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明明很强但总想摆烂》
1. 穿越苍云
蝉鸣裹着暑气,漫过青风城许家的青砖院墙。十二岁的许知念蹲在荷塘边,白嫩的手正逗弄着水里探头的锦鲤,绣着云纹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像朵落在岸边的软云。“念念!快回来,别靠水边太近!”
院门口传来妇人温柔的呼喊,是母亲舒悦安。她手里提着食盒,快步走过来,顺手将女儿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刚从后厨沾来的暖意:“你爹刚从坊市回来,给你带了新做的桂花糕,再玩会儿就得去前院,明儿就是灵根觉醒的日子,得让先生再给你讲讲规矩。”
许知念仰头笑,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伸手抱住苏婉的腰:“娘,我知道啦!我就再看一眼,这鱼昨天还吃了我喂的米呢。”
正说着,一道爽朗的男声从廊下传来:“我的乖女儿,在干什么呢?”许父许跃南大步走来,一身青色锦袍衬得他温文尔雅,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木盒,“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觉醒灵根那天,戴着这个平安扣,保你顺顺利利。”
许知念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木盒。里面的羊脂玉平安扣莹润通透,还带着淡淡的温意。她刚想道谢,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
“扑通!”
清脆的落水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荷塘的水虽不深,却足够将十二岁的许知念完全淹没。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凉的湖水瞬间裹住身体,陌生的窒息感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念念!”
“我的女儿!”
许跃南和舒悦安的惊呼声同时响起。许跃南几乎是瞬间扑到塘边,伸手去抓女儿的衣角,舒悦安则慌得声音都在发颤,死死抓着丈夫的胳膊,眼睛紧紧盯着水里不断挣扎的小小身影。
许知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湖水灌进鼻腔和喉咙,带来尖锐的刺痛。她明明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书桌前赶论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荷塘里?还有刚刚那对自称“爹娘”的人,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混乱不已。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手腕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是那个刚拿到手的平安扣!一股微弱却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腕蔓延开来,暂时驱散了窒息带来的痛苦。“抓住了!”
许跃南终于拽住了许知念的衣领,用力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舒悦安立刻上前,颤抖着解开女儿湿透的外衣,把早就备好的干毯裹在她身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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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娘这就去叫大夫!”
许知念靠在父亲怀里,浑身发冷,牙齿不停地打颤。她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两人,脑中突然涌入大量陌生的记忆——苍云大陆,青风城许家,十二岁的许知念,明日的灵根觉醒大典,还有眼前这对视她如珍宝的父母……
“爹……娘……”她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刚落水后的沙哑,却自然而然地唤出了口。原来,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有灵根、能修仙的苍云大陆,成了这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许家大小姐。
许跃南见她能说话,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将她抱进屋里:“先把湿衣服换了,喝碗姜汤暖暖身子。灵根觉醒的事不急,你没事才最重要。”
舒悦安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对,娘这就去煮姜汤,念念别怕,有爹娘在呢。”许知念窝在柔软的被褥里,看着忙碌的父母,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前世她是孤儿,从未体会过这般真切的疼爱。
只是……刚才落水时的窒息感还在,明日的灵根觉醒又会如何?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平安扣,那股微弱的暖意还在。或许,在这个陌生的苍云大陆,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2. 觉醒灵根
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青云城最繁华的青云广场上。许知念坐在自家的马车里,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精致的云纹刺绣,心头的忐忑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念念,莫慌。”母亲苏悦安握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如浸了温水的丝绸,“咱们许家世代出灵根,就算只是寻常灵根,娘和爹爹也能护你一世安稳。”
许知念抬眼,看见母亲鬓边插着的珍珠钗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映得母亲的眉眼愈发温婉。她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对面端坐的父亲许越南。父亲一身墨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沉稳,正抬手掀开马车窗帘,望着外面人声渐沸的广场。
“虽说每五年一次,但此次青云宗管辖的幻海上的幻影秘境即将开启,各大宗门需补充弟子,各大宗门宗主亲至,规模远胜往昔,堪称百年难遇。”许越南的声音带着世家主君特有的威严,却又藏着对女儿的关切,“念念,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许家的骄傲。”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恭敬地掀开帘子。许知念提着裙摆下车,瞬间被广场上的热闹裹挟。青石铺就的广场上挤满了人,大多是和她一样等待觉醒灵根的少年少女,身边围着焦急等候的家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丈高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那便是用来觉醒灵根的“觉醒碑”。
不远处,几队身着不同宗门服饰的人正缓缓走来。最前方的是青云宗的长老,他们身着青灰色道袍,袖口绣着青云纹样,步履沉稳,自带一股仙风道骨。紧随其后的是其他宗门的宗主和长老,有穿赤红长袍的烈火宗,有穿淡蓝长裙的碧水门,各色服饰在晨光里交织,引得广场上的人纷纷侧目。
“是青云宗的青云散人!听说他修为高深,能看透灵根优劣!”
“还有烈焰宗的赤焰宗主,传闻他最看重火灵根的弟子!”
议论声此起彼伏,许知念攥紧了母亲的手,目光紧紧盯着觉醒碑。她从小在许家长大,听着宗门修仙的故事长大,早已对那能引动天地灵气的灵根充满向往。
觉醒仪式很快开始。青云宗的玄机子长老走到觉醒碑前,双手结印,一道淡青色的灵力注入石碑。刹那间,觉醒碑表面的纹路亮起,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按顺序上前,手贴石碑,凝神静气即可。”青云散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少年少女们排着队,依次上前。有人手贴石碑后,石碑只发出微弱的绿光,神丹宗的丹木长老便轻声道:“下品木灵根,可入神丹宗。”有人则引动出淡蓝光芒,“中品水灵根,玄水宗可收。”也有人石碑毫无反应,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眼中满是失落。
许知念看着这一幕,心跳愈发急促。苏月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别急,轮到你时,平常心就好。”
终于,轮到了许家。先是许家的几个旁系子弟,有人引动出中品金灵根,被青云宗的长老记下名字;有人是中品土灵根,也被神丹宗的人看中。很快,便轮到了许知念。
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前。青云散人看了她一眼,见她身着精致的锦裙,气质温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许家小姐,上前吧。”
许知念走到觉醒碑前,伸出右手,轻轻贴在冰凉的石碑上。她闭上眼睛,按照青云散人说的,凝神静气。起初,石碑毫无反应,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没有灵根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石碑中涌出,顺着她的手掌涌入体内。许知念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被泡在温水里,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下一秒,觉醒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不是寻常灵根的单色光,而是一种温润的乳白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几乎照亮了整个青云广场!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觉醒碑和许知念身上。青云散人猛地睁大眼睛,快步上前,盯着觉醒碑上的光芒,眼中满是震惊:“这……这光芒……”
其他宗门的宗主和长老也纷纷围了过来,烈焰宗的赤焰宗主忍不住道:“青云散人,这是什么灵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白光!”
青云散人被骇的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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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焦急地追问下,才激动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极品……极品混沌灵根!天地初开,混沌为始,这是能容纳万种灵气的混沌灵根啊!”
“什么?极品混沌灵根?”
“天啊!传说中的混沌灵根,竟然真的存在!”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用震惊又羡慕的目光看着许知念。许越南和苏月安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苏月安捂住嘴,眼中泛起了泪光。
青云散人快步走到许知念面前,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许小姐,你这极品混沌灵根,乃是千年难遇的奇才!青云宗愿以最优渥的条件招你入门,赐你亲传弟子之位,不知你愿不愿意?”
话音刚落,烈焰宗的赤焰长老立刻上前:“许小姐,混沌灵根可兼容火灵根之力,来我烈焰宗,我传你烈焰宗的镇宗功法!”
“许小姐,我们玄水宗的玄水秘术最适合你了,来我们这!”
“神丹宗有千年灵草,可助你快速提升修为!”
各宗门的宗主和长老纷纷上前招揽,原本安静的广场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许知念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不远处满脸骄傲的父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从觉醒碑亮起那道乳白色光芒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不同。
青云散人见众人争抢,轻咳一声,拿出一枚青色的玉佩递给许知念:“许小姐,这是青云宗的入门玉佩,持有此佩,可随时入我青云宗。你不必急于决定,可仔细考虑,三天后我们再来询问。”
许知念接过玉佩,玉佩触手生温,上面刻着青云宗的纹样。她对着青云散人和各位长老微微躬身:“多谢各位长老厚爱,容我与父母商议后再做决定。”
众人见她态度谦逊,也不再强求,只是纷纷留下各自宗门的信物,才恋恋不舍地退开。许越南和苏悦安快步走上前,苏悦安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念念,你真棒!”
许知念靠在母亲怀里,看着广场上依旧闪烁着微光的觉醒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想着从今往后的许知念照顾你们。
3. 拜入青云
许府正厅,檀香袅袅。
许父许越南身着锦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身前少女身上,难掩激动。许母苏悦安则拉着女儿的手,眼眶微红,仔细打量着她,仿佛要将这几日的变化都刻在眼里。
这几日许知念在青云广场觉醒出传说中万中的混沌灵根,此事不仅在当日的青云广场掀起轩然大波,更是传遍了整个青州,让平日里低调的许府一时间门庭若市。
“念念,”许越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开口,“如今你觉醒了混沌灵根,已是修行界难得一见的奇才。这几日,已有不少宗门派人前来打探,想邀你入宗。你且说说,想去哪个宗门?”
许知念站在原地,一身蓝绿色的齐腰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女的青涩,却又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坚定。听到父亲的问话,她微微垂眸,手指轻轻绞着衣角,似在思索。
混沌灵根的稀有程度,她早已从父母和前来道贺的人口中得知。拥有这样的灵根,意味着她在修行路上起点远超常人,可选择的宗门也都是修行界的佼佼者。只是,到底哪个宗门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呢?
她想起曾在古籍中看到的记载,青州境内有七大宗门,其中青云宗历史最为悠久,实力也最为雄厚,历代出过不少飞升成仙的大能,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
只是青云宗收徒极为严苛,寻常天才都难以入其法眼,更别说像她这样刚刚觉醒灵根的新人了,而且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都要参加入宗测试,若是不过哪怕你天赋再好也是不要的,但青云宗的长老又邀请我加入青云宗。
“我……”许知念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想去青云宗。”
话音落下,正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许越南和苏悦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青云宗虽强,可门槛也高得吓人,他们原本以为女儿会选择一个相对容易进入,且能得到更多资源倾斜的宗门,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志向。
“念念,你可想好了?”苏悦安担忧地问道,“青云宗收徒标准极高,就算你有混沌灵根,青云宗的长老也邀请你入青云宗,你也也未必能通过他们的考核。若是失败了,恐怕会错过其他宗门的邀请。”
许知念轻轻点头,语气认真:“娘,我想好了。修行之路本就充满挑战,若一开始就选择安逸,日后恐怕难有大的成就。青云宗是最强的宗门,那里一定有最好的功法和导师,我想去试试,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后悔。”
见女儿态度坚决,许越南也不再劝阻,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不愧是我许越南的女儿,有这般魄力!既然你决定了,为父便全力支持你。明日青云散人来了你便跟他走吧,记住你是我许家的女儿在外面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去要是在宗门被人欺负了又没人管就回来找爹娘,爹娘是你最忠实的后盾,只要你回来天塌了也有爹娘替你顶着。”
许知念眼含热泪,声音哽咽道:“好!爹娘,我在外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听了许父的话更加坚定了许知念要变强保护许父许母的决心。
接下来的时间,许府上下都在为许知念前往青云宗之事忙碌着。许越南四处打听青云宗的消息,苏悦安则为女儿准备行囊,将各种珍贵的丹药和法器都塞进了储物袋中,生怕她在外受了委屈。
许知念也没有闲着,每日都会抽出时间修炼家族传承的基础心法。虽然混沌灵根尚未完全开发,可她修炼的速度却远超常人,仅仅两日,便已将基础心法修炼到了小成境界,修为也提升到了炼体三级,让许越南和苏悦安惊叹不已。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许府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许仲林心中一动,连忙带着许越南和苏悦安来到府门前。
只见府门外站着几位身着不同服饰的修士,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在他身后,还有几位修士,分别穿着红、绿、蓝等颜色的衣袍,气息也都颇为强大。
许知念一眼便认出,那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正是青云宗的长老青云散人。当时为自己觉醒灵根的就是青云散人,对其印象深刻。而其他几位修士,想必也是其他六大宗门的长老。
“不知青云散人长老和各位长老驾临许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许越南连忙上前,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青云散人微微颔首,笑着说:“许小道,三日之期以到,老夫特意听取你的答复。看来我这几位老友还是不死心啊。”
许知念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晚辈许知念,见过青云散人长老,见过各位长老。”
“不必多礼,。”青云散人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了几分,“只要小友通过考核,无论拜入哪一峰门下,都必将得到宗门的倾力栽培。”
青云散人话音刚落,一旁身着红色衣袍的赤焰宗长老便开口说道:“许小友,我赤焰宗虽不如青云宗历史悠久,可在火属性功法上,却是青州一绝。你的混沌灵根兼容万物,若修炼我宗的火属性功法,必定能事半功倍,不如考虑一下赤焰宗?”
“许小友,我玄水宗擅长水属性功法和冰属性功法,若你加入我宗,日后在冰属性方面定能得到极大的助力,修行之路也会更加顺畅。”玄水宗长老也不甘示若的说道。
一时间,各大宗门的长老纷纷开口,向许知念抛出橄榄枝,许诺各种优厚的条件,希望能将她招入自己的宗门。
许府门前热闹非凡,许越南和苏悦安站在一旁,脸上满是自豪,却也有些紧张,生怕女儿会改变主意。
许知念听着各位长老的话,心中没有丝毫动摇。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青云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多谢各位长老的厚爱,晚辈心意已决,愿加入青云宗。”
话音落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其他宗门的长老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赤焰宗长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青云散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青云散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好!不愧是拥有混沌灵根的天才,有主见,有魄力!许小友,既然你选择了青云宗,那便随我回宗吧,入门考核还需尽早进行。”
“是,长老。”许知念恭敬地应道。
她转过身,看向许越南和苏悦安,眼中满是不舍:“爹,娘,女儿要走了,你们在家要保重身体,不用担心我。待我在青云宗站稳脚跟,定会回来探望你们。”
苏悦安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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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掉了下来,紧紧抱住许知念:“念念,到了青云宗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多忍让,不要与人争执。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想办法告诉爹娘,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
“娘,我知道了。”许知念轻轻拍了拍许母的背,安慰道。
许越南也走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气郑重:“念念,到了青云宗,要刻苦修行,莫要辜负了自己的混沌灵根,也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爹相信你,定能在青云宗闯出一番天地。”
“嗯,爹,我会的。”许知念用力点头。
与父母告别后,许知念转身跟上青云散人的脚步。青云散人看了一眼其他宗门的长老,淡淡说道:“各位,许小友已选择加入我青云宗,此事就此作罢,各位请回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带着许知念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青云宗的方向飞去。其他宗门的长老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各自离去。
许知念坐在青云散人的飞舟上,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中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她终于踏上了前往青云宗的道路,距离自己的修行梦想又近了一步;忐忑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通过青云宗的入门考核,若是失败了,该何去何从。
青云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许小友,不必过于紧张。你的混沌灵根极为特殊,只要你能在考核中展现出足够的潜力,通过考核并非难事。而且,我青云宗向来重视人才,只要你有能力,定能得到应有的重视。”
“多谢长老指点,晚辈明白了。”许知念心中安定了几分,恭敬地说道。
飞舟速度极快,不过半日时间,便来到了青云宗山门外。许知念抬头望去,只见青云宗坐落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山峰周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子栩栩如生,气势恢宏,山门上方刻着“青云宗”三个金色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威严。
“这里便是青云宗了。”青云散人带着许知念降落在山门前,对着一位外门弟子说道,“这位是许知念,前来参加入门考核,带她先去弟子宿舍三日后你提醒一下哪些弟子去参加入门考核。”
“是,长老。”外门弟子恭敬地应道,随即对着许知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许师姐,请跟我来。”
许知念跟着外门弟子走进青云宗,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错落有致的宫殿楼阁,道路两旁栽满了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让她浑身舒畅,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草地。而草地上建立了一排排木屋儿草地上聚集了不少年轻弟子,他们都是前来参加青云宗入门考核的修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却也在讨论着三日后的测试。
那名外门弟子将许知念带到女生宿舍门前,说道:“许师姐,你就住在这件宿舍,里面暂时没有别人如果过几天还有人来的话可能会安排她们住这间宿舍。”
许知念点了点头,进屋子整理了一番便出来了,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她看到不少弟子身上都散发着不弱的灵气波动,显然都是天赋不错的修士。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了通过考核的决心。
4. 通过考核1
三日后,青云宗山门外的石阶上,许知念拢了拢袖口。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云卷,是许家特意为她准备的考核服饰,腰间悬着的羊脂玉坠随步伐轻晃,映出她眼底清亮的光。
“所有待考核弟子,随老夫来!”
一道沉厚的声音打断了许知念的思绪。外门长老赵岳身着墨绿法袍,手持青铜令牌,正站在石阶顶端。他目光扫过下方百余名弟子,最终在许知念身上稍作停留——倒不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而是她周身萦绕的混沌灵力虽微弱,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厚重感,让见惯了寻常灵根的赵岳也多了几分留意。
许知念随着人群上前,脚下的云纹靴踏过青石阶,灵力不自觉地顺着石阶的纹路流转。她能清晰感知到周围弟子的灵力波动:有急躁的火灵根,有清冽的水灵根,还有驳杂的杂灵根……
“此行目的地是迷幻森林,考核第一关便设在此处。”赵岳祭出一柄青锋剑,纵身跃起,“都跟上,莫要掉队!”
弟子们纷纷祭出法器,许知念也取出一块白玉——这是许母亲手为她炼制的飞行法器“流云佩”,无需复杂操控,只需注入灵力便能御空。她将灵力注入玉佩,身体轻盈升空,跟在人群后方。
空中云雾缭绕,下方的山林逐渐变得茂密。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片被淡紫色雾气笼罩的森林出现在眼前。森林边缘的古木参天,枝干交错间竟有符文隐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香,却听不到半点鸟兽鸣叫,透着几分诡异。
“此处便是迷幻森林。”赵岳落地后,指着森林入口道,“老夫先把考核规则说清楚,你们仔细听好。”
所有弟子立刻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本次考核共分三关。”赵岳伸出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第一关,迷幻森林。森林内布有幻阵,会依据你们的心境生成幻象。你们需在规定时间内从东侧入口走到西侧出口,途中不可破坏阵眼,不可伤害幻境生灵——那些都是幻阵所化,伤之无用,反会消耗自身灵力。若在幻境中迷失,或主动捏碎腰间的传送玉符,均视为失败。”
“第二关,云塔博弈。通过第一关者,会被传送到云塔之下。云塔共九层,每层有傀儡修士驻守,你们无需击败傀儡,只需在其攻击下找到‘生门’,抵达塔顶即为过关。”
“第三关,心桥。过了云塔的弟子,需踏上心桥。此桥由灵力凝聚而成,桥上会浮现你们内心最深的执念或恐惧,唯有勘破执念、直面恐惧,方能走到桥的另一端。”
说到此处,赵岳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过前两关者,可入我青云宗外门,择峰修习;三关全过者,可随老夫前往青云峰,面见宗主与七位长老,直接入内门。更优者,或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记名弟子,还能获得一次进入洗髓池的机会!”
“洗髓池!”
人群中瞬间响起低低的惊呼。洗髓池是青云宗至宝,池水中的灵气能洗去修士体内杂质,甚至有极小概率改善灵根资质。对刚入门的弟子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许知念也微微睁大了眼——她的混沌灵根虽为极品,却因灵力过于驳杂,反而不如单一属性的天灵根修炼起来顺畅,速度慢了近三成。若能进入洗髓池,或许能梳理灵力,解决这个困扰她这几日的难题便解决了。
“肃静!”赵岳沉声道,“传送玉符唯有危及性命时可捏碎,无故使用者,永世不得再入青云宗。现在,按顺序依次进入森林!”
随着他抬手注入灵力,森林入口的巨石亮起符文,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缓缓打开。第一位弟子深吸一口气,踏入雾气中,身影瞬间消失。
许知念排在中间位置,看着前方的人陆续消失,指尖轻轻摩挲着流云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轮到她了。许知念抬步踏入森林,淡紫色雾气瞬间包裹住她,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昏暗的森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许家的庭院。
庭院里,父亲正坐在石桌旁下棋,母亲则在一旁煮茶,空气中飘着她最爱的桂花糕香气。
“念念,过来陪爹爹下一局。”父亲抬头笑着招手,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母亲也笑着递过一杯热茶:“考核辛苦,喝杯茶歇歇吧。你看,这是你爱吃的桂花糕,刚蒸好的。”
熟悉的场景,温柔的话语,让许知念的眼眶瞬间发热。她离家几日,虽知道考核结束便能回家,却还是忍不住想念父母。
“爹爹,娘亲……”她迈步上前,想要接过母亲手中的茶杯。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茶杯的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混沌灵根能感知灵力波动。许知念立刻收敛心神,运转灵力。乳白色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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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在指尖流转,她清晰地察觉到,眼前的庭院、父母,甚至桂花糕的香气,其灵力波动都是紊乱的,唯有不远处一棵古木的灵力波动稳定而持久。
“这是幻境。”许知念猛地清醒过来。
她后退一步,看向“父母”:“多谢爹娘的挂念,但女儿还有考核要完成。等考核结束,女儿一定回家陪你们好好下棋,吃桂花糕。”
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父母”的身影渐渐透明,庭院也化为雾气,重新变回昏暗的森林。许知念不再犹豫,朝着古木的方向走去——她知道,那古木之下,定是幻阵的阵眼。
接下来的路程,幻境接连出现。有时是她穿越前考试没及格不敢告诉父母的场景;有时是她在小路上被人尾随的画面;甚至还有她最害怕的场景——前世的父母因她的去世悲痛欲绝,头发一夜花白,日日难眠。
每一次幻境,都精准地击中她的软肋。但这些幻象皆被她对灵力的敏锐感知瞬间识破。她发现,越是恐惧的幻境,周围的灵力波动就越紊乱,而阵眼的灵力波动则越发清晰,仿佛在指引她前进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光亮。许知念加快脚步,穿过光亮,瞬间置身于森林西侧的出口。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真实,她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传送玉符完好无损,静静的悬挂着——她成功通过了第一关,甚至未曾想过要使用它。
“不错,心性沉稳,灵力感知力也强。”赵岳的声音传来,他正站在出口旁,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到那边空地休息,等其他弟子出来后,前往第二关。”
许知念点点头,走到空地坐下。她刚取出水囊,便听到旁边两名弟子在低声交谈。
“你刚才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我看到我爹娘出事,差点就捏碎玉符了!”
“我也是,看到自己修炼走火入魔,吓出一身冷汗。还好最后想起长老说的话,才勉强撑过来。”
许知念默默听着,指尖再次摩挲起流云佩。她知道,能通过第一关的弟子,心性都不会太差,但接下来的云塔博弈,考验的不仅是心性,还有实战能力。
陆续有弟子从森林中走出,有人面带喜色,有人面色苍白。最终,通过第一关的弟子只剩下六十余人。赵岳看了一眼天色,沉声道:“时间不早了,随我前往云塔!”
5. 通过考核2
众人再次御空而行,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石塔。塔身由玉石砌成,刻满了剑纹与阵纹,塔顶隐在云雾中,看不清全貌。塔门前的石碑上,“沧云塔”二字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此为沧云塔,第二关考核之地。”赵岳指着云塔道,“塔共21层,每层有傀儡修士驻守。你们只需通过前九层就好,傀儡修为与你们相当,你们无需与其缠斗,只需在其攻击下找到‘生门’。生门位置不固定,会随傀儡攻击变化,需仔细观察,抓住时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每层限时一炷香,超时则淘汰。傀儡攻击虽不致命,却会消耗灵力,若灵力耗尽,即便找到生门也无法通过。现在,依次进入!”
第一位弟子推门而入,刚踏入塔内,便有一道剑气射出。他连忙侧身避开,身影瞬间消失在塔内。
许知念站在队伍中,心中暗自思索。她的前几日觉醒灵根之后才开始修炼和练起剑术,原主虽学过剑术但却并不算精湛,只能施展基础剑招,若傀儡攻击过于凌厉,她恐怕难以应对。
但她的混沌灵根有一个特殊之处除了修炼会比常人快上几倍之外灵气,也会不由自主的往身体里面钻,帮我提升修为并且能短暂快速吸收周围的灵力,突破境界但会虚弱三日。或许,这能成为她的突破口。
“下一个,许知念!”
听到自己的名字,许知念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云塔大门。
塔内是圆形空间,四周墙壁刻满剑纹,地面上的阵盘泛着微光。阵盘中央,一名身着银色盔甲的傀儡修士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检测到考核者,傀儡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傀儡瞬间挥剑袭来。剑气凌厉,带着破空的声响。许知念不敢大意,立刻运转灵力,祭出秋水剑。用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翠绿色的屏障,挡住了傀儡的攻击。
“铛!”
屏障剧烈震动,许知念只觉得手臂发麻。她借着屏障阻挡的间隙,仔细观察阵盘——阵盘上的符文有红有绿,红色代表“死门”,绿色代表“生门”。
傀儡一击未中,再次挥剑。这一次,它的剑招变得迅猛,剑光如织,将许知念的退路封锁。许知念一边操控秋水剑抵挡,一边留意阵盘。她发现,傀儡每攻击三次,阵盘上便会有一枚绿色符文短暂亮起——那便是生门。
“就是现在!”
当傀儡第三次挥剑时,许知念忽然撤去屏障,身体朝着绿色符文的方向扑去。傀儡的剑擦着她的衣角划过,剑气将地面划出一道浅痕。许知念险之又险地踏上绿色符文,脚下光芒亮起,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第一层,出现在第二层。
第二层的傀儡手持长刀,攻击比第一层更迅猛。许知念刚站稳,便有一道刀气袭来。她运转混沌灵力,将周围的灵气快速吸入体内,勉强支撑着操控秋水剑抵挡。同时,她紧盯着阵盘,预判傀儡的攻击节奏。
傀儡第三次攻击后,绿色符文亮起。许知念抓住时机,纵身跃向符文。可就在这时,傀儡忽然变招,长刀横扫而来。许知念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将混沌灵力凝聚在后背——她竟在瞬间吸收了周围的灵气,形成了一道薄薄的灵力护盾。
“铛!”刀气击中护盾,许知念被震得踉跄了几步,却还是顺利踏上了绿色符文,进入第三层。
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许知念咬了咬牙。她知道,混沌灵根的这个能力不能频繁使用,否则轻则会导致灵力紊乱重则因身体承受不住太多灵力爆体而亡。接下来的几层,她必须更加谨慎。
第四层的傀儡用枪,第五层用戟,第六层用斧……每一层的傀儡武器不同,攻击方式也越发复杂。许知念的灵力在不断消耗,后背的伤口也因为剧烈运动而隐隐作痛。但她没有放弃——洗髓池的诱惑,父母的期许,还有对变强的渴望,都支撑着她继续前进。
当她来到第九层时,灵力已消耗了七成。第九层的傀儡身材高大,手持一柄重剑,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许知念刚踏入空间,重剑便朝着她劈来,地面瞬间被劈出一道深沟,碎石飞溅。
许知念连忙躲闪,却还是被剑气扫到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锦袍。她稳住身形,紧盯着傀儡——这一次,傀儡的攻击节奏变了,不再是三次攻击后亮起生门,而是五次。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
许知念在心中默数,当傀儡第五次挥剑时,她立刻运转仅存的混沌灵力,将周围的灵气全部吸入体内。瞬间,她的灵力暴涨,虽然依旧紊乱,却足以支撑她完成一次快速移动。
绿色符文在傀儡身后亮起,许知念纵身跃起,避开重剑的同时,朝着符文飞去。傀儡察觉到她的意图,想要转身阻拦,却为时已晚。许知念的脚刚踏上绿色符文,一道柔和的灵力便将她包裹,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第九层的休息区。
休息区是一片圆形平台,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通关”二字。许知念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身体传来阵阵剧痛,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她通过了第二关。
没过多久,其他弟子也陆续抵达休息区。最终,通过第二关的弟子只剩下三十余人。赵岳随后赶到,看着众人道:“恭喜你们通过前两关,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关——心桥。”
众人跟着赵岳来到云塔后方,一座由灵力凝聚而成的石桥出现在眼前。石桥悬浮在空中,下方是万丈深渊,桥身泛着淡淡的金光,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此乃心桥。”赵岳指着石桥道,“桥上会浮现你们内心最深的执念或恐惧,唯有勘破、直面,方能走到对岸。若中途退缩,或坠入深渊,均视为失败。现在,依次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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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弟子踏上石桥,刚走了两步,便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他看着桥面,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最终尖叫一声,转身跑下了石桥——考核失败。
许知念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内心最深的执念,会以怎样的形式浮现。
“下一个,许知念!”
许知念刚踏上心桥,脚下的灵力桥面便骤然泛起冷光。下一瞬,熟悉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不是修真界的山水,而是一间逼仄的病房。
白色病床中央,上一世的父亲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鼻间插着氧气管,胸膛微弱起伏。母亲坐在床边,曾经光洁的眼角爬满红血丝,鬓角竟添了几缕白发。她手里握着苹果,指尖的刀刃机械地转动,可削出的苹果皮断断续续,连带着果肉也被削去大半。
许知念的目光猛地落在母亲手上——那双手曾为她织过温暖的毛衣,为她做过无数顿热饭,此刻却布满粗糙的老茧,指节处还有未愈合的细小伤口。母亲削着苹果,眼泪无声地砸在病床边缘,嘴里还在轻声呢喃:“阿念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咱们就回家……”
上一世她忙于学业,总说“等以后”,却没等到好好陪伴父母的机会。汹涌的悔恨瞬间攫住心脏,许知念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堵得发不出声。
话音落下,桥面上的画面开始消散。无形的压力也随之减轻,许知念只觉得浑身轻松,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她继续朝着对岸走去,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任何幻象。
当她踏上对岸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耀眼。赵岳看着她,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不错,三关全过,你有资格前往青云峰。”
许知念转身,望向那座已然度过的心桥,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与喜悦自心底涌起。陆续有弟子踏上桥面,有人成功勘破执念,走到对岸;有人则被幻象困住,最终选择放弃。最终,三关全过的弟子,只剩下十人。
赵岳看着十人,满意地点点头:“随我来,前往青云峰!”
与此同时,青云峰青云殿内。
一面巨大的水镜悬浮在空中,镜中正是考核的画面。箫宗主坐在主位上,身着明黄法袍,面容威严。下方两侧,七位长老依次而坐,仙剑峰的云阙真人便是其中之一。
云阙真人身着青白衣袍,手持一柄拂云剑,眼神淡漠,可目光却始终落在水镜中的许知念身上。当看到许知念在迷幻森林中勘破幻境,在云塔中利用混沌灵根吸收灵气,又看见许知念在心桥上直面执念时,他原本淡漠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欣赏。
“这个许知念,心性不错。”坐在云阙真人身旁的丹辰子笑着开口,“混沌灵根虽特殊,却被她用得有模有样,尤其是在云塔中,竟能主动吸收周围灵气,这份对灵力的掌控力,实属难得。”
6. 洗髓池与懒猫的抉择
传送阵光华散去时,许知念险些被扑面而来的灵气呛得打喷嚏。
脚下是云雾缭绕的白玉阶,抬头望去,青云主峰之巅的青云殿如嵌在苍穹中的琼楼玉宇,殿檐垂落的鎏金铃铎随风轻响,每一声都似在涤荡心神。她悄悄拽了拽衣角,身旁的赵岳已换上一身规整的青色弟子服,往日里带些随意的神态全然收敛,领着十人沿阶而上时,脚步轻得几乎不沾尘埃。
"殿内诸位,皆是宗门肱骨,待会儿莫要失了礼数。"赵岳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众人,在许知念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穿过刻满云纹的殿门,殿内的肃穆气息瞬间将人裹住。明黄色的蟠龙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正上方的玉座上坐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起,眉眼间自带威严,正是青云宗宗主箫玄。两侧分坐的七位长老各有风姿,许知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几人吸引——
左首第二位的云阙真人穿着一身青白衣袍,墨发垂落肩头,背后斜挎的长剑剑鞘古朴,虽未出鞘,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寒气。他垂着眼帘,指尖轻捻剑穗,仿佛对殿内动静毫不在意,可许知念总觉得,那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对面的丹辰子长老则是另一番模样,红光满面的脸上挂着和蔼笑容,腰间的药葫芦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隐约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药香。见许知念看过来,他还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善意。
最外侧的狂雷长老身材魁梧得几乎占了半张石椅,声如洪钟的笑声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压回去,只化作一声闷哼。他脚边趴着一只形似猛虎却生着双翼的灵兽,此刻正耷拉着耳朵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风旋。
"启禀宗主、诸位长老,本届外门考核前十弟子,已尽数带到。"赵岳躬身行礼,声音恭敬。
箫玄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十人,语气平和却带着穿透力:"尔等能在三千弟子中脱颖而出,皆是良才。入主峰之后,当勤勉修行,莫负青云栽培。"
简单的勉励过后,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许知念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能领到奖励去休息,就听箫玄忽然开口:"许知念。"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一步:"弟子在。"
"混沌灵根,心桥境悟得''守''字真意,云塔之中以弱胜强,"箫玄的目光带着审视,却并无恶意,"你这般资质,倒是让诸位长老都动了心。说说,你想入哪一峰?"
这话刚落,丹辰子率先抚掌笑道:"小丫头,我丹霞峰必须得跟你说道说道!混沌灵根修炼最耗资源,寻常丹药根本不够看,可我丹霞峰的丹房里,从淬体丹到凝神丹,只要你用得上,管够!"他拍了拍腰间的药葫芦,语气带着十足的诱惑力,"你入我丹霞峰,不用为修炼资源发愁,每日只需按时服药淬体,剩下的时间想歇着就歇着,多自在?"
许知念眼睛悄悄亮了亮——不用费劲找资源,还能偷懒?这条件听着确实不错。可还没等她细想,狂雷长老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老丹头净扯些没用的!吃药多苦?丫头跟我去御兽峰,天天跟灵兽玩多快活!"他指了指脚边的双翼虎,"看见没?这是啸风虎,等你入了峰,我先送你只灵狐当玩伴,平时逗逗兽、晒晒太阳,比闷头修炼有意思多了!"
"狂雷,你这是误人子弟。"右侧的妙言真人轻笑着开口,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光,说话时声音如清泉流淌,"混沌灵根对天地灵气的感知远超常人,最适合修习阵符之术。你只需领悟阵法精髓,日后一念成阵,既能护身,又能困敌,根本不用费力气与人缠斗,这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开口——术法峰的长老说可传她瞬移之术,以后赶路都不用走路;器峰的长老则承诺为她量身打造一件灵宝,保她修炼无忧。许知念站在殿中,听着各位长老抛出的优厚条件,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丹霞峰要吃药,万一天天被逼着试药怎么办?御兽峰虽然好玩,可灵兽要是调皮,不得天天收拾烂摊子?阵符峰听起来轻松,可画符会不会要秃头?瞬移之术好像不错,但万一练不好移到山沟里怎么办?"
她正纠结着,一直沉默的云阙真人忽然抬了眼。他的目光落在许知念身上,没有温度,却格外锐利:"你于剑道一途,有天赋。"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云阙真人是青云宗剑修的领军人,从不轻易收徒,如今竟主动开口,显然是对许知念极为认可。
"云塔之中,你能识破幻境,以最小代价寻得生门,是为智;面对傀儡的变招突袭,你能瞬间凝聚灵力化盾,是为勇;心桥境上,你直面本心,悟得''守''字,是为诚。"云阙真人的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智、勇、诚,乃剑修之基。入我仙剑峰,我传你上乘剑法,助你护你想护之人。"
许知念的心猛地一跳。
护想护之人——这正是她来青云宗的初衷。她想起在家乡时,父母为了供她修炼,省吃俭用;想起外门考核时,林小胖为了帮她,差点被黑衣人所伤。若是选择轻松的路,或许能暂时偷懒,可一旦遇到危险,她又拿什么保护身边的人?
"弟子......"许知念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玉座上的箫玄,以及两侧的长老,语气坚定,"愿入仙剑峰。"
她顿了顿,补充道:"弟子不求大道通天,但求手中之剑,能护住身后之人。剑道乃杀伐守护之道,弟子愿以此为途,砥砺修行。"
话音落下,云阙真人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丹辰子则惋惜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大腿:"哎,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选了最苦的仙剑峰?"狂雷长老也挠了挠头,一脸不解:"跟灵兽玩不好吗?练剑多累啊!"
箫玄看着许知念,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一个''护想护之人''。既然你已做了选择,便入仙剑峰吧。"他随即看向殿外,"来人,带许知念去洗髓池,其余弟子,由各峰执事领回,安排住处。"
洗髓池在青云主峰的后山,由一位白发老者看守。许知念跟着老者穿过一片竹林,便看到一处热气腾腾的池子,池水呈乳白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灵气光点,吸入一口,都觉得经脉舒畅。
"此乃洗髓池,能淬体伐脉,精纯灵力,对你的混沌灵根大有裨益。"老者递过一件素色浴袍,"进去吧,切记,洗髓过程会有些痛苦,需凝神坚持。"
许知念褪去外衣,踏入池中。刚一接触池水,一股灼热的痛感就从脚底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经脉,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转身逃出去。可想到混沌灵根修炼慢的弊端,她还是咬着牙,慢慢沉入池中。
痛感越来越强烈,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强行搅动的水流,开始疯狂运转。许知念按照老者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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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静气,引导着灵力在经脉中流转。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体内的滞涩感渐渐消失,灵力运转得越来越顺畅,原本有些驳杂的灵气,也在池水的滋养下,变得愈发精纯。
当她从洗髓池中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指尖萦绕的灵力也比之前凝实了不少。
"多谢前辈。"许知念对着老者躬身行礼。
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去吧,仙剑峰的弟子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许知念走出竹林,就看到一位身着青白衣袍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腰间挂着仙剑峰的令牌,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师妹,我是仙剑峰的弟子林风,奉云阙真人之命,带你去住处。"
林风性子温和,一路上跟许知念简单介绍了仙剑峰的情况——每日需卯时起床练剑,午后有课业,傍晚可自由安排。末了,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师妹,你是云阙长老收的第五位弟子,上面还有四位师兄。"
许知念闻言一怔,好奇追问:"四位师兄?他们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大师兄谢疏寒你如今怕是见不到,"林风笑着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他已闭关三年,据说在冲击剑道新境,虽只专一修剑,却精通音律,曾以琴音引剑气化形,是咱们青云宗这一辈弟子里公认的最强者。"
"二师兄苏墨尘是剑符双修,"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剑法凌厉,画符之术也极为精妙,常把符文刻在剑上,出剑时符文显威,威力翻倍,此刻应在峰上的符阁研究新符式。"
"三师兄顾清章则是剑丹双修,"林风眼底闪过一丝赞叹,"他不仅剑法扎实,炼丹术也得了丹辰子长老的几分真传,咱们峰里弟子修炼用的淬剑丹,大多是他亲手炼制,这会儿大概在丹房守着炉鼎。"
"至于四师兄林见阳,是剑器双修,"林风语气轻松了些,"他对铸剑极有天赋,自己的佩剑''裂云''就是亲手打造的,还常帮师兄弟们修缮兵器,此刻估计在器峰的工坊里忙活。"
许知念听得认真,心里悄悄记下四位师兄的情况——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厉害的师兄,想来以后在仙剑峰,也能多些照应。只是想到明日卯时……她顿时觉得眼前的月色都带上了几分“刑期将至”的惆怅。
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等到了住处,许知念看着眼前的小院子——院内种着几株桂花树,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还放着一套崭新的弟子服。
"师妹,你先歇息,明日卯时,我再来叫你去练剑。"林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许知念推开门,走进屋内。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几天前,她还是个连外门考核都没把握的弟子,如今却成了云阙真人的徒弟,还入了青云宗最顶尖的仙剑峰。
只是......想到明天要早起练剑,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许知念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好歹有了自己的住处,今晚总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窗外的桂树随风轻晃,月光洒在床榻上,屋内渐渐安静下来。许知念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是梦里,她似乎还在练剑,累得气喘吁吁,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7. 剑道悟性?不,是懒人智慧
许知念是被一阵规律的叩门声惊醒的。
彼时她正梦见自己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毛肚刚涮到微微卷曲,鸭肠还在漏勺里晃悠,红油香气正往鼻尖钻,那扇雕花木门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执着得像催命符。
“许师妹,该起了,卯时需到练剑坪集合。”门外传来林风温和的声音,尾音里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清润,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般早起。
许知念把脸埋进柔软的锦被里,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心里把修仙界的规矩骂了个遍。她当初拼死拼活想进宗门,可不是为了天不亮就起床的!在现代赶论文时好歹还能熬到后半夜再补觉,怎么到了能长生不老的修仙界,反而要遵守比高中还严格的作息?
“修仙为什么还要早起……”她磨磨蹭蹭地坐起身,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眼神迷茫地盯着帐顶的云纹刺绣,脑子里还残留着火锅的残影。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认命地掀开被子,脚刚沾到冰凉的地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仙剑峰的清晨,比她想象中要冷得多。
洗漱时对着铜镜,许知念才发现自己的气色好了不少。洗髓之后,原本有些蜡黄的皮肤变得白皙通透,眼底的黑眼圈也淡了,连带着五官都显得精致了几分。可再好看的脸,也抵不住早起的困倦,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抓起放在床头的弟子服胡乱套上,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跑。
门外的林风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身月白弟子服衬得他身姿挺拔,见她出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许师妹倒是准时,就是这发型……”
许知念这才想起自己没梳头,抬手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有些窘迫地说:“抱歉师兄,我起得太急了。”
“无妨,路上再理也不迟。”林风递过来一根木簪,“先去练剑坪吧,迟了会被赵师兄罚的。”
许知念接过木簪,一边跟着林风往前走,一边胡乱地把头发挽起来。沿途的景色让她暂时忘了困倦——仙剑峰的清晨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路边的青松沾着露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吸一口都觉得神清气爽。与丹霞峰的热烈、御兽峰的活泼不同,仙剑峰处处透着一股凛然的剑气,连亭台楼阁的设计都简洁肃穆,走在路上,仿佛连呼吸都要轻几分。
“仙剑峰的弟子每日卯时练剑,午时休息,下午有理论课,傍晚则是自由修炼时间。”林风边走边为她介绍,“负责教导新弟子的是赵启师兄,他性子严谨,对剑招的要求极高,师妹待会练剑时多注意些。”
许知念点点头,心里却在哀嚎——又是练剑又是上课,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课本变成了功法,铅笔变成了剑。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练剑坪。坪上已经站了不少弟子,大多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月白弟子服,整齐地排成几列。许知念一眼就看到了队伍前方站着的男人,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周身的气场让周围的弟子都不敢随意说话——想必这就是林风口中的赵启师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赵启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教你们基础剑招,劈、刺、撩、挂,每个动作重复千次,务必做到标准规范,灵力灌注要均匀,不可有半分懈怠!”
话音刚落,弟子们就纷纷拔出佩剑。许知念也从储物袋里取出自己的秋水剑,剑身温暖,握在手里有些许轻盈。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摆出劈剑的姿势,可刚用力挥几下,手臂就像灌了醋一样,又酸又沉。
“动作要稳!灵力要顺着手臂流转到剑尖,不是用蛮力!”赵启的声音适时响起,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许知念身上,“许师妹,你的姿势不对,腰要挺直,肩膀放松,不然练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许知念脸一红,赶紧调整姿势。她按照赵启说的,试着将灵力灌注到剑中,可灵力刚到手臂,就有些滞涩,剑身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连破空声都不明显。
“这有什么意义啊……”她一边机械地重复着劈剑的动作,一边在心里吐槽,“不能来个醍醐灌顶直接学会吗?千次啊,我的胳膊迟早要断在这里。”
周围的弟子都在认真练习,剑光闪烁,破空声此起彼伏。许知念瞥见旁边一个穿着粉色弟子服的女孩,动作标准利落,灵力运转流畅,显然是有过修炼基础的世家子弟;还有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虽然动作稍显笨拙,但每一次劈剑都用尽全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大家都这么卷吗?”许知念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和他们一样硬扛。她想起自己的混沌灵根,之前洗髓时,这灵根对灵力的感知就异常敏锐,或许能找到更省力的方法?
在机械的尝试了几百次后,她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堪。她尝试着放松身体,不再刻意用力,而是集中精神,用混沌灵根去感知周围的灵力。渐渐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灵力在体内流转的轨迹,也能察觉到剑招运转时灵力的浪费之处。比如劈剑时,大部分人会将灵力集中在剑身中部,可实际上,将灵力汇聚在剑尖,再借助手臂的巧劲,就能用更少的力达到更好的效果。
许知念按照这个发现调整动作,果然感觉轻松了不少。她的手臂不再酸痛,剑光却比之前更加凌厉,破空声也变得清脆悦耳。她甚至能本能地微调姿势,让灵力运转更加顺畅,剑招也愈发自然。
不知过了多久,赵启的声音突然响起:“都停一下!”
弟子们纷纷收剑,疑惑地看向赵启。许知念也停下动作,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启的目光紧紧锁在许知念身上,眼神里满是震惊。他刚才一直在观察弟子们的练习,原本以为许知念是个怕吃苦的懒散性子,可没想到,她练剑的动作看似随意,甚至有些懒散,却透着一股“道法自然”的韵味,每一次出剑都精准地避开了灵力浪费的节点,剑招效率比其他人高出不止一倍!
