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可能这么爱我》 1. 老公不爱我 “老公,你回来了。” 周煜贞抬起头,裴珺安一如既往站在二楼,双臂撑着栏杆,上半身探出来,发尾一晃一晃,眼睛弯弯地欢迎他下班。 有阿姨在的时候,裴珺安一向很安分,趿着拖鞋下了楼,只敢给他脱外套挂衣服,然后挽着他的手臂又一起上去。 这栋别墅是当初的婚房,结构复古,三层楼加上花园,平时只有他们住,客房几乎都不留。 裴珺安汇报行程地说:“我今天起得好晚,没干什么就中饭时候了,不过牡丹虾很好吃,下午看了会书逛了会花园,果然蓝色好漂亮,心情都明快起来,老公,你觉得我穿蓝色好不好看?” 他仰起脸,浓黑的发就轻轻滑落肩头,和那对瞳一样透出馥郁美丽的光泽,痴痴地追着男人望,眼都舍不得眨。 周煜贞任他贴着,目光认真地,不掺杂质地描摹过一遍眼前人,答道:“好看,想买就买。” 裴珺安简直像挂在他身上似的,听了之后很高兴地笑,用脸颊去蹭他的肩膀,被周煜贞抵着脑袋轻轻推开。 “有灰尘。” 裴珺安已经和他走到卧室里了,闻言垂下眼睛去勾他的腰带,黏黏糊糊地说:“我知道呀,反正马上要去洗漱了。” 这下空间宽阔,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裴珺安那点固执的癖好立刻发作了。 他躲开周煜贞的手,跪下用脸颊去蹭他的大腿,指尖得寸进尺,按开了腰带扣。 裴珺安仰着头,柔软洁白的面容贴在纯黑布料上,压出一点稚气的肉感,皮带末端轻轻弹出打在他右脸,落下阴影。 他伸出舌尖,像是要舔。 周煜贞胯骨上挂着西装裤,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还要避免指腹压进软红的舌里,声音低磁:“乖一点。” 裴珺安被拎起来,于是乖乖为他解纽扣、脱衬衫,再从丈夫俊美的脸向下看,结婚三年,竟然还会害羞,耳根发红地瞥过他青筋浮凸的下腹,转身躲去扎头发了。 等到一起进浴室,他还穿着那身家居服,看着周煜贞先泡进浴池,再凑过去,轻薄的布料立刻湿得不行。 裴珺安毫不在意,挤了满掌沐浴露就要跪在边沿,手腕却被扶住了。 “……我对你很不好吗?”周煜贞突然说。 他看过来,暖湿空气里声音微微发沉。 裴珺安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指缝的东西滴滴答答往下流,忙道:“没有啊,这都是我愿意做的,老公,我好想服侍你,我很高兴的。” 他别别扭扭坐到浴池边,把手掌贴在周煜贞光洁的胸膛上,揉开沐浴露,没听到男人再开口了。 往常他们的流程和今天没什么区别。 裴珺安在家等到周煜贞下班,然后为他换鞋脱衣,一起泡澡,一般也会亲密,等到出了一身薄汗,再一起去花洒下再洗一遍,之后换好衣服下楼吃晚饭。 区别大概只在于周煜贞的状态。 这人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不挑食也没有不良嗜好。裴珺安大学时和他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四五年,这才敢说自己了解周煜贞一些。 如果周煜贞因为工作心烦,那就会先口再做。如果周煜贞心情好,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接吻的时候会格外缠绵格外动情,一直亲到裴珺安手掌乱滑腰身发软,然后一点点地吃透了。更寻常的情况是只亲一亲就洗完了。 今天他明显心情没有太好,裴珺安于是更犯了病,可怜巴巴地求他作践自己,却没想到被问“我对你很不好吗”。 裴珺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想,颇有点不安地抚摸过他的肌肤,几乎能想象出掌下的肌肉线条,正心不在焉,陡然被揽住腰,整个人掉进了温暖的水中。 “哗啦——” 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裴珺安一阵天旋地转,掌心的泡沫被水波冲散,“啊”了声感觉到自己裤腰被拉下来了。 周煜贞生得矜冷,神情也向来自持,完全看不出正在给狼狈坐在自己腿上的妻子脱衣服。 裴珺安一边不太好意思,一边配合地抬着腰让他脱了,又主动解了上衣,趴进他怀里,就这样贴着,很轻地问:“老公,怎么了?” “一起洗。” 周煜贞看着他,想起今天听到下属讨论电视剧,什么七年之痒夫妻矛盾、家庭主妇婚姻危机。 当年他告诉裴珺安,想干什么他都支持。可对方说,结婚就是最大的愿望了,只想打理好他们的家。这两年里,也确实像个完美妻子。 但他未免把姿态放得太低了。周煜贞对小众文化涉猎不深,也不懂得自轻自贱的快/感—— 难道是因为没有实现自我价值,裴珺安才选择了这种解压方式? 思绪收束,裴珺安还在为他认真揉洗,乖得不像话。 周煜贞无奈,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近了。 