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信息素[GB]》
1. 第1章
远远的尘与土飞扬起来,乔宴大约是这个时候开始视力就不太好了,她甚至没看见向她冲来的腕臂仿若利刃的怪物。
乔宴只感觉到腿一凉,她的脑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比现在更茫然的时候了,那个庞然大物就在她面前。
我的腿呢?我的腿呢?
视线一转,她忽然看见自己只有一条腿,而另外一条横在黑漆漆的地上,血流潺潺的如一条窄窄的溪流。
乔宴忽然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返回白露星的星舰上她多少安心了些。
终端响动了两声叫她回过神来,是舒眷的消息。
“你回来了没,这边给你匹配到一个99%的!”
乔宴给她回道:“在回了,今天晚上能到。”
舒眷那边消息回得迅速,仿佛是等在那里,“那行,晚上见。”
信息素匹配值,乔宴收回终端。在过去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放在现在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只不过仍旧没几个人信就是了。要不是她现在因为个人原因必须与一位适龄且结婚欲望强烈的Omega修成正果,她大概也不会信这种依靠数据计算出来的东西。
不如说她现在也并不认可这种开玩笑一样的匹配,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舒眷是深钻信息素方面的研究员,几年前造出来的信息素匹配仪被众人诟病,就是发钱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信息素投给她。作为她唯一的好友,乔宴的信息素就好像免费素材库,从开始就一直挂在匹配仪里。
陆陆续续也有几个匹配上的,就是结果都不太美妙,大多都在与她相处了一个月不到就提出分开,剩下的那部分在开始就提出不合适。
让她想想那个时候的信息素匹配值能有多少,好像第一个是64来着,之后的几个都没有低于70的,没有一个能成的。这次居然来了个99,乔宴都觉得她那个匹配仪其实早就出问题了。
终端又响了下,乔宴看见是舒眷给她发的匹配对象的资料。
南雅音,男性Omega,信息素气味为鼠尾草,出生地在白露星的老城区,180cm,20岁。
后面附着一张白底的照片,上面是一张有些倔的脸,一张清秀的脸庞上眉头紧皱。
20岁?乔宴框出这个年龄给她发了过去,“太小了。”
“小?你就比他大6岁,还不到跨代沟的年纪吧。”
其实她比较希望对方是她的同龄人或者能再大一点,但乔宴想着自己的易感期,只能回她好。
星舰一过跃迁点就离白露星没多远了,乔宴按了按自己的右腿从座位上站起来。
刚下星舰还没在出口站两秒舒眷的悬浮车就来接她了,乔宴用手梳了梳头发,“你也太着急了,我刚刚出完差回来就要我去见匹配对象。”
“那可是99%的匹配值,这不仅仅说明你们是天生一对,还是我研究路上的一个里程碑啊!”舒眷推了推她那副厚重的像瓶底的眼睛。
“稍微遮点你的心思吧。”乔宴刚上车还没坐稳舒眷就把悬浮车开得和飞艇一样,恨不得直接穿越到研究室里。
开启自动巡航后舒眷就又开始不停嘴地关心起自己的老朋友,“你究竟怎么回事?易感期没多久了吧,还挑呢?”
乔宴和其他Alpha不太一样,每次易感期都十分凶险,去年已然有了昏迷休克的情况,这一次的易感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本以为她多少会有点顾忌,没想到见她平淡地整理了下袖口上的褶皱说:“我没那么想强迫别人。”
“我说的是这回事吗!”舒眷皱起眉,“我说的是你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过这次易感期。”
“还早着呢。”
“死鸭子嘴硬!”舒眷转过头不去看她,她其实有点不敢相信,“以你的条件怎么能有这么多Omega舍得甩你,你是不是,不行?”
这个想法从她第二次失败被甩时就浮上舒眷脑海。
乔宴,从职业上讲是大学教授,过去又是星际远征军中的荣誉成员。从外貌讲,没几个Alpha能长得像她这样漂亮。从条件上看,她在白露星可是有房产的,白露星可是出了名的教育星球!能在重点星球上买房也不算一般人了。
这么多优秀的条件完全可以盖过她性格上的那点小缺陷,更别说只是稍微冷淡点,又不是冷到极致的人。舒眷想不到别的,只能另辟蹊径,大约是她自己有什么隐疾。
乔宴庆幸自己不在喝水,只是闭了闭眼睛说:“不要造谣。”
“那能是什么?”舒眷闹腾起来,随后又突然双手抱住自己躲得老远,“你不会喜欢Alpha吧?”
她是Alpha里比较可爱的那型,早以前上学的时候也遇到过几个那边的人。但舒眷不是,她妥喜欢Om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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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乔宴揉了揉眉心,“不要太自恋,以及我没说过我喜欢Alpha。”
舒眷想不通,她完全想不通,她本来以为乔宴才是甩人的那方,结果乔宴被甩的次数加上脚趾都不一定数得过来。
见到地方了,乔宴率先站起来,右腿处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如果我想安全度过易感期,随便找一个Omega就可以,只要给钱或者是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乔宴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服,“但这太侮辱人了,你也是Alpha你不知道标记是什么意思?”
标记对于Alpha来讲只是一点牵制,但对于Omega来讲却能成为噩梦。
“但你会死的。”舒眷叹了口气
“负罪感太重了,死还轻松点。”乔宴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还没放弃在你这边找人匹配,已经足够积极了,这几年下来我的信息素被你挖走多少了。”
两人进入舒眷的实验室大楼的会客厅里,苦等一个小时却没见来人。
“怎么回事?”乔宴刚下星舰就被人拉着来这里,现在已经疲惫得不行。
舒眷也很疑惑,“虽然我是临时叫他来的,但他自己没拒绝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乔宴靠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她打开终端,里面是南雅音那张证件照,先前她忘记退出了。
再看一遍还是倔,感觉凶得很。
又等了半个小时乔宴等不住了,收拾了下头发后起身说道:“我要走了,约到明天吧,我明天没课。”
舒眷也是等的有些困了,还没来得及组织她,门口忽然传来骚动。
先跑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老师,您在这里,乔教授也在,真是太好了。”
舒眷瞪他一眼,她也是教授好吗!
梁晓擦了擦汗,“那位南先生,终于来了。”
舒眷上前把乔宴拽回来,“来就来了,搞的什么样,着急忙慌的。”
梁晓脑袋左右晃着,“就是这个,南先生他有点,不情愿。”
“什么不情愿,我亲自打电话问的他,他说可以来的好吗,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舒眷双臂抱胸,“快点让他进来。”
“就是,就是...”
乔宴看向会客厅门口,那阵骚动还没结束。
“我说了我自己会走!”走廊一声大喝。
2. 第2章
乔宴本想调侃一句舒眷,他们的经费终于短缺到要租借实验室拍些劣质电视剧了。
直到她看见一群穿着实验服的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的少年走进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来真格的?
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乔宴才觉得那张照片上的人活了起来,和她想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脾气暴躁,像只永远在对人哈气的野猫。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觉得他脸是不是白的太过了,从几层粉底下她发现了他嘴角的抽动。
乔宴曾经是星际远征军,她对受伤太熟悉了。但是见来人盖着厚厚的粉底,说明是不想让别人察觉,乔宴也懒得戳破。
舒眷看见他忙迎上去,“真是劳烦南先生大半夜还要来这里一趟。”
南雅音见她上前往后退了几步,“没什么,你离我远点。”
舒眷:“......”
“谁是那个99%匹配度的?”南雅音四周转了转脑袋。
乔宴没出声,他这副样子像是告诉了就要把那个高匹配度Alpha一拳打死,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舒眷缓了口气,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乔宴。
南雅音进来时就看见她了,但是总感觉她不像是过来相亲的,像是舒眷老板一样。他最不擅长这种一看就位高权重的人,说三句话推四句话回来,最后什么都干不成。
他今天来也不为什么,就是来拿舒眷承诺给他的五百星际币。他已经揭不开锅了,没必要在乎什么尊严什么低不低的下头,但是看到这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要来拽他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乔宴现在清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还想上前把舒眷的手指掰折。她眼看着那个少年跨着大步走到她面前,就坐在对面的一张沙发上。乔宴对他脸上敷的粉很好奇,等人走近了发现上面有因为出汗而斑驳的裂痕,她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材料。
用面粉搽脸吗?
南雅音对着乔宴说:“要做什么?”
乔宴还没遇见过这么有话直说的人,但反正来都来了。她叫其他人先出去,哪有相亲还要有人在旁边围观的。
舒眷等人立刻就明白了,乌泱泱的来又乌泱泱走了。南雅音见其他人都离开了,心下一时打鼓。
“干什么要赶别人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你很喜欢被别人看着?”乔宴坐起来。
南雅音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她看。
乔宴没把他的视线当一回事,只是倒了杯水放到他那边然后说:“我叫乔宴,今年26岁,在白露星际大学里当老师。”
她把自己的名字打在终端上随后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随着蓝莹莹的光,这两个字显现在空中。
“家住在银河街道铃兰区61号。”
南雅音打断她,“你把家的地址告诉我做什么?你不怕我去偷东西吗?”
“偷?”乔宴看向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一个武断的猜测就这样浮现在脑海,他脸上有伤,大约是因为偷东西才导致的。
“铃兰区,不是有钱人家住的地方吗?”南雅音回道,“你住在那里你不知道?”
“有钱和被偷有什么一定的联系吗?”乔宴问他,“你想偷也得先进得去。”
南雅音被噎了回去,于是便不再说话。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乔宴不太擅长这种什么都需要她挑起话题的场合,她被之前一位匹配对象说过无趣,会把天聊死。
南雅音心想他能有什么想问的,说白了他就是来拿五百星际币,拿完就走人从此不复相见的那种,谁管她家里好不好偷。
他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乔宴说。
谁知南雅音一下站起来,“我信息给过舒眷了,你问她要就好了,再说我为什么非要正正经经和你在这里聊这些有的没的,我找舒眷有事!”
乔宴看他和弹簧一样,心知他没有一点结合的心思,看来99%的匹配度完全就是胡诌。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对此抱什么希望,于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指了指门外,“她应该还没走,你去看看吧。”
南雅音匆忙跑开,留下乔宴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喝茶,就说要走要走,非拉着她坐在这里,真是挨了好一顿脸色。
这么多匹配对象,真是没有一个能像这位一样让她无奈,舒眷的匹配仪一定是写反了程序,把匹配值只有1%的两人捆一起了。
南雅音还没去多久,舒眷就踢踢踏踏踩着怒气回来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你和他才聊几分钟啊,我仪器动一下也是要花钱的好不好!”
“多少,我给你出。”
见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舒眷恨恨地踢了她一脚,“随你!我不管你了!爱怎么死怎么死!”
随后又踩着脚步出去,走到门口见她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又没面子地转过身和她说:“你能懂匹配值99%是什么意思吗?”
乔宴想了想说:“也许是在代表你的仪器出现了问题,你需要再申请一笔经费来修理一下这个连开机都要花钱的吞金兽。”
“靠!”舒眷猛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你给我听好了,按照信息素匹配仪表给出的数据估算,匹配数值超过30%就可以安抚正在特殊时期的Alpha或者Omega,越往上安抚的效果就越好,99%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见她仍旧不在乎的样子舒眷拍了拍沙发说:“不一定需要标记就可以进行安抚,只要有他的信息素你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易感期,你明白吗?”
舒眷见听到不需要标记才抬眼的乔宴,嘁了一声:“你不明白,因为你连尝试都不想做,还说什么自己很积极,你狗屁的积极。”
不需要标记,只要信息素就可以。乔宴愣了下,这实在是一场太好的交易,她不用付出情感而对方也不需要承担被标记的风险。
乔宴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她揉了揉右腿问道:“你这个‘不一定需要标记’的把握有多少?”
舒眷打了个响指,“99%。”
“他人呢?”乔宴问她。
舒眷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会回心转意的模样,对她说道:“就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呢,你放心好了,这是个只要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
乔宴摊了摊手,“何以见得?”
“南雅音住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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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区,前段时间是因为没钱才把自己的信息素投进来。你知道的,一直都没几个人相信我们这个匹配系统,所以我们这边只要给信息素就支付500星际币,虽然不多但也是份噱头。”舒眷说,“他这次能来也是我说可以给500星际币,无论怎样,他一定缺钱得很。”
乔宴往后靠,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可不见得是什么会为了五百块折腰的人啊。
“你确定我用钱能说服得了他?”乔宴不太相信。
“你要用钱砸我的实验,我也愿意舍一下身。”舒眷正色道。
乔宴瞥了她一眼,“能不能别恶心人?讲点正事。”
舒眷耸肩,“谁会嫌钱多呢?乔教授。”
乔宴跟着舒眷来到她办公室,果然看到南雅音坐在位子上,神情不耐烦。
“说好的我来就能拿五百星际币,你要赖账吗?”南雅音说话总是带刺,表现出自己并不好欺负的样子。
舒眷摇头,“不至于五百都要赖你,不过你很缺钱吗?”
缺,他当然缺,他从生下来开始就缺钱。但是这不应该是能被明面上提起的东西,南雅音内心那点没用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即便面前的人完全没有嘲弄他的意思。
“关你什么事。”他压低着嗓子,一双眼睛瞪着她。
那就是缺了,舒眷转头看向乔宴,“这个人欠了我的钱,之后那五百你就问她要好了。”
“什么!”南雅音转头看向乔宴,“你把钱给我我就走,怎么这么麻烦,还要问另外一个人要!”
乔宴最不喜欢争吵,上前准备先给他先转五百再谈事情,“你把你的账号给我。”
“什么账号?”南雅音抿着嘴。
“嗯,资产账号。”乔宴点开自己的账户给他看,“然后我给你转账。”
谁知道南雅音看不懂,“我只要现金。”
乔宴讶异,他这副模样要不是金额只有五百她都准备报警了。
“他好像确实只收现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我去凑了五百给的。他是老城区那边的人,那边确实用现金的多。”舒眷悄悄和她说。
“那你去凑。”乔宴对她说,“我现在身上没有。”
舒眷举出自己的终端,“那你给我打五百。”
乔宴:“?”
等到舒眷刚走,乔宴又和南雅音独处一室,她不知道该和陌生人聊什么。南雅音虽然坐在位子上,但是整个人却心神不宁的。现在并不热,但他脸上却粘着浑浊的汗珠,乔宴试图打开话题,她诚恳地问道:“面粉抹脸是有什么效果吗?”
比如祛痘啊或者能使皮肤更光洁一类的,听说也有一些偏方,但是乔宴一直是科学拥趸,不太信这些。
南雅音一听立刻站起来,他先是小声地说:“又是偷又是什么账户,现在还说什么面粉。”
继而大声喊道:“我不要了!我不要那五百块了,我现在就走!”
乔宴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像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在他刚走一步的时候就抓住他手腕。
“等一下。”
“你做什么!”南雅音挣扎着想拔出手。
屋子里忽然散开一阵苦涩的清香。
3. 第3章
舒眷凑到五百星际币后赶忙往回跑,还没到屋内就闻到一阵植物香气。作为Alpha她对信息素很敏感,而那个还在房间里的人怕是会有更大的反应。
糟糕!乔宴的易感期不会提前吧!
舒眷猛地打开门,“乔宴!”
她进门先是被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扑的往后退了一下,定睛一看屋里南雅音坐在乔宴腿上,乔宴脑袋磕在凳子腿上。
“我的老天!”舒眷赶忙上去查看,南雅音因为坐在乔宴身上倒是没什么,乔宴脑袋是实打实撞出了个包。
“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舒眷想拉她起来,南雅音却好像不知道怎么了,站起来就往外跑。
乔宴也是见拉不住他了,摆了摆手说:“不用。”
刚刚拽的时候没收住力,南雅音直接半个身子往她怀里栽,一下子就坐在她那条有旧伤的右腿上,现在那上面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就好像又断了一遍。
舒眷见人跑了还想去追他,刚走出门就见人已经溜没影了。
“幸好他没在发/情期,不然我这间屋子还得彻底打扫一遍。”舒眷走进来见乔宴歪歪扭扭站起来,忙过去扶她,“你的腿...”
“没事,老样子。”乔宴站起来,“过会就好了。”
舒眷知道乔宴的旧疾,但始终不清楚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星际远征中她作为当时最小的成员却承担起队长的职责。这在她看来是不合理的,更何况之后一个队伍里除她之外的人全都死了,乔宴背负的东西太重了。
“他为什么会放信息素?”舒眷转移话题。
乔宴摇了摇脑袋,“不知道,或许是太紧张了,他从进门起就一直在备战状态,几乎是一触即发。”
“信息素的用法是驱赶天敌?”舒眷觉得难以理解,“听起来像是用鸡腿的香味驱赶狗一样。”
乔宴想不通她怎么能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但是可能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也许你的99%匹配度会是真的。”
她的易感期即将到来,就算她极力抵抗也还是只能眼睁睁感受到那股力量让她快要发疯,但是刚才居然让她摆脱了这种感觉,以至于待在这个房间里能稍微惬意些。
舒眷的神情如她所想,双眼和白露星最出名的恒星塔一样亮,“我就说!我就说管用!”
她哈哈大笑几声,“我不愧是当世之才,不愧是科技之星,下一届奥菲斯奖已然是收入囊中。马上就会有海一样的科研经费源源不断往我这座小庙中涌,到那个时候连那个什么好几个字的家伙也只配给我提鞋。”
乔宴冷不丁泼杯凉水过去,“小心乐极生悲。”
舒眷也没生气,把自己终端打开,“我现在要求你立刻马上和南雅音谈成合作,你们得和和美美我的实验才能进一步往上。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给我好好把握,这件事情不光光只和我的前途有关,对你自己也是很重要。”
乔宴点头,她已经见识过99%匹配的厉害,难免升起一些有希望的念头。
她记了南雅音的联系方式,准备回家稍作休息等待明天早上再说。
都怪那两个可恶的Alpha,如果利利索索把钱给他就好了,现在他白花40车费跑到新区,不仅一分没拿到还倒贴40进去。
南雅音愤恨至极,摸了摸后颈,还因为害怕紧张把这个本来就控制不好的信息素在有Alpha的地方泄出,这和他往日的谨慎完全不一样。
南书音还在医院里,家里又有催债的人。他坐在交通站的石阶上,还要40星际币坐车回老城区,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
他从手臂中抬起头,白露星的新区是近十年建成的,速度极快地繁荣起来,从前见不到的悬浮车和星舰现在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常见。
老城区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什么改变也没有。白露星把那边忘掉了,成了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南雅音第一次来这里就觉得新奇,坐车过来的时候还担心个不停,但真当到了的时候却又不想回去了。新区没有黑夜,到处都亮堂堂的,热闹的景象和那些街边散发着香气的商店。只是和他一点都不相称,所以他每次来都觉得紧张。
坐了会儿南雅音还是站起来,打算坐车回去,再不走就要没有班车了,明天天亮他还要去上班,也不放心南书音一个小孩在医院里。
早晨乔宴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才发现昨天到现在总共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昏昏沉沉地起身穿衣。
幸好从惊蛰星回来,这边的学校没立刻叫她回去开会。
家居机器人根据定时已经做好了早饭等待她,乔宴拍了拍它的脑袋,“早上好,小露。”
机械的声音传来,“早上好,主人。”
终端正在播放早间宇宙新闻,屋外能听见隔壁人家正在溜自己家的两条狗。
乔宴将背景音推到后台,终端上显示一个家居电话。
不是终端号码。乔宴嚼了两口干巴面包对小露说:“下次能做碗粥吗?”
