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沉溺》 第103章 姐夫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傅沉去开门。 门外,张佑宁正费力地试图平衡怀里大大小小的礼品盒。 看到开门的是傅沉,他连忙说:“醒醒,快点,搭把手。” “怎么不打电话?我让人下去搬。” 傅沉说着,伸手将他挂在脖子上的两个礼品盒取下来,又从他怀里拿出来两个。 温灼闻声来到门口,“张叔,您来就来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她忙上前接过张佑宁怀里的东西,转头对江清和说:“清和,这是张叔,昨晚是张叔把你送医院的。” 江清和怔了怔,昨晚车祸前后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是这个人,在车子侧翻,他的腿被卡住孤立无援的时候,救了他。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点,语气带着急切和真诚:“是您……叔叔,谢谢您!昨晚,是您救了我。” 张佑宁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床边,阻止他乱动,“好孩子,别动,小心腿。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没事就好。” 他打量着江清和苍白却难掩清秀的脸庞,那眉眼间依稀有着故人的影子,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他顺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温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得厉害吗?” 江清和摇摇头,又点点头,老实回答:“麻药过了有点疼,但能忍住。” 他看着张佑宁,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感激,“叔叔,您昨晚是怎么把那个车门弄开的,我感觉它卡得好死。” 提到这个,张佑宁来了精神。 他本身从事的就是重工机械相关领域,对于机械结构和力学原理有着深厚的知识和实践经验。 他耐心地解释道:“当时用了随车的液压扩张器。找准受力点和变形后的卡扣位置很重要,不能硬来,否则可能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 他深入浅出地讲解起来,从金属疲劳讲到杠杆原理,偶尔用手比划着力的方向。 江清和本就对机械构造有着浓厚的兴趣,听得眼睛发亮,不时提出几个问题。 “叔叔,那如果是更厚的特种钢板,比如那种军用级别的,常规扩张器是不是就无效了?” “理论上是的,所以需要更大吨位的破拆工具,或者考虑从连接铰链处入手……” 两人越聊越投机,那些关于“扭矩”和“液压传动比”的术语,在江清和听来却如同世界上最动听的音符。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昨晚的惊魂与腿上的剧痛,都已暂时被求知的热忱隔绝在外。 张佑宁深入浅出地讲解,偶尔引申的工程轶事,更是让他听得入了迷。 温灼看着弟弟眼中重燃的光彩,觉得那些晦涩的词汇也变得可爱起来。 她听不懂,但她读得懂那光彩的名字,叫“因热爱而忘却恐惧”。 神经紧绷了一夜,在此刻这温馨的环境里,疲惫感潮水般涌上来,她掩口打了个哈欠。 张佑宁注意到她的困倦,他适时收住了关于国际最新挖掘设备的话题,温和地对她说:“灼灼,你熬了一夜没睡,去睡一会儿。我今天没事,就在这里陪着清和,你放心。” 温灼看着已经把昨晚的惊吓完全被抛之脑后的弟弟,点了点头。 “好,那就麻烦您了,张叔。我先去看看明澈,一会儿去隔壁休息,有事您随时叫我。” 似想起什么,她又对江清和道:“清和,张叔是妈妈的故交。” “真的吗?”江清和瞪大了眼睛。 张佑宁点点头,“我跟你妈妈从小就认识。” “青梅竹马吗?” “算是吧。” 江清和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试探着问:“您是‘花花’……叔?” 张佑宁整个人明显一怔,仿佛被这个久远而亲昵的称呼击中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眼眶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随即才露出赧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也看你妈妈的日记了?” 江清和点头,“我姐、明澈和我都看了,不过我就看一遍,我姐跟明澈看了好几遍。” 张佑宁:“……” 他转头看向温灼,“灼灼,你说有空把你妈妈的日记本整理给我看,什么时候给我?先给我一本也行。” “等我有空。” “要不你现在就回去拿?拿完回来再休息?” “行,我正好要回去给清和拿衣服,给您找一本。” “姐,让姐夫陪你一起回家拿,路上注意安全。”江清和说。 “姐夫?”温灼扭头,要笑不笑地看向傅沉,“你让他这么叫你的?” 傅沉从她脸上看到了危险,顿觉脖颈凉飕飕的,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求生欲望极强。 他看向江清和,表情严肃,“清和,虽然我知道你很想让我做你姐夫,我也很想做你姐夫,但这事要经过你姐同意,不然你姐会生气的。” 说话间,他悄悄朝江清和比了个“八”的手势。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抵债八万的手势。 然后,他扭头对温灼道:“真的夏夏,我没让他这么叫,不信你问他。” 温灼又看向江清和,“江清和,他说的是真的吗?” 傅沉在一旁两只手疯狂比“八”。 两个八万就是十六万,这买卖划算! 于是,江清和很是配合地点点头,“是真的。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乱叫了。” 少年垂眸,失落地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你跟他会复合呢,现在看来复合无望。不过——” 他话锋一转,再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姐,你跟少禹哥还挺般配的,昨晚明澈见他也很喜欢,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问少禹哥叫姐夫?” “清和弟弟,不用等以后,你现在就可以叫姐夫哈!”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傅少禹抱着大包小包,像棵移动的圣诞树般站在门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他显然在门外听了好一阵,就等着这个绝佳的入场时机。 温灼的目光在脸色瞬间僵硬的傅沉和得意洋洋的傅少禹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关系有点乱 移动圣诞树把身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撂。 “清和弟弟,快叫声姐夫让我听听。” 他张开双臂扑向江清和,却在距离江清和一厘米的距离时,被傅沉一把揪住后衣领,提溜着扔到了门外。 “啊——!!” “亲叔谋杀亲侄子啦!” 傅少禹嚎叫着,手死死抠住门框。 “灼灼!你管管我小叔!他太过分了!” “闭嘴!”傅沉低声威胁,“再乱叫,下个月的零花钱也扣了。现在立刻滚去公司上班!” “你——!” 温灼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场闹剧。 一夜未眠的疲惫像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太阳穴,但她的思维却因此异常清晰冷静。 看着傅少禹从张牙舞爪到瞬间被掐住命门,她心底掠过一丝嘲讽。 傅家这对叔侄,一个用钱权掌控一切,一个在规则下撒泼打滚,倒是把“资本家族”那点戏码演得淋漓尽致。 自从傅沉回国,傅少禹每月两百万的零花钱直接降到二十万。 又因昨天晚上他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把江清和被人掳走的事告诉傅沉,这个月的二十万零花钱也被没收了。 傅少禹被掐住命门,胸口剧烈起伏却哑口无言。 他用力推开傅沉,变脸般换上阳光笑容重回病房。 “清和弟弟,你好好休息,我先去上班,等明天我再来看你哈!” 转身来到温灼身边,他收敛了笑意,目光在温灼和傅沉之间扫了一个来回,贱兮兮地压低声音说: “灼灼,告诉你个消息,我小叔的小青梅离婚了,那可是我奶奶从小看到大,当亲闺女疼的人。最近人家天天往老宅跑,陪奶奶聊天解闷,贤惠得不得了。” 温灼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点挑拨的伎俩,幼稚得可笑。 果然,傅老太太的手从来就没停过。 这“小青梅”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傅少禹特意在此刻点明,无非是想给她和傅沉之间再添一根刺。 可惜,她从不惧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 傅少禹见她没反应,顿觉无趣,挥了挥手,“灼灼、三叔、清和弟弟,回见!” 等他走了,江清和眨眨眼,“三叔?” 他看向张佑宁,“花花叔,你是少禹哥的三叔?” 张佑宁点头。 “那你岂不是……他的哥哥?”江清和指着傅沉,一脸不可思议。 张佑宁再次点头。 江清和乱了,“关系有点乱,让我理理。” 这就乱了? 以后还有更乱的呢。 温灼看着弟弟那皱眉苦脸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自从猜到了张佑宁跟傅老太太的关系后,她便知道了他跟傅沉的关系。 不过她倒是没多想,反正各论各的,各叫各的,也没多乱。 “张叔,那就辛苦你了。” 温灼又叮嘱了江清和两句,这才跟傅沉一起离开病房。 门在身后合上的时候,听到江清和问张佑宁:“叔叔,那将来我姐跟你弟弟结婚了,我是继续叫你叔叔,还是叫你哥?” 温灼:“……” 臭小子,想得可真远。 到时候应该是既不叫叔,也不叫哥。 但凡他在看母亲日记的时候仔细一点,都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来。 温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就听身旁的傅沉低声道:“隔壁房间有吃的,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去拿东西。” 他的声音因为熬夜和之前的发烧,带着明显的沙哑。 温灼抬头看他。 他高大的身躯站得笔直,但眼底红血丝密布,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淡得没有什么血色。 这刚退烧,身体还虚着,又为她的事熬了整整一夜。 这一刻,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疲惫与虚弱,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因他强撑而起的一丝恼意,也有被他事无巨细安排妥帖所带来的、她不愿承认的心安。 她的指尖在身侧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句“你先去休息”几乎要脱口而出,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平淡的:“你吃了?” “没有,跟你一起吃。” 说是一起吃饭,傅沉几乎没吃什么,他实在是没一点胃口。 