“许师妹,你再练一遍劈剑给我看看。”赵启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许知念愣了一下,还是按照刚才的感觉,缓缓地劈出一剑。剑光闪过,灵气在剑尖凝聚成一道细小的光刃,落在地上,竟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周围的弟子都惊呆了。他们练了这么久,最多只能让剑身发出轻微的震动,可许知念竟然能凝聚出灵气刃?而且她看起来还那么轻松,完全不像练了千次剑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刚才那个穿粉色弟子服的女孩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她明明一直在偷懒,怎么会练得这么好?”
赵启走到许知念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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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手中的秋水剑,沉声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方法?为何能将基础剑招练到这般境界?”
许知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感觉这么用劲更省力,就试着调整了一下。”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更是哗然。省力?他们拼尽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情,她竟然只是为了省力就做到了?
赵启沉默了片刻,眼神里的震惊渐渐变成了欣赏:“好一个‘省力’!你能看破剑招中的灵力运转瑕疵,还能本能地优化,这份悟性,实属罕见。”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你不必跟着大家一起练基础剑招了,我会为你单独安排修炼内容。”
许知念心里一喜,正想说“谢谢赵师兄”,就听到赵启接着说:“不过,你也不能懈怠,每日的修炼时长不能少,而且要将你领悟的技巧记录下来,分享给其他弟子。”
许知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合着不仅没偷懒成功,还多了份“作业”?
此时,仙剑峰顶的主殿内,云阙真人正凭栏而立,目光透过薄雾,落在练剑坪上。他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原本淡漠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混沌灵根,果然非同凡响。”他轻声呢喃,指尖萦绕着一缕微弱的灵力,“这丫头,走的倒是‘悟’字路,比苦练就有意思多了。”
上午的修炼终于结束,许知念感觉自己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住处走,心里盘算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刚走没几步,林风就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和一个食盒:“许师妹,这是伤药,你擦在胳膊上能缓解酸痛。还有这个,是我早上特意多带的糕点,你先垫垫肚子。”
许知念接过瓷瓶和食盒,心里一暖:“谢谢林风师兄,你真是太好了。”
“举手之劳而已。”林风笑了笑,“对了,下午的理论课在藏经阁西侧的教室,教功法讲解的是李师叔,她讲课很细致,但也很严格,你可别迟到了。”
“还要上课?”许知念哀嚎一声,瞬间没了吃糕点的心情,“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修仙之路本就需劳逸结合,但基础还是要打牢的。”林风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李师叔的课虽然严格,但讲的内容都很实用,对你以后修炼有很大帮助。对了,藏经阁后面有个小花园,平时没什么人,你要是觉得累了,可以去那里偷偷休息一会儿。”
许知念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师兄!”
和林风分开后,许知念回到住处,先擦了伤药,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糕点。吃饱喝足后,她本想躺床上睡一会儿,可一想到下午还有课,就只能认命地坐起来,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这修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看着天花板,忍不住叹气,“能不能直接睡到元婴期啊……”
抱怨归抱怨,等休息够了,她还是拿起放在桌上的功法手册,慢悠悠地往藏经阁走去。她唉声叹气的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要躺平,必先卷王’吧,真是修真界第一悖论。
只是这过程,未免也太辛苦了些。许知念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许知念,等你变强了,就能想睡多久睡多久,想吃多少火锅吃多少火锅了!
8. 仙剑峰的“地狱”晨练与摸鱼剑法
许知念本以为昨日理论课的枯燥已是极致,却万万没想到,仙剑峰的第二天,才是真正“地狱”模式的开始。
卯时的叩门声比昨日更加准时,也更加刺耳,精准地砸碎了她梦中那锅刚刚沸腾的红油火锅。她全身酸痛得像是被拆开后又用劣质胶水胡乱粘合起来,每动一下胳膊,都伴随着肌肉纤维清晰的、撕裂般的悲鸣。昨天下午李师叔滔滔不绝的《基础炼气诀要》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与眼前这催命的敲门声交织成一首名为“修仙苦难”的交响曲。
“许师妹,该起了,今日莫要迟了。”门外传来林风师兄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那清润的尾音此刻听起来无比残忍。
许知念把脸深深埋进尚且残留着温暖气息的枕头里,发出了绝望的、被褥过滤后闷闷的哀叹:“……苍天啊,这修仙日子,果然是个头啊。”她终于深刻理解了“欲要躺平,必先卷王”这八个字背后血淋淋的含义。
认命地爬起来,她感觉今天的石阶都比昨天更陡更长,仙剑峰清晨的寒气也更具穿透性,丝丝缕缕地钻进她宽大的弟子服里。当她像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再次站上练剑坪时,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前方那道锐利的目光——赵启师兄抱臂而立,眼神如冷电般扫过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让我看看你今天还能玩出什么‘省力’的花样。”
“今日,练‘刺’。”赵启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言简意赅地下达了魔鬼指令,“三千次。灵力需透于剑尖,劲力需发于腰踵,形意需合于一瞬。开始!”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之声。三千次!许知念眼前一黑,胃里的早餐糕点在哀嚎,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晕厥给她的新师兄们助助兴。
痛苦翻倍的练习开始了。每一次挺剑直刺,都精准地牵扯着昨天过度劳损的肩背肌肉,带来一阵酸爽钻心的痛感。她龇牙咧嘴,五官几乎要皱成一团,内心早已将创立这晨练规矩的祖师爷吐槽了八百遍。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祭出她的“偷懒大法”——强忍酸痛,集中所剩无几的精神,催动混沌灵根去感知周身灵力的细微流动,试图在绝望中寻找那一点点发力的最优解。渐渐地,她的意识沉浸进去,外界的声音渐渐模糊,只剩下灵力在经脉中流淌的微弱嗡鸣和手中剑的重量。
就在她人剑合一(主要是和酸痛合一)、物我两忘之际,一个风风火火、与练剑坪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身影猛地闯了进来。
“赵师兄!赵师兄!你要的那批北海玄铁到了!我给你送……哎哟喂!”
来人似乎光顾着抬头找人,没留意脚下,被一块微微凸起的青石板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手中那块黑黢黢、闪着幽冷光泽的矿石差点脱手飞出去砸到某个倒霉弟子。
众人愕然,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身着青白弟子服、却把袖子豪放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小臂的少年正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他脸上还沾着几道新鲜的炉灰,额角带着汗迹,一副刚从工坊里厮杀出来的模样。
赵启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沉声道:“林见阳!练剑重地,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那叫林见阳的少年浑不在意地嘿嘿一笑,随手用还算干净的腕部擦了下额角的汗,结果反而把炉灰蹭得更开,留下一条滑稽的灰痕。他目光滴溜溜地扫过场中噤若寒蝉的弟子们,很快就精准地捕捉到了许知念这个唯一的生面孔,眼睛顿时像发现了什么稀有矿藏一样亮了起来。
“嘿!这位肯定就是新来的小师妹了吧?”他完全无视了赵启那杀人的目光,几步就蹿到许知念面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四师兄,林见阳!主要负责咱们仙剑峰所有兵器的锻造、修缮、升级改造,兼营各种护具保养,口碑一流!”
他的目光像精准的尺子一样落在许知念手中的秋水剑上,职业病瞬间压倒了一切,上手就用指尖轻弹了一下剑身,侧耳听了听回响。
“嗯…秋水剑,基础用料还行,百炼青钢加了点寒潭砂,韧性不错。”他点评着,随即又嫌弃地撇撇嘴,“就是这灵力传导的核心符文刻得也太糙了,能量逸散严重,效率顶天七成!可惜了这材料。师妹,改天一定得来我工坊,师兄亲自出手,给你免费精修一下,保证让它焕然一新,灵力传导率提升至少三成!”
许知念被他这连珠炮似的热情和自我推销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回答,就见林见阳又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看师妹你练得怪辛苦的,下盘有点虚浮,手臂发力也不对。师兄那儿最近正好研发了一款新品‘省力臂环’,内置微型聚灵阵,能辅助稳定灵力输出,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给你内部友情价,八折!”
许知念内心OS:(这位师兄的画风……怎么像个误入修仙界的顶级销售?仙剑峰的画风原来是这么多元的吗?)
就在她试图消化四师兄的热情时,大师兄林风的身影适时地出现了,他手中拿着一个朴素的深色木盒,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巧妙地化解了许知念的窘境。
“许师妹,”林风将木盒递给她,“师尊今早出关片刻,特意吩咐我将此物交给你。”
许知念连忙接过,心下好奇又忐忑。师尊亲自给的,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功秘籍?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没有预想中的灵光四溢、瑞气千条,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甚至隐约能闻到淡淡霉味的古旧剑谱,封面上空空如也,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疑惑地翻开,更是傻眼。里面根本没有详细连贯的动作分解图,只有寥寥数笔、写意到近乎抽象的人形经络图,姿势古怪莫名。旁边配着的文字更是玄之又玄,诸如“剑意如潮,观浪叠浪涌,悟其连绵不绝之势”、“心随剑动,意透锋尖,力发乎心,而非乎臂”、“身如磐石,意如流水”之类,看得她一头雾水。
许知念:“???” 这……这真的是剑谱?不是哪位前辈喝醉了之后的随手涂鸦?师尊您是不是闭关太久,拿错了东西?这比天书还抽象啊!这怎么看?怎么练?
赵启也瞥见了剑谱的模样,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与深思,但他显然对云阙真人的决定毫无异议,只是沉声道:“既是师尊所赐,你便需好生参悟。三日之后,我来考校你第一式‘潮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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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成果。”
压力如同巨石,轰然砸在许知念尚且酸痛的肩头。
接下来的三天,练剑坪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当其他弟子都在汗流浃背、呼喝有声地苦练标准迅捷的“刺”剑式时,许知念却常常对着一本破书愁眉苦脸地发呆,或者拿着剑比划些缓慢而古怪、不成章法的弧线动作,时而对着远处山涧瀑布的水流走势一看就是半天,时而又蹲在地上观察被风吹动的树叶那飘忽不定的轨迹,甚至尝试用手腕模仿那种柔和的劲力。
赵启在一旁看得眉头越锁越紧,几次想开口指点,又强自忍住。林见阳跑来好奇地围观了几次,挠着头嘟囔:“师妹你这练的是啥?跳舞还是练剑?是不是昨天练得太狠,伤到脑子了?”气得许知念想拿那本破谱子砸他。
第三天傍晚,夕阳给练剑坪镀上一层暖金色,考校之期将至。许知念依旧没能练出任何像样的、标准的招式,她感觉自己似乎模模糊糊地触摸到了一点点“连绵不绝”和“力发乎心”的皮毛意境,但具体如何展现,全然不知。
她心有所感,下意识地摒弃了所有学过的发力技巧,完全凭借那一点模糊的意念和混沌灵根对灵力的本能牵引,手腕极其柔和地一旋,看似轻飘飘地向前一送。
这一剑,依旧毫无威力,软绵绵慢吞吞,甚至不像是在刺剑。然而,就在剑尖递出的瞬间,一道微弱却极其灵动、宛如拥有自己生命般的淡蓝色剑气陡然迸发!它并未向前直刺,而是如同一条调皮的小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圆融自然的诡异弧线,绕过前方目瞪口呆的林见阳,“啪”一声轻响,精准无比地将他刚刚偷偷摸出来、正要往嘴里送的半块绿豆糕击落在地。
糕点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灰尘。林见阳举着空荡荡的手,表情凝固:“……” 全场弟子:“……” 许知念收回剑,看着四师兄懵逼的脸,尴尬地脚趾抠地:“……呃,师兄,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启彻底愣住了。他死死盯着地上那道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弧形剑气痕迹,又猛地抬头看向一脸无辜且茫然的许知念,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复杂至极:“……剑气绕弧?意随心动?你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是基础剑术的范畴!
许知念挠了挠头,看着周围一圈震惊的目光,更加不好意思了,小声嘀咕道:“我……我就是按剑谱上瞎琢磨的……想着怎么让它别那么死板地直来直去,怪费劲的,能不能……‘拐个弯’?”
不远处,主殿飞檐的阴影下,无人注意的角落,云阙真人负手而立,将方才那惊艳又滑稽的一幕尽收眼底。他淡漠的脸上,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向上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弧度,转瞬即逝,恍若错觉。
“拐个弯?”他低声自语,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深的赞赏,“以拙取巧,意在剑先。呵,这小丫头,果然有点意思。”
而此刻的许知念,看着赵启师兄那复杂难言的眼神、林见阳师兄心疼地看着地上糕点的表情,以及周围弟子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再想到那本天书般的剑谱和明日即将到来的正式考校,心里的小人再次泪流成河。
——完了。这摸鱼,好像摸出新的、更大的麻烦来了!
9. 藏经阁的“睡仙”与理论课风波
许知念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慢吞吞地挪到了藏经阁西侧的理论课堂。
这是一间宽敞的静室,檀香袅袅,数十个蒲团整齐排列。前来听课的不仅是他们这批新弟子,还有一些明显是入门稍早的师兄师姐,此刻大多正襟危坐,神色肃穆。
授课的李师叔是位看起来约莫三十余岁的女修,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穿着一丝不苟的深青色道袍,发髻梳得纹丝不乱。她只是静静坐在前方的云床上,整个课堂便弥漫开一种令人不敢放肆的压抑气氛。
许知念悄悄找了个靠后且靠近窗户的蒲团坐下——这是她学生时代积累下的宝贵经验,方便走神和打盹。
李师叔授课,果然如林风所言,细致,却也严格到近乎苛刻。她从最基础的《灵气本源论》讲起,引经据典,剖析毫厘,语速平稳却信息量巨大。
起初,许知念还强打精神试图跟上。混沌灵根带来的超凡感知,让她能模糊地察觉到李师叔言语中引动的天地灵气与之共鸣,这种体验很新奇。但听着听着,那些“气感”、“周天”、“五行生克”的抽象理论,配合着室内暖洋洋的空气和窗外悦耳却催眠的鸟鸣,很快就变成了一首高效的催眠曲。
昨天练剑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眼前李师叔严肃的面容渐渐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火锅店,红油翻滚,毛肚肥牛鸭肠虾滑在向她招手……真香啊……
“……故此,灵力运转非是蛮力冲撞,需循经据典,依功法指引,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李师叔的声音陡然一顿,锐利的目光如同冷箭般射向课堂后排。
所有弟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靠窗的那位新来的小师妹,脑袋歪在窗棂上,呼吸均匀绵长,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课堂内顿时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认识许知念的新弟子暗暗替她捏了把汗,那位粉衣少女嘴角则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林风坐在前排,无奈地以手扶额。
李师叔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她并未立刻发作,只是继续用那平稳的语调讲解,同时,指尖微不可查地轻轻一弹。
一缕极细的清风凭空而生,裹挟着窗外一枚刚刚成熟的、饱满沉坠的黄色灵杏,“噗”一声轻响,精准地砸在许知念的额头上!
“哎哟!”
许知念猛地惊醒,捂着被砸痛的额头,睡眼惺忪地脱口而出:“谁?谁拿果子砸我……呃……”
她的声音在看清周围环境和李师叔那冷冽的目光时戛然而止,剩下的半句抱怨硬生生咽了回去,瞬间睡意全无,只剩下社死的尴尬和冰冷的心虚。完了,第一节课就被抓包。
课堂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
李师叔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许知念。”
“弟…弟子在。”许知念连忙站起身,脸上发烧。
“我方才讲到,水属性功法‘润物无声’一式,其灵力运转需绕过哪几条次要经脉,以避免与主修功法冲突?”李师叔的问题刁钻而具体,显然是刻意刁难,以儆效尤。
众弟子皆屏息。这个问题涉及很细的功法辨析,即便认真听讲也未必能立刻答上,更何况是一个公然在课上睡觉的人。
许知念心里叫苦不迭,她刚才梦里只有火锅,哪知道什么水属性功法?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问题。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自己被灵杏砸中的额角,感受到那一点点湿润和痛感的瞬间——或许是那枚灵杏蕴含的微弱水灵气的刺激,或许是被逼到极处的窘迫,她那不听话的混沌灵根再次自行运转。
她没有“听”到答案,却仿佛“看”到了答案。
在她低垂的视野里,地面上微尘的分布、空气中光线的折射、甚至包括刚才那枚灵杏残留的极淡水汽,都仿佛构成了一个无形的经络图谱。李师叔刚才话语中引动的灵气残留尚未完全散去,如同透明的丝线,在她混沌灵根的感知中勾勒出清晰的路径。
她福至心灵,凭着那玄之又玄的感应,不确定地小声答道:“是…是绕开了‘手少阳三焦经’的‘支沟’穴和‘足厥阴肝经’的‘中都’穴附近三分的区域?因为主修功法‘青木诀’的灵力特性锐利,若强行通过,会如刀割麦,损伤经脉韧性,故而需迂回浸润……”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因为这答案完全是她“蒙”的。
然而,她话音落下后,课堂内却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寂静。
李师叔那万年不变的严肃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愕然。她提出的这个问题,答案正是如此!但这并非教材上的标准答案,而是她个人修炼心得中一个较为冷僻的见解,这新弟子……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表述方式如此奇特,并非照本宣科,更像是……亲眼所见?
“你……”李师叔审视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作弊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片茫然和尴尬,“你此前看过我的《水注经疏》?”
“啊?没、没有。”许知念连忙摇头,她连听都没听过。
“那你是如何得知?”李师叔追问,语气中带着探究。
许知念张了张嘴,难道要说自己是靠被果子砸出来的灵感“看”出来的?这听起来比睡觉更离谱!她支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弟子……弟子是猜的。感觉……感觉那样走,会更顺畅一点?”
猜的?感觉?
这下,不光李师叔,连下面的弟子们都无语了。这么刁钻的问题能靠猜?这感觉也太离谱了!
李师叔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了许知念一眼,最终只是摆了摆手:“坐下吧。课堂非寝殿,若有下次,便去外面站着听。”
“是,多谢师叔。”许知念如蒙大赦,赶紧坐下,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热得能煎鸡蛋。
经此一遭,她后半节课再也不敢打瞌睡,强撑着听完了全部内容。下课钟声响起时,她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仗般疲惫。
她垂头丧气地随着人流走出藏经阁,只想立刻飞回自己的小院子瘫倒。然而,刚走到藏经阁后那片僻静的小花园附近,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正是课上那个穿着粉色弟子服的少女,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同样神色不善的女弟子。
“喂!新来的!”粉衣少女抬着下巴,语气骄横,“你叫许知念是吧?”
许知念停下脚步,心里叹了口气,知道麻烦来了。她点点头:“是我,师姐有事?”
“呵,倒还挺镇定。”粉衣少女冷笑一声,“别以为有几分天赋,得了长老几句夸奖,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理论课上居然敢睡觉,被李师叔点了名还敢大言不惭地‘猜’答案,哗众取宠!你可知李师叔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等轻浮之徒!”
许知念皱了皱眉:“师姐,我并非有意睡觉,只是昨日练剑太过疲惫。至于答案,我确实不知……”
“少狡辩!”另一个女弟子打断她,“看你那样子就讨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觉醒了个好灵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才了?我告诉你,仙剑峰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
那粉衣少女上前一步,眼神带着明显的嫉妒和恶意:“听说你昨日练剑就很会‘偷懒’?看来你这混沌灵根,别的不行,投机取巧的本事倒是一流。我倒要看看,你这天才,除了会耍小聪明,实战起来是不是个草包!”
说着,她竟突然并指如剑,体内灵力涌动,指尖泛起淡红色的光芒,一道微弱却带着灼热气息的剑气便直刺许知念肩膀!这显然是一门火系的基础指法,虽然威力不强,但被打中也绝不会好受。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许知念根本来不及思考!她体内的混沌灵根感受到外来的攻击性灵力,瞬间自主运转防御!
她没有学过任何防御法术,全凭本能。仓促之间,她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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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闪过却是昨日理论课上李师叔讲到水属性灵力“以柔克刚”、“润化万物”的特性,以及……那枚灵杏砸中她时带来的那一点冰凉湿润的感触。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她周身空气中微弱的水汽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迅速在她小臂前汇聚,形成了一层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薄极淡的湿润气旋。那淡红色的灼热剑气撞入这层气旋,竟像是烧红的铁块落入水中一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缕白烟,速度骤减,威力大失,等到碰到许知念手臂时,只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推力,连她的衣袖都没能烧破。
反倒是那粉衣少女,感觉到自己发出的剑气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阴柔怪异的力量瞬间化去,经脉中灵力微微一滞,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反震,不由得向后小退了半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粉衣少女又惊又怒,她完全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化解她攻击的。
许知念自己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只有一点被水汽沾湿的痕迹。刚才那一下,她好像……无意中把理论课听到的东西和那点模糊的感觉,用出来了?
“怎么回事?”一个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林风师兄。他显然是被刚才那微弱的灵力波动吸引过来的。他目光扫过现场,看到粉衣少女指尖尚未完全散去的火灵力和许知念手臂上的水汽,眉头微蹙。
“姚师妹,宗门之内,禁止私斗,你这是做什么?”林风看向那粉衣少女,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那姚师妹脸色一白,显然有些惧怕林风,支吾道:“林师兄,我……我只是想和许师妹切磋一下……”
“切磋?”林风看了一眼许知念那明显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样子,淡淡道,“许师妹昨日方才入门,未曾修习任何防御术法,你这是哪门子的切磋?若要切磋,等月考大比之时,自有你们较量的机会。”
姚师妹被说得面红耳赤,狠狠瞪了许知念一眼,带着两个同伴悻悻离去。
“许师妹,你没事吧?”林风这才转向许知念,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谢谢林师兄。”许知念摇摇头,心有余悸。
林风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和一丝惊奇:“方才我似乎感觉到一股水灵之力……你何时修习了水系术法?”
许知念一脸茫然:“我没有啊……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到课上李师叔讲的东西,然后……然后就那样了。”她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
林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最终笑了笑:“混沌灵根,果然玄妙。不过日后还是要小心些,宗门虽禁止私斗,但难免有些人心存嫉妒。若再遇到麻烦,可及时告知我或赵师兄。”
“嗯,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经过这一连串的惊吓,许知念那点困倦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告别了林风,却没有立刻回住处,而是鬼使神差地又绕回了藏经阁后面那个安静的小花园。
她需要静一静。
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她看着自己的手,回想刚才那奇妙的一瞬间。那种调动周围水汽、化解攻击的感觉,玄妙而短暂,却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里。
所以……理论课上的那些知识,并不是完全无用的?只要用对了方式,它们似乎……真的可以变成一种……不那么费劲的力量?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云阙真人要给她那本天书一样的剑谱,为什么李师叔要讲那些枯燥的理论了。
修仙,或许真的不全是傻傻的苦练?
这个发现,让她沮丧的心情稍微明亮了一点点。虽然麻烦不断,虽然依旧困倦,但前路,似乎透出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属于她自己的微光。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本让她头疼的古旧剑谱,就着夕阳最后的光辉,皱着眉头再次尝试解读起来。
这一次,她看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10. 天书剑谱与“不靠谱”的师兄们
许知念对着那本天书般的剑谱,在藏经阁后的小花园里一直枯坐到夕阳完全沉入山脊。
暮色四合,晚风带来了凉意,也吹得书页哗哗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无功。那寥寥几笔的经络图和玄乎的注解,在她眼里依旧如同鬼画符,半个字都没能多理解。
“剑意如潮……潮在哪里?浪又在哪里?”她泄气地合上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比练了三千次剑还要心累,“总不能让我去海边住几天吧?”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抗议着被忽略的晚餐。现实的饥饿感最终打败了修真的困惑,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剑谱塞回储物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膳堂走去。
仙剑峰的膳堂比她想象的要大,此刻正是用餐高峰,人声鼎沸。各式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倒是冲淡了几分修炼的清苦味。她打好一份简单的饭食——灵米饭,一份清炒翠玉菜,一小碗不知名兽骨熬制的浓汤,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饭菜入口,味道竟出乎意料地不错。灵米软糯香甜,青菜清脆爽口,那碗浓汤下肚,更是有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向四肢百骸,稍稍缓解了肌肉的酸痛。
“怪不得修仙的都爱吃这些东西,原来真有点用处。”她正暗自嘀咕,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端着比她丰盛三倍的餐盘,一屁股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哟!小师妹!真巧啊!”林见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打着招呼,他的餐盘里堆满了各种肉食和点心,与他精干的外形形成了鲜明对比,“怎么样?赵师兄那三千次‘刺’练得如何?胳膊还能抬起来吃饭不?”
许知念有气无力地扒拉着饭:“谢师兄关心,暂时还断不了。”她实在没精神应付这位热情过头的四师兄。
林见阳嘿嘿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看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不光是练剑累的吧?是不是被师尊给的那本‘宝贝’难住了?”
许知念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四师兄你知道那剑谱?”
“嗨,仙剑峰上哪有秘密?”林见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顺手从许知念盘子里夹走一块最大的肉,“师尊每隔几年都会挑个他觉得‘有悟性’的弟子,把那本破……呃,古籍,丢过去试试。不过嘛……”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许知念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不过据我所知,目前为止,还没人能真正练出个所以然来。”林见阳耸耸肩,“大师兄当年对着它枯坐了三个月,最后摇摇头,说‘此道非我道’,继续练他的快剑去了。二师兄倒是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个月,试图用符文解析剑意,结果画废了一沓符纸,差点把符阁给点了。三师兄试着往里面加入丹药辅助理解,结果把自己补得流了三天鼻血。”
许知念:“……”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更加黯淡了。
“所以啊,师妹,”林见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别有太大压力。练不成正常,练成了……那你就是咱们仙剑峰古往今来第一怪胎!”
这安慰真是别致得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师兄们都是怎么修炼的?”许知念试图寻找一些正常人的经验。
“这个啊,简单!”林见阳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掰着手指头数,“大师兄谢疏寒,就是个剑痴!他练剑的地方是后山剑冢,那地方剑气乱窜,吓人得很,他自己说的,‘唯有与万剑残意对抗,方能磨砺己身’。我们都觉得他有点自虐倾向。”
“二师兄苏墨尘,泡在符阁和练功房。他练剑的时候身边总是飘着几张半成品符箓,美其名曰‘实战模拟’,经常炸得自己灰头土脸,我们都离他远点。”
“三师兄顾清章,一半时间在丹房,一半时间在药圃旁边的空地上。他练剑前总要先吞几颗奇奇怪怪的丹药,说是能‘激发剑意潜能’,练剑时身上总会飘出各种药味,有时候是清香,有时候是怪味,我们也不敢靠太近。”
许知念听得嘴角微抽。这几位师兄的修炼方式,听起来好像……也没比她正常多少?仙剑峰盛产怪人实锤了。
“至于我嘛,”林见阳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的修炼就是在器峰工坊里打铁!‘千锤百炼,剑心自通’!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
许知念干笑两声:“呵…呵呵…师兄们果然都…非同凡响。”她突然觉得,自己对着剑谱发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带着一肚子关于“不靠谱师兄们”的八卦和更加迷茫的心情,许知念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夜色已深,但她毫无睡意。明天就是赵启师兄考校的日子,可她连门都没摸到。
她叹了口气,再次拿出那本剑谱,就着月光翻看。看着那“剑意如潮”四个字,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再去思考经络运转,而是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内那口用来浇灌花草的小水缸前。
水缸里盛满了清水,倒映着一弯新月。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动水面。
涟漪一圈圈荡开,碰撞着缸壁,又反弹回来,相互交织、叠加、消散、再生,绵延不绝。
她看着那复杂的波纹,看得入了神。
潮水?连绵不绝?
她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第二天,练剑坪。
赵启负手而立,看着准时到来的许知念,直接问道:“三日已到。第一式‘潮汐’,练得如何?”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包括那位姚师妹,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许知念硬着头皮上前,实话实说:“回师兄,弟子愚钝……未曾练成标准招式。”
周围响起几声细微的嗤笑。
赵启眉头微皱,但并未动怒,似乎早有预料:“那你练出了什么?”
“弟子……弟子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许知念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昨日水缸中的涟漪,回忆着那种前后相继、力蕴其中却又不显霸道的意境。
她再次抬起手中的秋水剑,动作依旧缓慢而古怪,并非直刺,而是手腕极其轻柔地旋动,剑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大小不一、毫无规律的圆融弧线,如同在搅动一池春水。没有凌厉的破空声,只有细微的、仿佛水流般的嗡鸣。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那种感觉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
姚师妹忍不住嗤笑出声:“这算什么?跳舞吗?”
赵启却抬手制止了周围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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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许知念的剑尖,眼神越来越亮。他看不到标准的招式,但他能感觉到,随着许知念剑尖的划动,她周身的灵气正在被一种奇特的韵律引动,如同暗潮般涌动不息!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种“意”却做不得假!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或许是许知念沉浸其中,灵力输出稍有不稳;或许是那本古谱本身的神异;或许是她混沌灵根的特性与这奇特的剑意产生了未知的共鸣——她剑尖划过的轨迹上,那些原本无形的灵气弧线,竟然肉眼可见地凝聚了起来,化作一道道淡蓝色、半透明、如同水流般的奇异波纹!
这些波纹随着她的剑势扩散开来,毫无攻击性,却带着一种粘稠、滞涩的力场。
离得最近的一个弟子正准备抬手擦汗,忽然感觉手臂变得沉重无比,仿佛在深水中挥动一般!
另一个弟子脚下不稳,踉跄一步,却感觉像是踩进了漩涡里,身形一滞!
就连赵启,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海水,呼吸都略感不畅,衣袍无风自动,被那无形的“潮汐”之力推动!
所有人都惊呆了,愕然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许知念自己也感觉到了周围灵气的异常变化和同门们的惊呼,猛地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剑势一停。
那些淡蓝色的水波纹路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练剑坪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许知念。
姚师妹脸上的嘲笑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恐惧。这……这是什么妖法?!
赵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许知念,缓缓道:“你……你这练的,确实不是‘潮汐’剑招。”
许知念的心沉了下去。
却听赵启继续道:“师尊给的,恐怕根本不是具体的剑招图谱。你练出的,是‘潮汐剑意’!虽无形无招,却已得其中三味!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多少剑修苦练一辈子,也摸不到“剑意”的门槛,这个入门三天、连觉都睡不醒的小师妹,竟然在无意中,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触碰到了?!
许知念眨眨眼:“剑意?那……赵师兄,我这算过关了吗?”她更关心这个实际问题。
赵启看着她那纯粹是走了狗屎运还不自知的样子,一时语塞,半晌才复杂地道:“……算。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基础练剑坪了。”
“真的?!”许知念大喜过望,终于解放了!
“嗯,”赵启点点头,语气恢复了严肃,“师尊吩咐,既你已初步触及剑意,便可直接去后山‘静思崖’自行修炼参悟。那里更安静,也……更危险,你好自为之。”
静思崖?自行修炼?
许知念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慢慢凝固了。
自行修炼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没人管了,但也……没人教了?
她看着手中那本依旧如同天书的古谱,再想想那听起来就很不简单的“静思崖”,突然觉得,以前有赵师兄盯着练基础剑招的日子,好像……也挺幸福的?
新的烦恼,似乎又来了。
11. 静思崖与“意”的试炼(补)
赵启师兄那句“好自为之”,像一块冰,硌在许知念心里,一路凉到了后山。
与主峰规整磅礴的气象截然不同,通往静思崖的小径荒芜偏僻,越往里走,人工开凿的痕迹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而锐利的苍凉。空气中的灵气不再温顺,变得混乱而尖锐,像无数看不见的、破碎的刀片,刮过皮肤,带来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风声在这里也变得古怪,呜咽着穿过嶙峋的石隙,仿佛夹杂着金铁交击的残响和模糊的叹息。
当她终于踏上静思崖的平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
这根本不像是个修炼之地,更像是一片远古战场遗留下的废墟。巨大的平台仿佛被巨斧劈凿过,布满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剑痕,有的光滑如镜,映照着惨淡的天光;有的狰狞扭曲,仿佛记录着主人临死前的疯狂与不甘。黑色的岩石地面几乎看不到完整的部分,尽是碎石和齑粉。一股沉重、悲怆、狂乱而又无比强大的剑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压得人脊背发沉,心口发闷。
而在崖壁最边缘,一块最为光滑、仿佛被剑气打磨了千万年的巨岩上,一道孤寂的身影正背对着她,静坐如山。
那人一身青白衣袍,与云阙师尊相似,却更显古旧,仿佛已在此地历经了无数风霜雨雪,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他周身没有任何惊人的灵力波动,却仿佛是这片狂乱剑意海洋中唯一宁静的漩涡中心,深不可测。仅仅是望着那个背影,许知念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和压迫感。
是大师兄谢疏寒。他果然在这里闭关。
许知念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绕到远处,找了一处看起来剑痕稍浅的角落,学着样子,小心翼翼地盘膝坐下。
刚一坐下,那本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古旧剑谱,仿佛一块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静思崖那无所不在的、狂暴混乱的残存剑意,仿佛被她手中剑谱所蕴含的某种奇特意蕴,以及她自身那微弱却新生的“潮汐”感和她混沌灵根的特质所强烈吸引,竟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像是嗅到了鲜活生命的嗜血狂鲨,从四面八方、从每一道剑痕中、从每一粒碎石里,疯狂地汹涌扑来!
不再是练剑坪上可供感知和引导的温和灵气,而是无数道尖锐、冰冷、灼热、充满杀戮、绝望、不甘、狂傲等极端情绪的意志碎片,化作无形的利刃,狂暴地冲击着她的识海!
“啊——!”
许知念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只觉得脑袋像是要被无数柄重锤狠狠砸碎,又像是被扔进了烧红的剑炉里煅烧,剧痛瞬间攫取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眼前的景象疯狂扭曲旋转,无数破碎的幻象在她眼前闪现:惊天动地的剑光对撞、濒死前的怒吼、神兵折断的哀鸣、血与火交织的战场……各种负面情绪如同冰水倒灌,几乎要将她的心神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脆弱的落叶,被抛入了由无数剑意碎片组成的、毁灭性的飓风之中,渺小得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这就是“静思”?!这就是触摸“剑意”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终于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赵启师兄那句“更危险”的含义!在这里,修炼不再是循序渐进的积累,而是直接用自己的神魂意志,去直面、去抗衡这天地间残留的、最狂暴混乱的武道意念!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
逃!立刻离开这里!
这是她意识深处最本能的恐惧呐喊。
然而,就在她的心神即将被彻底冲垮、意识陷入黑暗的边缘,她腿上那本看似不起眼的古旧剑谱,忽然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沉静温润的意蕴。它不像静思崖的剑意那般霸道张扬,却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座坚定不移的礁石,又像是无尽暗夜里一盏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孤灯,顽强地护住了她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那道始终静坐如磐石的身影,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没有回头,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刻意针对她。
但下一瞬,一道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剑意,平和、纯粹、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如同初升的旭日,其光辉温和却无可抗拒地穿透重重乌云,弥漫了整个静思崖。它并未粗暴地驱散或压制那些混乱的残存剑意,却像是在许知念周围悄然划下了一个无形的、柔和的界限,将最凶猛、最致命的那部分冲击波稍稍隔绝在外,仿佛狂风暴雨中为她撑起了一小片相对平静的角落。
庞大的压力骤然减轻。
许知念“噗”地喷出一小口浊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趴在被剑气磨得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了她背后的衣衫,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在她自己耳中轰鸣作响。识海中残余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让她眼前发黑,耳鸣不止。
太可怕了……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心有余悸,带着一丝感激和后怕,望向那道依旧孤寂的背影。她知道,刚才是大师兄在无意之中,或者那本就是他对后来者的一种无形考验和庇护,帮了她一把。
她在原地休息了足足半个时辰,像条离水的鱼一样艰难地调息,才勉强压下了神魂的悸动和身体的虚软。
不敢再轻易尝试用神识去沟通、去感悟那本天书和这片天地的剑意了。那无异于婴儿挑衅巨兽。
她咬着牙,摇摇晃晃地重新坐好,拿出了最笨拙、也是最踏实的方法——练!
既然“意”无法承受,那就先练“形”!
她努力摒弃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幻象和杂念,开始回忆那天在练剑坪上无意中划出的、引动了“潮汐剑意”的弧线,回忆着小水缸中涟漪荡漾、连绵不绝的轨迹。
然后,她开始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个缓慢旋腕、以腰催身、划出圆融弧线的基础动作。
没有注入灵力,没有试图去感悟任何高深的意境,只是纯粹地、心无旁骛地模仿和重复那个动作本身,力求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精准一分,更流畅一分。
在这片充满了疯狂、暴烈、毁灭性剑意的上古废墟上,这个缓慢、柔和、甚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和可笑的动作,仿佛一种无声的对抗。
尖锐的碎石硌得她手脚生疼,无处不在的混乱剑意依旧像冰冷的针尖一样持续刺着她的皮肤和精神,带来难以言喻的不适与压力。进展缓慢到令人绝望,枯燥和痛苦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她的耐心。
时间在极致的枯燥和痛苦中缓慢流逝。
就在她手臂酸麻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心神因持续抵抗外部剑意压迫而疲惫不堪,几乎要再次放弃的时候——
一件意想不到的、细微至极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是成千上万次的重复让动作终于烙印进了肌肉记忆深处,或许是静思崖极端环境潜移默化的压迫迫使她的身体自发做出了最精准的调整,或许是她那混沌灵根在被动承受无数剑意冲击时,于极限之下自发地捕捉并模拟了某种玄妙的韵律……
当她再一次全凭本能、近乎麻木地划出那道圆弧时,她的手腕角度、肘部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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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的幅度、以及腰身拧转的发力点,发生了一系列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精妙而和谐的微调。
就是这一系列微不足道的调整,让她手中的秋水剑剑尖,在一次看似寻常的回收划弧途中,极其偶然地、轻轻地触碰到了身旁一块半人高的、黝黑发亮、布满了深刻古老剑痕的巨岩。
没有预想中的金铁交鸣,没有刺耳的摩擦声,甚至没有激起半点火星。
仿佛灼热的烙铁轻轻点上了薄冰,又仿佛温柔的水流滴穿了坚硬的磐石。
那坚硬无比、历经无数狂暴剑意劈砍却只留下斑驳痕迹的黑色巨岩,在与她那缓慢无比、看似绵软无力的剑尖接触的瞬间,竟然无声无息地凹陷下去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浅坑!
那凹陷处光滑得不可思议,宛如最完美的琉璃镜面,与她周围那些或狰狞、或深刻、或粗糙的剑痕形成了无比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许知念的动作猛地顿住,手臂还保持着划弧的姿势。
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而出现了幻觉。
她愕然地看了看那块岩石上新鲜出炉的、光滑得过分的小坑,又难以置信地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秋水剑。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没感觉到多少反震之力!就像是剑尖划过了一块稍微硬一点的豆腐?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微弱的好奇心压过了疲惫。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凝神,尝试着去捕捉和回忆刚才那一瞬间身体微妙的感觉。
她以更慢的速度,更加专注地控制着手腕和腰身的发力,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剑尖点向那块巨岩。
这一次,她清晰地感知到了!
当剑尖以那种特定的、圆融的、带着微妙震颤和螺旋劲力的奇异角度与频率,触及岩石表面的那一刹那,她灌注于剑身上的那丝微弱灵力,并非直冲猛撞,而是如同活物般,以一种极高频率极细微地震荡着、渗透着、瓦解着,循着岩石最细微的纹理,如同水流找到了缝隙,无声无息地“滑”了进去!
一种明悟,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那本古谱上“剑意如潮”、“力发乎心”的玄乎注解,大师兄谢疏寒那深不可测的宁静,静思崖狂暴剑意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以及她自己这误打误撞的一剑……无数碎片在她脑海中疯狂碰撞、拼接!
修炼,原来还可以这样?!
不是傻傻的用力,不是枯燥的重复,而是……寻找那种“感觉”,那种如同水流般无孔不入、因势利导、以最省力的方式达到最大效果的“意”!
巨大的惊喜和兴奋如同暖流冲刷过她的四肢百骸,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沮丧!
然而,这股情绪波动显然惊扰了这片沉寂之地。
或许是她的领悟引动了更深层次的剑意共鸣,或许是她的混沌灵根在不自觉中吸收了太多杂乱意念。
毫无征兆地,她气海深处那原本温顺平和的混沌灵力,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暴动起来!
仿佛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庞大的灵力瞬间失控,在她经脉内横冲直撞,带来的不再是温暖,而是撕裂般的剧痛!
“噗——”
许知念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秋水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野里,似乎看到远处那道始终静坐的背影,终于……缓缓地转了过来。
12. 沉睡中的故友与“念念”归来
黑暗。
并非虚无的死寂,而是一种温暖的、厚重的、如同回归母体般的安宁。许知念感觉自己像一颗沉入深海的光滑卵石,外界所有的纷扰、剧痛、恐惧都被无尽的海水温柔地隔绝、抚平。这里没有静思崖剑意的凌迟,没有灵力暴走的撕裂感,只有一片令人沉溺的绝对宁静。
她几乎要放任自己永远沉浸在这片黑暗的温柔乡里。
就在这时,一点极其微弱的、冰蓝色的光晕,如同漫长极夜后第一缕破晓的微光,在这片意识深渊的最底层亮了起来。
那光晕起初飘忽不定,仿佛风中的残烛,却带着一种异常执拗的坚韧,顽强地扩大、凝聚,最终化作一个圆滚滚、半透明、Q弹软糯的小光球。它有着一双占据了半张脸的、水汪汪的湛蓝色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一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心痛,有久别重逢的巨大喜悦,还有一丝深埋的、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疲惫与温柔。
它静静地凝视着沉睡中许知念那蜷缩的意识体,那目光,不像是一个新生的系统在打量宿主,更像是一位失散了太久太久的故友,终于找到了归途。
【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神识受损严重,灵力核心紊乱!警告!警告!】一个清脆、活泼、带着一丝电子合成质感,却又蕴含着难以错辨的焦急与心疼的声音,直接在许知念的意识最深处响起,打破了永恒的寂静。
小光球瞬间动了,它不再像刚才那样静静凝视,而是像一颗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焦急万分的弹力球,绕着许知念飞速旋转,散发出无数担忧的蓝色光屑。
【哎呀呀!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啊!】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浓浓的抱怨,【这才分开多久?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混沌灵根是让你这么瞎折腾的吗?那些乱七八糟的暴戾剑意是能像吸星大法一样乱吸的吗?!真是不管着你一刻都不行!】
这语气,熟稔亲昵得仿佛她们早已相伴了无数岁月。
小光球猛地停了下来,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不行!不能再等了!启动最高紧急协议——‘归巢’!】
它那圆滚滚的身体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眼,而是无比柔和与圣洁,仿佛凝聚了万千星辰的微光。无数比月光丝还要纤细晶莹的冰蓝色光丝,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温柔至极地、精准无比地探入许知念那些几近崩溃的经脉和布满裂纹的识海。
【唔…灵力乱得像被一千只猫抓过的毛线团!神识也裂得像是摔坏的瓷器……疼死我了……】它一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边碎碎念,声音里带着感同身受般的痛楚,【不怕不怕哦,念……我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这就把这些不听话的能量流捋顺,把这些裂缝都补好。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那些冰蓝色的光丝仿佛蕴含着某种本源性的、极其高阶的治愈力量,所过之处,原本横冲直撞、几乎要将经脉彻底撕裂的狂暴混沌灵力,如同被最熟悉的手安抚过的炸毛小兽,竟然发出了细微的、舒适的嗡鸣声,迅速平息了暴动,变得异常温顺乖巧,开始自发地按照一种最优的、浑然天成的轨迹缓缓流淌。识海中那些被恐怖剑意风暴撕裂的伤痕,也被那冰蓝色的、温暖的光晕轻柔地包裹、浸润、弥合,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坚韧稳固。
【搞定!核心危机解除啦!】小光球的光芒黯淡了许多,身体也似乎缩小了一圈,显得十分疲惫,但语气却充满了巨大的欣慰和喜悦,【幸好……幸好赶上了!本源印记的感应果然没错!再晚一点点,你的道基就要受损了!】
它飘到许知念意识体的“脸”前,用自己软乎乎、光莹莹的身体无比依恋地、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那动作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
【睡吧,安心地睡吧。这次,我会守着你。】它的声音变得极轻极柔,仿佛在哼唱一首古老的安眠曲,【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我一直都在。】
在这无比安心、无比熟悉、仿佛回归本源的温暖包裹下,许知念最后一丝意识也彻底放松下来,沉入了最深最沉的修复性睡眠之中。她的嘴角,在无意识中,微微弯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安宁的弧度。
……
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许知念的眼睫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终于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小屋里那熟悉的、素雅的帐顶花纹。身体感觉异常古怪,像是一夜狂奔百里后泡在了温暖的药浴里,一种极致的、掏空一切的虚弱感,和一种新生的、暖洋洋的活力感交织在一起,矛盾却又和谐。
她……没死?不仅没死,好像……状态还不错?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轻微的酸软传来,但预想中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并未出现。她下意识地内视丹田,惊讶地发现之前那几乎要爆炸解体、混乱不堪的混沌灵力,此刻竟然温顺得像初生的溪流,虽然总量似乎因为之前的暴走而消耗巨大,跌落到了练气五层左右,但其精纯度和宁静平和的状态,远超受伤之前!识海更是一片清明稳固,甚至范围都隐隐扩大了一丝,仿佛被彻底洗涤加固过。
怎么回事?那种程度的伤势,怎么可能自动恢复得这么好?
