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非要当我老公怎么办?[西幻]》 1. 出逃 原溯光默不作声地摸出石头在紧挨的墙壁上刻下又一条线,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三天。模糊的光透过监牢的窄窗落在他的眼皮上,使他能够感知到外头的日升月落,时间流逝。 在这三天时间里,他尝试过向周围进行探索。 他的探索成果包括蚂蚁、蜘蛛、灰老鼠、干草堆以及石墙,草杆在他的手里轻易变成碎屑,从指缝间漏出。果然,监狱里是不可能放趁手的工具,给囚犯逃跑的机会。 好在干草足够多,他尽可能将草堆整理干净,方便自己晚上睡觉。 落在眼皮上的光慢慢加重,他在心里默数时间,大约六十秒后,笃笃的脚步声在黑暗地道里盘旋、回荡。那道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直至停在他的监牢门口,他睁大失神、无光的眼睛直直注视前方,率先开口:“你今天来得比之前要早。” 来人没有说话,铁链撞击栏杆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哗啦哗啦,锁链落地,牢房门被推开。 原溯光向后缩了缩,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前,来人蹲下身将部分光亮挡住。 他微微隆起眉心,“你是谁?”这不是前两天来给他送饭的那个人,那个人从不会进牢房,每次将食物放下就走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他。可今天来的人打开了牢房的门,他无法预知对面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只好推测:“是前两天那个人生病了,来不了吗?” 来人闻言发出短促的笑声,“不是,是我主动代替他来的。” 原溯光端正坐姿,凑近女人身前,压低声音问道:“那你是来救我的吗?”他将眼睛睁得极大,这段时间的牢狱生活让他原本红润白皙的脸蛋变得苍白,甚至有了向下凹陷的迹象。 肚子不甘地出发饥饿的嗡鸣。 女人往他的手里塞了两块干瘪的黑面包,“先吃点东西吧。” 原溯光大喜过望,将这句回答当做对方的默认,捧起面包赶忙往自己的嘴里塞。吃得太过着急,面包噎在喉咙里下不去,他连连拍打胸脯,女人见状赶紧将水袋拧开放到他的手边。 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好不容易才将面包吞下,肚子也没有原先那么空虚。还剩下一块,他小心将面包藏起,为自己越狱做准备。 “跟我来。”女人拉住他的手将他从草堆上拽起来。 原溯光踉跄两步,“我、我看不见……”女人沉着地将一根绳子放到他的手中,示意他抓紧。他赶紧将绳子在手腕上缠绕两圈,甚至来不及问对方的名字和救自己的理由,就开始忙不迭地跟在女人身后奔跑。 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黑暗渐渐笼罩他的全部感官,除了身前女人的脚步声他什么也感知不到。 女人带着他在地牢里不停奔跑、拐弯,原溯光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在这条长而宽阔的地道里奔跑多久,终于熟悉的光亮扑在他的眼皮上。他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女人突然停住脚步拖拽着绳子将他扯到一旁,顺势将绳子藏进自己宽大的裙摆底下。 他机敏地猫下腰藏进附近的黑暗里,屏息凝神听着女人在和迎面走来的其他人说话。 “梅里亚,你怎么在这里?” 梅里亚答道:“来给那个孩子送餐。” 对方似乎很奇怪,“为什么是你?我们明明安排了奥力来做这件事。” 梅里亚淡声道:“的确如此,如果他昨夜没有喝得酩酊大醉睡在我家的马棚里,那今天也该是他来做这件事。”听完梅里亚的解释,那人怒气冲冲地离开,打算去找喝醉误事的奥力算账。 等到人走远以后,原溯光没有贸然靠近,在原地等待许久直到梅里亚透过绳子向他发出暗示,他才宛如猫儿一般轻手轻脚地重新靠近对方,低声问她现在该往哪里走。 “走这边。”梅里亚的指挥简洁有力,原溯光不自觉地听从她的命令。 途中他们又碰到过村子里的其他人,他们对于梅里亚要去哪里感到十分好奇,时常停下来同梅里亚打招呼。梅里亚神色自若地将这些人打发走,带着原溯光继续向前跑。 海洋的腥气愈发浓重,黏稠的水雾沾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慢慢停下脚步,梅里亚解开两人之间的连接,“向前走。”前面还有路吗?原溯光不解地皱起眉头。 梅里亚再次重复:“向前走。” 他不得不试探性地迈开步子,眼下这个情况他除了相信梅里亚别无他法。不断向前,直至踏进海水的边界,海浪不断向前翻涌,卷上他的脚踝。 原溯光停止前进,回过头尝试寻找梅里亚,光线变得越来越刺眼,扎穿他的眼皮。 “前面有船,上那艘船,等到晚上我会再来找你。”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可此时此刻原溯光站在原地不知还需要往前走多远才能碰到那艘船。 梅里亚再度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拥抱了眼前茫然的孩子,怜惜地抚过他惨白的面颊,那双本该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层灰扑扑的阴翳。 原溯光微微低头,下垂的圆眼睛透出无辜又可怜的神色,乱蓬蓬的头发里夹杂着土灰和小石子。洁白的衬衫已经脱线,落魄的小王子只能轻轻勾住梅里亚的手指,低声问:“梅里亚,船在哪里?”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在前面,你很快就能碰到它。”最后用力推了他一把,“快走。”梅里亚无法在这里久留,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原溯光被独自留在这片陌生的海域,海水淹没他的鞋面,打湿他的裤脚。 衣服黏在身上,他难受地蹙起眉尖,只能顺着梅里亚的提示继续向前走。当海水淹没过他的小腿肚时,他终于触碰到了船只! 心里哼唱起胜利的歌谣,费力地扒住木船边缘,用力蹬地、踩水,终于——翻身躺进船里。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原溯光平躺在狭窄的船舱当中,不停喘着粗气。 正午的阳光直射他的面门,要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绝不能辜负梅里亚的好意。 原溯光在小船里简单休整片刻,慢慢撑起身体在狭窄的木船上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以及防身工具。 他在船上跌跌撞撞地摸索许久只在船头找到两只桨,勉强能算作是一件称手的工具。他握紧船桨慢慢深入船舱内部,一个浪头击打向船只,他一下被掀翻在地,腰背受到重创,痛呼出声。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你是谁?” 浑身僵硬,握紧手中的船桨,那是他唯一的保命武器。不顾身体的疼痛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挥动船桨,桨板敲击船只表面砰砰作响。 “别动!”桨板的另一头被人牢牢握住。原溯光努力瞪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开,被迫放弃唯一的武器他警惕地向后缩了缩脚步,在心里测算从船上跳下去游回岸边的可能性有多大。 以他的体力估计刚跳进海里就得死,原溯光不相信梅里亚花了那么多的力气将自己救出就只是为了送他自投罗网,眼前的人也许是友非敌。 原溯光主动开口:“你是谁?” 对方哼笑一声:“是梅里亚送你过来的吧。” 原溯光奇怪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不是第一个被梅里亚送过来的人。”对方简短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欧文,快过来,我带你去更安全的地方。”原溯光将信将疑地朝他走了两步,又顿住,微微眯起眼睛装作打量身前的男人。 欧文嘲讽道:“不必装作看得见,你进村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已经见过你。” 原溯光涨红了脸,悄悄揪紧衣角,非要踩出一条笔直的线走向欧文。他自然不知道自己拙劣的表现落在欧文的眼里就像一场滑稽的马戏表演,眼前的男孩像只喝醉酒的小狗歪歪扭扭地走路,欧文催促着快点、快点,可原溯光偏要按照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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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渐渐变得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藏在暗门后偷偷闭起眼睛眯了一会儿,原溯光这一觉睡得不管不顾,连门被人推开都没有发现。 脸颊被人用力拍打两下,他一个激灵醒过来,“谁、谁?!” “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溯光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梅里亚,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梅里亚握紧他的手,“我送你到城里,到那里你可以得到护卫队的帮助。” 原溯光满脸感激,“真是太感谢你了,梅里亚小姐,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梅里亚没有接这句话,只是嘱咐他再藏一会儿,要准备开船了。他听话地重新缩进阴影里,倾泻而下的光线再度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船只开始向前行驶。 缓慢行驶出一段距离后,这艘小渔船突然发生巨大颠簸,原溯光被狠狠地甩在船身上,后背的骨骼发出脆响,疼痛变成眼泪挤出眼眶。他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猜测外面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诸多猜想从他的头脑中一晃而过,最有可能的就是梅里亚的行为被人发现,村子里有人同样开船追了上来。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激烈的打斗声不停响起,夹杂着梅里亚的尖叫。他勉强撑起身体,咬紧牙关试图藏进更深处,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梅里亚正在极力掩饰这艘船上还存在第三个人的秘密,可那些野蛮人当然不会理会梅里亚,自顾自地在渔船内进行搜寻。危险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原溯光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在这狭窄的暗门后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地方躲避。 “滚开!从我的船上滚下去!”梅里亚言辞激烈。 原溯光悄悄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外面的人的交流。 “梅里亚,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把她带走。” 他随即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呜咽声,梅里亚在哭,在喊:“烧死我吧,那你们就烧死我吧!” “当然,这是你注定要接受的惩罚,你破坏了我们的祭祀。”一阵人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响起,今日的搜查到此为止。海浪声依旧汹涌澎湃,淹没了方才的混乱。 原溯光呆呆地跪坐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一切。 2. 回去 原溯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眼下他该怎么办?唯一的倚仗已经被人带走,他们会想尽办法为梅里亚罗织罪名,对她进行审判。抬手撑住身体从地上缓慢爬起来,继续躲在暗处已经不管用,他下定决心要重新回到那个村子里。 摸索向前打开眼前那道门,迎面撞上一个人。 原溯光不知来人是谁,误以为是刚才的抓捕队伍去而复返,直接将自己的两只手合拢递过去,“我跟你们回去,但请放过梅里亚。” 饱含惊诧的声音响起:“你这在做什么!我现在就送你离开,快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原来是欧文,可原溯光心意已决,神色坚定,“不,我绝不能就如此离开。” 他又将手向前送了送,贴心地为欧文谋划:“你可以像这样将我的手捆起来带回去,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 身前的人变成了一记哑炮,原溯光挂念梅里亚此刻艰难的处境,连声催促欧文赶快将他带回去。 “少爷,您真的要回去?”欧文迟疑开口。 原溯光坚决点头,欧文继续劝说道:“您大可不必回去,待我送您离开以后,我自会返回去救梅里亚。”那得花费多长时间呢?恐怕梅里亚都要变成一堆烧焦的枯骨了吧! “你不要再说了,现在就带我回去。”原溯光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到这里的,但按照穿越小说的基本定律,他死亡后还有概率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梅里亚与他截然不同,梅里亚没有开启第二条生命的能力。所以,他必须要回去。 欧文闻言,轻微摩挲两下指腹,低头找了根绳子将原溯光捆住,自己则转身离开去船头行船。 原溯光挪了挪身子,调整成更舒服的坐姿。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无论如何他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手指无知无觉地在地上勾画片刻,他口中念念有词,远远看去就像是旧时的大祭司正在主持一场神秘而古老的仪式。 伏在船头的欧文密切地关注着原溯光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禁打起鼓来,欲要凑近又止住步伐。未知的恐惧轻易攫取这个大块头的理智,他连忙挪开视线生怕自己也成为这场仪式的一部分。 如果他能敢再凑近一些便会听到原溯光正在严肃认真地背诵《小石潭记》,抓耳挠腮地思考"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的下一句是什么。 飘荡在海面上的船只渐渐靠近岸边,突然袭来的一阵飓风将这艘小船吹得左摇右晃,巨大的风浪又将他们推离岸边。 原溯光刚要回忆起下一句的内容,就像个陀螺一样在船舱中旋转,脑袋晕晕乎乎地栽倒在地上,方才浮现的记忆再度消散。他双手被缚,找不到支撑点只能向欧文发起求助。 常年在海上与恶劣天气搏击的渔民三两步窜到他的身边,立马扯住他的衣服将他向上推,以免他被海浪卷进水流深处。 他匍匐在船上牢牢抱住自己的救命稻草,微微闭紧双眼,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开启冒险的能力。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迅速消散,顺着欧文的力道直起身子,他干笑两声,向再次救了自己的欧文道谢。 欧文一言不发地跳到海中,溅起的水花落在原溯光的面庞,他赶忙扑到船边喊话:“欧文,你在做什么?”偏离航线的船缓慢回到正轨,“欧文!”欧文和梅里亚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二给予他帮助的人,他不希望这两个人出事。 伏在船边急切地叫嚷,声音沉入海底,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唯一尚能证明欧文存活的事情,就是船正在移动。 原溯光喊得口干舌燥,船只突然碰到岸边,他被轻微震了一下,恍惚地想,这是到岸了吗?水花四溅,船上又多出一个人的重量,海水滴落蔓延到他的脚边。他眨巴眼睛,高高地昂起脑袋,颇为高兴地喊:“欧文,你回来了。” 大个子渔夫蹲到他的身前,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条绑住他的绳索。 “欧文?”原溯光面露困惑。 欧文亲自攥住他的手腕,“走吧,我带你去找梅里亚。”提起正事,原溯光的心情振奋许多,就在刚才他已经想到了该如何救出梅里亚的办法。 原溯光不知道欧文将带自己去哪里,但很显然这条路上全都是人。他被诸多目光洞穿,那些人的视线既紧张又兴奋,甚至透出几分狂热。他不安地皱起眉头,向欧文靠近,借渔夫高大的身形躲避周遭的目光。可那些人的视线宛如蝗虫一般,在他的身上扎出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洞。 他突然顿住脚步,扭头转向一个正在死死地盯住自己的人。 “你在看我,为什么?” 那人一怔,始终没有回答。 原溯光自顾自地往下说:“不必回答,我已知晓你的答案。凑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记忆中那些在铁桥头摆摊的神棍都是那么做的,语气要平静,说话要笃定。 没人知道原溯光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个被他盯住的人壮着胆子走上前,“你看不到我。” 原溯光微微一笑,“不,你错了,我能够看见。” “那你看见了什么?” 原溯光紧闭双眼,睫毛低垂,丰润的唇瓣透出病态的红。 村民不自然地吞咽口水,凶狠道:“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原溯光抬手抚过来人的脸,来人僵硬地立在原地,任由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摸过。 一双小如绿豆的眼睛,眉毛稀疏,鹰钩鼻,尖下巴,书上说过这样的面相最是无情无义。他轻声咳嗽,缓慢开口:“无情之人终被无情伤。” 丢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语留给眼前的人自己去思考。 那人显然不满足于此,伸手想要拦住原溯光让他说出更详细的事情。可原溯光睁开眼睛,灰蒙蒙的金色瞳仁亮起骇人的光,与他对视的渔民顷刻间动弹不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原溯光的脚边,将脑袋压进尘埃里不停呢喃着:“我主在上,我主在上……” 突然的变故让一众旁观者作鸟兽散去,打量的目光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轻轻拽动欧文的衣角,“别忘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梅里亚。” 欧文重新动起来,带着原溯光继续往关押梅里亚的地牢方向赶。 他们赶到现今梅里亚的关押地,守在门口的两名村民看见原溯光出现立马跳起来,“永恒之主在上!幸得我主庇佑!”把守的村民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长串原溯光听不懂的祷告词,好像回到当初的早自习课堂。 原溯光上前一步,打断那些人多余的感慨,“梅里亚在哪里?我要见她。” 村民冷哼道:“梅里亚?这个可恶的女人,祭祀的破坏者已经被我们送上刑场。” “你说什么?”原溯光双目瞪圆。 “若是你们现在过去,想必还能见到梅里亚最后一面。” 原溯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可不是冲着见梅里亚最后一面去的,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保住梅里亚的命。 下午两点,中央广场上挤满了人,他们都为了这场刑罚而来,对着受刑者指指点点。还有特意戴着礼帽前来的先生,正在向周围的人说起自己和即将在台前受罚的那位小姐的关系,他啧啧说着可惜,怜悯的目光在梅里亚的身上一扫而过,仿佛已经能看见她注定的命运。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原溯光的声音被其余人的声音盖过,他扯着嗓子用力喊叫,烟卷的辛辣味道率先钻进喉咙里。他赶忙闭紧嘴巴,一头扎进人群里,耳边传来不少先生、小姐的惊叫甚至辱骂,他一边道歉一边奋力向前挤,生怕再晚一步那火舌就要将梅里亚吞没。 费力挣扎出人群,他脚下打颤勉强站稳身子才发现已经不知何时同欧文失散,分不清东南西北索性照着直线走,结结实实地扑进柴火堆里。 周遭响起一片哗然声,他们正在激烈地探讨原溯光的身份和他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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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雷声惊醒这片大地上每一个沉睡的灵魂,除了原溯光以外的人变得更加慌张、忙乱,连声向永恒之主请求原谅。原溯光悄悄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还好还好之前学的东西还能派上用场,果然要下雨了。 天空被阴霾笼罩,雨水噼噼啪啪地落下,砸在他们的头顶。 所有人都用充满敬畏的目光打量着立于高台之上的原溯光,一个相同的念头出现在他们的心中:他们的幸福与安宁真的要来了。 骤雨急切,打得原溯光面颊生疼。但他不敢松懈,只能继续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直到这场急雨缓慢止息。 梅里亚轻轻扯动他的手,“我们走。”在这个时刻,已经没有人会阻拦他们离开。 原溯光顺利地救下梅里亚的命,跟着梅里亚回到她的家里。 刚踏进门内,梅里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询问:“为什么回来?欧文没说让你立刻离开吗?” 他不解皱眉,“我当然不可能让你因为我而丧命。” “你、你……”梅里亚接连说了好几个“你”却都没有下文,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后随即背过身去,“你要立刻离开,今天晚上就走。” 原溯光不明白,“为什么?” 那股憋在梅里亚心头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口,“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他们想要的祭品!拥有力量、仁慈善良,只有献祭如你一般的人,才能让永恒之主看见我们的心意!” 原溯光被她突然升起的情绪打得措手不及,垂头站在原地整理梅里亚刚才所说的话。 “可为什么你们要做这样的献祭?” 梅里亚沉默良久,哑声道:“因为这里是神弃之地,我们别无他法。”原溯光从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神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这个异世界的居民好好科普一下什么是科学。 但他来不及开口,梅里亚一把扯住他的手腕,“跟我来。” 秉持着对梅里亚的信任他没有迟疑,又一次被推进一扇暗门后,梅里亚郑重地握住他的手,“记住,向前走,这里只有一条路。”刹那间,光线消失在他的视野。 3. 真相 握紧拳头砸向眼前厚实的木板门,“梅里亚!梅里亚!”原溯光的呼唤得不到任何回应。他颓然松开紧握的拳头,垂下手臂,倚靠在门边思考该何去何从。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往回走,已经是一条死路;只有继续向前,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原溯光抹了把脸,将面上的水珠擦去,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那块面包塞进嘴里,细细品尝黑面包里渗出的香味,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恐怕连这样的黑面包都吃不到了。 在门边稍作休息后,他起身扶住旁边的墙壁慢慢向前挪动步伐。 黑暗的通道里,哪怕一点声响都清晰可闻。他硬着头皮不去注意偶尔爬过脚面的昆虫,谨慎地落下每一步。 可是—— 他忽然僵住,柔软带骨的躯体出现在他的鞋底。 “吱——”尖锐的声音响起,是老鼠,他咕嘟一声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脚从前方这只老鼠的身体上挪开,在心里为自己默数三声,开始闷头往前冲,生怕那只老鼠会拖家带口来向自己寻仇。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声、脚步声混在一起,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石头将他绊倒在地,他用力拿手撑住,地下通道里积年累月的灰尘扑进他的口鼻。他接连呸了三声,吐掉舌头上黏连的土渣。膝盖上、手上传来阵阵刺痛,揪紧他的后脑勺。 朝着受伤的掌心吹了吹气,凉风勉强缓解他的疼痛却无法让伤口立刻愈合。 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原溯光挣扎起身,站在原地动了动脚,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还能继续走。忍住膝盖上的剧痛拼命朝前走,希冀着能够光能够立刻出现,给予他新的指引。他在心里偷偷给自己喊口号,一二一、一二一…… 跟着心里的口号不知走出去多远的距离,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睁着空茫的眼睛对着地道大喊:“有人吗?”整个地道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只有他的声音在回答他自己。 疲惫地靠在墙上,原溯光自言自语道:“休息会儿吧,等睡醒了再走。一定要走出去,不然死在这种地方连个来收尸的人都没有,那我也太可怜了。”他捏了捏拳头为自己鼓劲,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至少不能辜负梅里亚的期望。 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休息。 原溯光抬手轻拍自己的胳膊,哄着自己在黑暗的地下通道睡觉。这的确是他所经历过的最艰苦的睡眠环境,他拿地牢和这个地方做对比,地牢好歹还能睡草席,这里就只剩下硬邦邦的石头块和土堆。 好在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即使在这种地方也能够做到一秒入睡。 只是睡醒以后腰酸背痛,昨天受伤的地方也结了痂,有些痒,他使劲揉揉掌心将这种痒意盖过去。 撑住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原溯光摸上墙壁自己留的记号,确定好方位后继续向前。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就代表危险又多了一分。 起初他还算健步如飞,可渐渐的,他的脚步变得迟缓,最后他不得不要走三步停两步。汗水浸透单薄的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必须要张大嘴巴才能够获得足够多的氧气。 累,太累了…… 原溯光机械地行走,疲惫快要压垮他坚强的神经。 轻微的光落在他的眼皮上,他猛地抬起头,光!是光!出口就在前面!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灌铅的双腿重新变得有力,咬紧牙关撑过最后这一段路,希望近在咫尺。 终于,天光大盛。 原溯光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努力向前跑了几步—— 一个巨大的网兜从天而降,他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比脑袋快一步反应过来,必须赶紧跑,手脚并用地撕扯抓住自己的那只渔网,粗粝的亚麻织物摩擦过他掌心的伤口。结痂的伤口再度渗血,滴进亚麻纤维内,透出黯淡的红光。他紧咬住下唇,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疼痛错过逃跑的机会。可人类最容易忙中出乱,渔网在身上缠得越来越紧,他快要喘不过气。 “救命……” 嘴唇苍白、皴裂,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向外求救,以期有人能够听到他微弱的声音。 他犹如困兽,只能无力地在笼中挣扎。 沙沙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他的精神只振奋了一秒就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这些人不会救他,相反,他们就是要抓他的人。他挣扎得更加用力,渔网在他的身上摩擦出不少痕迹,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里。 “不要动了,少爷。”是欧文的声音! 原溯光脸上的惊诧难以掩饰,欧文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来接应自己的吗?还是……不可思议的念头将他击中,恐惧瞬间攫取住他的神经。 欧文粗糙的手掌抚过原溯光的皮肤,被捉住的猎物眼神黯淡无光,此刻正因为害怕而不停发抖。 “别害怕,我们并不想伤害你,这只是一些小小的考验,证明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祭品。” 原溯光准确地接收到了这段话里的讯息,考验,所以这一切都是专门为他设下的局。 欧文的声音充满感情:“明天,我们将会在广场上当着全村人的面举行祭祀仪式,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将你好好看管起来,我很抱歉,我们必须要如此对待你。”这些话他第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努力将咽下口中残存的唾液,反过来抓住欧文的手腕,“水,我想喝水。” 欧文没有拒绝,取出水袋递到他的手中。 他几乎是以一种不管不顾的姿态大口大口饮水,干渴的喉咙、空瘪的肚皮都急需得到生命之源的治愈。举高水袋使劲摇晃,不放过最后几滴水,他勉强舔一舔嘴唇,将空水袋还回去。 欧文顺势站起身,指挥旁边的人将他从地上抬起来带走。 他在渔网中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五脏六腑在身体内部碰撞,连连干呕。搬运的两个人见状,赶忙向欧文请示:“要不将他放出来吧?那位主教大人说过,祭品得在状态最好的时候献给永恒之主才可以,他若是病了,我们明天的祭祀可就完不成了。” 原溯光蔫头耷脑地蜷缩在渔网里,恨不能即刻死去,也好过受这样可怕的折磨。 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最终决定将原溯光从渔网里放出来。 远去的脚步声重新回到原溯光身边,他误以为这几个良心发现要将他放走,没有想到离开渔网却离不开绳索。欧文取出绳子将他的手脚绑得严严实实,随即几人合力将他搬起,往村子的地牢运。 原溯光辛辛苦苦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最初关押他的那个地牢。 倒在熟悉的草垫上,身后的牢门即将被关闭,他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转头扑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0|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边,用力卡住牢房门不让其轻易关闭。那人显然不敢真的伤害他,只能说些虚张声势的话企图将他吓退。 原溯光自然不会惧怕他们所说的什么诅咒,艰难发问:“梅里亚呢?” 看守说:“自然是在家里。” “我要见她。” 看守听到这话居然讥讽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梅里亚是在帮你吧?