“主人,没有食材。”小露一板一眼地看着她,从机械眼中乔宴仿佛看出了它的责备。乔宴不擅长做饭,对购买食材这种事也往往是被提醒了才去。
“好,我今天去购置。”乔宴心想自己也许要买一个会出门买菜的机器人了,不过□□区离得购物区有些远,万一半路被抢机器人的连机器人带菜一起抢走了她那天就等着吃空气吧。
白露星也还是不够安定,刚刚的新闻播报还提起抓了几个飞车贼。
干脆买个战斗型机器人好了,应该能让舒眷帮忙改一下设定,让它既能打架又能买菜。
乔宴收拾了一下拨打号码,没等多久那边就接了电话,“喂,您是谁啊?”
传来的是一个年迈的声音,乔宴看了看号码确定是南雅音的便问道:“是南先生的父亲吗?”
“雅音?”那人疑惑了一句,“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告诉你,雅音没义务还他那个老子的债。”
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乔宴目瞪口呆看着被挂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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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
这不是南雅音的电话吗?怎么那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乔宴无奈又给舒眷打电话过去,那边的人大概是一夜没睡,“说重点,不然我杀了你。”
“......”
“帮我给南雅音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这回我去找他。”乔宴言简意赅。
舒眷那边问道:“不是给你电话了吗?”
“电话不是他接的。”
舒眷立刻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明显知道她,态度不像对待乔宴那般,还给了个具体的地址。
“在老城区的爱心诊所,北街42号。”舒眷给她报点,“那边那个老人家说好像是他妹妹在那里治病。”
乔宴回想他有个欠债的父亲,现在还有个生病的妹妹,问道:“你真的没有因为缺钱而去干什么外快,比如说写什么烂俗剧本?”
那头砸了下嘴,“去诊所的时候让人看看你脑子有没有毛病,我一天都要忙死了给你写爱情小剧本。”
乔宴回了个期待上映,随后出门开车出去。从新区往老城区去,景色一变再变。白露星并没有完全被开发,走过繁华地段就开始萧条了起来,铁皮搭建屋子的或是因为时间太久而掉漆发黑的建筑,开入老城区的时候更是发现好些地方的绿化都没做修建。树和树枝条相牵,只有细碎的阳光落下,一片道路上不见得有多郁郁葱葱,反而看着有些荒废感。
乔宴来到北街42号的爱心诊所,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门店,她提着东西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乔宴不知作何反应,只硬着头皮走上去问那个也在定睛看着她的人,“你知道南雅音的妹妹在那间病房吗?”
说实在的,也讲不上病房,光是进门的屋子就摆了四五张床,大多都是年龄大的人坐在这里打吊瓶。
服务台的护士马上回想起这件事,“知道的知道的,就在里间的儿童房里,您跟我来就是了。”
乔宴登记好姓名后跟着她往里走,护士一直在说:“别看我们这里小,但是东西是不缺的,设备也都是从新区里运过来的,都是新设备。”
“老城区的人少,大家有什么毛病都去新区大城市里看了。年轻人大多都不在这里,少见像您这样的人。”护士指是她这种看起来和老城区格格不入的人。
护士年纪也不小了,一看便知是扎根在这里的人,乔宴问道:“南雅音的妹妹生了什么病?”
那护士叹了口气,“也不是大病,肋骨骨折,小腿也骨折了,唉。您是他朋友那应该知道的。”
“什么?”乔宴有些心虚地问道。
“他爹啊,没钱了就回来找不痛快,书音太小了,送过来的时候都昏过去了,还好没有伤到什么其他的地方。”护士说,她打量了下乔宴,“但要我说还是去大城市里看看比较好,那边条件也好点。”
说着她打开门,说是儿童间,实则里面除开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小女孩之外就没人了。
小姑娘开心地看过来,“哥哥!”
4. 第4章
南书音,五岁。病因:小腿骨折,肋骨骨折。
乔宴看了眼床头的记录,顺手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柜子上,以及将一个棕色小熊玩偶放在南书音的床头。视线转到小姑娘身上,见她只有半张病床的长度,骨瘦伶仃的连脸上也没有一点肉。
护士走过去看了眼她的吊瓶,“不是哥哥哦,这是个姐姐。”
“姐姐?”南书音的视线从小熊玩偶身上移到乔宴身上,她歪了歪脑袋,“你是谁?”
护士忽然警惕地看她。
乔宴牵起笑容,半蹲在床边,“我和你哥哥是最近才认识的,他前段时间去新区就是来找我的。”
南书音想了想点点头说:“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哥哥昨天也去了新区,但是他还没回来。”
没回来?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乔宴心道不好。
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嘴角眼角都有青紫淤青的男孩。
完蛋,南雅音来了,虽然本来就是来等他的。乔宴只觉得他一定会大喊一声,指着她痛骂一顿然后把人赶出去。
乔宴叹了口气,结果却不像她想的那样。南雅音没第一时间把她赶出去,而是在病床前放了一块小蛋糕后摸了摸他妹妹的脑袋,这之后才是恶狠狠对她说:“跟我出来。”
乔宴苦笑。
“你来这里干什么?”南雅音把她拽到外面离得诊所远了些才和她对峙。
乔宴想不能现在就和他说什么钱或者交易之类的,别惹恼了他,“我来给你东西。”
“什么?”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零零碎碎的五百星际币,“这个,你昨天没拿到吧。”
南雅音不想接过去,但那是钱,有了钱今天就能吃饭就能付得起医药费,想了想还是收了下去。
“好了,你走吧。”南雅音果断往诊所方向走。
乔宴头疼,抓住他的衣服,又是猛烈地一挣。
“别碰我!”南雅音声音不大,但满脸抗拒的表情以至于牵到痛处又皱起眉来。
乔宴脱手举起,“抱歉,我是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我请你吃顿饭,可否赏脸?”
南雅音哼笑了声,“赏个屁。”说完又快步往前走。
真是太头疼了,果真是软硬不吃的。
“我帮你付清你妹妹的医药费,就当做你和我吃饭的报酬。”
乔宴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住脚步,知道大概是稳了。她见他捏着钱的手握紧了,然后转身说:“走。”
乔宴这才松了口气,“好,我查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饭店。”
两个人站在风里等着乔宴的搜索结果,结果居然只有两家已经关门的早餐店,老城区连家正经饭店都没有吗?
南雅音嘲笑一声,“你省省力气吧,老城区都是自己做饭,和你们一点都不一样。”
乔宴关了终端,“这样,我带你去新区,吃完再送你回来。”
“我不要。”南雅音坚决拒绝,他昨天没能及时坐到班车,在交通站坐了一晚上,今天也没法去上班,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想去新区了。
乔宴又苦恼起来,让她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南雅音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不是一定要和你吃饭你才会给我妹妹付医药费?”
谢谢你,南雅音。
乔宴神情平淡地回道:“是的。”
“你出钱买菜,我做饭。”南雅音心中打算盘。
“可以。”乔宴点头,“你指路。”
她往诊所的方向走,南雅音就这么跟在她身后,差了可能两米的距离。
“上车,坐前面坐后面?”乔宴问他。
南雅音打开后排的车门进去,谁知道乔宴也坐后面,气道:“你坐后面谁开车?”
乔宴一脸疑惑,“悬浮车是可以自动开的,你说指令它跟着走。”
一不小心暴露出自己没有什么常识,南雅音贴着车门,“那你也不要坐后面。”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但这个车是她的,他才没那个资格说这句话,只好偏过头去说:“不为什么。”
乔宴只是想坐近点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信息素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今天见到南雅音她又开始觉得是不是昨天也是她错误判断了,实际是幻觉来的。听他这么说,乔宴只得下车坐到前面去。
南雅音在后排,这会儿坐到别人的车子里就没有那么胆子大,窝在角落里说话声也不大,好在识别系统也是精巧地长在了他座位旁边才没错过他的指示。
两人被带着来到老城区的一处菜市场,乔宴看着地板上混着油的污水,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还在前线作战的时候。
南雅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见她没进来就催她,“喂,守在外面怎么付钱啊?”
都说好了她付钱的,他要狠狠敲她一笔。
乔宴走进去,菜市场昏暗得很,不知道是几年的老建筑了。
“一定要在这里买吗?不去其他地方?”乔宴疑心这里的食物不会太干净。
“这里便宜点。”南雅音见她无所适从的样子,“你嫌脏啊?”
那你回新区去呗。他本想这么说的,但是一想南书音的医疗费。
乔宴心想自己阔别战线也就几年,现在居然连这样的环境都适应不了,明明那会儿为了躲避异兽在污水坑里待一天的情况也是有的。
她倒是想说自己无所谓,但想到这些东西是要吃进肚子里的,“去个干净点的地方吧,你做了饭也准备送给妹妹吧,干净点的对伤口也好。”
南雅音听完利索转身,“嘁,就是嫌脏。”
换了一处新的菜场,虽然不算太大但至少干净些,亮堂点。
南雅音在前面挑菜,乔宴在后面跟着付账。南雅音心想幸好来了这个新菜场,前面那个老菜场只会收现金。乔宴这个家伙只会捣鼓她的账号,到时候还不是他出钱。
“哎哟,这个便宜不了的。”肉铺老板在一边说。
“什么便宜不了,你这个又没那么新鲜,你这块便宜点我就再买点别的肉。”南雅音虽然要敲竹杠,但是每一块都要花到实处,光让她大出血是没用的,这要花到他手里。
乔宴有心补偿而且为了之后的交易她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么多需要冷冻的生肉,她拿的都已经能开一家新的肉铺了,这里的老板看他来已经投去怀疑的目光了,怕是有人要砸招牌。
“好!”南雅音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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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里的和乔宴手里的,“走吧,回去烧饭。”
“买这么多不会浪费吗?”乔宴问他。
“才不会。”南雅音现在心情不错,恍然想起,“你不会要反悔让我还钱吧?”
乔宴赚得多但花的少,说实话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还算有钱。
她轻松说:“不至于这么小气。”
南雅音“切”了声。
大约是有了这么一出,南雅音坐在车上说话的时候稍微大声了些。
车子带着来到他自己住的地方,乔宴看着古建筑一般的楼房,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一边的扶手锈得仿佛就要风化了。
“我住在三楼。”南雅音掏出钥匙,“走吧。”
两个人跑了三四趟才把东西从车子里掏干净,乔宴看着这些菜怕是连自己家里那个冰箱都塞不完。
“你是大小姐,要不干脆在屋外等好了。”南雅音把钥匙插入锁孔。
乔宴:“?”合着她又买又提的结果连人家里都进不去?
“我没说过我是大小姐吧。”乔宴回道。
“谁管你是不是的。”
南雅音打开门,乔宴跟着走进去才明白原来他倒也没说错。
屋子里到处都是堆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好像还从哪里传来一股烟酒味。一间会客厅三用,厨房餐厅客厅。
乔宴刚走进去就觉得没处下脚,沙发上是一床被子,她也不知道坐在哪里。
南雅音见她样子就知道她什么想法,“你别坐下,随便站站好了。”
有这样招呼人的吗?乔宴气笑了。她最终只是站着,看南雅音在一边忙碌的把刚买的菜收好放好,他手脚利索很快就处理好了准备开始做菜。
“你都找到我妹妹了,也知道我缺钱,我没什么好说的。”南雅音把蔬菜放到水池里,“你早几天来的话会干净一点,现在我没心思搞。”
“有人催债?”乔宴意识到好像只有南雅音那边干净点,于是离灶台近了些。
南雅音点火的手抖了抖,“不是我欠的。”
随后他自嘲笑了声,“我就算想问人借也不会有人借我。”
乔宴想了想自己给出的条件应该能让南雅音接受这个交易,这对现在的他来讲很实惠,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里间的屋子开门的声音。
这间房子很小,有什么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乔宴还没看过去就闻到一股酒精混着腐烂的味道,刚刚关着门都能闻到一点现在大开这股味道简直是刺鼻。
南雅音一听见声音立刻朝后一退,谁知乔宴就在他身后,两个人撞一起脑袋磕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谁更痛。
这幅景象被刚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看见了,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乔宴身上的贵气。
她身上的饰品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以及用钱簇起来的气质简直和整个老城区的遗民都不同。
“哟。”他一下就精神了,这个时候才终于看见了因为碰撞而和有钱小姐贴在一起的人居然是他的儿子。
“大早上我以为有人给我送钱来了,居然是你钓了条大鱼上来孝敬你老子啊。”南泽搓了搓手,“就说我们不会白把你生得这么漂亮,没把你卖掉是正确的。”
5. 第5章
乔宴正揉着自己的额头,本来在她身前的南雅音忽然绕过她拿着锅铲冲过去,“你昨天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说什么屁话,这是我家,我当然要在家里。”宿醉了的男人瞪大一双猩红的眼睛。
“给我滚出去!”南雅音一把铲子挥起,却没有打下去。
“呸!你算老几你叫我滚出去,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屎!”男人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挥苍蝇似的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到乔宴旁边。
“小姐贵姓啊?”男人满脸堆笑,“我叫南泽,那边是我儿子南雅音,我知道你们一定认识,他可是个Omega呢...”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锅铲飞过来擦过他脸颊,刚刚接触过热油的铲子还没完全凉下来,南泽被烫的缩了缩眼睛。
“妈的。”他挥着拳头转过身,“敢打老子,没有我哪里来的你!”
乔宴看着那边的南雅音也作势要打架,她叹了口气,也许当时去新区吃饭就没这么多事了。
她抓着南泽的脖子把他往后拉,“你很喜欢让别人旁观你打儿子?”
Alpha的信息素与Omega的作用略有些不同,所以即便是她那甜腻的要死的奶油味信息素也能把人噎个好歹。南泽果然被她的信息素吓在当场,如有实质的奶油裹住他的咽喉。
乔宴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后脖,有什么好漏出来的,对付一个宿醉的中年男人用不着用信息素,搞得她还觉得有些恶心。
这里不是前线,乔宴提醒自己,她只是把人拉开了些距离后将南雅音拽走了。
拽到楼外的时候乔宴朝楼上看了眼,南泽没有追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揍他。”南雅音蹲在车子旁,双手抱腿,声音嘶哑。
“打人犯法。”乔宴说,车门拉开让他进去。
南雅音坐在后座,很长时间后轻笑了声,“他打我,打书音的时候怎么没人来说打人犯法?换到我就是打人犯法?”
他揪着衣袖,强压着要把伤口指给乔宴看的想法。乔宴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能发脾气发到她身上?
现在好了,没有饭吃,乔宴也不会支付医药费,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偏偏没意识到南泽居然在家里。
为什么他能这么倒霉。
悬浮车安静地行驶着,车外的光景如同虚影向后飞驰。
南雅音终于平稳下来,“现在要去哪?”
“去新区。”乔宴刚刚在终端上预约了一家餐厅。
“我说了我不要去...”
“你妹妹不用吃饭吗?”乔宴现在很清楚妹妹就是这个人的软肋,这让她多了一份能让交易达成的筹码,“她不是还有两处骨折?”
南雅音无言。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也许你不饿但我不认为那个在诊所里的小姑娘不饿。”乔宴平淡说出自己看见的场景,“她瘦得连骨头都突出来了,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南雅音还能说什么呢?他说不,就是让他妹妹挨饿,毕竟他不会回去那个地方烧饭,只能答应乔宴。
乔宴挑了一家私房菜,她是老客户了,进来就给她安排了一处安静的位置。
“有什么想吃的吗?”乔宴点了几道招牌菜后问他。
南雅音只是摇了摇头。
从进来之后他就像是只被梳顺了毛的猫一样,自从昨天晚上看到照片开始,还真没见过几秒他安静的样子。
乔宴看了会儿他,“给你妹妹挑几道带回去,这家的人气很高,不提前点好一会儿就卖光了。”
南雅音抬头瞪她一眼,恨不得把菜单从上到下全点一遍,结果看到旁边的价格手抖了下。
是他没想象力了,最后就点了一荤一素两道菜就把菜单合上了。
这次不趁火打劫了?乔宴微微眯了下眼睛,但她没说。
“你希望你妹妹来新区这边治疗吗?”乔宴漫不经心地说,“虽然骨折迟早能治好,但是到大医院更好吧。”
“没钱。”南雅音果断抛下两个字就又开始看自己的手。
“你不是在打工吗?”乔宴打探道。
南雅音冷笑一声,“两千星际币一个月,最多就能吃这里一顿饭,去了大医院我直接给他们磕头吧。”
乔宴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南雅音今年才20岁,这个时候应该在上大学才对。
“你妹妹上学了吗?”乔宴又问道。
“没有,打算之后让她去托儿所里,等到了年纪就去上小学。”南雅音淡淡地说,只是现在连去托儿所的钱都被南泽偷光了。
“那你呢?”
南雅音皱眉抓起筷子,“你做人口普查的?问这么多。”
刚巧这个时候开始上菜了,乔宴没来得及被他的筷子爆头。
他总觉得乔宴不能这么好心,即便她人确实不坏,但不至于任何一个落魄的人她都要关心一遍。
到底为什么...南雅音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也最不可能安在她身上的猜想。
不会是被南泽说中了,真是因为他是个长得不错的Omega,乔宴想泡他吧。
那她这么徐徐图之的,又是带他吃饭又是给书音付医药费就是为了牵出要睡他这件事吗?
南雅音捏紧了筷子,如果是真的,那他能拿到钱让书音来大城市看病,说不定还能让她在大城市上学。
可乔宴一看就和那些人不一样,看着不像是走下三滥的人。
但万一真的是这样,乔宴作为对象。南雅音想了下,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
如果能换得到钱。
南雅音被吓的抖了抖,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无论乔宴表现得再得体他也只不过才认识她一天而已。
乔宴夹着菜呢,见面前的人一会儿嚼菜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好像被冻着了,这是鬼上身了?
“冷?”乔宴见南雅音身上穿得薄衫,虽然白露星气温一直在人类能感受到的最舒适范围里,但偶尔也会有特例。
南雅音摇头,开始打量起乔宴,“你今天为什么要找我?”
只是来还钱和道歉?
乔宴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既然是他先挑起的话头她刚好就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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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顺下去。
只见乔宴用纸巾擦了下嘴后说:“虽然这是大头,但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商讨。”
南雅音最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调子,皱了下眉说:“什么?”
“你知道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在99%吧。”乔宴说。
南雅音有些不耐烦地点了下头。
“很早之前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导致我的信息素失控,易感期总是很凶猛而且难以压制,现在的抑制剂也控制不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再不做打算也许会熬不过下一次易感期。”乔宴神情平淡,仿佛说得不是她自己,“要想安全度过易感期我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位合适的Omega标记,但很明显和我聊过的都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并不想强迫他们。”
都说到这里了,南雅音还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你觉得强迫我就可以?你把我当什么?”
