来,江南新丝路的开拓计划书也已呈上。另外,三日后举办的‘万国商会’最终流程,请您过目。” 云锦转身,接过玲珑递上的厚厚一叠文书,走到那张镶嵌着珍珠贝母、机关巧妙的白玉“千机”算盘旁坐下,神情专注而冷静。 “西域诸国的商队都到了?”她一边快速翻阅账目,一边问道。 “回夫人,都已安排入住四方馆。只是……”玲珑稍作迟疑,“听闻此次西域‘孔雀王朝’来的使团规格极高,由那位以美貌和手腕闻名遐迩的百里鸢公主亲自率领。” 云锦翻动账册的手指微微一顿。 百里鸢……孔雀公主。 她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清冷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看来,这场万国商会,注定不会平静了。 她抬起眼,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目光悠远。 盛世之下,暗流涌动。而她,早已不是昔日的云锦。无论来者是友是敌,是风波还是机遇,她都必将…… 是夜,皇宫,麟德殿。 为迎接西域孔雀王朝使团而设的接风宴,觥筹交错,丝竹绕梁,极尽奢华。 殿内灯火通明,身着华美宫装的侍女们如穿花蝴蝶般侍奉左右。百官携眷列席,言笑晏晏,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若有心观察,便能发现许多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坐在御座左下首首位的摄政王萧辰,以及他身旁的王妃云锦。 萧辰一身亲王蟒袍,金冠玉带,面容俊美无俦,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唯有在目光转向身侧的云锦时,那冰封的眼底才会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云锦今日的装扮,较之清晨更为隆重。一袭正红色蹙金绣百鸟朝凤宫装,裙摆迤逦,以金线密织出繁复的凤凰于飞图案,在宫灯照耀下流光溢彩,华美不可方物。 发髻高绾,戴着全套的赤金红宝石头冕,正中那支展翅欲飞的金凤步摇,衔下的长长珠串垂至额际,映衬得她容颜清冷绝丽,气质高华,令人不敢逼视。 她与萧辰并肩而坐,一个威严凛然,一个清贵无双,宛若天造地设,无形中便压下殿内所有的喧嚣与浮华。 帝座上的庆元帝,年岁渐长,面容仍带稚气,眼神却已不复当年的纯粹,偶尔掠过萧辰时,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笑着举杯:“摄政王,王妃,今日乃是为西域远客接风,不必过于拘礼。” 萧辰淡淡举杯示意,云锦亦微微颔首,举止得体,无可挑剔。 就在此时,殿外司礼监高声唱喏:“孔雀王朝,百里鸢公主到——” 霎时间,殿内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殿门。 只见一队身着异域华服、色彩斑斓的使臣鱼贯而入,为首一人,瞬间夺走了所有的呼吸。 那是一名极为美艳动人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深邃立体,一双琉璃般的浅褐色眼眸顾盼生辉,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野性与傲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身着孔雀蓝的露腰舞裙,裙身上以金丝银线绣满孔雀翎眼图案,行动间环佩叮当,臂挽轻纱,赤足踏着金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风情万种,妖娆入骨。 她便是百里鸢,西域孔雀王朝最耀眼的明珠,以美貌、智慧和掌控西域商路的手段闻名诸国。 百里鸢径直走到御前,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西域礼节,声音如同玉珠落盘,清脆又带着一丝异域的腔调: “百里鸢,参见靖朝皇帝陛下,摄政王殿下。”她的目光,在掠过萧辰时,明显停顿了片刻,那其中蕴含的炽热与兴趣,几乎毫不掩饰。 “公主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请入座。”庆元帝抬手示意。 百里鸢却并未立刻入座,她嫣然一笑,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萧辰:“久闻靖朝摄政王英武不凡,乃当世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话语大胆,引得殿内群臣窃窃私语。 萧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神色淡漠,并未接话。 百里鸢也不觉尴尬,转而看向云锦,眼中掠过一丝惊艳,随即被更深的比较与挑战之意取代: “这位便是摄政王妃吧?果然姿容绝代,与王爷甚是相配。”话语听着是赞美,但那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慢。 云锦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唇角漾开一抹清浅得体的弧度,声音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仪:“公主谬赞。公主姿容绝世,舞姿定然更为动人,今日盛宴,不知我等可有幸一观?” 她四两拨千斤,直接将话题引开,既不接她的挑衅,也不失主人风度。 百里鸢挑眉,笑道:“正有此意。”她转向庆元帝,“陛下,百里鸢愿献上一舞‘孔雀朝天’,以贺靖朝盛世,聊表敬意。” “准!”庆元帝显然很有兴趣。 乐声起,是充满异域风情的急促鼓点。 百里鸢步入殿中空地,随着乐声翩然起舞。她的舞姿极尽妖娆妩媚,腰肢柔软如蛇,手臂舒展如天鹅,足下金铃脆响,配合着那绚丽夺目的孔雀裙。 整个人仿佛真的化作一只骄傲的、正在开屏求偶的孔雀。目光流转间,情意绵绵,秋波不断,尽数抛向席上面无表情的萧辰。 殿内不少年轻官员看得目眩神迷,呼吸急促。一些老成持重的则微微皱眉,觉得此舞过于妖冶,有失体统。 云锦端坐着,面色平静无波,甚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唯有放在膝上、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尖微微收紧,透露出她心底并非全无波澜。 一舞毕,满堂喝彩。 百里鸢气息微喘,香汗淋漓,更添几分魅惑。她也不回座,就站在殿中,目光灼灼地看向萧辰,声音带着舞后的慵懒与娇媚: “摄政王殿下,不知百里鸢此舞,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谁都看得出,这位孔雀公主,是冲着摄政王来的!这是赤裸裸的示爱,更是对摄政王妃的挑衅! 萧辰放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他终于抬眸,正视百里鸢,眼神却冷得像冰:“公主舞技超群,只是本王对西域舞蹈,素无研究。” 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 百里鸢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笑道:“无妨,日后若有机会,百里鸢可常为王爷舞之。” 她话锋一转,直接抛出一枚重磅炸弹,“陛下,王爷,我孔雀王朝愿与靖朝永结盟好,为表诚意,我父王愿以西域三城为聘,促成百里鸢与摄政王殿下之姻缘,从此两国互为唇齿,共御外侮!”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联姻!以三城为聘!这可是天大的诱惑!不少大臣眼中已露出心动之色,交头接耳起来。 “这……摄政王意下如何?”庆元帝看向萧辰,语气微妙。他既希望借助西域之力,又隐隐乐见萧辰后院起火,权力平衡被打破。 萧辰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喜欢凤隐锦杀请大家收藏:()凤隐锦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