醒醒吧少爷,她的出现也不过是这场考验中的一部分而已。” 原溯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脚下的力气松懈立刻被逮到空当。锁链一圈一圈地绕紧,牢门彻底关闭。他的嘴巴开开合合却始终发不出有用的声音,考验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伸长手臂抓住欲要离开的看守,“我要见梅里亚,我要见她。” 看守不耐烦道:“你逃不了了,别再挣扎了少爷。” 可原溯光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话,他要见梅里亚,否则他就一头撞死在这面墙上让他们没有祭品可用。看守总算是被原溯光的威胁吓破了胆子,赶忙跑去将梅里亚请到地牢里见他。 在梅里亚到来之前,原溯光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切都指向死亡这条路,他茫然地思索,也许死亡才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祭品……那他明天就会死吗? 可他还那么年轻,他不想死,他一点都不想死! 地牢的通道里响起一片沉闷的脚步声,脚步声慢慢停在他的牢房前,原溯光凭着本能转头,开口唤道:“梅里亚。” 裙摆落地,梅里亚轻轻叹气,“你不该见我的。” “可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原溯光自嘲地笑笑,“就算明天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梅里亚认真纠正了他的说法:“你不会死。” 原溯光不相信她的话,都要拿他祭天了,这不就是要他的命吗?许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信任的痕迹,梅里亚进一步解释道:“你真的不会死,这场祭祀只是在为永恒之主,埃忒洛斯输送仆人而已。”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好事,又怎么轮到我呢?” 梅里亚沉默一瞬,终于开口为他说明这场祭祀的理由:“许多年前这里发生过规模巨大的战役,邪神塔拉萨克骤然降临,以此为锚点向外扩张自己的势力,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成为邪神的奴隶听候对方的差遣,也因此在战争平息以后,永恒之主为了惩罚我们的背弃不再庇佑我们。数百年来,我们的人世代生活在此地,受尽灾害、贫穷的困扰,后来城内最德高望重的主教大人亲临,为我们带来神的旨意,只要我们能献上一名足够忠诚勇敢又善良的人,神将撤销对我们的惩罚,让此地重新焕发生机。” 原溯光从梅里亚的叙述里逐渐清醒,“所以,我就是你们精心挑选出来的那个人。” 梅里亚隔着栏杆紧握住他的手,“是的。我很抱歉,一直欺骗你,可是我别无他法。你是那么多人里,唯一一个通过全部测试的对象,你就是埃忒洛斯想要的人。” 原溯光明白梅里亚的意思,为了村庄,为了生存,她别无它法。 一点一点挣脱梅里亚的手指,他颇为疲倦地背过身去,“你走吧,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他不愿再回过头去面对这个曾经将自己欺骗的人。 “祝您好运,少爷。”梅里亚缓步退出地牢,留下原溯光一人面对空荡的牢房,唯有老鼠的吱吱声在与他作伴。 4. 海底 从地牢走向祭台需要行走上千步,原溯光被护卫夹在中间,低头计算自己迈步的数量。不断有人向他抛掷咸鱼干,这应该是村子里的人能拿得出的最值钱的好玩意,他们齐声歌唱,为这场即将开始的祭祀祈祷、祝福。 一左一右两名护卫将他领到祭台上,他闻到海水腐臭的气味,不自觉蹙起眉头。 护卫小声对他说:“开心些,少爷,您就要飞黄腾达啦!” 原溯光对于他们口中的“飞黄腾达”持怀疑状态,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只要能平安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他喉咙发痒,轻轻拽动护卫的衣角向他们讨要一口水喝。 可这是不被允许的,上祭台以后他便被剥夺了最基本的权利,不能动、不能喝水更不能吃东西。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又有人被请上祭台,从对方走路的速度及落脚的重音来看,许是名老人。 他百无聊赖地进行推理,那名老人随即围在他的身边开始又唱又跳,向他泼洒一些清水,一把带着馥郁香气的叶子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老人的口中念念有词,他努力竖起耳朵想要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可那些人讲的话既不是英文,又不是中文,他听不明白,只好放弃。 随着老人下场,祭台又迎来新的客人。 这一回原溯光被邀请坐下,有人走到他的身边,跪倒在他的身前,将额头抵住他交握的双手,轻声念诵他仍旧听不懂的长诗。但这一次,他认出这个人是谁了,梅里亚。 梅里亚缓慢抬手捧住他的脸,“少爷,我来为您梳妆。” 原溯光纳闷地眨眨眼,但此刻他的手脚全被捆住,没有办法拒绝梅里亚。只好接受梅里亚取来东西在他的脸上细细描摹。 碳粉抹上眼皮,勾勒眼尾弧度,艳丽的朱砂点缀额间,梅里亚用指腹轻轻揉搓他的面颊,轻盈霞光在他的眼下自然荡漾,他作势仰起脸。梅里亚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划下一刀,渗出的血液被滴到他的唇上。 鲜血做口脂,梅里亚将其轻轻抹匀,而后她露出满意的神色欣赏自己此生完成过的最美好的作品。 “少爷,您真是美极了。” 原溯光始终一言不发,指头上细小而隐秘的伤口扯得他神经发痛。 梅里亚将他的伤口细细包扎,轻拍他肩上的浮灰,替他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后再次俯身跪拜,“幸得您的庇佑。”额头砸在地面的声音让他牙齿阵阵发酸,他轻轻叹气,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哀叹不已。 死亡会是什么样的呢? 原溯光对于死亡最初的记忆是在三岁的时候,外出务工的父母在高速公路上跑长途遭遇飞来横祸,尚且年幼的他被爷爷奶奶带着到省城去认领尸体。盖着白布头的两具尸体从殡仪馆的隔间里被拖出来,只需要看一眼就会止不住颤抖。 彼时他蜷缩在奶奶的怀抱里不停干呕,最终昏死过去。 父母被大车的轮胎碾过,五官扭曲变形,他无法将躺在殡仪馆里面目全非的父母和曾经拥有结实双臂、温暖怀抱的父母联系在一起。那两张血肉模糊的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的噩梦。 现如今他也要踏上死亡之途,记忆中面目模糊的脸又渐渐变得清晰。 根据穿越小说的基本定律,在这个世界死亡意味着在下个世界诞生。原溯光拼命摇晃脑袋,将那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开。 身体突然腾空,他被人抬起放入一只船内,潮湿的水汽附着在他的皮肤表面。同他一并摆放在船上的还有珍珠、钻石、玛瑙,宝石紧紧挨住他的身体,原溯光的思绪打结了一秒,不敢相信这个小渔村里居然还会有价值如此昂贵的东西。 璀璨的华光装点着这艘破旧的小渔船,村子里的人都来到岸边为这只载满他们全部希望的渔船送行。 宝石的棱角让原溯光的精神振奋起来,至少他找到办法可以逃出这艘船。 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亲手将这只渔船放逐,海浪推着小船向不知名的方向游荡。 汹涌波涛,海水在他的耳边咆哮,他努力伸手去够旁边的宝石,将其轻轻攥在手中。 他试探着转动宝石将锋利的那面靠近自己的绳子,绳子在锐利的角上不断摩擦。他重复同一个动作上百、上千次,直到那截困住他的绳子应声断裂。 赶紧将脚上的绳子一起解开,轻轻活动手腕和脚腕,摸索着爬出船舱探出脑袋,感受着此刻的风向和风速。原溯光在心头默默计算自己飘出去的距离,要怎么样才能回到岸上呢? 他摸到船头,自我安慰起来: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船头也能自然直。 啪的一声,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海上起雨可不是好天气,他守着这样一艘孤零零的破船自然撑不住海上的狂风暴雨。想也没想就将那些多余的财物扔进海里减轻船只重量,船桨被那些人卸下,估计是担心他逃跑。 他只好不断靠手划水,试图逃离风浪的袭击。 大浪却像是瞄准了这艘小船,如同正在追击老鼠的野猫,紧跟着船只移动。 原溯光累得两只手都已经抬不起来仍在拼命咬牙硬撑,海上的浪头变得越来越大,他慢慢收起两只软面条般的手,做好待会儿会被掀翻的打算。悄悄在心头许愿,快送我回去吧,他只想要回家。 巨大的浪头打向脆弱的船只,原溯光跟随倾翻的船只沉入海中。好在他提前有所准备,在落水之前就已经屏住呼吸。 船上的东西掉进深海里,他艰难蹬腿、划水,想要重新浮上水面。刚露出脑袋,冰凉的雨点砸在他的脸上,落进他张开的口中,拼命咳嗽两声止住喉咙的痒意。 他在茫茫大海间漂浮,原本载着他的那艘船早已七零八落,破碎的木板浸泡在海水中不知在何处。他努力向旁边寻找,只要还剩一块木板,他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泡在冰冷的海水中,体温流失得越来越快,他不断打着寒颤,失去双眼让他难以确认方向,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乱转。一块木板正正好被海浪送到他的手边,他拼死抓住木板,好不容易才爬上木板,气喘吁吁地倒下。 上午离开地牢之前,他被要求换上全新的套装,繁琐华丽的服饰如今成为他的催命符。 他赶忙脱掉身上的外套,仅留下一件单薄的衬衫,盘腿坐在木板上,从怀里取出已经被泡软发胀的面包,挤掉多余的水分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也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久才有遇到其他人的可能。 现在想太多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在遇到人之前,就先遇上海怪了。 独自一人漂流,日子难免无聊,原溯光便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度过漫长的时间,唱歌。感谢人类发明了音乐,让他不会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彻底丧失信心。 他一边哼歌,一边躺在木板上休息。从儿歌唱到红歌,他在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在他尚在做梦的时候,身上隐隐亮起不知名的光。那束光亮里所蕴含的能量惊醒了这片海域的主人,从海底深处酝酿起更加巨大的风暴。 刺破云霄的闪电唰的一下劈向海水,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海水无法聚拢向,源源不断流向那道裂缝,连带着木板也控制不住地向裂缝滑行,原溯光被接二连三的巨响吵醒,全然不知自己讲要被黑沉沉的海水吞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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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无所谓地向这些愚笨的仆从投下一小袋珍珠,那些大头鱼怪快如闪电,迅速向此地聚拢加入这场金钱的争夺战。 欲望由祂而起,被祂接收。 海底之主的居所位于这座古老王国的最顶端,祂走进自己的古堡,沿着下旋的阶梯走向黑暗的地牢。 在地牢深处,祂从自己的胃里取出原溯光,浑身都是粘液的原溯光在地上扑腾两下,又失去了反应,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祂耐心守候在原溯光的身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原溯光体内迸射出灼热又明亮的光线,光线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团团裹住。 即使是祂的眼睛也难以穿透这张光网。 祂此前的感知果然没有出错,这个普通人类身上果然藏有只有永恒之主,埃忒洛斯才能够拥有的强大力量。祂审视地看向眼前昏迷的人类,除却那张漂亮得好似人偶般的脸,祂并未在这个人类身上发现何种特别之处。 待到光网慢慢散去,原溯光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恢复,他哇的一声呕出诸多浑浊的水液,慢慢恢复神智。 他睁开空洞的眼睛,无知无觉地与凑在他脸前的邪神对视。邪神几乎要将眼珠子黏在他的身上,确认他的确看不见后才缓慢直起身子,声音和缓而低沉,“你醒了,可怜的孩子。” 原溯光吓了一跳,没预料到自己的身边居然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是,是你救了我吗?” “是的。”邪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冒领了这份功劳,原溯光的脸变得红润,神色间透出淡淡的欢欣,“谢谢你!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祂刻意停顿片刻,原溯光紧张地握住拳头,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回答:“这里是深渊之主塔拉萨克生活的地方。” 5. 交流 塔拉萨克?塔拉萨克! 原溯光当即想起自己曾从梅里亚的口中听闻过这个名字,他居然掉进了邪神的老巢,不过也幸好掉进了这个魔窟,让他得以捡回一条小命。他慢慢放松下神色,语气轻快地向身旁人指教:“你也是被邪神抓进来的人吗?” 对方没有否认这件事。 他很好奇:“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吗?” 救命恩人语气平缓:“是,很久,具体是怎么被抓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如此说来,这位邪神似乎不会随意杀人,也许自己还能活久一点,说不定还有从这里逃脱的可能性。 原溯光眼睛一亮,“很久?那你平时都要做些什么呀?”他仰起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邪神闪着幽光的眼睛,若非塔拉萨克确定此人的双眼已经完全失去用处,都要误会眼盲其实是他的伪装。 塔拉萨克反问道:“你想知道这些事,为什么?” 原溯光扁扁嘴,“担心嘛,毕竟这里可是由一名穷凶恶极之徒管辖,我自然要为自己的性命做打算。”撑起下巴摩挲片刻,塔拉斯克已经从原溯光的只言片语里读懂他的内心独白,逃,要立刻逃离这里。 “你想逃跑。” 意图被直截了当地戳穿,原溯光恍若被踩到尾巴的猫赶忙摆手否定,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隔墙有耳呢。 可惜他看不见此时站在他身前的邪神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后悔没有提前去修炼一门表演课程。巨大的触手安静地盘绕在两人的身旁,祂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身前的人类,只需要再进一寸,触手便可探进人类的身体里揪出他的灵魂。 带着埃忒洛斯力量的灵魂,假若将其完全吞掉,一定能增进不少力量,说不定祂也可以提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潜藏在暗影里的威胁伺机而动,原溯光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只是抱住双臂轻轻抚了抚,小声嘀咕这个地方可真冷。他动起来,触手感应到邪神的思想,乖顺地退回到祂的身下,为他让开一条道。 原溯光随意向左、向右扭动身体,还好心地招呼和自己同处一室的人跟着动动。 塔拉萨克饶有兴致地欣赏原溯光富有节奏、规律的动作,触手从祂的身下探出一点尖尖跟随原溯光的动作开始摆动。 “你在做什么?” 原溯光正在做扩胸运动,双臂向外打开努力往前挺了挺胸膛,“唔,做体操。”新鲜的词汇触动邪神的思绪,祂暗暗将原溯光的举动记下,放出几条触手围在他的身边打转,想要看穿原溯光的真实目的,体操?不,也许这就是他用来锻炼埃忒洛斯能力的方式。 邪神聚精会神,原溯光跳得大汗淋漓,兴致勃勃地又加了一段。 “这又是什么?”邪神眼中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埃忒洛斯的能量占为己有。原溯光彻底活动开身体后轻松折下腰,双手抓住自己的脚踝,声音从地面弹进邪神的耳中,“这也是体操。” 祂彻底记住了这个词,顺带记住了原溯光方才所做的事情。 但祂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身上出了汗,原溯光的心情也变畅快不少,犹如弹簧一般回归正位,“锻炼身体啊。”他作势举起手臂用力弓起,试图亮出自己的肌肉块给眼前的人好好瞧瞧。 邪神误以为他想向自己展示埃忒洛斯的力量,刚要张口将他吞掉,却听小人类语气昂扬地发问:“怎么样,肌肉,不错吧?” 怪异的名词越来越多,祂仔细盯着原溯光的手臂,白皙的、柔软的、细腻的,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原溯光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夸奖,哼哼两声收回手,絮絮地念叨:“就算现在没有,迟早有一天也会有。”邪神恍然,原来是想要夸奖,补充道:“嗯,很不错。” 他当即眉开眼笑,直夸邪神是个有品味的人。 两人交谈许久,原溯光始终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开口问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不,其实只有你一个,毕竟祂算不得是人。邪神微微一笑:“是的。” 原溯光向左右两边张望,分明看不见却还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确认一番。 身体的破损都被那阵不知名的光修补完全,现在的原溯光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倒还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可以来好好探索一下眼前这块地方。 他微微仰起脸,朝着邪神卖乖:“那你能带我到四处逛逛吗?” 狡猾的小人类误以为自己将野心藏得很好,其实早已暴露无遗。祂慢条斯理地应承下这个请求,触手渐渐消散变化成有力的双腿,祂自然地向眼盲的人类伸出救援之手,“来吧,我带你逛逛。” 原溯光毫不客气地将手塞进祂的掌心,“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从未有人如此夸赞过邪神,毕竟自祂诞生那日起,萦绕在祂周身的便只有数不清的欲望和邪念。 “多谢夸奖,小心你的脚下。”祂漫不经心地猜想人类心中最大的愿望会是什么,金钱、权利亦或者……更加庞大。 原溯光欢快地应了一声,借着邪神搀扶越过脚下那道障碍。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方,邪神牵引着他缓步向前行。他将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深深记住,为的是未来某天要从这个地方逃走的话他也能有个路线参照。 周围实在太过安静,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沙沙的脚步声。 他疑惑道:“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是的。”毕竟这里是塔拉萨克的宫殿,除了祂无人敢靠近。 原溯光并不知晓内情,在心里偷偷想,这个邪神好奇怪,居然抓了两个人就放进这么大的监牢里。他还以为邪神的监牢应该到处都是哭喊声、尖叫声,看来这个邪神并不以折磨人类为乐趣。 想到这里,他迈出的步伐变得轻盈,塔拉萨克轻轻瞥了他一眼,将他突然的好心情收入眼中。 人类的情绪复杂多变,往往上一秒钟快乐,下一秒钟就会变得悲伤,即便是现在最伟大的先知也无法准确预测出他们的动向。塔拉萨克对此深以为然。 原溯光拽拽塔拉萨克的衣角,“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邪神看向近在咫尺的大门,轻声道:“快到门口了。” 哎——他瞪圆眼睛,不敢置信,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跑出来吗?邪神的监牢居然没有重兵把守,没有什么法力加持将他们团团围住吗?他扁起嘴,总觉得那扇门像个圈套,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赶忙摇头止住对方想要继续往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2|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走的脚步,“不能去,肯定有陷阱。” 他说得一本正经,全然不知自己正陷在最大的陷阱里。 塔拉萨克顺从地停步,“你说得有道理。”如此短暂的相处已经足够祂看出,眼前的人类酷爱被夸奖,随便一句表扬便能让他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正如此时,原溯光好不容易才压下嘴角,认真地告诫对方:“邪神很危险的,不能随便相信祂露出的破绽。” 塔拉萨克听着眼前的人类仔细分析自己,不由地挑起眉头,“是吗?可万一,祂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心眼的邪神呢?” 原溯光皱起眉,开始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智商有问题,对方可是邪神哎,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之为邪神啊!预设对方没什么心眼也太蠢了吧!即使他现在看不见,仍然能够想象出对方的神色,一定是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可不行,他要打破这种幻想。 “你听我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刻意强调了“绝对”两个字,继续道,“你可不要心存幻想和侥幸心理,很容易出大事的。” 塔拉萨克更觉得有趣,憋住唇角的笑,“是,我相信你。” 原溯光竟油然而生一种奇妙的责任感,可不能让救命恩人比自己更早死掉啊。他握住对方的手,“放心吧,我很聪明的,你救过我,以后我也会帮你的。” 聪明?邪神在这个描述上打了个小小的问号,但祂还是接受了原溯光的自卖自夸,点头应了声“嗯”。 这次出门逛逛的收获颇丰,原溯光甚至知道了这座大牢的正门从哪儿开。再探索下去,他担心时间不对会撞上巡逻的看守,便让救命恩人赶紧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又数了一遍自己的步数,两遍的步数一致,他开始在心里头盘算该找什么样的机会跑出去。 骤然安静下来的人类让塔拉萨克心生疑虑,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在通过自己的能力向埃忒洛斯发送信号吗?诸多问题缠绕在塔拉萨克的心中,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必须要尽快试探出眼前的人类究竟会使用多少能量。 主动开口打破平静的氛围,“你在想什么?” 原溯光睁开眼睛,金灿灿的眸子里少了点光亮却依然灼热,“我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出乎塔拉萨克的意料,祂沉默半晌,对他说:“索拉尔·维恩。”这个名字曾经陪伴祂度过很长的时间,那时候祂还不像现在这样,被孤独地困在这片深海之中。 原溯光兴高采烈地向祂做自我介绍:“原溯光,我的名字。” 奇特的发音,美丽的名字,塔拉萨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终于意识到他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并非此地的居民。身躯在顷刻间变得庞大,祂垂下巨大的脑袋,将眼睛贴近他的身体,探照灯般的视线穿过他的皮肤直达内里,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上晕开朦胧的光。 东方……原来这就是埃忒洛斯选择他的理由吗? 原溯光使劲揉搓自己的手臂,“索拉尔,你觉得冷吗?” “我不冷。”塔拉萨克答道,静静收回自己的探究之眼。 那股阴冷的感觉瞬间消散,原溯光长舒一口气,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邀请对方一起来坐下。塔拉萨克来到他的身旁,轻飘飘地开口道:“我想逃跑,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6. 秘境 原溯光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啊?” 塔拉萨克好心地重复道:“逃跑,跟我一起。” 原溯光不难想起自己此前的经历,在渔村被人救走误以为这是逃出生天的好机会没想到不过是一次陷阱。他随意地朝人摆摆手,“还是算了吧,现在逃跑对你、对我都算不上好事。” 即使旁边提出建议的人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原溯光也不能全然相信他的这些话。 塔拉萨克却问:“为什么?现在的守备简单轻易就能突破,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说话时,邪神刻意加重语气,声音变调,出现一瞬间扭曲和波动,就要悄然钻进人类的耳朵里变化他的思绪。 一切都如塔拉萨克所预料的那样进行,只有一件事出现了意外—— 人类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他仍然表情放松,怡然自得地靠在身后的墙上,“那就更可疑了,明明抓了我们还要给我们制造这种空档期是为什么?等着我们犯错误被抓,这样邪神就有惩治我们的理由了。” 哈,塔拉萨克发出短促的笑,的确如此。 祂不由地夸赞道:“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原溯光得意地哼哼两声,爷爷奶奶最爱夸他聪明有福气,他也顺利成为了村子里第一个高校大学生。只是有些可惜,没能带着学校录制通知书去老人家坟头祭拜,却跑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开启绝地求生。 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不让伤感的情绪困扰太久,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去想、要去做。 顺利的话,说不定他能很快找到回家的路,还是能让老人看看他那张漂亮的录取通知书。 海底阴森,气温逐渐降低,原溯光不由自主向塔拉萨克的身侧靠近,不料塔拉萨克的身体仿佛一块坚冰,冻得他牙齿打颤。赶忙直起身子,惊道:“索拉尔,你的身上太冷了。” “是吗?”塔拉萨克顺势抬手抚上原溯光的脸,那张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像是不明白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有那么低的体温。 原溯光向后仰头,逃开祂的触碰,“不行不行,你离我远点,好冷。”他哆哆嗦嗦地躲到一旁,再也没有当初邀请祂坐过来时的热情。塔拉萨克面无表情地捻起手指,不依不饶地贴到他的身旁,“可你身上的温度很舒服。” 他又往旁边躲了躲,“那也不行,我怕冷。” 这是邪神第一次遇到胆敢三番五次拒绝自己的人类,往常碰到的人类大多会哭天喊地地扑到祂脚边,请求祂的帮助,即使祂提出严苛的条件也多的是人愿意交换,只为了换取一点点世俗上的利益。 祂虚虚地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将原溯光逼进墙角。 原溯光局促地缩成一团,“索拉尔,你应该往旁边靠一靠。”塔拉萨克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反倒打了个响指,地面蹿出明亮的火光。灼热的气体在空间内散开,沾上他的眼皮。 “现在,还怕冷吗?” 他稍稍放松身体,慢慢靠近那团燃起的火光,“我不冷啦!”转身朝塔拉萨克敞开怀抱,尖尖的小虎牙从他的唇瓣后越出,玩笑道:“现在你还需要拥抱吗?” 明明灭灭的火光倒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被点起一束火。 塔拉萨克支起下巴,“多谢你,慷慨的小富翁。不过不用了,好好休息吧。” 原溯光收起手臂,耸了耸肩帮,“那好吧,晚安。”背过身去躺在地上,他很快便进入梦乡。 燃起的火焰拉长他的影子,邪神试探性地露出触手抵到他的鼻尖,原溯光始终没有睁开眼的反应,反倒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臂弯里。睡得可真香啊……祂指挥触手贴住原溯光的皮肤,睡梦中他似乎感觉到冰凉,不禁打了个寒战。 触手由一开始的试探转为侵略,吸盘在他的身上轻轻蠕动,缠紧他的双脚和双手。 他被高高吊起,悬在半空中,眼皮激烈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从梦中醒来,然而塔拉萨克只是朝他吹了一口气,便将他重新吹回到梦里。 塔拉萨克尝试将原溯光的灵魂从他的身体内抽出,类似的事情祂曾上百次,可没有一次像今天那样困难。 人类的灵魂牢牢地附着在这具身体之中,祂操纵精密的术法尝试将灵魂剥离,可一旦祂有了动作,那具灵魂就会像被抽干一般枯萎、蜷缩,于祂再无用处。 祂只能收起全部的动作,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灵魂瞬间像喝饱营养液的植物那样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 这一定是埃忒洛斯在捣鬼,暗中保护人类的灵魂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不能轻易移动原溯光的灵魂,自然也就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埃忒洛斯残存的力量塔拉萨克厌烦地将人类甩到一边,自顾自地抽身离去,祂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让人类心甘情愿地为祂献出灵魂。 原溯光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捂住阵阵发痛的额角艰难地恢复清醒。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眼前一黑,再度跌倒在地,只能像条可怜的流浪狗趴在地上不停痛苦地呻吟。 也不知被这阵疼痛折磨了多久,他才勉强找回一点力气,缓慢撑起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而已。空荡荡的房间里仅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索拉尔呢?他猛然间反应过来,索拉尔不见了。 慌忙起身向外寻找,轻轻呼喊索拉尔的姓名。 “我在……我在这里……”回应他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原溯光心中惊诧,循着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匆忙握住索拉尔的手,“索拉尔,你这是?”触手却是一片黏腻湿滑。 他惊得双手打颤,是、是血吗? 塔拉萨克尽职尽责地模仿起一名危在旦夕的人类,脑袋一歪栽进原溯光的怀中,“我、我没事……刚才,塔拉萨克来了……” 如此一来,原溯光便明白了全部事情,一定是邪神知道了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来到此地对他们发出严重警告。他忧心忡忡,蹙起眉头,“索拉尔,你还好吗?我该怎么帮你才行呢?” 塔拉萨克微微弯起唇角,装模作样地往他的手中塞一张纸条,声音却依旧无力,“拜托、拜托你了……” 原溯光还来不及反应,怀里的人已经陷入昏迷。