就在她茫然不解之际,一个清脆活泼、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子里欢快地响了起来:
【早上好呀!我亲爱的、让人操碎了心的小祖宗!你终于舍得醒啦!感觉怎么样呀?头还晕不晕?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我都帮你检查过好多遍啦,基本没问题啦,就是还有点虚,要好好补补哦!】
许知念:“!!!”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由于动作太猛,眼前甚至黑了一下,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这声音……直接出现在她脑子里?!
【嘻嘻,是我呀!你看不见我啦,我在你的这里哦!】那个声音笑嘻嘻地回答,充满了雀跃,【往下看往下看!对啦,就是丹田气海这里!看到我没?快看快看!】
许知念下意识地内视丹田,只见在那缓缓旋转、异常温顺的混沌气旋最中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米粒大小、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冰蓝色光晕的小光点。那光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立刻欢快地、富有节奏地闪烁起来,像是在跳一支欢迎的舞蹈。
【嘿嘿,看到啦?我就是你的专属、贴心、全能、可爱又厉害的小系统!你可以叫我‘念念’!】小光点——系统念念——的声音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从今天起,就由我来负责照顾你、陪伴你、保护你!帮你扫平一切麻烦,让你吃最好的,玩最嗨的,用最省力的方式成为最厉害的大佬!然后咱们就能一起……咳咳,总之,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激不激动?】
许知念彻底懵了,大脑几乎宕机。
系统?这不是她穿越前世界里小说编造的概念吗?怎么会真实出现在她身体里?而且……这个系统的语气是不是太过活泼和……亲昵了点?仿佛跟她熟得不能再熟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体里?”她艰难地消化着这超乎想象的情况,声音都有些干涩。
【我才不是‘东西’呢!】念念立刻抗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娇嗔,【我是……我是高维宇宙超级无敌可爱聪明强大的辅助系统!代号……代号‘守护序列007’!不过你就叫我‘念念’就好啦!】它似乎含糊地跳过了一些信息,【至于为什么在这里嘛……说来话长长长长啦!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们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绑定在一起啦,只是之前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能量耗尽陷入了沉睡,一直在你灵魂最深处休息嘛。这次你灵力暴走,神识受创,反而像一把钥匙,把我给提前唤醒啦!幸好我醒得及时,不然你可就真的麻烦大啦!】
它的语气又变得骄傲起来,仿佛拯救了世界。
许知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它话语中的不自然和隐瞒:“很久以前?绑定?特殊原因?”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哎呀!】念念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这些……这些现在都不能告诉你哦!是最高最高的权限秘密!说出来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能天都会塌下来哦!】它夸张地说着,甚至还自带了一个电闪雷鸣的恐吓音效,【等到……等到你变得足够强大了,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的事情,你自然就会想起来了!现在嘛,你就当我是天上掉下来专门帮你的田螺姑娘……啊不,是田螺系统就好啦!】
许知念沉默了。她能感觉到这个自称“念念”的系统对她没有丝毫恶意,甚至那浓烈的关怀和喜悦之情做不得假。而且,它确实救了她。那种程度的伤势,绝非普通手段能治愈。它不愿说,或许真的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那你……有什么功能?”她决定暂时放下疑虑,问点实际的。
【我的功能可多啦!保证让你成为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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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不,是整个青云宗最靓的崽!】念念立刻来了精神,如数家珍般开始炫耀,仿佛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首先呢,我可以帮你实时监测身体状态哦!比什么内视术法精准一万倍!比如现在——
宿主:许知念
修为:练气五层(临时跌落,原为六层巅峰,因祸得福,灵力纯度提升至‘完美’级)
身体状况:虚弱(强烈建议大量食补+丹药辅助)
神识状态:轻度受损(已修复99.8%,强度提升5%)
综合评分:C+(急需投喂!)
看,是不是一目了然?】
一个半透明的、泛着柔和科技蓝光的虚拟光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许知念的脑海中,上面用清晰又可爱的字体罗列着她的各项数据,甚至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打着绷带的小人图标。
许知念再次震惊了。这监测能力,也太逆天了!连“灵力纯度完美级”这种细节都能看出来?
【其次呢,我自带一个超级~超级~大的知识库哦!】念念继续炫耀,光球在气海里得意地转着圈,【虽然很多关于上古秘辛、大道本源、顶级神通之类的资料库因为能量不足和权限问题锁得死死的,打不开啦!但是关于基础修炼、功法辨析、丹药识别、阵法入门、符箓大全、灵兽图鉴、修真界八卦野史……我可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哦!以后你理论课再也不用睡觉啦!不会的就问我!随问随答!当然,课堂纪律还是要遵守的!】
许知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功能……简直是逆天!再也不用怕李师叔的突然提问了!
【还有哦还有哦!重磅功能!】念念的声音变得兴奋,【我内置超强能量感知与动态分析模组!比如你练剑的时候,我就可以实时捕捉你的灵力运转轨迹、肌肉发力效率、剑招与天地灵气的共鸣度等等所有数据!然后进行毫秒级分析,找出最优解!让你用最少的灵力,发挥最大的威力,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消耗!怎么样?是不是为你‘科学摸鱼’、‘高效偷懒’的理想量身定做的?!】
许知念的心跳骤然加速!这个功能……完美契合她的需求!所以以后修炼真的可以数据化、最优化了?
“那……你能帮我解析那本剑谱吗?”她迫不及待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唔…我试试看哦!】念念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认真,【深度扫描中……扫描完成。目标物品:《起源剑章》(严重残缺)。材质:混沌息壤+未知法则碎片。状态:蕴含极高层次大道意蕴及精神屏障,直接解析需要消耗‘本源能量’,当前能源储备0.001%,无法完成。强行解析可能导致系统再次宕机。】
许知念刚有点失望,就听念念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俏皮。
【但是哦!】它像个小军师一样献策,【我可以帮你记录和分析你的每一次练习数据呀!你每次出剑的所有参数,我都可以记录下来,生成可视化曲线图和3D对比模型!这样你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进步和问题所在啦!比你自己瞎琢磨、凭感觉强多啦!咱们这叫‘数据驱动式悟道’!用最科学……啊不,最系统的方法来修仙!】
数据驱动式悟道?许知念听得心潮澎湃,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但听起来就无比高效和正确!
【最后最后!压箱底的功能!】念念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显得有点神秘和郑重,【我自带一个微型‘本源能源库’哦!虽然现在几乎空空如也,需要慢慢吸收高品质灵气填充。但关键时刻,可以给你进行一次‘本源灌注’(强力奶妈)或者生成‘绝对守护屏障’(无敌金身)!就像刚才救你那样!不过冷却时间超——级长,而且每次使用都会消耗我的核心能量,不能随便乱用哦!】
介绍完功能,念念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和认真起来,那语气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承诺:【所以,宿主大大,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觉得孤单。从现在起,你不是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帮你避开危险,帮你变得强大,帮你把所有的麻烦都扫平。我们的终极目标是——用最潇洒最省力的方式,站到世界之巅!然后就可以无法无天……啊不是,是安心自在地享受生活啦!】
它的话语像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悄然注入许知念的心田。穿越以来的迷茫、孤独、被迫前行的压力,在这一刻仿佛真的找到了一个坚实的依靠和港湾。
这个突然出现的系统,虽然来历神秘,话多又活泼得过分,但它救了她,它的功能强大到逆天,而且…
13. 数据化修炼与“摸鱼”的正确姿势(补)
丹药的效果好得出奇。
九转润脉丹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流,迅速滋养着她受损的经脉,所过之处,原本还有些隐痛滞涩的地方变得畅通无阻,甚至更加坚韧。凝魂养神散则如同一捧清冽的甘泉,汇入她的识海,让那份被念念修复后的清明感愈发稳固,精神上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许知念便感觉状态恢复了大半,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三师兄的炼丹术,果然名不虚传。
【哇哦!宿主大大,你这三师兄是个宝贝啊!】念念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夸张的赞叹,【这丹药纯度接近99.8%了!几乎没杂质!药力温和又精准,绝对是大师手笔!看来咱们以后可以多去丹霞峰……隔壁的丹房逛逛!】”
许知念:“……”她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点别样的意图?
状态恢复,接下来自然是要继续修炼。那本《起源剑章》依旧是天书,静思崖的恐怖经历也让她心有余悸。但有了念念,她感觉自己多了无穷的底气。
“念念,我们开始吧。”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秋水剑,来到院中空地。
【好嘞!‘数据化修炼辅助系统’首次启动!】念念的声音变得专业起来,【正在建立修炼项目档案:基础剑招优化(刺)。开始实时监测宿主生理数据及灵力波动……连接成功!】
许知念凝神静气,回忆着那日的感觉,缓缓刺出一剑。
【滴!数据记录开始。】念念的汇报立刻传来,【第1次出剑:灵力输出峰值15单位,有效转化率22%,发力角度偏差3.7度,腕部稳定性C级,灵力浪费率78%。综合评价:E(浪费可耻!)】
许知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剑扔了。
22%的有效转化率?78%的浪费?E级评价?她之前一直都是这么练的?!
【宿主大大别灰心!】念念赶紧鼓励道,【有对比才有进步嘛!来,根据刚才的数据分析,我建议你调整一下:手腕再内扣0.5度,出剑时气沉膻中穴,灵力不要一次性猛冲,尝试分三段递进爆发……对,就是这样!再来一次!】
许知念依言调整,再次刺出一剑。
【第2次出剑:灵力输出峰值12单位,有效转化率35%,发力角度偏差2.1度,腕部稳定性B-级,灵力浪费率65%。综合评价:D-(略有进步,但仍需努力!)】
虽然还是惨不忍睹,但至少进步了!
在念念这个超级外挂的实时数据指导下,许知念彻底进入了“数据驱动修炼”的模式。
【不对不对!腰部发力太猛了!带偏了手臂!灵力输出曲线出现毛刺了!平滑!要平滑!】
【哎哟!这下的灵力节点抓得不错!有效转化率冲到41%了!记住这个感觉!】
【手腕!手腕又松了!绷住!想象你手里不是剑,是一根绣花针!要的是巧劲!不是蛮力!】
【漂亮!这一下有效转化率52%!浪费率降到48%了!综合评价C!宿主大大你是天才!】
院子里,只见许知念的动作时而缓慢如蜗牛,仔细体会着发力细节;时而迅疾如电,测试着灵力的瞬间爆发。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种修炼方式太神奇了!每一次出剑都有清晰的数据反馈,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差,一目了然。她不再需要凭模糊的感觉去猜,而是像有一个最严格的老师在手把手地纠正她的每一个细微错误,同时又在她取得微小进步时毫不吝啬地给予鼓励。
效率提升了何止数倍!
短短一个上午,她刺出的剑不到五百次,效果却远超过去傻傻练习三千次!她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着。
【休息一下!宿主大大!】念念提醒道,【肌肉疲劳度达到阈值,灵力恢复速度下降15%,继续练习效率低下,建议补充水分和食物,午休半小时后再战!】
许知念依言停下,接过自动飞来的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啃了几块干粮,毫无形象地瘫坐在石凳上。身体是累的,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念念,你太厉害了!”她由衷地赞叹。
【嘿嘿,小意思啦!】念念得意地晃了晃光球,【等以后能量充足了,我还能给你模拟实战环境、进行招式推演呢!那才叫厉害!】
休息过后,下午的修炼更是让许知念大开眼界。
念念不仅指导剑招,甚至开始帮她优化功法运行。
【宿主大大,你修炼的《基础炼气诀》效率太低了!好多冗余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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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据你的混沌灵根特性微调了一下运行路线,你试试看?保证吸灵速度提升20%,炼化速度提升15%!】
许知念将信将疑地按照念念给出的新路线运转功法。一开始还有些滞涩,但很快,她就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以一种更顺畅、更快速的方式涌入体内,炼化效率果然大幅提升!
【看吧!】念念骄傲得像只开了屏的孔雀,【这就叫专业!】
直到日落西山,许知念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今天的修炼。虽然修为没有立刻暴涨,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对灵力的运用,发生了质的飞跃!这是一种根基上的夯实和优化,其价值远胜过单纯的境界提升。
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觉得,修炼原来可以这么有趣,这么有成就感!而不是单纯的枯燥和痛苦。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她推开房门,看到桌上静静放着的两套崭新的、月白色的、绣着云纹的亲传弟子服,以及衣服旁那块刻着“静思崖”三个小字的玄铁令牌时,瞬间凝固了。
赵启师兄来过了。
这意味着,她的“假期”结束了吗。明天,她又必须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许知念拿起那块冰冷的令牌,脸上刚刚因为修炼突破而带来的喜悦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静思崖的恐怖,她记忆犹新。
【宿主大大?】念念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念念,”许知念握紧了令牌,声音有些发干,“明天……我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念念的声音立刻变得元气满满,充满保护欲,【这次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你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剑意伤到了!咱们数据化修炼的第一步,就是先给你套上一层‘意念防火墙’!虽然不能完全隔绝,但至少能过滤掉最 harmful 的那部分冲击!咱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征服那个破崖子!】
听着念念信心满满的保证,许知念心中的不安稍稍褪去了一些。
她看着手中的令牌,又内视了一下丹田里那个欢快闪烁的小光球,深吸一口气。
好吧。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面对了。
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14. 重返静思崖与“防火墙”初显威
翌日清晨,当许知念再次踏上通往静思崖的荒凉小径时,心情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依旧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些混乱尖锐的残存剑意,像无形的针尖刺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感。风声呜咽,依旧夹杂着令人不安的金铁余音。但这一次,她的心跳平稳了许多,手心也不再冒汗。
因为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环境监测启动:外部游离剑意密度:高。能量频谱:混乱、暴戾、偏向金、火、毁灭属性
威胁等级:中(对宿主当前状态)】念念冷静专业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仿佛最可靠的导航仪
【‘意念防火墙’V1.0已激活,运行稳定。当前过滤效率:35%
主要屏蔽:高频毁灭意念碎片、强烈负面情绪冲击。请注意,物理层面剑意压迫及低频意志渗透仍需自行抵抗。】
一层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冰蓝色光晕,如同一个透明的气泡,悄然笼罩在许知念的识海外围。那些最尖锐、最疯狂、充满杀戮与绝望的意志碎片撞在这层光晕上,虽然依旧能带来压力,却仿佛被磨钝了锋芒,不再能轻易撕裂她的神智。
这种感觉奇妙而令人安心。就像从毫无遮拦的暴风雨中,躲进了一个虽然简陋却足够坚固的避难所。
【感觉怎么样?宿主大大?】念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得意和关切。
“很好。”许知念轻轻吐出一口气,步伐变得坚定,“前所未有的好。”
她再次踏上了静思崖的平台。那片苍凉、布满剑痕的废墟依旧,弥漫的悲壮与狂乱剑意也依旧。而在那崖边巨岩上,大师兄谢疏寒的背影依旧如磐石般静坐,仿佛亘古未动。
许知念远远地、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自觉地走到上次那个角落,盘膝坐下。
有了“防火墙”的保护,她终于敢再次尝试去感知这片天地间磅礴却危险的“意”。
她小心翼翼地放开一丝心神,如同伸出一根无形的触角。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混合剑意冲击!防火墙正在负载运行!过滤效率36%...37%...】念念的声音及时预警。
压力陡然增大!即便被过滤了大半,那剩余的力量依旧如同沉重的海啸,压得她呼吸一窒,识海嗡嗡作响。无数混乱的画面和情绪碎片试图涌入——不再是上次那种纯粹的毁灭,而是更加复杂的:有睥睨天下的狂傲,有守护某物的决绝,有求而不得的愤懑,有大道艰难的孤寂……
但这一次,她稳住了。没有被冲垮,没有陷入幻象。
她紧守心神,如同怒海中的礁石,努力地在这狂暴的洪流中,捕捉着那些相对清晰、相对完整的“意”的碎片。
【分析模块启动:正在尝试分离并解析剑意碎片……碎片A:属性‘锐金’,特性:极致的穿透与破坏,建议感悟角度:发力集中性……碎片B:属性‘烈火’,特性:狂暴的燃烧与爆发,建议感悟角度:灵力瞬间输出……碎片C:属性未知,特性:坚韧、守护,建议感悟角度:灵力持续性及防御形态……】
念念就像一个最顶尖的翻译官,将那些抽象、混乱、危险的“意”,翻译成她可以理解的数据和建议。
许知念福至心灵,她没有再去试图理解整个静思崖的意,那太宏大太恐怖。她听从了念念的建议,将全部心神集中起来,尝试去捕捉和感悟那些相对温和的、带有“守护”特性的剑意碎片。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不是在与整个天地对抗,而是在狂风暴雨中,小心翼翼地接住一片片特定的、带着特殊纹路的雪花。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呼吸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节奏,没有再次崩溃。
远处,那块巨岩上静坐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谢疏寒依旧没有回头,但他那如同古井无波的精神领域,却清晰地感知到了崖上另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和“清醒”的意识力。
那股意识力很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过滤性”和“导向性”,它没有像常人那样被静思崖狂暴的意轻易撕碎或同化,反而像是在……有选择地、笨拙却顽强地“捕猎”着其中某些特定的意念碎片?
尤其是……守护之意的碎片?
这种修炼方式,闻所未闻。
他淡漠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
下午,许知念没有再强行感悟剑意。身体的消耗和精神的疲惫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念念严厉地禁止她继续下去。
她拿出那本《起源剑章》,却没有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去硬啃。而是在念念的指导下,开始进行“数据化基础训练”。
【今天下午的目标:将‘刺’剑式的有效转化率稳定提升至60%以上,灵力浪费率控制在40%以下!】念念斗志昂扬地宣布,【训练计划已生成:分组进行,每组一百次,组间休息一炷香,共完成五组!】
于是,寂静的静思崖上,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一边是亘古不变的苍凉废墟和狂乱剑意,一边是一个少女心无旁骛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刺剑动作。她的动作时而极慢,分解着每一个细节;时而迅疾,测试着灵力的瞬间爆发。
【手腕角度ok!腰部发力过了!收一点!对!就是这样!漂亮!有效转化率61%!破纪录了!】
【哎呀!灵力节点没衔接上!断层了!浪费!重来!想象你的灵力是水流,要连绵不绝!】
【注意呼吸节奏!呼气发力!吸气回收!配合!要配合!】
在念念喋喋不休却又精准无比的指导下,许知念的进步肉眼可见。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发力越来越精准,对灵力的掌控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提升着。
直到日落时分,她终于超额完成了任务,最后一组刺剑的平均有效转化率达到了63%,浪费率降到了37%!
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充实感充满了她的内心。这种看得见的进步,实在太让人着迷了!
她拖着疲惫却轻松的步伐离开静思崖,甚至忘了去看一眼大师兄是否还在。
之后几天,许知念的生活形成了一种全新的、高效到令人发指的规律。
每日上午,她便在静思崖凭借“防火墙”和念念的分析辅助,小心翼翼地感悟、捕捉那些“守护”剑意碎片。每一次都耗尽心神,每一次都在崩溃边缘徘徊,但每一次退出修炼时,她对“意”的理解都更深一分,识海也在这磨砺中变得更加坚韧。
下午,则雷打不动地进行“数据化基础训练”。在念念这个超级教练的指导下,她不仅优化了“刺”,还开始涉猎“劈”、“撩”、“挂”等基础剑式,甚至开始尝试将下午练剑时捕捉到的那一丝丝微弱的“守护”之意,融入到这些基础动作之中。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时灵时不灵,但她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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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上午“修意”、下午“练形”的结合,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和高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强,对力量的理解每一天都在加深。
然而,她这反常的、高效率的修炼,终究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这一日下午,她刚结束一组训练,正在休息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仙剑峰‘悟性第一’的许师妹吗?”
许知念抬头,只见以姚师妹为首的三个女弟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静思崖外围,正一脸讥诮地看着她。她们似乎不敢深入崖内,只敢在外围活动。
姚师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许知念,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怎么?被赵师兄特许不用参加基础训练,就跑来这静思崖装模作样?对着空气比划这些基础动作,就能悟出无上剑道了?真是笑死人了!”
另一个女弟子也附和道:“就是!还以为多了不起,原来就是跑来这里躲清静!真是浪费亲传弟子的名额!”
“我看她是知道自己基础太差,偷偷跑来这里加练吧?可惜啊,有些东西,不是光靠苦练就行的!天赋不够,练死了也白搭!”
她们不敢大声喧哗,怕惊扰了深处的大师兄,但那压低声音的嘲讽却更加刺耳。
许知念皱了皱眉,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挑衅,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准备继续练习。
【宿主大大!她们欺负你!】念念却先不干了,在她脑子里气得跳脚,【要不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她们的灵力弱点?或者模拟一下她们功法的破绽?咱们怼回去!】
“不用。”许知念在心里淡淡回应,“狗吠而已,何必理会。”
【可是她们好讨厌!】念念嘟囔着,【尤其是那个姓姚的,嫉妒心都快形成负面能量场了!】
就在这时,或许是许知念那无视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姚师妹,她看着许知念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秋水剑,眼珠一转,忽然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柄流光溢彩、灵气逼人的长剑。
那剑身宛如一泓秋水,却比许知念的剑更加澄澈,剑柄镶嵌着一颗碧绿的灵石,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许师妹,”姚师妹拔剑出鞘,剑身轻颤,发出清越的嗡鸣,她脸上带着显摆和挑衅的笑容,“老是练这些死动作有什么意思?师姐我这新得的‘碧波剑’,可是黄品上阶的法器,威力无穷。不如……我们来切磋一下?也好让你这‘天才’,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剑法?”
她身边的两个女弟子也立刻起哄:“是啊是啊,姚师姐的碧波剑可是家里花了重金才求来的!许师妹,敢不敢试试?”
她们料定了许知念入门晚,修为低,又没有好的法器,绝对不敢应战,正好可以狠狠羞辱她一番。
许知念的目光落在那柄碧波剑上,确实能感觉到其蕴含的不俗灵力。若是几天前,她或许真的会感到棘手。
但现在……
她看了一眼脑海中念念实时生成的、关于姚师妹握剑姿势的力学分析图(重心偏前0.3寸,腕部支撑力不足),以及碧波剑的灵力波动模拟图(能量集中于剑尖以下三寸,运转有轻微滞涩),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在数据的支撑下,那柄华美的剑,在她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满是红点的标靶。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平静地看向姚师妹。
“好啊。”
15. 碧波折锋与“守护”初鸣(补)
许知念那声平静的“好啊”,让姚师妹三人脸上的讥讽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转变为错愕和一丝被轻视的恼怒。
她竟然敢应战?一个练气五层、拿着破铁剑的新入门弟子,竟然敢应战她这个练气七层、手持黄品上阶法器的“前辈”?
“哼,倒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姚师妹冷笑一声,碧波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身灵气流转,映得她脸上傲气更盛,“放心,师姐我会手下留情,指点你几招的!”
她嘴上说着留情,眼神却冰冷锐利,显然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新人。
【宿主大大!数据分析完毕!】念念的声音带着兴奋的战意,【目标:姚芊芊。修为:练气七层初期(虚浮,疑似丹药提升)
主修功法:《流云剑诀》(黄品中阶,擅长迅捷连击,破绽在于后劲不足,第十三式转换处有0.1秒迟滞)
武器:碧波剑(黄品上阶,水属性,灵力传导优良,但剑格处镶嵌的‘凝水石’与剑身主体融合度92%,是为薄弱点)
综合胜率评估:基于宿主当前数据,正面强攻胜率18%,游斗胜率35%,攻击其功法破绽及武器薄弱点胜率65%!建议采取方案三!】
一连串清晰无比的数据和分析瞬间涌入许知念脑海,将她眼前那柄华光四射的碧波剑和其主人彻底“解剖”开来。
许知念心中大定,秋水剑平平举起,摆出了最基础的起手式,眼神沉静如水:“请师姐指教。”
“装模作样!”姚芊芊娇叱一声,不再废话,脚下一点,身形疾冲而来,流云剑诀展开,剑光顿时如同绵绵流水,又带着云朵的飘忽不定,瞬间笼罩向许知念周身大穴!速度果然极快!
若是几天前的许知念,面对这迅疾而华丽的剑招,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
但现在,在念念的实时数据辅助下,一切变得不同。
【左肩虚招!重心在右腿!下一剑攻下盘!】 【灵力输出峰值!准备格挡!角度偏移15度可卸力30%!】 【步伐后撤0.7尺!避开剑锋最强点!】 【就是现在!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第十三式转换!迟滞出现!攻击其右手腕!】
许知念的身体几乎是在念念指令发出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华丽可言,甚至有些笨拙和生硬,却精准、高效得像一架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她总是能以毫厘之差避开剑锋最盛之处,总能以最小的幅度格挡开攻击,她的脚步移动看似杂乱,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踩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姚芊芊越打越心惊!她的流云剑诀如同击打在滑不留手的鲶鱼身上,明明感觉对方速度、力量、灵力都不如自己,却偏偏奈何不了她!每一次看似必中的攻击都被对方以一种极其别扭却有效的方式化解,自己的灵力却在一次次猛攻中飞速消耗!
更让她憋屈的是,对方从头到尾用的都是最基础、最粗浅的剑招,连一套完整的剑法都没用出来!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你就只会躲吗?!”姚芊芊气得脸色发红,剑招越发凌厉,却也更显急躁。
【目标情绪激动,招式破绽增大!灵力输出不稳定!薄弱点防护降低!】念念冷静地汇报,【宿主,可以开始了。尝试引导上午感悟的‘守护’剑意,附着于剑身,不必追求威力,追求‘格挡’和‘反弹’的效果!目标:她剑格上的凝水石!】
许知念眼神一凝。上午在静思崖捕捉到的那些零碎的、关于“坚韧”、“守护”的意念碎片,此刻在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下,仿佛变得清晰了一些。
她不再一味躲闪,看准姚芊芊一记直刺而来的碧波剑,秋水剑不闪不避,迎了上去!但她的剑并非硬碰硬,而是在接触前的刹那,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旋,划出一个极小却圆融的弧度,剑身上附着一层微不可查的、沉凝的意蕴。
“铛!”
双剑相交!
姚芊芊心中一喜,终于不躲了!她立刻催动全身灵力,想要凭借修为和法器的优势一举震飞许知念的破剑!
然而,预期中摧枯拉朽的局面并未出现。
她的灵力撞上许知念的剑身,却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团坚韧无比的、正在高速旋转的棉花!大部分力量被巧妙地引偏、卸开,甚至有一股古怪的、带着反弹力量的震颤感顺着剑身传回她的手腕,震得她手腕发麻!
而许知念的秋水剑尖,就在这双剑交击、力量相互纠缠抵消的瞬间,借着那股反弹的力道,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不可思议的、精准到极致角度,“啪”一声,轻轻点在了碧波剑剑格与剑身连接处、那颗碧光流转的“凝水石”上!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却凝聚了许知念全身的巧劲、混沌灵根对力量极致的微操,以及那一丝初生的、专注于“防御反击”的守护剑意!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响起!
姚芊芊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碧波剑剑格上那颗价值不菲、作为能量中枢的“凝水石”,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缝隙!原本流畅运转的灵力瞬间滞涩、紊乱起来!
“我的剑!”姚芊芊发出一声心疼无比的尖叫,猛地撤回碧波剑,看着那裂开的凝水石,眼睛都红了!
这柄剑是她磨了家里好久才得到的!竟然……竟然被这个贱人打坏了?!
“你竟敢毁我法器!”姚芊芊彻底失去了理智,状若疯狂,不管不顾地再次提剑欲扑上来!
“够了。”
一个冰冷、低沉,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来自万载寒冰深处,突然响起。
这个声音并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力量,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的嘈杂和灵力波动。
姚芊芊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被恐惧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许知念也感到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笼罩而下,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艰难地转头望去。
只见静思崖深处,那块巨岩之上,一直静坐如磐石的大师兄谢疏寒,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
他依旧坐在那里,面容俊美却冷硬如同石刻,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古井,毫无波澜地看向这边。他的目光并没有刻意针对谁,但只是被他看着,就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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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姚芊芊和另外两个女弟子早已吓得脸色惨白,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躬身行礼,话都说不利索:“大…大师兄…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静思崖,连头都不敢回。
许知念也连忙收起剑,恭敬地行礼:“大师兄。”
谢疏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似乎在她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秋水剑上扫过,又似乎在她刚才格挡反击的姿势上略有停顿。
他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赞许或批评的意思。
但许知念却感觉到,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接看到她力量的本质,看到她体内那正在欢快闪烁的念念,甚至看穿她刚才战斗中每一个依靠数据分析做出的微操。
一种被彻底看透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然而,谢疏寒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仿佛只是确认了她的存在,然后便缓缓地、再次转回了身,重新变回了那座沉默的、与静思崖融为一体的磐石。
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许知念长长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和大师兄带来的压力相比,姚芊芊那点挑衅简直如同儿戏。
【吓…吓死我了……】念念的声音带着后怕,【这位大师兄……气场也太可怕了!我感觉他刚才好像看了我一眼?!不对不对,一定是错觉!宿主大大你没事吧?】
“没事。”许知念摇摇头,心有余悸。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秋水剑,又回想刚才那精准无比、瓦解对方法器的一击,一种奇妙的信心悄然滋生。
她真的做到了!凭借数据和初生的剑意,越级击败了手持更好法器的对手!
【哇哈哈哈!宿主大大你太帅了!】念念立刻忘记了害怕,又兴奋起来,【看到那个姚芊芊的表情了吗?简直精彩!让她嚣张!让她嫉妒!数据化战斗牛逼!守护剑意牛逼!(破音)】
许知念忍不住笑了笑,心情轻松了许多。她走到刚才交战的地方,捡起地上那枚已经碎裂、灵气尽失的凝水石碎片。
“可惜了这材料。”她轻声道。
【可惜什么呀!】念念不以为然,【那种靠外物堆砌起来的华而不实的东西,碎了正好!宿主大大你的秋水剑经过我的计算和你的温养,虽然品阶不高,但灵力的契合度和掌控度已经远超那柄碧波剑了!这才是真正适合你的武器!等以后找到好材料,我帮你把它升级成超级神兵!】
许知念点点头,将碎片收起。经过这一战,她对自己的道路更加清晰和坚定。
她再次看向静思崖深处那道孤寂的背影,眼神变得更加敬畏,却也更加坚定。
她收起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走到角落,盘膝坐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主动将心神沉入那狂暴的剑意海洋之中,目标明确——捕捉更多关于“守护”与“坚韧”的意念碎片。
前方的路还很长,也很艰难。
但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法,并且,初试锋芒。
16. 丹房外的“偶遇”与器峰工坊的“大扫除”
姚芊芊在静思崖吃瘪、连宝贝碧波剑都受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悄无声息地在仙剑峰部分弟子中小范围传开了。
虽然没人敢公开议论大师兄镇场的那一幕,但许知念这个新来的、看似懒散的小师妹,竟然能以下克上,精准地找到姚师姐法器的弱点并加以破坏,这份眼力和对时机的把握,让许多原本对她心存轻视或嫉妒的弟子,暗暗收起了小心思,多了几分忌惮和好奇。
许知念乐得清静,继续着她上午“修意”、下午“练形”的规律生活。在念念这个超级外挂的辅助下,她的进步速度一日千里。
这一日,下午的训练刚结束,念念就在她脑子里咋呼起来:
【警报!警报!宿主大大,三师兄送来的丹药库存严重不足!‘润脉丹’只剩三粒,‘养神散’见底啦!根据你的身体数据模型分析,没有丹药辅助,你的神识修复进度将减慢27%,经脉强化效率降低19%!急需补货!】
许知念内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玉瓶,叹了口气。三师兄顾清章虽然细心,但也不可能一直无偿供应她这么多高品质丹药。她确实需要自己去想办法了。
“丹霞峰的丹药好像可以用贡献点兑换,或者用材料换取?”许知念回忆着门规。
【没错!】念念立刻调出资料,【根据门规,弟子可通过完成宗门任务、上交稀有材料等方式获取贡献点,凭贡献点兑换所需资源。或者,直接携带原材料请丹霞峰的师兄师姐帮忙炼制,支付一定的加工费(通常为成丹的一部分)。】
“宗门任务太费时间,而且不确定性大。”许知念立刻否决了第一个选项,“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静思崖的修炼让她有一种紧迫感。
【那就是选项二啦!】念念兴奋起来,【我们可以去宗门的坊市或者任务发布栏看看有没有什么容易获取又值钱的灵草、矿石信息!以我的探测和分析能力,找点好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打定主意,许知念便朝着位于丹霞峰和仙剑峰交界处的宗门坊市走去。
坊市规模不小,人来人往,颇为热闹。道路两旁有固定的店铺,出售丹药、法器、符箓等成品,也有不少弟子直接在地上铺块布,摆摊售卖自己采集或炼制的物品。
许知念好奇地逛着,念念则像个雷达一样不断扫描着周围的能量波动。
【左边第三个摊位,那株‘紫云芝’年份不足,药效差评!】 【前面那家伙卖的‘精铁锭’杂质含量12.7%,怪不得卖这么便宜!】 【咦?右边巷口那个师姐怀里抱着的几块石头有点意思……能量反应内敛,可能有货!不过她好像不是卖的……】
就在许知念漫无目的地闲逛时,一个温和略带讶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许师妹?”
许知念回头,只见三师兄顾清章正站在一家丹药铺门口,手里拿着几个玉瓶,似乎刚采购完。他依旧是一身素净的弟子服,气质温润,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关切。
“三师兄。”许知念连忙行礼。
“师妹是来购置丹药?”顾清章的目光扫过她空空的手,温和地问道,“可是之前的丹药用完了?若是急需,我这里还有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三师兄!”许知念赶紧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之前的丹药效果很好,我已经受益匪浅了。总不能一直麻烦师兄,我想着自己来看看,能不能找些材料兑换或者请人炼制。”
顾清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点头道:“师妹能如此想,自是最好。修行终究要靠自己。”他沉吟片刻,又道:“你若需要寻些常见药材,可不必来坊市,后山外围的‘百草园’东侧有一片野生药田,虽无珍品,但炼制一些基础丹药的药材还是有的,只需注意避开看守弟子即可。”
他这话说得含蓄,实则已是点拨。宗门默许弟子少量采集无主野生药材,也算是一种资源获取途径。
“多谢师兄指点!”许知念心中一喜。
“不过,”顾清章话锋一转,语气略带一丝严肃,“我看你气息,似乎近日神识耗损颇巨,又在修炼某种极耗心神的法门?寻常养神散恐已效果不佳。你若能寻到一株五十年份以上的‘宁神花’,或可我来为你炼制一炉‘清心丹’,效果更佳。”
宁神花?许知念记下了这个名字。
又寒暄了几句,顾清章便告辞离去。
【哇!三师兄真是好人!还特意告诉我们哪里有药采!】念念感动地说,【宁神花……数据库检索中……喜阴,常生于溪边石缝或古木之下,月光下叶片会泛起微光……五十年份以上,能量反应应该达到……有了!宿主大大,跟我来!】
念念瞬间根据顾清章的描述和数据库信息,规划出了最优采集路线。
然而,就在许知念准备离开坊市,按照念念指引前往后山时,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突然从旁边一条小巷里冲了出来,差点跟她撞个满怀。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咦?小师妹!怎么是你?”来人正是四师兄林见阳。他依旧是一身沾着炉灰的劲装,脸上却带着几分焦急和烦躁。
“四师兄?”许知念讶异道,“你这是……”
“别提了!”林见阳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接了个大单子,要给器峰炼制一批制式飞剑,需要大量提纯后的‘赤炎矿’和‘玄铁’!本来都计算好时间了,结果我那尊最好的‘千锻炉’不知道怎么回事,核心符文阵列出了点问题,火力不稳,提纯效率大打折扣!眼看交货期限要到了,真是急死个人!”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跑去求器峰的长老帮忙看看吧,人家根本没空搭理这种小事!自己捣鼓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真是……”
【千锻炉?核心符文阵列?】念念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兴趣,【宿主大大,问问四师兄,方不方便让我们去看看?我的结构扫描和能量流动分析功能,说不定能帮上忙!】
许知念心中一动,开口道:“四师兄,要不……让我去看看?我或许……能帮上点忙?”她说得有些没底气。
林见阳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师妹会这么说。他打量了一下许知念,哑然失笑:“小师妹,你的心意师兄心领了。但这炼器炉可不是练剑,复杂得很,涉及到符文篆刻、能量传导、材料学……唉,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就别添乱了,师兄我再想想办法……”他摆摆手,就又要急匆匆地走。
“师兄!”许知念叫住他,认真地说,“我或许不懂炼器,但我对灵力和能量流动的感知比较敏锐。说不定能看出点问题呢?反正你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试试又何妨?”
林见阳脚步一顿,看着许知念那不像开玩笑的认真眼神,又想到她之前精准找到姚芊芊法器弱点的传闻,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占了上风:“……行吧!那你跟我来瞧瞧!不过可说好了,看不出来可不许笑话师兄!”
两人很快来到了林见阳在器峰的工坊。
一进去,许知念就被震住了。这哪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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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简直是个灾难现场!各种矿石材料堆得到处都是,半成品的刀剑器具散落四处,地面中央,一尊近一人高、造型古朴的青铜熔炉正在运转着,炉身铭刻着复杂的符文,但此刻炉火明明暗暗,极不稳定,发出沉闷的嗡鸣声。
【开始全面扫描!】念念立刻工作起来。
许知念假装凝神观察,实际上是在接收念念传来的实时数据。
【扫描完成。目标:千锻炉(老旧款)。问题诊断:核心符文阵列第七节点、第九节点灵能导线老化,电阻增大,导致能量输入不稳定。附属问题:第三风道口有积碳堵塞,影响助燃效率。第四保温符文阵脚有轻微裂纹,热量流失加剧。综合评估:小问题叠加导致效率下降35%,存在过热爆炸风险(3.7%)。】
一连串极其专业的问题诊断和解决方案瞬间呈现。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指着千锻炉炉身某处看似毫无异常的位置,开口道:“四师兄,我感觉……这里,还有这里,”她又指向另外两处,“能量流经的时候似乎特别滞涩,像是通道变窄了?而且,下面那个进风口,是不是堵住了?还有,炉子左边靠下的位置,热量散失得好像特别快?”
林见阳一开始还满脸不信,但随着许知念手指的点出,他的脸色从疑惑逐渐变为惊讶,最后是目瞪口呆!
她指出的那几个问题点,尤其是核心符文节点灵能导线老化和风道积碳,正是他排查了很久才隐约怀疑,却无法最终确定的症结所在!她只是这么远远地“感觉”了一下,就全都说出来了?!这灵觉敏锐得也太离谱了吧!
“师、师妹……你……”林见阳看着许知念,像看一个怪物。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就是感觉……”许知念只好继续装傻。
“对!太对了!”林见阳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儿!老化!积碳!还有保温阵裂纹!我怎么就没想到一起查呢!光盯着核心阵列了!”
他立刻来了精神,如同打了鸡血般,按照许知念“感觉”出的问题点,开始动手维修。更换灵能导线、疏通风道、修补保温符文……
许知念也没闲着,在念念的指导下,时不时地“感觉”一下:“师兄,这根导线电阻好像还是有点大?”“师兄,疏通的时候往左偏半寸试试?”“师兄,修补符文时灵力输出再平稳一点……”
不到一个时辰,维修完成!
林见阳忐忑地再次点燃千锻炉。
炉火“轰”地一声燃起,这一次,火焰呈现出稳定而炽烈的青白色,炉身的符文依次亮起,流畅而均匀,嗡鸣声也变得平稳有力!效率甚至比出问题前还高了一成!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林见阳看着恢复正常的千锻炉,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许知念的肩膀,“小师妹!你真是我的福星!天才!你绝对是炼器界的超级天才!这感应力绝了!”
许知念被摇得头晕,干笑道:“巧合,都是巧合……”
【嘿嘿,深藏功与名!】念念得意洋洋。
激动过后,林见阳看着一脸“无辜”的许知念,大手一挥,无比豪爽地说:“师妹!你帮了师兄天大的忙!师兄不能白让你帮忙!说吧,想要什么报酬?只要师兄有的,绝不推辞!”
许知念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和空空如也的丹药瓶。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师兄,我最近修炼,正好缺一些‘宁神花’……”
17. 月下的宁神花与器峰的“谢礼”(补)
林见阳一听“宁神花”,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宁神花?包在师兄身上!器峰库房里好像就有几株存货,年份绝对够!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跑,没过多久,果然拿着一个精致的寒玉盒回来了。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株叶片呈银白色、形态优雅的灵草,隐隐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清凉气息,年份一看就不止五十年。
“够不够?不够师兄再想办法!”林见阳很是豪气。
“够了够了!多谢师兄!”许知念连忙接过,心中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扫描完成:宁神花,年份68年、71年、75年。品质:上佳。完美符合炼丹要求!】念念立刻给出了专业鉴定。
“不过师妹,”林见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宁神花药性温和,直接服用效果会打折扣,最好还是炼成‘清心丹’才好。炼丹这事儿……师兄我就一窍不通了,只会烧炉打铁。你看……”
“没关系,三师兄之前说可以帮我炼制。”许知念笑道,“还是要多谢四师兄!”
“诶!自家师兄妹,谢什么谢!”林见阳摆摆手,又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几株草药怎么够!你等等!”
他又钻回那堆乱七八糟的材料里翻找起来,嘴里嘟囔着:“我记得之前好像收到过一块不错的料子……放哪儿了呢……”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块人头大小、黑不溜秋、却隐隐泛着幽蓝色微光的矿石跑了回来。
“喏!这个给你!”林见阳将矿石塞给许知念,“这是‘幽昙铁’,是一种挺少见的阴性炼器材料,质地偏软,但灵力传导性和韧性极佳,尤其适合炼制女性用的软剑、丝带之类的柔性法器,或者融入其他材料中提升韧性。我瞅着你这秋水剑材质一般,以后要是想升级重铸,把这玩意加进去,准没错!”
许知念接过矿石,入手微凉,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一种温和而坚韧的能量。虽然她不懂炼器,但也能看出这绝非普通材料。
“这太贵重了,四师兄……”她有些迟疑。
“贵重什么!这玩意我收来的时候没花几个钱,就是占地方!给你你就拿着!不然就是看不起师兄我!”林见阳故意板起脸。
盛情难却,许知念只好再次道谢,将幽昙铁收进了储物袋。这一趟坊市之行,收获远远超出了预期。
告别了热情过头的四师兄,许知念带着宁神花,径直去了丹霞峰寻找三师兄顾清章。
顾清章对于她如此快就找到了年份足够的宁神花略显惊讶,但并未多问,只是温和地接过灵草,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品质很好。我今晚便开炉为你炼制,明日此时,你来取丹即可。”
“多谢三师兄!”许知念真心实意地行礼。这位三师兄话不多,却总是默默提供着最实际的帮助。
次日,许知念准时到来。顾清章将一个温润的白玉丹瓶递给她,瓶口尚有未散尽的丹香,沁人心脾。
“清心丹三粒,皆是上品。每三日服一粒,辅以静坐调息,应足以修复你神识损耗,并略有增益。”
许知念再次感激不尽。有了这些丹药,她应对静思崖的剑意冲击就更有把握了。
之后几天,许知念的生活重回正轨。上午在静思崖凭借清心丹和念念的“防火墙”,更加深入地感悟“守护”剑意,下午则继续数据化的基础训练。
修为在稳步提升,对剑意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她甚至开始尝试将那一丝“守护”的意蕴,融入到最简单的格挡动作中,虽然十次里可能只有一两次能成功引动那玄妙的力量,但每一次成功,都让她对力量的本质有更深的理解。
静思崖边缘,那道孤寂的背影依旧如磐石般沉默,但许知念能隐约感觉到,大师兄谢疏寒似乎对她投注了多一丝极其微弱的关注。那关注并非审视,更像是一种……默许的观察。
这一天,结束了下午的训练,许知念感觉心神消耗巨大,即便有清心丹,识海也传来阵阵轻微的抽痛感,这是接近极限的标志。
【宿主大大,今日神识负载已达安全阈值115%,强烈建议立刻停止修炼,进行深度放松!】念念发出了严肃的警告。
许知念从善如流,没有强行继续。她想起顾清章师兄提到的后山百草园东侧的野生药田,心中一动。反正需要放松,不如去那里逛逛,顺便认认草药,也算是为以后自给自足打基础。
此时夕阳已然西下,天边只剩下绚丽的晚霞余晖。她沿着小径漫步,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不知不觉就走得深了些。
这里果然有一片生机勃勃的谷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茂盛生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念念像个好奇宝宝,不断扫描分析着遇到的每一种植物。
【哇!这是十年份的凝血草!】 【那边那丛是清心草的幼苗,可惜年份太浅。】 【咦?岩石下面那株紫色的,好像是炼制解毒丹的辅料……】
许知念放松地走着,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气息,识海中的抽痛感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当最后一缕晚霞即将被墨蓝色的夜幕吞没时,她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溪流边。溪水潺潺,岸边生长着不少喜湿的植物。
就在这时,念念突然在她脑中发出了激动的尖叫:
【宿主大大!快看那边!溪水右边那块大青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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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棵枯木的阴影底下!快看!】
许知念被吓了一跳,顺着念念指引的方向望去。起初并没看到什么特别,但当她凝神细看时,心脏猛地一跳!
只见在那块湿润的青石后方,一株枯木的根部阴影里,生长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它只有半尺来高,叶片呈完美的银白色心形,此刻,在逐渐浓郁的暮色和初升的微弱月光下,那些叶片的边缘,竟然真的开始散发出一种极其柔和、如梦似幻的莹莹微光!