捏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有些颤抖,最终只是舀了两勺清粥放进嘴里,便再无动作。 脑袋这会儿昏昏沉沉的,他可能又发烧了。 轻易不生病,病一次反反复复。 温灼也没吃多少,主要是真的累了。 她放下勺子,正准备强迫自己再吃个包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接单系统发来的新订单提醒。 客户L先生下单“表白策划” 时间:明晚七点 地点:星月广场 预算:两万 要求:营造足够惊喜、浪漫,让女友终生难忘的时刻。 酬金:两千。 星月广场。 温灼的目光在这个地点上停留了一瞬。 那是这座城市的地标,以浪漫着称,但也因为开阔而难以掌控。 一个预算两万却只给两千酬金、账号五分钟前刚注册的订单,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可疑得近乎明目张胆。 然而,正是这种拙劣的钓鱼,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需要工作,需要动起来,需要用行动向所有暗处的窥视者宣告:我温灼,不会被任何事击垮。 逃避和猜疑无用,唯有迎上去,才能把藏在幕后的东西揪出来。 只用了五秒思考,她便按下了“接单”键。 动起来。 在行动中思考,在破局中疗愈。 这向来是她的方式。 傅沉给她递了一个鲜肉包,“先吃饭,吃完饭再看手机,一会儿都凉透了。” 温灼放下手机,接过鲜肉包,“我想请几个保镖,或者把你的保镖给我调几个也行。” 傅沉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不要附庸,要的是绝对掌控权的同盟。 这份清醒和独立,让他欣赏,也让他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要信得过的,”温灼咬了口鲜肉包,强调,“而且,在我这里,只听我的指令,佣金我来支付。” 傅沉张张嘴,想说佣金不用你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几个?” “四个。” “好。”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我天生神力 从楼上下来,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温灼停下脚步,看向跟在她身侧,脸色苍白的傅沉。 “你回病房休息,我自己回去拿东西就行。” “我不困,”傅沉摇头,声音沙哑,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执拗,“我跟你一起。” 温灼不想跟他在这种小事上争执,便随了他。 一辆车停在两人跟前,开车的是王文浩。 “傅先生,温小姐,请上车,我送你们。” “谢谢,辛苦了。” 温灼告诉王文浩地址后便靠在车座上休息。 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傅沉让王文浩放慢车速,等到温灼居住的小区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这是一个老小区,停车位有限,王文浩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刚把车停好,温灼也悠悠转醒。 她扭头同傅沉说:“我上楼收拾东西,你就在车里等我。” 傅沉懒洋洋地在车座上靠着,歪头与她对视,“都到楼下了,也不舍得请我去家里喝杯水?” “我家住在六楼,没电梯。” “六楼而已,你瞧不起谁呢?” 温灼无语,不是她小气不想请他去家里喝水,而是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爬到六楼,怕他吃不消。 算了,好心当驴肝肺! “那傅先生您随意。” 温灼推门下车,傅沉紧跟在她身后。 这是一个有着二十多年房龄的老小区。 楼道狭窄,墙壁斑驳,但每一层楼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一个小小的鞋架,彰显着这里旺盛的生活气息。 温灼没敢走太快,即便如此,从三楼开始,傅沉的气息就已经不稳,不一会儿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她回头看他。 他立刻收住呼吸,强撑着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嘴硬道:“这楼梯……设计得不错,挺锻炼心肺。” 温灼:“……” 她彻底无语。 终于到了六楼。 温灼打开门,“不用换鞋。” 房子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老旧的木质地板却擦得锃亮,客厅的沙发虽然蒙着洗得发白的盖布,却摆放着几个颜色鲜亮的抱枕。 靠墙的书架上,密密匝匝塞满了机械工程和编程类的旧书。 旁边墙上挂着一幅略显幼稚的向日葵油画,笔触大胆,色彩浓烈,是温灼跟两个弟弟一起完成的一幅画,透着一种笨拙却蓬勃的生命力。 阳台上晾着衣服,绿植生机勃勃。 这里,处处都透着主人的用心、坚韧和对生活的热爱。 但也处处都透着……拮据。 傅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发疼。 他记得资料显示,三年前她父母出事后,面对巨额赔偿,她不得已卖掉了家里宽敞的电梯房,辗转搬到了这里。 从云端跌落泥潭,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他无法想象。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纤瘦的背影,扛起了一个破碎的家,并将它经营得如此温暖。 “地方小,你随便坐。”温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去给你倒杯水。” 傅沉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好几天没人住,没有热水。 温灼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家里没热水,你凑合喝一口。” “你去收拾东西吧,不用管我。” 傅沉喝了两口水,浑身舒服了一些,他靠在沙发上,目光追随她忙碌的身影。 不知不觉,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温灼收拾完东西出来,看他靠在沙发上,脸色发红,呼吸粗重。 她快速走上前,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 这是又发烧了? 她找来体温计一量,39.8度! “傅沉?傅沉!”她拍了拍他的脸,唤了几声。 男人毫无反应,显然已经烧得失去了意识。 温灼咬牙,“不让你上来非要上来,上来了还要把你背下去。麻烦精!” 她回卧室把行李包提出来斜跨在身上,然后将傅沉从沙发上扶起来,蹲在沙发边把他弄到自己背上,背着他站起身。 调整了一下姿势,步伐稳健地走出了家门,步履生风快速下楼。 王文浩正在楼下抽烟,一抬头,看到纤瘦的温小姐,背着自家那位身高一米九身材结实的傅先生从楼上下来,惊得嘴里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若不是确认她背上那个脸色潮红、昏迷不醒的人是活生生的傅先生,他几乎要怀疑她背的是个精心制作的等比例玩偶模型! 四目相对,温灼从王文浩那双几乎要瞪出眶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天生力气大这事,尴尬地咧了咧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诡异的气氛。 “那个……你不必惊讶,我天生神力,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头牛。” 王文浩:“!!!” 虽然这话听着像是在吹牛,但她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背起一个高大健硕的成年男人,并且脸不红气不喘,这点却又让人无法解释。 科学解释不了的,那就归结为玄学吧! 王文浩在心里疯狂呐喊:这事必须第一时间报告傅先生! “还愣着干啥?”温灼见他还在发呆,催促道,“过来搭把手,他又发烧了,烧昏过去了,赶紧送医院!” 王文浩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从温灼背上接过傅沉。 就在傅沉的重量完全压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王文浩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自己一起摔在地上! 好家伙,这分量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刚才温灼那句“天生神力”的背后,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他咬咬牙,使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架住傅沉,和温灼一起,手忙脚乱地将这个再次病倒的“病号”塞进了车里,疾驰赶往医院。 一阵紧张的忙碌后,终于把傅沉安顿好。 温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留王文浩照顾傅沉,她去隔壁看江清和。 没错,为了方便照顾,傅沉的病房就在江清和病房的隔壁。 她刚走出病房,一抬头,就看到门外走廊站着温宏远和林美云。 “灼灼——” 温灼面无表情地看向两人,“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两位这是来送赔偿款的吗?支票还是转账?”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一切有迹可循 “灼灼……” 温宏远与林美云站在几步之外,不敢上前。 温灼早上在温家的举动,给两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会儿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猛兽,心里不自觉发怵。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温灼纤瘦的身影拉出一道冷硬的剪影,投在光洁的走廊地砖上,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温宏远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避开她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声音干涩低哑。 “我跟你阿姨是来看清和的。” “哦,”温灼的视线扫过两人手里的廉价礼物盒,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嗤笑声轻得像冰片碎裂,“那你们手里提着的是赔偿款吗?” “不……不是……”温宏远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些是给清和买的补品。” 林美云也连忙附和:“这些都是有利于骨骼快速愈合的好东西!灼灼,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温心雅那个混账东西,她根本不配做温家人!我们已经决定把她送走了!你就让阿姨见见清和,当面给他赔个罪,好不好?” 温宏远跟着哀求:“灼灼,以前是爸爸错了,你就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好啊。”温灼利落应声,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讥诮。 