可是纸条对于现在的他毫无用处,毕竟他根本看不见纸上写的东西。 但没办法,他只能尝试将纸条打开。好在上头的文字和图片都已被人注入魔法,图文拼命往原溯光的脑袋里钻,他手指痉挛险些抓不住纸条。 大约过了一分钟,一张完整的地图和说明文字出现在他的脑袋里。他用力从胸腔里吐出浊气,甩掉缠绕在心头的惶恐,仔细查看显示在大脑中的信息。 原来索拉尔会被抓进这个地牢就是因为这张藏有邪神秘宝的地图,他用心记住地图上标注的路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3|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索拉尔被邪神打伤,只有拿到秘宝才有可能救下索拉尔的命。 而更让原溯光惊喜的是,索拉尔说这份秘宝也许能解决他如今眼睛的问题。 虽然不知索拉尔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可但事到如今,真假于他并无分别,他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有可能的机会。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回到原本的世界,而要想在这个世界长久存活下去他绝不能失去自己的视力。 他收好纸条,先将索拉尔妥善安置好以后才谨慎地迈步离开。 脑中的地图指引随着他走动而产生变化,他顺着地图的指引几次与看守者擦肩而过。心脏怦怦直跳,好不容易逃窜出门,迎面而来的海水几乎让他窒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谁!谁在哪里!” 被看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图闪烁光标将他指引进一条无人的小道。他毫不犹豫地游进小道,随意抄起石头砸向另外一边吸引看守者的注意。 等到他们逐渐离去后,他才慢慢从藏身之处探出脑袋。地图上显示,这个地方存在一种神奇的植物——蓝息草,只要将蓝息草摘下含进嘴里,就能短暂长出类似鱼鳍的呼吸器官,在水下畅快呼吸。 他必须要找到那株蓝息草,否则,他根本到不了那个秘境。 既然这张地图具有魔力,那是否存在改变的可能性? 他立刻尝试与脑中的地图建立联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他心生绝望误以为奇迹并不会发生的时候,地图竟然真的为他显示出新的目标地。蓝息草就藏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憋住一口气,顺着地方的指引不停下降。 光标突然停止! 这意味着蓝息草就在他的附近。 常与蓝息草一同出现的还有电泡水母,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充满危险。原溯光紧张地屏住呼吸,向前拨弄水流,往周围的珊瑚壁上轻轻触碰,停在原地向不同方向转身,直到光标发生细微的转动,而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蓝息草的确切位置已经出现,原溯光朝着这个地方伸出手,不停为自己祈祷千万不要碰到,千万不要碰到…… 心里呼喊着“上帝”、“菩萨”、“老天爷”,虽然不知道谁能帮得上忙,但在此时信念尤为重要。 猛然间僵住身体,他的手触碰到一点柔软的东西,光标在他的脑子里不停颤动,终于找到了!咬紧牙关,将那株蓝息草连根拔起。 恰在此时,落到他手中的蓝息草突然发出尖叫,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在周围响起,他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 既然如此,他干脆利落地折下蓝息草的叶子塞进口中,总算不用再继续憋气。脑中的地图给予他最迅速的回应,从水母群中为他找到一条生路。 他拼尽全力甩开水母的追击,而方才的声音显然引起远处看守的注意,他们齐齐向此方涌来。 原溯光不得不往狭窄的通道钻,借助巨大的珊瑚群山来躲避敌人的攻击。 近了、更近了—— 传说中的藏宝地近在咫尺,两波追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原溯光使出吃奶的力气,两腿用力一蹬! 他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有那么一刻他完全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而下一秒全部图景在他的眼前彻底消散。可光是那一刻的明亮足够让他振奋起来,索拉尔没有骗他,他的眼睛有救了。 7. 礼物 光亮稍纵即逝,原溯光又被抛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用力呼出一口气保持冷静,向外摸索试图寻到可走的生路。自从他失去视力以后,他便越来越依赖于自己的其他感官,触觉、嗅觉、听觉……他的耳朵逐渐能够捕捉到更远处的轻微声响。 在漆黑的环境里,他势必要调动起全部的精力,努力辨别方向。 双手在身侧划动,他不断向前,直到手指碰到一点硬物,似乎是墙壁一类的东西。小心试探身前的遮挡物,遮挡物的边缘极高,无法被轻易触碰。他略略皱起眉头,这该怎么过去? 不能直接绕过去,也许他可以试试,穿过去。 原溯光深吸一口气,直直地撞上身前的遮挡物,预想之中血肉横飞的疼痛画面并未出现,他顺利穿过这面遮挡。眼前开始出现光亮,却仍然安静。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始终没有感受到第二个生物的存在。 轻轻的水声滑过他的耳朵,拨弄开流动的水,他循着那束落在眼皮上的光亮继续向前游动,屏息凝神,注意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原溯光在黑暗中调整方位,不知游过多少路程,突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吸力正在将他向某个地方拖动。他拼死抵抗,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挣开那股强大的力量。 身体里的力气逐渐流失,他被力量裹挟拖进另外一个地界。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扑通一声落到地上,周围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同桌昏昏欲睡,低着脑袋,水笔头在脸上画出一条黑线。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喊道:“原溯光,起来做这道题目!” 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直直地望向黑板上的题目,抽象的数字、符号在他的眼里变成活蹦乱跳的生命体,再一眨眼,黑板上的文字又重归平静。老师重重地敲击黑板:“原溯光,说话。” 他张了张嘴,答案从嘴巴里跑出来,老师严肃的面色和缓几分让他坐下认真听课。 教室最前方的墙上还挂着高考倒计时的日期,他定睛一看,是那个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时间。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眼睛好了!摸上手臂狠狠地掐了一下,耳边突然传来同桌饱含怒气的声音:“原溯光,你掐我干嘛!”他咧嘴嘿嘿一笑,悄咪咪用桌肚里的辣条安抚小胖受伤的心。 小胖哼哼两声,说下次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他已经听不进去旁人的话,满脑子都只剩下自己居然真的回到过去的震惊。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逐渐恢复镇定,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趁此机会改变自己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件事情了。 思及此处,原溯光几乎按捺不住离开教室的冲动,硬生生掐住掌心克制住情绪。待到下课铃声响起时,他第一时间冲出教室,跑向班主任的办公室求得一张假条。 原溯光拿着那张只有一天的假条,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教室去收拾书包,拿好东西跑向汽运中心坐车。 他念高中的市里要回乡下每天只有寥寥几班客运车,必须要加快脚步否则他就会错过发车的时间。紧赶慢赶总算坐上那趟大巴车,他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联系界面还停留在三天前。 他在电话里和奶奶大吵一架。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他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那天以后他就和奶奶闹了别扭。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奶奶已经重病缠身,不剩多少时间。后来奶奶进医院做手术,生命垂危,为了不影响他高考,不准任何人通知他,他甚至没能见上奶奶的最后一面。 而现在,一切都可以弥补。 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原溯光万万没想到,回到家里看见的却是一群人哭天喊地的场景。身上的书包轰然落地,他发疯似的冲进人群里,一口漆黑的棺材直挺挺地躺在他的眼前,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 原本围在棺椁旁的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那些人的眼睛黑得发红,映出他此刻面色苍白如纸。 “扫把星!” “没人要的野孩子!” “命不好!” “克死大的又克死老的!” 严苛的话语如重重枷锁压到他的肩上,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下佝偻一点,直至他被完全压倒在地。 旁观者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无数恶毒的字眼将他的手脚捆住,将他的眼睛蒙住。他试图向前方挪动,想要靠近那具棺材,他甚至想要掀开那口棺材的板,仔细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不是他的奶奶。 原溯光狠狠咬牙,咽下满口血沫。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他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缓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抵抗住言语的压力,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目光灼灼,直直地看向眼前那口不知名的棺材。每每靠近一点,周围的声音就会变得更大,那声音里带着某种可怕的吸引力,宛如漩涡般将人的理智吸食。 原溯光只好抬手捂住耳朵,减缓声音的侵蚀速度。 他绝不能就此倒下。 前进的速度被身体的重量拖慢,他不敢停下,只能不断向前,直至最后一步—— 他重重地倒在那口棺材前,努力攀住棺材的边缘将身体撑起,定定地看向眼前这口棺材。 这里面躺着的人会是奶奶吗? 原溯光咬住舌尖,血在口腔内蔓延,稳住心神,卯足力气推动那扇棺材板。木板厚重,他整张脸憋得通红也才将将推出去一点点距离,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放弃! 他终于将棺材推开一道缝隙,飘出陈年积灰,呛得他咳嗽不已。 一鼓作气,将棺材板全部推开。砰地一声,木板沉沉落地,可他的眼前一花,所有景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再度回到熟悉的教室里,熟悉的景象再度出现,愣愣地看向前方的高考倒计时,无言地紧锁眉头。 数学老师再度点到他的名字:“原溯光!” 他猛地起身,赶在老师开口之前问道:“老师,我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数学老师不明所以,却还是朝他摆摆手,“这件事等下课再说。” 原溯光执拗道:“不行,这很重要,我想现在就打。”数学老师显然被他气狠了,瞪他半天,见他毫无悔过之心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他如一阵风般冲出教室,跑进老师办公室拨通老家的座机。班主任满脸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原溯光比出噤声的手势。 听筒响了许久才迎来接听者,老太太的声音洪亮:“喂,谁啊?” 悬在他心口的浊气缓缓散去,他握紧桌边,朗声道:“奶奶,是我,小原。” 老太太许是还在惦记两人先前闹别扭的事情,哼了一声,“你这臭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就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了是吧。”他垂着脑袋,努力掩饰眼底的泪意,“嗯,我错了。” “你这孩子,少说那没用的!你现在不是该在上课吗?突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奶奶的声音陡然一变,“出事了你可得告诉我啊,我现在就买票去看你!”老太太风风火火,转头就把电话挂了。 他将听筒挂下,扭头对上班主任严肃的目光,轻轻抹掉眼角的泪,只说自己做了个噩梦,实在放心不下家里。 虽然事出有因,但班主任还是好好教育了他一同,压着他给数学老师写了封检讨书。 他记挂着说要来看自己的奶奶,特意向班主任讨要回手机,方便同奶奶联系。睡前他才刚和奶奶通过电话,确认她的大巴车即将抵达市里才安心入眠。可第二天、第二天—— 他从班主任的口中得到了大巴车出事故的消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不敢相信,不顾一切地向外冲,一遍遍拨打那个已经没有人接听的电话号码。 最后一次,电话被接通,他在烈日下缓慢停住脚步。 “原溯光。” 那个声音嘶哑,发音奇特而古怪,他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不由地提起心脏:“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奶奶的电话?”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是谁,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汗滴滑落流进眼底,他不断眨眼,试图将生涩的盐水逼出眼眶。 “你想要奶奶活过来,是吗?”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朝他呐喊,不要回答,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听筒那端向他蔓延,丝丝缕缕的魔力钻进他的耳朵里、脑袋里,他努力晃动脑袋想要保持理智,那股力量甚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4|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操控他的唇舌,他张开口,即将吐露出第一个音节。 不可以、不可以! 心底的声音喊得更加大声—— 他干脆伸手用力捏住自己的下巴,轻轻一拧,下巴彻底脱臼,无法闭合。 入侵的力量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使出这样的应对之策,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冰冷,“你做得很好,孩子。”无法回答问题的人咬住自己的舌头,他在剧烈的疼痛中恢复清醒。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 手机消失,眼睛的视力也跟着消失,身体再次变得轻盈,在水中沉浮。 主导权随着幻象的消失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再次抬起手将下巴重新接回,瞬间的疼痛将他的眼泪逼出。他被浪头掀翻,含在口中的蓝息草猛地吐出,畅快呼吸的能力迅速减弱。 挣扎间,越来越多的水涌进他的口鼻。 沉重的力量将他压下,他的反抗无效,只能消耗自己的精力。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时,他突然想到:也许这一切也都是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 声音冲破障碍从他的喉咙里喊出:“假的!” 猛然间睁开眼睛,仍旧是白茫茫一片。 他胡乱向周围摸去,这片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他感受不到第二个人的气息。他抚了抚怦怦直跳地心脏,不确定地思考,这一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 他如惊弓之鸟般转身,死死瞪大无用的双眼,竖起浑身的尖刺。 塔拉萨克饶有兴致地指挥两条触手将人类拖到自己的身边,原溯光隐隐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触手甩下的时候险些刮掉他身后的一层皮。 “你顺利完成我的挑战,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人类。”被邪神拽进这个隐秘试炼场的生物数不胜数,可从来没有人类能够顺利脱困,站在祂的身前与祂进行谈判。 祂早已想好,若是人类输了,祂便能光明正大地收割灵魂;若是人类赢了,祂就能够让其自愿交付出灵魂。 原溯光昂起脑袋,“你是塔拉萨克。”那通电话响起后的声音与邪神的音调一致,从一开始他就在邪神的掌控之中。 邪神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不该直言神之名讳。” 原溯光从不信鬼神之说,此刻只是愣愣地眨着眼睛,“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邪神的语调沉郁:“事情?” 原溯光深吸一口气,道:“为什么抓我,又为什么要伤害索拉尔?” 邪神许久没有说话,触手绕在人类的身旁静静爬行,“这可算不上一场好的交易,我拒绝。”祂的嗓音变得更加威严,“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我什么都不要了。”原溯光深信一个道理,天下绝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贸然接受邪神的交换,也许他要付出比获得的东西更严重的代价。毕竟,这从来都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空旷的环境里飘荡邪神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要?你的眼睛、同伴的性命,你都不在乎吗?” 他静静垂下眼,一言不发。 塔拉萨克突然间将眼睛凑近,巨大的眼睛带着黏稠的液体贴住原溯光的脸颊,“你和我所见过的那些人类相比,很不一样。”那些虔诚跪拜在祂的神像前的信徒充满欲望,他们总是想要太多,可能用于交换的东西却太少。 原溯光咧嘴一笑,“那或许是我的荣幸。” “所以我决定,送你一份礼物。” 原溯光大惊,来自邪神的礼物,他真的有命可以拿吗?可这一次,邪神却不容他拒绝,强行将他推出结界之外。 失去隐蔽的原溯光立刻暴露在追兵的眼前,穷追不舍的敌兵咆哮道:“他在那里!” 原溯光根本来不及思考再次开始逃跑,这一次,他脑中的活地图失去声息,他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在海底到处乱撞,尽快回到那座海底监牢里。粼粼水光倒映在他紧闭的双眼之上,他追着光走,突然撞上坚硬的珊瑚礁。 下意识睁眼,与面前庞大的红色珊瑚面面相觑。 金色光亮在眼底隐约流动,他再度闭眼又重新睁开,狂喜将他的理智淹没。 没错,他的眼睛好了!他的眼睛真的恢复了! 8. 好孩子 追兵的喊声将他的理智寻回。 不能被一时的喜悦冲昏头脑,他尚未脱离危险,接下去的路定要更加小心对待。借着巨大的珊瑚礁隐藏自己的身形,三不五时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另外的方向引开追兵的注意力。 原溯光深知这并非最优解,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游。 蓝息草的魔法逐渐失效,在彻底失去蓝息草的庇护后,他不得不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憋气,将自己憋得双颊通红、眼冒金星。不能再这样憋下去,他迟早会撑不住的。 可蓝息草在哪里?那张魔法地图是一次性的产物,无法再使用第二次,眼下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原溯光竭力保持冷静,在一处巨大的珊瑚礁旁停下。 细细回忆此前地图为他提供的那些信息,蓝息草通常生活在珊瑚的暗面,与电泡水母相依相存。他掐住掌心,逼迫自己继续往后想,一般情况下,肉眼难以分辨电泡水母的存在,但也会有例外情况。 电泡水母遇血变色。 静静的珊瑚林里潜藏着数不尽的陌生生物,海水向他涌来,将他团团包住。原溯光沉下心,狠狠将手掌磨破。他咬牙将痛呼声止住,按住渗血的伤口寻找电泡水母的踪迹。 血液混在水中,将海水搅得浑浊不堪,他的喉咙发紧,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 被引开的追兵再度出现,他的心脏跳动异常剧烈,被血腥味吸引的捕猎者在暗处露出窥伺的眼睛。原溯光一刻不停地摆动双手双脚,竭力憋住呼吸,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缺氧带来的晕眩感变得越来越明显,视线模糊一片,他逐渐无法辨认方向。用力甩头,视野里岔开的道路再度统一,突然,余光瞥见一块柔软透明的物体正在吸食海水中的血液,身体渐渐产生变化,透出幽暗的红光。 找到了!原溯光不顾身后的追兵,奋力回头扑向那片有蓝息草在生长的地界。 几只闻到味道的电泡水母围在他的手边,柔韧、细长的触手伸出,试探性地触碰他的伤口。原溯光无暇顾及更多,满脑子只剩下那株长在珊瑚边缘的蓝息草,狠狠抓住蓝息草的根茎,掌心的血液涌流不止,引来更多的捕食者。 蓝息草被连根拔起,他毫不犹豫地将有用的部分塞进嘴里。清凉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的头脑总算恢复往日的理智。 越来越多的电泡水母围过来,将他困在中间。 原溯光意识到情况有些太过糟糕,第一时间用蓝息草剩下的根茎将伤口包扎,血腥味不再向四处扩散,只剩一层萦绕在他的周身。他在和危险生物对视,飞速转动脑筋思考退路。 水声湍急,不远处骤然响起隆隆的声音。这些声音引得围在原溯光身边的水母变得躁动,它们急不可耐地向前扑食,他扭身逃跑,钻进珊瑚林里,举着长枪赶来的追兵一枪挑破了挤在最外层的水母的皮囊,流淌出蓝色汁液引得身旁的生物一拥而上。 成群结队的水母将虎视眈眈的追兵视为新的猎物,竟意外为原溯光换得逃跑的机会。 原溯光拼命向前游,在幽暗的海底连撞好几个跟头才找回到原本的监牢。路上,他还采集许多曾通过地图所知道的能够治疗伤病的植物,揣着满兜东西重新回到关押他的地方。 寻回视力后他才发现,原来这处监牢那么大。 数着步数回到地牢中,索拉尔面色苍白如纸,倚靠在墙壁上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他赶紧上前,取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用力塞进索拉尔的嘴里,紧接着坐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药物的作用明显,索拉尔眼皮轻颤,缓慢睁开眼。 原溯光高兴地凑上前:“索拉尔,你感觉如何?” 塔拉萨克仍然记得自己的身份,咳嗽两声,呕出一大滩黑色污秽,朝着他虚弱地笑笑:“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原溯光取出剩下的药草塞进他的手中,“那这些你也留着吧,后面还用得上。”这时,邪神才像刚发现似的,惊呼:“你的眼睛……”他得意扬眉,像只骄傲的小猎犬似的挺起胸膛,“我的眼睛恢复啦!” 塔拉萨克直起身子,抬手摸上他的脸颊,“是啊,我可真为你感到高兴。” 原溯光想要挣开他的手,却不知索拉尔的力气竟这般大,牢牢地将他按在原地。那双灰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他紧张地吞咽口水,“索拉尔,怎么了?” 塔拉萨克的手指从他的眉弓滑向饱满的苹果肌,若有似无地摩挲两下他的脸颊,随即缓慢松开手,“我只是在想,你和邪神做了何种交易,祂才愿意将这双漂亮的眼睛送给你。” 原溯光想着刚才追在自己身后大批水母和看守海怪,认真道:“大概是一条命。” 眼前的人笑起来:“那你的确是个幸运的孩子,从祂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命。” 对此,原溯光不置可否。他抱住自己的膝盖,拖长音调:“大概吧。”说完这句话,两人都安静下来,宽敞的监牢里呼吸声落在地上,变得有些沉闷。原溯光耐不住这种安静的氛围,从地上跳起来,“到底还要在这里关多久啊。” 他实在不明白邪神关押自己的目的。 “你想要离开这里?”塔拉萨克问。 “当然!”他不假思索,“我想离开这里,回到陆地上。”他此刻精疲力尽,全然生不出该有的警惕之心,疲惫的驱使下,竟将自己的真心话和盘托出。 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5|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萨克又问:“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原溯光眨巴眼睛,“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他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收了好处就跑并非他的做事准则。 真是天真的好孩子啊,邪神轻轻捻过指腹。 原溯光慢慢走向监牢的窗边,望向外头,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偶尔会露出狰狞的獠牙。他在那面圆形玻璃窗上勾画笑脸,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世界呢? 直到现在,他对这件事情都还毫无头绪。 原溯光坐回到索拉尔身边,踮起鞋尖随意地在地上扫开一道弧线。想起刚才在秘境里见到的数学题,无聊地开始列式子、算题目,索拉尔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像是尊毫无存在感的雕像。 算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突然失去继续往下写的动力。哀嚎两声向后栽倒,后背磕在墙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人得是有多无聊才会做数学题打发时间啊! 原溯光深深叹气,突然想到,“索拉尔,你知道该怎么跑出去吗?” 面对他的问题,塔拉萨克不疾不徐:“我知道。” 原溯光奇怪地扬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不跑呢?” 塔拉萨克喉咙里滚出一声模糊的笑,“我跑过,不止一次,只是我失败了。”失败的后果就是被关得更久、更久,久到塔拉萨克都已经不知道外头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原溯光闻言,变得兴奋起来,“那你能告诉我吗,该怎么跑出去?我们一起!” 塔拉萨克重复:“一起?” “是啊,我们一起,两个人跑说不定就能跑掉了呢!”原溯光掷地有声,甚至握住索拉尔的手。被过低的体温冻得一激灵,却还是坚持没有松手,向对方显示自己的诚意。 塔拉萨克想,鱼儿总算上钩了。 狡猾的邪神却没有直接答应他的请求:“可我仍然有些担心,我们也许会失败。” 原溯光被祂精湛的表演所蒙蔽,“别担心,我们可以先做好计划和准备。”他满心都是对自由的渴望,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走进邪神的圈套。 眼见索拉尔仍然有些犹豫,原溯光扯住他的手臂来回晃动,撒娇道:“拜托了,索拉尔,再陪我试一次,好吗?” 邪神已然得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语,面对人类的恳求祂摆出无奈而坚决的神色,反握住原溯光的手,轻声说:“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们一起试试看吧。” 原溯光兴奋地敞开双臂扑进索拉尔的怀中,他连声说“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塔拉萨克也在想:这实在是太好了,慢条斯理地抚过他的脊背,好孩子,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9. 约定 原溯光倚在墙边,身在海底让他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只能模模糊糊地计算出当前应当是第五日。 五天,也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自己居然在这个地方待了那么久。他无声叹息,也不知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一致,要是不一致的话,自己还有机会拿到大学的毕业证书吗? 他托住自己的下巴,偏头瞟了眼安静的索拉尔,“索拉尔。” “怎么了?” 原溯光谨慎地挪着屁股,一点一点蹭回到索拉尔身旁,凑近他的耳旁压低声音:“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他迅速说完话,认认真真地等待着索拉尔的答案。 塔拉萨克窥探他的脸色,将他面上那不易察觉的紧张神情收入眼底。祂暗自觉得可惜,不能直接深入人类的心底,探听他最真实的声音。祂敛起眸光,缓声安慰:“别担心。” 抬起冰冷的手贴住他那张纯白无瑕的脸,原溯光浓密的睫毛微颤,如同小心振翅的蝴蝶。 “不会有事的。”那双金灿灿的眼睛,是祂打下的标记,无论他在哪里,邪神都能将其寻回。 他静静垂眸,片刻后朝着塔拉萨克露出纯然的笑:“好,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起从这个鬼地方彻底逃出去。他坚定地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动两下,随即又向邪神摊开掌心。 邪神不明所以。 他自然道:“击掌。” “为什么?”邪神又问,这是什么独属于人类的特殊仪式吗? 原溯光答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自己动手抬起邪神的一只手,自顾自地拍上去,清脆的响声在这空荡的监牢里回荡。“好了,这下你可不能赖皮了。”他晃晃自己的手,提醒邪神不要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 离开这座海底炼狱。 塔拉萨克自然不会忘记,毕竟离开这里是祂数百年来唯一的心愿。 原溯光不知道自己认定的队友正在心里谋划什么,顶着对方的目光打了个哈欠,看索拉尔的嘴角露出隐约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我先睡了,索拉尔,你也早点休息吧。”他朝人道了声“晚安”便走向墙角,拉紧身上的衣服,倒头沉沉睡去。 海底的气温低,森然的冷意顺着骨头缝钻进他的身体里,不断啃咬着他。 他被冻得浑身僵硬,瑟瑟发抖,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皱眉头。 塔拉萨克的目光沉沉落在他的身上,偏灰的瞳孔在幽暗的地牢里隐隐发亮,紧缩成一条竖直的线。触手从祂宽大的衣袍下伸出,原本粗壮的触手缩成一条细长的绳子,在地面蜿蜒爬行,靠近原溯光的身边。 触角蔓延到原溯光的身上,在他的手腕上、脚上一圈圈地绕紧。 邪神的意念随触手一并延伸,在原溯光的身体上缠绕。