这光芒很弱,在白日绝难发现,但在此刻昏暗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清晰和神秘!
【宁神花!而且是至少百年份以上的宁神花!】念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它的光芒比普通宁神花更凝实、更内敛!能量反应是之前那几株的十倍不止!天哪!我们发现了宝贝!百年宁神花是炼制‘凝魂丹’的主药!对修复和壮大神识有奇效!有价无市!】
许知念的心也怦怦直跳!百年灵草!这运气也太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扰了这株灵物。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神宁静的清凉气息,甚至连识海的疲惫都被抚平了不少。
她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守护妖兽或其他危险,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药铲,按照念念指导的、不伤其根须的方法,将这株珍贵的百年宁神花连同周围一小块泥土一起,完整地挖了出来,迅速放入一个准备好的玉盒中保存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笑容。
“这下……真的发财了。”
【发财了发财了!】念念比她还要兴奋,【宿主大大你的运气真是逆天!这一定是好人有好报!有了这个,别说修复神识了,你的神识强度都能直接提升一个大台阶!以后去静思崖就可以更持久了!】
带着这意外获得的巨大惊喜,许知念心情愉悦地踏上了归途。月光洒在林间小路上,清辉遍地,她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出后山范围时,前方小路的拐弯处,突然转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似乎也没料到这么晚会有人从这里出来,愣了一下。
借着明亮的月光,许知念看清了来人的脸——是姚芊芊。她似乎也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眼神中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烦躁和阴郁。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和凝滞。
姚芊芊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许知念,当看到她腰间沾着的新鲜泥土和手中那个明显刚用过、还带着湿气的药铲时,她的眼神猛地一凝,随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和锐利。
这么晚了,她刚从后山偏僻处出来?还挖了东西?
18. 疑窦丛生与“凝魂丹”的诱惑
月光下的偶遇,气氛陡然凝滞。
姚芊芊的目光像钩子一样,死死钉在许知念腰间沾着的泥土和那柄明显刚用过的药铲上。她脸上的烦躁瞬间被一种狐疑和审视所取代,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许知念,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秘密。
许知念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将握着玉盒的手往身后藏了藏。这个细微的动作更是欲盖弥彰,姚芊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弧度。
“许师妹,”姚芊芊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这么晚了,一个人从后山这么偏僻的地方出来……这是,挖到什么宝贝了?”
许知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个平淡的笑容:“姚师姐说笑了,后山能有什么宝贝。不过是白日修炼累了,随便走走,看到几株常见的凝血草,顺手采了些备用而已。”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
“凝血草?”姚芊芊显然不信,嗤笑一声,“凝血草需要用到这么好的药铲?还需要许师妹你亲自跑到那么深的溪边去采?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凝血草,值得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不信,一步步逼近,目光试图越过许知念的肩膀去看她藏在身后的手。
【宿主大大!她不信!她在诈你!千万别慌!】念念急促地提醒,【坚持说是凝血草!她没证据!】
许知念稳住心神,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后山莫非是禁地,我去不得?还是我采什么草药,都需要向师姐报备不成?”
她的话不软不硬,却带着一丝疏离和抗拒。
姚芊芊碰了个钉子,脸色更加难看。她确实没证据,但许知念这反常的举动和掩饰,让她坚信对方肯定得了什么好处!一想到自己碧波剑受损还没修好,而这个新来的却可能走了狗屎运捡到便宜,她就妒火中烧。
“哼,牙尖嘴利。”姚芊芊冷哼一声,不再试图硬闯,只是用那双充满了嫉妒和怀疑的眼睛狠狠剜了许知念一眼,“最好只是凝血草。若是私采了什么不该采的灵药……门规可不是摆设!”
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她这才悻悻地转身,快步离开,但那背影分明写着“我记住你了”。
直到姚芊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许知念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惊出一层细汗。
“好险……”她低声喃喃。
【这个姚芊芊,真是阴魂不散!嫉妒心太强了!】念念气呼呼地说,【宿主大大,她肯定怀疑了!咱们得赶紧把宁神花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许知念点点头,立刻加快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紧紧关上了房门。
在灯下,她再次打开玉盒。那株百年宁神花在灯光下依旧散发着莹莹微光,清凉安宁的气息弥漫开来,让她心神都为之一振。
【百年宁神花,确认无误!品质完美!】念念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宿主大大,我们发财了!这东西直接服用太浪费了!必须炼成‘凝魂丹’!药效能最大化!】
“凝魂丹?”许知念想起念念之前的惊呼,“这丹药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念念夸张地说,【这是专门滋养和壮大神魂的宝丹!对修复神识损伤有奇效,更能固本培元,极大提升神识强度和韧性!对你现在感悟剑意有巨大帮助!而且丹药之力温和持久,远比直接吸收剑意安全得多!市面上根本有价无市,一颗都能让筑基期修士抢破头!】
许知念听得心动不已。这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可是……找谁炼制?三师兄虽然炼丹术高超,但凝魂丹恐怕超出了基础丹药的范畴,而且百年灵草太过珍贵……”她有些犹豫。并非不信任顾清章,而是怀璧其罪,她不想给温和的三师兄带来麻烦,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机缘。
【当然不能找三师兄!】念念立刻否定,【凝魂丹是玄品丹药,炼制难度不小,失败率很高。三师兄人好,但修为和丹火恐怕还不足以保证成功率。万一失败了,这株百年宁神花就毁了!而且容易走漏风声。】
“那怎么办?”
【我们自己炼!】念念语出惊人。
“自己炼?!”许知念愕然,“我根本不会炼丹啊!”
【安啦安啦!不是还有我吗?】念念得意地晃动着光球,【我的数据库里有完整的《凝魂丹丹方》和详细的炼制流程!虽然我没有实体不能动手,但我可以指导你啊!精准控火、投药时机、灵力注入节点,我都能给你最精确的数据支持!咱们这叫‘理论指导实践’!】
“可是……丹炉呢?还有其他的辅药呢?”许知念觉得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丹炉好办!去找四师兄借!他那儿肯定有闲置的练习用丹炉!至于辅药……】念念快速检索着,【凝魂丹需要七味辅药,都不算特别稀有,坊市应该能买到大部分,缺的一两味……我记得后山那个药田好像就有!我们可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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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偷偷去采!】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念念的喋喋不休中迅速成型。
许知念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自己炼丹?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念念那强大的数据分析能力又让她看到了一丝可能性。最重要的是,这能最大程度地保密。
犹豫再三,对凝魂丹的渴望以及对念念的信任最终占据了上风。
“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许知念便若无其事地去了器峰工坊找林见阳。
林见阳正在叮叮当当地打铁,见到她来,很是热情:“小师妹!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那幽昙铁用着有什么想法了?”
许知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兄,我是想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嗯……简单一点的,闲置的丹炉?我想……试着学学炼丹。”她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
林见阳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炼丹?小师妹你这兴趣可真广泛!刚帮我看完炼器炉,又想折腾丹炉了?有!当然有!”
他二话不说,从角落一堆杂物里扒拉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旧、但擦拭得还算干净的小巧铜炉:“给!这是我早年学炼器时,顺便练手做的‘小火鸦炉’,品阶不高,但控火还算稳定,正好适合新手瞎玩!拿去用吧!坏了也不用赔!”
许知念连忙接过丹炉,再次道谢。林见阳的豪爽和毫不怀疑让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接着,她又去坊市,按照念念列出清单,分批购买了所需的辅药,幸好这些辅药不算昂贵,并未引起注意。至于缺的那两味不太常见的辅药,她则在夜深人静时,凭借念念的精准探测,偷偷溜去后山药田成功采到。
一切准备就绪。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许知念在自己的小院里,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禁制(跟念念现学的),然后将小火鸦炉摆在院子中央。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主药和辅药,心情紧张又激动。
【‘凝魂丹’炼制指导程序启动!】念念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宿主大大,集中精神!严格按照我的指令操作!第一步,暖炉!灵力输出保持每秒3单位,顺时针预热丹炉内壁,温度目标:150度,保持十分钟……】
许知念屏息凝神,将手掌贴在丹炉的火口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混沌灵力转化为温和的火属性灵力,注入丹炉。
一场由外挂系统指导、修仙小白实操的炼丹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19. 丹成惊魂与暗处的目光(补)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许知念的小院里。
中央那尊小巧的“小火鸦炉”正散发着灼人的热浪,炉身铭刻的简陋符文依次亮起微光,发出低沉的嗡鸣。许知念盘坐在炉前,双目紧闭,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因灵力和精神的双重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炼丹之中,或者说,沉浸在严格执行念念指令的过程里。
【温度215度!保持!投入‘月影草’三片!注意!叶片必须完全被炉中心火焰包裹!】 【灵力输出下调至每秒2.5单位!逆时针旋转丹炉内气旋!对!慢一点!再慢一点!】 【好!现在温度238度!投入‘雾蝉蜕’粉末!快!一次性撒入!灵力瞬间提升至每秒5单位,持续三秒!】 【三、二、一!好!回落!立刻回落至2单位!快!感应药液融合状态!报告粘度变化!】
念念的声音如同最精密的钟表,在她脑海中不断响起,每一个指令都精确到毫厘,不容有丝毫差错。许知念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完全凭借着对念念的绝对信任和对凝魂丹的巨大渴望,机械地、极限地压榨着自己的控制力。
混沌灵根的好处在此刻显现无疑。她对灵力的微操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总能勉强跟上念念那苛刻无比的要求。但精神上的负荷是巨大的,她感觉自己的识海如同被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药液在丹炉内翻滚、融合、提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清凉与温热的药香,逐渐变得浓郁。
整个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都差点因为灵力输出不稳或时机把握偏差而失败,全靠念念提前零点几秒的预警和许知念拼尽全力的补救才堪堪稳住。
【最后一步!投入百年宁神花!】念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听我指令!温度必须精准控制在300度,不能多一度也不能少一度!灵力输出每秒8单位,持续灌注,直到我喊停!准备——三、二、一!投药!】
许知念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以最快速度将那株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百年宁神花投入丹炉投药口!
“轰!”
宁神花进入的瞬间,炉火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猛地蹿高,颜色由赤红转为一种纯净的青白之色!整个小火鸦炉剧烈地震动起来,炉身符文疯狂闪烁,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
【稳住!宿主大大!稳住!灵力输出不能断!感受它!引导它!】念念焦急地大喊。
许知念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按在火口上,不顾经脉传来的胀痛感,疯狂地将混沌灵力转化为精纯的火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丹炉,努力安抚着那暴动的能量。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但她眼神无比坚定,全部意志都集中在与丹炉内那股力量的对抗与引导上。
就在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丹炉内的震动和嗡鸣声达到了一个顶峰,然后骤然——
静止!
所有的声音和震动瞬间消失,炉火也收敛回去,变得无比温顺平和。
一股难以形容的、沁人心脾的幽香,如同实质般从丹炉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那香气吸入一口,便让人感觉神魂舒泰,灵台清明,仿佛连思维都变得敏捷了许多。
【成……成功了?!】念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颤抖,【能量波动稳定!药性完美融合!丹成了!宿主大大!我们成功了!我们炼出了玄品丹药!】
许知念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经脉空空如也,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极度疲惫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
成功了!她竟然真的在念念的指导下,越级炼成了玄品丹药!
她挣扎着爬起身,小心翼翼地打开还有些滚烫的丹炉。
炉底,三龙眼大小、圆润无瑕、通体呈深邃琉璃紫色、表面隐隐有云纹流动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惊人的能量波动。
正是凝魂丹!而且一看便知品质极高!
【一炉三丹!全是上品!宿主大大你真是个天才!】念念兴奋得在她气海里直打转,【快收起来!丹香太浓了,可能会引来注意!】
许知念连忙用玉瓶将三颗凝魂丹小心收起,塞紧瓶塞。但那逸散出的丹香,却并非那么容易消散。
……
与此同时,小院之外,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
一道窈窕的身影猛地停住了脚步,鼻翼微动,难以置信地嗅着空气中那缕异常纯净、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丹香。
正是姚芊芊。她白日里越想越觉得许知念鬼鬼祟祟,定然得了好处,晚上便忍不住借口散步,想来附近探查一番,没想到竟真的有所发现!
这丹香……绝非普通丹药!甚至比她在丹霞峰闻过的许多丹药都要纯粹、高级!那个许知念,她不是在练剑吗?怎么会传出如此丹香?难道她白天采的不是普通草药,而是什么珍稀灵药,晚上偷偷找人炼制?还是说……她本身就深藏不露?
无数的疑问和更深的嫉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姚芊芊的心。她死死盯着那座寂静的小院,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阴鸷。
她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之中,如同潜伏的毒蛇,决定将此事按下不提,但要更加密切地盯住许知念。她倒要看看,这个新来的师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
院内的许知念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疲惫中。
休息了好一会儿,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迫不及待地取出一颗凝魂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并非想象中的药力奔涌,而是一股极其温和、却又浩瀚无边的清凉能量,如同初春的甘泉,瞬间涌向她的四肢百骸,最终百川归海般汇入她的识海之中。
疲惫欲裂的识海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原本那些因为强行感悟剑意而留下的细微暗伤被迅速抚平,神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盈、凝实、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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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感和舒适感传遍全身。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识海范围在缓缓扩张,神识的感知力变得更加敏锐,对自身灵力的掌控也似乎更上一层楼!
这效果,太惊人了!
【怎么样怎么样?】念念期待地问。
“太好了……”许知念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从未这么好过。”
她有信心,以现在的神魂状态,再去静思崖,绝对能坚持更久,感悟更多!
然而,福兮祸所伏。或许是因为凝魂丹的药力太过强大,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服用如此高阶的丹药,身体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在药力完全化开,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她气海深处那原本温顺的混沌灵力,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沸腾、暴动起来!
这一次的暴动,比上次在静思崖更加猛烈!如同沉寂的火山猛然爆发!
“噗——!”
许知念根本来不及反应,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体内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剧痛瞬间席卷而来!身体一软,直接向后倒去,意识迅速被拉入黑暗。
【警告!警告!宿主身体无法承受凝魂丹药力与混沌灵根的双重冲击!灵力再次失控!危急!危急!】念念的尖叫声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它拼命地调动刚刚恢复一点的核心能量,试图再次稳住那彻底狂暴的灵力洪流,但这一次的反噬来得太快太猛,它的冰蓝色光丝刚一探出,就被那狂暴的力量狠狠撕碎!
就在许知念意识即将彻底湮灭,念念也即将因为能量过度消耗再次陷入沉睡的千钧一发之际——
许知念的丹田最深处,那本一直安静悬浮的《起源剑章》残谱,忽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动起来!
它没有散发出强大的能量,而是弥漫出一股极其古老、苍茫、却又无比温柔的意蕴。这股意蕴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万物的本能,轻轻地笼罩住了那暴动的混沌灵根核心。
与此同时,许知念一直贴身佩戴的那枚羊脂玉平安扣,也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温暖力量顺着手腕脉门涌入,与她体内那股古老的意蕴汇合,共同抚向那失控的灵力。
在这两股突如其来的、温和却至高无上的力量作用下,那狂暴如凶兽的混沌灵力,竟然像是被母亲温柔抚摸头顶的幼兽,呜咽着、极其不甘却又无法抗拒地,缓缓平息了下来……
危机,再次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
但许知念已然重伤昏迷,不省人事。
小院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弥漫的丹香和淡淡的血腥味,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而院外黑暗中,那道窥探的目光,将这一切异常的寂静和那瞬间爆发又骤然消失的混乱灵力波动,清晰地感知到了。姚芊芊的眼中,闪过一丝更加浓重的疑惑和一丝冰冷的算计。
她悄无声息地退走,心中已然认定:这个许知念,身上绝对有天大的秘密!
20. 苏醒的残谱与大师兄的“问心”
黑暗。
这一次的黑暗,不再温暖安宁,而是充斥着破碎的痛楚和灵力失控带来的灼烧感。许知念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残烛,在湮灭的边缘挣扎。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彻底消散之时,一股苍茫、古老、却异常温柔的意蕴,如同开天辟地之初这第一缕光,自她丹田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是那本《起源剑章》残谱!
它不再沉寂,书页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带着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书上那些原本如同鬼画符般的抽象线条和注解,此刻却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流淌的、蕴含着无上至理的光流,温柔地包裹住她暴乱的混沌灵根核心。
与此同时,胸前那枚母亲给的羊脂玉平安扣也变得滚烫,一股熟悉而温暖的守护之力涌入体内,与那古老的意蕴水乳交融,共同梳理着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狂暴灵力。
在这两股力量的共同作用下,那足以撕裂她经脉、摧毁她道基的灵力风暴,如同被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呜咽着、极其不甘地缓缓归于平静,甚至变得比暴走之前更加温顺和精纯。
【宿主大大!宿主大大!你吓死我了!】念念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再次清晰地响起,它的光球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为了稳住情况也消耗巨大,【刚才太危险了!差点就……幸好这破书和平安扣突然显灵了!它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许知念无法回答,她的意识沉沦在一种半梦半醒的奇异状态。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剧痛在迅速消退,受损的经脉和识海被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飞速修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没有具体的景象,只有无数流淌的、金色的光。那些光汇聚成河,时而平静如镜,映照着亘古的星空;时而汹涌澎湃,如同宇宙初开的潮汐。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滴水,融入了这条光的河流,随着它奔流向前,感受着它所蕴含的——一种名为“守护”的、浩瀚无边的意志。
守护星辰运转,守护万物生发,守护文明薪火,守护心中所念……
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帐顶。身体不再疼痛,反而充满了一种新生的、充沛的力量感。她下意识地内视,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修为非但没有跌落,反而因祸得福,突破到了练气七层!而且灵力之精纯,远超以往!识海的范围扩大了一倍有余,神识凝练,感知力变得异常敏锐。
那本《起源剑章》残谱再次安静下来,悬浮在气海中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枚平安扣上残留的温热,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宿主大大!你终于醒了!】念念扑闪着微弱的光芒,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喜悦,【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没事……”许知念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好像……还因祸得福了?”她有些不确定。
【何止是因祸得福!】念念激动地说,【你的经脉和识海被那股力量拓宽并强化了!修炼资质提升了一大截!而且你对那种‘守护’意蕴的理解,好像更深了!我刚才检测到你的灵魂波动和那本破书的共鸣频率提升了300%!】
许知念若有所思。她回想起那个光的河流的梦境,那种浩瀚的守护意志,让她心潮澎湃。她似乎……摸到了那本天书的一点点门槛?
她再次尝试去“阅读”那本《起源剑章》。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
虽然那些抽象的图谱和玄奥的注解依旧无法用言语理解,但当她的神识触碰上去时,却不再是一片茫然。她仿佛能“感觉”到其中流淌的意蕴,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线条所代表的并非具体的招式,而是一种力量的运转规律,一种天地法则的碎片!
尤其是关于“水”与“守护”的部分,变得格外清晰。她甚至能下意识地模仿着那种意蕴,缓缓抬起手,指尖有微弱的、如水波般的流光转动。
【哇!宿主大大!你好像……能引动它的一丝丝力量了?!】念念惊呼。
许知念自己也感到惊奇。这意外的重伤,竟成了打开宝库的钥匙?
然而,还没等她仔细体会这全新的变化,小院的木门被人轻轻叩响。
“咚、咚。”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许知念心中一凛,迅速收敛气息,将丹药瓶和一切可能暴露的东西收好,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大师兄谢疏寒。
他依旧是一身青白衣袍,面容冷峻,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仿佛能洞穿一切。
“大师兄。”许知念压下心中的惊讶和一丝慌乱,恭敬行礼。她不确定大师兄是否察觉到了刚才院内的异常灵力和丹香。
谢疏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察觉到了她体内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和那丝尚未完全收敛的、独特的意蕴,但他什么也没问。
“随我来。”
他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便转身向外走去。
许知念不敢多问,连忙跟上。
谢疏寒并没有带她去静思崖,而是领着她来到了仙剑峰后山一处更为僻静的地方。这里有一片清澈见底的寒潭,潭边一块光滑如镜的巨石矗立。
“坐下。”谢疏寒示意许知念面对寒潭坐下。
许知念依言照做,心中忐忑,不知道大师兄意欲何为。
谢疏寒站在她身后,并未看她,而是望着那平静无波的潭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许知念的心上:
“你可知,何为剑心?”
许知念一怔,迟疑道:“弟子……不知。”
“你修炼,为何?”
“为……守护想守护之人。”许知念想起自己选择仙剑峰的初衷。
“守护?”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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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寒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凭何守护?凭你练气七层的修为?凭你那取巧的感应之力?凭你体内那几颗丹药?”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剥开许知念这段时间因为进步而产生的一丝自得。
许知念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反驳。
“强敌来临,如山崩海啸,你当如何守护?以身挡之,粉身碎骨,亦是无用之功。” “至亲受难,远在天涯,你当如何守护?鞭长莫及,徒呼奈何,空留悔恨。” “大道争锋,因果缠身,你当如何守护?自身难保,何谈他人?”
谢疏寒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许知念原本有些简单的“守护”念头,让她冷汗涔涔,心神剧震。
她发现自己所谓的“守护”,在真正的残酷现实面前,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守护,非是空口白话,非是一腔热血。”谢疏寒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引导的意味,“守护,需要力量,需要智慧,需要决断,更需要……一颗足够强大的心。”
“你的剑,为何而鸣?你的心,因何而坚?” “若你欲守护之物,与你的道相悖,当如何?” “若守护需行霹雳手段,染无尽杀孽,当如何?” “若你守护一生,最终却发现一切成空,又当如何?”
一个个直指本心的诘问,如同最严厉的拷打,让许知念额头冷汗淋漓,身体微微颤抖。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深入地去思考过“守护”二字背后所蕴含的重量、矛盾与牺牲。
看着她陷入巨大的迷茫与挣扎,谢疏寒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潭边另一块冰冷的石头。
寒潭倒映着天空流云,变幻不定。
许知念的内心也正经历着一场翻天覆地的风暴。大师兄的话无情地揭开了修行路上血淋淋的真相,将她从一点点技术进步带来的沾沾自喜中彻底打醒。
力量……智慧……决断……道心……
守护,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闭上眼睛,神识不由自主地沉入气海,触碰向那本《起源剑章》。这一次,面对那些流淌的、关于守护的意蕴碎片,她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不再只觉得其浩瀚强大,而是从中感受到了沉重、抉择、孤独甚至……悲伤。
守护,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背负,意味着在某些时刻,必须做出痛苦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韧的光芒所取代。虽然答案依旧模糊,但她的心,却在这次拷问中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
她看向谢疏寒冰冷的背影,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礼:
“多谢大师兄……问心。”
谢疏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许知念知道,今日这一番“问心”,远比传授她任何精妙剑法都要珍贵得多。
它为她未来的道,打下了一根最坚实的桩基。
21. 道心初立与“意”的试剑(补)
寒潭边的“问心”,如同一次灵魂的淬炼。
许知念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天色已近黄昏。她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天边渐沉的落日,久久沉默。
大师兄谢疏寒那些冰冷而尖锐的问题,依旧在她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凭何守护?” “强敌来临,如山崩海啸,你当如何?” “若守护需行霹雳手段,染无尽杀孽,当如何?”
这些问题,剥去了她之前因为一点进步而产生的浅薄欣喜,露出了修行之路残酷而真实的底色。守护,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口号,它需要足以支撑这份信念的力量、智慧和一颗历经千锤百炼仍不蒙尘的道心。
她之前太过专注于技巧的提升,却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她的“心”。
【宿主大大,你还好吗?】念念小心翼翼地问道,它能感觉到许知念情绪的低落和沉重,【那个大师兄说话也太狠了……不过,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他说的对。”许知念轻轻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逐渐变得清明和坚定,“是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有了力量,就能轻易守护想守护的一切。却忘了,力量本身也是双刃剑,如何使用它,取决于持剑的心。”
她内视着丹田中那本依旧古朴的《起源剑章》,感受着其中流淌的、那份浩瀚而复杂的“守护”意蕴。此刻再去体会,她仿佛能感受到那意蕴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温暖和坚定,更有沉重、决绝、乃至牺牲。
“念念,”她忽然问道,“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为了守护一些人,不得不伤害另一些人,甚至……杀死他们。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如此沉重,让活跃的念念都沉默了片刻。
【宿主大大……】念念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你的力量,应该用来保护你认为值得保护的东西,而不是被力量本身所奴役。只要你的心是清醒的,是向着光的,那么哪怕走在黑暗的路上,也不会迷失方向。】
许知念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苦涩又释然的笑容。连一个人工智能都能明白的道理,她却差点钻了牛角尖。
“问心无愧……向着光……”她喃喃重复着,眼神越来越亮,“我明白了。力量是工具,道心是方向。我的方向是守护,那么我的力量,就该为这个方向服务。至于过程中的艰难抉择……那就等到抉择来临的那一刻,用我的心去做出判断,并承担一切后果。”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意前所未有的通透和坚定。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力量,从她的心底生发出来,融入四肢百骸,融入她的灵力,甚至隐隐与她气海中的《起源剑章》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她的道心,在经过大师兄残酷的拷问和自我的深思后,终于初步立了起来!
【宿主大大!你的灵魂波动变得好稳定!好强大!】念念惊喜地叫道,【而且你和那本破书的共鸣度又提升了!】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之前因为服用凝魂丹和灵力暴走带来的最后一丝虚浮感也彻底消失,根基变得无比稳固。
她站起身,眼中燃烧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走,念念,我们去静思崖。”
“我想再去试试,现在的我,能‘看’到多少。”
再次踏上静思崖,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混乱而狂暴的剑意,许知念的心境已然不同。
不再有畏惧,不再有急于求成的浮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如同礁石面对海浪般的平静。
她依旧在边缘处盘膝坐下。
【‘意念防火墙’V1.2启动!根据宿主当前状态优化过滤方案,侧重过滤杀戮、疯狂意念,保留更多‘坚韧’、‘守护’、‘决绝’类剑意碎片。】念念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许知念放开神识,主动迎向那剑意的洪流。
压力依旧巨大,但这一次,她守得住。
她的心神如同经过打磨的钻石,璀璨而坚硬,在那狂暴的冲击中巍然不动,精准地捕捉着念念指引下的那些特定剑意碎片。
不再是模糊的感受,而是更加清晰的“看见”!
她“看”到一道剑意,充满了绝望下的不甘,却依旧死死守护着身后早已崩塌的营垒…… 她“看”到另一道剑意,霸道狂傲,斩灭一切,其核心却是为了守护那不容亵渎的骄傲与信念…… 她还“看”到一道温暖如阳光的剑意,并不强大,却充满了对生命本身的眷恋与守护……
无数破碎的意念,无数执着的守护,以剑的形式,烙印在这片山崖之上。
许知念的心神沉浸其中,贪婪地吸收着、感悟着、理解着。她对“守护”二字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丰满、深刻、立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神识再次临近极限,便果断地退出了感悟状态。
虽然疲惫,却精神亢奋。
她站起身,拔出秋水剑。这一次,她没有练习基础招式,而是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感悟到的种种“守护”的意念。
然后,她依照着心中的感觉,缓缓挥出一剑。
这一剑,依旧没有固定的招式,甚至有些笨拙。但在剑身划动的轨迹上,却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股沉凝、坚韧、如同磐石般的意蕴!
不再是之前那种时灵时不灵的微弱感觉,而是清晰可辨的、真正的——“意”的雏形!
【检测到稳定剑意附着!性质:守护(磐石变体)!灵力转化效率75%!威力增幅预估30%!】念念立刻报出数据,声音充满惊喜。
许知念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剑,眼中也满是欣喜。她终于能稳定地引动一丝剑意了!
然而,就在她心中喜悦升起的刹那——
“嗡!”
她身后,那块一直静坐如磐石的巨岩上,大师兄谢疏寒,毫无征兆地动了!
他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地朝着许知念身后的方向,轻轻一划!
没有凌厉的剑气,没有惊人的灵力波动。
但许知念却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意”,如同无形的山岳,又如同劈开混沌的光,瞬间降临!
这道“意”并非针对她,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仿佛看到了剑道的终极!在这道“意”面前,她刚刚领悟的那一丝“磐石守护意”,渺小得如同尘埃!
紧接着,那道恐怖的“意”轻轻点在了静思崖虚空中的某一点上。
下一刻,异变陡生!
静思崖上那原本虽然混乱却还算稳定的剑意场,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又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彻底暴动起来!
无数剑意碎片不再是无意识的飘荡,而是仿佛被赋予了目标,变得极具攻击性,从四面八方、从每一道剑痕中疯狂涌出,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凌厉剑意,如同万剑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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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同失控的狂潮,朝着场中唯一的活物——许知念——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杀意、傲意、守护意、绝望意、狂怒意……各种极端情绪混杂着纯粹的力量,瞬间将她淹没!
【警告!警告!外部剑意攻击强度飙升1000%!防火墙过载!无法完全过滤!】念念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许知念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根本不是感悟!这是谋杀!
死亡的阴影瞬间扼住了她的喉咙!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和被大师兄锤炼过的道心发挥了作用。极致的恐惧之后,是极致的冷静!
她来不及思考,也无力对抗这恐怖的洪流。
她只能相信自己的剑!相信刚刚领悟的那一丝“意”!
“守护!”
她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将所有的信念、所有的灵力、所有刚刚感悟到的沉重与决绝,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手中的秋水剑中!
不再是模仿,不再是尝试,而是倾尽一切地、真正地去“守护”自己!
秋水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之上,那层沉凝的、磐石般的意蕴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起来!
她挥剑,不再是任何招式,只是遵循着本能,划出一道道圆融的、坚韧的弧线,将自己护在中心!
“叮叮当当!嗤嗤!”
无数道狂暴的剑意撞击在她的剑幕之上,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脆响和撕裂声!
许知念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冲击得东倒西歪,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嘴角不断溢出血沫,体内灵力疯狂消耗!
她挡不住!太多了!太强了!
但她的眼神却无比疯狂和坚定,死死咬着牙,压榨着每一分潜力,将那一丝“守护”剑意催发到极致!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碰撞,都对她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但也让她对“守护”的理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疯狂加深!
磐石,不仅是坚硬,更是承受!是忍耐!是在毁灭性打击下的……屹立不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狂暴的剑意洪流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地骤然消失。
静思崖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许知念却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用剑拄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吐血,浑身衣衫被剑气割裂出无数道口子,狼狈不堪,几乎只剩下半条命。
但她拄着剑的手,却握得前所未有的紧。
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种炽热的明亮。
她抬起头,望向那块巨岩。
谢疏寒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依旧淡漠,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认可?
“看清了?”他淡淡开口。
许知念喘着气,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看清了……守护,不是挡在外面……是……扛下来。”
谢疏寒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极轻地颔首,随即重新转回身,再次化作了那座沉默的磐石。
许知念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谋杀。
这是一次……真正的“试剑”。
用生死一线,来检验她的道心,锤炼她的剑意!
这位大师兄教导的方式,真是……简单粗暴到极致,却也有效到极致。
22. 磐石之意与初闻“秘境”
许知念在静思崖上跪了很久,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拖着仿佛散架般的身体,踉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一进门,她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身体无处不在叫嚣着疼痛,经脉如同被犁过一遍,识海也因过度压榨而隐隐作痛。
但奇异的是,她的精神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和清明的状态。
大师兄那如同天威般的“试剑”,虽然残酷至极,却将她逼到了绝对的极限。在生死一线间,她对于“守护”剑意的理解,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被捶打、烙印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不再是模糊的感觉,不再是时灵时不灵的尝试。
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沉甸甸的、可以握在手中的力量——磐石之意。
她闭上眼睛,甚至不需要刻意引动,便能清晰地感受到气海中那一缕新生的、沉凝如山的意蕴。它盘踞在那里,并不张扬,却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坚韧与可靠。
【宿主大大!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个大师兄也太恐怖了!】念念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它的光球都黯淡了不少,显然刚才为了辅助计算剑意轨迹和维持防火墙也消耗巨大,【不过……你好像……因祸得福了?你领悟的剑意稳定下来了!而且强度提升了好多!】
“嗯……”许知念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代价惨重,但收获巨大。
她在念念的絮絮叨叨中,勉强爬起身,吞下几颗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然后便沉沉睡去,身体本能地进入最深层次的修复状态。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当她再次醒来时,身上的伤势已然好了七七八八,更重要的是,那缕“磐石之意”彻底稳固下来,与她自身的灵力、神识完美融合,再无滞涩。
她迫不及待地来到院中,再次挥动秋水剑。
心念一动,那沉凝的意蕴便自然而然地附着于剑身之上。剑招依旧简单,甚至缓慢,但每一剑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厚重力量,仿佛不是一柄剑在挥动,而是一座微缩的山岳在移动。剑锋破空之声变得沉闷而有力,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哇!宿主大大!灵力转化效率85%!力量凝聚度提升50%!防御性能预估提升200%!这‘磐石之意’太适合你了!】念念报出的数据充满了惊喜。
许知念也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力量,心中欢喜。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底牌。
接下来的日子,她修炼得更加刻苦。上午去静思崖,凭借新领悟的磐石之意,她能更深入地感悟其他剑意碎片,甚至开始尝试引导和吸收那些相对温和的“守护”类剑意来滋养壮大自身。下午则继续数据化的基础训练,将磐石之意融入到每一个基础动作之中,力求做到意随剑走,收发由心。
她的修为在稳步提升,对剑意的掌控也越发纯熟。静思崖边缘那道身影,依旧沉默,但许知念能感觉到,大师兄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丝极淡的认可。
这天下午,她刚结束训练,正准备回房调息,却见四师兄林见阳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小师妹!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四师兄?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高兴?”许知念好奇地问道。
“是宗门秘境!‘幻海秘境’马上就要开启了!”林见阳激动地手舞足蹈,“这可是五年才开启一次的大机缘!里面不仅有大量外界罕见的灵草矿石,还有前辈修士留下的洞府遗迹,甚至可能找到失传的功法和灵宝!”
幻海秘境?许知念想起来了,父亲好像提过,各大宗门聚集青风城,就是因为这个秘境即将开启,需要补充弟子。
“秘境名额有限,咱们仙剑峰这次分到了十个名额!”林见阳搓着手,眼睛放光,“按照惯例,新弟子表现优异的也有机会!小师妹,你最近进步神速,连大师兄都……呃,都那么‘关注’你,肯定有戏!到时候咱们师兄妹一起进去,互相有个照应,肯定能大发一笔!”
他对许知念的感应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带上她就像带了个寻宝鼠。
秘境?寻宝?许知念的心也微微热了起来。这确实是快速获取资源、提升实力的好机会。
【幻海秘境!数据库检索中……】念念立刻工作起来,【危险等级:中高。蕴含资源:丰富。历史记录:伤亡率15%-20%。建议:组队前往,优先采集‘星纹钢’、‘幻心草’、‘碧水精金’……】
就在两人说话间,三师兄顾清章也缓步走了过来,他听到林见阳的话,温和地笑了笑,对许知念道:“林师弟说的不错,秘境确是机缘。不过,危险也与机遇并存。其内不仅有天然禁制和强大妖兽,更需提防……其他宗门的修士。”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最后一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其他宗门?”许知念一怔。
“嗯。”顾清章点点头,“幻海秘境并非我青云宗独有,附近几个宗门,如烈焰宗、碧水门、神丹宗等,都会派遣弟子进入。秘境之中,为了争夺资源,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
他的目光落在许知念身上,带着一丝关切:“许师妹你修为尚浅,剑意初成,若真要进去,切记万事小心,以保全自身为要。或许……可与其他师兄师姐结伴而行。”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林见阳。
林见阳立刻拍着胸脯:“放心吧三师兄!我肯定保护好小师妹!谁敢动她,先问过我的锤子!”
顾清章无奈地摇摇头,又对许知念道:“我近日新炼制了一些‘回灵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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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毒散’,效果尚可,师妹若需要,可来丹房取用。”
“多谢三师兄。”许知念心中温暖,再次道谢。这位师兄总是这般细心周到。
然而,站在不远处廊柱阴影下的姚芊芊,将这一幕尽收耳中。
她听到“秘境名额”,听到林见阳对许知念的邀请,听到顾清章对许知念的额外关照,再联想到那晚小院异常的丹香和灵力波动……
新仇旧恨加上疯狂的嫉妒,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凭什么?一个刚入门的新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关注?凭什么可能获得珍贵的秘境名额?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悄无声息地退后,转身离开,脸上覆盖着一层冰冷的寒霜。
许知念,你想进秘境?想得到机缘?
做梦!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她快步离开,方向却不是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着仙剑峰负责庶务分配的李师叔所在院落走去。脸上,换上了一副焦急而又担忧的表情。
“李师叔,弟子有要事禀报……”
片刻后,李师叔的院落内。
“你说的是真的?”李师叔皱着眉,看着面前一脸“忧心忡忡”的姚芊芊。
“千真万确!”姚芊芊语气肯定,眼中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弟子那晚亲眼所见,许师妹她深夜从后山偏僻处归来,身上带着药铲和新泥,行踪鬼祟!而且……而且她院内时有异常丹香溢出,绝非普通弟子所能炼制!弟子担心……担心她年少无知,是否私采了药园禁地的灵药,或是……修炼了什么来路不明的功法,恐其误入歧途,坏了门规,也伤及自身啊!”
她句句看似关心,实则刀刀致命,将怀疑的种子种下。
李师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私采灵药、修炼邪功,这都是宗门大忌。尤其是许知念最近风头颇盛,又是云阙真人亲自收入门下,若真出了岔子,他也不好交代。
“此事我已知晓。”李师叔沉吟道,“我会留意。秘境名额之事,也需慎重考虑。你先回去吧。”
姚芊芊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一副“我为宗门着想”的模样,恭敬行礼退下。
走出院落,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计谋得逞的弧度。
许知念,你的秘境之路,还没开始,就注定要断绝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李师叔沉思片刻,并未立刻下定论,而是取出了一枚传讯玉符……
一场因嫉妒而生的风波,悄然袭向刚刚站稳脚跟的许知念。
而此时的许知念,还沉浸在修炼进步和秘境消息的兴奋之中,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毫无察觉。
23. 风波骤起与师尊的“考较”(补)
秘境的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仙剑峰弟子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渴望机缘者摩拳擦掌,自知无望者羡慕观望,而一些别有用心者,则开始暗中编织罗网。
接下来的几天,许知念清晰地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变化。
走在路上,那些投向她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好奇或打量,而是掺杂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毫不掩饰的嫉妒,有小心翼翼的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刻意的疏离和排斥。原本偶尔在练剑坪相遇还会点头示意的同门,如今却像是躲避瘟疫一般,远远看见她便绕道而行,或者立刻噤声,留下尴尬的沉默和闪烁的眼神。
窃窃私语如同无处不在的风,总能钻入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新来的许知念,据说用了邪门手段……” “可不是吗?不然凭什么进步这么快?连姚师姐都在她手上吃了亏!” “私采灵药?真的假的?药园的执事弟子没发现吗?” “哼,谁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瞒天过海!李师叔都亲自过问了,我看她这次悬了!” “秘境名额肯定没她的份了,谁愿意跟这种不清不楚的人组队?万一被连累……”
那些压低声音的议论,像冰冷的毒刺,一根根扎进许知念的心里。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她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而这一切的源头,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宿主大大!别理那些长舌妇!她们就是嫉妒!是姚芊芊那个坏女人在散布谣言!】念念在她脑海里气得能量波动都不稳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道理都懂,但被孤立、被非议的滋味,依旧如同阴冷的潮水,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境。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天下午,负责仙剑峰弟子庶务、素来以严厉刻板著称的李师叔,亲自来到了她僻静的小院外。
李师叔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审视账簿般的苛刻。他站在院门外,并没有进来,只是用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闻声出来的许知念。
“许知念。”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自带一股威压,“近日峰内多有关于你的流言,涉及门规戒律,诸如私采灵药、修炼不明等事。此事虽未查实,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为秉持宗门公正,杜绝非议,也为你自身清白计,经执事堂合议,即日起,暂停你前往静思崖修炼之资格,暂扣本月弟子份例灵石与丹药。待事情查明,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夺,恢复供给。”
暂停静思崖!暂扣份例!
这几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许知念耳中,让她瞬间脸色苍白,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静思崖是她剑意修炼的根本!份例是她维持修炼的基础!这几乎是掐断了她的修行之路!
“李师叔!”许知念急声道,声音因震惊和委屈而微微发颤,“弟子从未做过违反门规之事!那些全是子虚乌有的诬蔑!还请师叔明察!”
李师叔眉头微皱,似乎不喜她的辩解,语气更冷了几分:“是否诬蔑,自有公断。宗门规矩如此,涉嫌之人,需避嫌待查。此乃程序,非是针对你一人。你好自为之,静候调查即可,无需多言。”
说完,他不再给许知念任何开口的机会,拂袖转身,径直离去。那冷漠的背影,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许知念彻底隔绝在了正常的弟子生活之外。
望着李师叔决绝的背影,无边的委屈和愤怒如同野草般在许知念心中疯长,却又被更大的无力感狠狠压下。她明白,在这种程序性的“公正”面前,个人的辩解是多么苍白无力。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念念在她气海里尖叫,光芒剧烈闪烁,【没有证据!仅凭谣言就可以这样对待弟子吗!宿主大大,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去找师尊!云阙真人一定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对!师尊!
许知念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云阙真人虽然冷淡,但为人公正,更是亲自将她收入门下,应当会主持公道!
她立刻前往云阙真人清修的主殿求见。
然而,第一次,守殿童子客气地告知:“真人正在静修,吩咐不见外客。”
第二次,她特意选了个清晨再去,童子依旧摇头:“真人闭关参悟剑道,何时出关未定,师姐请回吧。”
希望再一次被冰冷的现实击碎。
仿佛有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网,早已悄然织就,正缓缓收紧,将她困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就连一向热情似火、嚷嚷着要带她一起去秘境发财的四师兄林见阳,这几日也不见踪影。不知是真的忙于准备秘境,还是听到了风声,选择了明哲保身。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就在她心灰意冷,几乎要被这铺天盖地的压抑和委屈吞没时,却在一次前往丹房,想用之前剩余的贡献点兑换些基础丹药时,遇到了三师兄顾清章。
顾清章似乎刚从丹房出来,见到她,温和的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他并未多言,只是趁无人注意,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塞入她手中,低声道:“瓶内有三颗‘蕴神丹’,于神识修复有益。瓶底另有三粒‘辟谷丹’,可抵半月之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勿要焦躁,静心等待,守住本心为上。”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舒缓,却像一缕春风,吹散了她心中些许寒意。这份雪中送炭的关怀,让许知念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多谢三师兄……”她低声哽咽道。
顾清章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握着手中那沉甸甸的布袋,许知念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的,不能慌,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被变相软禁的小院。不能去静思崖,她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剑。没有灵石丹药,她就更刻苦地打磨那缕磐石之意,反复练习基础招式,将每一分潜力都压榨到极致。
然而,周围的流言蜚语和孤立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不断试图侵蚀她的意志。修炼进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心境的滞涩感越发明显。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情绪几乎要达到临界点时——
一道冰冷、简洁、不容置疑的传音,如同破开阴云的利剑,直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响:“来后山剑冢。”
是大师兄谢疏寒!
许知念猛地从蒲团上站起,心脏狂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大师兄从未主动找过她!而且……剑冢?那是比静思崖更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据说是历代仙剑峰弟子残兵断刃的埋骨之地,充斥着无数不甘、怨愤、狂暴的毁灭剑意,寻常弟子连靠近都不敢!其危险程度远超静思崖!
他此刻召唤自己去剑冢,意欲何为?是觉得静思崖的惩罚不够,要将她彻底打入绝境?还是……另有深意?
【宿主大大!大师兄……他叫你去剑冢?!】念念的声音都吓变了调,【那里的能量反应混乱又暴虐!比静思崖可怕十倍不止!他去那里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本能恐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如何,这是数日来唯一的变数,是黑暗中唯一透出的一丝光,哪怕是淬着毒药的匕首,她也要去抓住!
她没有丝毫犹豫,推开院门,顶着沿途那些或好奇、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一步步坚定地朝着后山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剑冢走去。
越靠近剑冢,环境越发荒凉死寂。空气中的灵气变得稀薄而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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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皮肤刺痛的、充满了毁灭和不甘气息的凌厉剑意。地面上开始零星出现残破的断剑和锈蚀的铠甲碎片,仿佛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沙尘,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声。
剑冢的入口,像一个巨大的、扭曲的伤口,刻在山体之上,里面幽暗深邃,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危险气息。
而谢疏寒,就站在那如同地狱入口的前方。
一身青白衣袍在狂暴的剑意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却如亘古不变的礁石,巍然不动。他背对着她,仿佛本身就是这剑冢的一部分,是这片死亡之地的守门人。
“大师兄。”许知念顶着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剑意压迫,艰难地走上前,恭敬行礼。每靠近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谢疏寒缓缓转过身。
冰冷的眸子,如同两柄淬炼了万载寒冰的利剑,瞬间锁定在她身上。没有询问,没有寒暄,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他直接开口,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落:
“拔剑。”
许知念瞳孔骤缩。
“用你的‘意’,”谢疏寒的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柄看似普通的秋水剑上,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重压,“挡我一剑。”
他微微停顿,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最终审判,冰冷地宣示:
“挡不住,秘境名额,此生无望。”
秘境名额,此生无望!
这八个字,如同八道惊雷,接连劈在许知念的心头!