乔宴料想过他会生气,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在昨晚之前我没想过强迫,事实上应该也算不上强迫。99%的匹配度让我只需要你的信息素进行安抚就能安然度过易感期,并不会标记你,我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越界反应。”
虽然南雅音刚刚还觉得如果是乔宴他可能不会太反抗,但那是因为他下意识认为乔宴根本不会做出这种行为。他已经将乔宴捧到一个好心人的位置上了,结果其实都一样。
“在这之后我承诺会给予你金钱报酬,以及提供南书音在医疗和教育上的帮助。”乔宴觉得南雅音或许会拒绝于是又补充,“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能给。”
南雅音一双筷子握得发弯,吃进嘴里的菜都在发苦。他知道他自己的位置已经矮到泥里了,没必要每次都提醒他。
“我拒绝。”南雅音听见自己说,但说完他就后悔了,不是身体交易,不会标记,只是放点信息素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太划算了,划算到他根本没胆子赌。
乔宴能猜到这个结局,她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尽管说得再好听,但落到别人耳朵里和那些包养没什么两样。从一个Alpha口中说出保证不标记,换做是她处在南雅音的位置上她也不敢信。
只是她的易感期将近,除开南雅音的高匹配度,好像真的无计可施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讲话,空气中弥散的是默契的安静。
直到她看着南雅音拿着打包好的饭菜去爱心诊所,两人间又是差着两三米,乔宴在柜台付清了南书音这两天欠下的医疗费用,以及垫了些钱以备接下来的治疗。
仍旧是进门迎接她的护士,看了她两眼又看了刚走进病房的南雅音两眼。
虽然她不知道南雅音是怎么和新区的有钱人拉上关系的,但她清楚南雅音的日子,说道:“你对雅音好点,他蛮可怜的。”
乔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笑着匆忙点头。
她正在门外踱步,事实证明她并不想死,而解药明明就在不远处。
乔宴思索再三还是大跨步迈入诊所内,正准备打开病房门,却是里面的人先把门打开了。
6. 第6章
南雅音正好从里面出来看见外面站着的正是乔宴。
“你还没走啊。”南雅音松开把手往屋里退了两步。
他其实就想出去看看她有没有走,原来还在。
乔宴点了点头,走到病床前看见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正在捏熊玩偶的棉花手。
“喜欢吗?”乔宴笑了下。
南书音看起来有些怕生,腼腆羞涩,想藏到玩偶里把自己的脸遮住,发现玩偶太小根本藏不住自己只能轻声说:“喜欢的,谢谢姐姐。”
相比南雅音展现出的满身尖刺南书音反而像是一小团棉花,她想起他在车上说南泽会打人,她想不明白怎么会对一个五岁儿童下这么狠的手。
乔宴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喜欢就好。”
随后两人还是来到诊所外,就在上午那棵大树底下。
乔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终端,“你给舒眷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一个老人,你没有终端吧?”
“又不是什么必须的东西。”南雅音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也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
乔宴叹了口气,“我并没有放弃说服你,我也很想帮你妹妹。这个交易很划算,对你对我都是,如果你接受的话可以打给我。”
她把手掌大小的东西塞给他,“或者,给我发条信息也可以。”
乔宴猜想以他的性格,怕是很难有主动打电话的可能。
本来还担心他会直接把终端甩到地上,却见他握在手里低着头像是在考虑的样子。
“好了,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乔宴明天要回去上班,现在正值开学季,该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坐上悬浮车订好回程目的地,车子启动时她还朝后看了一眼,南雅音还站在原地。车往前开,他逐渐变小,车在一个路口处转弯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乔宴本来以为南雅音或许很久才会给她发消息,或者永远不会给她发。但事实上在第二天早上,她忙着点早餐的时候南雅音发了条消息。
“我答应你。”
乔宴看着终端上简短四个字,感觉运气终于有天站在自己身边,苦恼她多年的易感期终于迎来尾声。
“那我晚上去接你。”乔宴发完信息后带着送来的早餐往学校赶去。
她想的是把人接过来,把他安置在自己家里那么随时随地放信息素也不用担心,唯一要担心的是万一她的易感期突然到来起码要做些安全措施。
“为什么要接?”南雅音在电话那头奇怪地问道,“你过来不可以吗?”
乔宴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个来回后说:“南书音在新区接受治疗,你想要照顾她的话住我家是比较合适的。”
好不容易他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于是她再加码,“你放心,我一般住在学校分配的教师宿舍里,我自己的家反而不怎么住,只是偶尔会回来。我会给你所有你自己房间的钥匙,以防你担心我会突然闯入。”
南雅音闭嘴,其实他倒也没有想到这个程度,只是觉得自己去别人家里住不太好。
乔宴等了一会儿,直到电话里传来南雅音的声音,“好,那我收拾东西。”
很好。
乔宴重新回到了那种自己可以掌控走向的感觉,“那我今晚来接你,只要带上你和南书音的重要物品就行,其他东西我这边都会准备。”
因为处理完一件事情,乔宴今天开会都是精神饱满,在上面讲课的领导见她居然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还觉得自己讲得非常好,开会时间延长了20分钟。
等到下午放课,乔宴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老城区接人。
爱心诊所并没有扣下乔宴垫的钱,护士将这些全给了南雅音。
因为骨折的原因南书音坐着轮椅被推出病房,小孩子恢复得快,这么两天已经活跃起来了。
“哥哥,我们去哪里啊?”南书音抓住站在一边的南雅音的衣角,有些好奇地问他,不过她也没去过老城区以外的地方,这份好奇里又带上了期待。
“带你去大城市里玩。”南雅音蹲下来和她平视,“好不好?”
“大城市!”南书音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她又问道,“那是不是需要很多钱啊?”
南雅音摸了下她毛茸茸的脑袋,“是的,但哥哥会赚钱。”
大城市里机会多,如果能在那边工作加上乔宴给的报酬相当于打两份工,刚巧乔宴给了他一个住宿的机会,就这么省去最大头的一项支出。
乔宴的车很快就到了,南书音看见下来的是昨天见过的姐姐,她怀里还放着她送的小熊玩偶,一下子又害羞起来。
“你好。”乔宴走到近处,因为晚上天冷手凉得很她没有去摸她的头,只是低下身打了个招呼,随后问南雅音,“东西收拾好了?”
南雅音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没什么收拾的,他住的那件屋子里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与其说是家不如说他只是一个长期的租客,所有的东西收起来也仅仅两个背包而已。但是他要把昨天买的菜拿上,他是不会给南泽留一点东西的。
南书音被抱到车子后座上,南雅音则在往悬浮车的储物仓里放东西,就算把食物放进去也只占了一小块地方罢了。
“这些也带上吗?”乔宴看着他处理好的菜,“我们家有菜。”
虽然是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紧急买的,小露已经提醒过好几回了。
“你今天就住学校里吗?”南雅音问道。
乔宴摇头,“今天不住,会和你说一些注意的事情以及有关我易感期的事情。”
“那就好。”南雅音其实有些担心自己不会用那些东西,老城区和新区的科技水平完全是两个世界,她给的终端他都试了好机会,好不容易问了其他人才打开来。
乔宴却有些误会,疑惑道:“你是希望我住在家里吗?”
他分明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一下子急起来,“没有,那是你家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雅音想了半天还是问道:“不过住在你家,要多少租金。”
虽然大概率乔宴会说不用,但是这种最起码的礼数,这种面子上的功夫他还是要做。
乔宴回头看他,“不用,我家里除了我和一个机器人就没人了,剩那么多房间我也睡不过来。”
银河街道□□区,租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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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就算打上一折南雅音都不会想租的。
南雅音听见轻轻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又将心提起来,这样好的报酬,条件只是让他放信息素吗?
不会偷偷把他卖了,其实乔宴就是做这种皮条生意,她完全是靠着卖Omega走上人生巅峰的?
南雅音心中打鼓,坐在后座上紧握妹妹的手。
直到车子开到目的地南雅音仍旧战战兢兢,心想自己怎么就答应了来这里。
乔宴车自动停进车库,对后面的两人说:“已经到了,可以下车了。”
乔宴回头看见的是南雅音又仿佛带着满身的刺看向她。
乔宴:“?”
南雅音抱着书音下车,等到乔宴从储存仓中拿出轮椅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家里,书音坐在轮椅上朝旁边的人软软地说:“谢谢。”
那种寄人篱下,可怜兮兮的场景又逐渐浮现在他脑海里。南雅音满心的不安,来不及看一下四周的样子。
“今天我暂时住在家里,明天之后我会去学校,大约三天回来一次。”乔宴推着轮椅问道,“书音想喝什么,牛奶吗?”
“水,喝水。”南雅音虽然五岁,但是她清楚牛奶要比水贵一些,万一要她哥哥付钱怎么办。
“牛奶补钙。”乔宴拍了拍小露的脑袋,“麻烦倒两杯热牛奶。”
“好的,主人。”
南雅音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站在原地,他跟着乔宴走到沙发边上,看着她朝自己挥手让他坐下。
乔宴见他那副不安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对于他而言仍旧是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也没必要那么急,她抽出手机随意发了条信息给舒眷,“你能给她发一些我的信息吗?起码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随后她说:“工作上还是有点事,我和你说完一些事情我就走了。”
南雅音有些迷茫地抬头,“什么事?”
“基本的日常起居你可以直接吩咐小露,我把你定位成客人身份,二楼有一间收拾出来的房间钥匙我已经给小露了。书音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她现在生着病房间的话想等她身体好了再收拾。”乔宴想了想,“这个房子除了我的卧室不要进去,其他地方你随意。”
牛奶热好后,乔宴分给面前的两人,“方便书音先去房间休息吗?”
南书音看向她哥哥,南雅音捏了捏她的手,“不可以在这里说吗?”
“好吧。”乔宴点头,“你现在就释放一下信息素。”
“什么?”南雅音不敢置信,“现在,在这里?”
“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乔宴从桌子下拿出一份合同,“初步为这次疗程定的价格是45万星际币,如果你能接受我会立刻支付15万作为定金,在疗程结束后再付剩下的钱。这样起码能保证无论到之后我的病有没有治好,你都能拿到15万,但如果你想中途停止这30万你是拿不到的。”
45万!南雅音一时不敢置信,那得多少个0啊?他在老城区干多久两千的活才能拿到这些?
他咽了下口水,“能帮我把书音送到房间里吗?”
“当然。”乔宴将合同推给他。
7. 第7章
乔宴看着小露将南书音送到二楼,随后看了眼坐在沙发对面的南雅音,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她家客厅并不小,但正是这样的环境下才不至于让Omega的信息素太过控制情绪。
植物清香混杂着一点苦涩的酸味,乔宴烦郁的心情逐渐被抹平,陷入一种沉静舒适的状态。
在实验室闻到他信息素之前乔宴不会相信信息素对Alpha的影响竟然有这么大,她为了确认当时的情况是否真实才让他这样做,得到肯定答案后乔宴对他说:“好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没有的话签字吧。”
南雅音抬起头,这么快?
但他确实有些羞耻,赶忙抓起桌子上的合同看起来。可实际上他也看不明白什么条款,粗略看了一遍之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在“乔宴”的签名旁边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名字。
乔宴接过纸,“之后我会给你一份复印件让你留存。”
随后便从沙发上起身离开,“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大约三天回来一次,你不用太紧张和今天一样就可以。”
南雅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直到听见门被合上,他只能与刚刚下楼的机器人小露面面相觑。
“去学校。”乔宴坐到后座上,随后将终端掏出。
“完美解决。”乔宴发信息给舒眷,随后转回自己的账户准备转钱,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没有支付账户。
现在去找15万现金真是难如登天,去星际银行一次性也不可能拿得出,一定会层层盘问。Omega信息素治疗什么的,听着就很不靠谱,倒时候直接给她告上星际法院,以她的身份怕是要在好几个星球的个人终端上连轴转了。
她只好打电话给南雅音,希望他能接受明天再转账或是今晚就去办理账户她也能接受,只不过第一次进账没法这么大,开设高金额账户又需要一天时间....
乔宴揉着脑袋心想自己准备工作仍旧做得不够细致,那边电话等候音过去三四分钟还是没人接,她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
新区的建筑和家具比之老城区确实有很大跨越,大多都建立在便利方面,但不熟知的人一下子难以理解。
他不会出事了吧......
乔宴本来不打算这样做,但最终还是打开家中的监视器,看见南雅音将终端放在客房中,自己则在厨房里拖地。
拖地?
她家里还能有墩布吗?乔宴调试着镜头找到正在客厅四处乱转的小露。
“你在干什么?”乔宴链接了小露的控制中心。
小露听到终极主人问话,结束了上一项任务说:“我在执行南雅音客人给出的指令,随便。”
乔宴揉了揉眉心,“你去帮忙吧,他正在厨房打扫卫生。”
“那是因为南雅音客人打翻了牛奶杯,现在正在处理碎片。”小露回答。
“打翻牛奶杯?”乔宴心想南雅音应该不是那么马虎的人,毕竟他昨天扔铲子的时候是不偏不倚擦着南泽飞过的,打翻玻璃杯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小众的,“那你去帮他吧,让他早点休息。”
“主人,这就是我为什么执行[随便]指令的原因。”乔宴从小露的电子音里也听出了一丝无奈。
乔宴不能真的转头回去,那显得自己言而无信,而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从监控里看见的钱...
估计是要被谴责一番的。
“告诉他,让他去接一下电话。”乔宴说,“然后你趁这个时候赶紧去收拾一下。”
“好的,主人。”
小露转着轮子咕噜噜走到南雅音身边,“南雅音客人,主人叫你去接一下电话。”
乔宴:“!”
这不是会暴露她看得见家里的情况吗!
南雅音倒是没什么反应,点了下头把玻璃碎片清理进垃圾桶便上楼拿终端。
乔宴心想应该是他不太理解这些家具的用途,以为只是她发了条信息给小露。
究竟在害怕什么东西,合同都签了,他不按照合同走是拿不到剩下30万的,更不要说现在的15万也还没打过去。
终端接通电话,监视器里和终端里突然传来两道相同的声音。
“喂?有什么事。”
乔宴没想到房子的监控系统有这么好,收声的效果也号成这样,要不是这套系统是舒眷做的她都害怕会不会有人黑进她家系统。
乔宴在他说第一个字就眼疾手快地关闭监控了,“有件事没和你说。”
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问:“什么?”
“你现在还没有账户系统,是想今天晚上就办理好还是等到明天一并处理好后我把15万一次转清?”乔宴抹了把汗。
南雅音看了眼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妹妹,“明天吧。”
他不想让书音一个人留在这里,“书音什么时候可以去医院检查。”
乔宴想起小孩,“随时都可以。”
“明天可以吗?”南雅音问她,刚才她走得太快,只说了医生约好了,但是没说时间。
“可以。”乔宴很快答复,“不过需要等我上完上午的课,我会回来接你。”
“好。”南雅音终于松了口气,“挂了。”
乔宴还没来得及回复,终端就挂断了。
明天只有上午一节大课,虽说她在学校里的自由度很高,不过她仍旧需要请假。
正在编辑请假报告,舒眷发消息可能是忙完了给她发了个消息,“OK,已发。”以及“恭喜,后续情况要报告给我。”
这是不止一个领导,乔宴有点想吐。
南雅音挂断电话后就下楼去厨房,看见机器人已经打扫干净了,比他有效率,还更安全。
他看了眼四周,然后悄悄洗了个很快的澡,虽然碍于完全不会调冷热水只能浇了个凉。
回到房间时想起自己刚才因为乔宴被带动散发的一点信息素吓得腿麻的事情,那天还在老城区的时候他其实见识过了,但那会儿不是冲着他来的还有些惊讶这居然会是Alpha的信息素。
直到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手和腿在发抖,连牛奶杯被他打翻了。
他没睡在床上,书音骨折了,万一被他磕到点,于是就窝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
打开终端,他才看到舒眷忽然加上他的联系方式,又给他发了乔宴的信息。
手指悬浮在终端的全息屏上,他不想了解她,但是又充满好奇。直到手指接触发出一声按下的仿真音,南雅音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乔宴居然是星际远征军!那是他们老城区里都会知道的事情。
南雅音用终端搜了搜乔宴的名字,照片和生平资料就和雪片一样飞到他面前。
12岁参与训练,14岁上前线,22岁因为个人原因退下,尽管只有八年在前线的时间,但却是星际远征军里一支精英部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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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是装备科教授,而乔宴今年才26岁,以她的履历来看,她62岁都完全可信。
根据资料上写着的,她应该不是白露星本地人,而是从其他星球。
南雅音翻找着,却发现哪里都没有写着她到底是哪颗星球的住民。
乔宴在网上的资料很多,但多数都写的差不多还有干脆照搬的情况,其实综合起来只写着她的具体名字年龄和性别,最后加上她的荣誉就没有了。
他记得她是白露星际大学的老师,白露星际大学是响当当的名声,他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立志要考上那里,结果还没等考试就选择自愿退学了。
南雅音点着屏幕的手指停了下,然后点进学校的公开论坛。
林林杂杂的都是学生的小抱怨,星际大学食堂的饭难吃死了或者是今天的考试居然是实践,点进去的时候仿佛自己还在上学。
南雅音精准搜索“乔宴”两个字,没想到出来的还不少。
“乔宴做教授究竟够不够格?”
-她不算职业的吧,业余的那种叫什么,兼职教授,但我估计她还算够格。
-屁咧,她教得可抽象了。
“乔老的课根本没法过,谁能懂我装备课实践考试是和她打,希望她能管住自己的信息素。”
-到底是谁害得我?和退伍的打吗?每次看到拳头下一秒就看到蓝天了,白露星天真的蓝,养老星球不是虚名。
-听说她是有旧伤的,就这都打不过,啧啧啧,装备科的果然都是弱鸡。
-别光打字啊,你也去吃俩拳头。
“乔教授信息素好好闻啊,居然是奶油味的吗?她不是Alpha吗?”
-能说吗?乔宴真的不是O装A?
-别幻想了,你闻一闻就知道了。
-现在科技多发达啊,其实是Omega也说不定的,是Omega就太刺激了。
南雅音回过去看舒眷给他发的,乔宴确实是奶油味Alpha。
他最开始闻到的时候也不敢信,还以为谁家蛋糕店开进来了。
毕竟是Alpha,他还以为得是什么冷冽或者刺激的信息素,一闻就知道是很强大的生物。
想到这里刚好看到一条,“乔宴靠自己甜腻的信息素迷惑对方,最后出拳一击即中。”
“少有的魅惑系Alpha。”
南雅音笑得不行,德高望重的乔教授知道自己被学生编排成这样吗。
小露正好在他门外敲门,“主人让我和你说,早点休息。”
南雅音忽然四处转头,他知道一般人家里都会装监控,但是她不会在他的房间里也装了吧,这太变态了!
他四处转脑袋,心想乔宴应该没这么无聊才对。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乔宴正在学校内部的超市买日用品,失算了,忘记自己上一次住教师宿舍是一年前的事了,到处都落了灰,根本没处躺。
因为没有安置家务机器人的原因她只能自己亲手干活,一整个房间收拾不来起码把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
带着东西回宿舍的时候终端弹出一条小露的信息提醒她客房的人还没有睡觉,还亮着灯呢。
乔宴给它回,“那你提醒他早点睡觉。”
完全被出卖,小露每次工作都会说这是谁吩咐的,导致乔宴在南雅音心里的形象忽然又跌落了,现在正在朝“变态监控狂”这一可能飞奔而去。
8. 第8章
乔宴折腾了一晚上,结果就是没有睡够三个小时,好在今天的课没有什么繁重的知识点。
走进教室的时候意外发现课堂上没几个人说话,乔宴教学生涯第一次这么轻松,下课的时候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她看了眼手表,差半个小时就能吃饭了。
刚好,她理了下衣服钻进车里发了个回家的指令就坐在后排上补觉。
还没闭上眼睛睡两分钟终端又开始吵起来了,她拿起来看见发消息的是小露。
“主人,南书音小客人在哭。”
乔宴认命地点开小露的视听传感,南书音正坐在床上啜泣,其实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小露不曾在家里见到过负面情绪。
小露的脸就是一块屏幕,现在这上面正是乔宴。
“书音。”乔宴唤她,看见她转过脑袋,“发生什么了?”