细腻肌肤贴在一处,青年坐在他小腹上,因为姿势而高出不少,垂眸看过来,下一刻又躲开了他的目光。 “为什么不看我。”他问。 “我……”裴珺安实在不懂他今天是怎么了,也感觉不到反应,于是伸手去碰,“喜欢老公,不好意思看。” 周煜贞低低喘了声,制住他手腕,说:“不做。” 裴珺安迷茫地看着他,试探问:“那我用嘴好吗?” “……”周煜贞无言。 / 一直到洗完澡吃了晚饭,裴珺安都没明白周煜贞在想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0|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安静喝着汤,抬眼偷偷瞥了下。 男人身上还带着水汽,连同眉目都湿润下来,比起平时的冷淡看起来好亲近不少。 手指修长,再往上看是随吞咽而上下的喉结,唇形优美唇珠鲜明,鼻梁也很挺,抵住小腹轻蹭的时候格外性感,再向上—— ! 裴珺安和他对上视线,立刻若无其事地低头。 刚刚在浴室里什么都没干,连吻都没有接…… 唉,吃不下了。 “我吃好了。”裴珺安坐立难安,起身后又补了句,“我先回房间休息。” 周煜贞“嗯”了声,听起来没有生气。 他头也不回地上楼,一路上心脏跳得很乱,一会想着周煜贞的脸,一会琢磨他的话,越想越觉得头疼。 裴珺安漱了口往床上一倒,柔顺神色一下子褪了个干净,皱着眉,漆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自觉咬住自己的唇,手指焦虑地拧着床单,心率越来越快。 ……烦死了。 结婚这么久了还这么礼貌,什么道理?是,他知道应该知足,毕竟当初他家道中落爹妈双亡,周煜贞又一向不近人情,圈子里都觉得是奇迹。 最开始只是金钱关系,所以冷淡克制完全不算什么,可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 他不知道其他夫妻是怎样,但他听过一句话,爱情里面是没有理智的,自己已经因为敏感多疑很烦了,那周煜贞呢?他难道一点也不在意,所以才这样吗? 裴珺安闷闷不乐地侧过身,鼻尖挨着周煜贞的枕头边缘,忍不住把枕头当作老公,龇牙咧嘴了一番,又彻底趴在床上把脸闷进去,学老虎叫一样长长“嗷”了声。 他在卧室里发疯半天终于累了,脸还没抬起来,呼吸湿热地把感官占据,突然又有点伤心。 为什么不亲他?周煜贞是不是不爱他了? 不对,周煜贞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他幽怨又害怕地拧着衣角,沉浸在情绪里完全没有在意到外界,一直到床垫微微下沉,一只手轻轻落在后颈才被吓到了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周煜贞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也愣住了。 裴珺安神色懵懂,眼角和面颊都透着红粉色,黑发乱糟糟地贴着脖颈,明明狼狈极了,反而衬出与平时不同的,鲜活的情态。 他慌乱地眨了眨眼,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发涩,只好去摸周煜贞的手,又膝行过去把脸贴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你吓死我了……” 周煜贞开口,胸膛低低的震动把裴珺安骨头都要震酥了:“这么不经吓?” 裴珺安又忍不住发痴,勾着他的手指委屈极了:“就是吓到我了,而且你今天都没有亲我。” 2. 老公爱我 世俗意义上,周煜贞的确是个好丈夫。 他家庭和谐,父母对裴珺安都很亲切,经济方面更不用提,周家家产丰厚,周煜贞能力优秀,接手公司后也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他性情淡漠内核稳定,裴珺安几乎没有见他生过气,而哪怕当年只是“包养关系”,周煜贞也从来没有过其他牵扯。 至于他们的夫妻生活,更是哪方面都无可指摘。 裴珺安情绪多变,被捉小猫一样抱着,下意识就说了撒娇似的话,完全忘了刚刚还在幽怨。 他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偏过去,心想真是越结婚越保守了,还要主动索吻,明明当年…… 微凉的手指托在他的面颊,指腹摩挲而过,裴珺安有点紧张地呼吸加快,抬起脸,对上周煜贞微微垂下的眸光,舔了舔唇。 一个柔软的吻轻轻落下。 周煜贞把人面对面揽进怀里,任凭裴珺安抓着他的衣领、鼻尖耸动着嗅闻他的气息,又亲了一下。 “啵。” 裴珺安满意了,埋在他颈间说:“我好想你……” “可是才一小时没有见,安安。” 周煜贞声音很低,又带着剔透的冷意,每一次叫这个昵称,都有种缱绻到无与伦比的味道。