温宏远被她这爽快的回答激得一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地上前就要去拉她,却被她闪身轻巧躲开。 “弥补不是口头说的,先给我五百万,加上一千万赔偿,一共一千五百万。” “这……” “怎么?”温灼讽刺冷笑,“不舍得了?看来你所谓的弥补是口头说说,不真心。” “不是的灼灼!”温宏远急切解释,“爸爸说的都是心里话。只是爸爸现在手头一下子凑不出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 “不能!”温灼直接打断他的话,“截止中午十二点,赔偿款必须到账,少一分都不行。” 她顿了顿,下达了最后一道清晰而冷酷的指令: “下午两点之前,把温心雅衣帽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到锦瑟奢侈品回收店。若是最终卖掉的价值达不到我的预期,差多少,你们夫妻俩补多少。” 温心雅不是一直将那些奢侈品,当作她跻身上流、区别于“旧我”的身份勋章吗? 温灼偏要将这些勋章一件件扯下,扔进二手店明码标价。 她要让温心雅亲眼见证,自己赖以生存的骄傲,在现实面前,不过是一堆随时可以估价变现的抵押品。 说完,她不再浪费一秒钟,步伐沉稳地走向江清和的病房。 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一步步仿佛都踩在温宏远和林美云濒临崩溃的心上。 与此同时,隔壁病房里。 傅沉悠悠转醒,高烧带来虚脱般的无力感,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砾,干得发疼。 太阳穴传来一阵阵钝痛,让他不自觉地蹙紧眉头。 “水……” 守在一旁的王文浩立刻递上温水,扶着他坐起来喝了几口。 傅沉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医院里,没见温灼。 王文浩惯会察言观色,连忙说:“温小姐刚出去,应该是去隔壁看她弟弟了。” 顿了下,他小心翼翼地问:“傅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傅沉靠在床头,揉了揉依旧昏沉的额角,“还好。” 他记得自己最后是在温灼家那温暖的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我怎么下楼的?” 王文浩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惊天大事件。 “傅先生,是温小姐一个人把您……背下楼的!” 傅沉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发烧把你脑子烧坏了?” 夏夏一个人把他从六楼背下来? 这比他当初听到她在黑巷打拳更让他难以置信。 因为打拳还可以归结为技巧和狠劲,但这纯粹的力量做不了假。 他是身高一米九体重九十公斤的成年男性,不是一袋棉花。 “傅先生,我没有撒谎,真的!”王文浩以为他不信,试图说服他相信自己所言,“您若不信我现在去调监控。” 傅沉盯着他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沉默了。 身体的虚弱和高烧的晕眩依然存在,但王文浩眼中不容置疑的笃定,像一根尖刺,戳破了他下意识的否定。 理智开始艰难地归位。 “她背我下楼时什么表情?”傅沉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 “表情?”王文浩被问得一楞,努力回想,“就很轻松,好像也没费多大力气。她还跟我说,‘你不必惊讶,我天生神力,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头牛’。” “天生神力”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傅沉记忆的锁。 刹那间,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画面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曾见过她单手扶住了一个被撞倒需要两个男人才能抬起的沉重货架。 当时她只说是巧合,运气好。 他也便信了。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太阳穴的钝痛因心绪激荡而加剧,他抬手揉了揉。 曾经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或强行解释的矛盾点,顿时如同沸腾般在脑海中翻涌—— 她打拳夺冠的实力从何而来?她偶尔流露出的、与柔弱外表不符的笃定和力量感…… 一个被刻意掩盖的、真实的温灼,正在缓缓显露出惊人的轮廓。 傅沉靠在床头,半晌没有说话。 喉间的干痛和身体的酸软无比清晰,却远不及心头那阵尖锐的刺痛。 初听她在黑巷打过拳时,他难以置信,她那拧瓶盖都费力的手腕,如何能在拳台立足? 此刻,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恋爱时她提不动的行李箱、拧不开的瓶盖……那需要被他呵护的柔弱,全是她小心翼翼、精心的伪装。 他无法想象,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在他面前隐藏真实的自己。 是怕他嫌弃?是怕被视为异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经历,让她将这份天赋视为一种害怕被他知晓的“缺陷”?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他的鼻腔。 他曾经有多么享受她递来水瓶时那依赖的眼神,如今就有多痛恨自己当时的迟钝。 傅沉盯着王文浩,眼神锐利如刀,之前的虚弱被慑人威严取代。 他问:“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前任 王文浩被傅沉骤然转变的气场所慑,几乎是本能地挺直了腰背,立刻回答:“没有!除了您,我还没向任何人提过!” “这件事,到此为止。” “明白。” “你出去吧。”傅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文浩依言离开。 病房里重归安静。 傅沉闭上眼,那个纤瘦却坚定的背影无比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背着他,一步步稳健地走下狭窄的楼道。 曾经那个递来水瓶时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夏夏,与这个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牛”的温灼,两个影像在他脑中激烈地碰撞、融合。 一股浓烈的酸涩与难以言喻的疼惜,像潮水般漫过心口。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打算瞒他一辈子吗? 他曾以为他爱的是那朵需要他温室呵护的娇兰,如今才惊觉,他爱上的一直是一棵能与他并肩抵御风雨的乔木。 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完整的她。 但没关系。 从现在开始,他有机会了。 去认识这个真实的、强大的,不再对他设防的温灼。 “咔哒。” 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沉几乎是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努力压下想追问的冲动。 他不能急,不能吓到她。 他必须耐心地等待真正的她,向他完全敞开。 温灼推门进来,原以为人还没醒,她轻手轻脚关了门,走进去才发现,傅沉正靠在床头,一双烧得有些迷蒙的眼睛望着她。 “醒了?”她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傅沉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下意识脱口而出,“夏夏……” “傅沉,”温灼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都要往前看。当年那个夏夏已经留在了过去,我现在是温灼。以后叫我温灼。” 傅沉微怔,随即点头,从善如流地改口:“好,灼灼。” 温灼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丢弃旧称,往前看,也算是她与过去那个需要伪装的自己彻底告别的一种方式吧。 她转身给他接了杯温水,“多喝点水,嗓子都哑了。” “谢谢灼灼。” 傅沉捧着水杯,温热的水流划过干痛的喉咙,远不及她这句平淡关怀带来的暖意。 这时,温灼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是接单系统的消息。 【客户L先生:明晚的表白对我非常重要,希望能与你见面详谈具体细节,确保万无一失。有些惊喜环节,需要提前沟通和演练。】 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钟,温灼干脆利落地回复:【您好L先生,可以见面,请您告知我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对方很快发来信息:【星月广场一楼咖啡馆,今天下午两点。】 温灼回复:【好的L先生,下午见。】 收了手机揣进兜里,她看向傅沉。 “我下午要出去工作,你下午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 温灼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又跟去,再发烧还要折腾给他送医院。 “我——” “你想都别想!”温灼直接掐断他的想法,“让你给我找的保镖找好了吗?” “找好了,随时待命。”傅沉立刻回答,并强调,“都是身手和背景干净的人,也交代清楚了,以后只认你一个老板。” 他说着,拿起手机给张合打了个电话。 “他们十分钟后到,你先坐下歇会儿。” 温灼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捏了捏眉心。 几分钟后,敲门声起。 “进来。” 门被推开,张合侧身让至一旁。 下一刻,压迫感随光线漫入。 六道身着哑光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如一道沉默的墙,无声地填满了门框。 他们没有整齐划一地踏步,脚步落地却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行动间带着经过千锤百炼的协调。 六人进入病房后,自动分成一个松散的防御阵型,目光低垂,锁定地面,没有任何不必要的打量,将所有的存在感都收敛成一种纯粹的待命状态。 温灼站起身,目光从他们肩颈的线条、站姿的重心以及呼吸的节奏上快速扫过——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员。 傅沉这是把他的底牌都掏出来了。 她回头看傅沉,“不是说四个?” 傅沉靠在床头,慢悠悠地喝着水,一本正经地胡诌:“另外两个是免费送你的。” 温灼:“……” 六个就六个吧,六六大顺,吉利。 只是每人月薪姑且按三万算,六个人就是…… 唉!她还是努力挣钱吧! 温灼转向六人,气场瞬间变得冷冽而专业。 “我不管傅先生之前是怎么交代的,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确保我两个弟弟的安全。重点是防范陌生人和一切可疑接近,特别是自称医护人员但身份存疑的。” “你们六人分成两组,你们三人在这边病房区,”温灼快速指定了三人,“另外三人去ICU,轮班值守,至于如何配合,是你们的专业范畴,我不做安排。