南书音坐在床上,因为腿伤,哥哥不让她下地,而且因为肋骨问题她其实应该更多时间是躺着的,但她觉得不是很疼也不是很想一直躺着。
“姐姐。”南书音抓着小熊的毛绒手臂,“哥哥出去了。”
“那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乔宴安慰道,“你是因为什么伤心呢?”
“因为,因为他不是每次都能很快回来。”南书音嗫嚅道,“我害怕。”
她眨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显示屏里的乔宴寻求她的帮助。
乔宴缓声说:“书音,你先躺下来好吗,姐姐马上就回家了,姐姐帮你把哥哥找回来。”
南书音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露知道这位小客人身上有几处骨折,用机械臂托着她慢慢躺下来。
南雅音出去了?买菜?他不是刚带了一堆过来吗?
乔宴一到家就去二楼客房里看了下南书音的情况,确定她没有因为坐着导致疼痛她让小露待在房间里陪着小家伙。
从监控来看南雅音是十点出去的,乔宴看了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过去一个小时了。
铃兰区坐落的比较偏,如果要坐长列悬浮车去市中心需要走一段时间,附近只有一个公园可以散散步,除去这个也没有什么超市或者娱乐场所可供消遣,这一片就是普通住宅区。
南雅音肯定不会把他妹妹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久,他能去哪呢?
乔宴家门口的监控只记录他出门往住宅区的门禁处走,但之后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
门口的机器人看见她便打招呼,“欢迎回家。”
乔宴用户主限制调取了他一个小时前的记忆,果然看见南雅音从大门出去,什么也没带,他左右看着好像在找人。
乔宴给他打电话打不通,终端的等候音响了一遍又一遍,想着南书音哭泣的样子她也跟着心焦起来,难道真出什么事了?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虽然用面粉遮着,但脸上有青紫的伤口。
铃兰区安保措施很好,几年前买房子的时候她就比对过。但再怎么防又怎么防的住有心之人,针对Omega的骗局多到防不胜防,她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拐卖或是绑架了。
乔宴一遍遍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看清楚南雅音最后消失在生态公园的入口后急忙往那边走。
照理她说过今天要带南书音去看病,他不会半天还不回来。
乔宴皱起眉头,无论如何也得先和小露说一声,贸然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工作日的生态公园并没有什么人,杳无人烟却植被茂盛,这样的地方让人本能觉得恐怖。
乔宴脚步越来越快,这样的地方也很难搜到信息素的味道。
忽然她听见一阵哀鸣,乔宴心惊,赶紧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去。
靠的越近,声音就越清晰。
“说!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乔宴踏进一片树林里。
“你不说我就把你就地埋了!”
乔宴探头看过去,她其实已经觉得声音很耳熟了。
“是不是南泽!”
南雅音挥着拳头无半点慈悲和不忍,一下又一下砸在被他揪起来的人脸上。
“我!是我自己跟着来的。”那人抓着南雅音的手想把自己往外拉,但奈何南雅音的手劲太大,自己怎么也挣不开。
“车子跑那么快你怎么跟?”南雅音把他摔在地上,估计是打累了拿脚踹他,“你还要骗人!”
乔宴真怕他把人给打死了,赶忙出来把他往远了拽。南雅音感觉有人抓他,以为他还有同伙拼命挣扎,乔宴忙说:“是我。”
听见是乔宴的声音南雅音才松了口气,但马上又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就要把人打死了。”乔宴松开手让他冷静冷静。
“他死了也是活该。”南雅音怒道,“你不想知道他怎么跟着我到这里的?”
乔宴想知道,但刑讯逼供是犯法的,“我已经报警了,别担心,总有办法。”
南雅音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后掉头走了。
乔宴,一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上午上课上到十点半,现下还要处理混混事件。
有一些,心力交瘁。
等到警察来,乔宴只交代了这人闯入铃兰区,备案后警察就把人带走了。
乔宴回到家的时候闻到屋内的鼠尾草味道,心里的烦闷还是缓了一些。
小露已经烧好了午饭,南雅音坐在座位上等她。
“下午去医院,先去处理你的账户,第一次注册要带好自己的身份证件去面对面处理,之后就没这么麻烦了。”乔宴坐在他对面,“以后遇到这种事,起码和小露说一声。”
南雅音看着她嘴一张一合,缓缓点了点头,实则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是看她状态不好才自愿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谁知道对面根本不给面子,他放她也放,还根本不知道轻重。
南雅音按着自己有些发软的右手,她怎么感受不到,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Alpha的信息素太过于霸道,稍微弱她一分的人都要在心底想着臣服。
从未露出过的脆弱和无助在这个时候好像被调动到顶了,直到他艰难地说:“能不能管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乔宴仿佛如梦初醒,她摸了摸后脖,奶油的香甜气息终于消散,可恨的是南雅音意识到自己还在追逐着正在消散的信息素。
可耻的行为。
他掐着自己的右手,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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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盘子到二楼去。
乔宴摸着后脖,有些尴尬,她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不是一天两天了,来自学生的投诉也不少,认为她是故意卡他们。
全都是不小心的,而且不放信息素也是打不过她的。
这样想来,面对Omega,这种行为算是不小的骚扰了。
乔宴虽然有些抱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直到两人靠在医院的墙上等着南书音的检测结果。
“已经在老城区拍过一遍了,为什么还要拍?”南雅音透过玻璃看着躺在仪器上的小孩问。
“老城区的设备有可能老化,除此之外里面大都是退下来的型号,不一定所有地方都检查得到。”乔宴担心他是害怕南书音又要造什么罪,“别太担心,只是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
南雅音靠在墙上,侧头看了眼乔宴,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一个人,明明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谢你。”在他晦暗的日子里,这算是他唯一一句诚心诚意的话。
乔宴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用客气。”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让南雅音想起她那股奶油味,“你管不住你的信息素吗?”
“嗯?又冒出来了?”乔宴摸了摸后颈,“我不太闻得到自己的信息素,对这方面不敏感。”
“为什么意识不到?”南雅音皱眉。
乔宴想到过去,战场或是未开垦星球恶劣的环境。
“腺体损坏过,治好了也会有点问题。”乔宴轻声说,玻璃上浅浅倒映这两人的身影,她能看见旁边的人紧蹙的眉头,“你很爱皱眉?”
“什么?”
乔宴转换话题的能力很差,但好在起效果。她点开终端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南雅音的脸。
南雅音很白,所以蹙眉的动作就格外明显。
这是他那天去舒眷实验室拍的照片,拍得真丑,他又皱起眉。
“为什么皱眉?”乔宴问他,“你才20岁,有很多发愁的事情吗?”
南雅音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事情,“问这么多干什么,合同上有写着要详细告诉你我自己的事吗?”
合同上当然没有,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南雅音看着玻璃后面,“她要出来了。”
检查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而且立即就能出结果。
医生看了一下情况后说南书音的肋骨断裂的程度并不严重,很快就能消肿。只是腿上的伤比较棘手,要动手术。
南雅音穷,生病全靠硬抗,吃药都是不得了的大病了居然要动手术。
“是,不会好的意思吗?”南书音那么小,才五岁,她要是之后腿不好用了怎么办。
医生见他担心的模样道:“不动手术会慢慢长好,但等到那个时候走路会跛脚。”
“不是很大的手术,不要害怕。”医生本来要让乔宴签字,被她转给南雅音。
他看了眼乔宴,跛脚了怎么办,上学的时候怎么办,以后长大了怎么办,最后还是咬牙签字。
他没底,签完字又撇了眼乔宴。
南雅音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慌,要面对为他人人生负责的时候谁都会觉得有压力。
9. 第9章
等到南书音已经换好衣服躺在病床上,两人从里面出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南雅音确实焦躁不安,手术时间被安排到明天下午,这么急,但他知道慢慢来不一定会是好事。
医院环境很好,但从来不让人安静,哪怕是脚步声都让人慌张。
为什么我会遭遇这些,当时那个女人把她丢进来的时候就应该当做看不见。
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他抖了一下。
是乔宴
自从南雅音打跑那个男人之后就总是不太对劲,如果是因为南书音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怎么了?”乔宴看他冒冷汗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南雅音侧头看过去,乔宴马上把手移开。
“没什么。”他有些脱力,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南雅音看着他脸上还没完全消退的伤口说:“既然来医院了,你脸上的要处理一下吗?”
“用不着对我也大发慈悲。”南雅音靠在墙上,没必要。
乔宴有些习惯南雅音的说话方式了,总是刺的人说不出话来,直白又辛辣。
“你一直是这种说话方式吗?”乔宴问他,她实在是讨厌这种有话憋着不说的感觉,更何况她一向是没什么客气可言。
南雅音笑了一声,“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人会舒服吧,乔宴心想,他仿佛敌我不分,对他好的都要被刺一顿,对他不好的估计已经下地狱了。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对你没有恶意,如果你不想接受交易其实完全可以拒绝的,哪怕是现在。”乔宴不是生意人,她只看两方意愿,不在乎什么好处利益。
“办好资产账户后和我说可以后悔?是因为不想把15万打进来吗?”他转过头来看着乔宴那双漆黑得可以将人吸进去的眼睛,“你比我还缺钱吗?乔教授。”
他接受这个条件,但却要用一种故意惹人生气的办法,真是奇怪。
乔宴不理解这种人,理解人类比理解信息素匹配仪还要困难,此时两人的愿望居然达到了高度的一致,快点结束这场交易。
易感期快点到来/尾款快点打过来。
因为南书音住院,南雅音不会回家里,他起码要在医院住一个礼拜,但乔宴不行,她要上课开会。假设不是因为99%的匹配度,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甚至连擦肩而过这种稀疏平常的事情都不一定会发生。命运总是这样神奇,喜欢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按进同一个框中。
南雅音坐在病房里,这两天总是往医院走,消毒水的味道闻得他想吐。
南书音躺在病床上睡觉,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玩偶熊。
因为住的是单人间,屋子里只有南书音一个。南雅音拿出终端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翻了些讯息投放的广告后又回到自己的联系人页面,上面就两个人,乔宴和舒眷。
南雅音退出来到之前看过的学校论坛里,本来他是想看看其他消息的,最后还是点进一个页面。
“今天乔宴的脸色特别差,有谁能懂。”
“[图片]”
-哇,恐怖,虽然她一直都很恐怖。
-教授也不想上早八。
-今天讲的东西还特别快,没人敢说自己没听懂。
-说得好像她不这样你们就敢说了。
南雅音看了眼时间发现是前天。
果然还是和他们有关吧,要搬出去还要照顾书音,昨天还帮忙处理跑过来的那个人。
乔宴不问,但不代表他也能装不知道,那家伙其实就是一个混混。住在老城区的都清楚,越穷越乱的地方就越容易有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连新区都能跟着来,这好像在说他永远逃不开。
乔宴阴沉着脸,双手撑着讲桌讲课的照片就在眼前。
信息素紊乱...南雅音想起乔宴和他提起过的,他还记得乔宴在接触到他的信息素时会稍稍松气。
这么有用吗?我的信息素。
说不定45万收少了。
乔宴下午的时候赶着南雅音被推进手术室前到了医院,南雅音有些惊讶,“你不用上课吗?”
乔宴揉了揉眉,“要,所以我等手术一结束就会走。”
她只是担心南雅音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和里面的医生闹什么矛盾,知道他有分寸是一点,但最大的变数就是人这点她也完全了解。
“这么赶的话你可以不用来的。”南雅音转过身,“我在这里就好。”
乔宴无奈地笑,她就是怕这点。
手术很快,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半个小时,只不过南书音还在麻醉中,正在病房中输液。
其实完全可以躺治疗舱,速度更快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只是更疼罢了。乔宴心想用治疗舱的话估计南书音再过不多久就能直接去学校学习了。
她看了眼旁边的南雅音,见他已经没那么紧张了也松了口气。
南雅音的手绞着自己的衣摆,恨不得要把那件衣服生生撕碎一样,最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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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乔宴,“你能待到什么时候?”
乔宴看了眼终端,“再有半个小时吧。”
“你和我过来。”
乔宴被他带着来到楼梯间,现如今楼梯只作为逃生用的通道,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
南雅音把门合上,连一道能透光的缝都没能留下。
“这是做什么?”乔宴还没明白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她感受到了有人向她靠近,她知道是南雅音。随后她闻到了清新却混杂着苦涩的味道。
鼠尾草的味道,是南雅音的信息素。
比起在家时他谨慎地像是漏出来的一点,在这个漆黑的楼梯间里却浓郁到了极致,她几乎要飘飘然了。
Omega的信息素并非不存在破坏性,起码在改变Alpha的心智上有着不容小觑的本事。乔宴自诩是一个不易受外界影响的人,但在这样的攻势下还是没法占上风。
自然的本能,还是99%的匹配度。
她产生了想去靠近去拥抱的想法,眼前的Omega是她想要保护的对象,没有什么比留在她身边更安全。
她夜视能力很好,楼道里并不是完全没光,指示灯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南雅音一点点的身体轮廓,离她很近。上一次离她这么近的,还是来自其他星球的侵袭生物。
一步,只有一步的距离她的头就可以靠在他肩上,就一步她就可以碰到他的腺体。
究竟是跨越这一步,还是不要追随自己的本能,对于现下的乔宴来说居然是个艰难的选择。
“都说了,管好你的信息素!”南雅音推开刚刚跨了半步的乔宴。
乔宴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脖,这才反应过来空气中除了有属于南雅音的鼠尾草,还有她的甜腻奶油信息素。
“抱歉。”乔宴有些感谢这里漆黑一片,不然被他发现自己真的往前一步甚至就要抱上去估计能被骂个半死。
口袋里的终端开始响起来提醒她上课时间就要到了,“我得先去上课了,抱歉,晚上我会再来的。”
南雅音耳朵嗡嗡的,他蹲在地上见她急匆匆从楼梯间离开,大约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他居然会觉得,不舍。
可恶!南雅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但他无法否认的是他很喜欢乔宴的信息素,奶油的香甜气息和当时街巷中或是新区大道上那些蛋糕坊里的一模一样,是属于幸福和甜蜜的气味。
他盯着那道因为没有合紧门而透过的光线,尘屑在其中闪着光亮,但没有人再来推开这扇门。
10. 第10章
乔宴坐在车上灌了一杯凉水才将那些躁动压下去,信息素太可怕了,想着等下还有实践演练的课程,得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如果这种状态是发生在五年前,她早就死了。无法保持冷静,无法拥有清醒的思考,满脑子都是黏糊的思想,这样的不受控让乔宴感到害怕,她都多少年没有这种情绪了?
怎么能说晚上会再来,她现在面对南雅音都很困难了。乔宴真是太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听着就好像晚上还想继续这样的亲密。
明明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平常她又不是没有闻到过Omega的信息素,这就是99%的匹配度吗?
南雅音的信息素能消减她的内心的焦躁,她越发觉得他可以帮助她从凶猛的易感期中活下来,但同时她希望之后还是不要让他释放这么强烈的信息素了。
万一做了什么要让她更后悔的事情,对谁都不好。
乔宴一回到学校就换好作战服去训练点,她面对的这些学生很可能会参与到下一次的星际远征招募中,这不是水水就能过关的课,当他们站到陌生的星球上面对的将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中午那会儿听说乔宴走了还以为会请假,本来都以为这节课铁不上了。”其中一个Alpha学生说。
“起码学费是花值了,比只会照书念的好多了。”
乔宴站在人群正前方,看着七零八落的队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立志要加入星际远征军,但加入远征军你第一要纠正的就是你们现在松散的态度。远征不是郊游,如果没有对宇宙的敬畏和永远不变的坚定,你现在就应该放弃。”
“
第二,抛下你们所谓傲气,无论时代如何发展,科技所带来的变化是如何强劲,面对未知你不会知道怎么抵御,只有生与死是永远不变的答案,如果在作战时你心存傲气,你就会轻敌就会懈怠。”乔宴看着眼前的所有人,“第三,你不能害怕和畏惧,这样你无法选出冷静的答案,做出错误选择,很可能葬送一切。而畏惧即将到来的一切,会让你裹步不前,越怕死的人越是会送死。”
上课导言结束,乔宴让他们进行完热身活动后就组队友好战斗,当然,她也在挑战范围内。有不少Alpha想上去和乔宴比划两下,乔宴从来不拒绝这样的人,她也从来不会轻视这样的人。
但这其中有一部分人看见乔宴毫无生机的漆黑双眼,就仿佛望见了黑洞,哪怕已经离开军队多年,她周身环绕的也是曾经血战沙场的气质,一种从地狱中爬回来的感觉。
那种曾经和未知交战过的处变不惊,那种即便失去一条腿的情况下仍然能与怪物交战的可怕本能。
随后从人群中站出来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她看起来弱不禁风,“我可以试一下吗?老师。”
乔宴看了她一眼,是一个名叫齐海薇的Beta。
“可以。”乔宴站到她面前,齐海薇身量高,比乔宴要高半个头,但却很清瘦,和南雅音一样的没有肉只有突出的骨头。
“老师,不要耍赖放信息素啊!”
齐海薇的主动挑战使得不少人围住了这边,因为之前乔宴信息素紊乱的问题,不少学生对此投诉。
“不会的。”不久前才有人帮过忙,这次肯定是不会再让自己的信息素乱飞了。
等到乔宴说开始,齐海薇率先攻击,她速度极快地绕到乔宴身后向她的右腿发起一击。
很重,完全没有收力,来上乔宴课的人没几个会不知道她的右腿受过伤,是直接断开后又及时接上的,不然乔宴下半辈子要么是机械腿要么就是单脚跳着生活了。
从前有人挑战乔宴或是考试对决的时候从来没人会向她的右腿发动攻击,或许是觉得用这种把戏赢了并不光彩,但乔宴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妥。
只可惜,这个孩子真是大错特错。
乔宴接下了这一记,对面的齐海薇却敏锐感觉到自己踢的根本不是腿。
随后齐海薇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遭的人惊呼声连连,她被乔宴的大腿按住脖颈,连想挣扎着站起来都不行,她的双手被她反抓在背后。
就这么被打趴下了?齐海薇不敢置信。
“你是第一个会对我右腿进攻的人。”乔宴在她脑袋上说,“很难得,所以也很难得的让我测试了一下我的右腿。”
“在其他星球遇到陌生生物,快速识别他们的弱点很重要,能避免你在战斗中丧命。”乔宴松开她,“但我已经知道我的弱点了,那它就不能成为我的弱点。”
齐海薇知道她应该是在右腿上做了手脚,但至于是什么,除非能扒掉她的裤子,不然没法得知。她能不要脸的去攻击乔宴的右腿,可实在没本事去扒一位老师的裤子。
虽然不少人并不认可齐海薇的做法,但因为她是第一个有胆子上前挑战乔宴的人,没有人对她的做法多说。接下来更多的人想去挑战乔宴,毕竟对着自己的朋友秀拳脚没意思,说白了怎么都不会动真格的。
乔宴全都包容,当他们面对异星生物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轻松。瘦弱或者强壮,面对的会是同样无法抵御的怪物。就力量上,谁都在劣势。
想到这里就忽然回忆起昨天在公园里揪着别人领子打的Omega,说起来被打的那个是谁啊?
乔宴没有追问,南雅音也不说。虽说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又被报警处理了。但不排除这个人之后会再来,幸好现在南雅音在医院里。
她开始思考住在教师宿舍有些护不到那边,南雅音如果要保护南书音的话估计不会太在乎自己。
虽然在出神,但手上的动作没听,一个接一个和插秧一样被她翻倒在地。
“我常说乔宴恐怖,现在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选她的课。”
“一切为了学分。”
“我懂得,你只是想装一下,你要知道这个学校里能打过乔宴的一根手指就够用了。”
“谁啊?”