祂借此感受原溯光的心跳和脉搏,微弱的震颤昭示着生命的延续,柔韧的触手在祂的操纵下持续用力,掐住原溯光的手脚,白皙的皮肤上泛起脆弱的薄红。 原溯光陷在梦魇里始终没有苏醒,只难受地蹙眉,偶尔发出几声低低地呻吟。 邪神将他扯离墙角,慢慢拖到自己身旁。骤然接触到寒冰的人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翻了个身想跑却被敏锐察觉到动向,拖住手脚困在祂的身边。祂闭起眼,随手往地上抛下一团火苗。 火光燃起时,原溯光缓缓松开两条拧在在一起的眉毛,面色也变得和缓许多。 祂面无表情地堆高火焰,窜高的火苗贴着屋顶燃烧。一寸寸将这片不牢靠的地方毁掉,熊熊大火在祂的难辨光亮的瞳孔里晃动。 原溯光被难闻的烟味熏醒,刚要睁开眼睛,明亮的火光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他不由自主闭眼向后闪躲,那簇火苗堪堪擦过他的身侧,落在他的脚边。轰的一声,他被强烈的震感唤回神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睡前明明还是好好的呀,他不解皱眉,在白茫茫的烟雾里寻找索拉尔的身影。 不断挥开聚拢的烟雾,抬手蒙住口鼻,以免吸入更多的有毒气体。在一个到处都是水的环境里遭遇火灾,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神情焦躁,重重地踏在地上,试图引起索拉尔的注意。 持续不断的大火终于迎来其他人的注意,原溯光听到外头传来声响,可他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一只手凭空穿过烟雾猛地抓住他,他浑身一僵,扭头便看见浑身灰扑扑的索拉尔。两人对上眼神,都读出了相同的讯号——跑! 此时的防守力量薄弱,大多守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门锁早已被火破坏,只需要轻轻一推,他们就能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原溯光毫不犹豫地推开那道困住他们的门,两人互相依靠彼此,逃出地牢。 守卫正在做救火的安排。 索拉尔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要分散躲避。 原溯光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趁着守卫不注意向前小跑两步,骨碌碌滚进暗处。猫腰藏在巨大的柱子后面,他谨慎探出脑袋看向逐渐靠近的守卫。 终于看清那些守卫的长相,他不免大惊,那些守卫都不是人类,而是另外一种生物,长着鱼头人身,嘴巴里满是锋利的獠牙,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仔细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原溯光收回目光,紧贴着贝壳柱子不断吸气、呼吸,深深咽下一口唾沫,试图遗忘鱼人丑陋又可怕的脸。 鱼人守卫的脚步声渐进,沉沉压住原溯光的呼吸和心跳。他使劲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咬紧牙关,不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守卫整齐的脚步声从他的身边缓缓离去,可他还不能松懈神经,待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慢慢放下手臂,朝着贝壳柱外探出一点点脑袋。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不见守卫的踪影,他总算松了口气,朝着另一边的索拉尔打手势。 他背对着后方,全然不知那些鱼人守卫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只能听到一声近乎声嘶力竭的“快跑”。 他的身体比头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猛然间从地上跳起,一连向前跃出好长的距离,好险好险,还好他三级跳学得好! 趁他与鱼人守卫拉出短暂距离的时刻,索拉尔从柱子后冲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6|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硬挡在他的身前。原溯光的后背突然传来力量,索拉尔往他的掌心塞入东西,催促他赶紧离开。 他掐住掌心,“那你呢?” 索拉尔两手之间展开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住守卫的阵阵攻击,凌厉刀锋劈砍在透明盾牌上啪啪作响,转头对原溯光坚定道:“我会来的,相信我。” 原溯光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索拉尔已经顾不得他,纵身跃起从虚空抽出一柄弓箭,架弓拉弦,齐齐射穿三个守卫的身体。 他与索拉尔的距离越来越远,收回落在索拉尔身上的目光,翻身躲过守卫落下的斧头,朝着门口狂奔。 巨大化的鱼头在此刻张开深渊大口,要将在场的一切吞噬。 他被强大的吸力拖拽住身体,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只剩下一步,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不甘将他笼罩,他拼命在地上挣扎,使劲与鱼人的力量做抗衡,双腿用力蹬地试图将自己推向门边。 就差一点,就差那一点点—— 他绝不会就此认输! 口中的血腥味蔓延,他能够感觉到那股拖拽自己的力量有所减弱,心头一喜,立刻向前一扑,半个身体都离开这个地方。鱼人再度发力,将嘴巴张得更加夸张,原溯光的身体被一寸寸拖回房间里。 他死死抓住门框,即便粗糙的石头压进他的掌心,渗出血丝。 疼痛让他的神智更加清明、坚定,他要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念头一并升起的还有身体里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自他的掌心爆发,轰的一声,将全部压在身上的束缚弹开。他面露喜色,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回头寻找索拉尔的踪迹,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柄凶恶的砍刀。 他径直向外冲,掉进门口那片巨大的珊瑚林中。 海水自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紧急咽下咸得发苦的海水赶紧屏住呼吸,借由珊瑚的遮蔽悄悄拿出刚才索拉尔塞给自己的东西。 原来是地图还有能让人在水下自由呼吸的蓝息草,他仔细数了蓝息草的数量,两份……轻轻咬住下唇,他不禁红了眼眶。 地图里还夹了一份简短的信。 他这才知道,原来大火是索拉尔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引开守卫的注意好顺利出逃。可是没想到……他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将信重新折好,塞回到衣服里。 原溯光不由再次望向自己方才逃出来的地方,邪神的城堡高高耸立,滚滚浓烟吞噬了一切。他不能再继续迟疑,咽下一片蓝息草,清凉的薄荷味直冲脑门。 低头看向手里已经将路线标注清楚的地图,牢牢将接下去的路线记进脑中。 在原溯光转身离开时,本应被黑烟吞噬的索拉尔,或者说塔拉萨克从缭绕的黑烟中现身,鱼人守卫垂首毕恭毕敬地跟在祂左右。庞大的触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原本矗立的城堡彻底化为灰烬。 原溯光似有所感,回过头去却只能看见一串从面前游过的小鱼。 他挥开游鱼和泡泡,再度眯起眼睛仔细瞧曾经关押住自己的地方,可那里消失了。 10. 努克 原溯光立刻意识到,邪神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骤然之间,海水震荡,接连掀起的浪潮急急向前翻涌。他眼疾手快,紧抓住珊瑚礁不放,硬是将自己卡进狭小的洞口,人体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屏息凝神,精心等待这场由邪神发起的风波平息。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庞大的搜查队伍在这片珊瑚林里来回寻找。凌厉的刀锋横扫过珊瑚林,来不及逃窜的海洋生物顷刻间化为逝去的魂灵。 某种类金属物体划过黑板的尖锐声响刺进原溯光耳中,浑身冷汗直流,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浸透。 敏感的神经叫嚣着危险,他微微弓起身,锐利的岩体抵住他的脊骨,轻轻向内侧挪动脚步,岩石的棱角刮破他的皮肤。咬住舌尖把将要出口的痛呼声止住,狭小的洞穴外恰好出现搜查者的声音。 怪物的嗓音粗粝,带着浓重的鼻音,正在互相交流此次的搜查情况。 他努力集中精神将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它们准备走了!只要再撑一会儿就行。 洞穴里的空间逼仄,氧气稀薄,即便他口中含着蓝息草也不能完全缓解那种逐渐缺氧窒息的痛苦。他只能发狠咬住舌头,痛楚将他从昏厥的边缘拯救回来。小幅度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渐渐恢复清醒的神智。 “谁在那里!” 原溯光完全没有想到如此轻微的响动居然会引起它们的注意,原本远去的搜查大军再度回身,他被困在这狭窄空间里进退两难。 海水再度涌起,精准地撞破他所处地这片礁石区。乱石砸下,也为他博取一线生机,看着眼前乍然亮起的出口他一鼓作气,游出洞穴。身影在乱石堆里若隐若现,他抱住脑袋在乱石场里横冲直撞。 搜查的鱼人守卫吼道:“就在那里!追!” 原溯光在汹涌海水中打滚,总算平安离开那块不断向下塌陷的珊瑚林。身后追兵的声音洪亮,他发狠地向前游,借着接二连三撞过来的海洋生物隐匿身形。 也不知东躲西藏逃出多远,他猛然看见一只足有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朝自己这边缓缓游来。他向四周查看,试图躲过眼前的未知生物,却意外发现身后的鱼人像是被施予某种术法似的,愕然地呆立在原地,无一人上前。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生物,当机立断做出大胆的决定,贴上去! 毫不犹豫地冲着那未知生物游过去,那生物似乎也感知到这个微小生命的存在,慢吞吞地停止游动。它在深海静默等待,庞大的身躯覆盖住整片珊瑚林,路过的游鱼如闪电般窜过却仍然快不过它的巨口。 他被那张突然张开的嘴惊住,密密的牙齿闪过寒光,不同大小的游鱼都成为它的盘中餐点。 用力握紧拳头为自己打气,原溯光克服心中畏惧,不顾一切地向它靠近。 凑近以后他才发现眼前的生物很像鲸鱼,但又和鲸鱼不太一样,它的额头中央还吊着一只灯笼似的鱼眼,此刻他正在和那只吊挂的鱼眼对视。片刻后,那生物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奇怪声音,他不解地歪过脑袋,下一秒就被直接吞下。 原溯光来不及反应,已经站在它的口中。 那张深渊巨口此刻紧闭起,从胃的深处漫上来一股腐烂的腥臭味,他赶忙捂住鼻子,生怕自己会吐出来,紧接着它再次张大嘴巴,那股酸腐气味冲出口腔,连带着他一并被吐出。 他稀里糊涂地被运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茫然地环顾四周确认此处已经不见那些追兵的影子。 再看向眼前类鲸鱼的生物,它又一次喊叫起来,他用心侧耳倾听对方发出来的音节,模模糊糊地似乎弄懂了对方的意思,抬手轻轻抚过对方硕大的脑袋。 它高兴地往他手心顶了一下,原溯光一时不察,跟着翻出好远一段距离。 这次原溯光看懂了它眼睛里透出的情绪:奇怪,怎么回事? 他默不作声地游回去,取出地图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偏离原本的目的地多远,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出口居然就在这附近。难道说……他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巨物,它正乖顺地依偎在原溯光身旁,瞧他看过来再度叫起来。 这次的话语变得更加清晰,是在向他讨要表扬,纵使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部分正在发生变化。 原溯光露出笑容,立刻抱住眼前的大家伙,大声夸奖它做得好。不知名的巨物变得兴奋起来,似乎想要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可他们之间的体型差实在太过明显,它最后选择在他的脸上轻轻贴了一下。 湿漉漉的触感逗得原溯光笑起来,他眉眼弯弯最后抱了一下它,郑重地问:“你有名字吗?” 大家伙高兴地喊。 这回他彻底听懂了,它叫“努克”。 他轻轻抚过努克的身体,向它做最后的道别,现在他要去往自由的起点。努克却没有移开身子,始终拦在他的面前,他误以为努克没有弄懂自己的意思,将道别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努克喊了声。 那意思让他不要过去。 原溯光朝它摆摆手:“那可不行,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努克听明白了,迟疑片刻后还是向旁边让出空隙,便于原溯光通过。他向前游出一段距离随即返回努克身边,“等我上岸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努力快快乐乐地蹭过他的脸颊,吐出一连串的咕噜声。 原溯光被它的心情所感染,认真记下努克所说的召唤它到来的办法。 和努克道别以后,他继续朝着地图所标注的目的地游动。 还未完全靠近,他就已经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升腾的热气扑上他的面颊。他停在原地,小心抬手触碰眼前的半透明屏障。 手指轻松穿过眼前的屏障,继而他整个人都被那片不寻常的空间所吞没。 一面半透的屏障隔出两片截然相反的地带,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深沉的蓝随时能够将人吞噬,而里面却是干涸、开裂的大地,滚烫的熔岩自裂缝间冒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7|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他的眼前流过。 热气自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灼热的空气紧贴住他外露的肌肤,烫得他龇牙咧嘴。 不能再站在原地不动,他朝前瞄准一条尚未被岩浆熔接的道路,飞速前行。热气顺着呼吸飘进他的体内,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燃烧,必须要尽快赶到另外一边—— 原溯光双手撑住膝盖,目光灼灼地望向遥远的彼岸那处辉煌的灯塔,在烈焰中显出莹润的白。 那一定就是出口。 他加紧脚步,可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到后面就只剩一块石头裸露在外,他必须要万分小心,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掉进可怕的岩浆中。 熔岩汇聚而成的宽阔河流猝不及防地出现,他彻底失去前进的道路,只好暂时并起双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 只要跨过这条河,他就能够抵达彼岸灯塔,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可是,该如何跨过眼前这个巨大的难题呢? 原溯光焦急地向四周张望,橙黄色的火焰、不断流出的熔岩,原本可供他站立的石头也在被侵蚀。滋啦滋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观察周边的岩浆。 他眯起眼睛确认,岩浆底下似乎有生物活动的痕迹。他瞪大眼睛,终于确定,岩浆底下真的存在活物。 如果是这样,也许他可以再大胆一点! 赌赢赌输他都不算亏,反正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还能直接回到原本的世界里呢。 打定主意的原溯光干脆蹲下来,等待着身下这块石头被岩浆彻底吞没。他失去最后的倚仗,被岩浆彻底吞没,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清凉的感觉。 他突然惊醒,再度看向周围,熟悉的海水将他包围,而那座灯塔在幽暗的海底闪烁盈盈光辉,仿佛海底的启明星,为迷途的旅人照亮归家的路。 劫后余生的喜悦席卷过他全身,他感到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拼命划动手脚朝灯塔靠近。只是不知为何,这段原本不该如此漫长的道路却显得格外漫长,不管原溯光怎么努力,都不能接近灯塔一丝一毫。 他奇怪地向四周击打,试图找出突破口,可除了普通的海水他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奇怪,太奇怪了……他不信邪地再次尝试,灯塔分明就在眼前,但他就是到不了那个地方。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从中作梗,原溯光再度停下,警惕地巡视周围环境,黑漆漆的海水里也不知道会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后背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碰了碰,他当即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背后再次传来微小的触碰感,这一回,他转身的速度比上次还快,可仍旧没有逮到那个人的影子。 低劣的恶作剧,他愤愤不平地想着。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他用力想要甩脱,那力道却变得越来越大,熟悉的溺亡感再度传来。他当即从口袋里掏出索拉尔先前递给他的小刀,闷头往漆黑的海水里刺去! 11. 灯塔 预想之中匕首贯穿柔软肢体后鲜血在水波中漾开的场景并未出现,束缚在脚上的力道却有所缓解。原溯光误以为自己的攻击奏效,只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便被更激烈的攻击缠住。 身体不受控制,不断下坠,即便口中含住蓝息草仍有溺水窒息感。 他拼命挣扎上浮,挥舞匕首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大,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活,要活下去!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刺、戳的动作,他却一颗也不敢停下,只顾着举起匕首再用力刺下。 噗呲、噗呲的血不断向外涌,随着海水起伏,逐渐模糊他的视线。 手上的汗水黏腻湿滑,匕首险些脱手,被他重新握紧。 原溯光用力呼吸,那缠在身上的力道缓慢消退,最后一击,他使出十成力量将那把匕首深深捅进未知生物的肢体中。借着刚才反复刺穿的动作,他慢慢找准了可以直接伤害到对方的弱点。 这一次,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他立刻被浓稠的血腥气包裹。 原本束缚住他的力量完全消失,他迅速抽回唯一的武器,藏匿于胸前。趁着那未知生物卷土重来前灵活转身,及时屏住呼吸免受逸散的气体困扰。 希望的灯塔就在前方,原溯光咬牙加快前进的速度。 近了、近了……他在估算自己与灯塔之间的距离,在仅剩一百米左右时,陌生的怪物横空出世,守卫在灯塔前对着他虎视眈眈。他立刻止住全部动作,认真地注视着前方身长数百米,浑身长满黑色鳞片,宛如巨蟒般的怪物。 蟒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不断吐出分叉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响。它盘踞在灯塔之上,一颗硕大的脑袋垂落到他的面前。 怪物口吐人言:“无礼的人类,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原溯光眼尖地看向蟒怪长长的尾巴上露出一个可疑的伤口,警惕地看向它:“我凭什么听你的?” 怪物登时睁开了原本闭合的另外两只眼睛,四只眼睛齐齐看向原溯光,每只眼睛各盯着原溯光的一处身体部位,仿佛在商议该从何处下手比较快。危险随时有可能降临,原溯光再度将匕首拿在手上。 怪物见状,只不屑冷哼一声,尾巴重重拍打海水,他便像是一块浮木在汹涌的海水中反复沦陷。 原溯光一时间难以寻到支点,干脆顶着重重漩涡靠近蟒怪身边,死死拖住它那条长尾巴。坚硬的鳞片刮伤他的掌心,皮肉外翻,一时间血流不止,他强忍剧痛狠狠将匕首刺入鳞片掀起的皮肉之下。 尖锐的疼痛使巨蟒突然发狂,不停甩动尾巴试图摆脱黏在上面的人类。 原溯光被剧烈摇晃,像是坐进游乐园的海盗船,没做任何防护措施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死死握住匕首,他迎着尾巴扫出来的飓风,徐徐睁眼,狭窄的视野里仅剩一条向上的通道。 他毫不犹豫,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匕首在巨蟒的身上扎出好几个血窟窿,中途有一段路,他险些被抛下。好在重新稳住身形,从摇摇欲坠的边缘将自己救回。 他骑在巨蟒的背上,细细琢磨着这条蛇的七寸应当在什么位置。 怪物的身量实在太过惊人,原溯光只能粗略估算出大概位置,趁着巨蟒尚未发现他的真实意图之前高举手中的匕首,用力捅穿身下怪物坚实的皮肉。那鲜血噗呲一声往外冒,喷了他满身、满脸。 腥臭血浆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原溯光恍惚了一阵,模糊的视野里仅能看到一片红光。胸腔剧烈起伏,他始终没有放开握住匕首的手。 身下的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那颗硕大的脑袋登时转过头,锁定那个骑在自己身上的人类。 阴冷的目光使他打了个寒颤,原溯光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匕首,防备地挡在胸前,慢慢向后撤步。巨蟒此时已经被调起厮杀的本能,扭过头就追在原溯光的身后,发誓要将人类的骨头咬碎。 原溯光甩开双臂全力奔逃,借着怪物搭建起的桥梁,希望的灯塔就在正前方等待。 血腥的獠牙堪堪擦过他的身体边缘,他奋力向前一扑,抓住灯塔裸露的边缘,半个身子悬空在外。 巨蟒似乎已经感受到胜利的喜悦,桀桀冷笑着不断凑近,想要将人类一口吞下——可它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束缚,突然无法再进一步。它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打结,一时抽不开,不得已吐出长舌头使劲拽住原溯光。 红色信子宛如拥有自我意识那般在原溯光的身上越缠越紧,只差一点他就要喘不上气。 好在匕首没丢,空出一只手,对准那条舌头的分叉狠狠劈开,巨蟒瞬时收回舌头,原溯光手上的力气一时松懈,从高处极速坠落。他拼命划动双臂重新靠近灯塔,费劲全力才真正攀上灯塔的外墙。 闪烁白光的地方位于灯塔的最上层,原溯光强撑着最后一点气力爬上灯塔顶端,手中的匕首已经被坚硬的外墙磨得卷边。 他大口大口呼吸,一把抹掉脸上黏糊的血液,拖着沉重脚步缓慢向前靠近。 光源内部的景象在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扇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木板门,黄铜门把上垂挂着小巧的铃铛,他紧张地吞咽口水,小心将手放在门把上,猜测着自己打开这扇门以后将会看到什么,那会是回家的路吗? 顷刻间他的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可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仍未出现的索拉尔。 索拉尔曾答应过他,会跟他一起离开。 犹豫间,他的手最终离开门把。 倚靠门板坐下,原本凶神恶煞的怪物似乎也在忌惮在灯塔的最上方,只敢冲着他龇牙咧嘴,却并未贸然闯入夺取他的性命。原溯光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放松地塌下肩膀,轻轻合起双眼。 久违的平静将他带入梦境。 在梦里原溯光见到了早已离世的亲人,就连他自己也变成了孩子的模样。他还可以在田埂上奔跑,背着奶奶亲手为他缝制的小布包,踩着上课的铃声进学校。 可转眼间,梦境被撕扯成碎片,他在怪物的吼叫声中睁眼。 “人类,你不能打开这扇门。”怪物警告道。 原溯光撑住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直视巨蟒闪烁危险光亮的眼睛。他没有傻乎乎地去问为什么,反倒再度握紧那扇门的门把。他不知道索拉尔会在何时出现,将目光放到远处,想要看清那漆黑的海水里是否存在熟悉的身影。 怪物的声音骤然变调:“你不能,你绝对不能!” 原溯光对于它的反应满意点头,手掌轻轻下压,只见那四只眼睛的怪物登时向前扑咬!他不能再继续等待,完全按下门把,却突然感受到掌心间传来阻力。 他错愕地看向眼前平平无奇的门把,不知为何无论怎么白动门把,都无法完全将门打开。 原本心生警惕的蟒怪竟露出讥讽的笑,它收回自己的两只眼睛,只用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8|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的两只眼睛注意着原溯光的一举一动。它确信,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扇门。 原溯光拧起眉毛,蹲下身在门前查看,难道是被反锁了?可这扇门的门锁上并未设置反锁扣,除非有钥匙……他的眼中突然闪过光亮,对啊,钥匙!他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 他瞥了眼不远处仍旧盯着他但没有其余动作的巨蟒,思索后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巨蟒朝他吐出鲜红的信子:“看守这扇门是我的职责。” “但你现在没有阻止我。” 怪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谁都想获得自由,不是吗?”原溯光瞬间明悟了巨蟒的意图,看来这只怪物并非心甘情愿在此处看守灯塔,而是不得不这样做。 也许它早就在期待有人能够打开这扇门,让它得以重获新生。 原溯光直直地望向眼前的怪物,“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巨蟒冲他露出凶恶的模样,“你可没资格同我做交易,人类。” 原溯光两手一摊:“但你只能和我做交易了,不是吗?”守门的数百年间一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想要打开这扇门,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否则这怪物不可能时至今日还在这里。 怪物忽地低下脑袋,凑到他的身前,“你想做什么?” “我们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离开这里,所以现在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 蟒怪良久不曾言语,直到原溯光又道:“我确定,我可以打开这扇门。” 突然而起的风猎猎作响,将原溯光一连刮出数十步,堪堪停在灯塔的边缘。他勉强稳住身形,扭头瞪了眼巨蟒,颇为不平。 巨蟒忽略了他升起的情绪,一字一顿道:“如果你真能打开这扇门,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愿望,但如果你不能,我想你该知道后果的。”原溯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认真点头。 得到保证的蟒怪果然变得安静许多,不再干涉原溯光寻找钥匙和开门的行为。 原溯光趴在地上一寸寸摸索,想要知道那把传说中的钥匙究竟藏在哪里。蟒怪的耐心有限,在迟迟看不到成果以后再度掀起一阵风,想要将撒谎的人类从高塔上吹走。 他拼命挣扎,在混沌的风潮里敏锐地捕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光亮。 “停、停下!”他的声音勉强穿透巨大的风浪,蟒怪堪堪收起这阵因自己而起的风,沾血的毒牙外露,不耐烦道:“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人类!” 突然一阵光芒自原溯光的掌心升起,蟒怪立刻睁开自己全部的眼睛,死死盯住这阵莹白色的光亮。 原溯光大笑:“我找到钥匙了!”在蟒怪将要垂头之前,他将钥匙收拢在自己掌中,将手一抬示意蟒怪向后退。 被拿住命门的怪物只好不情不愿地后退,直到留出一段安全距离。 原溯光转头跑向灯塔的木门前,取出那把缀着同样铃铛的钥匙插入锁芯,慢慢拧动钥匙,原本卡顿的位置被顺利拧开。 “咔吧”一声,眼前的木门开了。 原溯光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冲天的光亮所震撼,周遭黑漆漆的海水终于露出真实面貌,到处都是堆叠的尸骨。他紧张地摩挲手里的钥匙,忍不住皱起眉。 门后,晃动的水镜将他的面庞扭曲。余光瞥见一道如闪电般的黑影,他立刻出声喊道:“是谁在哪里!”黑影迅疾,融入阴影之中,他心口猛跳,再度朝出现黑影的地方投去视线。 12. 骗局 人影缓慢显露出真实面貌,认清那人是谁以后原溯光一改警惕的神色,兴奋朝人挥手:“索拉尔,你终于来了!” 塔拉萨克一步步向前,靠近原溯光身侧,轻声道:“是啊,我来了。” 原溯光热情邀请索拉尔同自己一并跨过眼前这面水镜,却见索拉尔始终没有迈步的打算,而那条巨蟒也在顷刻间不见了踪迹。他正小声嘀咕着,这蟒怪跑得可真快,还没问它兑现交易奖励呢。 塔拉萨克突然开口:“它没有跑,它还在这里。” 原溯光歪了下脑袋,“那我怎么没看见它。” 只见塔拉萨克的指尖燃起一团幽暗火光,原溯光用力眨眨眼,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瑟缩成一团的蟒怪,原本眯缝成线的瞳孔此刻紧张得收缩成点。他往前走了两步,蟒怪突然大喝:“不准过来!” 原溯光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你答应过我的,我打开这扇门,你就答应我一个请求。” 可蟒怪的眼睛里写满恐惧,无法对他做出任何回应。他环顾四周,并未找到能够让它吓成这样的人或物,难不成是想赖账?思及此处,他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向前迈出一大步,那蟒怪缩得更小,恨不得当即将自己埋进土里。 “你这么大个怪物,不会也说话不算话吧?” 巨蟒想要出言为自己辩解,可它绝不能在此时透露出塔拉萨克的身份,只能沉声应道:“我定当信守承诺。”尾巴尖卷起一片黑色鳞片递到原溯光手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将你的血滴到上面,我自会出现。” 原溯光笑眯眯地将鳞片贴身藏好,“好,我记住了。” 蟒怪一闪身,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原溯光想着这段时间的收获,巨蟒的鳞片还有努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可以离开这片海洋了。他兴奋地在高塔上跳了几步,扭头看向仍站在原地不动的索拉尔,误以为对方是在等待自己,赶忙招呼他一起走。 “我想我是该好好感谢你,原。”塔拉萨克感受着重新回到身体里的力量,唇角泛起一丝笑。 他大方摆手,“这不算什么,你也救过我,不是吗?”期待已久的新生活就在前方,原溯光一边说一边走,“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敞开的木门近在咫尺,幻想中的新世界正在朝他招手问候,他拍了拍怦怦直跳的心口,将迈出的脚步被突然拖出。 