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任何人,就算是傅先生,不经过我的允许,也不能随意靠近我两个弟弟。” 病床上的傅沉:“……” 怎么连他都防着? “都清楚了吗?” “是!温小姐!”六人齐声应答,随即为首的一个人又道,“安保方案我会后即刻制定并报您审批。” 温灼点头,“张合,辛苦你带他们去认下地方。” “是,温小姐。” 张合带着保镖离开,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温灼和傅沉。 “张合和王文浩还跟着你。”傅沉说。 温灼拒绝:“不用,我有自保能力。六个人的佣金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免费给你用。”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傅沉无奈,“你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吗?” “瞧你这话说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俩现在这关系,肯定更要算清楚了。”温灼理所当然地说。 傅沉有点不高兴,“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温灼瞥他一眼,淡淡地回他两个字:“前任。” 略顿,她也不看傅沉的脸色如何,继续又说:“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自然要该算清楚的必须算清楚,当然,有些算不清楚的就算了。” 傅沉给气笑了,扶住发晕的额头,“合着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那你跟我说,算不清楚的怎么算?”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一切准备就绪 “怎么算?”傅沉带着病弱的笑意,凝视她说,“用一辈子慢慢算。” 温灼眼风扫过他,那点浅淡的涟漪在眸底一瞬便归于沉寂。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傅沉下意识想撑起身,“你去哪儿?” 这一动牵扯了输液管,手背上一疼,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回病房睡觉。” “你就在这里睡觉。”傅沉指了指沙发,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有些黏糊,“我也需要人照顾。” 温灼语气平淡,“傅先生,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我一夜没睡,想睡一会儿,你还让我照顾你?” 傅沉忙改口,“不让你照顾,你在这儿陪着我睡还不行?” “不行!”温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虽说我公司业务五花八门,但绝对不陪睡。” “……” 傅沉被她噎得一时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开门,离开。 病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合上,隔绝了他有些无奈的目光。 温灼回到隔壁江清和的病房。 清和睡着了,张佑宁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她带来的那本日记。 这是母亲那四十本日记本中的一本,温灼存了些私心,选了当年母亲跟张佑宁分手前那段时间的日记。 听到动静,张佑宁抬头,看到是她,温和一笑。 压低声音说:“清和刚睡了,你也去睡一会儿吧,这儿有我。” “好,辛苦张叔了。”温灼没多客气,看向他手里的日记本,“看多少了?” 张佑宁摩挲着放在膝盖上的日记本,眉眼里尽是温柔,“没看多少。” “那您慢慢看,看完跟我说,我再给您拿一本。” “好。”张佑宁点头,看她一脸疲惫,又催促,“赶紧去休息。” 温灼没去休息,而是去了趟ICU,争取到十分钟的探视权。 江明澈是清醒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见到姐姐,他很高兴。 温灼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状态越来越好了,很快就能出ICU。” 江明澈微微点头,想说话但带着呼吸面罩,没办法说。 “别着急,”温灼捏捏他的手,“等过几天转普通病房了好好说。” 她今天来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他交代,“明澈,清和要考试了,最近总是跑医院休息不好,所以我不让他来回跑了,在他考完试之前,暂时不能来看你。” 江明澈点点头,表示他懂。 “我早上送清和去学校,见了你们秦老师,”温灼又说,“他问起你的情况,很关心你,说等你转普通病房了他来看你。” 温灼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都是些生活琐事,江明澈眉眼含笑,听得津津有味。 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很短,温灼感觉没多大一会儿,就被护士提醒该离开了。 她最后亲亲弟弟的额头,“明天姐跟医生说说,看看能不能时间长一点,今天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从ICU出来,温灼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 她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保镖,估计在哪个暗处。 那会儿忘记留几人的电话了。 正打算给张合打电话要联系方式,就见一个人从消防通道的门后走出来。 “温小姐,您找我。我叫张翊,是六人中的队长,这是我们六人的手机号,您可以存一下。” 张翊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分别写着名字和对应的手机号。 温灼接过来看了看,“张合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张翊回答。 “亲兄弟?” “是。” “那这个王文渊跟王文浩也是亲兄弟?”温灼又问。 张翊答:“是的温小姐。” 温灼点点头,把手机号存下来,又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中午我给你们订饭。” “不用,温小姐,傅先生的安保公司有专门的后勤,统一配餐。” “那好吧,辛苦你们了。” 温灼回到病房里,关上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给自己冲杯速溶咖啡提神。 她暂时还没时间睡觉,下午跟客户见面,她要做一些准备,以防万一。 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 她首先调出了星月广场的官方结构图,然后结合多个地图软件的街景实拍、公众点评上的顾客晒图,甚至翻找了一些本地装修论坛可能存在的设计草图碎片,仔细查阅 屏幕的冷光在她专注的眼底沉淀。 指尖无声地划过触控板,大脑如同全息建模引擎,将纷杂的二维信息吞噬、解析,在她颅内精准地构架起一个立体的、可随意旋转剖析的空间模型。 主入口在西北侧,临街,人流量大。 安全出口两个,一东一南,南侧通道连接商场内部,东侧通道直通后方卸货区与小巷。 咖啡馆内布局:卡座分散,绿植有一定遮挡作用,靠东南角的座位视野最佳,背靠实墙,可同时监控主入口和两个安全出口,吧台位于中央,人员流动复杂…… 信息收集完毕,她闭上眼,指尖轻按眉心,开始推演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该如何应对。 片刻后,A、B、C三套应对预案已如清晰的枝蔓,在她脑中生长成型。 但预案再完美,遇到事的时候,还是要随机应变。 睁开眼,她合上电脑,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 防狼喷雾、钛合金战术笔、强光手电、录音笔……最后,她取掉带着微型探头的耳钉,换上同款普通耳钉。 每一样,都是她这三年来兼职所积累的经验与底气。 一切准备就绪。 高强度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疲惫便如潮汐漫过沙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睡眠。 她设好一小时后的闹钟,在沙发上和衣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身侧沙发一沉。 有人坐下,动作轻柔地给她盖了一条薄毯。 鼻尖萦绕上一缕清冽的混杂着消毒水与雪松香的气息——是傅沉。 她想睁眼,想问他不好好休息又瞎跑什么,但沉重的眼皮如同焊住一般,透支的身体贪婪地攫取着每一秒睡眠。 最终,只是从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任由自己在这片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下,沉向更深的睡眠。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我很干净 闹钟时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将温灼从深沉的睡眠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她没有立刻睁眼,感官先于意识复苏,听到了房间里压低的谈话声。 是徐临的声音。 “……宏远建设的温总通过中间人递了话,对新区的‘星耀世纪’项目表现出强烈意向,询问我们是否能直接委托,或者在招标中给予一些便利。” 温灼缓缓睁开眼,适应着光线。 傅沉在她身边坐着,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闻言头也没抬,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清晰冷冽:“公司的规矩,什么时候能为谁破例了?” 徐临顿了顿,谨慎地回道:“我明白。只是……他毕竟是温小姐的父亲。所以还是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声。” 说话间,他的眼睛朝傅沉身后沙发上的人看了一眼。 傅沉抬眼正好捕捉到他的视线,回头,就看到温灼睁着眼睛看他。 “醒了?”他放下文件,很自然地将问题抛了过来,“刚才都听到了?那你的意思呢?他毕竟是你父亲。” 温灼坐起身,薄毯从肩头滑落。 脸上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眼神却已瞬间清明。 她似笑非笑地反问:“傅总公司的规矩打算为我破例了?” 傅沉唇角微勾,“规矩是死的。” 温灼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微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她心底因他这句毫无原则的纵容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但下一秒,更强大的理性便将这丝波动彻底吞没。 她咧嘴轻笑,“那我可真是荣幸,能让傅总为我破例,谢谢哈。” 她目光转向徐临,“这个项目如果拿下总承包,净利润大约是多少?” “星耀世纪”是一个大型综合性商业体项目,预计造价5亿,理论毛利率大概为10%。 但实际纯利润受垫资、工期延误、尾款风险等因素影响,通常为5%-7%,极端情况可能还不到3%。 