“我是说可能根本没有。”
临近下课的时候乔宴松了松肩膀,她对今天的教学情况很满意。
齐海薇也就是第一个来挑战她的Beta想问点事情,挑战的时候丝毫不怯问问题的时候倒是有些退缩,“乔教授,你觉得Beta能通过远征军的选拔吗?”
Beta,天然被认为没有Alpha强,也没有Omega的柔,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但这是在人类里面做的比较,如果要参与星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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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遇见比自己要强数倍的怪物,在这上面的小小计较就好像孩子们开的玩笑。
“你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个肯定答案?”乔宴看着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Alpha在远征军的占比是六成,剩下有三成是Beta,这不是在说他们人数更少而是这里面有Beta,他们和你一样。”
齐海薇神情不变,像是在思考什么。
“比起这些,你应该要更了解星际远征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远征,他们会面对什么,你要下决心而不是得到我的肯定。”乔宴很清楚远征军面临的是什么东西,她渴望看见有人去壮大这支队伍,也更希望他们能了解自己究竟是喜欢这个名号还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齐海薇点头,“我明白了,我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乔宴点头。
“您的那支队伍里,有Beta吗?”齐海薇目光灼灼。
乔宴的思绪和人生一下被拉长了,然后她点点头,“有的。”
齐海薇得到回复后马上回到队伍中,因为即将下课,队伍很松散,所有人都在聊天欢笑。
等到乔宴坐着车子往医院方向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鲜血和砂砾的气息时隔多年仍旧紧抓着她不放。
右腿很痛,她还以为自己的腿又被人切断了,但望过去的时候没有哪里在渗血。
又来了。乔宴心想,这正如每一次梦回,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梦到了那些场景,而是因为这些回忆本就不能被忘记。
世界上还有多少人记得她那支小队里其他人的名字?除去他们的家人朋友,只有她。
死在宇宙中,死在异星的远征军不计其数,如果不能带着功勋回来,没有人会记得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两个或是三个字的姓名。
那支小队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她有义务带着他们所有人的回忆活下去。
“你真的来了。”南雅音正坐在病房里和妹妹吃饭,他以为乔宴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下午的时候已经来过了。
乔宴并不喜欢医院,对她来讲医院不是一个疗愈的地方而是宣告死刑的地方。治疗舱更适合她,短时间里细胞的生长和骨肉的强制愈合带给她的痛楚能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说好了要来的。”乔宴看了眼状况不错的南书音。
“医生说我可以不用呆满一周,也许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南书音开心地说。
乔宴看了眼南雅音,“真的吗?”
“应该是小孩子的愈合能力要好得多,骨头要比成年人韧,说是在家里躺个一个月就能起来稍微活动一下了。”南雅音放松了许多,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还好吗?”南雅音问她,她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比下午那个时候还要累,明明他都用信息素帮她了不是吗?难道说这么快就没用了?
乔宴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上了节课有些累。不重要的,我坐一会就好。”
病房里有自带的沙发,乔宴就坐在上面。大约南雅音也坐过,留着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她真累,但是不太敢睡着,怕一做梦就要梦到过去。可这里留下的信息素又让她觉得安心,没有办法,她还是沉沉睡去。
11. 第11章
乔宴还能梦到什么,闭眼就是那场在黄沙中的覆灭。
沙漠和大海一样让人迷失方向,天空中不止一个太阳,没有黑夜,连时间都迷失了。
“这里不适合人生存,但要是做猫砂盆的话倒是正合适。”
她听见有人在开玩笑,随后是挥着锋利爪刃的怪物,她的右腿是被波及砍断的。乔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平齐的刀口,仿佛那里本来就没有右腿。
梦,又是梦。
乔宴已经知道接下来的结局会是什么,哪怕在梦里她也保持清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南雅音就在身前,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
“怎么了?”乔宴看着他,“我没有发烧。”
被当场抓住的南雅音一脸镇定地收回手,“你别多想,我只是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
“很不舒服?”乔宴想看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很久。”南雅音竖起三根手指,“就睡了3小时。”
“你要吃饭吗?”南雅音在她睡觉的时候又点了一份饭,反正算在她的账上根本不心疼。
乔宴不饿,但看见他端过来了就说:“那就吃一点。”
医院的菜并不会让人产生食欲,但现在身边两双眼睛都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她现在感觉自己正身在观览台的玻璃罩里。
南雅音没回她,南书音只是靠在病床扶手架子上看她。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的。”乔宴放下筷子,“是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做什么了吗?”
南雅音仍旧没回话,南书音转回身躺在病床上。
一定发生什么了,难道她说梦话?还是怎么,梦游?因为家里只有她和小露,在学校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睡觉,除了最开始在远征途中,她还从来没在人前睡着。
“不是什么事,你别着急。”南雅音难得说两句安慰人的话,谁知道这种话让乔宴更奇怪,疑心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更难想象的事情。
“我放信息素了?”睡觉时她更没法控制那些信息素,她习惯性摸那块地方,也许漏了一点但是不是很多,空气中的味道并没有她想象的明显。
“我说梦话了吗?”南雅音越是不说乔宴越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氛围能变得这么奇怪。
“也不是,都不是。”南雅音有些尴尬,见她这么慌张他还是告知,“只是,抓了下我的手。”
乔宴最开始闭上眼睡觉,南雅音就很好奇的凑上去看。发现原来有钱人睡觉也是两只眼睛合上,没有什么更多独特的地方,比如一边睡一边能吐钱这样。
他接触的人不多,能看到人睡着就更少,何况是乔宴这种几乎有恩于他的人了。
他发现乔宴长得很好看,哪怕是睡着了也不多逊色,纤长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学校论坛里的人会发出,“乔宴长得确实不赖”这样的话。
南雅音想摸一下她的睫毛,毕竟它在那颤动,是最好的诱惑。
就摸一下,看看是不是和他的睫毛触感一样,就摸一下。
正好转身过来的南书音看见她哥哥鬼鬼祟祟的,都忘记叫他别这样。
太专注做坏事就会忘记其他事情,他离得乔宴很近,乔宴伸手他也没感觉到,直到另外一只放在沙发上的手被她抓住他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
但是乔宴没醒,乔宴还睡着呢。南雅音见她睡得不沉,眼皮地下那双眼珠子在乱动,手上抓握的力道越来越大。
南雅音可不想今天再来一场手术,他必须得弄醒乔宴。他是想推她的,但是临到头还是胆大包天的去摸了下她的眼睫毛。
很好,一模一样的感觉,下一秒乔宴就醒了,看见他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你在做什么?”
乔宴没意识到,她松开了抓住南雅音的手,这下南雅音才能开始胡说八道。
不过南雅音是不会个告诉她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只会把自己的手腕展示出来,“你看。”
南雅音皮肤很白,哪怕是捏一下都能留下红色的印子,乔宴握得很重,几道红痕显得更为狰狞,短时间没法消下去。
乔宴很想捂住脑袋,“抱歉,你一定很痛。”
“这个其实也没有那么。”虽然是他先上手的,这就肯定不能给她知道,导致南雅音接受道歉就接受得很不走心了。
“我这就回去了。”乔宴其实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如果还在学校宿舍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她这边不安,那边南雅音觉得也不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张嘴,“等一下。”
乔宴还只是站起来,听他这么说又摸着沙发坐下来。
“怎么了?”
南雅音看了眼妹妹,把椅子拉近了小声说:“你就只是过来一下吗?”
乔宴疑惑地看他,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不要,信息素吗?”南雅音有心想抹掉自己刚做坏事的印象,但他难以启齿,偏偏这种话最近老是要提上两句,乔宴看起来又是个完全不上道的,总要他先说。
乔宴闭上嘴,理性来看她现在应该回去,不管是处理教案还是写报告。可是感性来看,她确实想要,是很舒服,但这种话不能明着说。
乔宴不说话,南雅音也没说话,然后又一前一后的往病房的洗手间走。
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乔宴不住地想,信息素这种人人都有的东西真的需要讳莫如深到这个地步吗?
她只是装备科教授,对信息素或者特殊期这些东西的了解还没有一个青少年多。
等到她走进洗手间,屋子里已经都是鼠尾草的清新味道了。
她轻轻合上门,回头问道:“开着灯吗?”
高级病房的洗手间设备齐全,但不会太大,关上门后就是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
乔宴靠着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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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背对着南雅音就好,但是,不太礼貌。
“关,关掉。”南雅音进来前没多想,等到乔宴也进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个地方小的可怕,甚至没什么能躲的。
室内的灯光如他所想的被关掉,黑暗使得他们的听觉更加敏锐,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乔宴能听见南雅音在呼吸,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靠着门不敢动。
“不说说话吗?”南雅音问她,“你不觉得尴尬吗?”
尴尬吗?乔宴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抖,究竟是害怕还是尴尬。
“你想说什么?”乔宴问他,从她起头的话永远没什么好聊的。
南雅音不想要主动权,毕竟他离她的世界太远,说得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但他想也许乔宴不会拒绝。
“蛋糕好吃吗?”南雅音问她。
“好吃。”乔宴想了想回道,“甜味很容易让人感到幸福,是能吃进嘴里的实感。”
“你吃过很多?”南雅音认可她,他倒是吃的不多,买蛋糕的钱不如用来买菜,要感觉幸福不如先活下去。
乔宴在黑暗中摇头,“没有,只是偶尔会吃。”
“你的信息素是奶油。”南雅音说。
乔宴无奈地笑了下,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像是呼吸一样。
“其实很好闻,甜甜的。”乔宴这次终于管住了自己的信息素,他这下一点都没闻到。
“我知道。”乔宴摸了摸后颈,“虽然不像Alpha,但我不讨厌。”
南雅音这次想闻,希望她能漏一点,偏偏乔宴管得很好,真是一点都不给。洗手间里全是他无趣的信息素,他自己都闻习惯了。
为什么不放一点呢?南雅音想,不是说管不住吗?想着想着他又加了把劲,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浓郁。
乔宴现在很快乐,她仿佛置身自然,周身都是草木的清新味道,还夹杂着一些柠檬的味道。面前的Omega好像有些不知轻重,觉得她是神仙,可以完全阻挡本能。
她捂着腺体,想着不能让它漏出来。她紧握着门把,沉浸在失神的快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她感觉到信息素又悄悄溢出,从她指缝间偷偷溜走,她好像听到一声哼笑声,但这绝不是她发出的。
不能继续下去了,乔宴觉得下次得严格处理接受信息素这件事情,控制在一段时间,要求他不能太过分地释放信息素。
“可以了,南雅音。”乔宴摸到开关,“我要开灯了。”
南雅音听见她的话了,真是不公平,明明他喜欢奶油香气,他全然不记得前面自己是多生气地和乔宴说她的信息素太张扬。
“好。”南雅音收拾了下神情,灯光一亮,他闭了下眼睛。
等到他再睁开眼,乔宴已经从洗手间走出去了。
又是她先走吗?
南雅音想开门的时候乔宴却在外面和他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12. 第12章
一连好几天,乔宴都没再去医院里,直到南书音出院她提前开着车来接。
之前在终端上和他说过下次再接受信息素的时候不要这么浓烈,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万一又惹得他发脾气就不好了。
南雅音当时的反应淡淡的,敷衍得明显。乔宴年长他六岁,说话总是照顾得多,不知怎么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纵容。
“上午好。”乔宴上前和两人打招呼,她还有些不适。脑子清醒后她就明白了前几天在洗手间里南雅音是故意释放更多的信息素,但是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她控制不住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好像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为此让她的易感期提前,就在医院的洗手间里...那可真是不得了的社会新闻。
南雅音让人难以理解,但仔细想想这辈子能让她彻底了解的人实在少数,这样看来是她缺少与人交流。舒眷也说过她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用刚出土的文物形容她倒是贴切。
真是上下嘴皮一碰就造出来一罐毒药,乔宴在当时回敬她是人文专家不了解人文,她的匹配仪在那个时候完全是笑话。
不过现在看来,舒眷虽然爱跑火车,但起码说对了一句。她与自己的生理年龄还差着一截代沟,面对20岁的南雅音就更是差着天堑。
交流啊,真是让她犯难。和学生沟通没有问题,她站在师长站在长辈的位置,给建议给包容。但是南雅音又不是她的学生,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恰好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说难听点不了解的人就是会觉得乔宴包了个小O。
大概率还是个没上几年学只是长得好看的小O,有一个欠钱的父亲和可怜的妹妹。
乔宴一想就窒息,原来这也是一件可以上社会新闻的事。
她打从心底认为这是正当交易,不涉及任何不干净元素。
要交流啊,她不能让南雅音心中有什么龃龉却不敢说。之前他说自己喜欢奶油的味道,她是没法放,但是蛋糕还是能买的。
南书音听到乔宴的声音抬头和她打招呼,她怀里还抱着那只玩偶熊。五岁的孩子心里觉得这只小熊已经跟着她走南闯北了,是一个忠实的伙伴,她喜欢它,连带着乔宴她也喜欢。
她比南雅音率真些,见她来就笑,甜甜地喊她,“姐姐。”
乔宴摸了下她的脑袋,然后有些僵硬地对上南雅音的眼睛,“前面学校里的事情太忙了,就一直没来。”
“和我说什么,又不是我住院,我没说我在意吧。”实际心想这家伙说谎也得结合着点现实,前面累成那样她也来,刚到病房就坐在沙发上睡住了。现在和他说学校里的事情太多没有时间,说给医院的狗听。
乔宴反思,他确实没这么说,是她自己上赶着狡辩。她就是觉得两人关系诡异,她非要说这么句话表现的很正常。
“我买了蛋糕,庆祝你出院。”乔宴打开车门,扑鼻而来的都是面包与蛋糕的香气。南雅音都傻了,她哪里是买了个蛋糕,她是买了个蛋糕房。
她买的都不是很大的蛋糕,每个味道一小块,拼起来刚好成一个大蛋糕。
“我要把那天的话还给你,你买这么多才容易放坏。”南雅音抱着妹妹进去,“哪个人能吃这么多。”
“没事的,吃不完我可以带到学校里给同事和学生,你尽管调你们想吃的。”乔宴坐在前面,今天是放假,可以一起回家。
南雅音觉得乔宴不理解他们,到嘴边的鸭子怎么还能漏个腿给别人。这里的蛋糕明明每一款都看着很好吃,两人像是老鼠进了米仓一样。
“为什么突然买蛋糕,还买这么多?”南雅音可太清楚乔宴心里面的纠结了,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提醒过他不要再放浓度过高的信息了,实在是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才会这么说。
有本事她把她信息素放出来,咱们来对打一下。
“因为书音出院庆祝一下,很奇怪吗?”乔宴回过头看他,南书音也看他。
路走窄了,南雅音哼了声不理她。
乔宴终端响了声,里面是舒眷发来的消息,说是之前联系的一个学校可以给她一个名额,但要过小考。
“书音想上学吗?”乔宴问道。
南雅音也看向她,南书音看了看两个人,然后说:“不想。”
“什么?”乔宴还没发问,南雅音先急起来,南书音上学的问题也是写在合同上的,他太清楚乔宴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南书音去上质量更高的学校。
随后他又蹬着前面的人,“你问她干什么?你想反悔吗?”
“她才五岁,没必要着急,现在想不想学得看她自己。”乔宴反驳他,她见过不少因为强迫学习反而厌恶的学生。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让她去试试她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南雅音很着急,他是没办法靠学习走出老城区,但不代表南书音不行。
乔宴的易感期早晚会到,能不能真的安抚她南雅音可不清楚。万一乔宴死了,南书音起码还能上学,他兜里起码还有15万,这个时候又让五岁小孩做决定了?
南书音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要吵起来,她抓了下乔宴的衣袖,“上学,要很多钱。”
她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了,但是她记得她哥以前是上学的,只是后来就没上过了,因为上学要很多钱,她家没钱。
“没有那么多钱,只要你考试通过了就能去上。”乔宴说,“考试也不会很难,白鹿幼儿园是很不错的学校,幼儿班和几个学部在一起,如果成绩好就能直升。”
“白鹿中学?”南雅音出声问道。
“嗯?你知道?”乔宴对白露星上的初高级学部不了解,只是名声远扬。
上过学的谁能不知道,最好的学校之一,只要考上了就能大学。
“听说过。”南雅音模棱两可,随后安静了不少。
南雅音当然很想考到白鹿中学,但是没那个本事。老城区的教学质量跟不上新城区,就算能在老城区的学校里做佼佼者也不代表能攀得上白鹿中学。他也许很聪明,甚至为此沾沾自喜过,从来不去想什么人外有人的事情。但当他看见分数的差距和白鹿中学入学名额,他才知道自己其实蠢笨。
前面考上白鹿中学的人分数咬得极紧,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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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开外的一百名都没能摸上。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新城区,从前只当它是一座可以跨越的高山,后来才知道是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
他年纪小不甘心,上了老城区的高中努力学,他当时的目标就是乔宴任职的大学。
直到16岁南泽的情人把南书音就这么扔在屋外面,他听着一声比一声小的哭声,还是把她抱了进来。
然后就是没钱,他要吃饭南书音也要吃饭,南泽怎么会给他钱,那就得自己挣。他刚巧那年又分化成了Omega,南泽闻到味道的时候当下就打起要卖他的主意。
他说自己能赚钱,不能卖他。蹉跎着蹉跎着,他的学习越来越差,看着不及格的试卷累到连眼泪都流不出一滴。
天才没法什么都不知道就造出火箭,南雅音是笨蛋,他连火都钻不出。
他觉得活着比前途重要,不多犹豫地辍学打工。
现在乔宴和他说,南书音可以去白鹿中学自己的学部学习。
他为什么不能是南书音,南雅音想叹气,但是这股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不贵吗?”南书音慢吞吞地说。
“你想去,通过考试就能上。”乔宴轻描淡写地说,安排一场考试,付清医药费和学费,这对她来讲比写教案轻松得多。
“那我去。”南书音是五岁的孩子,她现在心里想的是,这个姐姐说不贵,那她就想去。
“好。”乔宴答应她,就这么几句话,南雅音20年都不敢想的事就可能成为现实。
该死的有钱人。
南雅音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无论他有多羡慕,现在也应该开心南书音有概率获得资格,她只要好好上学之后说不定就能在新区有工作,再不济去到其他星球也会有好归处。
总归比他好。
车子到家,乔宴拿着东西下车。南书音已经可以长时间坐着了,她不是个爱躺床上的性格,坐在餐厅里正吃着蛋糕。
乔宴几天没回家,重回故居感觉真是心旷神怡。那边的教师宿舍住的不想住,看见小露她更是开心,宿舍那边吃不到小露的早餐。
“好久不见,小露。”乔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终端关闭享受着简单幸福的时光。
“主人,欢迎回家。”小露没事做了好几天,见这么多人回家显示屏幕上的字体都在跳跃,“大客人,小客人,欢迎回家。”
“好久不见。”南雅音拜托它照顾一下南书音,随后走到乔宴身边。
“虽然是合约里的条件,但这也是用信息素的交易吧,”南雅音按着沙发,“我会按你说的,少放那么浓的。”
啊,乔宴恍然意识到难怪每次都是南雅音这么积极,原来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要信息素才为他们做这些事。
不过细算下来她差不多有三天没闻到他的信息素了,AO之间起码得临时标记才能让这味道留得久一些。
乔宴捏了下眉心,在想什么呢。
“来吗?”