裴珺安几乎觉得自己是他口中的一粒雪一颗玉,嘴唇贴在他喉结下方轻轻地吮,更娇气了: “一分钟见不到我就想你,每天在家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老公,你今天不高兴吗?” 他这样说,周煜贞于是忽略湿润的触感,把盘桓在心里一天的疑问抛了出来:“那你想工作吗?去我的公司?” 裴珺安只是撒个娇,万万没想到他这样问,道:“啊?” 他在家里出事之前就被娇惯着,虽说过了几年可怜日子,但后来跟着周煜贞,尤其婚后被养得金枝玉叶都不为过,奢侈品和珠宝挥之即来,每天懒散消遣,还能装点一番闲情雅致。 “你很想我去吗……”他语气带了点为难。 周煜贞从他修剪整齐的莹润指尖看到那张脸,又问:“我是觉得,你每天会不会无聊,所以才特别依赖我,如果做一些你喜欢的想做的事呢?” 裴珺安闻言,手臂立刻环住他,双腿分开跨坐在他怀中,塌下腰,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听起来快哭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老公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就让我在家里,为你准备好一切。如果,如果我去上班,那岂不是还要叫一个阿姨来?你的衣服我就没有空熨了,我没有办法每天等你下班,也煲不了汤,我不要。” “……”周煜贞眼睫动了动,一贯冰凉理性的人罕见有些头疼,“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珺安可怜巴巴抬起眼看他,泪珠要掉不掉,鼻尖微红,竟然真的难过哭了。 他拿期盼的眼神看过来,周煜贞继续道:“打理好家里,和你做其他的事并不冲突。” 裴珺安腮帮一鼓就要反驳,下一刻就被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嘴唇。 他睁大眼睛,实在没想到周煜贞也会这么幼稚,被迫继续听一家之主发言: “我觉得你现在没有以前快乐了。你的世界不是围着我转的,裴珺安,示弱可以得到他人的垂怜和性/欲,但得不到尊重。以前你告诉我你想被世界看到,现在呢?” 裴珺安眼珠不安地动着,迷茫和犹疑从他皱起的眉中划过。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了。 什么“被世界看到”,好中二的话,真的是他嘴里说出过的吗?他一直追求的难道不是安稳一生? 周煜贞看着他,缓慢松开了手,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从今天洗浴时就变得僵硬的气氛更微妙了,裴珺安嘴唇张开一点,又抿住,最后泪珠突兀地掉了下来。 他胸膛不规律地起伏着,片刻尾音发涩发抖:“可那都是你觉得,都是你认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会受他人影响,你做什么都太容易,因为你从来就不会痛苦,那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说我?” 他坐在周煜贞怀里,纤弱而带着苍白色调,明明像是好逸恶劳的强词夺理,可那神色太可怜,几乎要被风雨摧折了。 心率越来越快,被强行压下的焦虑在大脑中尖叫,裴珺安眼前发花,止不住掉眼泪,齿关颤抖着继续说: “原来这是我作践自己,是你轻视我。你既然这样想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我不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吗?你究竟有没有……” 爱过我。 尾音消散变成哽咽,他还是没有问出来,而身前的男人怀抱温热,面孔英俊如雕塑,哪怕被这样质问,依旧浓郁到锐利,冷凝到完美。 烦躁,痛苦,沉迷,这些词似乎都和周煜贞无关。 他抚摸裴珺安的脊背,安静地等待哭泣声止,指腹揩过他的眼角,轻轻叹了口气,又低头在薄红的肌肤上亲了亲,语气和缓:“先休息一下好吗?我们暂时不提这个了。” 裴珺安敏感的神经一下子被拨动了,“休息一下”的意思是他此刻并不冷静。哈,的确,比起周煜贞他永远都不冷静。 他用力擦过眼角,喉间因为抽噎带出气音,撑起身闷声说:“我去隔壁睡。” / 裴珺安第二天就清醒了后悔了。 客房几乎没人住,但阿姨还是会定时清洁。可他睡不惯这儿的枕头,睡醒起来肩颈酸疼,扭扭脖子“嘶”出了声。 他把脸埋进手掌里,一边耻于回想昨夜,一边又觉得自己作到不行。 可是,可是他真的没办法控制…… 裴珺安难受地想,周煜贞会不会开始讨厌他了?还是说早就不喜欢他了?无论职场上还是家族往来,周煜贞见到的人肯定很多,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无聊,觉得自己没有用? 