徐临道:“不考虑极端情况,大概2500万到3500万。” 温灼眼神微动,心中瞬间了然。 温宏远这是嗅到了巨大的肉香,急不可耐地想要扑上来了。 他那个宏远建设,一年能挣一千万已经是好的了。 她掀开毯子,站起身,拿起那杯喝了一半剩下的已经冷掉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思路更清晰。 “温宏远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在工作上,还算是个认真的人。宏远建设公司规模不大,但在业内有口皆碑,没有靠山,一步步做到现在,靠得是实打实的工程质量和口碑。” 她目光直视傅沉,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如果可以,我想请你给他一个机会。” 傅沉与她对视,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那片冷静的冰湖下,倏忽闪过一尾名为“算计”的游鱼。 “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然后呢?你打算问他要多少?” 温灼挑眉,那抹弧度在唇角绽开,像是冰湖终于裂开一道细缝,泄露出底下鲜活的生机。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她走回沙发坐下,“我促成这桩生意,拿一半利润,不多。他出人力物力负责具体实施,拿一半利润,不少。” 空手套白狼,被她说得理直气壮。 “不过,”她放下杯子,“这事不能我开口,得让温宏远自己来求我。” 她要把选择权和控制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不是施舍,而是交易。 一场温宏远必须低头、必须感恩戴德才能达成的交易。 傅沉看着她冷静算计的模样,非但不觉得市侩,反而眼底掠过一丝欣赏。 他喜欢她这般锋芒毕露、寸土必争的样子。 “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坐等收钱就行。” 温灼立刻抱拳感谢,“谢谢傅总,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半。” “好。” 傅沉转向徐临,“你去安排。” 一旁的徐临,将两人这番谈笑间便决定了数千万利润分配的对话尽收耳底。 他面上不显,喉结却几不可察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成一贯的专业姿态,微微躬身。 “是,傅总,温小姐。我立刻去办。” 徐临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几点去工作?”傅沉问。 温灼看了看时间,“跟客户约了两点见面,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还有时间吃口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傅沉指了指桌上的保温饭盒,“张记的老鸭汤。” 温灼立刻想起那天他让徐临给她送的老鸭汤,吃完后她让徐临转告他,她以前喜欢,现在口味变了不喜欢了,然后徐临晚上送来了豆腐鲫鱼汤,不过她没要,让带回去了。 她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如今他们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说着中午要吃老鸭汤,简直不可思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沉见她发呆,也想起之前她让徐临带的话,“抱歉,我忘了你现在不喜欢老鸭汤。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时间还来得及。” “不用。” 温灼走到桌边打开保温饭盒,那股熟悉到刻入骨子里的香味扑面而来。 汤色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金黄透亮,表面浮着的油花薄如蝉翼。 她以为自己早已摒弃了关于过去的味觉依赖,可身体的本能却如此诚实——胃部轻轻痉挛,空寂的味蕾瞬间苏醒。 她几乎能听见三年前那个的自己,在灵魂深处发出满足的喟叹。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直接抱着饭盒喝了一口。 汤鲜味浓,回甘带甜,不愧是百年老字号。 傅沉走过去,把勺子递给她,“今天是山药老鸭汤,里面有山药。” 温灼接过勺子,捞出一块山药,吸饱了鸭汤的鲜味,绵密香甜,一抿即化。 她又捞了块鸭肉,酥烂脱骨,入口软糯不柴。 好吃! 一连吃了好几口,她才后知后觉问傅沉:“你吃了没?” 傅沉一脸宠溺,“你先吃。” 温灼摇头,“怎么能让你吃我剩下的呢?真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提前问你就直接开吃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要不也给你买张记的山药老鸭汤?” 傅沉就着她的手,从容地舀了一勺汤喝下,语气自然得像在谈论天气。 “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你吃剩下的。” 温灼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那里还残留着勺柄的微温。 “你也说了,是以前。” 傅沉的目光也随之落下,他非但没有松开,指腹反而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沉静而直接地锁住她,“灼灼,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像是要将自己彻底剖开,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坦白继续说道:“你离开后,我没有别人。我每年体检,定期洗牙,衣服天天换,内裤天天自己手洗。更没有接吻,也没有性生活。”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很干净,灼灼。” 温灼的一颗心像是被这直白的话语烫了一下,呼吸微滞。 他看着她骤然缩紧的瞳孔,给出了最后的、也是全部的承诺:“你若不信,随时可以查。我有无半字虚言,你来定夺。”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你就是嫌弃我 病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老鸭汤的余香和某种一触即碎的情绪。 几秒钟后,温灼眼底的震动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带着棱角的轻松。 她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打破了沉默。 “傅先生条理清晰,汇报得很详细,但这毕竟是傅先生的私事,没必要跟我一个外人说。” 她略顿,目光迎上傅沉那双深沉得能吸走一切光线的眼眸,仿佛要将自己也一同拖入那片令人心慌的领域。 心一横,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我就不一样了,我没傅先生那么深情,都被人甩了还守身如玉。”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我一点都不干净。” 话音未落,舌根仿佛尝到一丝锈蚀的涩味。 她也不看傅沉的脸色,用力从他依旧紧握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抱起桌上的保温饭盒,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埋头开始吃独食,用行动划清界限。 傅沉盯着她看似镇定实则透着一丝仓皇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不悦或者失望,心底反而漫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酸软与疼惜。 他怎么会听不懂? 这笨拙又尖锐的自毁,不过是她慌乱之下,试图吓退他的盾牌。 最终,他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迈步走到沙发边,紧挨着她坐下。 沙发因他的重量而凹陷,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侵入鼻腔,温灼的心脏不合时宜地漏跳了一拍。 她的大腿外侧隔着衣料感受到他传来的体温,那片皮肤像被微弱电流掠过,激起一阵隐秘的战栗。 身体肌肉记忆般地想向他依靠,肩颈的线条不自觉地松弛了半秒,又被理智硬生生定在原地。 “你怎样是你的事,”他声调缓慢,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没有资格管。” 温灼舀汤的动作一顿。 “但反正我是干净的,”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绷紧的侧脸上,语气带着一种执拗的宣告,“你就不能嫌弃我。” “……” 温灼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气笑,抱着保温饭盒挪了下屁股,跟他拉开距离。 “你就是嫌弃我。” 傅沉指控得理直气壮,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之间被她刻意拉开的、几乎能再坐一个人的距离。 然后挪了挪,再次紧挨着她,“我真是干净的。” 温灼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再次往沙发另一侧挪了一大截,用行动表示“你离我远点,免得不干净的我玷污了干净的您”。 傅沉浑不在意地再次跟上,坚决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 这次一坐下就明显察觉到她的身体没之前那么僵硬了,她实际上并不抗拒他的碰触吧? 这一发现让他心中窃喜。 温灼却一股邪火窜上头顶,再次往边上挪,屁股已经悬空一半,再挪就要直接摔到地板上。 她气得猛地扭过头,怒视着这个牛皮糖一样的男人,“傅沉,你有完没完!” 傅沉顶着她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又挪了挪挨紧他,一脸无辜,甚至带着点委屈,小声嘟囔:“你不让我挨着你,就是嫌弃我。” 温灼捏紧了手里的勺子,指节泛白,真想把饭盒里剩下的老鸭汤连同山药一股脑全浇他脑袋上! 但浪费食物可耻。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住了。 只能在心里疯狂腹诽:他发个烧是不是把脑子里的理智也一起烧没了?真是幼稚! 可这幼稚,偏偏精准地撬动了她严防死守的心防。 要命! 她不再搭理他,低头专心吃东西。 这是两人份的老鸭汤,分量很足。 饶是温灼饭量不小,可劲儿吃,最终也没能吃完。 看着饭盒里剩下的不少汤和肉,她蹙了蹙眉。 倒掉是绝不可能的,她准备盖起来放病房的小冰箱里,留着晚上热热再吃。 手刚碰到盖子,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按住了饭盒。 “我还没吃饭,”傅沉看着她,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很好,“你剩下的,从来都是我的。” 他说着,就着她用过的勺子,无比自然地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仿佛在三年的时间空白里,这个特权从未旁落。 