乔宴擅长抵御诱惑,她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瘾的爱好,但这不是诱惑,是她助人为乐之后的报酬。
13. 第13章
终于是在家里,不是在医院的楼梯间或者洗手间里。
乔宴接受信息素也更加放松,不用总是紧张会不会有人进来撞见自己在做什么。
二楼的客房不止一间,但因为乔宴没什么朋友的原因除了南雅音现在在住的那间其他地方都改成了她需要的房间。
比如这间就被她改成了采光很好的书房,她时常会在这里工作,书柜上也摆满了她工作要用的书籍和她收藏的绘本。
“你喜欢看的书好像不是很高深。”南雅音只是抬头看,没有拿下来。
乔宴感受到房间里有他的信息素,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对这样的气味有所防备,但结果是没有。
她拿下书架上的一本绘本,“我不喜欢看那么多字,但是加上图片就容易看懂了。”
这本是讲水獭和贝壳的故事。
“我很小就参与远征军,我不指望我一退役就能沉浸在枯燥的文字之间。”乔宴把绘本翻了两页后合上,“如果我这里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你可以随时拿去看。”
南雅音被人戳中心思,“我不要看,你看的书太幼稚了,给书音看比较合适。”
“是吗?”乔宴轻笑了下,其实还是合适的吧。
“你笑什么?”南雅音皱眉。
“绘本里的故事很有趣,我看书的时候就忍不住会笑。”乔宴解释道,她从容的样子让南雅音信了七分。
“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在远征军里待着,26岁好像还没到年纪。”南雅音知道她的腿有问题,但是看她行走自如的样子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他是打着想了解她才问的,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有正好踩在别人的痛处上了,他有些懊悔导致空气中飘散的鼠尾草气味都变得比之前还要苦涩。
“不是腿。”乔宴看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右腿,“腿已经好了,是因为心理原因。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即便立下功勋,去过许多陌生星球,还是很容易害怕,队内的医生建议我不要继续下去了。久经沙场的人总是会有些心理问题,当我停下来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会觉得我很脆弱吗?”乔宴问他。
南雅音怎么知道回答什么,回答当然这不就是在伤人心,回答不是又显得太不真诚。
最后他只好说:“我没当过星际远征军,我不知道。”
他就不会安慰人,“但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说你脆弱你就真的脆弱吗?你是太幼稚了,还要从别人嘴里要答案。”
说完他就又开始懊恼,他本意是想告诉乔宴没必要想这些事情“人就活这一辈子自己开心就好”这种话现在才跳进脑子里,早知道应该说这句话。
南雅音活到现在最不会的就是说好话,他怕下一秒乔宴就要叹气。
“不是,我是问谁和你说你很脆弱的?”南雅音揉了把头发,“我去揍他。”
这一分钟内南雅音的表情尽收眼底,乔宴想他原来这么好懂,不像从前见过的人,她为自己生活在单纯的事和人身边感到高兴。
“没有谁,只是我自己的疑问。”乔宴说,“说起疑问,那天出现在公园的那位是谁?”
南雅音愣了下才想起来说的人是谁,“一个混混。”
“混混?”南雅音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没想到居然还会被地痞流氓缠上。
“和南泽是一伙人。”南雅音难得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南泽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来的。”
“定位器?”乔宴想了下。
南雅音嗤笑一声,“他才买不起这种高档货,有这个钱他早就拿去赌了。”
乔宴见过几位赌徒,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对赌钱的热情。
“你要是见到他们别管那么多,让他们滚,滚远一点。”南雅音厉声说,他最厌恶他们,但是现在来看他也害怕这些人找到乔宴家门口,他们肯定是想要钱。
“你不要听他们的给钱,他们肯定不敢打你。”南雅音急道。
乔宴见他神情担忧,像是已经被他们折磨了许久的样子,看来舒眷给的消息并不那么完整。
“别担心,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乔宴说,她觉得差不多到时间了,于是便提出出去吃饭或者吃些蛋糕,不要让那些精致的甜品就这么浪费了。
南雅音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今天也会去教室宿舍吗?”
乔宴回过身来点头,“当然。”
夜晚很快就降临,乔宴吃完晚饭就开着悬浮车安静地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他和南书音以及那个奇怪的机器人小露。
“为什么大姐姐不住在这里?”南书音问哥哥,她现在已经很喜欢乔宴了,觉得乔宴是仅次于哥哥的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
南雅音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从她嘴里听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他其实也有一点希望乔宴就住在家里,这可是她自己的家,为什么不住呢?
但是她都已经走了,难道再打电话让她回来吗?
“因为她要处理学校里的事吧,毕竟前面几天她也是因为太忙了才没来医院看你。”南雅音说,“但是她过几天就会回来,不会太久的。”
南书音乖巧地点头,随后她听见屋外有小石头砸窗玻璃的声音,她朝已经拉起窗帘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又看见南雅音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仍旧对她说:“虽然到你上学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她刚刚已经给我发了一些学习的视频,做好准备再去考试,你想看吗?”
“嗯!”南书音点头。
大厅的灯被关上,二楼一间卧房亮起一盏灯,南书音看着视频将前面发生的事情全忘记了。她哥哥就在身边,还有乔宴姐姐!对她来讲现在很安全,不用再担心爸爸会突然打她。
正在大厅打扫的小露也听见了窗玻璃被拍打的声音,它给乔宴发去信息,顺便还录了一圈外面的监控视频。
没有什么异样,也许就是鸟撞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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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宴看了一眼后准备明天再回去细细检查一下,家里只要不把大门打开是没什么问题的,没人进得来。
她给南雅音发了条消息,让他晚上不要开门,有人敲门的话就给她发消息。
恰巧南雅音这会儿睡着了,虽然高级病房的待遇不差,但比不得在温馨的地方睡觉,他本来是想陪着南书音一起看视频的,这会儿却先睡着了。
直到半夜的时候他醒过来,看见终端没电了,南书音则躺在他手臂上。
他轻轻地抽走已经发麻的手臂,嘴里太干想去楼下喝口水,听见大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雅音太熟悉这种声音了,他从厨房抽了一把铲子就来到门口。
小露也钻在门口,它看见南雅音过来先打招呼,“半夜好,客人,您现在应该去睡觉。”
现在睡个屁,他听到有人撬门都精神了。
“你看得到外面的样子吗?”南雅音问它。
“当然可以。”小露的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猥琐的人半弯着身子在乔宴家门口正在用工具撬门锁,真是和他想的没有一丝不同,这群人换了个地方也只会用这种下作的办法。
他越想越生气,明明他都跑了为什么还要追上来,就一定要拉着他一起烂掉吗?
南雅音紧紧握着铲子的手,他恨不得现在就打开大门给他来一铲。
“客人,不要冲动,门锁有安全电流攻击。”小露想起乔宴的嘱托,“主人说了可以先给她打电话。”
给乔宴打电话,怎么可能,给她发了消息下一秒就是他会被辞退,谁会想要被自己这种人缠上。
“我自己能处理,这群人我都见习惯了。”南雅音拿着铲子。
屋外有传声系统,南雅音喝道:“滚远点,回你的老家里去。”
那人听到南雅音的声音也不害怕,嘿嘿笑了两声说:“怎么,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当上凤凰了?要我说,你是你老子的儿子,你就该孝敬他,我又是你老子的朋友,你得听我们的话是不是?”
“你再不滚我就拿刀出来剁你了。”南雅音咬牙说。
“你真把我杀了,你觉得你现在这根树枝还能撑得住你吗?”那人笑嘻嘻地,完全没把他的话放耳朵里,“最开始让你爹把你卖给赌场,他非不听,说什么你能赚钱,我们都不信的,没想到还真能赚钱。这里可是新区的铃兰区,傻子都知道有钱人的地方,没想到靠脸真能卖这么大的,早知道我应该也捯饬一下。”
南雅音听他说话就想吐,他本来马上就要开门和他打起来,那人不知道是接触到什么东西忽然“啊”了一声,撬门声也停了下来。
是安全电流?南雅音想开门去看,但是刚刚小露说要先给乔宴打电话。
“晚上好。”乔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是那天那个人,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希望这次不要再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
南雅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真是乔宴。
14. 第14章
乔宴本来快睡觉了,突然接到小露的通讯迅速赶了回来。
在车上她看着终端,听见门内外人的谈话。车里没有一点声音,她看见发来的实时监控里闪过一道银光。
“你还好吗?”乔宴从他手里拿走那把铲刀,“我不是发了消息告诉你要先给我打电话吗?”
南雅音记得之前乔宴和她说打人是犯法的,他往后缩了一步,“终端没电了,我没看见。”
乔宴叹了口气,等着警车过来将这人又带走一遍。乔宴也没走,白露星的晚上并不多惬意,她卷着些许寒风走进屋内。
“书音呢?”乔宴问他,“在睡觉吗?”
南雅音点点头。
乔宴打开客厅的灯把外套给小露,南雅音才发现她应该是急忙跑来的,不像之前一样将自己收拾整齐,而是散乱的长发和扣错的衣扣。
“你知道他手里有刀吗?”乔宴问他。
“什么刀?”
乔宴比了一下,大概十五公分,“一把水果刀,他就放在地上。”
监控是有死角的,那把刀就那么闪过一道银光,南雅音难以注意到。
但这群人就是这样,南雅音知道他们是群惯爱耍无赖的,拿刀拿棍的都有,但又不是什么经常运动的人,即便真的落在身上也只是皮肉伤。
他想这样反驳,但感觉不是时候,不知怎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做错事靠在墙角罚站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开门会发生什么?”乔宴的语气还是照旧冷静,“你没有接受过训练,没有拿着武器,他虽然没有你高但比你更壮实。”
“上次是我拽着他的,你不是看见了吗?”南雅音不服输,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那怎么办,我就等他撬门进来吗?”
“门锁有安全电流,你也可以在屋内就给警察打电话,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比你直接冲出去更安全。”乔宴反驳道,“但如果你被刀刺中,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站着和我说话。”
“但是我没有冲出去,我是等你来了我才开门的。”南雅音不明白乔宴为什么在这里发难。
“如果我没有来呢?你真的会这样吗?”
他一定会先冲出去,南雅音自己也清楚,之前也是这样,那怎么办,被他们打吗?还是被卖掉?
“可我没出去。”南雅音说完又重复了一遍。
他本来以为乔宴会继续和他争论,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下现在的时间后说:“先去睡觉吧,现在太晚了。”
乔宴没有想要吵架的心思,她只是担心他会受伤,如果非要吵架才能让他理解,她想南雅音只会更讨厌她。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小露每天都会整理,房间里还是干干净净的。
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睡着了又会做起之前的梦,打算先不睡去书房拿两本书看。
乔宴出门的时候看见南雅音刚走上楼梯,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晚上路灯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才刚刚争吵过,不知怎么和他说话,乔宴心想自己应该用更温和的说法让他理解,好歹能避开现在的情况。
南雅音偏头不去看她,本来以为她又要说教上两句,谁知道她就径直走进书房里了。
不再继续劝他,也不会说他。
南雅音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即便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被抛弃。沉默比争吵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乔宴刚走进房间里没翻两页书就听见门突然被打开,她刚抬起头就被南雅音揪着衣领,“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没人和我说过被打会疼,被打会死,我只知道我不反抗才会死!”
乔宴被他拽紧了,头不住往上仰。
“我有什么办法,我等他把门撬开跑进来,把你家弄得一团乱你就开心了?”南雅音大喘了口气,“最后还不是把我赶出去,和之前有什么两样,你别装得好像很了解什么东西一样,你和别人有什么两样?我就是个扫把星,我就应该和他们一样,我就应该早点被卖出去...”
不用麻烦别人,不用勉强自己,随波逐流比独自反抗来得舒服多了。
反正像他这样的Omega也就只能这样了,没钱没势力,还剩什么,还能剩什么。
乔宴只是看着,深色的瞳孔里没有什么情绪。南雅音最见不得她这样永远忠于理性的人,他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留着苍白的疤痕,像是死鱼翻起的肚皮。
“你看,你看,我要是不打他们,我要是不让他们知道我能反抗,我还要被打,你以为不说话就好了吗?不会的!因为南书音不会反抗,所以就被他们打断了骨头,不然她现在就能走路,现在就能跑过来看这里在吵什么!”南雅音几乎语无伦次,朝着乔宴发泄着他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他们就只是想打人,你觉得我做错什么了?是没被他们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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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让他们称心如意?”
有良知,善良的人会同情他会可怜他,他太需要这点了,他希望乔宴能为此原谅他甚至怜惜他。
但乔宴仿佛一张照片,不喜不怒,看起来也并不为他的遭遇感到痛心。
南雅音声音小了,他觉得自己丑态百出,所有真实或者伪装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乔宴在他失神的时候伸手帮他把袖口放下,“我绝不认为反抗是错误的,但如果他的刀伤到你了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很重要,重要到有的时候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谁说他的命重要?重要在哪里?但南雅音只是哑着嗓子喃喃道:“我才不会死。”
“谁都保证不了,哪怕概率再小都有发生的可能。”
等他恢复了下情绪乔宴抽了张纸巾,准备伸手去擦眼泪。
“我没哭。”南雅音挣开,“你就是个混蛋,你看不见我多可怜,你只想教训我,你只是看我不爽!”
“我没有这种癖好。”乔宴见他就是在哭又伸着手要去擦。
南雅音夺走她手里的纸,“我不要你擦,谁知道你有没有,可能你就是装得像是老师一样,实际内心就是王八蛋。你都说他有刀,你不教训他你教训我?难道厨房是没有菜刀可以拿吗?我只拿了菜铲子,我是好人,我只想打他我可没想要他的命。”
乔宴无话可说,她当然应该先去责难那个流氓,让受害者往后缩一寸那些人就会往前多迈三步。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乔宴诚恳地说,“我并不了解你的过去,我也并不想说教,但你应该也很难把这些当做对你的关心。”
事情就是容易这样越搅越乱,就像他说的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真的打开门。
南雅音听见她的道歉,他又感觉那种距离被拉开的感觉。他就最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仿佛把两人隔开的感觉。
“谁要你道歉?我又没要你道歉。”他吸了吸鼻子看她。
乔宴越发觉得现在的南雅音像极了一只刺猬,说什么都能扎她一手刺。
“你不是不了解我吗?那你就待在家里,你来了解我。”南雅音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说这些,“反正,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谁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积极要搬出去。”
他第一天就闻到了屋子里属于她的气息,非得说什么自己不经常住在家里这种破谎。
15. 第15章
说好要开始了解南雅音的,乔宴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收到消息立刻要赶往大寒星参加讲座。
乔宴才刚要搬回自己的家就来了这么一出,好在时间并不长,也就三四天。不过等她回来免不了又要紧赶慢赶去上课,突发状况总是这样让人手足无措。
恰巧今天白露星正在下雨,乔宴看着屋外飘落的雨丝想起大寒星球是个十足寒冷的地方,和它这个名字非常匹配。
她一夜没睡准备赶早上的跃迁星舰,小露帮她收拾好了行李,还没等她走下客厅就看见南雅音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前面的小露提着行李他一个激灵跑过来。
“不是说搬回来吗?”南雅音眼底的乌青是常年有的,只不过最近睡得好了减轻了些,眼睛里都没什么血丝了,结果今天乔宴一看好像又长出几根来。
“去外星出差。”乔宴和他说,“三天左右就会回来,你可以在这几天想想你要怎么向我介绍自己。”
她往下走,想起来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南雅音气势汹汹的模样,“正好弥补第一次见面的这个环节。”
南雅音还以为她不愿意留在这里了,一听是出差还安心了下,转念一想她居然要走好几天。
他倒不是想念她,毕竟这都还没走呢,只是她不是需要他的信息素吗?
南雅音跟着下楼,“那你现在需要我帮你吗?你要走很久。”
“什么?”乔宴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信息素的事情后才轻笑了声说:“没事,只是两三天而已,没有很久。”
“很久”两字拖得有些长,乔宴神情不变只有南雅音忽然脸烧起来,“不是,因为你之前说的,你三天回来一次,我以为你是三天要接受一次。”
他见乔宴歪了下脑袋,仿佛不知道他急匆匆在解释什么,他捏紧了袖口说:“我,我只是怕你在外星的时候突然易感期,但是我不在你身边。”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乔宴走到门边回头,看着那个就这么跟到门边上的人。
南雅音眨了下眼睛,“什么?还能这样的吗?”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去,我去工作你们去看我工作。”乔宴也不理解自己这个突然主意,但既然说到这里就想起星舰还有车票,大寒星的住宿并不难解决,那里也有难得一见的雪景。
南雅音思考了一秒然后后退说:“我不去,我没有收拾行李,书音也还在睡觉,她腿还没好。”
乔宴点点头,“好吧。”
随后打开门准备往外走,刚走上车的时候见南雅音还站在门口。
“快回去。”乔宴移下车窗对着他说。
“那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南雅音想了很久,之前都是乔宴给他发消息给他打电话,他就不太敢主动去找她。
“当然。”乔宴说,幸好白露星的雨总是不大,能清楚听见南雅音的声音。她之前去过一整个周期都在下雨的星球,唯一的差别就是雨势大小,那可太费嗓子了。
等到门被关上,乔宴的悬浮车向前发动,她再次回望自己那座房子,忽然浮现一种离别的不舍,她把南雅音留在白露星上。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距离是巨大的,远比新区和老城区的要大,甚至连传信的速度都会变的缓慢许多。
大寒星是一个偏僻的星球,寒冷,荒凉,不过因为供暖设施完备,地上地下都是不错的旅游地点,等到这次学期结束倒是可以带着人到那边去玩一会儿。
乔宴刚在大寒星落地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来之前急匆匆的光是看讲座内容忘记了这边天气多变,但凡有一点不对很难走出去。
大寒星的交通设备没有想象中的便利,光是到达目的地就花了一天左右,等她躺在酒店的房间里才想起来要看一眼终端。
南雅音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有没有到目的地。
星球的时间是完全不同的,好在大寒星没有出星系,乔宴算了下时间那边应该正好过去一天,她回完信息后刚准备休息一下就听见终端响起来。
“喂?”乔宴闭着眼睛接电话。
“我听说你去大寒星了?”是舒眷的声音。
“嗯,去听讲座。”乔宴说。
“你带着南雅音一起去的?”
“没,我一个人。”乔宴睁开眼,“我感觉我最近真的好很多,真可怕啊Omega。”
“如果不是99%的匹配度你也不会这么说,现在算是对症下药。”舒眷回她,“你易感期还有多久?”
乔宴算了下,“三个月吧,但是感觉应该不会那么早,最近的状态好。”
“我问你一句,你有问过他发/情期什么时候吗?”
乔宴从床上坐起,“我没问过。”
这是能问的吗?
那边诡异的停顿几秒,“他闻到过你的信息素吗?”
闻过,虽然不多。
乔宴赶忙把家里的监控设备打开,看见南雅音这个时候正在大厅里和南书音看课。
她三天后就会回去,用不了多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以防唯一她买了Omega专用的抑制剂寄回家里,之前家里只有她这个抑制剂都不管用的人,早就把这些东西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到小露签收完她从松了一口气,她果真该把两人都带过来的,原来那天早上想把人揣着带走不是她的私心而是一种预兆。
乔宴惴惴不安的在大寒星待了三天,等到讲座结束准备返程的时候却被告知因为全球暴风雪把过路压塌了,维修又要三天时间。
大寒星是个科技力偏低的星球,甚至没有敢在这个时间过路的交通,更不要说她要去的地方在这颗星球的背面。
这几天她一直在看监控,除开定期的复查南雅音没有什么异常。之前说要给她发消息,最后信息界面也只停留在她回的“到了”,好在南雅音没有什么异样。
她见监控里的人抬头看了下屋顶,四周环顾一圈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又摸着手机摆弄了许久,她这边突然弹出信息。
“你是不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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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回家?”