不同寻常的力度捆住他的脚腕,他垂头一看,是一条黑色触手,蠕动的吸盘中央镶嵌着绿惨惨的眼睛,将要掉出眼眶的圆润球体牢牢黏在他的腿上。 他猛然间瞪大双眼,不知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新怪物,刚想提醒索拉尔注意安全,顺着触手往前看,却发现那条触手正来自索拉尔。 “你!”原溯光的脑中一片混乱。 塔拉萨克唇角的笑意更深,“我在这里,原。” 原溯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所以你不是人类?” 塔拉萨克的身下又冒出一条触手,绕过原溯光的身体靠近那扇木门。 这个问题已经显而易见,原溯光扯了扯自己的脚,问道:“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触手相继涌出,托起塔拉萨克的身体。邪神的高度不断膨胀,居高临下的目光将人类完全笼罩,“意思就是,恐怕你还不能离开这里,原。” 直到此时原溯光才彻底反应过来,之前的一切都是骗局。 那张一贯笑盈盈的脸上露出冷色,“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他刚要掏出匕首,便被守在身侧的触手迅速打掉,他憋着气看向自己掉到别处的武器,心头怒意更甚。 塔拉萨克充满歉意地看向他:“在这里,你只能听我的。” 原溯光过热的头脑冷却了一瞬间,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名字如雷电般将他击中,“你是邪神塔拉萨克!”愤怒、惊惧将他的脸色填满。 塔拉萨克静静欣赏了一阵,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继续称呼我为索拉尔。” 原溯光沉默以对,回顾过往种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一步步踏进邪神为他专门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邪神俯身到他面前:“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咚”的一声,代表希望的木门被关闭,原溯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莹白光亮被一点点熄灭。周遭再度亮起光,却是幽深的绿色。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森然冷意一个劲地往他的身上流淌。 他仰头看向邪神,“我不,我要回家。” 塔拉萨克对于他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可你已经没有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79|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不是吗?” 原溯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两次幻境,看着塔拉萨克的眼神更为惊疑不定。 冷冰冰的触手贴住他的脸庞缓缓下移,“不必如此看着我,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原溯光忍不住后撤步,可脚腕上的触手尚未松力,贸然撤步他险些跌倒在地,被倒吊起悬到邪神眼前。 头脑充血的原溯光对着虚空挥拳,恶狠狠道:“你放我下去!” 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对着狮子亮出爪子的猫咪。 塔拉萨克咧嘴一笑,尖利的白牙在原溯光的眼前一晃而过,“嘘,乖一点。”这是诅咒,也是命令。嘴巴像是被胶条封住,再也无法发出声音,他被吊在半空摇摇晃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双眼彻底闭上后,塔拉萨克将他放置在自己的臂弯间,托住他的双腿,将他环抱在身前。 怀里的人类似睡似昏迷,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凝成一片红色印记。祂抬手抚过他的面庞,将那些不属于人类的血液清理得干干净净,露出原本素净的样貌。 邪神带着人类抵达了这片深渊之城真正的中心,海水被隔绝在城市之外,喧闹、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祂随意搅动海水,淹过城池,原本的喧哗声变得沉寂。 祂拨开城池上空,露出一双灰绿色的眼瞳,城中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人,他们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邪神的命令。 可今日的塔拉萨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随意关闭了眼睛,便回到自己的居住地。 阴暗洞穴内亮起光,塔拉萨克将人类随意抛进一旁的贝壳笼中。贝壳沉沉压下,人类蜷缩成一团,仿佛寄居在母贝体内的珍珠。祂探出触手贴在贝壳身外,仔细感受着人类心脏跳动的频率。 顺着人类的身体线条下滑,透过薄薄的皮肤表层,祂还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人类才得以打开那扇表面平平无奇的木门,将束缚住祂的那道最后的枷锁完全解开。邪神感受着力量的涌动,微微眯起眼睛,可是不够,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渴望已久的力量就在眼前,祂想要引出原溯光身上的力量,将其完全吞下。 触手沿着贝壳的纹理细细描摹,静心等待着人类苏醒的那一刻。 13. 力量 腥臊气重重拍在原溯光的脸上,他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掌心接触到的地方湿滑、黏腻,他顿住,随即深入地摸索两下,这是什么东西? 空间狭小逼仄,他被迫蜷缩双腿,抬起手臂继续向周围探寻,感受到的依旧坚硬的外墙壁,某些部分似乎长着……肉。他想要收手却被那团突然活过来的肉一口咬住! 原溯光心下一惊,立刻开始往后抽手。 那团不知名的生物不断向外扩张,先是手臂,紧接着是肩膀、胸口、脖子。他铆足力气向外蹬腿,在那团肉即将涌进他的鼻腔里之前,微弱的光亮漏进这块空间内。 生物入侵的速度因为光的出现而放缓,原溯光心下一喜,更加卖力地蹬腿,将那道缝隙越踹越大。脚掌被巨大的阻力震得又麻又痛,可他一刻也不敢停下。 直到轰的一声响,原本盖在他头顶的那块外壳落下,光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畏光的生物第一时间撤离,他像是刚从母亲的羊水里被取出的胎儿,浑身流淌黏稠的汁水。 他被扔到塔拉萨克的面前。 周围寻不到遮蔽物,塔拉萨克的目光在他的身体上缓慢爬行、游动,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 原溯光抬手抚了抚外露的手臂,不自在地撇开脑袋,借此机会打量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视线在敞开的砗磲上停留,原来他一直被关在那个砗磲里,怪不得…… “真高兴再次见到你,原。”冰凉的触手贴上他的脸,攥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扯回到正前方,塔拉萨克的眼睛黑沉,不见一丝光亮。 原溯光被迫仰头,裸露在外的肌肤受凛冽的阴风侵袭,他撇下嘴角,小声嘟囔:“很不高兴再次见到你。” 塔拉萨克嗤笑一声。 吸盘在原溯光的皮肤上蠕动,寒意深入骨髓。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的脖颈,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失去行动能力。 洞穴中的氧气变得越发稀薄,他拼命张嘴想要汲取新鲜空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死神的到来。 可塔拉萨克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拽回来。 骤然吸入大量空气,原溯光猛然咳嗽起来,虚弱地瘫软在地。 塔拉萨克漫不经心地将原溯光吊在身前,重复着先前的进攻。带有祂气息的力量进入原溯光的体内,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游走。 邪神始终在尝试将那股不同寻常的力量逼出原溯光的身体。 可那道力量藏得太好,即使它的载体已经濒死,仍然能够沉着地潜伏在深处。这种冷酷、不近人情的行事方法,只有可能是埃忒洛斯。 塔拉萨克近乎疯狂地寻找,可祂始终无法感应到力量的存在。 暗沉的眼睛血红一片,祂猛地扭住原溯光的脑袋,迫使他将额头抵在自己额前,来自邪神的庞大力量借由精神丝线传进原溯光的脑袋里。 痛楚如烈火般焚烧过原溯光的身体。 痛……实在太痛了…… 原溯光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在流血,他无意识地张嘴想要大喊,可喉咙被血糊住,他发不出声音,只剩张嘴的动作。 塔拉萨克并不在乎自己的行为究竟会给原溯光造成多大的伤害,那股始终在躲避的力量终于浮出水面,被塔拉萨克捕捉。祂迫不及待地往原溯光身体里传入更多的力量,这具脆弱的人类躯壳开始破裂。 丝丝缕缕的血从皮肤的裂痕处溢出,原溯光双眼模糊,看向近在咫尺的塔拉萨克。邪神的神情扭曲,脸上布满诡异的纹路,祂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在念诵着什么,目露癫狂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剧烈的疼痛加注在原溯光的□□和灵魂上,血液不断从体内流失,他身体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 原溯光恨不能立刻死去,可塔拉萨克偏偏要用一股力量吊住他的命,不让他痛痛快快地离开。晕眩过后又会很快醒来,他被迫保持清醒,感受一只无形的巨手在他的身体里反复搅弄,此刻正牢牢抓住他的心脏。 过激的痛楚让原溯光双眼失焦,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一股并不属于原溯光的力量自他的体内喷涌而出,塔拉萨克被生生推远一段距离。 熟悉的力量源泉让塔拉萨克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是埃忒洛斯…… 原溯光猛地跌落在地,那股力量开始修补他身体内外的伤口。 那股奇异的力量在给予原溯光短暂的庇护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邪神想要故技重施,可原溯光的身体显然已经承受不了更重的打击。祂面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原溯光。 原溯光费力地弯起唇,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原来你也会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啊。” 塔拉萨克面色阴沉,冷冷弯起唇角:“的确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 原溯光的后背瞬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邪神探出触手,悬在他的眼球上方。他脑中警铃大作,紧急向后撤步,却快不过邪神的触手。 触手生生将眼球从他的眼眶里剜除,陌生的痛楚将原溯光彻底击溃。 身体内的神秘力量就在此时突然爆发! 视野模糊的原溯光头晕转向地栽倒在地上,意识逐渐下沉,神秘力量却托起他的身体,他用力摇晃脑袋试图恢复清醒,力量已经带着他的身体直直攻向塔拉萨克的面门。 邪神扭身退开,看向悬在半空中的原溯光,满眼都是对力量的渴望。 祂的身形骤然拔高,重重甩下触手,一时间地动山摇,洞穴不断向下塌陷。 粗壮如老树根的触手在半空中拦截住原溯光的去路,人类身姿轻盈,在触手间来回变换位置,速度快如闪电。他猛地冲向邪神,掌心汇聚起一道强劲的光团用力向前推,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打在邪神的触手上,空气中浮起皮肉烧焦的气味。 触手被痛觉激怒,更加凶狠地袭向原溯光的致命处,想要穿透他的胸膛取出那颗鲜红的心脏。 原溯光似乎看穿邪神的想法,身体弯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堪堪避开触手凌厉的攻势。他一脚踩上触手,借力腾空而起,下一刻,他携雷霆之力冲向邪神,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要拿回自己的眼睛。 可原溯光尚且不能完全掌控体内这股神奇的力量,偶尔会和力量产生冲突,几番进攻都被邪神压下。他不甘心地瞪着居高临下的邪神,再度从掌心集中起力量,这一次力量瞬间散去,只余一缕轻飘的白烟。 邪神的触手顺着他的腿部蜿蜒向上,那股力量正如潮水般退去,眼前的人类正如一个被上紧发条的精致人偶,发条渐渐变松,原溯光再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虚弱和疲惫。 塔拉萨克嗤笑道:“不自量力。” 力量使用过度后的反噬状态明显,原溯光控制不住地往外咳血,一抹唇边溢出的鲜血再度对上塔拉萨克的眼睛,他哑声:“你杀了我吧。” 塔拉萨克笑眯眯地勾住原溯光的脚踝将人拖到自己身前,“放心,你不会死的。” 邪神当然不会让原溯光死去,如此好的谈判筹码,祂要好好地将人绑在身边才行啊。 原溯光并不理会祂,兀自扭过头去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邪神偏不让他如愿,带着残血的眼球在半空中滑过一道抛物线,抛向原溯光。 原溯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接住那颗眼球,黏腻湿滑的血液糊满玉白的指缝。 那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如同一道明晃晃的诅咒。 恐惧攫住他的呼吸。 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0|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萨克十分满意原溯光的反应,将每条触手上的眼睛都摘下,在原溯光的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几十甚至上百只眼睛同时转向原溯光,他冷汗直流,连忙后退两步又被无形力量压制,拖回到眼睛山前。 “我把我的眼睛送给你,喜欢吗?” 塔拉萨克说话的语气温和,落在原溯光耳朵里却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崩溃边缘,原溯光咬紧牙关,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混蛋!” 触手扫开那些不被原溯光接纳的眼睛,邪神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看来你并不喜欢。”原溯光体内的力量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塔拉萨克可不觉得埃忒洛斯会放弃自己的信徒。 那该怎么做呢?邪神想着。 触手盘绕在原溯光身旁,一把卷起人类的身体向上提起。 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坑洞让原溯光打了个轻颤,他强迫自己忘记那瘆人的景象,可塔拉萨克偏偏不放过他,按着他的脑袋与黑漆漆的坑洞对视。他几欲作呕,奋力挣扎。 强大的魔力从邪神周身扩散,黑暗洞穴在刹那间亮如白昼。 原溯光怔愣一瞬,森森寒意爬上脊背。 邪神漆黑瞳孔亮起幽幽绿光,洞穴内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他被冻得瑟瑟发抖,头发、睫毛上甚至出现雪霜,塔拉萨克朝他露出尖利獠牙,触手上的坑洞被迅速填满,新的眼睛齐齐注视着原溯光。 几乎是一瞬间,原溯光就感觉到大脑深处传来尖锐的痛意。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他胸腔剧烈起伏、振动,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被泪水黏连。 触手抚过他颊边泪珠,邪神笑眯眯道:“别担心,很快就好。”祂马上就可以将那股力量连同原溯光的灵魂一并吞下。 原溯光耳边嗡鸣声不断,将邪神的话语完全淹没。他勉强撑开眼皮,视线模糊投向远处,拼命挣扎许久却仍然逃不过既定的命运,既然如此,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回到原本的世界。 他想念空调、电视、手机、零食、饮料……最重要的是,他想家了。 家里有录取通知书等着他去领,爷爷奶奶的照片就摆在床头,那些放在院子里被奶奶留下来的植物不知道现在怎么了,还活着吗?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让他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 原溯光现下是真的感觉到委屈,无数个为什么缠绕住他。 晃动的灵魂引起塔拉萨克的注意,邪神皱起眉尖,努力恢复原溯光灵魂的稳定性。 可魔力一靠近原溯光的灵魂就会被完全湮灭,那团灵魂眼下犹如无尽沼泽,吞噬所有靠近的魔力。塔拉萨克虚虚眯起眼睛,这是埃忒洛斯设下的防护?祂再度加大魔力输送却依旧没有收获。 邪神的计划再度受阻,不得不将力量从原溯光的体内撤出,看向已经完全陷入昏沉的原溯光。 原溯光此刻双眸紧闭,眉头紧锁,额角不断有汗水流出,显然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 塔拉萨克颇为兴奋地摩挲着触手,终于要来了。 第三次,力量轰然爆发! 原溯光被一团柔软白光包裹住不断向上漂浮,邪神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上那团白光,祂的身形不断拔高猛然撞上由永恒之主设下的屏障。 刹那间海底地动山摇,洞穴塌陷,碎石滚落,邪神搅弄海水,冲击着屏障的薄弱处。 海与天的较量一触即发—— 外界发生的事情并未影响到原溯光,他缓慢睁开眼睛,纯白空间让他产生一瞬间的恍惚,自己难道是上天堂了吗? “你没有死。” 声音突然响起,原溯光猛地从地上跃起,望向声音来源。 原溯光眼前的赫然出现了一只龙。 14. 阻碍 龙的身形巨大,一经出现便挡住了重重光亮。它收拢翅翼,龙首低垂,如同优雅的贵族人士,彬彬有礼地开口向原溯光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它是埃忒洛斯的坐骑,要为原溯光传达主人的意愿。 原溯光还没从自己居然能看见龙,能听懂龙说话的震惊中回神,只恍惚地盯着巨龙的眼睛。 龙问道:“你听懂了吗?” 原溯光无言摇头,他不止没有听懂,甚至没有听,只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痒,那可是龙哎!要是能摸上一把的话……他正在思考该如何婉转地向这只很好说话的龙表达自己的请求,应该不会被人当成变态抓起来吧? 龙微不可闻地叹气,主动将脑袋塞进原溯光的手底。 “请您好好听我说话,这事关乎许多人的命运。”龙不忘劝告。 原溯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淹没,小心地在龙的脑袋上摸了两把,忙不迭点头:“你说吧,我这次一定好好听。” 龙再度开口:“大预言家索菲亚在多年前为奥斯提亚大陆留下一则预言便匆忙离去,至今未归,埃忒洛斯遵循预言的内容寻找传说中的那位英雄。辗转多个世界后,埃忒洛斯找到了你。” 原溯光手上的动作顿住,“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龙点头,继续道:“你的出现同时加速了邪神塔拉萨克的苏醒,你本该在顺利抵达永恒之主的居所,但由于塔拉萨克的提前苏醒,祂破坏了这一计划。” 正因如此,原溯光才会掉进深海,被抓紧塔拉萨克的领地中。 他缓慢收回放在龙脑袋上的手,一字一顿地问:“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始终没有人来救我?” 龙:“因为你的身上有埃忒洛斯的印记,塔拉萨克原本并不能拿你怎么样,而我们共同认为这会是一个好机会,你能更快地获得成长。” “你们?”原溯光无声地笑了一下,神明都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吗?无论是塔拉萨克还是尚未出现的埃忒洛斯,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想法,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来到这里做英雄。 祂们早早地为他挑选好该走的路,并认定,他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那你们的判断恐怕失误了,我不会因此获得成长,反而深受打击。”原溯光仰起脸,朝着龙笑笑,“我想回家,你们能送我回家吗?” 龙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据我所知,你在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留在这里不好吗?” 看来埃忒洛斯在将他拐进这个世界之前,也对他做了一定的调查,祂的选择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非常精准且巧妙,一个失去亲人、怀揣中二梦想、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 原溯光也曾在很小的时候,看着电视机里打怪兽的奥特曼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拯救地球。 可那并不意味着他会愿意豁出一切去拯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世界。 “如果你们始终在关注我,那应该能发现,自从我来到这片大陆以后所面对的全部都是谎言。” 原溯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得到的善意是假的,我得到的礼物是假的。既然如此,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龙艰难地想要为自己、也为埃忒洛斯开脱,可遇上原溯光的眼睛,它顿时说不出口,只能重重地垂下头,“如果你意已决,那我……” 原溯光坚决道:“我要回家,送我回去,好吗?”他不想在这里当英雄。 龙与他对视许久,突然仰头长啸。它的声音穿破天际,直抵云霄深处的神殿,沉睡的神明缓缓睁眼—— 神明向人类投来眼神,站在虚无空间里的人类无知无畏地仰头望天,甚至饶有兴致地朝祂挥了挥手,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马上可以回家的兴奋。 埃忒洛斯悄然向龙发送指令,随即隐匿身形。 龙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向原溯光躬身:“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原溯光爬上龙的后背,紧紧抱住龙的长脖子。 巨龙扇动翅翼,准备离开之时,空间的防护罩被彻底粉碎,邪神的触手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袭来,每一根触手都满怀恶意。 巨龙敏捷地躲开触手的攻击,邪神的攻势迅猛,它一时顾不上原溯光还在自己的背上。 原溯光只得自己紧抱住龙的脖子,努力不被甩掉。触手突然间圈住他的脚踝,用力地将他拖拽向深渊,塔拉萨克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响起,不断劝诱原溯光松开手,自动跳进陷阱。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正在向他招手的爷爷奶奶,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 他拼命告诉自己: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手却不自觉地产生动摇。 幻象被滚烫的龙息烧成灰烬,原溯光猛然间恢复清醒,趁着触手放松力量之际再度攀上龙的脊背。他后怕地将脸贴上龙的身体,还好、还好…… 巨龙一旋身,展翅高飞,冲出海平面抵达真正的天空。 原溯光被迫吃了一肚子空气,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是他距离太阳最近的一次。他伏在巨龙的背上大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你原本的世界。” 原溯光还想说点什么,张口的瞬间,海水直冲云霄,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巨龙面不改色地甩尾,将凝聚起的海水打散。 塔拉萨克穷追不舍,掀起的浪头一阵高过一阵。 为此,龙都不免感到困惑,塔拉萨克究竟是为何不肯放手。 原溯光被夹在这场斗争之中,仿佛在坐全世界最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他实在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龙听到动静,竖起尾巴见悄悄扶住他将要栽倒的身体,“你还好吗?”龙问道。 原溯光有气无力地摇头:“不太好,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若不是塔拉萨克这个变因,他们早该抵达那道时空之门前。 思及此处,龙索性将原溯光叼在嘴里,翅翼快速鼓起,身影在高空中一闪而过。 处于下方的塔拉萨克在看清龙的行径方向后,悄无声息地融于海水之中,顺着同一方向前进。 终于抵达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1|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时空之门就在奥斯提亚大陆中,海拔最高、魔力最浓厚的那座赫利孔山脉的顶部。赫利孔的冰雪终年不化,无孔不入的冷空气浸透原溯光单薄的衣衫。 他手脚发软,只能勉强依靠龙的力量站立。 龙展开翅翼替他遮挡住部分寒气。 原溯光被冻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我该往哪里走?” 龙指向不远处,一扇木门凭空出现,静静漂浮在空中。 那里,就是回家的路。 原溯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可刚离开龙圈定的位置,冰雪就覆盖上他的身体,他立刻被冻住,直到龙甩着尾巴将他拖回到自己的保护区内。身上的冰壳缓慢碎裂,他低头看看自己重新变得灵活的手脚,皱起眉头。 “为什么会这样?” 龙向他解释:“这是从世界诞生之始就存在的时空之门,赫利孔也因为它的存在被魔力覆盖,原本生活在山脚的普通人类因为受不了严寒而选择搬走,至此赫利孔成为这扇门天然的守护者。 “每一个想要抵达门旁的人都要经过来自门的考验。” 也许是为了配合龙的说明,雪地里露出森森白骨,污血被重重白雪所掩埋。 原溯光:“所以,我必须要在没有外界帮助的情况下,独自走到那扇门前,我才可以回去。”他更加不明白,“那为什么我会那么轻易来到这里?” “埃忒洛斯可以直接与这扇门沟通,门拥有这个世界的意识,自然会做出有利于这个世界的选择。” 原溯光明白了,宽进严出是诈骗。 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原溯光自然不想轻易放弃。龙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看着原溯光离开保护圈,被风雪掩埋,又恢复,又再次尝试……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后,他疲惫不堪地倒在龙的身边,到底应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世界呢? 龙趴下身,将原溯光的身体圈住,一点点修补他身体的亏空,“为什么一定要现在离开呢?只要你能完成召唤你而来的神明的愿望,你就可以轻松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原溯光“唔”了一声,“想回家还需要理由吗?” 龙不再说话,看着恢复精神的原溯光再度爬起来做新的尝试,这一次,他走出了比之前更远的距离。龙真心实意地希望原溯光成功,可下一秒,同样的失败降临。 它尽职尽责地将原溯光拖回到自己身边,解冻、疗伤。 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此地的宁静,赫利孔的雪变得更大了。 龙从地上起身,牢牢地将原溯光护在身后,充满警惕和愤怒的长啸声响起。 原溯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塔拉萨克的身影从白茫茫的风雪中显现,祂短暂离开了那片困住祂的深渊,触手在祂的身侧疯狂蠕动。 邪神的唇角扬起扭曲的弧度,原溯光脑中警铃大作,他毫不意外塔拉萨克会出现在这里,连忙后退两步,触手迅速拦住他的去路,牢牢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倒在地。 “你这是想去哪里呢?我亲爱的原。” 15. 失忆 塔拉萨克的出现彻底阻碍了原溯光的回家路,他现在彻底理解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含义,虚弱而疲惫地叹出一口气。 邪神的触手状似友善地攀上他的后背轻轻安抚,“为什么叹气呢?”塔拉萨克笑眯眯的样子令人作呕,原溯光不想回答祂的问题,只想将缠上来的那根触手甩开。 下一刻他便察觉到触手缠绕得更紧,在心里将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仍然不见邪神松手。 龙见状,立刻伸出尖利的爪子,狠狠地在那根触手上抓了一把。 触手顺势松开,原溯光赶紧大口呼吸,他重新躲回到龙的羽翼之下,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塔拉萨克。 塔拉萨克恰好挡那条前往时空之门的必经之路上,看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肯放原溯光离开。他焦急地按住掌心,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是我?”原溯光的质问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 赫利孔的雪变得更大了。 塔拉萨克的身影被漫天飞雪模糊成灰白色,原溯光顶着风雪艰难地睁开眼。 “你应该要去问埃忒洛斯,为何会从那么多小世界里挑中你。”邪神对他说。 龙在原溯光开口之前愤怒地喷出火焰,“看来长达百年的禁闭还是没能让你长教训,塔拉萨克。”塔拉萨克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格外阴沉,祂重重甩下触手,赫利孔山脉骤然震动。 雪花落下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将原溯光完全淹没。他费力地将自己从厚实的雪堆里拔出来,再度看向远处的时空之门。 龙已经飞扑上前与塔拉萨克扭打在一块。 无数雪花飞溅,原溯光小心躲避,一点一点靠近那道正散发着微弱光亮的时空之门。 他能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飞速流失,先是左脚被冻硬,紧接着是右脚……随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被冻僵,他再次倒在时空之门附近,只能保持着昂头的姿势注视着时空之门向上飘。 门内突然传出极具威严的声音,古怪语调念出一长串的咒语,时间逐渐停滞不前,龙和塔拉萨克被定格在一秒钟,仿佛两尊雕塑。 原溯光悄悄转动仅剩的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真厉害啊。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托起,不受控制地飘向时空之门。 