温灼简直无语凝噎,看着他理直气壮抢走“剩饭”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她懒得再跟他拌嘴,毫无意义。 “随你便!” 她没好气地扔下三个字,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她重新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物品。 整个过程,傅沉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着她剩下的老鸭汤,目光却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移动,深邃的眼眸里敛着无法言说的温情。 “吃完回你自己房间。” 温灼留下一句,转身出门。 手握上门把。 “灼灼。”他忽然开口。 温灼动作微顿,没有回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忙完了给我消息。”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只是尾音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注意安全。” 温灼的指尖在微凉的金属门把上蜷缩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拧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道令人心乱的视线,也隔绝了病房内那片混合着消毒水、雪松与老鸭汤气息,复杂而温热的空间。 她没有再去隔壁病房看江清和,步伐沉稳地穿过走廊,径直走向电梯。 一小时后,温灼站在了星月广场上。 这里是京市最繁华的广场之一,几乎每天都是人流如织,喧嚣鼎沸。 她没有立刻前往约定的咖啡馆,而是像任何一个逛街的普通人一样,混在人群中。 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她以看似随意闲逛的步伐,实则,隐藏在纽扣里的微型设备正无声记录着周围的环境音与信号频段,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高效而隐蔽地将之前构想的预判点逐一核查完毕。 一圈走完,预判中的关键点位已全部验证,与她脑内的模型并无二致。 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布控痕迹。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兴许L先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客户。 但也有可能是对手很谨慎,或者说,很专业。 不管怎样,做最坏的打算总没有错。 在确认外围环境没有明显陷阱后,她抬步走向位于广场中庭边缘的“云尚咖啡馆”。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反猎杀的序幕 星月广场,“云尚咖啡馆”。 温灼在侍者引导下走向靠窗的雅座。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年约三十的男人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 “温策划?” “L先生?” 温灼的目光快速扫过对方。 容貌普通,是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类型,眼神里缺乏真正陷入爱河的雀跃,反而有种……执行任务的专注。 “是我,我姓刘,你好温策划。” 刘先生寒暄着,递过一张名片,头衔是“宏鑫贸易经理”,名叫刘明。 “刘先生,您好。” 温灼微微颔首,直接将话题切入正轨,“刘先生,我们直接开始吧。请详细说说您的构想,以及对现场布置的具体需求。” 刘明立刻开始描述,他的构想华丽而浮夸: 巨型表白横幅、9999朵玫瑰心形花阵、水晶雕塑灯光投影…… 温灼安静听着,大脑同步飞转,拆解着每一个环节可能存在的风险。 “刘先生的创意很浪漫。”她抬起眼,语气专业而平和,“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安全细节需要重点关注。比如,二楼垂下的巨型横幅,最近晚风不小,必须使用广场认可的专用金属支架和锁扣。” 她说话时,目光如手术刀般落在刘明脸上。 刘明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立刻堆笑,“没问题,安全第一!这方面都听温策划的,你是专业的。” 可他答应得越爽快,温灼心底的冷笑越甚。 这正说明,这些“安全点”就是他们计划中的“破坏点”。 沟通中,温灼又精准抛出了几个关于承重和电力的关键问题。 刘明对答如流,甚至在她建议使用“高强度合金框架”时,下意识地反驳:“304标号的合金就够用了吧?316的造价可就翻倍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顿了一下。 温灼的心却猛地一沉。 一个贸易公司经理,对工程材料的标号如此门清? 至此,她已百分百确定,这不是什么浪漫表白,而是一场针对她的、精心策划的……“猎杀”。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借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再抬眼时,眸中已只剩一片专业的平和。 空气中的咖啡香,仿佛都带上了一丝火药味。 刘明身体微微前倾,状似无意地问:“温策划,你说……万一现场出了意外,比如横幅掉下来了,会不会……特别扫兴?甚至上新闻?” 一股寒意瞬间沿着温灼的脊椎窜开。 他几乎是在明示他期待一场“意外”。 但她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带着职业性的宽慰:“刘先生请放心。我是专业的,这不是我策划的第一场表白。” 初步方案敲定。 “太好了。”刘明笑着起身,“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现场实地走一遍点位?” “好。” 两人来到熙攘的广场。 刘明变得异常“热心”,不断引导温灼走向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特定位置。 然而,他每一次看似无意的引导,都被温灼用无可挑剔的专业理由“恰好”避开。 一圈走下来,刘明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彻底沉了下去,那份冰冷的审视感再无掩饰。 在他转身的刹那,温灼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掠过的一丝阴鸷。 “明天晚上,就全拜托温策划了。”刘明笑着说。 温灼笑笑,突然抛出一个问题,“刘先生,按您的设定,预算粗略估算在十万左右,您看?” 刘明一愣,随即爽快道:“钱不是问题!” 看着他转身汇入人流的背影,温灼眼中的平静化为冷冽的警惕。 这人果真有问题,看来她的直觉敏锐又准确。 没关系。 她就喜欢做有挑战的事,这样事成之后才有成就感。 不过,真正的较量在明天,而今天的每一个准备步骤,都是布局的一部分。 温灼先去找了场地管理的经理。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里布置,两人已是老熟人。 “温策划,又是大场面啊?”经理笑着寒暄。 温灼也笑,语气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慎重。 “是啊,客户要求高,我得更谨慎。老规矩,场地还得麻烦您多关照,特别是安保和电力方面,千万别出岔子。” 她刻意点明这两个刘明最可能动手脚的环节,既是在提醒经理,也是在为自己明晚的“安全核查”提前埋下官方伏笔。 随后,她去了相熟的印刷店制作横幅。 当老板将效果图给她确认时,她指着那几个巨大的金属扣环说:“老板,这几个承重点,用加厚款的,钱我照付。” ——刘明想让它掉下来?她偏要让它牢不可破。 最后,她拨通了开花店朋友的电话。 “我要预定一个巨型玫瑰花心形花阵,一会儿我把要求发你手机上,骨架用最结实的那个型号。” 朋友在电话那头调侃:“哟,这么舍得下本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温灼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神微冷,一语双关地轻声回道:“当然,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我做事你放心。晚上有空没?出来吃饭,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 “明晚你亲自把玫瑰花送到星月广场,保证能见到我。” “不去!你忙起来六亲不认,还想让我可你当苦力,门儿都没有!” 跟朋友拌了几句嘴,结束通话。 三项措施完成,一个清晰的防御体系在温灼的脑中成型: 提醒场地经理是“借”官方之力进行宏观监控。 加固横幅金属扣是“固”住最关键的坠物风险点。 强化花阵骨架则是“补”上所有结构承重的薄弱环节。 点、线、面结合,她已将对方最可能利用的漏洞,提前堵死。 准备回去的时候,接到傅沉的电话。 “工作忙完了?” 温灼下意识看向周围,她怀疑张合或者王文浩就在附近,随时随地跟傅沉汇报她的行踪。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忙完了? “没有。”她回答。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传来傅沉略带失落的声音。 “哦,王文浩说你忙完了。” 略顿,他又继续:“刚才苏医生过来,说明澈这会儿清醒着,可以进去看他。你要忙那我自己去看他,就是他没见过我,一会儿他要问我是谁,我该怎么跟他说?说我是他姐夫?” 温灼:“……”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笨拙的试探 傅沉没有直接去ICU。 他先去见了江清和。 张佑宁刚才有事回去了,江清和正在床上做物理试卷。 抬头看到是他,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傅沉明白他的意思,“你姐在工作,过一会儿才回来。” 江清和“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做试卷。 傅沉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蹭了一下才开口:“清和,耽误你几分钟。” 江清和笔尖一顿,抬起头。 他敏锐地捕捉到傅沉下颌线比平时绷得更紧,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少年脸色都变了,声音颤抖地问:“是不是明澈出什么事了?” “没有。”傅沉连忙说,“是我一会儿要去ICU探望明澈,想跟你了解一下明澈,毕竟……我第一次见他。” “明澈真没事?”江清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真没事。” “你没骗我?”江清和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傅沉一脸无奈,“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就好!”江清和哼了一声,“上午抵债十六万,你不许耍赖。” 傅沉颇为大气,“给你凑个整,二十万。” “这还差不多。” 少年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傅沉见哄差不多了,再次把话题绕到正题上,“跟我聊聊明澈。” “聊明澈可以。” 