这不是考较!这不是指点!这是最直接、最残酷的审判!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决定她的命运和未来!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周围剑冢那本就狂暴的毁灭剑意,仿佛受到了谢疏寒身上那股冰冷剑意的牵引,瞬间变得沸腾起来,如同万千冤魂咆哮,化作无数道无形的利刃,从四面八方朝着许知念挤压而来,不仅要撕裂她的身体,更要碾碎她的意志!
她知道,大师兄说到做到。这一剑,绝无半点水分,挡不住,非但秘境无缘,甚至很可能……道心破碎,修为尽毁!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在这生死一线的终极压力下,反而如同被投入洪炉的杂质,瞬间被煅烧殆尽,只剩下极致的冷静和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她猛地深吸一口那充满了铁锈和死亡气息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压入肺底。
“锃——!”
秋水剑悍然出鞘!
剑身之上,那缕磐石之意无需刻意催动,便如同受到致命威胁的本能反应,轰然爆发!沉凝、坚韧、不动如山的意蕴以前所未有的浓度弥漫开来,死死护在她身前,对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毁灭威压!
她的眼神变得如同手中的剑锋一般锐利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燃烧到极致的念头:
守住!必须守住!
不是为了证明清白,不是为了秘境名额,只是为了——我之道,不容轻侮!我之路,岂能在此断绝!
谢疏寒看着她眼中迸发出的、那近乎燃烧生命的炽热光芒和那虽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磐石剑意,淡漠如冰的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没有动用任何实体剑器,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
刹那间,以他指尖为中心,整个剑冢积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恐怖毁灭剑意,仿佛找到了君王般,疯狂地汇聚、臣服、压缩!
一道无形、无质、却足以斩断信念、湮灭神魂的恐怖“意”剑,凝聚着审判与死亡的绝对意志,撕裂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朝着许知念,直刺而来!
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24. 剑冢试炼与“守护”真意
死亡的气息,冰冷而纯粹,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许知念的四肢百骸。
谢疏寒那并指一剑,引动的并非磅礴灵力,而是整个剑冢无尽岁月积累下来的、最精纯最暴虐的毁灭剑意!这股意志凝聚成一点,无视空间,直刺她的神魂核心!
快!快到超越思维!
狠!狠到绝灭生机!
在这一刻,什么委屈,什么不甘,什么秘境名额,全都灰飞烟灭。许知念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点无限放大、充斥着她全部感知的死亡锋芒!
退?无处可退! 躲?无处可躲!
唯有——守!
“嗡——!”
求生本能与连日来被锤炼得无比坚韧的道心,在这一刻压榨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她体内那缕新生的磐石之意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疯狂爆发!
不再是笼罩周身,而是被她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压缩、凝聚于秋水剑尖那一点之上!
意随心动,剑随意走!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格挡动作,只是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本能,将全部的心神、全部的意志、全部对“守护”的理解,孤注一掷地倾注于剑尖,然后,不闪不避地,迎着那毁灭性的意剑,直刺而去!
以攻代守!以点破点!
这不是技巧的比拼,这是意志的对撞!是道心的硬撼!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脆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灵力四溢的冲击。
两股极致凝聚的“意”,于虚空之中,针尖对麦芒般地悍然对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许知念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猛地一黑,耳中嗡鸣作响,握剑的右臂瞬间失去所有知觉,喉咙口涌上强烈的腥甜味!
她压缩凝聚的那一点磐石之意,在这股恐怖的毁灭意志面前,如同鸡蛋撞向石头,瞬间布满了裂痕,几乎要当场崩碎!
太强了!根本无法抗衡!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但就在她的意志即将被彻底碾碎,磐石之意即将彻底崩溃的刹那——
异变陡生!
她气海深处,那本一直安静悬浮的《起源剑章》残谱,仿佛被这极致的外力压迫和许知念那不屈的守护意志所引动,再次无风自动!
书页哗啦啦地翻动,这一次,不再是弥漫出温和的意蕴,而是投射出一道极其模糊、却无比玄奥的金色流光!这道流光瞬间融入她即将崩溃的磐石之意中!
同时,她胸前那枚羊脂玉平安扣也再次变得滚烫,一股温暖坚韧的守护之力涌入,与那金色流光汇合!
得到这两股突如其来、却又同根同源的力量加持,那原本即将崩碎的磐石之意,仿佛被注入了不朽的精魂,裂痕瞬间弥合,并且爆发出一种远超从前的、厚重如大地、坚韧如亘古星穹的磅礴意蕴!
不再是小小的礁石,而是化作了……承载万物、亘古不变的苍茫大地!
“轰!!”
意念层面的无声爆炸轰然扩散!
许知念闷哼一声,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剑冢边缘坚硬的黑色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秋水剑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碎石中,嗡鸣不已。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右臂软软垂下,显然已经脱臼甚至骨裂,神魂震荡,识海如同被风暴席卷过一般混乱。
惨烈!无比的惨烈!
但……
她挡住了!
在那最后一刻,她奇迹般地挡住了那必杀的一剑!虽然代价巨大,但她确确实实地扛了下来!
剑冢入口处,谢疏寒依旧站在原地,并指如剑的姿势缓缓收起。他看着远处倒地吐血、狼狈不堪的许知念,那双万年寒冰般的眸子里,终于清晰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他自然感知到了那最后一刻,许知念剑意中突然爆发的、那股异常古老而磅礴的意蕴。那绝非一个练气期弟子所能拥有!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许知念的身体,在她气海深处那本泛黄的古谱和那枚平安扣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但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漠然:
“意,非是死物。守护,亦非硬扛。”
他顿了顿,看着艰难抬起头的许知念,继续道:“磐石可挡风浪,亦能被水滴洞穿。大地承載万物,亦可孕育毁灭火山。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其中尺度,自行体会。
说完,他不再多看许知念一眼,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如同融入剑冢的阴影般,消失不见。
只留下许知念一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咀嚼着他最后那几句话。
“意,非是死物……” “守护,亦非硬扛……”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大吕,敲在她的心上。结合刚才那生死一瞬间的体验,以及《起源剑章》和平安扣的异动,她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
守护,不仅仅是硬碰硬的抵挡,或许……还有包容、化解、引导?甚至……蕴含着生的力量?
她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剧痛,自己将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又吞下几颗疗伤丹药,盘膝坐好,就在这充满毁灭剑意的剑冢边缘,直接进入了调息状态。
这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仅仅依靠念念的“防火墙”去被动过滤,或者一味地用刚猛的磐石之意去硬扛周围无处不在的毁灭剑意。
她尝试着放开一丝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相对温和的毁灭剑意入体。
然后,她不再试图去“抵挡”它,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去“包容”它,用自己的磐石之意缓缓包裹、渗透、化解其中那暴虐的毁灭情绪,只汲取其中关于“决绝”、“锋锐”的纯粹意念,用来锤炼自己的意剑。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如同走钢丝,好几次都差点再次引动剑意反噬。
但在《起源剑章》那缕金色流光带来的奇异感悟和平安扣的守护下,她一次次险之又险地稳住了。
她发现,当她不再把毁灭剑意视为绝对的敌人,而是尝试去理解、去包容、甚至去引导时,压力反而小了许多,效率却大大提升!
她的磐石之意,在这个过程中,悄然发生着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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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不再是单纯的沉重和坚硬,而是多了一丝包容和韧性,变得更加圆融,更加深沉。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她的眼神却明亮得惊人!
她对“守护”和“意”的理解,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
就在许知念于剑冢边缘艰难悟道的同时,仙剑峰主殿深处。
云阙真人依旧一袭青衫,静坐于云床之上。李师叔正恭敬地站在下方,汇报着关于许知念的“调查情况”和暂停其修炼资源的处置决定。
“……情况大抵如此。虽无实据,然众口铄金,为平息物议,维护门规森严,故先行暂扣其资源,以观后效。不知真人意下如何?”李师叔说完,垂首等待指示。
云阙真人缓缓睁开眼,眸光清冷平淡。他并未直接回答李师叔的问题,而是指尖微微一弹。
一道水镜光华凭空出现,镜中清晰地显现出后山剑冢边缘的景象——正是许知念浑身是血、盘膝而坐、引动毁灭剑意艰难修炼的画面!
李师叔看到镜中景象,尤其是感受到许知念身上那缕明显比几日前更加深沉磅礴、甚至带上一丝奇异包容性的剑意时,顿时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剑冢?!她竟然能在剑冢边缘引剑意入体?而且那剑意……分明是有了质的飞跃!这……这怎么可能?!
云阙真人淡淡地瞥了一眼震惊的李师叔,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调查继续。”
“资源照旧。”
李师叔猛地回过神来,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哪里还不明白真人的意思!调查是给众人看的程序,而资源照旧,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真人根本不信那些谣言,甚至……对这位弟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是!谨遵真人法旨!”李师叔连忙躬身应道,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十分,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心中暗骂姚芊芊差点害死自己,同时也将许知念的地位在心中无限拔高。
云阙真人一挥袖,散去水镜,重新闭上双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李师叔则恭敬地退出了大殿,脚步匆匆,他得立刻去安排恢复许知念的份例,并且要想办法,让某些流言“恰到好处”地消失才行。
……
当许知念拖着疲惫重伤却精神亢奋的身体回到小院时,惊讶地发现,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放着一个崭新的储物袋。
她打开一看,里面不仅有着这个月足额的灵石和丹药,份量甚至比之前还要多上三成!旁边还放着一套明显是新的、用料更加考究的亲传弟子服,以及一枚刻着“静思崖”和“剑冢(限边缘)”的玉牌。
仿佛之前的一切刁难和暂停,都从未发生过。
许知念拿着这些东西,愣了很久,随即恍然。
她抬头望向主殿的方向,又想起剑冢中大师兄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和最后的点拨,心中已然明了。
这一切,或许从来都不是惩罚。
而是一场……最为严厉,却也最为珍贵的——试炼。
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牌和丹药,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前方的路,似乎越发清晰了。
25. 秘境名额与姚芊芊的“阳谋”
当许知念拿着那份远超定额的资源和那枚新增了“剑冢(限边缘)”权限的玉牌时,心中百感交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明悟和感激。宗门的“公正”之下,自有其深意。大师兄的“审判”,师尊的“沉默”,原来都是一场淬炼她道心与剑意的试炼。
她没有声张,只是将这份感激埋在心里,修炼得越发刻苦。上午去静思崖感悟更加磅礴复杂的剑意,下午则雷打不动地前往剑冢边缘,实践那日生死关头领悟的“包容与引导”之法。
剑冢边缘的毁灭剑意远比静思崖的更加狂暴和极端,充满了不甘、怨愤与纯粹的破坏欲。每一次尝试引意入体,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有好几次,她都险些控制不住那狂暴的意念,差点再次引火烧身。
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和《起源剑章》那缕神秘金色流光的庇佑,她总能在那最危险的临界点将局势稳住。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神识被磨砺得越发坚韧,对痛苦的忍耐力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那缕磐石之意,在不断地与毁灭剑意对抗、交融、转化的过程中,褪去了最初的生硬和笨拙,变得越发圆融、深沉,甚至带上了一丝吞噬、转化负面意念的奇异特性。
实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练气七层巅峰,并未突破,但她的灵力愈发精纯凝练,神识强度和对力量的掌控力,已然远超同阶,甚至不弱于一些练气九层的弟子。
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不知从何时起,悄然平息了下去。弟子们看她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排斥疏离,变成了复杂的敬畏和好奇。偶尔在路上遇到李师叔,对方甚至会对她微微颔首,态度客气了许多。许知念心知肚明这一切变化的原因,但她乐得清静,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这日,仙剑峰召集所有内门弟子于演武场。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气息。
主持此次集会的正是李师叔。他面容严肃地扫视全场,沉声道:“幻海秘境开启在即,经宗门与各峰商议,我仙剑峰此次共获得十个进入名额。”
话音落下,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着的兴奋议论声。无数道目光变得火热起来,秘境意味着机缘、资源、乃至改变命运的机会!
李师叔抬手压下骚动,继续道:“名额分配,依循旧例。五个名额,由真传弟子及修为杰出、贡献卓著者优先获得。”他说着,报出了五个名字,其中包括了大师兄谢疏寒(虽然他必然不会去)、二师兄苏墨尘、三师兄顾清章、四师兄林见阳,还有一位资历颇深、修为已达练气圆满的师姐。
这五人入选,无人有异议,实力和资历摆在那里。
“剩余五个名额,”李师叔目光扫过台下众多渴望又紧张的面孔,“则需通过比试争夺。所有练气六层以上、有意前往的弟子,皆可报名参加。”
台下顿时更加骚动起来,许多自认实力不错的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李师叔接下来的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千层浪。
“此外,”他话锋一转,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人群中并不起眼的许知念身上,声音提高了几分,“经云阙真人法旨钦点,许知念修为精进,剑意初成,特许其直接获得一个名额,无需参与比试。”
直接获得一个名额!真人钦点!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聚焦在许知念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以及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
凭什么?!她一个刚入门不久的新弟子,修为不过练气七层(在众人眼中),凭什么能被真人钦点,直接占据一个宝贵的名额?那他们这些苦苦修炼数年、等待机会的老弟子算什么?这简直是对他们努力的践踏!
就连之前获得名额的五人中,除了顾清章面色如常,林见阳一脸“我师妹就是牛逼”的得意,苏墨尘和那位练气圆满的师姐也都投来了诧异和审视的目光。
许知念自己也怔住了。她没想到师尊会用这种方式给予她名额。这固然是巨大的肯定和机遇,但也瞬间将她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成了众矢之的。
【宿主大大!师尊霸气!】念念在她脑子里欢呼雀跃,【这下看谁还敢嚼舌根!咱们的名额稳了!】
许知念却暗暗叫苦。师尊这是给她拉满了仇恨值啊!这简直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果然,台下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质疑声、不满的嘟囔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虽然无人敢大声质疑真人法旨,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嫉妒和不满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姚芊芊,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毒辣光芒和压抑不住的狂喜。她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忽然越众而出,对着台上的李师叔躬身行礼,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故作担忧和公允的语调:“李师叔,弟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师叔目光微闪,似乎早已料到,淡淡道:“讲。”
姚芊芊直起身,目光先是“诚恳”地扫过许知念,然后又面向台下众人,朗声道:“真人法旨,弟子等自然不敢有疑。许师妹能得真人如此青睐,想必确有其过人之处,天赋异禀,我等亦是佩服。”
先捧后杀,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然则,秘境之中,危机四伏,非仅有天赋即可应对,更需扎实的修为、丰富的实战经验与临机应变之能。许师妹终究入门日短,修为尚浅,弟子实在是担心……”
她刻意停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继续道:“若贸然进入秘境,不仅自身安危难料,万一……万一因为经验不足,不慎触动了什么禁制,或是应对失措,拖累了同行的师兄弟,岂非辜负了真人的殷切期望,更让我仙剑峰平白蒙受损失,弟子一想到此,便心中难安啊!”
她句句看似为宗门大局、为许知念安危着想,实则字字诛心,将“关系户”、“累赘”、“危险因素”的标签死死钉在许知念身上!
台下立刻有不少嫉妒心盛的弟子出声附和,声音越来越大: “姚师姐说的在理!” “秘境不是过家家,光有天赋有什么用?” “她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别人怎么办?” “请师叔三思!”
群情汹涌,仿佛许知念得了这名额,就是十恶不赦一般。
李师叔的眉头紧紧皱起,面露难色。姚芊芊这话,极其刁钻,确实点中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许知念的资历和修为,在明面上确实是短板。他若强行压下,难以服众。
姚芊芊见气氛烘托到位,眼中得意之色更浓,再次开口,抛出了她精心策划的真正目的:“弟子斗胆提议!既然真人对许师妹如此看重,想必许师妹定有非凡之能,远超我等想象。不如……便让许师妹与我等一同参与这名额争夺比试,如何?”
她语气越发“诚恳”和大义凛然:“如此一来,既可让许师妹一展所长,令众人亲眼见识其能为,心服口服,免去所有非议;二来,也可算是许师妹进入秘境前的一次绝佳历练,提前适应争斗之险恶,于她自身安危也是大有裨益。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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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果然实力超群,自然能堂堂正正夺得名额,岂不两全其美?想必真人知晓我等这番磨砺之意,也会深感欣慰。”
好一招以退为进的阳谋!毒辣至极!
她绝口不提取消许知念的名额,反而打着“展示实力”、“公平公正”、“为她好”的旗号,逼许知念参加比试!
如果许知念不敢应战,那就坐实了“关系户”、“无能”、“心虚”的名头,就算勉强进了秘境,也会被所有人孤立、排挤,甚至暗中下绊子,寸步难行,结果可能比不去更糟。
如果应战……姚芊芊自信,以自己练气八层巅峰的修为、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以及暗中准备的几样“好东西”,绝对能让许知念在众目睽睽之下惨败,甚至制造“意外”将其重创,彻底断绝其秘境之路!到时候,她不仅能夺回名额,还能狠狠羞辱对方,巩固自己的地位!
进退两难!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许知念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场中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李师叔也看向许知念,眼神复杂。他知道这是姚芊芊的刁难,但这话在明面上占尽了“道理”,他身为执事师叔,无法公然偏袒。
许知念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目光——质疑、逼迫、期待、幸灾乐祸……她也看到了姚芊芊眼底那抹掩饰不住的恶毒和得意。
她深吸一口气,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手心里沁出细汗。但奇妙的是,她的内心却异常平静。经历了剑冢那生死一线的考验,这种程度的压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她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这不仅关乎一个秘境名额,更关乎她的尊严,关乎师尊的颜面,关乎她能否在仙剑峰真正挺直脊梁立足!
退缩,道心必损!日后修行将寸步难行!
唯有迎战!正面击碎所有的质疑和阴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许知念上前一步,走出了人群。她的步伐不大,却异常稳定。对着台上的李师叔拱手,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传遍整个演武场:
“弟子许知念,谢师尊厚爱,谢宗门给予机会。”
她先是对云阙真人和宗门的决定表示感谢,定下基调,随即目光转向姚芊芊,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姚师姐忧心宗门,关怀同门,其意可嘉。师姐所言甚是,秘境非是坦途,确需实力说话。”
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缓缓道:“为免非议,为证己身,也为不负师尊期望——”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弟子许知念,愿接受姚师姐提议,参与此次名额争夺比试!”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她竟然真的敢应战!
姚芊芊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几乎要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却听许知念接着说道,目光直视姚芊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寒意森然的弧度:
“正好,也可借此机会,向姚师姐好好‘请教’、‘学习’一番,免得日后秘境之中,真的‘拖累’了师姐。”
她的语气特意加重了“请教”、“学习”和“拖累”这几个词,其中的反讽意味,不言而喻!
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
演武场上的气氛,瞬间被引爆到了顶点!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比试,绝不仅仅是争夺名额那么简单了!
一场龙争虎斗,已然不可避免!
26. 演武争锋与“磐石”的反击
许知念的应战,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将演武场的气氛引爆至高潮!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有如此胆魄,真的敢接下姚芊芊这明显不怀好意的挑战!而且回应得如此犀利,毫不示弱!
惊讶、好奇、幸灾乐祸、甚至一丝隐隐的期待……各种目光交织在许知念身上。
姚芊芊先是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狂喜和狠厉。她生怕许知念反悔,立刻对着李师叔躬身道:“师叔明鉴!许师妹既有此信心与魄力,实乃我仙剑峰之幸!还请师叔成全,即刻安排比试,以免耽搁秘境筹备之期!”
她已是迫不及待想要在众人面前狠狠羞辱许知念,将她踩入泥泞!
李师叔深深看了许知念一眼,见她眼神平静坚定,并无退缩之意,心中暗叹一声,终是点了点头:“既如此,便依尔等所请。姚芊芊,许知念,你二人便作为第一对比试弟子,上场吧。”
演武场中央的法阵亮起柔和光芒,划出了一片标准的比试区域。
姚芊芊冷笑一声,身形一纵,轻飘飘地落入场中,姿态优美,引得不少弟子喝彩。她手腕一翻,一柄流光溢彩、剑身隐有碧波荡漾的新剑出现在手中,显然是替换了之前受损的碧波剑,品阶似乎更胜一筹。
“许师妹,请吧?”她抬着下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师姐我会好好‘指点’你的,放心,绝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
许知念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平静地一步步走入场地中央。她的步伐沉稳,不见丝毫华丽,甚至显得有些普通。手中的秋水剑依旧是那副朴实无华的样子,与姚芊芊手中的新剑形成了鲜明对比。
【宿主大大!扫描完毕!】念念的声音紧张而迅速地在许知念脑中响起,【姚芊芊,修为:练气八层巅峰(灵力虚浮,有丹药强行提升痕迹)。武器:‘秋水共长天’剑(名字真土!),黄品上阶,水属性,强化了锋利度和灵力传导,剑格处加了‘定风石’,稳定性提升,但重量分布略有瑕疵,重心偏剑尖下半寸!主修功法还是《流云剑诀》,但运转路线有细微改动,应该是学了配套的《流云步》,注意她的移动速度!弱点预估:久战必乏,第十三式转第十五式时下盘有0.15秒空档!建议:前期防守,消耗其锐气,抓其破绽!】
一连串详尽无比的数据和分析涌入脑海,瞬间将姚芊芊从里到外剖析得清清楚楚。许知念心中大定,有了念念这个超级外挂,对方在她面前几乎毫无秘密可言。
“比试开始!”李师叔的声音落下。
姚芊芊早已按捺不住,几乎在开始的瞬间便动了!《流云步》施展而开,身形果真如流云般飘忽不定,手中长剑一抖,化作连绵不绝的剑光,如同疾风骤雨般向许知念笼罩而来!速度比上次交手时更快,剑势也更显狠辣!
“流云追月!”
她一上来就使出了《流云剑诀》中的强攻招式,显然是想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击败许知念,让她彻底出丑!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都为姚芊芊这迅猛的攻势所惊,同时也为许知念捏了一把汗。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攻势,许知念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愕然的举动。
她不进反退,脚步向后一滑,同时手中秋水剑并非格挡,而是以一种看似缓慢笨拙、却异常沉凝的姿势,在身前划出一道道圆融的弧线。
没有硬碰硬,没有闪转腾挪,只是简单地、一遍遍地划着弧。
“她在干什么?吓傻了吗?”
“这算什么剑法?乌龟划水?”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嗤笑声。
姚芊芊也是心中冷笑,剑势更急,准备一剑破开这可笑防御,直接将许知念劈飞出去。
但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的剑光撞入许知念划出的那些圆弧之中,竟感觉像是陷入了泥泞的沼泽!那股一往无前的锐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粘稠的力量层层削弱、引偏!明明感觉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自己,却偏偏无法突破那看似缓慢的防御!
许知念的剑圈,如同水中磐石,任你水流湍急,我自岿然不动!正是她领悟的“磐石之意”融入基础剑招的体现——以慢打快,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漂亮!宿主大大!灵力转化效率90%!防御效能最大化!让她攻!耗死她!】念念兴奋地汇报。
姚芊芊一连攻了十几招,剑光如潮,却始终无法突破许知念那看似简单却异常坚韧的防御圈,自己反而因为久攻不下,灵力消耗加剧,心情越发焦躁。
“你就只会躲吗?!废物!”她忍不住厉声喝道,试图用言语扰乱许知念。
许知念充耳不闻,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种引导和化解的韵律之中。对方的剑招在念念的解析下无所遁形,她总能提前预判,用最小的代价进行防御。
场下的嗤笑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疑不定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姚芊芊的攻势明明猛烈无比,却始终奈何不了那个只是简单划着圈的新弟子?这诡异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高台上,李师叔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几位真传弟子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顾清章面带微笑,林见阳则张大了嘴巴,一脸“我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的震惊。
姚芊芊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对方戏耍!她一咬牙,决定不再保留!
“流云叠浪!第九重!”她娇叱一声,体内灵力疯狂涌入剑中,剑光瞬间暴涨,如同层层叠叠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再次向许知念狂涌而去!这是她目前能施展的最强招式!
【来了!宿主大大!就是现在!她灵力输出达到峰值,下盘空虚!第十三式转第十五式的瞬间空档!0.15秒!】念念发出了精准的预警!
就是现在!
一直处于守势的许知念,眼中骤然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在那剑浪叠到最高、新力未生的电光火石之间,她一直缓慢划弧的秋水剑陡然由极慢转为极快!
不再是防守的圆融,而是爆发出一种沉寂已久的、磐石崩裂、地火喷涌般的决绝反击!
她脚下步伐一错,险之又险地避开最强浪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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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弹开,手中秋水剑凝聚了所有的磐石之意,不再是引导,而是碾压!
以点破面!直刺姚芊芊剑招转换时那稍纵即逝的、因为强行提升威力而露出的微小破绽——手腕灵力的瞬间凝滞点!
“破!”
许知念发出一声清冷的低喝!
“铛——!”
一声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姚芊芊只觉得一股沉重如山、却又带着尖锐穿透力的怪异力量,精准无比地击打在她剑招最薄弱之处!她灌注的灵力瞬间被震散,整条右臂酸麻无比,手中那柄“秋水共长天”剑发出一声哀鸣,竟然再次脱手飞出!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光芒黯淡。
而许知念的剑尖,在震飞对方长剑后,去势未尽,如同毒蛇吐信,直指姚芊芊的咽喉!在距离其皮肤只有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
冰冷的剑锋,散发着森然寒意。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这逆转性的一幕!
姚芊芊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为震惊和恐惧而剧烈收缩,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剑尖的死亡威胁,身体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败了?
她竟然败了?
败给了一个练气七层、入门不到半年的新人?!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方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一招击飞兵器,剑指咽喉?!
巨大的屈辱和难以置信瞬间淹没了她!
许知念缓缓收剑,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随手而为。她看着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姚芊芊,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姚师姐,承让了。”
“现在,你可还觉得我会‘拖累’同门?”
这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姚芊芊的脸上,也抽在所有之前质疑、嘲笑许知念的人脸上!
姚芊芊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怨毒,她死死地盯着许知念,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羞愤、绝望、仇恨……种种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
台下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结果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之前出声附和姚芊芊的弟子,此刻更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台上,李师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朗声宣布:“此战,许知念胜!获得秘境名额!”
宣布声落下,台下才仿佛回过神来,爆发出各种复杂的惊叹声、议论声。看着场中那道持剑而立的纤细身影,目光已然彻底改变。
轻视、嫉妒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不可思议。
许知念收起秋水剑,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姚芊芊一眼,转身,平静地走下了演武场。
这一刻,再无人质疑她获得名额的资格。
她用绝对的实力,粉碎了所有阴谋和非议,堂堂正正地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秘境之门,已为她敞开。
27. 暗流涌动与秘境启程(补)
许知念那石破天惊的一剑,不仅击飞了姚芊芊的兵刃,更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和算计。
演武场上的死寂持续了数息,随即被各种复杂的惊叹、议论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打破。那些之前还带着轻视和嫉妒的目光,此刻已然被震惊、敬畏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姚芊芊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脸色由煞白转为铁青,最后涨成一种羞愤欲绝的紫红。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甚至不敢去看台下那些目光,只觉得每一道视线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脸上。
完了!全完了!她不仅失去了秘境名额,更是在所有同门面前丢尽了脸面!日后在仙剑峰,她还有何颜面立足?
巨大的打击和怨毒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最终,她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呜咽,猛地推开人群,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演武场,连掉在地上的剑都忘了捡。
无人同情她。修仙界便是如此现实,实力为尊。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早已耗尽了同门的善意。
李师叔面无表情地宣布了结果,看向许知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其余四个名额的争夺比试继续进行,但经过许知念与姚芊芊这一战,后面的比试似乎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最终,另外四名实力不俗、经验丰富的练气八层、九层弟子脱颖而出,获得了剩余的名额。
名单确定,李师叔肃然道:“三日之后,辰时,山门广场集合,由宗门长老带领,前往幻海秘境入口。尔等好生准备,切记秘境之中,险恶异常,不仅需应对天然危机,更需提防人心叵测!”
“是!”获得名额的十人齐声应道,脸上都带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神色。
集会散去,许知念立刻成为了焦点。不少弟子围上来,或是真心道贺,或是试图攀谈结交,其中不乏之前曾对她疏远排斥之人。
许知念只是礼貌而疏离地回应了几句,便借口需要准备,迅速脱身离开。她并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也更愿意将时间花在修炼上。
刚回到小院没多久,院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是四师兄林见阳和三师兄顾清章。
林见阳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兴奋地围着许知念转圈:“小师妹!你太厉害了!藏得够深的啊!那一剑怎么练的?快教教师兄!以后师兄跟你混了!秘境里咱们组队,保证横扫八方!”
许知念被他吵得头疼,无奈道:“四师兄,你冷静点……”
“冷静不了!你可是正面击败了姚芊芊!那可是练气八层巅峰!”林见阳依旧激动,“看来师兄我的投资眼光没错!你果然是潜力股!”
顾清章在一旁温和地笑着,等林见阳咋呼完了,才走上前,将一个储物袋递给许知念:“许师妹,恭喜。这里面是一些我炼制的常用丹药,疗伤、回灵、解毒都有,品质尚可,秘境之中或有用处。”
许知念接过,神识一扫,发现里面丹药种类齐全,数量不少,且皆是上品,心中更是感动:“多谢三师兄。”
顾清章点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郑重:“秘境非同小可,危机往往源于意想不到之处。除了妖兽禁制,更需谨记李师叔之言,提防……同行之人。”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微微扫了一眼门外。
许知念心中一凛,认真点头:“师妹明白,定会小心。”
林见阳也收敛了嬉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小师妹,进了秘境,你就跟着我!谁敢打你主意,先问过我的锤子!咱们师兄妹联手,肯定没问题!”
又交谈了几句,两位师兄便告辞离去,让许知念好生休息准备。
接下来的三天,许知念闭门不出,全力调整状态。她将在剑冢边缘修炼时感悟到的“包容与引导”之法进一步融入磐石之意,使得其防御更加圆融,反击也更加凌厉刁钻。修为也彻底稳固在练气七层巅峰,距离八层只有一线之隔。
【宿主大大,状态完美!神识强度堪比练气九层!灵力精纯度超规格!综合战力评估:可越阶挑战普通练气九层修士!】念念给出了最终的评估结果,信心满满。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第四日清晨,辰时,旭日东升。
青云宗山门前的巨大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此次前往幻海秘境的弟子约有百人,除了仙剑峰十人,其余各峰也皆有弟子获得名额。众人按照峰头站定,皆是神色兴奋,摩拳擦掌。
许知念赶到时,立刻感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注视。经过演武场一战,她已然成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她目不斜视,走到了仙剑峰的队伍中。
林见阳立刻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顾清章对她微微颔首。苏墨尘也投来一个淡淡的打量目光。那位练气圆满的师姐则闭目养神,似乎对外界毫不关心。
许知念还看到了不少熟人,丹霞峰的弟子最多,一个个气息饱满,显然准备充足;御兽峰的弟子身边大多跟着形态各异的灵兽;阵符峰的弟子则衣着奇特,身上挂着各种符文袋。
而在不远处,她也看到了脸色阴沉、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姚芊芊。她正站在一群同样落选的弟子中间,死死地盯着许知念,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许知念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降临广场,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数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广场前方的高台上,显露出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为首的,正是青云宗宗主箫玄!他身旁站着几位各峰峰主以及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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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云阙真人也赫然在列,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
宗主箫玄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百名弟子,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幻海秘境,五年一启,乃尔等之机缘,亦是对尔等心性实力之考验。秘境之中,福祸相依,生死自负。望尔等谨记门规,守望相助,谨慎行事,力争有所获,亦要……平安归来。”
简单的勉励和告诫之后,他大手一挥:“出发!”
一位负责带队的长老祭出一艘巨大的青色飞舟,悬浮于半空之中。舟身刻满云纹,灵光闪耀,气势非凡。
弟子们依次登上飞舟。飞舟内部空间广阔,设有许多静室。许知念选了一间偏僻的静室,准备利用赶路的时间继续调息。
飞舟缓缓升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幻海秘境位于青云宗东面数千里之外的一片古老山脉之中,即便以飞舟的速度,也需一日路程。
飞舟穿云破雾,下方山河飞速后退。
许知念在静室中闭目打坐,却能感觉到飞舟之上,暗流涌动。各峰弟子之间,看似平静,实则彼此打量,眼神交错间带着试探和警惕。秘境还未到,无形的竞争和算计似乎已然开始。
期间,她甚至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若有若无地从她所在的静室扫过。
【宿主大大,有苍蝇在窥探!来自烈焰宗和碧水门的方向!】念念立刻发出警告。
许知念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只是将自身气息收敛得更加完美,如同顽石沉入深潭,让人看不出深浅。那几道神识探查无果,便悻悻退去。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雨,在秘境之中。
一日无话。
当第二日清晨来临,飞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透过舷窗向外望去,只见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笼罩在淡淡雾气中的古老山脉。山脉的中心,有一片巨大的、如同镜面般平滑的湖泊,湖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融合了多种色彩的瑰丽光泽。
那里,便是幻海秘境入口所在——幻海湖。
而此时,湖泊周围的空中和地面上,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影!旌旗招展,服饰各异。
烈焰宗的火红道袍如同燃烧的火焰,碧水门的淡蓝衣裙似水波流淌,神丹宗的药鼎纹饰醒目,还有其他几个大小宗门的弟子,也都各自占据一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兴奋而又充满敌意的氛围。
青云宗飞舟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势力的目光。各种审视、忌惮、甚至挑衅的目光交织而来。
许知念走出静室,来到甲板上,望着下方那各方势力云集、暗潮汹涌的场面,深吸了一口气。
幻海秘境,终于到了。
而她的秘境之旅,注定不会平静。
28. 秘境开启与杀戮伊始
青云宗的巨型飞舟缓缓降落在幻海湖畔一片早已清理出的空地上,舟身带来的气流卷起地面尘土,也引来了各方势力更加直接的注视。
许知念跟随众人走下飞舟,立刻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扫来。好奇、审视、忌惮、冷漠,甚至毫不掩饰的敌意,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每一个青云宗弟子身上。
湖畔的气氛凝重而紧绷,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全场。各宗门弟子泾渭分明地占据着各自区域,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的细微波动和淡淡的杀气。
【环境扫描:检测到多方势力能量场。烈焰宗弟子灵力属性普遍狂暴炽热;碧水门弟子灵力阴柔绵长;神丹宗弟子气息平和但周身药气缭绕,疑似携带大量丹药;西北方那群黑衣修士灵力阴冷,身份未知,危险等级:高。建议宿主保持距离。】念念迅速而清晰地汇报着分析结果。
许知念默默记下,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她看到了姚芊芊那充满怨毒的眼神正死死盯着自己,也看到了其他宗门几个气息格外强大的弟子,显然都是各派的精英。
带队的长老沉声吩咐众人原地休息,等待秘境开启,切勿与其他宗门发生冲突。
时间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日头逐渐升高,湖面上那瑰丽的光泽越发浓郁,雾气也开始缓缓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湖底苏醒。
正午时分,当日光最为炽烈的那一刻——
“嗡!!!”
整个幻海湖猛地一震!湖中心的水面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七彩的光柱冲天而起,贯通天地!
磅礴而古老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光柱中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湖畔!所有人都感到精神一振,体内的灵力都活跃了几分!
“秘境入口开启了!”有人激动地大喊。
只见那七彩光柱渐渐稳定下来,化作一道巨大的、流光溢彩的光门。门内光影变幻,看不清具体景象,只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令人心悸又无比诱惑的空间波动和浓郁灵气。
“秘境已开!持秘境令牌者,速速进入!入口仅维持一个时辰!”一位似乎是主持此次秘境开启的各大宗门联合长老的声音响彻湖畔。
瞬间,所有等待的弟子都动了起来!化作一道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射向那七彩光门!
“走!”青云宗带队长老一声令下。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秘境令牌,与林见阳、顾清章等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随着人流冲向光门!
在接触光门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破碎!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过后,脚下一实,她已经踏上了另一片土地。
一股更加浓郁、却带着古老荒凉气息的灵气扑面而来。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妖兽嘶吼和远处隐约的能量爆炸声。
许知念迅速稳住身形,警惕地打量四周。
她似乎身处一片古老的森林边缘,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草木腐烂的气息。周围不断有光芒闪烁,其他进入秘境的弟子随机出现在附近。
【已进入幻海秘境。空间坐标稳定。环境灵气浓度:外界的3.5倍。检测到多种高能量反应(灵草、矿产、妖兽)。警告:空间存在不稳定波动,部分区域有天然禁制力场。】念念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小师妹!这边!”林见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和顾清章运气不错,传送落点离她很近。另外几位青云宗弟子也陆续汇聚过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再商议行止。”顾清章最为冷静,迅速做出判断。入口区域人员混杂,极易发生冲突。
众人点头,立刻朝着人少的方向快速移动。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冷静。
就在他们刚冲出不到百丈距离时,侧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愤怒的喝骂声!
“烈焰宗的杂碎!你们竟敢偷袭!”
“把‘紫纹地藤’交出来!否则死!”
只见几名身穿碧水门服饰的弟子,正与几名烈焰宗弟子激烈交战!地面上已经躺倒了一具碧水门弟子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的苔藓。而一株通体紫色、闪烁着细微电光的藤蔓状灵草,正被一名烈焰宗弟子抓在手中!
显然,是为了争夺这株刚刚发现的灵草,瞬间爆发了生死厮杀!
法术的光芒爆闪,水箭与火球疯狂对撞,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周围的树木被波及,瞬间焦黑或冻结!
这只是开始!
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整个入口区域瞬间陷入了混乱!
惨叫声、怒吼声、法术的爆炸声、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为了抢先一步发现的天材地宝,为了减少竞争对手,甚至只是为了往日的仇怨……杀戮,在这秘境开启的第一时间,就赤裸裸地上演了!
各大宗门的弟子瞬间杀红了眼,刚才还维持着表面和平的湖畔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最残酷的丛林法则!
“滚开!这株‘三色菇’是我们先看到的!”
“放屁!谁拿到就是谁的!”
“结阵!快结阵!挡住他们!”
贪婪、愤怒、恐惧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比妖兽的嘶吼更加令人心悸。
许知念亲眼看到一个落单的小宗门弟子,刚刚采到一株不错的灵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身后一道突如其来的剑光贯穿了胸膛,手中的灵草瞬间易主。
这就是秘境!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
“别看了!快走!”顾清章低喝一声,脸色凝重,加快了脚步。
林见阳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笑,握紧了手中的战锤,警惕地护卫在侧。
许知念压下心中的震动,紧随其后。她紧紧握着秋水剑,磐石之意悄然运转,感知放大到极致,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一片灌木丛时,前方突然闪出四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这四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身上带着一股血腥煞气,眼神凶狠而贪婪,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许知念几人,尤其是在她和顾清章腰间的储物袋上停留最久。
是散修!而且是常干杀人越货勾当的邪修!
“嘿嘿,青云宗的肥羊?运气不错嘛。”为首一个刀疤脸汉子舔了舔嘴唇,狞笑道,“把身上的储物袋和刚才捡到的东西都交出来,爷几个心情好,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另一人目光淫邪地在许知念身上扫过:“大哥,这小娘皮细皮嫩肉的,杀了可惜,不如……”
“找死!”林见阳暴喝一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抡起战锤就砸了过去!“小师妹,三师兄,你们对付另外三个!”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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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瞬间爆发!
那四个散修显然配合默契,而且修为都不弱,两个练气八层,两个练气七层巅峰!一交手就展现出狠辣的搏杀技巧,招招直奔要害!
顾清章第一时间洒出几张符箓,化作冰墙藤蔓,试图限制对方行动,同时祭出一柄药铲状的法器,与一名练气八层散修缠斗在一起。
林见阳则怒吼着与那刀疤脸汉子硬碰硬,战锤挥舞得虎虎生风,灵力澎湃,一时间竟压制住了对方。
而许知念,则对上了另外两名练气七层巅峰的散修!这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淬毒的匕首,身法刁钻,攻击阴毒,显然是想先合力解决掉她这个看似最弱的。
【左侧刀修,步伐虚浮,擅长正面强攻,弱点右肋旧伤!右侧匕首,身法灵活,匕首淬有麻痹毒素,注意规避!】念念瞬间给出分析。
许知念眼神冰冷,心如止水。经历过剑冢的生死试炼,这种场面已不足以让她慌乱。
她脚下步伐一动,并不与那正面劈来的大刀硬抗,而是如同未卜先知般侧身滑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刀锋,同时秋水剑划出一道圆融的弧线,并非攻向持刀者,而是精准地点向那从侧面诡异刺来的淬毒匕首!
“叮!”
剑尖点中匕首侧身,一股沉凝的巧劲爆发,那使匕首的散修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险些脱手,攻势瞬间被打断!他心中大骇,这少女的剑法好生古怪!
使刀的散修见同伴受挫,大吼一声,刀势更加凶猛,拦腰斩来!
许知念却不慌不忙,腰肢柔韧后仰,避开刀锋,同时剑势不收反进,顺着刚才的弧线继续牵引,仿佛黏住了那使匕首散修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道,将其猛地带向那使刀散修的怀中!
两人猝不及防,差点撞在一起,攻势顿时大乱!
【好机会!宿主大大!刀修右肋空门大开!】
根本不需要念念提醒,许知念的剑如同蛰伏的毒蛇,在那两人身形交错、露出破绽的瞬间,骤然刺出!快!准!狠!
磐石之意凝聚于一点,瞬间爆发!
“噗嗤!”
秋水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使刀散修的右肋旧伤之处!剑气透体而入!
“呃啊!”那散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大刀脱手,踉跄后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另一个使匕首的散修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
许知念岂会给他机会?剑光再闪,如影随形!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两名穷凶极恶的练气七层巅峰散修,一死一重伤!
另一边,顾清章也用符箓配合法器,艰难地困住了对手。林见阳更是怒吼一声,一锤将那刀疤脸汉子砸得吐血倒飞出去。
剩下的那个散修见势不妙,尖叫一声,丢出几颗烟雾弹,转身就逃,瞬间消失在密林中。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看着地上散修的尸体和血迹,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林见阳喘着粗气,骂了一句:“妈的!刚进来就遇到这种晦气事!”
顾清章迅速打扫战场,收起散修的储物袋,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许知念默默点头,甩净剑上的血珠。她的心跳微微加快,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第一次亲手杀敌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清醒。
秘境的第一课,如此鲜血淋漓。
而她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29. 古修洞府与人心鬼蜮
迅速处理掉散修的尸体,三人不敢停留,沿着念念探测出的能量相对平稳的路径,快速向森林深处潜行。
沿途依旧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打斗声和惨叫,但越往里走,人数越发稀疏,环境也越发幽深古老。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和淡淡的瘴气。
【检测到前方三里有微弱但稳定的阵法波动,能量属性偏温和,疑似人造遗迹。】念念突然发出提示,【波动源位于一处山壁之下,周围暂无强大生命反应。】
人造遗迹?可能是古修洞府!
三人精神一振,立刻朝着念念指引的方向小心摸去。果然,在一处覆盖着厚厚藤蔓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若非念念的精准探测,根本无从发现。
洞口被一种残破的幻阵遮蔽,但年代久远,威力十不存一。顾清章仔细观察片刻,取出几张破阵符箓,小心翼翼地将残留阵法破除。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出现在眼前,里面黑黝黝的,透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打头阵!”林见阳自告奋勇,激活了一个照明光球,率先钻了进去。顾清章紧随其后,许知念断后。
通道向下延伸,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显然已经荒废了不知多少岁月。石桌石椅翻倒在地,布满灰尘。角落里散落着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法器碎片和几个空空如也的玉瓶。
看起来似乎早已被人洗劫一空。
“啧,白高兴一场。”林见阳有些失望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片。
【不对!宿主大大,能量波动源在石壁后面!有暗格!】念念再次发出提示,【左侧第三块石砖,用力向内推!】
许知念心中一动,依言走到左侧石壁,找到那块看起来毫无异样的石砖,运足力气,猛地一推!
“咔哒”一声机括轻响。
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壁竟然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了后面一间更加隐蔽的密室!
密室内同样简陋,只有一个蒲团,一张玉案。玉案之上,赫然放着三样东西:一个古朴的青铜戒指,一枚颜色暗淡的玉简,还有一个小巧的、用不知名金属打造的黑色盒子。
“真有宝贝!”林见阳眼睛一亮,就要上前。
“小心!”顾清章谨慎地拦住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禁制后,才示意安全。
三人走到玉案前。那青铜戒指看似普通,却隐隐有空间波动;玉简更是毫无灵气,仿佛凡物;唯有那个黑色盒子,材质特殊,完全隔绝神识探查,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看来是这位古修前辈坐化前留下的。”顾清章沉吟道,“这三样东西看似不起眼,但能被他如此珍藏,定然不凡。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洞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师兄!快看!这里有个洞口!”
“刚才的阵法波动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肯定有好东西!”
“小心点,说不定有人捷足先登了!”
声音迅速靠近!显然,刚才顾清章破除残留幻阵的动静,还是引来了其他人!
三人脸色顿时一变!
下一刻,五道身影猛地冲入了石室!赫然是五名身穿神丹宗服饰的弟子!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色倨傲,修为赫然达到了练气九层!其余四人也有练气八层的修为!