可时空之门并未开启,从虚幻的空间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原溯光受伤的眼睛,“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原溯光有些急了,“为什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能说话了。 “时空之门的开启需要时间,而下次开启时间未知。”门内的声音回答他。 原溯光咬唇,“那我还得在这里待多久?” “我不知道。”门里的声音轻叹,“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法看清你的未来,触碰你的灵魂。” 原溯光还想再问,却被蒙住了眼睛。 受伤的眼睛感受到轻柔地抚慰,不自觉闭拢,他似乎回到了襁褓中,陷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原溯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梦里…… 他猛然间惊醒,睁眼看向周边陌生的环境,他努力回想却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 脑子里像是缺少了许多东西,可无论原溯光怎么努力,记忆仍然是一片空白,反倒是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原溯光觉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饭,断开的记忆无法为他提供更多线索,既然如此,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他暂时放弃了回忆过去的任务,顺着人流的方向向前挤。 热闹的街道两旁,摆摊的、买东西的随处可见,马车在街巷内穿梭,偶尔还有穿着华丽、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兵从道路中央经过。 骑在骏马上的卫兵胸前佩戴者神秘的徽章,原溯光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呆住。 还是身旁的好心人拉了他一把,他才顺势低下头,不与骑在马背上的人对视。 待到那支巡逻小队离开后,那位好心人忍不住道:“你是第一次到这里吧,以后看见那些人可千万记得绕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溯光听出那人话里的善意,朝人道谢后问对方最近的餐馆在哪里。 好心人为他指明方向,原溯光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朝前走。 餐馆的面积不大,里面已经坐满了客人,原溯光踮着脚站在门边看菜单上的价格,最便宜的黑面包也要一个奥克币。 他摸遍身上全部的口袋,没能找到一分钱,只能咽着口水看向坐在里面吃饭的人。 见到他在门口徘徊,店里的帮工走出来。长着狐狸耳朵的兽人甩了甩手上的抹布,眯缝着狭长的眼睛,问道:“不进来吗?” 原溯光有些尴尬地朝兽人笑笑,“不好意思,我没钱。”刚打算离开却被叫住,他略显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兽人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虽然不明缘由,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狐狸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过一圈,突然笑起来:“饿很久了吗?先跟我进来吧。”原溯光没好意思直接进去,反被狐狸抓进店里,一路带到后厨。 路上,原溯光听到其他人叫这只狐狸“奥菲”,他小跑上前凑近奥菲身边,轻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没有钱,付不起你的费用。” 奥菲没有搭理他,只是懒洋洋地推开后厨的门,一路将他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2|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厨房后头。水池边围坐了一圈正在努力洗碗、洗菜的工人,看见奥菲过来,大声喊了声“老板”,原溯光吓了一跳,没想到奥菲居然是这里老板。 奥菲努了努嘴,“先把那边的面包吃了吧,锅里还有剩的豆子汤。” 原溯光已经明白奥菲想要他做什么,饿久的胃正无比渴望获得食物,赶忙将软弹的白面包塞进嘴里,又去打汤,一连喝了好几碗,暂时填饱肚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奥菲见他如此上道,十分满意地点头,“跟我过来。” 原溯光亦步亦趋地跟在奥菲身后,走进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里,里头挂着各式各样的工作服。他就要伸手去拿洗碗工的围裙,反被奥菲拦住,怀里被塞了一套女仆装,奥菲心情很好地告诉他,把衣服换上就到外面来。 原溯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换上衣服。 再次出现在餐馆一楼,四面八方的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原溯光不好意思地拉扯裙摆,脸上的笑容仿佛沾着露水的花。 奥菲更为满意地点点头,大声向店里的客人宣布了新员工的事情。 原溯光就此成为了这家餐馆的一员。 餐馆的生意很好,原溯光必须一刻不停才能跟上客人点单和后厨上菜的节奏,待到夜间休息时,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奥菲见他这幅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从营收里数出一部分作为今日份的工资发放。 原溯光捏着沉甸甸的钱袋,喜不自胜,太好了,这样明天就能吃上更好的东西了。 奥菲叼着烟随意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炉渣镇?” 原溯光将袋子里的钱数过一遍后小心将钱袋放好,“我叫原溯光,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摇了摇头,诚实说明,“我不记得了。” 奥菲诧异地抬起头,“你这个名字只会出现在遥远的东边,与炉渣镇可隔着一片海呢。”说罢,奥菲的脸色正经起来,“往后客人若是问起,你可别说实话。” 原溯光歪了歪头,“为什么?” 奥菲可太过了解自己这些客人,讳莫如深地摇摇头,“总之,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他将店铺关闭,领着无处可去的原溯光回到自己的家中,为失去记忆,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的原溯光找了个临时的住所。 晚上,原溯光洗过澡以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躺进舒服的被窝里,小心地在枕头上蹭了两下。 闭上眼睛,他渐渐沉入睡眠。 耳边似乎传来另外一个声音,遥远的、朦胧的,如同深海的回音。 那个声音在呼唤他的姓名—— 原、原、原…… 16. 救人 在奥菲的帮助下,原溯光渐渐融入了当地居民的生活。随着他在炉渣镇生活的时间变长,他知道了第一天到达炉渣镇时遇见的那支戴着神秘徽章的护卫队是当地的圣骑士团。 圣骑士团,一听就很厉害。 原溯光一面擦桌子一面听那些喝多酒的雇佣兵大声嚷嚷,胡乱说起圣骑士团的种种事迹。 但那些粗野的雇佣兵对圣骑士团的态度却不算友好,说到激动处还会爆发出讥讽的笑声。 原溯光一时间听得入了迷,悄悄捏住抹布的一角装模作样地在同一个地方来回擦拭三遍后,终于被看不下去的的奥菲揪住后颈衣领拉走。 原溯光冲着奥菲嘿嘿直笑,当即转移话题:“奥菲,那些人说的圣骑士团是什么啊?” 奥菲瞥他一眼,终于开口说起圣骑团的来历,人类里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自愿接受永恒之主埃忒洛斯的传承后成为骑士团的一员,此后成为埃忒洛斯在人类世界的眼睛、耳朵、嘴巴,代替埃忒洛斯行使权力。 原溯光的眼睛发亮,“魔法天赋,太厉害了吧。”他不由地开始想,要是自己也能有魔法天赋,是不是也能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紧接着,奥菲的话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有魔法天赋的人类大多在三四岁的时候就会觉醒能力。” 他遗憾叹气。 奥菲好笑道:“这些事情,你的父母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吗?” 原溯光思索片刻,脑子里并未出现任何和父母相关的信息,于是他颇为自然地摇头,“我没有父母。”说出这句话后,轮到奥菲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了句“抱歉”。 他们匆忙将这页谈话揭过。 屋内雇佣兵的谈笑声冲淡了这个安静角落里蔓延开的沉寂,忙碌的午饭时间过后,餐馆内也只剩下这一桌客人。 原溯光抓住奥菲的手来回晃动两下,“奥菲,我可以出去逛逛吗?”奥菲将他今天的工钱塞进他的掌心,爽快地摆摆手,只是提醒他晚饭之前记得回来。 拿到钱的原溯光赶忙向外走,还不忘对奥菲告别。 走出餐馆,汇入人群中,他听着沿街的叫卖声偶尔停下脚步,驻足欣赏那些在他看来十分新鲜的小玩意。 摆摊的摊主大多都已经认识原溯光这张脸,这个刚入炉渣镇的小年轻总是笑容甜蜜,语言热络地和每个过路的人打招呼。每每看见他走近,总会拿出些小东西给他看。 此时,原溯光正蹲在矮人的摊位前,对着矮人刚拿出来的那柄匕首赞叹不已:“哇——” 矮人自得于锻造技术,用力握住刀把将匕首从刀鞘中缓缓抽出,锐利的银光晃过原溯光的眼睛,他突然很想要买下这把匕首。 “这要多少钱?” 矮人自是看出原溯光的想法,随意比划出一个数字。 原溯光试探着问:“五个奥克币吗?” 矮人把脸一沉,当即有些不满,声音刺耳:“是五十!” 原溯光心下一惊,居然这么贵,要知道他在奥菲的店里帮忙做一天工也不过三奥克币。他眨巴着眼,心底计算着自己得努力多久才能把匕首买回去,刚想开口,一只手从他身后越过,径直抓上那柄匕首。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回身怒瞪那个不懂先来后到的人。 来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面容,只剩一双暗沉沉的眼睛露在外面。 “这把匕首,我要了。”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进矮人的怀里。矮人数了一遍袋子里的钱确认无误,两人就这样当着原溯光的面完成了交易。 原溯光一时间无语,再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揣着奥菲给他的钱扭头去卖小吃的地方,花了整整一块奥克币买下了一块碳火烤的野猪肉。 狠狠咀嚼着硬邦邦的野猪肉,要是再让他看见那个人,他就、他就……原溯光想了半天,看向自己手里的木签子,他就用这根木签子诅咒那个人。 原溯光吃完一整块野猪肉,重重打了个饱嗝,在晚饭之前返回了奥菲的酒馆。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说起今天在集市上遇到的事情。原溯光被人抢了匕首的事情顷刻间传遍了整间餐馆,进来吃饭的客人总要拿着这件事同他开两句话玩笑。 原溯光将客人迎进门内,闻言总要高声应了一两句俏皮话,餐馆内的气氛热络,众人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僻静的角落里,一双黑沉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原溯光。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位抢了他匕首的人正坐在人群里。 一整晚,原溯光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在餐馆各处忙忙碌碌,直到将最后一桌客人送出店门口。他抬手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奥菲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吧。” 原溯光振臂欢呼:“那我先走啦,老板!”终于可以换下身上的工作服,脚步轻快地离开餐馆。 晚上的炉渣镇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景象,只余头顶的月亮在闪烁若有似无的光。 原溯光轻轻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向前赶,他隐约能从黑暗里看见熟悉的房子的外轮廓,心中的不安稍稍减退。在路过黑暗的巷子口时,他下意识往里头看了一眼,突然停住脚步。 朦胧的黑暗里他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生死未卜。 想起奥菲曾对他发出的警告,原溯光迈出的脚又缓缓收回。他在原地徘徊,希冀着如果有人路过的话,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这样也不算完全见死不救。 可他的计划终究落空,冷风卷起他的衣摆,空荡荡的街道只有他一个人在此处驻足停留。 原溯光咬咬牙,顶着黑暗走进巷子里。 脚步声在黑暗的巷子里清晰回荡,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不停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眯着眼睛在漆黑的环境里巡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一步踩过去,溅起些许水花,原溯光的面色僵硬,几乎不可置信地低头,那人身旁已经汇聚出一滩黑亮的血泊。 他下意识张口,嘴巴里却发不出多少声音,急促地吸气、呼气几次,将咚咚直跳的心脏压下,他强忍着恐惧蹲下身查看那人的伤势状况。 微弱的气息扑在原溯光伸出的手指上,人没有死,但看上去已经命不久矣。 原溯光眉头紧皱,突然余光瞥见一道银亮的物件,定睛一瞧,那居然是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想买的匕首!他借着月光看向伤者的脸,熟悉的黑布映入眼帘,居然是那个人,原溯光的心头涌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呢,明明下午还好好的…… 许是今天下午有过一面之缘,又或许是原溯光曾在背后偷偷说过要诅咒这个人,一阵莫名的不安攫住原溯光的心脏。他紧咬住下唇,扯下衣服下摆的布料按住那人在往外渗血的伤口。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倒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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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菲朝他无力地笑笑,“圣洁的神明不一定能培养出圣洁的信仰者。” 在这个地方能将人重伤到这种地步还不走漏出一点风声,也只有圣骑士团的那些人才能拥有如此大的能量。 奥菲告诉他,那个男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不敬圣骑团的事情才会受到如此严厉地惩罚。 原溯光的双唇颤抖,只能抱着药箱愣愣地站在原地。奥菲长叹一声,将他重新推进屋内,“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醒来一切又会变成平常的样子。” “那、那……”他想问那个倒在巷子里的男人呢,他会怎么样呢?可这样的问题不需要奥菲回答,他自己也能知道,死亡,等待那个男人的只有死亡。 他想着那个躺在地上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命运终点的男人,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慌。 房门被奥菲轻轻合拢,他沉默在桌边坐下,月亮藏匿在深重的浓雾之后,透出隐约的光亮。 不、不、不!原溯光腾地一下站起身,他不能容忍,他不能接受。 他从药箱里翻出合适的东西藏进怀里,从房间的窗户逃走,跌跌撞撞地跑向那条黑暗的巷子。 这一次,他跑得很快,气喘吁吁地跪倒在那个男人的身前,并不熟练地使用药物为男人擦拭伤口、止血。男人疲倦地撑开眼皮,正对上原溯光明亮的眼睛。 原溯光粲然一笑:“我收下你的匕首作为谢礼,所以我回来救你。” 17. 靠近 原溯光帮人包扎好伤口后尝试将人从地上拖起来,自己险些被拽了一个趔趄。他蹲在男人跟前,抬手戳戳那人的脸,“你自己能起来吗?我扶不起你。” 男人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撑住墙壁从地上爬起来。 动作间,刚绑好的绷带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原溯光赶忙上前帮他理好散开的绷带,“那我们走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想带男人去诊疗所,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诊疗所在哪儿,他打算先带男人回到自己的住所。 “我不能跟你走。”男人沉默良久,叹息出声。 原溯光一愣,“为什么?” 男人顿了顿,似乎不明白他怎么能问出答案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但男人还是耐心为他解释:“你带我离开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原溯光反应过来,“我知道啊,圣骑士团嘛。” 男人眼底闪过讶异,随即皱眉:“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现在独自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 原溯光眨眨眼,看着男人一副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牵连到别人的模样,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说完,他不等男人回答便率先做了自我介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现在,该你说了。” 男人定定地看着原溯光许久,终于败下阵来,叹气道:“索拉尔,我的名字。” 这个名字令原溯光感到些许熟悉,他细细回忆许久,脑中突兀闪过些许朦胧的画面。他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索拉尔跟他失去的那些记忆有关系,他想着脸上的笑更真切了几分,“那现在我们认识了。” 索拉尔压下眉眼,沉沉目光落在原溯光的脸上,无声询问。 原溯光笑眯眯地说:“既然认识了那就是朋友,你是我朋友,我当然要救你。” 索拉尔被原溯光近乎强盗的逻辑震住,片刻后居然低低地笑出声,迎着原溯光和软的目光,他将受伤的身体靠过去,轻声道:“多谢。”原溯光咧嘴一笑,带着索拉尔沿路赶回租住的地方。 原溯光快走到楼下突然顿住脚步,索拉尔看他一眼。 他思索片刻,“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奥菲租给我的,我担心现在回去可能会连累到他。”索拉尔听明白他的顾虑,直起身子指向另外一条街,原溯光没去过那边,疑惑歪头。 但索拉尔没有立刻出言解释,只是让原溯光将自己送过去。 原溯光扶着索拉尔慢慢走到那条街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脂粉的熏香气。 站在街边揽客的人立刻注意到新到街上的两人,争先恐后地过来拉人进店。 原溯光被扯得一惊,索拉尔阴沉着脸一把扣住原溯光的肩膀将人紧紧按在怀里,眸色冷冽泛起幽幽绿光。那些围过来的人仿佛见到什么怪物似的连忙散开,只用余光偷瞥,想知道他们最后会进哪家店内。 原溯光被索拉尔蒙住头,直到两人走进一个房间里才偷偷探出脑袋。 逼仄的旅馆房间内,摆着简单的一张床,一张凳子,油灯在桌上燃烧,烛火摇曳,噼啪作响。 原溯光见索拉尔脸色又变白了几分,“你先坐下。”索拉尔闻言颇为顺从地到床边坐下,原本绑好绷带的地方渗出血。 “真的不去诊疗所吗?”原溯光也只会最简单的急救知识,此刻只能帮索拉尔把脏掉的绷带解开,重新上一遍药再换上新的绷带。他面带忧色,这样的伤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好的。 索拉尔摇头。 原溯光不再劝说,让索拉尔好好休息,他也该回去了。 索拉尔有些惊讶,“你不留下吗?” 原溯光表现得更为惊讶:“这里只有一张床呀,我当然要回去了。”想了想,他又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索拉尔倚靠在床边,没有固执留下原溯光,只是目送着对方远去。原溯光前脚刚走,那些残留在索拉尔身上可怖的伤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索拉尔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 从窗口向外望,原溯光单薄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索拉尔——又或者说,邪神塔拉萨克的脸上露出一点怪异的笑,找到了,祂终于找到了。 原溯光赶回奥菲的家中时,夜已经很深。 他换掉衣服,将染血的衣袍丢进楼下的壁炉里,点燃蜡烛,火光映红他的面容。他悄悄垂下眼睛思索今晚发生的一切,索拉尔一定和他过去的记忆有关系,可为什么索拉尔却像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呢? 原溯光有些不解,但他知道,只要寻回失去的记忆,他的这些疑惑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衣服在火堆里被烧成灰烬,他熄灭壁炉里的火转身上楼,钻进被窝里,刚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原溯光起床时仍然哈欠连天,到餐馆里还被熟悉的客人调侃,询问他晚上都去做了什么,怎么这么累。 原溯光连忙将即将出口的哈欠咽回去,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去办了件大事。”餐馆内哄笑声接连不断,甚至还有雇佣兵故意对着原溯光挤眉弄眼,嗤笑问他感觉如何。 原溯光连连摆手,自觉跑回奥菲身侧,其他人全当他是害羞了,他反倒如蒙大赦。 奥菲赶忙将他拉到僻静的角落,低声询问:“你去做了什么?” 原溯光笑着摇头,“奥菲,你不需要知道。”可即使他不说,奥菲也能猜出大概,原溯光定是回头去救了那个不知为何惹恼了圣骑士团的人。 奥菲看着原溯光澄澈的眼睛,满肚子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溯光心中有隐约的预感,他在炉渣镇想必待不了太久了。 到中午的时候餐馆内的客人们都在传圣骑士团正在寻找一个人,原溯光悄悄竖起耳朵听那些客人闲谈的内容。 一人说:“最近可要小心行事,一个不留神恐怕就要被拉出来当替罪羔羊了。” 另一个人冷笑连连:“恐怕是想从我们身上搜刮些财物才如此行事。” 那人回话:“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人?话都不说清楚,只是挨家挨户地搜寻。”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隐忍的怒意。 原溯光收起手中的抹布,安静地收拾好桌面,迎接下一桌客人的到来。 直至店门关闭,他和奥菲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切如常。 回到家里才发现房子遭了殃,门锁被劈开强行闯入,每扇门上都有刀劈、剑砍的痕迹,屋内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那些人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便不由分说地拿了东西填补怨气。 奥菲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恨不能立刻冲到圣骑士团的办公地将那些道貌岸然的坏家伙都抓出来打一顿。可他终究是放开了拳头,颇为疲惫地揉搓眉心叫着原溯光一起收拾屋子。 坏掉的门锁被奥菲用特殊的粘合剂修补好,忙碌一天的两人皆是疲惫不堪,互道了声“晚安”后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原溯光刚一回房间就忍不住站起来,说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4|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去看索拉尔的,结果他给忙忘了。 虽然他忘了,但是索拉尔没忘。 窗户被轻叩三下,原溯光一怔,走上前去打开窗户,只见索拉尔攀在窗边如同轻巧的一道风刮进屋内。索拉尔突然出现的确给了他极强的震撼,回过神来,他赶忙关紧窗户,拉起窗帘,生怕被旁人看见。 他可是知道圣骑士团向外悬赏了一万奥克币,买索拉尔的消息。 索拉尔却显得很放松,在小小的房间里随意闲逛,仿佛在王宫的花园里。 原溯光招呼索拉尔坐下,“你怎么来了?” 索拉尔靠在他身侧,两人的肩膀轻轻撞在一起,“我来见你。” 他话说得轻松,原溯光蹙起眉头,“你现在更应该好好待在旅馆里静养。” 索拉尔目露笑意,“嗯,可你说要来看我却没有来,我静不下来。” 原本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间,原溯光明白,索拉尔肯定也知道了圣骑士团大张旗鼓地搜查。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我没事的。”索拉尔的目光认真,眸色深沉而幽远,“我要自己看过才安心。” 他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被大型猎物盯上的恐惧,情不自禁向后躲了躲。 转瞬间,索拉尔又恢复了温柔和煦的神情,要原溯光伸出手。 原溯光强压下心底的异样,“怎么了?”他将自己的手交出去,一瓶看不出颜色的药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你可以用这瓶食人树的汁液制成的毒。”索拉尔的声音很低,压在他的耳畔,“只需要一滴,就能够让人瞬间失去生息。” 原溯光握着毒药瓶的手微微发烫,他喉咙干哑,“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索拉尔笑起来,“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圣骑士团的人要找我吗?” 原溯光的确好奇,但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知道了真相,事情会如何发展。他咬唇思索良久,才将毒药收进口袋里,凝神望向索拉尔的眼睛。 那双闪烁金色光辉的眼睛深处泛起层层涟漪。 索拉尔低身凑近,仿若被那双眼睛深深吸引,“因为我是黑巫师,我不肯向光辉的神明承认自己的罪孽。” 原溯光心头猛跳,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索拉尔突然大笑,原溯光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你骗我!” “我的确是黑巫师,不过那帮人找我却并不是因为我的信仰,而是,”索拉尔忽而讥讽地笑起来,“他们想要借我的手除掉自己的敌人,我自然不肯如他们所愿。” 三言两语间,原溯光更加明白圣骑士团的虚伪嘴脸。 他忧心忡忡,索拉尔的伤还没好,若是再碰上圣骑士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索拉尔抬高眉头,“别这么看着我,他们可伤不到我。”原溯光哼笑一声,不把索拉尔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知谁昨日奄奄一息地倒在巷子里。 两人闲谈许久,原溯光对索拉尔黑巫师的经历非常感兴趣,索拉尔为他讲述那些神奇的冒险故事。 听着听着,原溯光便倒在索拉尔的肩头呼呼大睡。 惨白月光穿透窗户映进屋内,索拉尔卸下一切伪装,触手蔓延过原溯光的身体,轻抚原溯光的面庞,祂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念诵他的名字。 原溯光似乎又在梦里听到熟悉的声音,那道低沉喑哑的声音宛如从深海的漩涡中爬出,仿佛正紧贴住他的耳朵缓慢蠕动。 ——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18. 老师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原溯光吓得一激灵,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奥菲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手,“广场,我们去广场!”原溯光还未完全清醒,只能愣愣点头,跟在奥菲身后跑向广场。 围观的人群将往日冷清的广场塞满,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想要知道那被架在高台上的人究竟是谁。 奥菲按住原溯光的肩膀,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广场上那人,你认识吗?” 原溯光费力地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片刻,只能摇头:“不行,太远了。” 奥菲闻言便带着原溯光往人堆里头挤,也不知踩翻了多少个先生小姐的脚,挨了多少句批评,原溯光挤得晕头转向总算是到了刑场的最前头。被绑在架子上的人灰头土脸,原溯光认真端详那张脸许久,斩钉截铁:“我没见过这个人。” 听到这句话后,奥菲压在原溯光身上的手臂才缓缓放松,拽着原溯光往旁边靠。 原溯光问:“出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圣骑士团连日搜查,炉渣镇的居民人人自危,就连他们餐馆的生意都变差许多。 奥菲按住他的手,“圣骑士团找到了,被他们打伤后又逃跑的黑巫师。”原溯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可那个被绑在架子上准备行刑的人分明不是索拉尔! 他悚然一震,再度看向行刑台时,行刑的士兵高举起手中的屠刀,浓郁的血腥气散开,人头落地,骨碌碌向前滚动。 广场上鸦雀无声,残留在刀尖上的猩红色凝成一串血滴,渗进行刑台的木板缝隙间。 尸体被人随意搬下行刑台,圣骑士团的团长上前,踩进暗红色的血泊中,一双虎目环视四周,看着每个人脸上仍未消散的惊惧,露出满意的笑:“藏匿于人群中的黑巫师已经被铲除,现在大家都安全了,赞颂我主仁德!” 原溯光突然被奥菲拽了一下,愣愣地折下身,跪地,学着身旁的人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众人齐声高呼:“赞颂我主仁德!” 森然寒意涌上心头,原溯光不自觉颤抖,起身时险些没站稳。 好在奥菲扶住他,原溯光勉强挤出一点笑,朝奥菲道谢。 行刑结束后,广场的人慢慢散去。原溯光沉默一路,奥菲干脆带着他返回家中,没去餐馆。 回到家中,房门紧闭,奥菲突然发问:“原,你不对劲。” 原溯光深吸一口气,用力揉搓脸颊让自己不要再想起广场上发生的事情。他声音颇为虚弱:“也许是被死人吓到了。” 奥菲放柔声音:“这种事情见得多,也不怕了。” 原溯光却更为不安:“这种事情经常会发生吗?” 奥菲点头,“圣骑士团总得要做点什么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吧。”所以,他们会每隔一段时间抓一个所谓的黑巫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名被指认为黑巫师的人处死。 “可是……”原溯光咬唇止住心中哀痛,继续道,“会有那么多的黑巫师?” 