江清和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深吸一口气,才抬起头。 他伸出巴掌,声音刻意装得满不在乎,尾音却泄露出一点点颤,“抵债五十万。” 傅沉靠在椅子上,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一股被趁火打劫的荒谬感涌上心头,他几乎要气笑。 五十万? 这小子真敢开口。 还不等他说话,江清和却被他这表情激得先慌了神。 少年脖子一梗,把笔往试卷上一拍,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虚张声势地喊道: “你要嫌多就算了!反正明澈也不想见你!当年我姐为什么跟你分手我不清楚,但他却清清楚楚!” 这话像一根浸了冰水的针,精准扎进傅沉心底最没底的地方。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那股寒意猝不及防地沿着他的脊椎窜遍全身,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心脏漏跳的几拍里,所有被冒犯的不快和荒谬感都被这股更强的寒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瞬间就全明白了。 这哪里是贪财?这分明是一场笨拙的、用他最能理解的“金钱”作为尺码的试探。 少年在用这种方式丈量他的诚意,掂量他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是否重到可以包容她身后的一切,包括这个“坐地起价”的弟弟。 他忽然觉得,这五十万要得挺好。 别说是五十万,便是五百万,也值。 能用钱买到的坦诚,能用钱度量的真心,于他而言,反而是这世上最简单、最划算的事。 江清和看着傅沉,心里七上八下。 像傅沉这样的人,要什么样女人没有? 凭什么非得认准他姐? 关键是,他姐还带着他和明澈两个拖油瓶。 虽然在他心里,他姐值得天下最好的。 可现实是,他姐心里只有这个人。 他不懂爱情,但他懂得,他姐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时,眼里才有那种他暂时还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光。 他抿了下唇,心想,要不就算了。 这五十万不要了。 虽然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都遇不到了,但若让傅沉看轻了姐姐,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嘴巴张了张,正准备开口说“算了”—— 就听傅沉先开了口。 “好。” 江清和猛地抬头,像是没听清。 傅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他,不再是上位者的审视,而是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点“认命”的郑重。 “好。”他清晰地重复,一字一句,“抵债五十万。” 江清和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没生气?” 傅沉给气笑了,“生气?” 他嘴角那抹无奈的弧度里,却分明掺杂着一丝纵容。 他瞥了眼门口,往后一靠,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奈。 “我哪敢生气,我跟你姐能不能结婚,不还得看你跟你哥的意思?” 江清和眨了眨眼,第一次在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认栽”却又甘之如饴的表情。 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赶紧用力压下去,假装咳嗽了一声以作掩饰。 “那……” 他捏着笔,心底飞速闪过权衡—— 哪些明澈的往事可以拿来交易,哪些关于他姐的、被明澈深埋心底的愤怒,必须烂在肚子里。 然后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朝傅沉的方向倾了倾,语气里带上了一种共享秘密的亲昵。 “你想知道什么?我得看看这五十万,值不值得我出卖明澈。” 傅沉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喜好、性格、底线……所有你认为我需要知道的。” 江清和盯着他,仿佛在评估他的诚意。 半晌,少年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傅沉心上。 “明澈喜欢捣鼓电脑,性格沉稳多疑,越是生气越平静。我姐是他的底线,谁让我姐受委屈,他就让谁流血。” 傅沉在听到“我姐是他的底线”时,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手心里竟沁出一点冰凉的汗意。 他几乎能想象到,他在明澈那里已被列入了何等程度的清算名单。 他的喉咙不自觉发紧,问:“比如?” 江清和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有次我姐参加一个酒局,桌上有个胖子,把我姐堵在洗手间外的走廊,动手动脚,说了很多脏话。” “我姐当时甩了他一耳光。事情闹开了,那人有点背景,觉得丢了面子,后来到处造我姐的黄谣,散播她靠不正当手段挣钱的谣言,想彻底搞臭她的名声。” “然后呢?” “然后?”江清和抬起眼,“明澈什么都没说。他花了几天时间,在网上把那人查得裤衩子都不剩。” 傅沉蹙眉,隐约猜到了什么。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来自江明澈的审视 “后来呢?”傅沉又问。 “后来……” 江清和歪着脑袋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沉默了几秒后,幽幽开口—— “明澈把那胖子在网上发过的所有东西:炫耀自己玩过多少人、物化员工的言论、所有对同行和客户的恶毒诅咒、所有吹嘘自己如何偷漏税、钻政策空子的‘成功经验’,全部打包、整理、标注时间线,做成了一个条理清晰的‘数字人生档案’。” 江清和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数据般的冷酷。 “然后,他‘帮’胖子出了名。他把这份档案,用匿名方式,一键发送到了胖子公司所有同事、客户、合作伙伴的邮箱里,同时抄送给了税务、工商和他所在领域的行业协会。”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夜之间,胖子‘社会性死亡’。”江清和说,“公司为保声誉将他开除,客户纷纷终止合作,税局上门稽查,他在行业内彻底臭了。最后,他老婆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听说他后来受不了压力,搬离了京市,现在不知所踪。” 江清和盯着傅沉,“这就是你想了解的江明澈,他比我有种多了,我就是个怂货,你拿捏我那套,对他没用。” 傅沉久久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ICU里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用冷静至极的目光审视着他——审视着这个,曾经伤害过他姐姐的男人。 那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他的皮囊,在无声地检索着他过往的一切数据,评估着将他“格式化”的风险与路径。 一股寒意像数据流一样瞬间浸透了傅沉的四肢百骸。 他站起身,对江清和说:“我去看看他。” 江清和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忍不住提醒:“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傅沉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低声道:“总要面对的。” ICU病区特有的寂静,像一层厚重的消过音的膜,将这里与外界的所有喧嚣隔绝开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末梢阵阵发麻。 傅沉在护士的引导下,做好严格的消毒与防护,走向那个被玻璃隔开的床位。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江明澈。 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要瘦削,几乎要被身下雪白的床单和身上各种颜色的管线所淹没。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胸腔随着呼吸机设定的节奏微微起伏,透明的呼吸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白色的水汽随着他的呼吸在面罩内壁周而复始地氤氲、消散。 然而,最让傅沉心头一紧的,是那双眼睛。 江明澈是醒着的。 几乎在傅沉出现在门口的刹那,那双眼睛便精准地捕捉到了他。 沉静,漆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病弱与苍白仿佛都只是迷惑性的表象,这双过于清醒、过于冷静的眼睛,才是他真正的内核。 傅沉走到床边。 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无形的数据网络上,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代码流正从少年那双眼睛里溢出。 他甚至能幻觉般地听到硬盘读写的嗡鸣,扫描着他的全身,解析着他的过往。 他曾在无数大场面下面不改色,此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赤裸”。 无菌服下的皮肤泛起一阵细密的、近乎针刺般的凉意,仿佛正暴露在某种无形的扫描射线之下,无所遁形。 他故作镇定地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目光与江明澈平静对视。 没有寒暄,因为任何客套在此刻都显得虚伪且多余。 他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喉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仪器规律的背景音。 “明澈,我是傅沉。” 他直接报上名字,没有任何前缀。 他知道,在江明澈这里,他所有的社会身份和光环都毫无意义。 病床上的少年,依旧安静地看着他,呼吸面罩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捕捉着他最细微的表情和语气波动。 “我知道你暂时不能说话,”傅沉继续,语气平稳而坦诚,“所以你听我说。” “我自幼生活在京市,很多年前出国后便没打算再回来,但我还是回来了,因为三年前我把我最爱的人弄丢了。” 他没有任何粉饰,直接剖开了最血淋淋的伤处。 “我无法改变过去,那是我欠她的,也欠你们这个家的。所以,我不祈求你的原谅。” 