他们一进来,目光立刻就锁定了玉案上的三样物品,以及站在旁边的许知念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哈哈哈!果然有宝贝!”那练气九层的高瘦青年大笑一声,目光扫过许知念三人,尤其是在感受到林见阳练气八层、顾清章练气七层(他隐藏了部分修为)、许知念练气七层的气息后,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强势。
“青云宗的朋友,”他假惺惺地拱了拱手,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这处洞府是我们神丹宗先发现的,多谢几位帮忙打开机关。现在,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请吧。”
竟是直接就要明抢!还要把他们赶走!
林见阳顿时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明明是我们先找到的!凭什么给你们?!”
那高瘦青年脸色一沉,冷笑道:“凭什么?就凭我神丹宗项云说的!就凭我修为比你们高!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身后的四名神丹宗弟子也立刻上前一步,灵力鼓荡,形成压迫之势,脸上带着狞笑。他们人数占优,修为整体更高,显然吃定了许知念三人。
顾清章脸色凝重,暗中对许知念和林见阳传音:“对方实力很强,硬拼我们吃亏。但东西绝不能轻易让出!见机行事。”
许知念的心也提了起来,手握剑柄,磐石之意悄然运转。对方有一个练气九层,压力巨大。
“项云?没听说过!”林见阳怒极反笑,“想黑吃黑?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副好牙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项云眼中寒光一闪,失去了耐心,“动手!拿下他们!东西归我们!”
大战瞬间爆发!
五名神丹宗弟子显然经常配合,两人直接扑向林见阳,两人缠向顾清章,而那修为最高的项云,则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直取许知念!他竟然打着先迅速解决掉看似最弱的许知念,再合力解决另外两人的主意!
“小师妹小心!”林见阳和顾清章惊呼,却被各自的对手死死缠住,一时无法救援。
项云的速度极快,练气九层的灵力压迫感十足,一柄淬着绿芒的长剑直刺许知念咽喉,狠辣无比!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血溅当场的画面。
【宿主大大!对方速度型!剑淬剧毒!弱点:过于自信,下盘轻浮!】念念急促预警。
面对这迅疾狠毒的一剑,许知念瞳孔微缩,却并未慌乱。她深知硬拼绝非对手!
就在剑尖即将临体的刹那,她脚下步伐一错,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微微侧开,同时秋水剑并非格挡,而是剑尖轻颤,划出一道极其细微的圆弧,精准无比地搭在了项云毒剑的剑脊之上!
磐石之意——引力!
项云只觉得剑上一股极其黏稠怪异的力量传来,原本必中的一剑竟然被带得一偏,擦着许知念的衣角刺空!他心中一惊,好诡异的卸力技巧!
但他毕竟是练气九层,反应极快,手腕一抖,毒剑如同毒蛇般变招,横削许知念腰腹!
许知念却仿佛早已预料,借着他上一剑的力道,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退,同时剑势连绵不绝,依旧不硬碰,只是不断地划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融剑圈,将项云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一引偏、卸开!
她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万分,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稳住,任凭对方攻势如何猛烈,都无法真正触及她分毫!
项云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练气九层的修为和速度,在这个练气七层的少女面前,竟然有种无处着力的憋屈感!对方的剑法古怪至极,那种沉凝粘稠的意蕴,让他仿佛在对着一个滑不留手的乌龟壳疯狂输出,效率极低!
更让他烦躁的是,另一边,林见阳如同疯虎般,仗着力量和一柄沉重的战锤,竟然勉强挡住了两名同门的围攻!而那个看起来温吞的顾清章,更是棘手,各种效果古怪的符箓和丹药层出不穷,时而冰冻时而麻痹,让另外两名同门束手束脚,一时也拿不下!
战局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项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本想快速解决战斗,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尤其是这个用剑的少女,简直邪门!
久攻不下,他心中焦躁,猛地厉喝一声:“用丹药!”
那四名神丹宗弟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各自吞下了一颗赤红色的丹药!
瞬间,四人身上灵力暴涨,眼睛泛起血丝,攻击速度和力量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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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提升了一个档次!显然是一种激发潜能的秘药!
林见阳和顾清章压力骤增,顿时险象环生!
项云自己也狞笑一声,吞下了一颗金色的丹药,身上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凌厉狂暴,速度再次飙升!
“能逼我用出‘爆元丹’,你们也算死得其所了!”他狂笑着,剑势更快更狠,毒剑化作漫天碧绿光影,彻底将许知念笼罩!
压力陡增!许知念的防御圈瞬间被压缩,好几次那毒辣的剑尖都是擦着她的皮肤掠过,险象环生!
【宿主大大!他药力激发,灵力运转过猛,膻中穴有0.3秒的灵力间歇!左腿旧伤反应迟滞0.1秒!】念念在极限压力下给出了最关键的数据!
机会!
许知念眼中寒光一闪!就在项云一剑力竭、新力未生、左腿微微一顿的那个瞬间!
她一直处于守势的剑法陡然一变!
由极柔转为极刚!由无尽的包容化为磐石崩裂、地火喷涌般的绝杀!
一直引偏对方力量的剑圈猛然向内一收,凝聚了所有力量的秋水剑如同蛰伏已久的毒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无视那漫天剑影,直刺项云因为全力进攻而微微暴露的——膻中穴!
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她所有的修为、剑意以及对时机的把握!
项云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想要回剑格挡,想要闪避,但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左腿那细微的迟滞在此刻成了致命的破绽!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铁剑,刺破他的护体灵光,点向他的气海中枢!
“噗——!”
剑尖入肉三分!
虽然未能彻底贯穿,但一股沉凝霸道的磐石剑意已然透体而入,瞬间震伤了他的经脉!
“哇!”项云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褪,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宗主真传!练气九层!竟被一个练气七层一剑重创!
这一刻,整个石室内的战斗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神丹宗弟子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心中无敌的项云师兄竟然被重伤!
林见阳和顾清章也是又惊又喜!
“师兄!”那四个神丹宗弟子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对手,慌忙后退,护在项云身前,看向许知念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骇然。
项云捂着不断渗血的胸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怨毒、震惊和一丝恐惧。他死死地盯着许知念,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头里。
“好……好得很!青云宗……我记住你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知道今日已事不可为,再拖下去,恐怕真要栽在这里。
“我们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在那四名弟子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充满不甘地迅速退出了石室,消失在通道尽头。
强敌退去,石室内只剩下许知念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看着地上散落的血迹和狼藉的景象,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小师妹……你……”林见阳看着许知念,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真是练气七层?”
刚才那一剑,太过惊艳,也太过可怕!
许知念微微喘息着,压□□内翻腾的气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她知道,能胜项云,运气、念念的辅助、对方的轻敌以及那关键时刻的丹药反噬,缺一不可。
顾清章眼神复杂地看了许知念一眼,迅速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收了东西离开!”
三人立刻将玉案上的三样物品收起,甚至来不及细看,便迅速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经此一战,三人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秘境的险恶和人心贪婪。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共同经历了生死危机后,无形中变得更加紧密和信任。
而许知念那石破天惊的一剑,也彻底折服了林见阳,让他对这个“小师妹”产生了真正的敬畏。
30. 黑盒秘宝与意外的“援手”
三人一路疾行,直到彻底远离那处古修洞府,确认身后无人追踪,才在一处隐蔽的瀑布后的水帘洞内停了下来。
洞内水声轰鸣,恰好能掩盖他们的气息和动静。直到此刻,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方才那场与神丹宗弟子惊心动魄的冲突所带来的 adrenaline 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兴奋。
“妈的!神丹宗这帮伪君子!平时道貌岸然,下起黑手来比谁都狠!”林见阳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检查着战锤上的磕痕,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毒剑划破的防御内甲,“亏大了亏大了!一件灵甲差点报废!”
顾清章则谨慎地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易的预警和隐匿符箓,这才松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刚才他以一敌二,还要分心策应,消耗巨大,若非丹药和符箓充足,恐怕早已落败。
他看向许知念,眼神中充满了惊叹和一丝难以置信:“许师妹,你方才那一剑……”他回想起项云被一剑重创败退的画面,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可是练气九层!宗门天骄!竟然被练气七层的师妹越两阶击败了?!
许知念盘膝坐下,吞下一颗回灵丹,微微摇头:“侥幸而已。他太过轻敌,又被丹药反噬,我才侥幸得手。”她说的轻描淡写,并未居功。
【才不是侥幸呢!是宿主大大厉害!数据分析和剑意运用完美结合!】念念在她脑子里骄傲地反驳。
林见阳却不管这些,凑过来用力拍了拍许知念的肩膀(被她嫌弃地躲开),哈哈大笑道:“管他什么侥幸不侥幸!赢了就是赢了!小师妹,从今天起,四师兄我就跟你混了!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经此一战,许知念的实力和临场反应彻底折服了这位跳脱的四师兄。
调息片刻,待状态稍复,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三件从古修洞府中得来的物品上。
最大的悬念,自然是那个完全隔绝神识探查的黑色盒子。
林见阳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拿起盒子,翻来覆去地研究:“这玩意到底怎么打开?严丝合缝的,连个锁眼都没有!”
顾清章接过来,仔细查看,甚至用符箓试探,依旧毫无反应:“材质非金非木,从未见过。上面的纹路似乎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封印,强行破开恐怕会损毁里面的东西。”
【扫描中……】念念也全力运转,【结构分析……能量屏障解析……纹路比对数据库……匹配度0.01%……未知技术!无法破解!】连念念都束手无策。
三人面面相觑,难道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却只能看不能动?
许知念沉吟片刻,忽然心中一动。她想起了那本《起源剑章》和平安扣。这两样东西都透着古老的气息,或许……
她伸出手:“给我试试。”
接过黑盒,她并未试图用灵力或神识强行冲击,而是尝试着将那一缕新生的、融合了《起源剑章》意蕴的磐石之意,极其温和地、如同流水般缓缓注入盒身的奇异纹路之中。
起初毫无反应。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异变发生了!
那黑盒之上的纹路,在接触到她那独特的、带有一丝古老源初气息的剑意时,竟然如同被激活了一般,微微亮起了极其黯淡的、如同呼吸般的微光!
紧接着,“咔”的一声轻响,盒盖竟然自动弹开了一条细缝!
“开了!”林见阳惊喜地叫出声。
顾清章也面露讶色,深深看了许知念一眼。这位师妹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想象中更多。
许知念心中也是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将盒盖完全打开。
盒内没有珠光宝气,只有三样东西。
一枚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光泽、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扭曲的火焰状图案,触手冰凉。
一块巴掌大小、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丝绸状物品,上面用某种暗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指向的区域和标注的文字都极其古老陌生,无法辨认。
最后则是一颗龙眼大小、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石头种子,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波动,仿佛就是一颗普通的顽石。
这三样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反而透着一种诡异和神秘。
“这……都是什么玩意?”林见阳拿起那黑色令牌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看那丝绸地图,一脸失望,“费这么大劲,就得了这些看不懂的东西?那块料子倒是挺软和,适合给小师妹你做件里衣?”
许知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顾清章则神色凝重地拿起那令牌和地图碎片,仔细端详,半晌才摇头道:“这令牌的材质和图案从未见过,透着一股不祥。这地图……更是闻所未闻,恐怕牵扯极大。至于这种子……”他拿起那颗灰扑扑的种子,摇了摇头,“更是看不出丝毫特异之处。”
【深度扫描……】念念再次尝试,【黑色令牌:能量反应极度内敛,结构无法解析,疑似信物或钥匙。地图碎片:材质为‘虚空蠶丝’,上面的暗金丝线含有微弱的‘规则之力’残留,地图指向未知区域,危险等级:极高!灰色种子:……无能量反应,结构……无法扫描?!核心有未知屏障!】连念念的声音都带上了困惑。
无法扫描?许知念心中一动,将那种子拿在手中。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种子的瞬间,她气海深处的《起源剑章》竟然再次微微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渴望情绪?
这种子绝对不简单!
虽然目前看不出用途,但能被那古修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又引动《起源剑章》异动,定然非同小可。
“这些东西恐怕牵扯甚大,绝非我等现阶段所能窥探。”顾清章谨慎地将令牌和地图放回盒中,“暂且收好,日后或许有机缘弄清其来历。”
许知念点点头,将黑盒盖上,郑重地收进储物袋最深处。那枚灰色种子,她则单独取出,小心地用一块软布包好,贴身收藏。
剩下的青铜戒指和那枚暗淡玉简,反而简单多了。
青铜戒指果然是一枚品质不错的储物戒,内部空间有十丈见方,比他们现在用的储物袋高级多了。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灵石和几瓶丹药,虽然丹药灵气流失严重,但聊胜于无。
而那枚暗淡玉简,当顾清章尝试将神识探入时,竟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了回来。
“有神识禁制!”顾清章讶然,“看来需要特殊方法或者足够强大的神识才能开启。”他尝试了几种破解禁制的手法,都无功而返。
“我来试试。”许知念接过玉简。她的神识经过剑意和《起源剑章》的淬炼,强度远超同阶。
她集中精神,神识如同细针般缓缓刺向玉简。
一股不弱的阻力传来,但她的神识坚韧无比,步步为营,最终成功突破了那层屏障!
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这并非什么功法秘籍,而是一位自称“墨尘子”的古修的修行札记!里面详细记录了他毕生的炼丹心得、数百种珍稀丹方(许多都已失传)、以及各种灵草的培育采摘之法!其价值,对于丹修来说,简直无可估量!
许知念强忍着激动,将玉简递给顾清章:“三师兄,这个对你最有用。”
顾清章疑惑地接过,神识探入,片刻之后,他的手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狂喜的神色!作为丹霞峰的真传弟子,他太清楚这份札记的价值了!这简直是每个丹修梦寐以求的瑰宝!
“这……这太珍贵了!”他声音都有些发颤,看向许知念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师妹,此物……”
“师兄不必推辞。”许知念微微一笑,“我们是一个团队,东西自然给最适合的人。日后还需要师兄多多炼制灵丹支援我们呢。”
顾清章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玉简紧紧握在手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见阳虽然对炼丹没兴趣,但也替顾清章高兴,嚷嚷着以后丹药必须管够。
分赃完毕,三人皆是收获颇丰,关系也更进一步。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水帘洞,继续探索时,洞外瀑布的水声轰鸣中,突然夹杂进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激烈的打斗声、妖兽的愤怒咆哮声,以及一个有些耳熟的、陷入绝境的惊呼声!
“是碧水门的人!”顾清章神色一凛,“听声音,好像是之前入口处和烈焰宗起冲突的那几个?”
许知念也听出来了,那声音正是当时怒吼“烈焰宗杂碎”的那个男修。
三人对视一眼,悄然来到洞口,透过水幕向外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山谷中,景象惨烈。三名碧水门弟子背靠背结成一个残破的水蓝色光阵,正在苦苦支撑。而围攻他们的,并非是其他宗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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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而是三头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口中喷吐着毒雾的二级巅峰妖兽——腐骨毒鳄!
地上已经躺倒了两具碧水门弟子的尸体,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毒鳄撕碎。剩下的三人也是人人带伤,灵力即将耗尽,那护身光阵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步同伴后尘。
“师兄!撑不住了!”
“跟这些畜生拼了!”
那为首的碧水门男修满脸绝望和不甘。
救?还是不救?
秘境之中,人心叵测。之前入口处,碧水门与烈焰宗为了灵草厮杀,可见也并非善茬。救下他们,未必能得到感激,反而可能暴露自身,引来麻烦。
但眼睁睁看着同为仙门弟子被妖兽屠戮,三人心中也并非毫无波澜。
就在许知念三人犹豫之际,其中一头腐骨毒鳄猛地一个甩尾,重重抽击在光阵之上!
“嘭!”
光阵应声而碎!
三名碧水门弟子鲜血狂喷,倒飞出去!
最大那头毒鳄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毒雾,恶狠狠地咬向其中一名无力躲闪的女修!
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凝聚着极致穿透力和毁灭意蕴的赤红色箭矢,如同从天外袭来,快得不可思议,精准无比地直接射入了那头毒鳄大张的口中,从其脑后贯穿而出!
强大的力道甚至带着那庞大的鳄尸向后飞跌出去数丈远!
一击毙命!
剩下的两头毒鳄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一愣,发出愤怒的咆哮。
紧接着,又是两道赤红箭矢如同流星赶月般射来,精准地钉入了另外两头毒鳄相对脆弱的眼睛,直贯脑髓!
三头二级巅峰妖兽,在短短两三个呼吸间,被瞬间秒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许知念三人甚至没看清箭矢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
那三名侥幸生还的碧水门弟子也惊呆了,瘫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瞬间毙命的妖兽。
山谷中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瀑布的水声依旧轰鸣。
许知念、顾清章、林见阳三人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好恐怖的箭术!好强的毁灭力!来人是谁?
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影从山谷另一侧的密林中缓缓走出。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一身便于丛林行动的暗绿色劲装,背上背着一把造型古朴、散发着淡淡煞气的暗红色长弓,脸上带着一张遮住了下半张脸的金属面甲,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却冰冷淡漠的眼睛。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毒鳄的尸体和惊魂未定的碧水门弟子,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他的视线抬起,精准地落在了瀑布方向——正好与许知念三人的目光对上!
他竟然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许知念心中猛地一凛!此人的隐匿功夫和灵觉,都好生可怕!
那人看着他们,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目光在那三名碧水门弟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来得突然,去得干脆。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面面相觑的众人。
那三名碧水门弟子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又复杂地看了一眼许知念他们所在的水帘洞方向,不敢多留,互相搀扶着,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水帘洞内,林见阳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道:“那家伙……是谁啊?好强的箭!好冷的人!”
顾清章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从未见过,看服饰也不是各大宗门的弟子。像是……独行客?”
许知念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总让她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可她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而且,他为什么要出手?是路见不平?还是另有所图?
秘境之中,果然卧虎藏龙,危机四伏,但也同样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经此一遭,三人更加警惕,决定暂时留在水帘洞内,等外面彻底平静后再行动。
31. 地底虫巢与“母皇”之心
在水帘洞中又谨慎地等待了半日,直到外界彻底恢复了令人不安的寂静,许知念三人才决定继续行动。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秘境开启时间有限。”顾清章收起预警符箓,神色凝重,“我们需要主动寻找资源,尤其是炼制‘清心丹’和‘凝魂丹’所需的主药,‘幻心草’和‘定魂花’。”
这两种丹药对他们应对秘境危机、提升神识至关重要。
【根据环境灵气流动和古籍记载模拟,幻心草喜阴,多生于地脉交汇、瘴气弥漫之地。定魂花则需极阴环境,常伴生于强大魂体或至阴宝物附近。】念念迅速给出分析,【探测到东南方向三十里外,有一处地脉能量异常紊乱,阴气与瘴气交织,符合幻心草生长条件,但……能量反应复杂,伴有大量密集生命信号,危险等级:中高。】
“东南三十里外,似乎有适合幻心草生长的地方,但可能很危险。”许知念将念念的探测结果稍作修改后说了出来。
“危险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林见阳挥舞着战锤,“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就去那里!”
顾清章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可。务必小心。”
三人收敛气息,如同三道鬼影,在念念的精准路径规划下,避开几处能量狂暴或有强大妖兽盘踞的区域,朝着东南方向快速潜行。
越靠近目的地,环境越发诡异。地面的泥土逐渐变成一种令人不安的紫黑色,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紫色的、带着甜腥味的瘴气,吸入少许便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周围的植物也变得奇形怪状,扭曲狰狞。
【瘴气蕴含神经毒素,服用避瘴丹。前方生命信号极度密集,建议极度谨慎。】念念不断发出警告。
三人立刻吞下顾清章准备的避瘴丹,同时将灵力护罩撑到最强。
穿过一片枯死的、如同鬼爪般的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地裂峡谷!峡谷中并非漆黑一片,而是弥漫着浓郁的、如同活物般蠕动流淌的紫色瘴气!瘴气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密密麻麻的、拳头大小的深紫色飞虫在盘旋飞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而在峡谷陡峭的岩壁上,零星生长着一些通体晶莹、形状如同跳动心脏般的紫色小草,草叶表面流淌着梦幻般的光泽,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幻心草!
但那些幻心草周围,无一例外都聚集着大量的紫色飞虫,仿佛忠诚的守卫!
“是‘腐神瘴’和‘噬魂虫’!”顾清章脸色剧变,声音带着一丝惊惧,“腐神瘴能侵蚀灵力护罩,腐蚀神识!噬魂虫更是能直接攻击修士神魂,一旦被成群缠上,金丹以下极难脱身!这里竟然形成了一个如此规模的虫巢!”
林见阳也收起了大大咧咧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这……这也太多了吧?怎么采?”
【虫巢核心有强烈能量源!疑似‘母皇’存在!所有噬魂虫的行为都受母皇操控。理论上,若能干扰或控制母皇,便能控制整个虫群。】念念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干扰母皇?谈何容易!母皇必然藏在虫巢最深处,被无数噬魂虫保护着。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考虑是否要冒险尝试引开部分虫群再快速采摘时,异变再生!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响起!
并非射向他们,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峡谷中对面的岩壁!
那是几支特制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箭矢!箭矢击中岩壁,瞬间爆开,散发出一种极其刺鼻的、类似于某种妖兽信息素的古怪气味!
瞬间,整个峡谷的噬魂虫群暴动了!
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威胁激怒,又像是被那古怪气味所吸引,峡谷中超过七成的噬魂虫如同紫色的狂潮般,发出尖锐的嘶鸣,疯狂地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也就是许知念他们侧后方的空中扑去!
而那个方向,此刻正有四五名穿着某个小宗门服饰的弟子,似乎是刚刚赶到,正准备探查峡谷,却莫名其妙地遭到了虫群的疯狂攻击!
“怎么回事?!”
“不——!快跑啊!”
那几名弟子猝不及防,瞬间被紫色的虫潮吞没,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护体灵光便如同纸糊般被撕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连神魂都被啃噬一空!
惨不忍睹!
许知念三人看得头皮发麻!同时心中警铃大作!
是陷阱!有人用他们做了诱饵和替死鬼!
“谁?!”林见阳怒吼一声,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一块巨石后,闪出三道身影。为首的,正是那个面色苍白、胸口还裹着伤布的神丹宗项云!他身边跟着两个同样伤势未愈的同门!
项云脸上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狞笑,看着那几名被虫群吞噬的倒霉蛋,又看向因为虫群被大量引开而露出空隙的、生长着幻心草的岩壁,得意道:“多谢几位道友替我们引开这些烦人的虫子了!现在,该我们收取战利品了!”
他竟然如此歹毒,用其他修士的性命来为自己开路!
“卑鄙无耻!”林见阳气得双眼通红。
项云却毫不在意,带着两名同门,迅速朝着岩壁上一株年份看起来最足的幻心草冲去!那里的噬魂虫大部分都被引开了!
“不能让他们得逞!”顾清章也是脸色铁青。
但此刻,峡谷中依旧有近三成的噬魂虫未被引开,依旧盘旋在幻心草周围,他们若贸然冲过去,同样危险!
【宿主大大!机会!虫群大部分被引开,母皇所在区域的防御降至最低!根据能量流动分析,母皇大概率藏在峡谷中段那个最大的洞穴里!】念念急促道,【项云的目标是幻心草,他们的行动会吸引剩余虫群的注意!这是我们直捣黄龙的最佳时机!】
直捣黄龙?攻击母皇?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和危险!但似乎是目前破局唯一的希望!
许知念瞬间做出决断:“三师兄,四师兄,你们在此策应,吸引项云他们的注意!我去试试对付母皇!”
“什么?太危险了!”顾清章和林见阳同时反对。
“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许知念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下一刻,她已施展身法,如同离弦之箭,并非冲向幻心草,而是沿着峡谷边缘,朝着念念指示的那个巨大洞穴疾冲而去!
她的动作立刻引起了项云的注意。
“想跑?还是想抢别的?”项云嗤笑一声,并未太在意,他的目标只有那株最好的幻心草。他挥手让一名同门去阻拦许知念。
那名神丹宗弟子虽然受伤,但毕竟是练气八层,狞笑着祭出一面药幡,拦向许知念:“小贱人,给我留下!”
许知念眼神冰冷,根本不与他纠缠!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瞬间,她脚下步伐一变,身体如同游鱼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滑开,同时秋水剑看似随意地一引一拨!
磐石之意——卸力!
那药幡带来的禁锢之力瞬间被引偏!那名弟子只觉得一股大力扯来,身形一个踉跄,竟然直接冲过了头,差点栽下峡谷!
而许知念则借着这股力,速度更快地射向了那个洞穴!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项云反应过来,许知念已经冲到了洞穴入口!
“不好!她要动虫巢母皇!拦住她!”项云终于意识到了许知念的真正意图,脸色骤变,厉声吼道!一旦母皇被惊动或击杀,整个虫群都会发狂,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他想回身阻拦,但已经晚了!他自己也被几只因同伴被杀而激怒的噬魂虫缠住了!
许知念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黑暗的洞穴!
洞内弥漫着更加浓郁的腐神瘴和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无数噬魂虫感受到入侵者,发出尖锐的嘶鸣,如同紫色的潮水般从洞穴深处涌来!
【前方三百米!母皇能量反应核心!】念念精准导航。
许知念将磐石之意催动到极致,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一股沉凝的、排山倒海般的推力,将蜂拥而来的虫群强行推开!同时脚下不停,朝着洞穴深处猛冲!
身上灵力护罩被腐神瘴和噬魂虫啃噬得滋滋作响,飞速消耗!神识也感受到针刺般的疼痛!
但她不管不顾,眼中只有洞穴最深处那个散发着浓郁紫光和强大精神波动的巨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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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只体型堪比小象、通体如同紫水晶雕琢而成、腹部巨大透明、里面充满了无数虫卵的噬魂虫母皇!它似乎感受到了致命威胁,发出尖锐急促的精神嘶鸣,召唤更多的子虫回来保护自己!
【就是现在!宿主大大!母皇精神力强大但肉身脆弱!用你最凝聚的剑意攻击它的精神核心(头部复眼交汇处)!】念念尖叫。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灵力、所有对《起源剑章》的感悟,尽数凝聚于秋水剑尖!
那缕融合了古老意蕴的磐石剑意,此刻不再是守护,而是化作了开天辟地、斩灭一切的决绝锋芒!
“斩!”
她发出一声清叱,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无视周围疯狂扑来的噬魂虫,直刺母皇头部!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凝聚到极点的剑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母皇的精神核心!
母皇庞大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的精神嘶鸣戛然而止!复眼中流转的紫光瞬间黯淡、破碎!
下一刻,它那水晶般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轰然崩碎!化作一地紫色的晶粉和粘稠的汁液!
母皇——死!
就在母皇死亡的瞬间,洞穴内、乃至整个峡谷中的所有噬魂虫,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齐齐一僵!
随即,它们像是失去了指挥的军队,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和混乱!不再攻击任何目标,而是开始无差别地自相残杀,或者如同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整个峡谷,变成了一个失控的虫群地狱!
洞穴外,正准备采摘幻心草的项云三人,首当其冲!
原本被他们吸引的部分虫群瞬间失控,疯狂地反扑向他们!
“不——!”项云发出惊恐绝望的怒吼,拼命挥舞长剑,却被更多疯狂的虫群淹没!他的两个同门更是瞬间被虫潮吞噬,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几声!
项云凭借练气九层的修为和身上的护身法宝,勉强支撑着,但也是岌岌可危,浑身爬满了噬魂虫,惨叫着朝着峡谷外亡命奔逃,模样凄惨无比。
而许知念在母皇死亡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精纯无比、却又冰冷刺骨的神魂能量,如同洪流般涌入她的识海!
这是母皇死亡后逸散出的本源魂力!
【快吸收!宿主大大!这是大补之物!能极大强化神识!】念念急忙喊道。
许知念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引导这股庞大的魂力滋养识海。她的神识强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提升,识海范围不断扩张,变得更加凝练坚韧!
与此同时,因为她吸收了母皇的魂力,那些陷入疯狂的噬魂虫似乎将她视为了同类甚至是新的“母皇”,竟然不再攻击她,反而绕着她飞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却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敬畏。
当许知念初步吸收完魂力,走出洞穴时,看到的便是峡谷中虫群疯狂自噬、项云亡命逃窜、而顾清章和林见阳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景象。
“小…小师妹……你……你把母皇宰了?!”林见阳说话都结巴了。
许知念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岩壁上那些因为虫群混乱而无人看守的幻心草:“现在,我们可以采药了。”
在无数疯狂却不敢靠近她的噬魂虫“注视”下,三人轻而易举地采集到了足足十几株品质上佳的幻心草,甚至还包括了项云觊觎的那株年份最足的。
收获远超预期!
离开峡谷后,许久,林见阳还在兴奋地喋喋不休,看着许知念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神仙。
顾清章则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许师妹,你吸收了母皇魂力,那些噬魂虫似乎对你……颇为忌惮甚至服从?”
许知念微微一怔,尝试着集中精神,向不远处几只游离的噬魂虫传递出一个“离开”的意念。
那几只噬魂虫竟然真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扑闪着翅膀,慢吞吞地飞走了!
三人再次震惊!
许知念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似乎……因祸得福,获得了某种操控低阶噬魂虫的微弱能力?
这秘境,果然危机与机遇并存!
32. 魂力异变与“虫群领主”
离开那片弥漫着疯狂与死亡的峡谷,三人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石林地带休整。
林见阳依旧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围着许知念啧啧称奇:“小师妹,你真是……太生猛了!那可是虫巢母皇!说宰就宰了!以后四师兄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顾清章则要冷静得多,他递给许知念一瓶温养神识的丹药,关切地问道:“许师妹,你吸收了那母皇魂力,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许知念接过丹药服下,仔细内视。识海因为那股精纯魂力的注入,变得前所未有的充盈和广阔,神识强度几乎翻了一倍,感知范围也扩大了许多。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她尝试着再次集中精神,向不远处一块岩石缝隙中几只探头探脑的、仅有指甲盖大小的普通毒蝎,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命令意味的意念。
那几只毒蝎原本挥舞着尾针,充满攻击性,但在接收到许知念意念的瞬间,动作猛地一僵,随即像是遇到了天敌般,惊慌失措地缩回了缝隙深处,甚至互相挤压踩踏。
这种效果,比之前对噬魂虫的微弱影响要明显得多!
【宿主大大!检测到你的灵魂波动中融合了母皇特有的‘精神威压’和‘信息素印记’!】念念的声音带着惊奇,【这种融合产生了未知异变!你现在似乎对低阶的、灵智低下的虫类生物,拥有了一种天然的‘威慑’和初步的‘命令’能力!就像……就像是弱化版的‘虫群领主’!】
虫群领主?许知念心中一动。是因为她吸收了母皇最本源的精神核心,导致自身灵魂特质发生了偏转吗?
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顾清章和林见阳。
两人听完,皆是目瞪口呆。
“能……能命令虫子?”林见阳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岂不是说,以后咱们遇到什么毒蜂群、蜈蚣潮,小师妹你一个眼神就能让它们滚蛋?甚至……让它们去咬别人?”
这个想法让林见阳激动得搓手。
顾清章则是神色凝重:“此能力非同小可,但福祸难料。师妹定要谨慎使用,切勿依赖,更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灾祸。”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林见阳清楚得多。
许知念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个能力看似好用,但限制也很大,只能对低阶虫类生效,而且效果强弱似乎与对方的灵智和实力成反比。对付噬魂虫那种集群意识强烈的尚且只能威慑,对付更强大的妖兽或修士根本无用,只能算是一个奇招。
休整完毕,三人继续上路。有了许知念这意外的“虫群威慑”能力,他们在穿越一些毒虫遍布的沼泽或丛林时,果然轻松了许多。往往许知念只是稍微释放一丝融合了母皇魂力的精神波动,那些令人头疼的毒虫便会惊慌退避,让出一条通路,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让林见阳更加坚定了“紧跟小师妹有肉吃”的信念。
根据顾清章对玉简中地图的研究和念念的探测,他们朝着秘境深处一片被称为“阴魂涧”的区域前进。那里是秘境中阴气最重的地方,最有可能找到“定魂花”。
越靠近阴魂涧,环境越发阴森。光线暗淡,气温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骨的阴寒之气,耳边时常响起若有若无的哭泣和低语声,扰人心神。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惨白色的、如同骨殖般的奇特植物。
沿途,他们也遇到了更多其他宗门的弟子,彼此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距离,偶尔因为同时发现某株灵草而发生小规模冲突,但都克制在可控范围内,并未像之前那样生死相搏。显然,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和伤亡后,存活下来的弟子们都变得更加谨慎。
这一日,他们正在一片布满嶙峋怪石、阴风呼啸的山谷中穿行,念念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警告:
【前方五百米!有强烈能量冲突!一方为修士,灵力属性混杂,似有多人受伤!另一方……能量反应阴冷死寂,非生命体!是阴魂!大量阴魂!正在围攻修士!】
阴魂?这可是比妖兽更难缠的东西,物理攻击效果甚微,专伤神魂!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收敛所有气息,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
躲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后向外望去,只见山谷的一片空地上,情况岌岌可危。
被围攻的,竟然是五名身穿青云宗服饰的弟子!其中两人许知念还认得,是之前一起乘坐飞舟来的、阵符峰的弟子!此刻他们正依托着一个光芒黯淡、摇摇欲坠的阵法光罩苦苦支撑。
而围攻他们的,是数十道飘忽不定、半透明、发出凄厉嚎叫的阴魂!这些阴魂形态各异,有人形也有兽形,共同点是眼神空洞,充满了怨毒和冰冷,疯狂地冲击着阵法光罩,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晃动,布阵的弟子脸色便苍白一分。
地上已经躺倒了两具青云宗弟子的尸体,面色乌黑,显然是被阴魂吸干了魂魄精气!
“王师兄!阵法快撑不住了!”一个阵符峰弟子嘴角溢血,绝望地喊道。
为首的是一名练气八层的弟子,他咬牙支撑着阵盘,嘶吼道:“坚持住!我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了!附近若有同门,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但看那阵法光芒黯淡的速度,恐怕撑不到救援到来了。
“是同门!”林见阳脸色一变,就要冲出去。
“等等!”顾清章一把拉住他,脸色凝重地指着阴魂群的后方,“看那里!”
许知念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在阴魂群后方,一块散发着浓郁阴气的黑色玉石上,生长着一株极其特别的植物——它通体呈半透明的幽蓝色,形状如同盛开的莲花,却只有三片花瓣,花蕊中跳动着一点冰冷的白色火焰,散发出纯净而强大的灵魂波动!
定魂花!而且还是至少三百年份的极品定魂花!
而在那定魂花旁边,还静静地悬浮着一颗鸽卵大小、不断旋转的灰色珠子,珠子表面有无数细小的漩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
【定魂花!确认!旁边那颗是……‘噬魂珠’!玄品魔道法器!能吞噬魂魄滋养自身!这些阴魂就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念念惊呼。
原来如此!这些青云宗弟子显然是发现了这株极品定魂花和噬魂珠,想要采摘,却惊动了被噬魂珠吸引而来的阴魂群,结果陷入了绝境!
救?肯定要救!都是同门。
但怎么救?阴魂数量太多,而且物理攻击效果差,他们三人冲进去,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许知念目光急速闪动,忽然,她看向了手中秋水剑,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那融合了母皇魂力、对阴魂这种纯粹魂体似乎也有特殊感应的神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阴魂,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特殊的“灵体”,而噬魂虫母皇的魂力,核心能力便是“精神威压”和“吞噬魂力”!
她或许可以……
“三师兄,四师兄,你们准备好强力攻击符箓和范围法术,听我信号!”许知念快速说道,“我去试试引开那些阴魂!”
“太危险了!”顾清章和林见阳同时反对。
“相信我!我有办法!”许知念语气坚决,不等他们再劝,已经深吸一口气,将识海中那融合了母皇魂力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催动起来!
她并没有直接冲出去,而是将这股独特的精神波动,如同水波纹般,朝着阴魂群的后方——那颗噬魂珠的方向,猛地扩散而去!
她不是在攻击阴魂,而是在模拟一种更强大、更美味的“魂食”的气息,去刺激、去挑衅那颗噬魂珠!
果然!
在那股独特精神波动触及噬魂珠的瞬间,噬魂珠猛地一颤,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散发出更加贪婪和强大的吸力!
仿佛一个饥饿的凶兽被更美味的食物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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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疯狂攻击青云宗弟子的阴魂群,动作齐齐一滞!它们感受到了噬魂珠目标的转移,以及从许知念方向传来的、那种让它们本能感到恐惧(母皇威压)又无比渴望(精纯魂力)的矛盾气息!
一部分阴魂开始躁动不安地转向许知念的方向!
有效!
许知念心中一喜,立刻加强精神波动的输出,同时脚下一点,身形向后急退,将阴魂群的注意力彻底引向自己这边!
“就是现在!”她对着顾清章和林见阳大喊!
顾清章和林见阳虽然不明白许知念用了什么方法,但时机稍纵即逝!两人毫不犹豫,将早已准备好的数张“阳炎符”、“破邪符”以及林见阳蓄力已久的战锤猛击,朝着因为转向而阵型出现混乱的阴魂群倾泻而去!
“轰!轰!轰!”
至阳至刚的符箓光芒和狂暴的物理冲击在阴魂群中炸开!这些攻击对魂体有着显著的克制效果!
瞬间,就有十几道较为弱小的阴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直接净化或震散!
剩下的阴魂也被打得阵脚大乱!
而被围困的青云宗弟子压力骤减,看到援军到来,精神大振,立刻趁机加固阵法,并施展宗门传授的驱邪法术,配合反击!
许知念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那独特的精神威慑,在边缘游走,不断干扰阴魂,让它们无法有效组织起围攻。
战局瞬间逆转!
在内外夹击下,阴魂群数量锐减,剩下的也变得稀稀拉拉,威胁大减。
那名为首的青云宗弟子趁机冲出阵法,一把采下那株定魂花,又用特制的玉盒试图去收取那颗依旧在旋转的噬魂珠。
然而,就在他的玉盒即将碰到噬魂珠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颗噬魂珠仿佛有灵性般,猛地挣脱了玉盒的吸力,化作一道灰光,并非攻击任何人,而是……直直地射向了正在外围游走的许知念!
速度之快,远超众人反应!
“小心!”顾清章和林见阳惊呼。
许知念也是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挥剑格挡,同时识海中的融合魂力自主护主,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
“噗!”
噬魂珠并未撞击,而是如同虚幻般,直接融入了她的秋水剑剑身之中!
下一刻,秋水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身之上,原本朴实无华的纹路中,多了一丝丝流动的、不易察觉的灰色光晕,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却又多了一种针对魂体的特殊寒意。
同时,一股关于噬魂珠的简单信息涌入许知念脑海——此珠可吞噬魂力反哺剑主,亦可释放魂啸冲击敌人神魂,但需以自身魂力催动,且不可过度依赖,否则有被反噬的风险。
这……噬魂珠竟然自动认主了?是因为她之前模拟的精神波动,让它误以为她是更强大的“主人”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名为首的青云宗弟子看着许知念手中的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收敛,上前拱手,诚挚道:“多谢三位师兄师姐救命之恩!在下阵符峰王浩,感激不尽!这定魂花理应由三位所得!”说着,便将那株极品定魂花递了过来。
顾清章接过定魂花,看了看许知念和她手中那柄似乎变得有些不同的剑,沉吟道:“王师弟客气了,同门相助,理所应当。这噬魂珠……看来与许师妹有缘。”
王浩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虽然心中或许有些想法,但救命之恩在前,也不敢多言,只是连连道谢。
危机解除,又意外得到了最需要的定魂花和一件奇特的魂系法器,许知念三人收获颇丰。与王浩等人交换了一些情报后,便再次分开,继续向着阴魂涧深处探索。
经此一事,许知念对自己那变异魂力的运用有了新的认识,而秋水剑融合了噬魂珠后,威力似乎也更上一层楼,尤其针对魂体。
33. 阴魂涧深处与“鬼面藤王”
救下阵符峰的同门并意外获得噬魂珠后,许知念三人并未在原地过多停留。阴魂涧外围便已出现如此规模的阴魂群和噬魂珠这等魔道法器,深处必然更加凶险,也意味着可能存在着更大的机缘。
与王浩等人分别时,顾清章特意提醒他们尽快离开阴魂涧范围,寻找其他相对安全的区域探索或等待秘境结束。王浩等人惊魂未定,自是满口答应,带着阵亡同门的遗体迅速离去。
许知念则仔细感受着融入秋水剑的噬魂珠。那珠子仿佛成了剑的一部分,与她识海中变异的神识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她心念微动,一缕极细的灰色气流便自剑身渗出,缠绕在剑锋之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寒冷了几分,那是针对魂体的特殊寒意。她尝试着对一块石头挥剑,灰色气流掠过,石头并无异样,但若是有阴魂在此,恐怕已被这丝气流侵蚀。
“小师妹,你这剑……现在可是成了阴魂克星了?”林见阳好奇地凑过来,看着秋水剑上那不易察觉的灰色光晕。
“算是吧,噬魂珠的能力似乎与剑融合了,对魂体有奇效。”许知念收敛了气流,剑身恢复如常,“不过催动它需要消耗魂力,不能常用。”她谨记着顾清章的告诫和噬魂珠信息中的反噬风险。
顾清章点头道:“如此甚好,多一重手段,在这阴魂涧便多一分保障。但切记,外力终是辅助,自身修为才是根本。”
“明白,三师兄。”许知念郑重应下。
三人继续深入阴魂涧。越往里走,环境越发诡谲。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全靠灵力护体散发的微光和顾清章拿出的一颗照明珠照亮前路。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潮湿,散发着腐殖质和某种腐朽的气息。两侧是陡峭的、覆盖着滑腻苔藓的岩壁,岩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散发着幽幽磷光的菌类,勉强提供一点视野。
空气中弥漫的阴寒之气几乎凝成实质,不断试图侵蚀他们的护体灵力。那种扰人心神的低语和哭泣声也更加清晰,仿佛有无形的怨灵在耳边嘶吼,考验着他们的道心。即便是林见阳,也收起了平时的跳脱,神色凝重,紧握着战锤,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宿主大大,这里的阴气浓度是外围的三倍以上!而且探测到前方有更强大的灵魂波动聚集,可能存在着更厉害的阴魂或者其他阴属性妖物!】念念的声音在许知念脑中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许知念将念念的警告转达给两位师兄。顾清章沉吟道:“阴气最重之处,往往也是至阴之物诞生之地。定魂花喜阴,但极品定魂花可能还需更特殊的环境。我们小心前行,若有不对,立刻撤退。”
或许是噬魂珠融入秋水剑后散发出的无形气息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也或许是许知念那变异魂力的天然压制,他们这一路竟然出奇地顺利,并没有再遇到成群的阴魂袭击,只有一些零散的、弱小的游魂在感受到他们气息后便远远避开。
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三人心头更加沉重。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阴魂涧深处,恐怕潜伏着更大的危险。
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岩缝,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空间广阔得惊人,顶部垂下无数如同钟乳石般的幽蓝色晶石,散发出冰冷的微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幽蓝。空间中央,是一条汹涌奔腾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散发出极致的阴寒,河面上漂浮着缕缕黑气。暗河两岸,生长着大片大片奇异的植物——它们没有叶子,只有无数扭曲蠕动的藤蔓,藤蔓呈暗紫色,表面布满了类似人脸的可怖花纹,一张张“鬼脸”表情扭曲,似在无声哀嚎。
“这是……鬼面藤!”顾清章脸色一变,“小心!这些藤蔓极具攻击性,不仅能缠绕绞杀,藤蔓上的鬼脸还能发出精神攻击,扰乱心神,甚至吸食生灵精气!”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就在三人出现的刹那,靠近他们的一片鬼面藤仿佛瞬间苏醒,无数藤蔓如同毒蛇般昂起头,藤蔓上的鬼脸齐齐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眶仿佛在凝视猎物,发出阵阵刺耳的、直透灵魂的尖啸!
“守住心神!”顾清章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身亮起清冽的剑光,将最先袭来的几根藤蔓斩断。被斩断的藤蔓流出暗紫色的汁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林见阳怒吼一声,战锤挥舞得虎虎生风,狂暴的力量将靠近的藤蔓砸得粉碎。但他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丝迟滞,显然那鬼脸尖啸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少干扰。
许知念亦是感到识海一阵刺痛,那些尖啸声仿佛能穿透□□直接攻击灵魂。她立刻运转混沌衍神诀,识海中融合了母皇魂力的神识荡漾开来,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盾,将那精神攻击大部分抵消。同时,她手中秋水剑轻吟,剑锋上灰色气流再现,一剑挥出,袭来的藤蔓不仅被剑气斩断,断口处更是瞬间枯萎,仿佛其中的“魂”被噬魂珠的力量抽走了一般!效果比顾清章的剑光和林见阳的蛮力摧毁要好上不少!
“小师妹,你这剑真是这些阴邪之物的克星!”林见阳见状精神一振。
“这些鬼面藤数量太多,不能久战!”顾清章一边挥剑抵挡,一边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你们看暗河对岸!”
许知念和林见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暗河对岸,靠近岩壁的地方,有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那里生长着一株格外巨大的鬼面藤,其主藤粗壮如成年人的腰身,高度足有数丈,藤蔓上的鬼脸更加清晰、狰狞,甚至隐隐有黑光流动。在这株巨型鬼面藤的根部,环绕生长着三株幽蓝色的植物——正是定魂花!而且看其形态和散发的灵魂波动,年份比他们之前得到的那株还要久远,至少是五百年份的极品!