这段时间索拉尔时常来找他,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食人树带毒的汁液、岩蛇的牙齿和鳞片制成的软甲……他曾听索拉尔说过,这些东西十分珍贵,无法轻易获取,只有巫师能从魔法古籍里寻找到采集的办法。 索拉尔说过,奥斯提亚的巫师数量稀少,大多数黑巫师都藏匿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从不露面。 那被圣骑士团抓住处死的所谓黑巫师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原溯光没有想到炉渣镇竟然一直处在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况中,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黑巫师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那些人说了算。” 奥菲的话让原溯光陷入更深的沉默中。 他低声道:“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吗?” 奥菲故作轻松地耸肩,“没办法啊,我们已经不能再做错事了。” 原溯光抬头看向奥菲的眼睛,是啊,生活在这座城镇里的人都身负罪孽,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燃起一团愤怒的火,那火光燃起,快要从他的眼睛里喷出来。 奥菲柔声劝慰:“不要担心,至少跟我一起,你不会出事的。”他给原溯光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却走出门。 原溯光目送他逐渐远去,略显颓唐地坐到床边,脑中一团乱麻。 应该怎么做呢?他不是炉渣镇的人,自然不会一直留在这里,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推开,原溯光顺势转头,果然是索拉尔。 索拉尔轻车熟路地翻进屋内,如同擅长变戏法的吉普赛人从身后掏出一大把野蔷薇,捧到原溯光的面前。 原溯光犹记得炉渣镇是距离终年冰封的赫利孔山脉最近的城镇,这里怎么会开花呢?他小心接过蔷薇花,将其抱在怀中。柔软花枝蹭过他的脸颊,金黄色的瞳孔深处映出一片粉红。 索拉尔似乎读懂他的心声,“喜欢吗?这是我在郊外找到的枯枝,滴了复方药剂后它们活了过来。” 原溯光重重点头,“喜欢的,谢谢你啊,索拉尔。” 索拉尔坐到他的身侧,为他讲起这次出门的经历。自从索拉尔身上的伤养好以后,他时常到炉渣镇附近的山林中猎杀猛兽,剥去它们的皮肉拿到集市上卖钱,换回来的钱财总会成为原溯光的礼物。 听着索拉尔惊险刺激的故事,原溯光轻轻垂下眼睛,思绪总是转向死者那双青白的脸上,心不在焉地拨弄起手头的花。 “你不开心,是因为上午广场上的事情吗?” “索拉尔,”原溯光低着脑袋,隐忍的声音里带上微弱的鼻音,“我无法不去在意,那个人是替你,甚至是替我死去的。” 索拉尔却不准他这么想,“这不是你的错,是圣骑士团害死了他。” 原溯光皱起眉,手指稍稍用力折断一支蔷薇,“索拉尔,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对吗?”他认真看向索拉尔的眼睛,从他的眼底,看见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想法。 圣骑士团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原溯光的心情和缓许多,笑着捧起手里的花打算到客厅去找一个瓶子,将这些蔷薇好好养起来。 待到原溯光找到花瓶回来,索拉尔已经翻窗离开。 那些蔷薇被原溯光安置在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5|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每日原溯光一睁眼就能看见。 蔷薇开得极盛,花瓣的颜色渐渐从粉红变成深红,却始终没有衰败的意思。他趴在花前啧啧称奇,感叹索拉尔的魔法居然如此神奇。 “你想学魔法吗?”索拉尔问道。 原溯光撑着下巴,“当然想啦。”那些圣骑士团的成员不就是因为拥有魔法天赋才被认为是奥斯提亚大陆上最为出色的人吗?若是他也拥有魔法,就能出手替炉渣镇的居民好好教训他们。 前些日子,奥菲的餐馆迎来了圣骑士团的人。 他们一进门便赶跑了原本的顾客,奥菲拿出了一匣子的银钱作为这个月的税收。可一匣子的钱是满足不了这些贪婪的鬣狗,他们并未离去,直到奥菲将积攒下的大部分钱财都恭敬奉上。 思及此处,原溯光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床。 他痛得龇牙咧嘴,索拉尔无奈伸手,掌心泛起柔光抚过他受伤的地方。 原溯光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索拉尔使用魔法,神奇的光团转瞬即逝,他手上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太厉害了吧!” 索拉尔嘴角含笑,“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治愈魔法而已,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原溯光不可置信,“可是奥菲说过,学习魔法是需要天赋的。” 索拉尔反问:“你怎么知道,你就没有这种天赋呢?” 原溯光的确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只是听其他人说,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一定早早就会对世界上的某种自然元素感兴趣、被吸引,那种如同奇迹般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幸运地体会到。 而原溯光现在这个年纪,早就超过了他们所说的学习魔法最好的年纪。 索拉尔从随身宝袋里取出一枚黑漆漆的石头,“握住它,然后尝试用你的意念去驱动它。” 原溯光从没有接触过魔法,但还是握住了那块石头,他心中既期待又兴奋,闭上眼睛回想索拉尔之前的教导,集中注意力,先想象出那块石头现在的样子、位置。 石头的图像在脑中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接着,他需要让这块石头动起来,动起来—— 掌心隐约变得有些热,而后,一股从未感受到过的力量从身体里迸发。 闭着眼睛的原溯光错过了索拉尔一瞬间扭曲而狂热的神情。 他猛地睁开眼,黑色石头被一股白光包裹着飘浮在半空中,他兴奋地扭头朝索拉尔喊道:“我成功了!” 索拉尔的神情温和,“是啊,你成功了,你比我预想的,还要有天赋许多。” 原溯光心念一动,黑色石头缓慢落回到索拉尔的袋子里。他调皮地眨眨眼,索拉尔笑道:“你啊,既然如此,还想继续学下去吗?” “当然!”可以学习魔法,原溯光乐意至极。 况且,他的心中还有一道声音在响,既然他也有魔法天赋,那他也可以加入圣骑士团,不是吗? 原溯光笑嘻嘻地凑到索拉尔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句:“老师!”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只黑色触手贴上原溯光的脚面,在被发现之前又迅速消失不见。 索拉尔眼底的笑意更深,“你好啊,我唯一的学生。” 19. 学习 奥菲站在门口看向刚从外面回来的原溯光。 原溯光局促地动了动脚尖,有些不好意思地扬起笑,“奥菲,你怎么还没睡呢?” 奥菲默不作声地移开身子,原溯光赶忙溜进门内,被人揪住后脖领,他乖顺得如同被猫妈妈拎起脖子的幼猫,撒娇似的喊奥菲的名字。 “去哪里了?”奥菲问道。 原溯光用力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索拉尔在炉渣镇外学习魔法,索拉尔告诉他,最好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因为在奥斯提亚大陆上想要学习魔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除去精灵这个特殊种族,类似人族、兽人族、矮人族这些族群,只有天赋强者才有享受魔法传承,获得学习魔法的机会。 如果将原溯光的经历说出去,无疑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原溯光遵守了与索拉尔的约定,没有将自己正在学习魔法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奥菲还是看出了这段时间的异常,将他抓了个现行。 “不能告诉我?”奥菲语调平静,可原溯光从中听出了愤慨之意。他当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奥菲,自从来到炉渣镇以后,奥菲为他提供了许多帮助,他早在心底拿奥菲当自己亲近的朋友,可是…… 原溯光纠结地咬着唇瓣,小心瞥了眼奥菲的脸色。 奥菲冷哼出声,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不用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出去见那个人吧。” 原溯光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他还以为自己将行踪隐藏得足够隐秘,没想到奥菲居然如此敏锐。他脸上挂起软绵的笑,“奥菲,你在生气吗?” 奥菲忍不住放大声音:“我当然生气,你知道……”他突然想到什么,将声音微微压低,“你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有多危险吗?”即使奥菲没有见过索拉尔,也没有接触过索拉尔,但他有种直觉,这个被原溯光救回来的人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原溯光眨巴眼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奥菲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幻,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话题陡然一转,倒让原溯光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喜欢,喜欢谁? 奥菲看着他那副呆模样,更加生气,“你可别被那人给骗了还不知道。”说着,奥菲就搬出了自己族中的诸多案例,拉着原溯光嘀嘀咕咕了一晚上像那样的男人根本靠不住,就算要谈恋爱也不能找这样的。 原溯光听得头昏脑涨,最后不管不顾地栽到奥菲肩膀上,任由自己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原溯光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奥菲昨天晚上说过的话仍在耳边徘徊,他一直想到了晚上和索拉尔见面。 索拉尔站在皎洁的月光下,原溯光小跑两步上前,气还没有喘匀:“抱歉,我迟到了。” 索拉尔伸手帮他顺了顺后背,往日里寻常的举动在经过昨天晚上奥菲的话语洗礼后,他竟然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小心避开索拉尔的手低声问起今天要学什么。 “先来复习一下前面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吧。”索拉尔唇角噙着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原溯光深吸一口气,将脑中的杂念抛开,认真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上。前面这一段时间,索拉尔带着他探索了自然中的众多元素,也许是因为太晚才发现自己的魔法天赋,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与哪种自然元素特别亲密。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万事万物皆可为自己所用。 索拉尔看着原溯光手中的元素光点一会儿化成水、一会儿生出嫩绿的枝叶,又一会儿变成火……千变万化间,原溯光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手里的魔法光球变得越来越亮,数种颜色融合成绚烂的黑。 由原溯光建立的漩涡变得越来越大,可要操控这一个漩涡需要耗费许多精力,他的额头不一会儿便渗出豆大的汗珠。 在漩涡扩大到可以吞噬掉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颗树时,原溯光力竭倒地,那股吞噬性的力量瞬间消散。 索拉尔脚尖轻点,挪到原溯光的身侧。 精疲力竭的原溯光感受着身体被一股暖洋洋的流水所包裹,舒服地蜷起身,迷迷糊糊躺进索拉尔的怀抱里。他朝人咧嘴一笑:“索拉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索拉尔却说:“这些并不算什么。”比起祂想要得到的回报而言,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原溯光不知他心中所想,“这还不算什么吗?我感觉你帮了我好多,你甚至还教会我怎么使用魔法。” 索拉尔笑眯眯:“嗯,因为你救了我。” 原溯光看着索拉尔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索拉尔,你会离开炉渣镇吗?”问出口后他有些懊恼地咬了一下舌尖。 索拉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当然是会离开的。 这是原溯光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毕竟索拉尔并不是炉渣镇的原住民,长时间待在炉渣镇反而会有危险。他托起下巴露出有些伤感的神色,“等你离开了,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离开。” “哎。”原溯光发出短促地惊呼,他从未想过这件事。虽然他一直知道,自己总有会离开炉渣镇,在炉渣镇的时间待得越久,他好像就离自己的记忆越远。 他想要找回过去的记忆,就必须从这个地方离开。 索拉尔挑起眉头,“你似乎不太愿意。” 原溯光下意识反驳:“不是的。”撞进索拉尔促狭的笑眼里,他忍不住别开脸,声音低下去,“不是的,我想过要跟你一起离开。”他想过和索拉尔一起游历、一起冒险,奥斯提亚的面积广阔,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情,他可以从不同地方搜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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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秘密特训维持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原溯光从一个完全不懂魔法的菜鸟成长为足够独当一面的天赋者。他看着索拉尔,兴致缺缺地踢了一下脚尖,“那你要走了吗?” “很快,不过在走之前,我想帮你做最后一件事。”索拉尔说。 原溯光不解歪头,“什么事?” 索拉尔笑道:“你一直想做但没有做的事。” 透过索拉尔的眼睛,原溯光悄然正色,看懂自己的渴望——削弱圣骑士团的实力,让他们无法在炉渣镇继续为非作歹。可这样的事情太过危险,原溯光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一直想要做一个周密的计划。 他喉咙发紧,“什么时候?” 索拉尔轻抚他的面颊,“明天晚上,在家里等我,我们一同前往圣殿。” 圣殿是圣骑士团的专属领域,周围布满严密的监控。此前原溯光曾做过多种计划,想要逃过那些监控的眼睛,无数条道路都在实践中被判为行不通的路径,他就此卡在了第一步。 如今在索拉尔的目光中,原溯光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索拉尔将一枚缀着金色猫眼石的胸针扣到他的身前,“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很像你的眼睛。”同样澄澈、同样明亮。 原溯光轻轻垂头,几乎是不可自控地说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话,“索拉尔,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索拉尔上前一步,托起他的手扣紧,“当然,可以。”毕竟祂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 怀抱对于明天的憧憬,原溯光回到家中。 他将猫眼石和红色蔷薇摆放到一起,枕着香甜的气息入眠,睡着以前他想起奥菲,想起他在炉渣镇经历过的一切……等明天过后,他将见证一个全新的炉渣镇诞生。 等到那时,他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和索拉尔一起离开。 20. 烧毁 原溯光安静地躺在床上,好似早已进入睡梦。 午夜的钟声敲响,震荡过每个炉渣镇的居民的耳朵。 钟声响过三声以后,原溯光倏地睁开眼睛,神色一片清明。他悄然溜出房间,往奥菲的房间门缝里塞进一张纸条,他按照索拉尔教授的内容,在奥菲的房门前布下护卫咒。 咒语的符号和文字随原溯光的血液一并融进门内,肉眼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透过门板,原溯光似乎还能看见沉睡的奥菲。他默默与奥菲道别,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逐渐接近与索拉尔约定的时间,屋内突然出现了一道传送法阵,他毫不犹豫迈步走进法阵内。刺眼的光瞬间亮起,将原溯光完全包裹在内。 短暂的失重感过后,原溯光出现在一片陌生区域。 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索拉尔,他微微皱起眉头刚想要往哪个方向走,就听到一阵尖锐的警铃声。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动用隐身咒,悄悄躲藏进距离最近的那片花坛中,与草木融为一体。 警铃声过后,有一队士兵赶到此处。 他们交流的声音不大不小,原溯光恰好能听见部分内容,圣殿有外人闯入,士兵正分散在各处进行搜查。 几乎是一瞬间,他想到了尚未出现的索拉尔。他为索拉尔的境遇捏一把汗,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士兵的交流上,试图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可让原溯光失望的是,这队被分配到花园广场搜查的士兵并未提起任务相关事宜,反倒大声说着自己今晚在赌桌上赢到了多少东西。 金钱、美酒和美人……繁杂的欲望充斥着这座神圣的殿堂,原溯光几欲作呕,攥紧掌心兀自忍耐。 士兵的脚步逐渐向原溯光藏匿的位置靠拢,他悄悄聚拢力量在掌心,当人靠近时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挥出一掌。落于人后的士兵轰然倒地,三名距离近的士兵应声回头,“汉威,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 他们并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甚至面带笑意,走近那名栽倒在地的士兵身边。 原溯光无声无息地走到前来查看情况的士兵身后,经过刚才那一击的试探他基本断定这些前来搜查的士兵并没有掌握魔法能力,他们不过是圣骑士团的外围成员而已。 掌心凝聚起力量,魔法的细微波动引起士兵的注意,他们微微瞪大眼睛,凌厉寒光劈砍向他们的身体。士兵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已经倒下。 原溯光迅速收回力量,重新隐匿身形快步追赶上走在最前头的几个人,以相同的手段将整队搜查的士兵解决,花园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风吹过花叶的沙沙声。 原溯光平复好情绪后扒掉士兵身上的衣服给自己套上,沉重的盔甲压住他的肩头,他往盔甲上划下斑驳痕迹,伪装成经过一场鏖战后的模样,随即大喊:“人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快传播向各处,圣骑士团的成员匆忙赶到花园内。 圣骑士并不在意躺在地上的被打伤的士兵,一把抓住原溯光的领子,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倒在地:“人呢?” 强大的魔法力量将他的四肢牢牢桎梏住,原溯光费力按捺住反抗的心思,装出虚弱的样子回答那位圣骑士的话:“那人像是朝前走了……”他顺势指了个方向。 身体被猛地提起,透过面具的缝隙,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强烈的不满。 “士兵,你最好不要骗我。” 原溯光知道对方的下一句话一定是“否则,后果自负”,若他真的是无能的士兵也许会为此恐惧,可他并不是,所以他只是垂头,坚决不肯更改自己的回答。 圣骑士冷哼一声,他重重摔倒在地,身上的盔甲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原溯光赶紧更换姿势,装作虔诚地匍匐在地。 “跟上来。”圣骑士开口,他听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慢慢爬起来,跟在这支由圣骑士带领的队伍的末尾。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圣殿各处搜寻那位闯入者的踪迹,原溯光也在寻找索拉尔。 只可惜一圈看下来,圣殿内甚至连一只陌生鸟雀的身影都没见到,更别提人了。 原溯光出神地想,索拉尔究竟在哪里,又是怎么样进入圣殿内呢,甚至能趁所有人不注意将他也偷运进圣殿内。 “士兵!”突然之间,他的眼前压下一阵黑,那名圣骑士怒气冲冲地走到他的跟前一把将他拎起,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原溯光一时不察,感到片刻窒息,这是把找不到人的气撒到他的头上。 这些道貌岸然的圣骑士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卑鄙无耻。 原溯光打定主意,悄悄蓄力预备给圣骑士一次致命一击。 圣骑士咬牙切齿:“你骗了我,这里根本没有人。” 原溯光不动声色地挣扎起来,手掌贴上圣骑士的手背,强装出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故作慌乱地表演让圣骑士逐渐失去警惕,只恶狠狠地骂着“废物”。 圣骑士胡乱发泄一通后,终于舍得松手再次将人砸到地上。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股魔法力量已经深入体内。 原溯光在地上滚了几圈,灰头土脸地回到队伍的最后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偷掐起咒法,缓慢调动潜藏在圣骑士体内的力量。 这是索拉尔教授他的最后一课—— 杀人于无形,用魔法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生命。 他注意着走在最前头的圣骑士,圣骑士的疲惫感已经无法掩饰,因为疲惫惹更加暴躁、不安,甚至偶尔会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伤害自己。 原溯光感受着那股藏进圣骑士体内的力量对自己做出的回应,在队伍拐进一条廊道时,选择了最后一击。 圣骑士猛然停下脚步,沸腾的力量如同烈火顷刻间席卷过他的身体。 无名之火以圣骑士的身体为引开始燃烧,被火焰裹挟的圣骑士到处乱窜,想要浇灭自己身上燃起的火。 火光很快冲天,即便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圣骑士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最终倒在火堆里吐出一口滚烫的烟气。他不甘地睁大眼睛,在绝望中寻求唯一的生路。 可陷入混乱的人群,没有人还能关注到这位圣骑士。他们忙着向外逃窜,不停嚎叫着:“着火了、着火了!”一边叫一边脱掉身上的盔甲,圣殿的门口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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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尔悄悄点上他的太阳穴,缓解他的不适感。 原溯光摇晃脑袋,扶住索拉尔的手臂,“谢……”他突然回过神,“索拉尔,你之前去了哪里?” 索拉尔笑道:“我在看着你。” “看着我?”原溯光鼓起腮帮子,不满地哼哼两声,“不是说要帮我吗?” 索拉尔眼底的笑意更深,“当然,我一直在帮你。” 原溯光刚想反驳又想起这一路过来的顺畅,这其中的确少不了索拉尔的助力,只是他始终感知不到索拉尔的存在,颇为好奇地眨巴眼睛:“你之前一直躲在哪里呀?” 他更想知道索拉尔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隐藏行踪。 索拉尔抬眉,“想知道?” 原溯光立刻点头。 索拉尔笑眯眯地抚过他的脸颊,“这可是我的秘密。” 原溯光“哎”了一声,被人揽住腰共同飞身上马。他小声道:“小气鬼。”索拉尔从后环住他的腰,男人的气息自后方将他完全笼罩。原溯光悄悄红起耳根,不自然地缩起肩膀。 “剩下的话就等路上再说吧,现在我们该出发了。”索拉尔扯动缰绳,白毛骏马仰天长啸,飞驰而去。 原溯光被带着向前狂奔,他在马背上颠簸,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 冲破云雾遮蔽的阳光刺目而耀眼,他不由自主地扭头,沐浴在晨光中恍若新生的炉渣镇落在他的目光中。恍惚间,他看见了奥菲正站在城镇门口,他用力眨动眼睛将朦胧的水汽蒸发。 奥菲努力挥动手臂,向他大声喊着什么。 渐渐遥远的距离隔开奥菲的声音,原溯光听不清也看不清,只能大声地重复:“再见奥菲!再见!”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的,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找回了全部的记忆。 也许那时,他也已经跟着索拉尔游历过奥斯提亚大陆的各个王国,他会握着奥菲的手将这些年的所见所闻都讲给对方听。他想得深了,竟蜷在索拉尔的怀中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21. 银辉港 木船在海上左摇右晃,原溯光盘腿坐在船头,举起一把小巧的望远镜看向远处。 视野里渐渐显现出一座城市的轮廓,他兴奋地朝索拉尔挥手:“索拉尔,向前进!前方有城市!”他们已在这片海上漂泊多日,总算找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索拉尔为船只加足马力,飞速靠近岸边。 箭矢破空而出,笔直朝着两人的致命处而来。原溯光急急后退两步,以船做掩体堪堪避过那支要人性命的箭。 索拉尔拍拍他的肩膀,他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镇定,皱眉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来者,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留下食物和钱,而后滚出银辉港。”喑哑的声音昭示着此地的不平静,原溯光扭头看向索拉尔,以目光询问对方是走还是留。 索拉尔将问题抛回,原溯光稳住心神向前移动。 不远处的弓箭手再度搭弓,可箭还未出鞘就被不知名的力量攫住手脚,弓箭手痛苦地栽倒在地,不断蠕动、嚎叫起来。 领头人的眼底流露出惊骇之色,他舔了舔自己干枯皲裂的唇瓣,主动向后避让。 原溯光走到毫无遮蔽处的地方,向领头人扔出一个袋子。 领头人不敢随意捡拾袋子,即使他听到了钱财坠地的声音。他惊疑不定,只顾警惕地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俊秀少年。 少年面颊白皙,衣着干净,显然不是从外地逃难而来的人,与他们这伙人有云泥之别。 “袋子里有钱,可供你们使用一段时间。”原溯光将手背在身后,缓声道,“作为交换,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安全进城。” 四下寂静无声,却见那名弓箭手变得更加痛苦,索拉尔身披黑袍站在原溯光的身后,隐匿于宽大衣袍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的人。领头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俯身捡起地上的钱袋,高声应和:“我答应!” 弓箭手总算从那种可怕的痛苦中脱离,被人从地上拖起拉回到附近的营帐中检查身体。 原溯光跟在领头人的身后,迎着流民惊恐的眼神慢慢靠近城门口。 在入城的地上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白线,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多妄图穿过白线的流民只够发出一声惊叫就彻底失去生息。他眉头紧锁,越接近城门口,逃窜的流民就更多。 他们瘦骨嶙峋,如同游魂般日日徘徊在城门口,时不时号哭、乞讨,驻守在银辉港前的卫兵对于流民视若无睹。 原溯光捏住拳头,指向那条白线:“为什么过不去?” 领头人沉默良久才开口:“没有为什么,他们只是不想让我们进城而已。” “可是……”原溯光还想说点什么,最终闭上了嘴。 无论到哪里,流民都是不稳定因素,为了维护城内居民的利益,将这些人拦在外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们打劫靠近口岸的人,以此维持生计。”原溯光轻声道。 领头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身体,胸腔内的愤怒喷涌而出,“我们从死神手中逃出不是为了到另外一个地方死去的。” 原溯光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站在自己的立场做合乎情理的事情,谁也无法苛责。他只是没来由地想,也许能有更好的办法呢?望着眼前的白线,他向领头人轻声道谢。 许是为了那袋钱财,领头人在离开前提醒道:“你们就算进去也没有用,银辉港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银辉港。” 原溯光在脑中细细咀嚼这句话的含义,看着眼前的白线,歪头看向索拉尔:“索拉尔,我们还要进去吗?” 这样简单的针法自然困不住索拉尔,他朝着原溯光微微一笑,“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把阵法毁掉。” 原溯光没有接受这一提议,毕竟毁掉阵法,流民一拥而上,迎接他们的一定是更加锋利的刀刃。他望着白线出神,自进入银辉港地界以来,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他。他一定来过这里。 索拉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握住他的手走向那条白线。 本该释放出力量将两人吞噬的白线却异常平静,任由两人从它的上方跨过,抵达排队进城的队伍最后方。 原溯光惊异道:“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过来吗?” 索拉尔缠住他的手指又悄然松开,“当然。”这些简陋的魔法阵自然无法被邪神看在眼里,祂眼底摇晃着原溯光灿烂的笑脸,莫名的饥饿感从胃部升腾。祂下意识舔舐唇瓣,想要吃掉他,一口接一口,将原溯光吞进肚子里。 晦暗不明的眸光很快消散,原溯光并未察觉到异样,只顾着踮脚向前张望,偶尔回头和索拉尔轻声交谈一二。 他们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时不时能看到队伍里被丢出几个人。 随着队伍渐渐缩短,他们能听到的消息也变得越来越多。原溯光悄悄竖起耳朵,将有用的消息一一记下。 城外的流民来自银辉港附近的城市,听说邪神塔拉萨克从海底炼狱中出逃,失去镇压的海洋为沿海地区的城市带去许许多多的灾厄。