乔宴看了眼窗外因为暴风雪而黑天的景象,“不是,还要再待两三天。”
监控视频有延迟,乔宴看他捏着终端发了会儿呆才像是他收到了自己信息后垂着脑袋的样子。
“家里还在下雨吗?”乔宴看着上面的人跑到窗前,然后忙发消息。
“在下雨,原来新区也会下雨。”
“你以为新区会一直出太阳?”
“因为我每次来新区天气都很好。”
南雅音盯着终端,为什么不能像在医院一样给他打一个全息通话,这样像是隔靴搔痒。
他的手指在那个按钮上悬停了许久,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又过了段时间,看到页面上的人发来,“我很快就会回来。”
其实他想要一个准确的时间,很快可以是下一秒也可以是一个星期,他还不知道等待也会让时间变得漫长。
他已经等了四天了,比乔宴承诺的三天还要超出一天。
四天很快也很慢。南书音因为恢复的很好,虽然还是不能下地走路但医生说骨头开始长好了,只要她多休息好好吃药吃饭会比预计的还要快好。
南雅音桌前放着一本烘焙相关的书,他以前以为蛋糕甜品是很难做的东西,毕竟和幸福相关的总是不可望不可及,但是只要加糖就做得好,橱窗内的香味最近在厨房里也有了。
最近隔壁家的小狗闻到蛋糕的味道还钻进院子里把自己淋的湿漉漉的,被隔壁人家找上来硬是挨了一锤才舍得回家。
南雅音想把这些告诉乔宴,但是又觉得腻腻的,他上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在母亲的怀里。
还是发图片好了,他在隔壁那只小狗走前拍了一张它在客厅等主人上门的照片。
“这是隔壁的小狗?”
“对,但是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乔宴想起那个名字,“它叫至尊无敌披萨,你可以直接叫它披萨。”
南雅音难以想象终端背后乔宴是什么表情打出这几个字的,“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他们说是买披萨的时候在门口捡到的,因为正好挡住了至尊无敌披萨的宣传图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主人觉得是它自己选的名字。”乔宴不时看向窗外,暴风雪还是呼啸着。
南雅音在监控里笑得开怀,如果她在的话肯定是不会这样。
真可惜。乔宴心想。
“我可以看看你吗?”南雅音忽然发过来一句和前面完全没有关联的话,然后很快被他删掉换了句,“我可以和你打电话吗?可以看见你的那种电话,你现在方便吗?”
乔宴已经结束了在大寒星的工作,只是因为天气原因才滞留在此地,不然的话应该早就坐上回家的星舰了。
现在当然方便,她直接打了个通话过去,看见被接通后开始计时的数字乔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喜悦。想起了家里温暖的灯光,蛋糕的香气,以及鼠尾草带来的清新苦涩的淡淡思念。
16. 第16章
南雅音看见乔宴坐在室内,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坐在沙发里。
他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不断拍打窗户的声音,“你外面是什么声音?”
乔宴转向窗外,“在下雪。”
雪花像是泡沫机里不断飞转的迷你泡沫球,又像粉尘一样堆积在窗户上。
南雅音没见过雪,虽然从前课本上总是说雪花是天地间的精灵,但乔宴展示的样子却格外残暴。
“冷吗?”虽然不是他想的样子,但是他没见过,很好奇。
乔宴碰了下窗户,“外面很冷,但是房间里有供暖,我不冷。”
南雅音心想他可没有这么问她,“你是因为下雪才没有回来吗?”
“是的,不然应该已经坐上星舰再过不久就能回家了。”乔宴解释道,“现在不仅没法回家,等之后暴风雪停了堆积的工作也会多得数不清。”
南雅音一听暴风雪就有些着急,“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乔宴有些喜欢这种急切,宽慰道:“没事的,大寒星就是经常下雪,暴风雪也是常态。如果真的有危险可以去地下的城区,不要紧张。”
“我知道。”南雅音绞着手指。
“你脸上是什么东西?”监控视频拍不到那么细致,近距离看了能看到南雅音脸上有白色的粉,“你又用面粉搽脸了?”
之前用面粉还是为了盖地下的伤,明明这两个礼拜都已经消下去了又被打了?
“什么?”南雅音看着镜头,“不是...”
是他做蛋糕时沾到的面粉,话说他才不是用面粉搽脸,那是买不起粉饼。
“是我摔了一跤碰到了面粉。”南雅音扯谎,一边说边擦脸上的粉末,“没事。”
乔宴不信,但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实话,“好吧。”她妥协道。
屋外有人来敲门,南雅音也听见了,看她转头又着急问了句,“你三天后会回来吗?”
乔宴知道他是个不会藏情绪的人,不然也不会吵完架还要跑进来揪着她解释,她毫不怀疑如果当时她在卧室南雅音也会直接把她从床上抓起来。
所以现在看到他急切发问,有些焦急的样子,难道其实他很期待自己回来?乔宴想了想,她不想瞎承诺,毕竟前面才说自己三天后就能回家谁知道又要三天。
“不一定,但是我尽量。”乔宴只能这么说,“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和我打电话,我在这边的工作结束了,很空闲。”
屋外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快去开门吧。”南雅音先挂断电话。
看着黑屏的界面乔宴叹了口气去应门,刚打开门发现来人是周漪,她在远征军时候的心理医生。
“真巧。”周漪笑着说,“我知道你在这里之后就打算来找你,本来是不知道你房间号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
“好久不见。”乔宴把她迎进屋里,“我是来这里参加讲座的,你呢?”
“旅游。”周漪说,“很久没见到下雪了,就想着来这里追一追雪花,没想到居然有暴风雪。好在居然能遇见老战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说起来我敲了你很久的门,怎么都不出来应声?”周漪观察着乔宴,发现她有些不一样了。
“在和人打电话,你来了就先挂了。”乔宴说。
“Omega?”周漪推断道。
乔宴点头,“之前舒眷用我的信息素和人匹配上的。”
“她居然还在搞她那个东西,再这样下去都要入不敷出了。”周漪比乔宴还要早认识舒眷,虽然只年长了七岁但却几乎是她们的长辈。
“你现在状态好多了。”周漪回想起之前给乔宴做心理疏导的时候她的状态很差,甜腻的奶油味连作为Beta的她都闻到了,“是因为他吗?”
不可否认南雅音出了力,但哪有这样一下子就治好的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在学校里上班时看到了很多孩子,我感觉我在向前走。”
乔宴并不是因为腿伤而退役的,她是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和无法控制信息素才被退役。
“我很早就说过你其实不适合战场,只是因为过硬的身体素质和随机应变能力,以及你那个时候完全是不怕死的怪物。”周漪说,“不过我很开心你能慢慢调整过来,我总是觉得你太孤独,但你自己好像不清楚你总是在苛待自己。”
乔宴靠在沙发上,把自己往软垫里塞。很多人都说过不是她的错,死的人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她扛着的话着太沉重了。
“你太喜欢这种愧疚感,所以你不停地赎罪。”这是周漪当时的原话,“你不适合继续远征下去了,你该回去了。”
周漪一锤定音,只要心理问题不过她就会被退役,她怀疑过周漪是故意的,22岁退役,不少人22岁才刚刚参与远征军。
乔宴当时并不愿意退下,但四年过去了,她得承认面对那些未知她会犹豫。
“你也退下了?”乔宴问道。
“是的,我的年纪到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我们的选择其实很多。”周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成年,直到现在我看见你仍旧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在这个年纪你不用为太开心而感到愧疚。”
她说完后笑了笑,“我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太知道你根本不会听我的话。”周漪转变成一副八卦的表情,“和你通话的人是谁呢?这间酒店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隔音。”
“是一位答应帮我度过易感期的好心人。”乔宴笑了下,虽然他一定会抗拒“好心”这个词。
“真是不错,希望我哪天去白露星的时候也能见见他。”周漪也算是打完招呼,“你想早点回去吧,这次的暴风雪可没有那么快结束,大寒星这个地方风雪才是主人。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穿越风雪,我们能把你送到星舰上。”
“嗯?现在不是在修路?”乔宴问道。
“他们修不好了,我们是自己带车来的,你来不来?”周漪递给她一副墨镜,“保证你能明天就坐上回家的星舰。”
乔宴心想她这哪里是来旅游的,她接过墨镜,“当然。”
-
挂断电话后南雅音拿衣袖子擦自己的脸,这两天一直在下雨,他就总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
快点天晴吧,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厨房准备继续去做蛋糕。
蛋糕胚烤好了,他想在奶油上做点花样。不同牌子的奶油风味不同,但是没有哪一种能和乔宴的信息素一样,软乎乎的,香甜却又没那么腻人。
南雅音吸了吸鼻子,应该是感冒了,下雨的原因温度也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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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分层然后用奶油抹面,他很快就做完了,中间还加了水果块在里面,现在只要放冰箱里冻一晚上就可以了。
南书音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或者学习,看见哥哥吸着鼻涕走过来有些担心。
“哥哥,发烧了吗?”南书音小时候也经常发烧,她最讨厌生病了,不仅要花钱还要难受。
“没有,我让小露今天照顾你,我去睡书房。”南雅音洗漱过后拿着一条毯子去了书房。
等到书房的时候倒是意外觉得自己好受许多,真奇怪,空气中是有感冒药剂还是怎么?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盖着毯子准备睡觉,一闭上眼睛刚刚还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个时候又清醒起来。
睡不着,书房里乔宴的信息素已经淡了许多,但是仔细去闻还是能闻到奶油的味道,这味道和书房一点都不搭,奶油要是不小心弄脏了书本可就糟了。
乔宴还要三天才回来。三天,要是三天之后又三天呢?一个月,两个月...南雅音丧气起来。
反正睡不着,他准备找点事情做。乔宴的书架上除开那些高深的书籍外不少是有趣的书,绘本或者旅游手册,她有记录的习惯,书本上还有她手写的话。
南雅音对绘本旅游都没什么兴趣,他就翻找里面乔宴做的笔记。
有一本叫做“带你去月亮上”的绘本,画风简单可爱,南雅音能看出来乔宴不太想在这上面写字,还特地加了张纸在里面。
“月亮,在过去是月球的指代,但是现在已经不存在这样的天体。曾经去到过大约是月球附近的天体,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消失,现下最多的猜测是行星撞击导致消亡。”
南雅音看完绘本想白露星上是没有月亮的,不过乔宴在看绘本的时候想的是这么具体的现实事件吗?这明明是一本给孩子讲实现梦想的故事。
另一本旅游手册上介绍的是谷雨星,乔宴的字工整方正,她在谷雨星旁边写了“想去”两个字。
太好笑了,南雅音都想得出她一本正经地写这两个字的样子,但凡旁边有人看见了还以为她在写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乐完后他又开始觉得昏昏沉沉,全身像火一样烧起来。果然还是发烧了,他想,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总之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他闭上眼睛,在睡梦中寻找能让他觉得凉快的东西,冰块或者平静的湖水。
他忽然看见乔宴坐在窗边看书,屋外正下着大雪。
“怎么了?”见他醒过来她合上书,走过来准备去摸下他的额头。
乔宴是冰凉的,即便她内在是那么温暖,但此时抚上脸颊的手是冰凉的,却也舒服得让人难以抗拒。
南雅音想推开她却没推动,他听见乔宴说:“再睡一会儿吧。”
随后他感觉到乔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那是真实的触感。
愣怔后就是错愕,南雅音抬头看她,看见的是温柔到可以漾出水的眼神。
他看着那张脸,不知怎么蒙了心地想伸手去抱住她亲她,但他忽然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他浑身都是黏腻,却不只是汗水,他这时才反应过来。
完了,完了,发/情期来了,他短暂的清醒后又是昏沉。
南雅音不敢动,他并拢双腿想等待情/热过去,但却像是热浪一样一下又一下把他推到天边更加热的太阳里。
17. 第17章
乔宴同周漪来到她车附近,里面坐着一个和周漪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还有一个小男孩。
这样看着倒像是出来旅游的,只不过在大寒星追雪确实有些危险。
“把这辆车带到这里花了我不少功夫,不过好在一切都值得。”周漪笑着拉开车门,“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丈夫和儿子,林淮和周扬。”
“我都不知道你连孩子都有了。”乔宴看着那个活泼的小孩。
“以前太忙了,不过你那个时候的状态怕是和你说了你也不太记得。”周漪发动车子,指了指后座的小孩,“不过他知道你,他可喜欢我讲那些故事了。”
悬浮车快速冲出通道,不过是一眨眼就已经来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和刚刚在屋子里的感受完全不同,悬浮车的轻微晃动仿佛人就在外面。
“哇塞。”周扬惊叹,他趴在车窗上看着车外的风暴,他非常自来熟的转头对和他坐在一排的乔宴说:“姐姐,你以前到过这种地方吗?”
他双眼亮晶晶的,乔宴看了看窗外的景象然后说:“还没有。”
“那那你会害怕吗?”周扬蹭过去一点,他是第一次见乔宴,从前只在妈妈和他讲故事的时候会出现。现在是真人,是真人!
这要怎么说,周漪转过头来看她,看她要说什么。
“有一点点害怕?”乔宴看了看窗外,“如果没有悬浮车,大概很快就会迷失方向,不过如果没穿保暖服应该一出去就失温了。”
“啊?”周扬有些奇怪她居然会害怕,但很快小孩就坚定地说:“我不怕,我保护你!”
周漪在前座哈哈大笑,随后把车罩掀开不透明层,最大限度的让人和自然贴近,那些风雪犹如天神席卷整颗星球,在这其中的这辆悬浮车像是漂萍在大寒星随风而动。
无论何时面对这些,乔宴都只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
周扬清楚自己在最安全的环境,看到这样的景象只会惊叹不已。
“妈妈,我们现在能出去吗?”周扬问前座的人。
“你乔姐姐不是说了吗?现在只要出去就会失温,很快就会死。”周漪做了个鬼脸,只可惜周扬完全没被吓到。
乔宴这下知道周扬的性格是跟了谁,她抵住唇边轻笑两声。
车速很快,等到天快黑下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建造极高的星舰搭乘电梯发出的强烈光束。
“你看我说,指望这个时候能修好路就是浪费时间,大寒星风雪天气早就是常态了,再过不久就能到地方了。”周漪向后座的人说,看见周扬倒在乔宴腿上睡着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照顾小孩。”周漪对她说,“他是听我讲远征军故事长大的,估计和听童话故事差不多。为了这次出行还给他请了长假,本来就乐得不行,前面听见乔宴居然也在大寒星还特别惊讶地问我是不是那个故事里的乔宴。”
乔宴摸了下周扬的脑袋,“我没觉得有多麻烦,很可爱。”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乔宴打开终端给南雅音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就会回家。”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天亮,乔宴发完后往前翻了翻记录,没再打字,只是关上界面。
周漪把车停在停车场里,同乔宴拥抱过后说:“到家后也要多联系啊,说不定周扬长大了还能考上白露星的大学。”
乔宴浅笑着说:“一定可以的,祝你接下来的旅途愉快。”
她在车上的时候已经订好了这个时间段的星舰票,现在上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家,可能中午就到家了。
乔宴心中回家的念头急切,道完别就赶忙朝电梯方向跑。
这个时候来坐星舰的没几个,她很快走完流程走进电梯。大寒星的电梯四面透明,她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甚至都看不见周漪开车出去的样子,入眼皆是暗暗的白色,不知是云还是雪。
等到她坐在星舰上,她仍在感慨居然真的已经在回家了。
打开家里的监控,屋子里是乌黑一片,自从之前将那个混混送进局子里后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小露也不在大厅里,她调整着监控,看见厨房的岛台上堆着些东西。切换视角才发现,是面粉和一本书。
《新手烘焙-第一册》
原来他脸上的面粉是这么来的,乔宴笑着想他确实很喜欢蛋糕。
她没有关闭监控,而是看着客厅逐渐亮起来。有暖黄色的光从窗帘没合拢的缝隙透过,逐渐变成明黄色,新区下了许久的小雨,终于迎来了晴天。
乔宴走前将悬浮车停在星舰港的停车场,回家也很方便。
“回家。”悬浮车驶出星舰港,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她靠着车椅感到久违的安宁。
将要到家时,终端疯狂传来小露的警告,告诉她家里监测到有浓度极高的信息素。乔宴问它是从哪传来的,小露回道是家里的书房。
乔宴没来得及把行李收拾出来,直接踏进屋里,在楼下都能闻到鼠尾草的味道。
她心想舒眷真是说什么什么到,不知道该说她是乌鸦嘴还是先知。幸好提前让小露买了抑制剂,只不过怎么没给他拿过去?
小露的机械手能抓着铲子菜刀,却没办法进行注射这种操作,被乔宴安排去照顾南书音。
乔宴只能自己上阵,她越靠近书房越能感受到浓烈的气息,上去之前不管有没有用她先给自己扎了一针抑制剂。
她按开门把手,先入耳的是一阵喘息声。空气中仿佛没有氧气,清新的草本植物的味道盈满整个书房。南雅音趴在桌子上,极力抵抗着来势汹汹的欲望。
他双眼含泪,本来裹着他的摊子卷到手臂上,上面满是还没有干透的因为泪水而使颜色变深的痕迹。
好在现在很容易摸到他后颈那块软肉,乔宴的手刚放上去就感觉到滚烫的热,针尖仿佛都要被融化。
乔宴将药液慢慢注射进去,全程南雅音都没有跳起来反抗,很好,非常听话。他要是清醒着,现在这个时候一定会跳到桌子上反抗。
抑制剂不会那么快起效,南雅音仍旧在急促地喘息着。她不能再打第二支抑制剂,等到起效后他会很不舒服。
乔宴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对出于特殊状态的Omega非常有效的办法,Alpha的信息素,谁的信息素都可以,只要是Alpha。
乔宴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奶油的甜味压过了那道清新。她靠着书桌,掩盖住那一瞬闪过的不爽。
她本来以为信息素会更快起效,却没想到南雅音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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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受了。
他脸颊红透,发丝因为汗贴在脸上,乔宴用纸巾擦着他的脸。汗水和泪水混着,他好像被梦魇住了不愿意睁开眼。
乔宴摸他的额头,仍旧是滚烫无比。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Omega的了解是这么贫瘠,南雅音大约快要热昏了,乔宴的手冰凉舒适,他无意识间抱过那只手用脸蹭着降温。
乔宴已经想给医院打急救电话了,这时又觉得他额头的温度降下了些。
她放下终端,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南雅音的眼睛仿佛用泪水粘住了。刚擦完的汗又冒出来,顺着脸颊和脖颈滑进衣服里。
“好热。”南雅音的嗓子像是被撕扯过,哑得乔宴都快认不出,“好难受。”
他抓着乔宴的手臂,她冰冰凉凉的,像是摸到冰块一样。
不知道究竟是抑制剂还是信息素,看起来终于是起了点效果。乔宴感觉到他身上灼人的烫意正在慢慢消下去,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
“南雅音。”乔宴叫他,“能醒过来吗?”
房间里到处都是信息素的味道,乔宴的眼神却依旧清醒,连声音都能压住火气一般。
南雅音听见有人喊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他脑袋里一团浆糊,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难受的想要躺下来偏偏有个人支着他的脑袋,烦!