而在那株巨型鬼面藤的顶端,并非藤蔓,而是结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有着无数金色玄奥纹路的果实!果实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天呐!宿主大大!那是‘鬼面藤王’!其实力恐怕堪比筑基后期甚至巅峰的修士!它顶上结的是‘幽冥魂果’!地品初阶的天材地宝!对于修炼魂力、强化神识有着无与伦比的功效!甚至能帮助修士凝聚神识之种!】念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强烈的警告,【但是太危险了!那藤王的气息非常恐怖!】
幽冥魂果!地品天材地宝!
这个品级的存在,足以让金丹期修士都为之疯狂!更何况是对魂力有巨大助益的宝物,对修炼了混沌衍神诀的许知念来说,诱惑力更是致命!
但与此同时,那株鬼面藤王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地下空间,让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它周围的那些普通鬼面藤,也显得更加狂暴。
显然,这株藤王和幽冥魂果,是这片地下空间的霸主和核心!想要夺取定魂花和幽冥魂果,就必须面对这恐怖的藤王!
“三师兄……”许知念看向顾清章,眼神中既有渴望,也有理智的权衡。
顾清章眉头紧锁,快速分析着局势:“鬼面藤王实力强横,硬拼我们毫无胜算。但它似乎不能移动,根系深植于地下。它的攻击范围应该有限,主要依靠那些藤蔓和精神攻击。”
他指着汹涌的暗河:“这条河阴寒无比,河水有侵蚀灵力之效,直接渡河风险极大。而且对岸藤蔓密布,我们一旦过去,就会陷入重重包围。”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了?”林见阳看着那幽冥魂果,眼睛发红,显然极为不甘。五百年份的定魂花和地品的幽冥魂果,这机缘太大了!
许知念目光闪动,忽然道:“三师兄,四师兄,或许……我们可以智取。”
她指了指暗河上游方向:“你们看,那里河面相对狭窄,而且上方有数根巨大的钟乳石晶柱连接两岸,或许可以尝试从上方过去,尽量避开河面和岸边的藤蔓。”
“然后呢?”顾清章问道,“即便过了河,如何应对藤王?”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大胆的计划:“我的变异魂力和秋水剑对这类阴魂妖植有克制作用。我可以尝试用神识干扰藤王,甚至……模拟出比它更强大的‘魂食’气息,吸引它的注意力,为你们创造机会采摘定魂花和魂果!”
这个计划比之前引开阴魂更加冒险!鬼面藤王的灵智绝非那些低阶阴魂可比,其精神力量也必然极其强大,许知念的神识干扰能否生效还是未知数,一旦失败,或者被藤王识破,她将首当其冲,面临藤王的雷霆一击!
“不行!太危险了!”顾清章再次坚决反对,“藤王的实力远超我们想象,你绝不能单独面对!”
林见阳也摇头:“小师妹,这次可不能让你再冒险了!要上一起上!”
许知念心中感动,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三师兄,四师兄,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我的魂力特质特殊,是唯一有可能正面干扰甚至‘欺骗’藤王的手段。你们负责强攻和采摘,我们分工合作,才有一线希望!如果硬闯,我们三个可能都会栽在这里!”
她顿了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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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道:“而且,我们未必需要和藤王死磕。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定魂花,幽冥魂果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要强求。只要你们动作够快,在我吸引藤王注意力的瞬间采走定魂花,然后我们立刻撤退,或许有机会成功!”
顾清章沉默了。他知道许知念说的是事实。面对堪比筑基后期甚至巅峰的妖植,他们三个练气期弟子硬拼就是送死。许知念那特殊的魂力,确实是唯一的变数。他看着许知念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然,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但答应我,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退,绝不能逞强!”
“放心吧,三师兄,我还想留着命回去摆烂呢。”许知念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气氛。
计划商定,三人不再犹豫,一边抵挡着不断袭来的鬼面藤,一边向上游方向移动。果然,在上游百米处,河面窄了许多,上方有几根粗壮的幽蓝色晶柱如同天然石桥般连接两岸。
“我先行一步!”许知念轻喝一声,施展身法,如同灵燕般掠上晶柱。晶柱表面光滑冰冷,但她步伐轻盈,稳稳地向着对岸而去。同时,她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并刻意散发出一丝噬魂珠的阴寒气息,混淆着下方鬼面藤的感知。
顾清章和林见阳紧随其后,同样小心翼翼。
大部分鬼面藤的注意力似乎都被对岸的入口处吸引,加上许知念气息的干扰,他们竟然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暗河,落在了对岸相对靠近岩壁的一块空地上,距离那藤王所在约有百米之遥。
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藤王那令人窒息的威压!藤蔓上那些鬼脸仿佛活了过来,齐齐转向他们,发出更加尖锐、更加刺耳的嚎叫,音波如同实质般冲击而来!
“动手!”顾清章低喝一声,与林见阳同时爆发出最强的灵力,剑光锤影向着前方阻路的普通鬼面藤倾泻而去,强行开辟道路!
而许知念则站在原地,双目紧闭,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她不再压制那融合了母皇魂力和噬魂珠气息的神识,而是将其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凝聚、压缩,然后……模拟出一种混合了极度诱惑和极度危险的复杂精神波动,如同一个无形的尖锥,猛地刺向百米外的鬼面藤王!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
那一直仿佛在沉睡的鬼面藤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所有藤蔓瞬间绷直,顶端那颗幽冥魂果黑光大盛!藤王主体上最大的一张鬼脸,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两团跳跃的黑色火焰!
一股狂暴、愤怒、夹杂着贪婪的精神风暴,如同海啸般向着许知念反扑而来!
“噗!”许知念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煞白,喷出一小口鲜血。藤王的精神力量远超她的想象!她的神识尖锥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击溃!
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藤王的注意力,被彻底吸引到了她这个敢于挑衅它、并且散发着奇异魂力波动的“小虫子”身上!
“吼——!”
无声的咆哮在精神层面炸响!数十根粗壮的、带着倒刺的紫色藤蔓,如同巨蟒出洞,撕裂空气,以恐怖的速度朝着许知念绞杀而来!藤蔓未至,那强大的精神冲击已经让许知念识海剧痛,眼前发黑!
“小师妹!”正在奋力向前冲杀的顾清章和林见阳目眦欲裂!
危急关头,许知念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混沌之色与灰色的魂力光芒。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识海中所有的变异神识,连同秋水剑中噬魂珠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凝实的、旋转着的灰蓝色精神护盾!同时,她全力运转混沌衍神诀,硬抗那精神风暴!
“轰隆!”
最先到达的几根藤蔓狠狠抽击在精神护盾上!护盾剧烈震荡,裂纹蔓延,但竟然没有立刻破碎!噬魂珠的力量起到了关键作用,不断吞噬着藤蔓攻击中蕴含的精神能量!
而更多的藤蔓则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要将她彻底困死!
与此同时,因为藤王的注意力被许知念完全吸引,它根部区域的防御出现了短暂的真空!顾清章和林见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破了最后一段藤蔓阻隔,来到了那三株定魂花前!
“采花!”顾清章毫不犹豫,剑光一闪,精准地切下三株定魂花的根部,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盒收起!动作快如闪电!
而林见阳则目光炽热地看向了藤王顶端那颗幽冥魂果!
“四师弟!不可!”顾清章急喝。采摘魂果必然会引起藤王的疯狂反扑,他们可能谁都走不了。
34. 绝境反击与混沌初显
林见阳眼中挣扎一闪而逝,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怒吼一声,战锤带着万钧之力,不是砸向藤王,而是狠狠砸向了藤王主根附近的地面!
“轰!”地面龟裂,碎石飞溅!这一击虽然无法重创藤王,却成功吸引了部分藤蔓回防,稍微减轻了许知念的压力!
“小师妹!走!”顾清章将玉盒收起,剑光暴涨,斩向缠绕许知念的藤蔓。
许知念得到喘息之机,精神护盾轰然破碎,但她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向后急退,与两位师兄汇合。
“走!”
三人毫不恋战,沿着来路向暗河对岸狂奔而去!
“快!过河!”
顾清章厉声喝道,手中长剑反手挥出数道凌厉剑气,斩向追得最近的那些藤蔓,试图延缓它们的速度。林见阳则将战锤舞得密不透风,将侧面袭来的藤蔓砸开,为许知念争取时间。
许知念强忍着识海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阵阵抽痛和眩晕感,将仅存的神识之力灌注双腿,身形如电,率先冲向那几根连接两岸的幽蓝色晶柱。脚下的晶柱因后方藤王狂暴的能量冲击而微微震颤,滑腻异常,但她此刻心无旁骛,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几个起落便已跃至河中央。
“三师兄,四师兄,快!”她稳住身形,立刻转身,秋水剑横在身前,剑身灰光流转,警惕地盯着对岸。噬魂珠的气息被她刻意激发,对魂体和一些灵植特有的威慑力散开,使得一些试图缠绕晶柱的较细藤蔓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顾清章和林见阳且战且退,也紧随其后踏上了晶柱。然而,鬼面藤王的愤怒远超他们想象!
“吼——!”
伴随着又一声震彻灵魂的咆哮,那株巨大的藤王主体猛地一阵剧烈蠕动,主藤上那张最大的鬼脸竟喷吐出一股浓郁如墨的黑色气流!这气流并非实体攻击,而是高度凝聚的阴煞精神冲击,如同一条黑色巨蟒,无视了物理距离,瞬间跨越暗河,朝着晶柱上的三人噬咬而来!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晶柱表面凝结出一层黑色的冰霜!这一击,蕴含了藤王积攒的庞大阴煞之气和暴怒的精神力量,威力远超之前的藤蔓抽打和精神尖啸,足以瞬间重创甚至抹杀筑基期修士的神魂!
“小心!”顾清章脸色剧变,他能感受到那股黑色气流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绝非他们所能抵挡!他下意识地就要挺身挡在许知念和林见阳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许知念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让她识海中那融合了母皇魂力、噬魂珠气息以及她自身混沌灵根本源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自主沸腾、压缩、然后……轰然爆发!
她几乎是本能地双手握紧秋水剑,将体内所有的灵力,连同那沸腾的、带着混沌色彩的变异神识,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秋水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高亢剑鸣!剑身之上,原本朴实无华的纹路瞬间亮起,那流动的灰色光晕与一丝极淡、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万物归元意境的混沌气流交织在一起!剑尖处,一点灰蒙蒙的、不断旋转吞噬着周围光线的微小漩涡骤然形成!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归于寂灭、吞噬一切的诡异气息弥漫开来。
许知念福至心灵,迎着那扑来的黑色阴煞气流,一剑刺出!
剑尖那灰蒙蒙的漩涡与黑色气流悍然相撞!
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发生。那足以湮灭神魂的黑色气流,在接触到灰色漩涡的刹那,竟如同冰雪遇沸油,发出了“嗤嗤”的消融声!灰色漩涡仿佛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分解着那股精纯的阴煞魂力!
黑色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变淡!
而许知念则感觉一股冰冷、狂暴、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顺着剑身涌入体内,直冲识海!这股力量远比之前吸收的母皇魂力更加驳杂和凶戾!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身体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剑柄。
【警告!警告!宿主强行引动未完全掌控的混沌本源与噬魂珠力量融合,吞噬超出负荷的阴煞魂力!识海过载!经脉受损!】念念焦急的警报声在脑中狂响。
但此刻许知念已经顾不上了!她咬紧牙关,疯狂运转混沌衍神诀,试图炼化、安抚那涌入识海的狂暴能量。识海中,那缕混沌气流仿佛受到了刺激,旋转速度加快,将涌入的阴煞魂力强行撕扯、吞噬、同化!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仿佛灵魂在被撕裂又重组。但她撑住了!不仅撑住了,她那原本因消耗过度而有些萎靡的神识,在这股庞大能量的冲击和混沌气流的炼化下,竟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凝练、浑厚!
对面岸上的鬼面藤王发出一声带着惊怒和一丝……恐惧?的尖啸!它那最强的一击,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修士以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化解了!它主体上的鬼脸火焰剧烈跳动,喷吐出黑色气流后,它自身的气息也明显萎靡了一截。
趁此机会!
“走!”
顾清章和林见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许知念是如何做到的,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两人一左一右,几乎是架起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的许知念,全力施展身法,冲过了剩下的晶柱,落到了对岸的入口处。
“拦住他们!”顾清章对林见阳喊道,同时迅速取出几张高阶的“金刚符”和“辟邪符”拍在许知念身上,形成层层防护光罩。
林见阳会意,怒吼一声,将战锤狠狠砸向连接两岸的那几根晶柱根部!
“轰!咔嚓!”
巨大的力量使得晶柱根部裂纹蔓延,虽然未能立刻摧毁,但也剧烈摇晃,让后续试图通过晶柱追击的藤蔓失去了稳定的立足点,速度大减。
鬼面藤王发出不甘的咆哮,无数藤蔓在暗河对岸疯狂舞动,抽打着空气和岩壁,却因为暗河的阻隔和晶柱的不稳定,一时无法越过雷池。那幽冥魂果的黑光闪烁不定,似乎藤王也在权衡是否要付出更大代价继续追击。
“它过不来!快,离开这里!”顾清章感受到藤王的迟疑,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谁也不知道这藤王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林见阳背起因为强行吞噬那股阴煞魂力而暂时虚脱、正在全力运转功法调息的许知念,顾清章断后,三人沿着来时的岩缝,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撤离。
直到彻底远离那片地下空间,再也感受不到鬼面藤王的恐怖威压,三人才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后面停下来,稍作休整。
“小师妹,你怎么样?”顾清章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后怕和一丝探究。刚才许知念那化解藤王致命一击的一剑,实在太过惊人,那灰蒙蒙的漩涡散发出的气息,连他都感到心悸。
林见阳也将许知念小心放下,紧张地看着她。
许知念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她内视己身,发现识海虽然依旧有些震荡,但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圈,神识强度比之前与母皇魂力融合后更上一层楼,变得更加凝实。而经脉中,除了原本的混沌灵力,还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阴煞气息,正被混沌灵力缓缓同化。
“我没事,三师兄,四师兄。”她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坚定,“只是强行催动了一些特殊力量,有些脱力,调息一下就好。”她并没有详细解释那混沌气流和灰色漩涡,这涉及她最大的秘密——混沌灵根。顾清章和林见阳虽然值得信任,但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清章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是递过一瓶品质更好的温养神识和修复经脉的丹药:“尽快恢复,此地依旧不算安全。”
林见阳则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小师妹,你刚才那一下太帅了!那黑乎乎的东西,我看着都腿软,你居然一剑给它干没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许知念服下丹药,感受着药力化开,苦笑道:“取巧罢了,是噬魂珠的能力恰好克制那种魂力攻击,再加上我魂力有些特殊,才能勉强挡住。再来一次,我肯定接不住了。”她将功劳大部分推给了噬魂珠。
“那也是你厉害!”林见阳竖起大拇指,“要不是你,我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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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今天恐怕都得交代在那儿了!不过值了!三株五百年份的极品定魂花!这收获太大了!”
顾清章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此行目标已然达成,而且远超预期。许师妹功不可没。”他顿了顿,神色又恢复凝重,“不过,你最后施展的那一招,气息独特而强大,恐会引起他人觊觎。日后若非生死关头,尽量不要动用。”
“我明白,三师兄。”许知念郑重应下。她也知道,混沌本源的力量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不再多言,许知念抓紧时间调息恢复。约莫半个时辰后,她感觉状态恢复了大半,虽然识海和经脉还有些隐痛,但已无大碍,甚至因祸得福,神识修为精进不少。
“我们离开阴魂涧吧。”顾清章见许知念气息平稳下来,便提议道,“定魂花已得,此行圆满。秘境开启时间已然过半,接下来我们找个安全地方,消化此行所得,静待秘境结束即可。”
许知念和林见阳自然没有异议。经历了连番恶战,尤其是最后与鬼面藤王的惊魂一刻,他们都急需一个安全的环境巩固修为和消化收获。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按照原路返回,离开阴魂涧时,念念急促的警告声再次在许知念脑中响起:
【宿主大大!前方三点钟方向,约一千米处,有强烈的灵力波动和打斗声!能量属性……是魔气!非常精纯的魔气!至少是筑基期以上的魔修!正在与……与一股带着浩然剑意的灵力对抗!那剑意……有点像青云宗的核心功法《青云剑典》!】
魔修?筑基期?在与青云宗弟子交手?
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青云宗作为正道翘楚,与魔修势不两立。在此秘境中遇到魔修,并且对方正在对同门下手,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过去看看!”顾清章当机立断,眼中寒光一闪,“小心隐匿,见机行事!”
三人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鬼魅般向着念念指示的方向潜行而去。
越靠近,打斗的轰鸣声和能量碰撞的波动就越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精纯的魔气,同时夹杂着一股不屈不挠、凛然正气的剑意,但那剑意此刻却显得有些后继乏力,显然处于下风。
很快,他们潜行到一片乱石堆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只见一片狼藉的空地上,一名身穿青云宗内门精英弟子服饰、修为赫然达到练气大圆满的青年,正手持一柄青光熠熠的长剑,艰难地支撑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剑罡护罩。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鲜血,胸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不断渗出黑血,显然中了剧毒。正是他在施展《青云剑典》的剑意苦苦支撑。
而围攻他的,是两名身穿黑袍、周身魔气翻滚的修士!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手持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斧,修为赫然是筑基初期!另一人身材瘦小,动作诡谲,双手指甲漆黑狭长,如同毒钩,修为也是练气大圆满!
那筑基期魔修手持巨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黑色火焰灼烧着剑罡,发出“滋滋”的声响。而那瘦小魔修则如同阴影般游走,不时弹出道道黑色指风,专攻那青云宗弟子的要害和护罩薄弱处。
地上,已经躺着两具青云宗弟子的尸体,死状凄惨,浑身精血似乎都被吸干。
“是……是赵师兄!”林见阳低呼一声,认出了那名苦苦支撑的青云宗精英弟子,正是宗主一脉的亲传弟子之一,赵乾!
顾清章脸色阴沉如水:“两名魔修,一名筑基初期,一名练气大圆满。赵师兄中毒已深,撑不了多久了。”
情况危急!
对方有筑基期魔修,实力悬殊!他们三人若是贸然冲出去,很可能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许知念目光急速闪动,看向那筑基期魔修,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尚未完全恢复,但因吞噬了藤王部分魂力而变得有些不同的神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对顾清章和林见阳传音道:
“三师兄,四师兄,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35. 魔影现踪与神识奇袭(加更)
“那名筑基魔修气息虽强,但似乎刚突破不久,境界尚未完全稳固,而且他主修的方向偏向力量与魔火,神识未必是其强项。”许知念语速极快,目光紧盯着战场,“我的神识经过几次异变和刚才……的吞噬,强度远超同阶,或许可以尝试对他进行一次全力神识冲击!”
顾清章眉头紧锁:“太冒险了!筑基期与练气期有着本质的差距,即便他神识不强,其神魂本质也远胜于你。一旦冲击失败,你必遭反噬,神魂重创!”
林见阳也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小师妹你刚恢复一点,不能再拼命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许知念眼神锐利,“赵师兄撑不了几息了!等他护罩一破,我们就算想救也来不及!正面抗衡我们毫无胜算,唯有出奇招!我的神识融合了母皇魂力和噬魂珠特性,对魂体有特殊杀伤力,未必不能撼动他!只要能让那筑基魔修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三师兄,你剑法最快,抓住机会,配合赵师兄,务必重创甚至击杀那名练气大圆满的魔修!四师兄,你负责接应和保护赵师兄,提防那筑基魔修的反扑!”
她的计划清晰而大胆,核心就在于她以练气之身,强行撼动筑基修士的神魂,为顾清章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先剪除对方的羽翼,再集合四人之力,或许能逼退那名筑基魔修。
顾清章看着许知念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然,又看了看场中岌岌可危、剑罡已然出现裂痕的赵乾,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两个字:“小心!”
林见阳也知道形势危急,不再反对,紧了紧手中的战锤,低吼道:“小师妹你放心,俺老林一定护住赵师兄!”
计划既定,三人不再犹豫。
许知念屏息凝神,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缕尚未完全平复的混沌气流,全力调动那融合了母皇精神威压、噬魂珠吞噬特性的变异神识。这一次,她不再模拟任何气息,而是将神识极度压缩,凝聚成一根无形无质、却蕴含着针对神魂撕裂与震慑力量的尖刺!
与此同时,顾清章悄然移动到另一个方向,手中长剑低吟,灵力内蕴,整个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锁定了那名不断游走骚扰的瘦小魔修。林见阳则伏低身体,肌肉紧绷,准备在顾清章出手的瞬间冲出,接应赵乾。
场中,那筑基魔修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手中黑色巨斧高高扬起,魔焰滔天:“青云宗的小子,能撑到现在也算不错了,乖乖献上你的精血和魂魄吧!”
他巨斧正要落下,给予赵乾最后一击!
就是现在!
许知念眼中精光爆射,识海中那根凝聚了她大半神识之力的无形尖刺,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猛地刺向那筑基魔修的眉心识海!
“神魂刺!”
这一击,毫无征兆,纯粹是精神层面的碰撞!
那筑基魔修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他只觉得一股尖锐、冰冷、带着强烈吞噬和震慑意味的力量,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扎入了他的脑海!
“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并非□□疼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和瞬间的空白!高举的巨斧停滞在半空,周身翻涌的魔气都为之一滞,眼神出现了刹那的涣散和茫然!
成功了!许知念的神识冲击,竟然真的撼动了一名筑基期修士的神魂!
虽然这恍惚可能只有半息不到的时间,但对于顶尖的剑修而言,已经足够!
“就是现在!惊鸿一剑!”
早已蓄势待发的顾清章,身形如电,从藏身处暴射而出!他手中的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剑光,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仿佛一道撕裂空间的惊鸿,直取那名因筑基魔修异状而微微愣神的瘦小魔修!
那瘦小魔修根本没想到会有如此诡异而强大的神识攻击来自暗处,更没想到顾清章的剑如此之快!等他反应过来,那冰冷的剑尖已经洞穿了他的护体魔气,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噗嗤!”
剑光透体而过!那瘦小魔修脸上的惊愕凝固,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瞬间湮灭。
一击必杀!
“林师弟!救人!”顾清章一剑得手,毫不停留,剑势一转,化作漫天青色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罩向那刚刚从神魂刺痛中恢复过来的筑基魔修,不给他喘息和攻击赵乾的机会!
“来了!”林见阳怒吼一声,如同蛮牛般冲出,战锤横扫,将几道因主人受创而威力大减的残余魔气砸散,一把扶住因为压力骤减而几乎脱力跪地的赵乾,迅速向后撤退,同时将几颗解毒丹和疗伤药塞进他嘴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许知念发动神识冲击,到顾清章秒杀瘦小魔修,再到林见阳救下赵乾,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工夫!战局瞬间逆转!
“你们……找死!!”
那筑基魔修彻底回过神来,看到同伴惨死,猎物被救,自己竟然被几个练气期的小辈算计,还吃了神魂上的暗亏,顿时暴怒如狂!他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周身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海,疯狂涌动!那黑色巨斧上的魔焰燃烧得更加炽烈,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小心!他狂化了!”赵乾虚弱地提醒道,强忍着剧毒和伤势,试图再次提起灵力。
顾清章面色凝重,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在愤怒中竟然又提升了一截,虽然境界不稳,但筑基期的灵力质量和总量远非他们能比。他剑势如潮,死死缠住对方,为林见阳和赵乾争取脱离战圈的时间。
许知念在发动“神魂刺”后,脸色也是一白,识海传来阵阵虚弱感。那一击消耗巨大,若非她神识经过数次强化,恐怕已经昏厥。她强撑着,再次将神识散开,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无形的触手,干扰着那筑基魔修对周围灵气的感知和魔气的操控,同时寻找着下一次机会。
“区区练气,也敢撼树?给我死!”筑基魔修咆哮着,巨斧狂舞,一道道带着黑色魔焰的斧影铺天盖地地砸向顾清章。每一斧都势大力沉,魔焰灼烧灵力,顾清章虽然剑法精妙,但硬拼之下,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剑光不断黯淡。
境界的差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师兄!”林见阳将赵乾安置在一块巨石后,见状就要冲上去帮忙。
“别过来!”顾清章急喝,“保护好赵师兄!”他深知林见阳擅长强攻而非缠斗,面对狂化的筑基魔修,上来很可能受伤。
许知念心中焦急,她的神识干扰对狂化状态下的魔修效果大打折扣。眼看顾清章险象环生,她目光扫过地上那瘦小魔修的尸体,以及他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心中一动。
【念念!扫描那个储物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特别是魔道法器或者一次性的攻击物品!】
【是,宿主大大!】念念立刻执行,【扫描中……发现大量魔石、材料……咦?有一面‘黑煞幡’的仿制品,品阶不高,但蕴含大量污秽煞气,可以短暂污浊法宝和灵力!还有三颗‘阴雷子’,注入灵力引爆,威力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一击!但使用有反噬风险!】
阴雷子!堪比筑基一击!
许知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四师兄!去把那个瘦子的储物袋抢过来!里面有阴雷子!”
林见阳闻言,毫不犹豫,趁着那筑基魔修被顾清章死死缠住,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瘦小魔修的储物袋就扔向许知念。
“混账!”筑基魔修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一斧逼退顾清章,竟舍了他,转身朝着许知念扑来!他看出了许知念才是刚才让他吃瘪的罪魁祸首,而且似乎还在策划着什么!
“你的对手是我!”顾清章岂能让他如愿,剑光再起,如同附骨之疽般黏了上去,甚至不惜以轻伤为代价,硬生生拦下了他。
许知念接过储物袋,神识强行破开上面微弱的精神印记,瞬间取出了那三颗龙眼大小、表面布满诡异符文、散发着不稳定阴寒气息的黑色珠子——阴雷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所剩不多的混沌灵力疯狂注入其中一颗阴雷子!
“去!”
她娇叱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颗被激活、表面符文亮起幽光的阴雷子,朝着那筑基魔修的后背狠狠掷去!
那魔修正与顾清章激战,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致命威胁,骇然回头,只见一颗散发着令他心悸能量的黑色珠子已经到了眼前!
“阴雷子?!不!!”
他惊恐地大吼,想要闪避,但顾清章的剑光却如同牢笼般封锁了他的退路!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阴雷子猛地炸开!狂暴的阴煞雷霆之力瞬间吞噬了那筑基魔修的身影!黑色的电蛇疯狂窜动,将他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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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魔气撕裂、湮灭!
“噗——!”
筑基魔修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炸飞出去,浑身焦黑,魔气溃散,口中喷出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受了极重的创伤。
而顾清章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较近,也被气浪掀飞,虽然及时以剑罡护体,依旧被震得气血翻腾,嘴角溢血,受了些内伤。
爆炸的余波散去,场中一片寂静。
那名筑基魔修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中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但伤势过重,连魔气都无法凝聚了。
许知念因为强行催动阴雷子,灵力几乎耗尽,加上神识消耗过度,身体一晃,差点软倒,被冲过来的林见阳扶住。
“结……结束了?”林见阳看着场中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真的联手重创了一名筑基期魔修!
顾清章拄着剑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地走向那名垂死的筑基魔修,剑尖指向他的咽喉。
“说!你们是如何潜入秘境的?有何目的?”顾清章厉声问道。魔修大规模潜入青云宗掌控的秘境,这绝非小事!
那筑基魔修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发出嗬嗬的狞笑:“嘿……嘿嘿……青云宗的杂碎……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秘境……即将……易主……圣教……万岁……”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体内残余的魔气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逆向涌动!
“不好!他要自爆魔元!”顾清章脸色一变,毫不犹豫,一剑刺出,洞穿了其咽喉,断绝了他的生机。
那魔修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不动了。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顾清章、许知念、林见阳都松了口气,感到一阵脱力。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生死危机,让他们的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了极限。
然而,就在他们心神稍稍放松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名已然死去的筑基魔修尸体上,一缕极其隐晦、几乎微不可查的黑色魔气,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飘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距离最近、状态最差、正被林见阳扶着的许知念!
这缕魔气精纯而诡异,带着一种附骨之疽般的阴毒气息!
“小师妹小心!”顾清章和林见阳同时惊呼,但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那缕黑色魔气,瞬间没入了许知念的眉心!
许知念只觉得一股冰冷、邪恶、充满侵蚀意味的力量强行闯入她的识海,直扑她的神魂本源!
是魔种!或者某种恶毒的追踪、诅咒印记!
“哼!区区魔秽,也敢侵我识海!”
就在那魔气即将触及她神魂本源的瞬间,一直悬浮在识海中央、缓缓旋转的那缕混沌气流,仿佛受到了挑衅般,猛地一震!
一股仿佛源自天地初开、可化万物的磅礴吸力骤然产生!
那缕精纯的魔气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就如同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被那混沌气流吞噬、分解、化为了最本源的能量,滋养着许知念的神魂和识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叮!检测到高阶魔道追踪印记“附骨魔影”,已被混沌本源同化吸收。宿主神魂强度微幅提升。】念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惊喜。
许知念心中凛然。这些魔修,果然手段诡异歹毒,临死还要反咬一口!若非她有混沌灵根这等逆天存在,恐怕已然中招,后果不堪设想!
她表面不动声色,只是身体微微一晃,对紧张看着她的顾清章和林见阳摇了摇头:“我没事,那魔气……被我的护体魂力化解了。”
顾清章和林见阳见她确实无异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只当是许知念那特殊的魂力再次建功。
三人迅速打扫了战场,将两名魔修的储物袋收起,又处理了那两位陨落的青云宗弟子的遗体,心情都有些沉重。
扶着重伤虚弱的赵乾,他们寻了一处更加隐蔽的山洞,布下隐匿阵法,终于得以暂时喘息。
洞内,赵乾服下丹药,运功逼毒疗伤。顾清章和林见阳也在调息恢复。
许知念盘膝而坐,内视着识海中那缕似乎又壮大了一丝的混沌气流,回想着那筑基魔修临死前的话。
“秘境即将易主……圣教……”
一股更大的阴云,似乎正笼罩在这片秘境上空。
36. 魔踪隐现与秘境异变(补)
山洞内,时间在调息与疗伤中悄然流逝。
顾清章和林见阳伤势较轻,主要是灵力消耗和些许内伤,在丹药辅助下,很快便恢复了大半。许知念神识消耗巨大,但混沌衍神诀神妙无比,加上混沌气流吞噬那“附骨魔影”后反馈的精纯魂力,她的神识不仅迅速恢复,强度甚至隐隐又提升了一线,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需要时间温养。
状态最差的是赵乾。他身中剧毒,又强行催动《青云剑典》苦战多时,经脉受损严重。所幸顾清章身上带着品质上乘的解毒丹和疗伤丹药,许知念也贡献了一小瓶温养神识的丹药助他稳定神魂。经过数个时辰的运功逼毒,赵乾脸上的黑气终于渐渐褪去,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守护在旁的顾清章三人,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多谢顾师兄、林师兄、许师妹救命之恩!赵乾没齿难忘!”
顾清章伸手虚扶:“赵师兄不必多礼,同门相助,理所应当。感觉如何?”
赵乾苦笑道:“毒素已压制住,但想要彻底清除还需时日,实力恐怕十不存一。此次若非三位及时赶到,赵某恐怕已步了那两位师弟的后尘……”说到陨落的同门,他神色黯然。
林见阳性子急,忍不住问道:“赵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魔修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赵乾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具体他们如何潜入,我也不知。我们原本一行五人在‘黑风戈壁’探索,偶然发现了一处疑似古修洞府的遗迹,刚破开外围禁制,就遭到了这两名魔修的伏击。他们手段狠辣,目的明确,似乎……并非单纯为了杀人夺宝。”
他顿了顿,回忆道:“交手时,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及‘阵眼’、‘血祭’、‘接引’等词语。那名筑基魔修临死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秘境易主’、‘圣教’……我怀疑,魔道此次是有预谋地大规模潜入,所图非小!”
“阵眼?血祭?”顾清章眉头紧锁,“难道他们想破坏秘境核心,或者以此地为基,接引更多的魔修进来?”
这个猜测让众人心头都是一沉。苍云秘境是青云宗重要的弟子试炼地和资源产出地,若被魔道占据或破坏,对宗门将是巨大的打击。而且,他们这些还在秘境中的弟子,恐怕都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我们必须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许知念沉声道,“通知秘境内的其他同门,提高警惕,最好能集结力量,同时想办法联系外界宗门!”
顾清章点头:“许师妹所言极是。但秘境与外界通讯困难,传讯玉符在秘境内部效果尚可,但无法穿透秘境壁垒。除非找到秘境中固定的几个紧急传讯点,或者……秘境出口提前开启。”
“出口还有近一个月才开启,远水解不了近渴。”赵乾摇头,“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多幸存的同门,集结力量,并设法探查魔修的动向和目的。我怀疑,他们所谓的‘阵眼’,很可能指的是秘境的核心控制枢纽,或者是几处支撑秘境稳定的关键节点。”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探测状态的念念突然在许知念脑中发出了警示:
【宿主大大!检测到秘境空间出现异常波动!波动源不止一处,分别在……东南方向三千里,正北方向四千里,还有……西南方向两千里!波动性质……带有强烈的空间扭曲和魔气侵蚀特征!】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空气中的灵气似乎也出现了一丝紊乱的涟漪,虽然很快平复,但那种异常感却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林见阳警惕地站起身。
顾清章和赵乾也面色凝重地感知着外界的变化。
许知念将念念的探测结果说了出来,隐去了具体探测距离,只说了大致方向和波动特征。
“空间波动……魔气侵蚀……”赵乾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来我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魔修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可能在攻击或者污染秘境的稳定节点!”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顾清章当机立断,“赵师兄,你伤势未愈,暂且在此隐匿疗伤。我们三人出去探查情况,尽量联系其他同门。这里是隐匿阵盘,你且收好。”他递给赵乾一个阵盘,又留下了一些丹药。
赵乾知道自已现在是个拖累,也不矫情,接过阵盘和丹药,郑重道:“三位务必小心!魔修狡诈,且可能有更多筑基期甚至更强的高手潜入。若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重!”
商议既定,顾清章、许知念、林见阳三人立刻动身,离开了藏身的山洞。他们决定先去往相对较近的西南方向波动源探查,那里距离他们目前所在位置大约两千里,以他们的速度,全力赶路也需要数日。
沿途,他们变得更加谨慎,尽量避开已知的危险区域和可能爆发冲突的地方。然而,秘境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了。
天空中偶尔会划过一道不祥的暗红色流光,那是空间不稳定造成的异象。原本还算浓郁的灵气,在某些区域变得稀薄甚至掺杂了一丝污秽的魔气。他们甚至遇到了几波行色匆匆、面带惊惶的其他宗门弟子,彼此交换信息后得知,不止是青云宗,其他宗门的弟子也遭到了魔修的袭击,损失惨重。魔修们似乎在有组织地清剿秘境中的正道弟子。
“这些魔崽子,是想把我们都杀光吗?”林见阳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许知念心情沉重。魔修的行动如此猖獗,显然是有恃无恐。那个“圣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同时对几大宗门掌控的秘境下手?
数日后,当他们逐渐靠近西南方向的波动源时,周围的环境恶化更加明显。植被开始枯萎,大地呈现一种病态的灰黑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硫磺般的魔气气息。
【警告!前方五十里,魔气浓度急剧升高!探测到大量生命反应,能量属性混杂,有修士,有妖兽,但都带有强烈的魔气污染特征!还有强烈的能量冲突!】念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三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潜行上前,登上一座较高的山丘,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经历过虫潮和藤王危机的三人,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中央,矗立着三根高达百丈的古老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原本应该散发着莹莹白光,维持着这片区域的稳定。但此刻,三根石柱其中两根已经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裂痕和黑色的污迹,只有中间一根还在顽强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在这三根石柱周围,已然化作了一片修罗场!
数以百计的修士和妖兽正在混战!其中一方,是大约数十名来自各宗门的弟子,他们背靠着那根尚存光芒的石柱,结成了简陋的防御阵型,苦苦支撑。但他们人人带伤,脸上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而围攻他们的,数量是其数倍之多!除了几十名黑袍翻飞、魔气森森的魔修之外,更多的是被魔气污染、双眼赤红、失去理智的妖兽和……修士!那些被污染的修士穿着各宗门的服饰,显然是在之前遭遇战中不幸被魔化,沦为了魔修的爪牙!
魔修阵营中,赫然有三道气息格外强横的身影,皆是筑基期!一名手持骨杖、身形佝偻的老者,一名身材妖娆、手持血色长鞭的女子,还有一名身高丈余、皮肤呈青黑色、如同铁塔般的巨汉!他们并未全力出手,只是指挥着那些被魔化的妖兽和修士发起一波波疯狂的进攻,似乎在消耗正道弟子的力量,同时……用鲜血和死亡污染着最后那根石柱!
山谷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浓郁的血腥气和魔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污秽能量场,不断侵蚀着那根唯一完好的石柱。石柱上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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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变得黯淡!
“他们在进行血祭!想污染最后这根‘镇界柱’!”顾清章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他认出了那三根石柱,正是古籍中记载的,用于稳定秘境空间结构的“镇界柱”之一!一旦三根柱子全部被污染或摧毁,这片区域的空间将彻底崩溃,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秘境不稳!
“下面被困的,有我们青云宗的人!还有天剑门、百花谷的人!”林见阳眼尖,看到了防御圈中一些熟悉的面孔。
许知念目光扫过战场,心沉到了谷底。三名筑基魔修,数十名练气期魔修,加上数百被魔化的妖兽和修士……这股力量,远非他们三人所能抗衡。就算加上下面被困的那些疲惫之师,胜算也极其渺茫。
“怎么办?救不救?”林见阳看向顾清章和许知念,眼睛通红。同门遇险,他无法坐视不理。
顾清章眉头紧锁,快速分析着:“硬拼毫无胜算。三名筑基魔修,我们最多只能牵制一人,而且风险极大。下面的同门状态太差,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许知念大脑飞速运转,目光落在了那根尚存光芒的镇界柱上,又看了看那些被魔化的妖兽和修士,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雏形逐渐形成。
“或许……我们不需要正面硬拼。”许知念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们的力量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那些被魔化的怪物。如果……我能想办法干扰甚至暂时控制一部分被魔化的妖兽,制造混乱,是否能为我们和下面的同门创造突围的机会?”
顾清章和林见阳都看向她,眼中带着惊疑。干扰被魔化的妖兽?这比之前命令低阶毒虫难度高了何止十倍!那些被魔化的生物神魂已被污染,狂暴无比,几乎只剩下杀戮本能。
“我的魂力对这类负面能量似乎有特殊的克制和影响。”许知念解释道,这倒不全是假话,混沌之力本就对万物有克制同化之效,“之前能化解魔气印记,或许也能影响到这些被魔化的存在。当然,成功率不高,而且需要靠得足够近,风险很大。”
她顿了顿,继续道:“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吸引那三名筑基魔修的注意力。四师兄,你力气大,能否想办法远程攻击,破坏他们的血祭仪式,或者攻击那两名已经被污染的镇界柱,制造更大的动静?”
林见阳眼睛一亮:“这个俺在行!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拼尽全力,砸几块大石头过去还是能做到的!够他们喝一壶的!”
顾清章明白了许知念的计划:许知念冒险靠近,尝试用魂力扰乱魔化生物;林见阳远程制造混乱,吸引高阶魔修注意;而他,则负责在混乱爆发时,以最快速度突入敌阵,与被困同门汇合,里应外合,尝试撕裂一道口子,带领众人突围!目标不是击败魔修,而是救人并阻止他们污染最后一根镇界柱!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计划,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顾清章看着许知念,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和决然。他知道,这个看似总想摆烂的小师妹,在关键时刻从未退缩过。
“好!”顾清章重重吐出一个字,眼神变得锐利如剑,“就按许师妹说的做!林师弟,你寻找最佳攻击位置,听我信号!许师妹,我送你一程,尽量靠近,但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明白!”
三人迅速行动。林见阳扛着战锤,如同猿猴般攀上附近一座更高的山峰,寻找投掷点。顾清章则带着许知念,借助地形和隐匿符箓,悄无声息地向着山谷战场边缘潜去。
越靠近战场,那股污秽、狂暴的气息就越发令人窒息。耳边充斥着喊杀声、魔物的咆哮声和临死前的惨嚎。许知念能感觉到,识海中那缕混沌气流对周围弥漫的魔气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和……一丝微弱的吞噬欲望。
她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成败,在此一举!
37. 混沌之威与绝境曙光
山谷边缘,乱石嶙峋,魔气弥漫。
顾清章和许知念如同两道幽灵,借助岩石和枯萎植物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了距离战场核心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被魔化生物眼中跳动的疯狂血光,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气息。
“只能到这里了,再近必然会被发现。”顾清章传音道,声音凝重。他指了指前方一片相对凹陷、聚集了数十头被魔化狼妖的区域,“那里目标集中,可以尝试。我会在此接应,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回!”
许知念点了点头,心脏因紧张而微微加速。她靠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后面,缓缓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
这一次,她要做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困难。不是简单的威慑低阶虫类,也不是凝聚尖刺攻击单一目标,而是要同时影响数十头神魂被污染、陷入狂暴的魔化狼妖!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识海中的力量。那融合了母皇魂力与噬魂珠气息的变异神识被调动起来,如同暗流涌动。但这一次,她没有将其凝聚,而是尝试着将其“同化”——
她回忆着混沌气流吞噬“附骨魔影”时的那种仿佛能化尽万物的意境,努力将这种意境融入自己的神识波动之中。她不再试图去命令或震慑,而是试图去“覆盖”,去“同化”那些魔化狼妖神魂中的污秽能量!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尝试!混沌之力,乃天地本源,可衍万物,亦可归万物于混沌!
她将这股带着一丝微弱混沌意境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地、轻柔地撒向那片凹陷区域的魔化狼群。
起初,狼群毫无反应,依旧疯狂地朝着正道弟子的防线冲击。
但渐渐地,一些冲在前面的魔化狼妖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它们赤红的眼中,那纯粹的疯狂似乎掺杂进了一丝茫然。它们不再完全遵循魔修无形中下达的进攻指令,而是开始有些躁动不安地原地打转,甚至对着空气龇牙低吼。
有效!但效果太弱了!
许知念咬紧牙关,知道必须加大力度!她不再保留,将更多的神识之力注入其中,同时,她冒险地引动了识海中央那缕混沌气流的一丝气息——并非直接调用其力量,而是模拟其“化归万物”的意境!
“嗡——!”
一股无形却更加玄奥的波动,以许知念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股波动不再带有明显的母皇威压或噬魂珠的阴寒,反而呈现出一种中正平和、却又仿佛能消融一切的奇特质感!
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
那数十头魔化狼妖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猛地僵在原地!它们眼中的血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发出困惑而痛苦的呜咽声。它们神魂中被强行植入的魔气印记,在这股带着混沌意境的神识冲刷下,竟然开始剧烈动荡,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有了溃散的迹象!
狼群的异常立刻引起了魔修阵营的注意。
“嗯?”那名手持骨杖的佝偻老者最先察觉,浑浊的眼睛猛地看向许知念藏身的方向,闪过一丝惊疑,“神魂干扰?不对……这气息……”
就在此时!
“就是现在!林师弟!”顾清章看准时机,猛地发出一声长啸作为信号!
远处山峰上,早已蓄势待发的林见阳发出震天怒吼,全身肌肉虬结,灵力疯狂注入手中战锤!他并没有扔出战锤,而是双臂抱住锤头,如同挥舞一根巨大的棍棒,将战锤连同自身重量和全部力量,狠狠砸向脚下的一块房屋大小的巨岩!
“给俺……起!!”
“轰隆!!”
巨岩被他硬生生从山体上撬动,带着万钧之势,朝着山谷中央,那两根已经被污染的镇界柱方向,翻滚着砸落下去!声势骇人至极!
这突如其来的巨石天降,瞬间吸引了所有魔修的注意力!
“拦住它!”那妖娆女魔修娇叱一声,手中血色长鞭如同毒蛇般抽出,试图将巨石击碎。
那铁塔般的巨汉魔修也怒吼一声,一拳轰出,巨大的魔拳虚影迎向巨石。
两名筑基魔修被林见阳这粗暴直接的攻击暂时牵制!
而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刹那!
“惊鸿——掠影!”
顾清章动了!他整个人化作一道几乎融入空间的淡青色剑影,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鬼魅般穿过因狼群异动而出现了一丝空隙的魔化生物防线,直扑那岌岌可危的正道弟子阵营!
“有援军!”
“是青云宗的顾师兄!”
被困的正道弟子原本绝望的心中骤然燃起一丝希望,精神大振,纷纷鼓足余勇,向着顾清章冲来的方向奋力反击,接应他的到来。
许知念这边,压力陡增!
那佝偻老者魔修虽然被巨石吸引了片刻注意,但立刻就将冰冷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她藏身的方向!
“找到你了!小老鼠!”老者阴恻恻地一笑,手中骨杖一顿地!
“嗤嗤嗤——!”
数十根惨白色的骨矛凭空凝聚,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暴雨般射向许知念所在的巨石!
筑基期修士的含怒一击,威力绝非练气期所能抵挡!
许知念脸色剧变,想要闪避已然不及!她只能全力催动护体灵光和神识屏障,同时将秋水剑横在身前,激发噬魂珠的护主能力!
“轰!轰!轰!”