他的话语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 “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也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监督我的资格。” “从今往后,我傅沉名下所有的资产、社会关系、乃至我这个人本身,都可以是她的盾牌,是她的武器,是你们这个家重新站起来的基石。” “我不会说什么漂亮的承诺,”他微微前倾,目光沉凝,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对方的审视之下,“我只向你保证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再让她受委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心,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你可以用你知道的、或者任何你想用的方式,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旁边一台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与之前规律节奏截然不同的“嘀”音,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冗长的数据流中,终于标记下了一个需要重点评估的关键字节。 这声音转瞬即逝,一切又恢复了固有的、规律的运行频率。 病房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只有呼吸机在不知疲倦地工作,发出单调的声响。 江明澈依旧沉默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是经过了最复杂的算法处理,冷静地权衡着他话语里的每一个字节的真伪与权重。 时间仿佛被拉长。 傅沉维持着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的衣衫已被一层薄汗浸湿。 这种将审判权完全交出去的感觉,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商业厮杀都要耗费心神。 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甚至瞥了一眼那台刚刚发出异响的仪器,仿佛想从那些跳动的数字中,窥见一丝审判的端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 江清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终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从傅沉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放在膝盖的手上。 然后,那目光又重新抬起,与傅沉对视。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良久,江明澈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眼神的软化,也没有更深的寒意。 就像一段程序运行完毕,只是接收了输入的数据,尚未输出结果。 但傅沉却奇异地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审视感,似乎……悄然褪去了一丝。 不是认可,更像是一种……暂时的,观察模式的开启。 这时,护士走进来,轻声提醒探视时间到了。 傅沉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门轻轻合上。 病床上,江明澈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双沉静的黑眸深处,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数据流在悄然交汇、重组。 然后,他望向了病房天花板的某个角落,目光没有焦点,却又像是穿透了层层阻隔,连接上了某个无形的网络。 他搭在床边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床沿。 发出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节奏。 ICU那扇沉重的门在身后关上,仿佛将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也一并关在了身后。 傅沉靠在墙壁上,微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那股被数据流扫描过的寒意驱散。 仅仅十来分钟的对话,竟比他通宵处理最棘手的商业并购案还要耗费心神。 他正准备抬步离开,一转身,却看见走廊尽头,温灼正步履从容地走来。 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外面喧嚣的余韵,但眼神清澈冷静。 四目相对。 “工作如何?” 傅沉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经历高压后的微哑,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常。 温灼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在他脸上快速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那抹尚未完全敛去的余悸。 她没回答,而是反问:“明澈状态怎么样?” 傅沉沉默了一瞬。 他该如何描述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 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来了句,“他很清醒。” 略作停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感觉自己像一段刚被扫描分析完的代码,正在等待运行结果。” 温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甚至还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了解明澈,完全能想象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他跟清和虽是双胞胎,但性格却大不相同,清和吃你那套,用他身上可不行。” 她的语气平淡,却并非嘲讽,更像是一种陈述。 傅沉点头,“见识到了。” 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种罕见的、褪去所有光环后的真实感。 温灼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着,那是他极度紧张或专注后才会有的小动作。 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这细微的发现轻轻触动了一下。 她移开视线,语气依旧平静,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 “工作很顺利,跟客户做了详细沟通,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就等明天下午布置现场。” “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 “暂时不用。”温灼拒绝得干脆利落。 傅沉凝着她,心底用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无力感。 “灼灼,”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得很低,软软的,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以前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我回来,你能不能偶尔也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温灼拧眉,“你又发烧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傅沉顺势往她身上一靠,“嗯,发烧了,你让我靠一会儿。” “光靠着多难受,要不我把你抱到病房?”温灼笑眯眯地问。 “真的可以吗?”傅沉低头看她,面露赧色,“会不会累着你?” 温灼皮笑肉不笑,“不会,我力气大,你站好。” 傅沉立刻站直身体。 温灼却在他满眼期待中,转身走了。 “灼灼……” 傅沉看着她干脆离开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抬步跟上她。 电梯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运行发出的轻微嗡鸣,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声音。 温灼正在看奢侈品回收店经理发来的温宏远让人送去的清点过后的物品清单,傅沉不动声色地靠近。 他的指尖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她自然垂落的手背。 温灼指尖微蜷,却没躲开。 傅沉心下一动,得寸进尺地整个握住。 她的指腹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与他记忆中被精心呵护的柔软截然不同,却更真实地攥紧了他的心脏。 温灼瞥了眼他的小动作,掌心的温热仿佛带着电流,让她半边手臂都有些发麻,这是一种远比大脑指令更诚实的身体记忆。 她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说:“傅先生,请自重。” 傅沉低笑出声,非但不“自重”,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语气无赖又坦然:“自重是什么,我不知道。” 温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尘封的记忆。 当年她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定了他,可他那时候太高冷,追了一个月都没追上。 那天晚上她喝了点酒。 酒壮怂人胆。 那晚仗着酒胆,她不但拉了他的手,还摸了他的腹肌,亲了他的嘴。 他气得脸色铁青,但到底是没跟她一个女人动手,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夏小姐,请自重!” 傅沉至今都记得那晚,少女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理直气壮地回他:“自重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你,我拉也拉了,摸了摸了,亲也亲了,我就绝对会对你负责!” 他低头看她,学着她当年的口吻,一字一句:“你放心,我就是不摸,不亲,光拉一下,我也绝对会对你负责!” 温灼:“……” 她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还用得如此顺滑。 一股被反将一军的憋闷感涌上心头,偏偏无法发作。 见她吃瘪,傅沉心情大好,索性得寸进尺,与她十指紧扣 “灼灼,”他往前一步,站在她面前。 她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眸中,那里映着顶灯的光,也映着她有些怔然的模样。 他低沉而郑重的请求在密闭的电梯里回荡——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电梯跳动的红色数字,像倒灌进心里的沙漏,又像通往未知命运的倒计时,催促着一个答案。 喜欢灼灼沉溺请大家收藏:()灼灼沉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