不少城市都在一夕之间被毁灭,活下来的人只好向内陆奔逃,银辉港是靠近海岸唯一未遭毁灭性打击的地方。 正因如此,来到银辉港避难的流民数量众多。城内居民发起抗议,不准外人入内,银辉港戒严,安排重兵把守,甚至请来圣骑士团的人在城门口布下阵法,不许流民越过。 排队进城的队伍里不乏想要偷偷混入其中的流民,他们被一一抓出,按在一旁准备受刑。 士兵面无表情地抽出砍刀,挥刀即将砍下之时,原溯光毫不犹豫地丢出防护罩护住那几个人。 鲜血四溅、头首分离的可怕场景没有出现,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竟然大着胆子抬起头,和满目寒光的士兵对上视线,浑身一抖又赶忙将脑袋压低。 察觉出不对劲的士兵迅速收刀,扯起那几个人将他们扔到旁边去,高声宣布开始搜查。 原溯光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为避免麻烦干脆给整支队伍里的人都加上了防护罩。踩在咒术范围内的人面对士兵的攻击毫发无损,一连串的检查下来,几名士兵的武器断裂,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有胆子大的甚至敢挺直腰背,无视士兵阴沉的面色,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地问自己何时能进城门。 士兵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原溯光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几声,朝索拉尔眨了眨眼。 索拉尔无奈地点了点他的掌心,他顺势抓住索拉尔的手指,再度朝里张望。 士兵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788|1856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排查的队伍走到原溯光身前,“姓名。” 原溯光一一回应,士兵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突然有人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将他强行从队伍中拖出。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气,唯有原溯光轻松自在,只是故作不满地想要甩开士兵的手,“你们想做什么?” 士兵冷笑一声,只用手里的刀回应原溯光的问题。 他们想拉原溯光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误以为自己挑中了一个软柿子,却不知自己选中了个硬茬。 刀还未靠近原溯光就硬生生断裂,脆响过后,飞溅的锋刃割破士兵的盔甲捅进他的体内,众人惊骇。 原溯光顺势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施施然地直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士兵突变的脸色,盈盈笑道:“还有人想试试吗?” 温热的血从士兵的体内涌出,银色的盔甲上沾染红色血液。士兵倒进血泊里,身体不断抽搐。 周遭一片寂静无声,没有人敢上前靠近这个看上去力量莫测的年轻人,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庞始终干净,就连衣袍都未沾染丝毫血迹。原溯光不再说话,走回到队伍中央继续排队。 原溯光站立的那块地方被自动隔绝开,无人胆敢靠近。他几次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在触碰到那些人的目光时,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必说。 这一次,队伍审查的速度变得更快,所有人都在向城内奔逃,没人敢停留片刻。 原溯光却显得有些低落,他明明是在救人,可最后被避如蛇蝎的也是他。 “民众大多如此,不必放在心上。” 原溯光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是啊,大多如此,他们渴望力量却又畏惧力量。 他勉强扯出一点笑,顺着行径的队伍上前。 审查的士兵在看见他时流露出的忌惮的神色,硬着头皮公事公办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原溯光拿着象征着自由进出城门的凭证,一脚踏进银辉港内。索拉尔紧跟其后,两人一路走一路商议待会儿要找什么样的地方住下。 城内居民对于外来者的态度算不上友好,甚至略带嫌恶和戒备,他们这一路饱受目光的洗礼,原溯光生出些许要躲进索拉尔的衣袍之下的冲动,轻轻扯动索拉尔的衣角。 索拉尔心领神会,带着原溯光一同转移到附近的旅店门口。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目光,原溯光悄悄松了口气,同索拉尔一起进入旅馆内。 站在前台的女侍者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起头,在看见原溯光时面露惊诧,一句话卡在喉咙里难以吐出。 原溯光走近,轻轻敲击台面唤回对方的神智。 侍者收拢面上的情绪,垂头登记两人的信息,轻声告诉两人房间的开门口令。 原溯光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他果然来过银辉港,眼前的人一定认识自己。他压低身子,凑近侍者,那双金灿灿的眼睛闪过耀眼的光辉,“你认识我。” 他的语气笃定,让人难以辩驳。 侍者低声道:“我只是没想到,您还会回来这里。” “为什么没想到?”原溯光好奇问道。 侍者不确定地看向他,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因为,去往永恒之主身边的人都不会再回到原本的地方。” 22. 秘密 侍者刻意压低音量,没有第三人听清她所说的话。 原溯光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女人,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犹豫片刻,还是回答:“梅里亚。” 这个名字尚未出现在原溯光的记忆中,可他仍然觉得熟悉。他悄悄抿紧唇瓣,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索拉尔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两人一起回到房中,索拉尔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溯光看向索拉尔黑沉的眼睛,只轻轻摇头:“也许是累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也许不该让索拉尔知道。 索拉尔没有过多询问,“如果你想找个人聊聊,可以来敲我的门。”索拉尔温声细语道,原溯光颇为感动地点点头,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 索拉尔离开房间为他留出足够多的私人空间。 原溯光松了口气,躺在床上不停地想梅里亚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迫不及待地坐起身,想要下楼再仔细询问一番,可想到梅里亚语焉不详的态度,他热切的情绪消散了几分,重新坐回到床边。 这件事情急不得,他不能引人怀疑,必须徐徐图之。 仅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房间里,索拉尔卸下全部的伪装,飘浮在半空中的眼球紧贴在墙壁上,目光穿透墙面黏在原溯光的身上。 触手躁动地拍打地面,塔拉萨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银辉港,原溯光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祂必须要在原溯光彻底想起来之前动手。祂拖动沉重的躯体在地板上滑行,原溯光靠在床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那带有诱人香气的灵魂蛊惑着祂伸出手,向前伸出手…… 原溯光突然起身,走近这间屋子。 塔拉萨克迅速恢复成索拉尔的模样,等待敲门声响起。 “索拉尔,你想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原溯光在门口抱臂等待,索拉尔高声道:“当然,请稍等我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那扇门被打开,原溯光好奇地透过缝隙查看黑洞洞的屋子,“你在里面做什么呢?”索拉尔曲起手指抚摸过他的下巴,仍旧用“秘密”两个字回答原溯光的问题。 原溯光早已习惯了索拉尔的行事作风,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 他想要去海边看看。 索拉尔微微挑起眉头,适时地表达出惊异:“海边,可是现在的海恐怕很危险。” 原溯光当然知道,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他应该去看看那片海,他遗失的记忆也许就和那片海有关。 “我知道啊,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他弯起眼睛,扯住索拉尔的手臂轻轻晃动两下,“可以吗?” 索拉尔欣然接受,陪同原溯光来到海边。 银辉港被包围在这片海域之间,海岸线绵长看不到尽头,海岸边还留有几只残破的小船和脱线的渔网。沙滩上他们留下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风沙掩盖,站在海岸边,原溯光极目远眺,猎猎海风吹拂他的衣角和头发。 风声里混杂着某种奇怪的声音,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听清那阵声音,注意力越集中,声音越清晰。 不知名的声音似乎是从海洋深处传出,带着诡异的语调,呼唤他的名字。 “原、原、原……” 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尖锐、高亢。 原溯光靠近索拉尔身侧,摇晃脑袋将尖利的声音甩脱。 “怎么了?”索拉尔看出原溯光的不适,不动声色地询问。 原溯光紧皱起眉头,空旷的海岸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强劲海风。他歪过脑袋,寻找得更加仔细,可那阵呼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只好向索拉尔摇头,“没事,应该是这里的风太大了。” 索拉尔拉起外袍罩在原溯光的身侧,“小心着凉。” 他们静静地在海边站了一会儿,除却那阵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古怪声音以外,原溯光没有再找到任何线索。他不死心地往海边走了两步,仍然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垂头丧气地回到索拉尔身边,幽幽叹出一口气。 索拉尔抬手戳弄他的唇角,“还要再待一会儿吗?” 原溯光已经恢复平常的状态,“不用啦,我们走吧。”他小跑几步,顶着迅疾的海风,宽大的长袍被风吹动鼓起。索拉尔不紧不慢地跟在原溯光身后,原溯光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脑后,摇晃时好像蓬松的小狗尾巴。 索拉尔伸手揪住那条长尾巴,原溯光乖顺地倚靠进他的怀里,睁着双无辜的眼睛,“你干嘛呀?” “你的头发长了许多。” 原溯光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他拉起自己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小声嘀咕着该去哪里剪个头发。 索拉尔笑道:“我帮你吧。” 原溯光毫不犹豫地应下,放松身体靠在索拉尔的身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他们离开海岸边重新回到热闹的城区中央,城内居民警惕的目光让原溯光浑身不自在。 他想要去小摊上挑选一些常用品,却被摊主冷淡地回绝:“抱歉,我们不同外乡人做生意。” 原溯光只好无奈作罢,换到下一家摊贩仍然是同样的说法。他们都不愿与外来者做生意,自行拉扯起一条警戒线,即使有外来者可以进入银辉港内,也会被这条警戒线排除在外。 “帮我拿一块香皂。”悦耳的女声响起,要走了原溯光刚才想买但不能买的那些东西。 他颇为羡慕,却见那女人转过脸,露出熟悉的面容——是梅里亚! 方才还面色冷肃的摊主在看见梅里亚时个个喜笑颜开,甚至还因为梅里亚买的东西够多,搭上了些针线作为赠礼。梅里亚笑着向那些人道谢,拎起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朝原溯光使了个眼色。 原溯光这才反应过来,梅里亚是在帮他。 刻意落后一些距离,在梅里亚走后他才拉着索拉尔跟上对方。 他们在拐角处碰头,梅里亚将篮子递过去,“下次如果还有想要买的东西,可以直接告诉我。”原溯光惊喜不已,接过篮子将早就准备好的钱递过去。 梅里亚没有要他的钱,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就当是我还债吧,当初的事情……”她顿了顿,错开原溯光的目光,声音放得更低,“我很抱歉,也很后悔。” 原溯光捧着那个篮子,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梅里亚不知道他是真的将前尘往事尽数遗忘,还以为他是故意提起这事,面上露出少许哀戚之色,“我后悔了很久,不管如何自我欺骗我都无法忘却那日你被送上海面的场景,那是谋杀,我们所有人都清楚那是一场谋杀。” 随着梅里亚的诉说,原溯光的脑中浮现出几个零散而模糊的片段。他将唇瓣抿得微微泛白,心脏剧烈跳动。 梅里亚咬住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诉原溯光,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她,她会尽力帮原溯光解决。 虽然原溯光没能记起梅里亚所说的事情的全部经过,但看着梅里亚分外愧疚的面色他也能猜出那一定不会是一件好事。他应下梅里亚的善意,提着那只篮子,和索拉尔一起回到住处。 沉默一路的索拉尔在回到房间里时终于开口:“原,也许你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连原溯光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无奈摊手,表达自己的一无所知。 索拉尔拉下兜帽,目光间闪烁锐利的锋芒,“原,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原溯光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他和索拉尔这一路相伴而行,他早已将对方看做自己的生死之交,至亲好友。在奥斯提亚大陆,他没有第二个亲人,索拉尔就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索拉尔凝重的面色稍显缓和,主动接过原溯光手里的篮子,帮忙整理好里面的东西。 原溯光笑眯眯地将索拉尔指挥得团团转,收拾好房间以后两人短暂分开,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索拉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梅里亚、梅里亚……这个人出乎邪神意料的棘手,她从未在邪神的视野里出现,却意外松动了原溯光记忆的封锁。祂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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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是魔法师吗?”女孩高兴得原地蹦跳两下,脸上布满红晕,“天呐,我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看见魔法师。” 在奥斯提亚大陆,拥有魔法天赋和魔力的人数量稀少,因为魔力的稀缺人数还是逐年减少。 原溯光全然理解女孩的兴奋,可他必须按住女孩的情绪,不然引来更多的人就不好了。女孩如获至宝地抱住那块布料连忙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将他的话传达给姐姐。 他拍拍女孩的脑袋,笑着向人道谢。 小女孩羞赧地垂眸,随后用一种充满希冀的语气问道:“您说我会有魔法天赋吗?我快要七岁了了,姐姐说,每个年满七岁的孩子都要进行天赋测试。通过测试拥有天赋的孩子就能见到永恒之主,我猜您一定也见过永恒之主吧。”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沉浸在美好的愿景中。 原溯光不知该如何告诉这位满怀期待的孩子,也许她们所信仰的神明并没有那么值得信任。他见过圣殿的腐朽与不堪,对于神明的事迹有些嗤之以鼻。 如若这位永恒之主真的如此英明神武,又怎会不知这些信仰他的人们处于什么样水深火热的境地中,又为何不肯施以援手? 他轻微蹙眉的反应却让女孩惶恐地瞪大眼睛,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请您责罚,请您责罚。”她连连磕头求饶,原溯光赶忙上前扶起她虚弱的身体,“我没有怪你。” 面对绝对力量的威胁,女孩抖若筛糠。即使原溯光态度和煦,但对于力量的恐惧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她自顾自地埋头应声,只一味地说着抱歉。 原溯光无言地松开手,只能小心往指尖汇入一抹力量。 如温暖泉水般的力量逐渐融入女孩的身体,涤荡她体内的每一处,替她消除那些沉积已久的病痛。 女孩隐秘地抬眼看向正垂着眸的原溯光,认真检查她这副孱弱身体的原溯光并未在意女孩小心地打量。 他轻轻松手,不再留下,只是嘱咐女孩等到梅里亚回来以后尽快联系自己。 女孩点头如捣蒜,站在门边目送原溯光远去。 身体里奇妙的力量感应让她惶恐不安的同时雀跃不已,她紧闭房门,静静等待着姐姐回家。 23. 大闹 直到傍晚,原溯光才等到梅里亚的讯号。 连通讯号的法阵里浮现出梅里亚的面容,她稍显局促地端坐在椅子上,显然很难理解这超出常识范围的事情。看到原溯光时,她尝试着开口:“大人,您听得到吗?” 原溯光点头,“梅里亚,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联系你。” 梅里亚的神色更加不自然,在接连更换好几次坐姿以后,她静静点头。 原溯光直截了当:“告诉我,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里亚皱着眉看了他许久,有些不确定地问:“大人,您不记得了吗?” 在这种时候原溯光深知隐瞒已经无用,他坦然承认自己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听到这句话时梅里亚的神色不见波动,似乎早有预料。她只是垂眸沉吟片刻,再度抬头,“我明白了,大人。” 原溯光不知梅里亚为他找寻了什么借口来说服自己失忆的合理性,梅里亚已经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向原溯光讲起过去的事情。 梅里亚说起他出现的那天,天降异象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人,只知道他是上天赐予渔村的宝物。渔村的众人打定主意要将他献给永恒之主以换取灵魂的安宁,即使梅里亚不情愿,她也为了一己私欲成为了加害原溯光的人。 说到最后,梅里亚折下头颅,满含歉意。 原溯光的脑中冒出许许多多的画面,有一些恰好能对应上梅里亚的讲述。 他还想开口更加详细地询问时,通讯突然被中断,眼前只剩一片漆黑。他腾地一下起身,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的不对劲之处。 刚拉开房门,却被索拉尔叫住:“原,你要去哪里?” 原溯光来不及向索拉尔解释,只能抛下两个字:“救人!”说罢,便如一阵风般跑远。 他没有注意到索拉尔紧跟在自己身后,循着脑中的记忆找到梅里亚的家中。下午来看时破旧的小屋此刻只剩一捧焦土,梅里亚不在,就连那个小女孩也不在屋内。 原溯光焦躁地在原地踏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只手从后方按住他的肩膀,熟悉的味道涌进鼻腔里,他从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转头看向跟上来的索拉尔。 索拉尔轻拍他的肩膀,“放松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随着索拉尔略带宽慰语调的声音响起,原溯光慢慢平复好情绪,向索拉尔说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他下意识藏起梅里亚向他讲述的回忆,只用了别的事情一笔带过,他稍显心虚地瞥了一眼索拉尔的脸,想要知道自己的谎言有没有被识破。 好在索拉尔并没有深究他话语里隐藏的部分,低下身摸上稍显干燥的泥土,沉声道:“是魔法。” 原溯光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是他给出的那个魔法阵带起的波动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致使梅里亚姐妹遭遇不测。 无论过去的事情如何,这件事情他总归要负责。 使用魔法的那个人并没有刻意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他们一路追查,直到站在圣殿门口。 原溯光轻轻眯眼,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他们刚刚抵达圣殿门口,便走出一队士兵来到原溯光身边,毕恭毕敬地低下脑袋:“大人,圣骑士大人想请您一叙。” 这就是一个引着原溯光入瓮的局,偏偏他已走到这里,即使这次掉头离开,那位圣骑士想必也可以再次“邀请”他前来。他回头看向索拉尔,索拉尔朝他轻轻点了下头,他沉默不语,跟上士兵的步伐。 索拉尔被拦在门外,只有原溯光一人被请进圣殿内。 走过漫长的廊道,他的眼前总算出现了一座宽阔的宫殿。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被安置在座位上的梅里亚和她的妹妹垂头不语,仿若两尊雕塑。 原溯光快步走向姐妹俩身旁,梅里亚抬脸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大人,您来了,快坐吧。” 他微微蠕动唇瓣,最终一言不发地坐到姐妹俩旁边的位置。 坐在上首的圣骑士高举起酒杯:“你好啊外来客,我可是听说了你当初在城门外的事迹。”圣骑士的唇角微扬,他咬着重音似是感叹,“威风至极。” 原溯光默不作声地垂眼看向自己身前的桌面,似乎对上面的花纹样式很感兴趣。 圣骑士并未在意他的态度,反倒从上首的位置走下来,来到原溯光的身侧。 原溯光第一时间做出防备的姿势,惹得那位圣骑士大笑不止,“你还是第一个,不但不惧怕我,甚至厌恶我的人。”圣骑士凑近他,低声报出自己的名讳,“罗兰。” 原溯光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 罗兰听到他的名字以后露出意外的神情,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东方人,这片大陆上有关东方人的传说数不胜数,我却是第一次看见拥有魔法力量的东方人。” 原溯光被他的话勾住,不得不耐着性子坐下来听他讲述。 罗兰果然开始讲起那些从古时候流传至今的东方传说,黑发黑眸的仙子、灵童,光怪陆离的世界诞生于女神的两只手。他说得绘声绘色,下面坐着的人皆听得如痴如醉。 就连原溯光都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来处莫非真在那遥远的东方国度吗? 可罗兰的话锋一转,提起原溯光那双暗藏玄机的金色眼睛,“不过你的眼睛倒不像是东方人。” 原溯光没有答话,毕竟他也无法解释自己这双眼睛的由来,只能冲罗兰笑一笑。 闪着光的瞳孔深处倒映出罗兰惊艳的神情,罗兰一面感叹着东方人的美丽,一面问起原溯光是从何处学习到奥斯提亚大陆的魔法。话题被引向罗兰期望的方向,原溯光斟酌着字句,回答道:“抱歉,我不能告知老师的姓名。” 罗兰并不感到诧异,随意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换一个能够聊的话题。” 原溯光悄悄挺直腰身,目视前方端坐在高处的罗兰,思忖着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方,再救出梅里亚姐妹。 罗兰朗声道:“不知你是否知道,炉渣镇的惨案。” 来了,几乎每过一个地方原溯光都会面临同样的盘问。 这些盘踞在各地的圣骑士团得到了炉渣镇的消息,对于出入自己管辖地内的未记名的魔法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圣骑士团的人认定这件事情是受了邪神塔拉萨克蛊惑的黑魔法师所为,毕竟他们还在现场提取到了微量的黑魔法元素。 他们在当地的调查受阻,没人为他们提供像样的线索,他们并不知道圣骑士在炉渣镇的威名是另外一种意义的,对于那里的居民而言,圣骑士的死亡、圣殿的消失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原溯光的思绪流转,回过神便发现罗兰的手早早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圣骑士的脸上仍是真切的笑容,可眼底的杀意却不似作伪。 原溯光早在多次的盘问中锻炼出好心态,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若是露出一点纰漏,那把剑必定会瞬间捅穿他的胸膛,以他的血告慰那些死在大火中的卫兵和圣骑士。 他坦然点头:“当然,我一路走来,对于炉渣镇所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罗兰虚虚地眯起眼睛,“那想必阁下也不是第一次接受此等考验。” 原溯光故作无奈地摇头:“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同样的事情总要我做那么多遍是为什么。”明明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结果。 早在准备动手之前他就已经计划好每一步,那场大火将全部的真相焚毁,即使他们能从尸体中提取出魔法痕迹,也查不到他的头上。 毕竟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魔法痕迹。 罗兰直勾勾地看向原溯光的眼睛,“这件事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请阁下再做一遍了。”他拍手叫人呈上一颗能显示魔法痕迹的黑曜石。 原溯光表面不情不愿地催动体内的魔法力量向石头上释放能量,两道魔法痕迹重合度不足百分之十,他自然不存在任何嫌疑。 将黑曜石放回到托盘里,他道:“这下总可以放这两位女士回家了吧?” 罗兰看着黑曜石上浮现的结果,对于原溯光提出的要求不置可否,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将人放走。 梅里亚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妹妹起身拜别坐在殿内的两人。在经过原溯光身侧时,梅里亚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中多了些什么东西,她不敢有半分迟疑和停留,迅速离开这座暗藏杀机的圣殿。 原溯光目送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大殿之上只剩罗兰和他二人对坐。 罗兰举起酒杯,“请。” 原溯光将酒杯口盖住,“抱歉,我不会喝酒。” 罗兰显然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哼笑一声:“你恐怕忘了,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着,他就要动用魔法力量强迫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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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溯光满脸不忿,咬紧牙光,手心蓄力打出,艰难震开罗兰所铸就的魔法锁链。他如同新生的鸟雀跌跌撞撞向上腾飞,罗兰张狂的笑声响起,像是在斥责他的不自量力。 罗兰的攻击紧随其后,两股魔法力量互相对撞,发生小规模的爆炸事件。 原溯光装作被力量击倒,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于白茫茫的烟雾中,借由浓重的雾气观察罗兰此刻的状态。 他蛰伏于暗处,时不时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 罗兰显然相信了他的魔法水平不佳,并不是自己的敌手。 在茫茫烟雾中,自大使得圣骑士错漏百出,甚至无数次将自己后背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眼中。全然不知原溯光在烟雾中布下难以脱身的符咒,罗兰被人引诱着一脚踏入原溯光布置的陷阱里。 烟雾在殿内缭绕,原溯光将自己的五感开发到极致,他看向气定神闲,误以为胜券在握的圣骑士,在心里倒数三、二、一—— 罗兰朝着原溯光显现身影的地方走去,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而就在他伸手想要抓住原溯光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溯光借助罗兰伸手的力道,两手交握,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掌,带着十成十的力道将那身负盛名的圣骑士打得头晕目眩,飞出几米远的距离。 圣殿内的巨大响动引起外面驻守的士兵的注意,他们原本并没有在意,毕竟依着罗兰的性格,在教训一个人时弄出更大的动静也有可能。 只是当他们所想的那位圣骑士从天而降,栽倒在地时,他们才察觉到不对劲。 士兵们忙着救治罗兰,一时忽略了原溯光的存在。 直到罗兰睁开眼,握住士兵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人的骨头捏碎,“那个人呢!”士兵疼得险些惊叫出声,可看着罗兰糟糕的面色,他只能压住喉咙里的痛呼,勉强询问:“您在问谁?” 罗兰不耐烦道:“就是今晚来圣殿的那位东方人。”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那个东方人的存在。 罗兰气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他!” 罗兰愤怒的吼声原溯光并没有听见,他早早离开圣殿,与索拉尔在门外会和。 索拉尔皱眉将他浑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没事吧?” 原溯光昂头挺胸,颇为骄傲:“当然,那圣骑士有事,被我打飞了。” 许是想象出了那番神奇的景象,索拉尔展露笑容,抬手轻抚他的脑袋,温和而纵容:“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们一定会来找你吧。” 原溯光将脑袋往索拉尔的肩膀上一靠,“不管啦,有事等明天睡醒了再想吧。” 索拉尔撑起宽大的衣袍将他裹进自己的怀中,声音里带着几分诡谲的温柔,“好,别担心,我会帮你的。”祂轻轻搭上原溯光的后背,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向下抚。 原溯光感到一阵发痒,咯咯直笑,忍不住将头埋得更深,“不要闹啦,我们先回去吧。” 索拉尔顺从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人回到旅馆中。 原溯光回到房间里,朝着索拉尔笑眯眯地道晚安,睡前他还在想明天要去看望一下梅里亚姐妹,虽然他给梅里亚留了防身的咒术,可他仍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