骨矛接连不断地轰击在巨石和许知念的防御上!巨石瞬间被炸得粉碎!许知念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神识屏障也剧烈震荡,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秋水剑也脱手飞出。
若非那巨石和她多次强化后的神识屏障抵消了大部分威力,这一击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小师妹!”刚刚与被困同门汇合的顾清章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想要回身救援,却被更多的魔化生物死死缠住。
“哼,倒是命硬。”佝偻老者见许知念没死,冷哼一声,骨杖再次抬起,准备补上一击,彻底解决这个能干扰魔化生物的不稳定因素。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许知念被击飞落地,识海因防御和反噬而剧烈震荡,那缕混沌气流似乎被这外界的猛烈攻击和主人的危机彻底激怒,不再满足于仅仅散发意境,而是自主地分出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却无比精纯的本源之气,融入了她因受伤而有些涣散的神识之中!
“嗡!”
许知念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精纯、带着至高无上、统御万法意味的力量,从她的识海深处苏醒!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佝偻老者,以及周围那些重新围拢过来的、眼神疯狂的被魔化生物。
她的双眸之中,一抹混沌之色一闪而逝!
没有念咒,没有结印,她只是遵循着本能,将那股融合了一丝混沌本源的神识,以一种霸道无比的方式,向着四周横扫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轻柔的覆盖和同化,而是……强势的镇压与净化!
“滚开!”
一声清冷的低喝,并不响亮,却仿佛带着言出法随的威严!
以她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混沌波纹如同水银泻地般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被魔化生物,无论是狼妖、修士,还是其他奇形怪状的妖兽,动作瞬间凝固!它们眼中的血光如同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和茫然!紧接着,一缕缕精纯的黑色魔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般,从它们七窍之中飘散而出,然后在接触到混沌波纹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彻底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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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
失去了魔气的支撑,这些生物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般,软软地瘫倒在地,虽然气息微弱,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只是充满了极度的虚弱和恐惧。
不仅仅是低阶魔化生物,就连那佝偻老者魔修,在接触到这混沌波纹的刹那,也是脸色剧变,闷哼一声,周身翻涌的魔气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般,不由自主地收缩了几分,他手中的骨杖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看向许知念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你只是练气期!!”
这一幕,震惊了战场上所有人!
无论是魔修还是正道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瞬间被“净化”出来的真空地带,以及那个缓缓从地上站起,嘴角带血,眼神却冰冷而深邃的青衣少女。
她的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提升,但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混沌……是混沌的气息?!”那名妖娆女魔修击碎了林见阳投掷的巨石,感受到许知念身上那一闪而逝的奇特波动,花容失色,失声惊呼。
“混沌灵根?!这世上竟真的存在混沌灵根?!”那铁塔巨汉也停止了攻击,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许知念,充满了贪婪和杀意,“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圣教需要她!!”
混沌灵根的现世,显然比破坏镇界柱更加令这些魔修疯狂!
三名筑基魔修几乎同时舍弃了原来的目标,如同三道黑色闪电,直扑许知念!他们要活捉这个身具传说中灵根的少女!
“保护许师妹!”
顾清章见状,厉声大喝,不顾自身安危,剑光暴涨,试图拦截。林见阳也从山上狂奔而下,怒吼着冲向战场。那些刚刚被救下的正道弟子,也深知许知念的重要性,纷纷鼓起勇气,结阵向前,想要阻挡魔修。
但三名筑基魔修的全力扑击,岂是这些疲惫之师所能轻易拦下的?
眼看许知念就要陷入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众人头顶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空间波动!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裂痕,如同受伤的巨兽般猛地撕开!裂痕之中,并非漆黑的虚空,而是耀眼夺目的青色光华!
紧接着,一股浩瀚、磅礴、带着凛然正气和无上威严的强大气息,如同天河倒泻般,从裂痕之中汹涌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那三名筑基魔修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
“这是……金丹真人?!不……是元婴真君的气息?!怎么可能?!秘境壁垒怎么会被从外部强行撕开?!”佝偻老者发出绝望的嘶吼。
青光之中,数道身影缓缓浮现。为首一人,身穿青云宗长老服饰,面容古朴,眼神开阖间如同有雷霆生灭,其气息如渊如狱,赫然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修士!
他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战场,尤其是在那被污染的镇界柱和三名魔修身上停留一瞬,最终落在了嘴角染血、独立于一片“净化”之地中心的许知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
“苍云秘境,岂容尔等魔孽放肆!”
如同九天雷霆般的声音滚滚而下,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
“镇!”
只是一个字吐出,言出法随!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降临,那三名筑基魔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周身魔气便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瞬间溃散,身体被死死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绝境,迎来了意想不到的曙光!
然而,许知念感受着那元婴真君扫过自己的目光,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微微一沉。
混沌灵根的秘密,似乎……藏不住了。
38. 真君降临与暗流涌动(加更)
元婴真君一字之威,如同天宪,言出法随。
三名方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筑基魔修,此刻如同被无形巨手捏住的虫豸,僵立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他们周身的魔气被彻底打散,连自爆魔元都成为一种奢望。境界的差距,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浩瀚如海的威压笼罩整个山谷,原本疯狂咆哮、嗜血杀戮的魔化生物,在这股纯正磅礴的灵压下,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瑟瑟发抖,匍匐在地,连呜咽声都变得微不可闻。尚存理智的正道弟子们,则是在短暂的惊愕后,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与激动。
“是玄诚真君!宗门来救我们了!”有青云宗弟子认出了空中那位元婴大能,激动地高呼出声,纷纷躬身行礼。
玄诚真君,青云宗律法堂首座,以铁面无私、修为高深著称,乃是宗门内真正的实权人物之一。他的出现,意味着宗门已然知晓秘境异变,并采取了最强力的干预。
玄诚真君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同样强横的金丹真人,其中一人迅速指挥其他弟子,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禁锢那些失去魔气支撑后虚弱的魔化生物,并检查那三根镇界柱的受损情况。
“真君,西南镇界柱受损严重,两根被彻底污染,灵性已失,一根受损较轻,但需尽快净化修复。发现魔修三名,皆为筑基期,已被镇压。我方弟子……伤亡惨重。”一名金丹真人快速禀报,声音沉重。
玄诚真君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那三名被禁锢的魔修身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搜魂。”
一名擅长神魂法术的金丹真人立刻上前,手指点向那佝偻老者的眉心。老者眼中露出极致的惊恐,却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片刻后,金丹真人收回手指,脸色凝重地回禀:
“真君,搜魂得知,此次潜入秘境的魔修,皆来自一个名为‘幽冥圣教’的组织。他们通过一件空间异宝,耗费巨大代价,送入了约百名弟子,其中筑基期超过十人,由一名筑基大圆满的‘圣子’统领。目的有三:其一,破坏秘境核心及各处镇界柱,引动空间风暴,重创秘境根基;其二,血祭各宗天才弟子,炼制‘血魂丹’;其三……寻找并捕获身具特殊灵根或体质者,尤其是……疑似混沌灵根者!”
说到最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站在那片“净化”区域中央的许知念。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知念身上。惊讶、好奇、探究、难以置信……种种视线交织。
混沌灵根!传说中的存在,竟然真的现世了?而且就在他们青云宗?就在刚才,她还以练气之身,施展出了那种匪夷所思的“净化”能力!
顾清章和林见阳立刻上前一步,隐隐将许知念护在身后,尽管在元婴真君面前,这样的举动显得有些徒劳,但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许知念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的隐痛,上前一步,对着空中的玄诚真君躬身行礼:“弟子许知念,拜见玄诚真君。”
玄诚真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伪装,直窥本源。许知念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扫过自己的身体和识海,她下意识地收敛了混沌气流,只将那些变异的神识和噬魂珠的气息显露出来。
片刻后,玄诚真君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神魂异变,沾染虫巢母皇与噬魂珠特性,故而对阴魂魔气有特殊克制。方才之力,乃是神魂潜能于生死关头之爆发,兼有秘宝护体。”
他没有直接点出混沌灵根,而是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并且部分属实的解释。这既是对许知念的一种变相保护,也是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轰动和潜在的麻烦。
许知念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这是真君在为她遮掩。她连忙顺势应道:“真君明鉴,弟子之前于阴魂涧确有奇遇,吸收母皇魂力,后又得噬魂珠认主,方才情急之下,不知如何便引动了这股力量。”
玄诚真君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你等力抗魔修,护持同门,延缓镇界柱污染,有功于宗门。待返回宗门,自有奖赏。”
他这话,算是为许知念方才的表现定了性,将其归功于奇遇和护持同门的功劳上,暂时将“混沌灵根”的疑云压了下去。
“多谢真君!”顾清章、许知念、林见阳以及一众幸存弟子齐声拜谢。
玄诚真君不再多言,吩咐道:“秘境之内,魔患未清。你等受伤弟子,随我先行离开秘境,前往外界营地疗伤休整。其余尚有战力者,由李长老统领,清剿残余魔修,救援其他被困弟子,修复受损节点。”
“谨遵真君法旨!”那位姓李的金丹真人躬身领命。
很快,空间裂痕再次扩大,形成一道稳定的光门。玄诚真君带着包括赵乾在内的重伤员,以及那三名被禁锢的魔修,率先离开了秘境。
许知念、顾清章和林见阳虽然也消耗巨大,但伤势不算致命,且实力保存相对完整,便被留了下来,编入了李长老的清剿队伍。
经过短暂的休整和丹药补充,清剿队伍迅速行动起来。有了金丹真人坐镇,加上队伍中还有不少像顾清章这样的练气巅峰好手,清剿残余魔修的过程顺利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辗转秘境各处,陆续解救了数批被围困的正道弟子,也遭遇并歼灭了多股魔修小队。许知念那变异的神识和秋水剑,在对付被魔气污染的生物和低阶魔修时,依旧发挥着显著的作用,但她谨记玄诚真君的暗示,再也没有动用过那蕴含混沌意境的力量,只是将其归功于噬魂珠和母皇魂力的特性。
期间,他们也得到了更多关于“幽冥圣教”和那名“圣子”的消息。这名圣子行踪诡秘,实力强横,手中似乎掌握着那件能扭曲秘境空间的空间异宝,数次在金丹真人的围捕下逃脱,并且还在不断试图破坏其他关键节点。
秘境内的局势,虽然因为玄诚真君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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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后续力量的投入而得到了控制,但并未完全平息,暗流依旧汹涌。
这一日,清剿队伍接到求援讯号,赶往一处名为“熔火之心”的区域。那里是秘境的一处地火灵脉节点,据说孕育着一种名为“地心火莲”的稀有灵材,同时也是一处重要的能量枢纽。
当李长老带领众人赶到时,只见熔岩翻滚的山谷之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夺战。一方是七八名各宗门弟子,另一方则是五名黑袍魔修,为首之人,赫然是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然而,吸引众人目光的,并非是这场战斗,而是山谷中央,那片沸腾熔岩池中,缓缓旋转绽放的一朵赤红如血、莲心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奇花——地心火莲!而在火莲旁边,还悬浮着一块不规则、通体剔透、内部仿佛有岩浆流动的红色晶石——地火灵晶!
无论是地心火莲还是地火灵晶,都是价值连城的火系至宝!
此刻,那几名正道弟子在筑基魔修的猛攻下,已然岌岌可危,防护阵法摇摇欲坠。
“魔孽受死!”李长老冷哼一声,金丹期的威压瞬间降临,直接出手,一道金光大手印便朝着那名筑基中期魔修拍去。
那魔修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会有金丹真人突然出现,仓促间祭出一面黑色骨盾抵挡。
“轰!”
骨盾瞬间碎裂,那魔修喷血倒飞出去。
然而,就在李长老准备将其擒下时,异变突生!
那名倒飞出去的筑基魔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他猛地捏碎了手中一枚漆黑的玉佩!
“为了圣教!恭迎圣子降临!”
一股诡异的空间波动瞬间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熔岩池上方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强行挤出来!
“不好!他在强行定位,接引那个圣子!”李长老脸色一变,立刻施展法术,试图稳定空间。
但似乎晚了一步!
扭曲的空间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迈步而出。那人同样身穿黑袍,但材质明显更加华贵,上面绣着暗金色的幽冥花纹。他脸上带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同星空、却又带着一丝邪异魅力的眼眸。
他的气息,赫然是筑基大圆满!而且无比凝实,距离金丹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幽冥圣教,圣子,降临!
他一出现,目光便越过了李长老,越过了所有人,直接落在了人群之中的许知念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仿佛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灼热、探究,以及一丝……志在必得!
“混沌的气息……虽然微弱,但不会错。”圣子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却让人不寒而栗,“看来,此行最大的收获,找到了。”
许知念心中猛地一紧,感受到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意图,她知道,最大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这个圣子,似乎拥有某种特殊的方法,能够感知到她那被玄诚真君勉强遮掩下去的混沌灵根!
39. 圣子之威与真君后手(补)
幽冥圣子的话如同冰锥,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他竟然能感知到许知念身上那被玄诚真君亲自遮掩过的混沌气息!这意味着,要么他身怀极其特殊的探测秘法,要么其本身与混沌之力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李长老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玄诚真君离去前曾暗中传音,令他务必看顾好许知念,绝不能让混沌灵根之事外泄,更不容有失。如今这圣子一语道破,显然是无法善了了。
“魔道妖人,胡言乱语!受死!”李长老怒喝一声,不再犹豫,金丹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飞剑祭出,化作一道惊天长虹,直刺那幽冥圣子!他要以雷霆之势,将这最大的威胁扼杀在此!
面对金丹真人的含怒一击,那幽冥圣子却不见丝毫慌乱。白色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并未硬接,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他食指上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戒指骤然亮起幽光!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空间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沼,光线扭曲,景物模糊!李长老那威势惊人的火焰飞剑,在进入这片扭曲空间后,速度竟骤然减缓,如同陷入了无形的蛛网,剑身上的灵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空间禁锢?!”李长老瞳孔骤缩,失声惊呼。这绝非筑基期修士所能掌握的力量,必然是那枚戒指状的空间异宝之威!
“呵呵,区区金丹初期,也敢在本圣子面前放肆?”幽冥圣子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他手指微动,那被禁锢的火焰飞剑竟发出一声哀鸣,倒飞而回,灵光涣散,显然受创不轻。
李长老闷哼一声,接住飞剑,脸色一阵潮红,显然心神相连的法宝受损,他也受到了反噬。
一击之下,高下立判!凭借那神秘的空间异宝,这幽冥圣子竟能轻易压制金丹初期的李长老!
所有正道弟子的心都沉了下去。连李长老都不是对手,他们这些人又如何抵挡?
“本圣子今日的目标,是她。”幽冥圣子无视了如临大敌的众人,目光再次锁定许知念,伸出苍白的手指,隔空一点,“乖乖跟我走,可免他们一死。”
一股无形的空间束缚之力瞬间笼罩向许知念,要将她直接从人群中剥离出来!
“休想!”顾清章和林见阳同时暴喝。
顾清章剑光再起,凌厉无匹的剑气斩向那无形的空间束缚,试图将其撕裂。林见阳则怒吼着挡在许知念身前,战锤挥舞,狂暴的力量震荡虚空。
然而,他们的攻击落在空间束缚之上,却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根本无法撼动其根本!境界和力量的差距,在空间法则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许知念感觉自己周身空气凝固,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将她拉扯出去。她疯狂运转混沌衍神诀,识海中那缕混沌气流剧烈震颤,散发出抗拒的波动,但却无法完全抵消那空间异宝的力量!
眼看她就要被强行摄走!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嗡!”
许知念腰间一枚毫不起眼的青色玉佩,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这光华瞬间将她笼罩,形成一道坚韧无比的青色光罩!
那无形的空间束缚之力撞击在青色光罩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竟被硬生生地弹开!
“玄诚师叔的护身灵佩!”李长老见状,惊喜交加。这玉佩乃是玄诚真君离去前,暗中赐予许知念的保命之物,蕴含元婴真君的一道法力,可在危急时刻自动护主!
幽冥圣子轻“咦”一声,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元婴修士的法力印记?倒是小瞧你了。”
他并未气馁,手指上的戒指幽光再闪,更加庞大的空间之力开始汇聚,显然是要强行磨灭这玉佩的防护。
“所有人,结阵!保护许师妹!”李长老大吼一声,强压下伤势,再次祭出法宝,与其他几名筑基期弟子一起,结成战阵,将许知念护在中心,共同对抗那不断增强的空间压力。
顾清章剑势连绵不绝,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空间之力最薄弱之处,为阵法分担压力。林见阳如同磐石,死死守在许知念身前,战锤每一次砸落,都让周围扭曲的空间微微震荡。
其他正道弟子也深知,若许知念被掳,后果不堪设想,纷纷拼死输出灵力,加固防御。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幽冥圣子凭借空间异宝,占据绝对优势,但想要短时间内破开元婴真君留下的防护和众人的合力防御,也并非易事。
许知念身处光罩中心,感受着外界恐怖的空间挤压和众人拼死守护的决心,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她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玄诚师叔的玉佩能量有限,一旦耗尽,他们依旧难逃一劫。
她目光急速扫视,最终落在了那熔岩池中,依旧在缓缓旋转的地心火莲和地火灵晶之上!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她脑中闪现!
这圣子依赖空间异宝,自身修为毕竟是筑基期。地心火莲蕴含极致的地火精华,地火灵晶更是地火灵脉的结晶,能量狂暴无比。若能将这两者引爆……或许能制造出连空间异宝都无法完全掌控的混乱场面!
可是,如何引爆?距离太远,而且那圣子肯定不会让她得逞。
【宿主大大!用混沌之力!】念念急促的声音响起,【混沌化万法,亦可引万法!你可以尝试用一丝混沌本源之气,去引动地火灵晶内部那极致而狂暴的火系灵力,使其失衡暴走!但一定要控制好量,否则先被炸死的就是我们!】
混沌引万法!
许知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
她不再犹豫,趁着玉佩光罩和众人防御还能支撑片刻,她全力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从识海中央那缕混沌气流中,剥离出了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混沌本源之气!
这一丝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却蕴含着至高无上的法则意境。
她将这一丝混沌之气附着在自己的神识之上,然后,如同之前干扰魔化生物一样,将这道特殊的神识,悄无声息地、如同游丝般,穿透了层层防御和扭曲的空间,小心翼翼地探向了熔岩池中的地火灵晶!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她的神识必须避开圣子空间之力的主要笼罩范围,还要承受地火高温的炙烤。若非她的神识经过多次强化,又有混沌之气护持,根本不可能做到。
幽冥圣子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不同于灵力的奇异波动,但他正全力催动空间异宝压制防护光罩,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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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垂死挣扎的某种秘术。
终于,那缕附着着混沌之气的神识,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块悬浮的地火灵晶!
就在触碰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一丝混沌之气,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地火灵晶内部原本稳定循环的极致火系灵力,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毁天灭地的狂暴能量,以地火灵晶为中心,轰然爆发!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山谷!赤红色的地火精华如同决堤的洪流,混合着破碎的空间碎片和灼热的岩浆,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冲击!整个熔岩池瞬间被引爆,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
首当其冲的,便是距离最近的幽冥圣子!
他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会发生如此变故!那恐怖的地火爆炸威力,已然超出了他手中空间异宝所能瞬间镇压的极限!他周身的扭曲空间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震荡,变得支离破碎!
他不得不放弃对许知念的摄取,全力催动戒指,在身前布下一道道空间屏障,抵挡那席卷而来的毁灭性能量!
而许知念他们这边,同样受到了爆炸的猛烈冲击!
元婴玉佩形成的青色光罩在爆炸中剧烈闪烁,明灭不定!李长老和众人结成的防御阵法更是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瞬间被撕裂!
“噗!”“噗!”“啊!”
惨叫声和吐血声接连响起!不少弟子被爆炸的气浪和飞溅的岩浆击中,重伤倒地!李长老也是鲜血狂喷,伤势更重!
顾清章和林见阳死死护在许知念身前,两人皆是衣衫破碎,口鼻溢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许知念因为处于防护中心,且有玉佩光罩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只是被震得气血翻腾,识海再次传来刺痛感。她强忍着不适,看向爆炸中心。
只见那里已被一片赤红和混乱的空间乱流笼罩,幽冥圣子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似乎也颇为狼狈,但凭借空间异宝,他并未被直接重创。
然而,就在这天地倾覆般的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朵原本与地火灵晶相伴相生的地心火莲,在爆炸的冲击下,脱离了熔岩池,化作一道流光,不偏不倚,正好射向了许知念的方向!
许知念下意识地伸手一接,那朵蕴含着精纯磅礴火系灵力的地心火莲,便落入了她的手中,温润炽热的触感传来。
与此同时,爆炸的余波开始减弱,混乱的空间逐渐平复。
幽冥圣子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他身上的黑袍有些破损,白色面具上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气息略显紊乱,但那双眸子中的邪异与冰冷,却更加浓郁。他死死地盯着许知念,特别是她手中那朵地心火莲。
“很好……非常好……”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和更加炽热的贪婪,“竟然能引动地火暴走……你对混沌之力的运用,超乎我的想象。我越来越期待,将你带回圣教了……”
他缓缓抬起手,戒指上的幽光再次开始凝聚。虽然经历了爆炸,但他的杀意和决心,似乎更加坚定!
许知念手握地心火莲,看着步步紧逼的幽冥圣子,以及周围伤亡惨重的同门,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40. 金丹殒落与秘境崩析
地火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熔岩山谷满目疮痍,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幽冥圣子踏着破碎的虚空,一步步逼近,戒指上的幽光如同死神的凝视,牢牢锁定着许知念。
李长老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已无力再战。顾清章和林见阳强撑着挡在许知念身前,但谁都明白,在能操控空间的筑基大圆满魔修面前,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放弃无谓的挣扎吧。”幽冥圣子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能死在本圣子手中,是你们的荣幸。至于你……”他目光落在许知念身上,“随我回圣教,你将见证真正的混沌大道!”
他不再废话,戒指幽光大盛,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空间挤压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一次,他不仅要抓住许知念,更要碾碎所有阻碍者!
元婴玉佩的青色光罩在之前的爆炸中已然消耗大半能量,此刻在这全力施为的空间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光芒迅速黯淡,眼看就要破碎!
顾清章和林见阳被无形的空间之力死死禁锢,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许知念紧咬着下唇,手中紧紧握着那朵温润却炽热的地心火莲,识海中混沌气流疯狂运转,试图寻找一丝生机,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徒劳。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或者被掳去那什么幽冥圣教?
不!她不甘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青色光罩即将彻底破碎的刹那——
“孽障!敢尔!”
一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怒喝,毫无征兆地炸响在天地之间!这声音中蕴含的威严与怒火,远超之前的李长老,甚至比玄诚真君更添了几分杀伐果断的凌厉!
紧接着,一道煌煌如日、仿佛能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金色剑光,如同天罚一般,撕裂了秘境略显昏暗的天穹,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直斩而下!目标,正是那幽冥圣子!
这一剑,蕴含的剑意纯粹到了极致,霸道到了极致!其所过之处,连幽冥圣子借助异宝营造的扭曲空间,都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纷纷破碎、湮灭!
幽冥圣子脸色骤变,一直以来的从容与漠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诛魔剑意?!是青云宗刑剑峰首座,凌霄真君?!他怎么可能这么快锁定这里?!”他失声惊呼,再也顾不得擒拿许知念,疯狂催动戒指,将所有空间之力收回,在头顶凝聚成一面厚实的、不断旋转的黑色空间盾牌!
这是他保命的底牌!
“轰——!!!!!”
金色剑光与空间盾牌悍然相撞!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只有摧枯拉朽般的毁灭!
那足以抵挡金丹修士攻击的空间盾牌,在这道煌煌剑光面前,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轰然炸裂!化作无数空间碎片四散飞溅!
剑光余势不衰,狠狠斩落在幽冥圣子身上!
“噗——!”
幽冥圣子身上的黑袍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了里面一件闪烁着暗金符文的内甲。那内甲显然也是一件异宝,在剑光临体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乌光,试图抵挡。
然而,在凌霄真君含怒一击的诛魔剑意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内甲上的乌光如同泡沫般破碎,圣子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斩飞出去,鲜血如同喷泉般从面具下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线。他手中的那枚空间戒指,也发出一声哀鸣,光芒彻底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他重重地砸进远处的山壁之中,嵌入其中,生死不知。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
天空之中,一道挺拔如松、剑气冲霄的身影缓缓浮现。他面容看起来不过中年,双眉如剑,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周身散发着如同出鞘神剑般凌厉无匹的气息,正是青云宗刑剑峰首座,以杀伐果断、战力强横著称的元婴剑修——凌霄真君!
“参见凌霄真君!”李长老挣扎着行礼,声音带着激动与羞愧。
幸存的弟子们也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慌忙拜见,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元婴大能的无限敬畏。
凌霄真君目光扫过下方,看到伤亡惨重的弟子和奄奄一息的李长老,眉头微蹙,弹指射出几道精纯的剑气,融入李长老和几名重伤弟子体内,暂时稳住了他们的伤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被顾清章和林见阳护在身后,手中还握着地心火莲的许知念身上,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并未多问,只是淡淡道:“玄诚师兄感知到此地空间异动与魔气冲天,特传讯于我。看来,来得还不算太晚。”
原来,玄诚真君离去时,不仅留下了护身灵佩,更暗中与镇守秘境外的凌霄真君保持了联系,一旦感知到强大的空间之力和精纯魔气,便请其出手。这也解释了为何凌霄真君能如此精准且迅速地赶到。
“多谢真君救命之恩!”许知念三人连忙躬身道谢。
凌霄真君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那嵌入山壁的幽冥圣子,冷哼一声:“幽冥教的余孽,倒是命硬。”
他并指如剑,就欲补上一击,彻底了结这魔教圣子。
然而,就在此时——
“咔嚓……咔嚓嚓……”
一阵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突然从脚下的大地,从周围的虚空传来!
众人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中,竟然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黑色裂痕,如同破碎的镜面!大地也在剧烈震颤,远处的山峦开始崩塌,熔岩池再次沸腾喷发,比之前更加狂暴!
整个秘境的空间,开始变得极度不稳定!
“不好!”凌霄真君脸色一变,“秘境核心被破坏了!空间开始崩溃了!”
他瞬间明白过来,定然是其他地方的魔修,在他们被圣子拖住的这段时间里,成功破坏了一处乃至多处秘境核心或者关键镇界柱!连锁反应之下,整个苍云秘境的结构正在迅速瓦解!
“真君!那魔子……”李长老急道。
凌霄真君看了一眼那气息奄奄的幽冥圣子,又看了看开始崩塌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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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当机立断:“秘境将毁,此地不可久留!我先带你们离开!”
他大袖一挥,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卷起在场所有幸存者,包括重伤的李长老,化作一道璀璨剑光,就要冲天而起,撕裂空间离开此地。
然而,就在剑光即将破空而去的瞬间,那嵌入山壁的幽冥圣子处,异变再生!
一枚漆黑如墨、刻着诡异笑脸的符箓,从他残破的衣袍中飘出,无风自燃!
“凌霄……青云宗……此仇……我记下了……混沌之子……终将归于圣教……”
幽冥圣子微弱却充满怨毒的声音,伴随着那符箓燃烧产生的浓郁空间波动,回荡在崩塌的天地间。
下一刻,他所在的那片山壁连同其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包裹,瞬间模糊、虚化,竟在凌霄真君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不见!
“破界挪移符?!”凌霄真君眼神一寒,但此刻秘境崩溃在即,他也无暇再去追击。
“轰隆隆——!”
更大的崩塌开始了!天空碎裂,大地沉陷,狂暴的空间乱流开始席卷一切!
“走!”
凌霄真君不再迟疑,剑光暴涨,强行撕裂开一道通往秘境之外的空间通道,裹挟着众人,一头撞了进去!
在进入通道的最后一刻,许知念回头望去,只见那片他们奋战过的山谷,以及更广阔的秘境天地,正在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分崩离析,化为虚无……
强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众人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脚下一实,光线刺目。
他们已然离开了那濒临毁灭的秘境,回到了苍云山脉之外,青云宗设立的临时营地之中。
营地内人声鼎沸,气氛凝重。先一步被玄诚真君送出来的伤员都在此地,还有许多闻讯赶来的宗门长老和弟子。看到凌霄真君带着又一波幸存者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许知念脚踏实地,看着周围熟悉的宗门服饰,感受着稳定而清新的天地灵气,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一阵强烈的虚弱和眩晕感袭来,她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被旁边的顾清章一把扶住。
她手中的地心火莲,以及腰间那几个装着定魂花和此次秘境收获的储物袋,都提醒着她,这场惊心动魄的秘境之旅,终于结束了。
然而,混沌灵根的秘密似乎并未完全守住,那逃走的幽冥圣子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而秘境的崩毁,以及幽冥圣教展现出的力量和野心,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她的摆烂梦想,在这样的大势之下,似乎愈发遥不可及了。
凌霄真君将幸存弟子交由营地执事安置,目光再次扫过许知念,留下一句:“你好生休整,稍后玄诚师兄会见你。”
说罢,他便与迎上来的几位长老,面色凝重地商议秘境崩毁及魔教之事去了。
许知念在顾清章和林见阳的陪同下,寻了一处安静的营帐,开始打坐调息。她知道,回到宗门,等待她的,恐怕将是更多的关注、询问,以及……未知的命运。
41. 归宗暗流与真君问询(加更)
苍云秘境彻底崩毁的消息,如同飓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青云宗,并向着整个苍云大陆扩散。
一个传承久远、资源丰富的秘境就此化为乌有,对各宗门尤其是青云宗而言,是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令人震怒和警惕的是,魔道势力“幽冥圣教”竟敢如此猖獗,不仅大规模潜入,还直接导致了秘境的毁灭,正道弟子死伤惨重。
青云宗上下,一片肃杀之气。执法堂和刑剑峰的弟子频繁出动,一方面清点此次秘境之行的损失,安抚陨落弟子亲属,另一方面则全力追查幽冥圣教的踪迹,宗门大阵常年开启,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
临时营地内,气氛同样凝重。幸存下来的弟子们在经过初步的治疗和休整后,开始陆续接受宗门的详细问询,主要是了解秘境中魔修的具体情况、战斗经过以及同门陨落的细节。
许知念、顾清章和林见阳作为最后一批被凌霄真君救出,并且与幽冥圣子正面交锋过的弟子,更是重点问询对象。
负责问询的是一位刑剑峰的金丹长老,问题细致而严谨。顾清章作为三人中的主心骨,条理清晰地讲述了从遭遇赵乾到熔火之心决战的大部分经过,重点描述了魔修的数量、实力、手段以及那幽冥圣子的可怕。
关于许知念的部分,他依旧沿用之前的说法——小师妹神魂因奇遇发生异变,对阴魂魔气有特殊克制,并在危急关头引动了噬魂珠的力量,才勉强支撑。至于那引爆地火灵晶的细节,他只说许知念情急之下以特殊神识扰动,具体如何,因当时场面混乱,并未看清。
林见阳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补充,话语间对小师妹的“厉害”赞不绝口,但核心意思与顾清章一致,都将许知念的特殊表现归功于魂力异变和法器之利。
轮到许知念时,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显得颇为虚弱,言辞也十分谨慎。她重复了顾清章的说法,着重描述了吸收母皇魂力和噬魂珠认主的过程,对于自己如何干扰魔化生物、如何引动地火,则含糊地表示为生死关头神魂潜力爆发,具体玄妙自己也说不清楚。
问询长老记录完毕,虽眼中仍有几分探究,但并未深究。毕竟,修仙界奇遇无数,神魂发生异变者虽少,也并非没有先例。加上有顾清章和林见阳作证,以及玄诚、凌霄两位真君似乎都默许了这种说法,此事便暂时被定性下来。
问询结束后,三人被安排乘坐宗门的飞行法舟,返回青云宗内门。
法舟穿云破雾,脚下山河飞速后退。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清晰的、笼罩在氤氲灵气与庄严建筑群中的青云宗山门,许知念心中百感交集。此次秘境之行,可谓九死一生,收获巨大,但暴露的风险和潜在的麻烦也同样巨大。
“小师妹,别担心。”顾清章走到她身边,声音平和,“回到宗门,一切有师父和两位真君做主。”
林见阳也凑过来,咧嘴笑道:“就是!咱们可是立了大功的!要不是小师妹你,赵师兄他们早就没了,那镇界柱也保不住那么久!宗门肯定重重有赏!”
许知念笑了笑,知道两位师兄是在安慰自己。她担心的并非奖赏,而是那幽冥圣子离去时的话语,以及两位真君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回到青云宗,他们这些幸存弟子先是集体去宗门祠堂,祭拜了此次秘境中陨落的同门。看着那一排排新增的魂牌,气氛沉重而悲伤。修仙之路,便是如此残酷,旦夕祸福,生死难料。
祭拜之后,便是论功行赏。
宗门大殿内,掌门与诸位长老齐聚。对于在秘境中奋勇抗魔、护持同门、延缓秘境崩毁的弟子,宗门毫不吝啬。
顾清章和林见阳皆获得了大量的宗门贡献点、上品灵石以及一次进入藏经阁高层挑选功法的机会。顾清章还额外获得了一柄品质极佳的灵器飞剑,林见阳则得到了一副增强力量的拳套法器。
轮到许知念时,赏赐更是丰厚。除了海量贡献点、灵石和藏经阁机会外,她还被赐下了一瓶能够滋养神魂、辅助突破瓶颈的“蕴神丹”,以及一件极品灵器级别的防御法衣“流云绡”。
掌门亲自勉励道:“许知念,你虽入门不久,但此次秘境表现卓绝,临危不乱,护持同门,更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扬我青云威名。望你戒骄戒躁,勤加修炼,早成大道。”
“弟子谨遵掌门教诲。”许知念恭敬行礼,心中明白,这些赏赐既是奖励,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安抚和封口,希望她将对混沌灵根的疑虑彻底压下。
赏赐完毕,众人退去。就在许知念以为暂时可以松口气时,一名道童悄然来到她面前,恭敬道:“许师姐,玄诚真君有请。”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许知念深吸一口气,跟随着道童,来到了玄诚真君所在的律法殿后山清修之所。
这是一处简朴的洞府,灵气却浓郁得化不开。玄诚真君盘坐于蒲团之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弟子许知念,拜见真君。”许知念躬身行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不必多礼,坐。”玄诚真君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许知念依言坐下,垂眸敛目,静待问询。
玄诚真君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股无形的压力让许知念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半晌,他才缓缓道:“秘境之中,你做得很好。若非你干扰魔化生物,拖延时间,西南镇界柱恐难支撑到凌霄师弟赶到。”
“弟子只是尽力而为,不敢居功。”许知念谨慎回答。
“你那神魂异变之力,源自虫巢母皇与噬魂珠,对阴邪之物确有奇效,此乃你的机缘。”玄诚真君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论,“至于那幽冥圣子所言‘混沌’二字,乃是魔道妖人惑乱人心之词,意在搅动风云,你不必放在心上,宗门亦不会因此事对你另眼相看。”
许知念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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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知道这是玄诚真君再次为她定性,也是代表宗门给出的承诺——只要她安分守己,宗门便会庇护她,不会将她视为异类或研究对象。
“弟子明白,多谢真君庇护之恩。”许知念真心实意地感谢。若非玄诚真君和凌霄真君先后出手和遮掩,她的处境将截然不同。
玄诚真君微微颔首,取出两件物品,放在许知念面前。一件是一枚样式普通的青色玉简,另一件则是一个小巧的玉瓶。
“这枚《凝心录》,乃是一门上古流传的收敛气息、固守神魂的辅助功法,虽品阶不高,但颇有独到之处,或对稳定你那异变魂力有所助益。”玄诚真君指了指玉简,“至于这瓶‘化灵丹’,药性温和,能助你夯实基础,净化灵力,于你现阶段修行有益。”
这显然是玄诚真君以个人名义给予的赏赐和帮助,既实用,又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许知念再次拜谢收下。
“你身具机缘,福缘深厚,但亦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玄诚真君最后告诫道,“幽冥圣教虽暂时退去,但其野心昭然,你已被其盯上,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宗门会尽力护你周全,但你自己也需努力提升修为,唯有自身强大,方能应对一切风雨。”
“弟子谨记真君教诲!”许知念郑重应道。
从玄诚真君处出来,许知念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稍稍落地。至少目前来看,宗门高层选择了庇护她,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她回到自己在云雾峰的住处,一个简单却清净的小院。关上门,启动简单的防护阵法,她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此次秘境之行,虽然危机四伏,但她的收获也是巨大的。修为在连番战斗和压力下精进不少,已然接近练气七层巅峰。神识更是因祸得福,强度远超同阶。得到了定魂花、地心火莲等天材地宝,噬魂珠与秋水剑融合,威力大增,还获得了玄诚真君赐下的功法和丹药。
更重要的是,她初步见识到了混沌灵根的潜力与可怕,也意识到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摆烂……看来是越来越难了。”许知念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乱世将至,魔影重重,她这个身负混沌灵根、被魔教圣子盯上的“小师妹”,似乎注定无法置身事外。
她拿出那枚《凝心录》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
“大道至简,守心如一;神光内敛,混元自成……”
功法口诀并不复杂,却蕴含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境,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那就……先定个小目标。”许知念收起玉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尽快突破到练气后期,然后把《凝心录》练成,至少要把这身‘混沌味’藏得严实点。”
至于以后是继续苟着,还是不得不站出来……
她望向窗外云雾缭绕的山峦。
“到时候再说吧。”
42. 风波暂息与内门暗涌(补)
从玄诚真君处归来后,许知念在云雾峰的小院中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宗门高层的态度明确,赏赐丰厚,并且出面将“混沌灵根”的传闻定性为魔教惑乱人心的谣言,这为她挡去了许多明面上的探究和麻烦。至少,没有人敢公然质疑两位元婴真君的定论,前来骚扰她。
她每日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服用化灵丹打磨灵力,运转混沌衍神诀淬炼神识,修习《凝心录》收敛气息,偶尔练习秋水剑法,熟悉噬魂珠与剑融合后的新特性。
《凝心录》果然玄妙,虽只是辅助功法,但对神识的控制要求极高。许知念发现,在修炼此功法时,她识海中那缕混沌气流会变得异常温顺,甚至能辅助她更好地收敛所有神识波动,包括那变异的部分。短短半月,她周身那种因魂力异变而带来的特殊气息便淡化了许多,若不刻意探查,几乎与普通练气弟子无异。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化灵丹药性温和醇正,对于夯实基础、净化灵力杂质有奇效。配合她混沌灵根本就强悍的提纯能力,她感觉自身的灵力愈发精纯凝练,距离突破练气七层瓶颈,只差一个契机。
期间,顾清章和林见阳来看过她几次。顾清章似乎更加沉稳,剑意内敛,显然秘境之行对他触动极大,修为也更进一步。林见阳则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提起魔修时,眼中也会闪过凌厉之色。他们带来了外界的一些消息。
秘境崩毁的影响仍在持续,各宗门都在清点损失,并加强了对麾下资源和地域的管控,联手追查幽冥圣教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那个组织仿佛人间蒸发,难以找到其老巢。
宗门内部,对于此次秘境幸存弟子的奖励和安置也基本完成。值得一提的是,赵乾师兄伤势稳定后,因其在秘境中的表现和潜力,被一位金丹后期的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而顾清章和林见阳,也因其出色的表现,获得了各自师尊更多的重视和资源倾斜。
关于许知念的讨论,在宗门高层的有意控制和《凝心录》的功效下,渐渐平息下去。大多数弟子只知道这位新入门的小师妹运气极好,得了奇遇,魂力特殊,在秘境中立下大功,深受真君看重,羡慕者有之,好奇者有之,但敢于当面质疑或挑衅的,却是一个没有。毕竟,两位元婴真君的态度摆在那里。
这一日,许知念正在院中练习秋水剑法。剑光如水,时而绵密,时而凌厉,剑锋过处,隐隐有一丝极淡的灰色气流缠绕,使得剑招多了一种针对神魂的寒意。她对噬魂珠的运用越发得心应手。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以及一个略显熟悉,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声音。
“许师妹在吗?师兄前来拜访。”
许知念收剑而立,神识微动,已感知到院外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气息虚浮,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竟是当初在外门时,那个试图抢夺她洞府,反被她教训了一顿的王管事!而另一人,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穿着内门执事的服饰,修为在练气八层左右,此刻正略带好奇地打量着院门。
许知念眉头微挑,这王管事,怎么找到内门来了?还带了个人?
她挥手打开院门禁制,神色平淡地看着门外二人:“王管事?何事?”
王管事见到许知念,脸上笑容更盛,甚至带着几分卑微,连忙躬身行礼:“哎哟,可不敢当许师姐称呼管事!师姐如今已是内门精英,直呼小人名讳即可!小人王富贵,今日特来向师姐赔罪,并为师姐引荐一位贵人!”
他侧身让开,介绍那位微胖执事:“这位是内务堂的孙执事,孙师兄。孙师兄听闻师姐天纵奇才,特意前来拜访。”
那孙执事脸上堆起和气的笑容,拱手道:“许师妹,冒昧打扰了。在下孙得财,忝为内务堂执事。早就听闻师妹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灵气充盈,根基扎实,不愧是真君都看重的人才。”
许知念心中了然。这王富贵显然是见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跑来巴结讨好,顺便拉上这位内务堂的孙执事,想来是有所求。她不动声色,将二人请进院内。
“孙执事过奖了,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许知念直接问道,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
王富贵搓着手,谄媚道:“师姐,当初在外门,小人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望师姐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这是小人一点心意,聊表歉意,万望师姐笑纳。”说着,他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双手奉上。
许知念神识一扫,里面是几株品相不错的百年灵参,对于练气期修士算是厚礼了。她并未接过,只是淡淡道:“过去的事,我已忘了。王管事不必如此。”
王富贵见她不肯收,有些着急,看向孙得财。
孙得财呵呵一笑,接过话头:“许师妹心胸开阔,令人佩服。实不相瞒,孙某今日前来,一是久仰师妹之名,特来结交;二来,也是受人所托,想与师妹谈一笔合作。”
“合作?”许知念看向他。
“正是。”孙得财压低了些声音,“师妹可知,宗门坊市近日新开了一家‘百宝阁’,背景深厚,货源充足,尤其擅长收购和出售各种奇珍异宝、秘境所得。阁主对师妹在秘境中的收获,比如那地心火莲,颇为感兴趣,愿意出高价收购,或者以物易物。并且承诺,日后师妹若有任何需要,百宝阁都将优先供应,价格从优。”
许知念眼神微动。地心火莲在她手上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这百宝阁消息倒是灵通。而且,直接通过内务堂的执事来找她,显然是想借宗门内部的关系拉近距离。
“孙执事与这百宝阁是?”许知念问道。
孙得财笑道:“不瞒师妹,百宝阁的东家,与孙某有些渊源。他们做生意一向公道,信誉卓著。师妹若有意,孙某可代为引荐。当然,若师妹暂无出手之意,全当交个朋友。”
许知念沉吟片刻。地心火莲对她目前而言,确实用处不大,她主修并非火系。若能换取一些急需的修炼资源,比如更高阶的蕴神丹药,或者强大的防护阵盘,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但这百宝阁底细不明,还需谨慎。
“多谢孙执事好意。”许知念斟酌道,“地心火莲我暂时还未想好如何处理。若日后有交易意向,再劳烦孙执事引荐如何?”
她没有把话说死,既保留了可能性,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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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立刻答应。
孙得财似乎早有预料,依旧笑容满面:“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是孙某唐突了。这是百宝阁的贵宾令牌,师妹日后若有任何需要,可凭此令牌前往,自会有人接待。”
他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着“百”字的令牌递给许知念。许知念想了想,收了下来。多个渠道,未必是坏事。
王富贵见事情谈得差不多,又奉承了几句,便和孙得财一起告辞离去。
送走二人,许知念把玩着那枚百宝阁令牌,若有所思。
看来,即便她想要低调,麻烦和诱惑也会自动找上门。这内门之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远非外门可比。今日是百宝阁,明日或许就是其他什么人。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开。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
回到静室,她取出那瓶蕴神丹。这是宗门赏赐中对她最有用的丹药之一,能够滋养壮大神识。她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服下后,开始运转混沌衍神诀。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磅礴的能量直冲识海。她的神识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股能量,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增长、凝练。识海中,那缕混沌气流也似乎更加活跃,缓缓旋转,将丹药能量中最后一丝杂质剔除,使其更加精纯。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许知念感觉自己的神识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壁垒。她知道,这是练气七层的瓶颈。
她并未强行冲击,而是继续运转功法,不断夯实基础,将灵力与神识都打磨到当前境界的极致。
终于,在某一刻,水到渠成。
“嗡!”
她体内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灵力奔腾的速度陡然加快,识海也瞬间扩张了一圈,神识强度提升了三成不止!
练气八层!
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蕴,气息比之前更加深厚沉凝。
突破之后,她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巩固修为,同时开始尝试炼制那三株五百年份的定魂花。
定魂花是炼制“定魂丹”的主药,而定魂丹对于稳固神魂、治疗魂伤有奇效,更是冲击筑基期时保护神魂的必备丹药之一。如此高年份的定魂花,药效惊人,若能成功炼制,价值无量。
她虽然炼丹术只是初学,但有混沌灵根对能量精准的感知和控制,成功率远超常人。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定魂花和其他辅药投入丹炉,控火、凝液、聚丹……
数日后,丹炉开启,三颗龙眼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沁人心脾魂力波动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
定魂丹,成!而且品质上乘!
看着手中的丹药,许知念心中稍定。有了这些底牌,面对未来的风雨,她总算多了几分底气。
然而,她也清楚,实力的提升永无止境。幽冥圣教的阴影并未散去,宗门的庇护也非万能。
她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云雾,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以及潜藏在其中的无尽风波。
“还是……不能摆烂啊。”她轻声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带着些许战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