要不是她的声音很舒服,他现在一定要咬她一口。
乔宴听他应了一声才放松下来,还有意识。她刚要松开手,就被南雅音攀着抱上来,把脑袋埋在她颈间里来回蹭。他呼出的气还带着热意,灼着她半边脖子。
这种情况你是没法和人闹得,乔宴只能半蹲着身子把人抱起来,她揽着人坐到椅子上,南雅音整个人都趴在她怀里。
他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把脑袋贴的越来越近,几乎就黏在她身上。
乔宴拿着纸巾擦汗,只要她手能碰到的地方都给擦得干净。
随后她放下纸巾给舒眷发了个消息问她,“Omega发/情期结束后能洗澡吗?”
还没等来舒眷的消息,南雅音先不高兴。他本来觉得有块凉凉的又软软的东西在摸他,结果现在又没有了。
“继续...”南雅音闭着眼睛。
乔宴:“......”
乔宴又拿着纸给他擦,舒眷那边很快就给她回,“能洗,但没完没了的,本来就要持续快一个礼拜。”
“感觉和发烧一样。”
“只是表现的和发烧一样,不要打太多抑制剂也不要给他吃退烧药,那个没用。实在不行的话你等他中间清醒过来问要不要临时标记,这个比较有效果。”舒眷一猜就猜到南雅音出事,只是比她想的居然早这么多。
“我感觉他快退烧了,不需要临时标记。”乔宴回她。
“那也行,只要别一直烧着就好。”舒眷发完这句又说:“他是不是没有第一时间就打抑制剂,硬熬了一会儿的话会比较难受。话说你怎么回的家,大寒星现在不是暴风雪呢吗?”
乔宴知道他没事就好,她关掉终端,感觉到脖子附近的呼吸平缓下来,“没事的。”
她喃喃道,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很快就好了。”
18. 第18章
南雅音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又热又难受,直到后面有冰块给他抱着降温才舒服了很多。
他现在迷迷糊糊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眼睛稍稍挣开一条缝看见一束漂亮的黑发,屋子里没开灯只靠屋外微弱的阳光照着。
南雅音察觉到自己抱着什么,他告诉自己要放开,但潜意识却让他越抱越紧。
他闻到熟悉的奶油味,察觉到自己那份强烈的不舍和思念,应该记得是谁但现在实在想不起来。
南雅音紧紧搂着那截脖子,来回蹭了蹭后轻轻舔了一下,又觉得不够似的咬了一口,却没尝到奶油的甜味。
乔宴从中午抱着他到傍晚,从感觉到他呼吸平稳后才松了口气。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在大寒星赶了一天的车多少有些困意,直到感觉到脖子一阵濡湿才惊醒。
“醒了?”乔宴拍了下他,得到的回应却是他埋在肩窝的脑袋又蹭了两下。
“南雅音?”乔宴又叫他。
见她要是不听见回应大概还要继续叫下去,南雅音颇为不乐意地应道:“嗯。”
“好点了吗?”乔宴又问他。
“嗯。”
“想喝水吗?”乔宴空着的一只手摸了下他的头发,现在不是湿漉漉的了,顺着按在他的额头上,“现在不烫了,你刚刚出了很多汗,要喝水吗?”
乔宴不说还好,一说南雅音就感觉到自己渴得要命,他窝在她身上,声音仍旧嘶哑,“要。”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腾空感让他更用力地搂住她的脖子。
乔宴从书房里走出去,把人抱到自己房间。这就是独居的坏处,要是多收拾出一间客房就不用把人搬到自己房间里。
她从那双手中退出来,把他放在床上,刚准备转身出去听见躺在床上的人说:“你去哪里?”
“去楼下倒水。”乔宴说完就走了。
南雅音没来得及说一句挽留的话就听见关门声,他有些惊恐地看向周围,是他不熟悉的布局。
现在应该在沙发上还是楼顶的那间锁起来的房间?屋子里是淡淡的奶油气味,连他现在躺着的床上也是这个味道。
奶油味道让他安心,但又觉得难过起来,她为什么要走呢?她还会回来吗?
南雅音支起身子想下床,但他刚刚结束一轮情/热,刚想站起来就因为没力气朝前一趴摔在地上。
乔宴刚要回到房间就听见扑通一声,她赶忙打开门,看见南雅音摔在地上,还迷茫着抬头看她。
“这是怎么了?”乔宴放下水把人抱起来,“怎么摔倒的?”
“你去哪了?”他又问了一遍。
乔宴看着那双迅速蓄起水汽的眼睛,“不是渴了吗?我去倒水了。”
“倒水?”
“对,倒水。”乔宴担心他是不是烧傻了,“喝点水吧。”
乔宴重新把他放回床上,南雅音却挣扎着扒住她的背,死活不肯下来。
“放开我才能喝水吧”乔宴劝他。
南雅音就是抓着不放,“不喝水了!不喝水!喝水你就要走,我不喝水!”
“我不走。”乔宴拍着他的背,“你喝水,我不走。”
“你骗我,你一定会走!”南雅音声嘶力竭的,仿佛乔宴下一秒就消失了。
“我就坐在这里看你喝水,哪里都不去。”乔宴拍拍她背后的手,“放开我,好吗?”
南雅音又抓着她抱了会儿,人被他拽着往下不住弯腰,他又埋到她颈间,“不要。”
声音带起的颤动让乔宴感觉一阵微痒,她叹了口气又把人抱到腿上,起码这样她也舒服点。
“我不走好不好。”乔宴知道是自己的信息素影响了他,特殊时期总会对Alpha没来由的依赖,她哄着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
南雅音没说话,使劲把泪水在她衣服上擦了下后控诉道:“你刚刚就走了,你都没有等我说别走你就走了,我不信你。”
乔宴回想刚才是因为不想耽误,明明她倒完水上来一分钟都没有。
“好吧,下次做什么带着你一起去。”乔宴从桌边拿起水杯,“喝水,又要流汗又要流泪的。”
南雅音想喝水,但是又不想松开,犹豫了好久后被乔宴用水杯抵住嘴,这才顺利喝上今天第一口水。
刚喝完就要哑着嗓子抵赖,“我没哭。”
乔宴看着他眼角还没擦干的水珠,他知道现在两个人靠的很近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吗?不过这会儿乔宴没再拿事实辩驳,“好的,是我在哭。”
南雅音说完又缩回自己的位置,低声问道:“你去哪了?我好多天没看见你。”
乔宴不清楚特殊期是不是会短暂失去记忆,但她还是回道:“我去了大寒星,去出差。等我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有暴风雪,所以没有按照说的时间回来。”
“我看了你书架上的书,都是小孩子看的书。”南雅音闭着眼睛说,“讲的是月亮什么的,你记得吗?”
乔宴记得这个小故事,她笑着说:“我记得,我带你去月亮上,那上面有胡萝卜和小麦,虽然青草不好吃但胡萝卜却很甜。”
南雅音笑了两声就觉得困意卷着他在月亮上漂浮,连乔宴的声音都好像是从月亮上传来的,他还想再说什么但还是没撑住睡着了。
察觉到肩膀上的手松开了,乔宴把人重新放回床上。这会儿才终于有时间去处理事情,她走去卫生间看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和皱皱巴巴的衣服,洗漱完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还有几个浅浅的牙印。
她都没感觉到,什么时候咬的?
乔宴走进客房,南书音正在和小露玩。
“姐姐!”小露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小露和她说什么发/情期她有听不懂,腿又断了走都走不了,幸好小露和她说乔宴已经回来了。
“吃饭了吗?”乔宴摸了下她毛茸茸的头顶,“你哥哥现在有点事情,等过个两三天他就好了。”
“吃过了,小露做的饭很好吃。”南书音乖巧地应声,“其实哥哥之前也有突然跑掉的时候,然后过个两天回来,总是躲到找也找不到的地方。”
“找也找不到?”乔宴蹲下来和她平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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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有受伤吗?”
南书音摇了摇头,而后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知道他在哪里,姐姐是好人,我偷偷偷偷告诉你,是在我的秘密基地。”
乔宴笑着看她,“真厉害。”
她让小露这两天多照顾南书音,小露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要端端正正转过来对她说:“主人,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乔宴离开房间去楼下简单吃了两口饭才上去,看见人还睡着松了口气。
没必要睡觉还要把人搬来搬去吧,乔宴坐到床附近的单人沙发,开始处理工作。
半夜南雅音又开始烧起来,他这个时候恢复大半意识,因为抑制剂和信息素即便新的一轮开始也没有最初那样的痛苦难耐。
他记得自己本来抱着乔宴的,现在人却不见了,失落伤心在特殊时期被放大到难以抑制,他睁开眼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实际还在旧居民区的破楼顶,那个地方正巧有一个藏起来的阁楼。
阁楼空间并不大,因为是没人要的又隐蔽,催债上门以及南泽在家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发/情期来了也提前躲在那,打针抑制剂睡两天就好了。
梦里太美好了,他还有时间去做蛋糕,南书音还能上学。他不想醒,但还是挣扎着张开眼睛,头顶却是陌生的天花板,温柔暖黄的灯光从侧边照到他。
南雅音转过头去,看见乔宴正在处理工作。
因为听到旁边的声音,乔宴关闭终端走过来,“醒了。”
酡红的脸像是喝醉了一样,乔宴摸了下额头发现又开始烫起来了,见他眼角又滑落泪水,“我在这里,没走。”
她熟练的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又回到原来的姿势,抱着他让他靠在肩窝。
奶油味信息素的安抚力度要比开始好得多,南雅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他昏昏沉沉却爱胡思乱想的脑袋起码在现在把那些悲伤过滤掉。
等靠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轻推了下乔宴,“你干什么?”
这个距离危险的很,他侧头嘴唇就能划过乔宴脸颊,他得推开她却也没有那么诚心想分开。
乔宴对他这种左一出右一出的态度很适应了,她抱着人又放了些信息素,“你叫我不要走,要我去哪都带上你。”
“啊?”南雅音看着她张合的嘴在说什么怪话,但很快又羞愤道,“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没有胡说。”乔宴拍着他的背,“你现在在特殊状况,说什么都不奇怪,现在难受吗?”
南雅音深呼吸一口,进入鼻腔的却全都是奶油味,本来放在肩膀上的手又不知不觉把人环住。
“放开我。”南雅音没什么气势地说。
乔宴一般情况都是听之任之,但她感觉到自己又被一双手收紧了,究竟应该谁放开谁。
“很难受吗?”乔宴没理他前面那句话,她想到舒眷的消息,“要临时标记一下吗?那样会不会舒服点?”
临时标记很快就会消掉,但只要是标记就免不得有些更亲密的接触。
南雅音一听就又撑着她坐起来,“什么!”
19. 第19章
临时标记?南雅音一下子就清醒了,那不就是要咬腺体吗?
“不,不要。”南雅音推着乔宴,从她身上挪到床上去。
乔宴怀里空了出来,他一清醒就没那么粘人了。
“这里是哪个房间?”南雅音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书房的,看样子也不是那间客房。
“我的卧室。”乔宴侧过身去摸他的额头,“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你别摸我。”南雅音缩在床尾,想起最初乔宴提醒的事项,“你不是不让我进你房间吗?”
乔宴卧室比客房大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同,明明没什么需要藏起来的。
他说话时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
“因为是我的房间。”乔宴放下摸着额头的手,南雅音抬头看她,“我总得有点个人空间吧。”
“切。”南雅音本来是觉得乔宴就是嫌弃他,听到这个回答又觉得合理,就像他也不希望那间无主的阁楼被人发现。
床尾的奶油味并没有那么充足,甚至因为他抗拒的态度乔宴还坐回了自己那张沙发。
是不是离得有点太远了。
如果还没清醒,他现在能闹着或者爬过去。但现在他清醒着,这些事就不能做,即便仍旧想抱住她。
南雅音蹭着回到枕头附近,竭力获取乔宴的信息素。背对着暖黄色的光线,他蹭了蹭枕头,情/热让他觉得委屈,为什么乔宴不能再善解人意一点,或者干脆不要听他说的话。
明明抱着他或者临时标记这种事情,他其实半推半就就能答应了。
“睡了吗?”乔宴心想他是一天一夜没吃饭,折腾来折腾去也就喝了两口水。
一个礼拜难道就喝这两口水吗?乔宴上前去,听见他用闷闷的声音说:“没睡,睡了这么久现在睡不着。”
“要不要起来吃饭?我看见你冰箱里放的蛋糕。”乔宴把人抱起来,“是你自己做的吗?”
南雅音吓了一跳,泪水一下子冲下去,“你干什么!放开,把我放下来!”
乔宴好心地没说他又哭了这件事,“带你去吃饭。”
“你自己去吃吧,我不吃。”南雅音抱着她的脖子,“我不饿。”
“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走到门口,乔宴实在是没手,便拍拍他,“可以帮忙开一下门吗?”
“我真的不饿!”南雅音一边开门一边对着她说。
乔宴把人往上抱了抱,“好的,我饿了,我邀请你去看我吃饭。以及书音现在应该在睡觉,我们悄悄的好吗?”
“劳烦开一下灯好吗?”乔宴又说。
要悄悄的话就不应该开灯,他在心里辩驳道。
南雅音现在是腾空状态,唯一能着力的就是乔宴的手臂,他瞪了她一眼快速去开灯又收手去抱她。
乔宴是年轻力壮的Alpha,又是远征军出身,已经走到餐桌了南雅音也没觉得多晃。
小露现在做饭总是会做三人的份量,南雅音那份被放在了保温的柜子里,等乔宴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勺子拿得住吗?”乔宴没给他筷子。
南雅音看到饭菜也觉得有些饿,闻言“嘁”了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只是有点累,又不是没力气,其实也能自己走的是乔宴非要抱他。
“虽然现在很晚了吃蛋糕不太好,但是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乔宴把那个装饰好了的奶油蛋糕端出来,“蛋糕你想自己切开吗?”
南雅音刚吃完一口饭看见她端过来就急忙咽下去,“我自己切。”
乔宴把刀放到他手边,“是第一次做的吗?”
“我又不是天才,怎么会第一次做就做成这样。”南雅音拿着刀在上面切出米子,每一块都像是蛋糕店里卖的那样的三角形,“不过这是我第三次做。”
他有些得意,随后又瞥了她一眼。
“真厉害。”乔宴像是夸南书音一样夸他。;
当然了,南雅音得到夸奖后心想,但说出的话却是,“你少把我当小孩子。”
“没有把你当小孩,是真的很厉害。”乔宴拍了拍手,“我就做不出来。”
他分了一块给乔宴,放在盘子里推过去,“你试毒。”
乔宴无奈地笑了下,盘子里是雪白的蛋糕,上面还放着好看的可食用装饰。试毒吗?她倒是感觉好像把切得最好,东西最多的那份给了她。
她将要把一小块放进嘴里,看见南雅音期待的目光,其实就是和小孩一样。
“好吃吗?”南雅音急切地问她,“好吃吗?”
乔宴闭着眼品尝了一下,点点头睁开眼睛说:“没有毒。”
南雅音捏着切蛋糕的刀,无语地看着她。
“很好吃。”乔宴说,蛋糕对她来讲没有什么太多差别,都是甜的,“你很有做蛋糕的天赋。”
虽说对蛋糕没有多少品鉴能力,但乔宴是个不吝啬夸奖的人,无意识里把南雅音捧得快飞起来。
我可能是天才,他想,做蛋糕的天才。
乔宴把吃完的饭碗都放进机器里,重新又把人抱起来带到楼上,“不吃不喝睡了一天,你现在一定是睡不着了,想做点什么吗?”
南雅音本来是不想她抱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都环住人脖子了,一个习惯的养成居然会这么容易。听到她问自己有什么想做的,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他想了下说:“你不要睡觉吗?你明天不用去上班?”
“为什么问这个?你是要和我玩吗?”
乔宴说者无心,听者耳朵都要红透了,又气又急的,“谁要和你玩!”
“让我想想怎么回答你,你睡觉的时候我也没事情做,所以我和你一样也睡了很久。”乔宴没理他那句,一边走一边说,“上班嘛,现在还没人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因为大寒星的风暴问题,我向上提交了至少一个礼拜的调课,现在是提早回来的。我不算一个很勤奋的人,既然已经说了要调课那就不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省的他们还要再忙着调。”
出门时没人把卧室那扇门带上,进去的时候倒是方便
“那你会在家待很久。”南雅音坐在床上看着乔宴坐回沙发上。
乔宴靠在沙发上,“这取决于你的发/情期会持续多久。”
说到这里她站起来走到他身前,“你不是提前打的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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剂,我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熬了很久,和你之前不一样这次可能会反反复复的久一些。”
乔宴又伸手摸他的额头,相比下午回来时感受到的灼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现在有想做的事吗?”
南雅音看着那双收回的手,她又问他现在想做什么,可能就是随着本能的反应没完没了地缠着她。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想跟在她身后,就靠着也好。
99%的匹配度,南雅音忽的想起这件事情,想起舒眷说的天生一对。
“那我玩一会终端。”南雅音摸了摸口袋想起终端好像一直给南书音在看课或者是儿童动画。
“不在身上吗?”乔宴把自己的递过去,“那你就拿我的玩吧。”
啊,可以吗?南雅音悄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接过。
他接过后“噌蹭蹭”爬到床头靠着刷起来,界面里有相册和社交,他忍了忍又看着在不远处坐着的乔宴。
算了,不做这么没品的事,他翻了翻发现她的终端里除开基本的软件就没什么可玩的东西了,基础的游戏有一个玩纸牌的和三消小游戏。
总感觉是很古老的游戏了,为什么能经久不衰的入侵到乔宴的终端,乔宴真的就只比他大6岁吗?
他摸索着点到一个摄像软件,点进去一看发现是楼下的景象,红外还能让他看见正在工作的机器,正在洗刚刚的饭碗。
南雅音四处点,镜头就四处转,这样的摄像头在院子,整个一楼还有二楼走廊。
乔宴不会没事就看吧,他对于在家里装监控表示理解,但之前家里就只有乔宴一个人。
他转着镜头,都没意识到飘过来的黑色发丝。
“被你找到了。”乔宴发现他在看家里的监控视频。
南雅音被吓了个不轻,尤其是他刚刚又对乔宴的人品发出质疑,“你靠过来干什么?”
“你在玩终端,我没事情做了。”乔宴十分无辜。
“那你睡觉。”
“我刚睡醒也没有很久,而且你占着我的床了。”
南雅音指着另一边,“你床这么大,不至于我坐一角你整张床都不能睡了吧。”
“好吧,我以为你会不愿意。”乔宴只好从另一边上床。
感觉到床的振动,南雅音一个紧张立刻往旁边缩,“你不是喜欢看书吗?你去看书!”
“嗯?”乔宴略带求饶地说,“从我书架上那些绘本来看,我并不喜欢看书,你还是放过我吧。”
那乔宴硬是要上/床他还能说什么,他缩着身子往旁边又挪了点。
“你其实可以坐到沙发上去玩。”乔宴提议,“你是希望我抱你过去吗?”
南雅音嘴上抗拒得很,真要离得远点他又不开心,“凭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去?”
“你叫我睡觉的。”
这是什么自己给自己下绊子,南雅音感觉自己脑子像是坏了,看着乔宴不解的眼神他都有些心虚。
“那你不要靠那么近。”
乔宴看着两人之间的天堑,以及刚刚被他手快塞在两人中间的枕头。
她颇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刚刚那个非要赖在她身上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