石英钟指向左上角,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周煜贞正在看资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1|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在内口袋的私人手机轻微震了震。 他目不斜视,准备看完这一页再看消息,可没想到手机震个不停,周煜贞胸口都快发麻了。 他缓慢叹出口气,把它拿出来。 周煜贞的公用通讯由助理代管,私人通讯常年静音,只有家人设置成了震动提示。 他划开屏幕,果然看到来自“裴珺安”的数条消息。 裴珺安: 「老公,我中午来给你送饭好不好?」 「图片」「图片」 「我亲手做的,今天起晚了没有太复杂,你还有没有想吃的啊」 「我今天睡醒脖子好疼ππ…再也不想和老公分床睡了,昨天是我做错了……」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图片」 周煜贞打开得迟,没看到撤回了什么。 前两张拍的是爱心便当,看得出来裴珺安调了滤镜,荤素俱全卖相极好,还有漂亮精致的甜品和冷盘。 后一张…… 周煜贞指尖滑动,一张颇有些活色生香意味的自拍就跳到了屏幕上。 裴珺安只拍到一小片下颚和胸颈,透出不见天日的白色和细腻,暗红的领口敞开着,凸出的锁骨线条优美,胸膛也单薄,只差再往下一点,就能从伶仃跳到放荡。 这哪里看得出脖子疼? 可惜周煜贞实在有些不解风情,哪怕被打动,还分心想,明明昨夜要他别示弱别轻视自己,怎么今天道过歉又这样了? 他退回聊天框,打字: 「好,我叫司机去接你。」 「我不挑,看起来都很好吃,辛苦了。」 想了想,周煜贞又补上: 「不用道歉,我们都没有懂彼此的意思。」 与此同时,对面又发来一张照片。 周煜贞知道他的性格,几乎能想出裴珺安在那边咬唇等他问撤回了什么、看他没反应又忍不住主动发了过来的样子,眼里带了点笑意。 这张自拍尺度果然更大,直愣愣把周煜贞的不动声色都戳破了。 照片上下都框入了红粉之色,柔软的嘴唇,颤巍的肉珠,镶嵌在被展示的莹润皮肉上,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裴珺安有悄悄摆弄,弧度比往日丰盈。 对面竟然还天真地说: 「老公,我这里都痛…」 裴珺安才发完痴,又引用他那条有些冷硬的“不用道歉”信息: 「知道了TT」 周煜贞看了几秒,反应过来“ππ”和“TT”都是哭泣的意思。前些时间裴珺安明明还喜欢发各种Q版小猫表情包,现在又三分钟热度了。 他没有特殊备注的习惯,就连父母都是全名,方便又清楚。 周煜贞想了想,点进那块弯月布丁的头像,把备注改成了“哭泣的猫脸emoji”,然后引用那条呼痛的信息: 「知道了^^」 3. 老公不爱我 瑞光大厦。 临近正午时分,车流纷扰,高而广的玻璃幕墙依旧剔透冰冷。 公司使用自研智能系统后,前台的工作轻松不少。快要到午休时间,她指尖无节奏地点着台面,目光放空,视野里的模糊色块却突然被搅动。 感应门流畅地滑开。 大堂的香氛是清淡雅厚的木质调,她从一开始喜欢,到后来已经麻木,此刻随着视线聚焦,鼻尖嗅到一阵茶和威士忌纠葛的美妙气息。 女生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和同事一样身体记忆先于理智,下意识站起身向来人问好。 青年身形颀长,穿着绸白衬衫烟灰长裤,这搭配本来很常见,可他V领幽深,又扣了件水蓝色的马甲,腰身收得紧窄,格外吸睛。 长发披在肩后,那张脸因此被彻底袒露,立体而优越,有种坚硬质地的美丽。 从容貌回过神,女生这才发现他身上珠宝的华彩。 那人带着戒指的手上提着什么,走动间耳珠的宝石闪动光芒,裸/露的胸口竟然也垂着一条海蓝色的长项链。 ……有钱,她想,又补充了一点,看起来很不接地气。 她晃神之际,一旁的电梯已经打开了门。 往常行色匆匆的总助少见温柔着一张面孔,高跟鞋踩出清脆的声响,快步过来时微微俯了俯身,嗓音也温和有礼: “裴先生,请这边走。” 那人往前台看了看,冲她们弯起唇,附赠了一个优雅的笑容,又说“辛苦了”,然后点点头跟在总助身后,进了电梯。 香水气息还残存空气之中,女生“啊”了声,偏过脸问同事:“那谁啊?” 同事已经在小群里飞速打字,闻言头也不抬为新人科普:“总裁夫人。” “啊?” / 裴珺安并不爱和别人交流。 他神色自然冷淡,助理也就没有开口,出了电梯一直领他到总裁办公室门前,然后告辞。 裴珺安换了换站立的重心,刚想装模作样去敲,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独特的,专属于周煜贞的香气滑出。 幽冷浓郁,和他这个人一样。 裴珺安愣住。 他还维持着微微倾身的动作,长发因此有几绺垂在胸前,海蓝的宝石卡在他胸口深处,反光竟然投到了周煜贞的袖扣上。 过分耀眼让他眯起眼睛,而丈夫轻轻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带了进来。 然后关上门。 裴珺安还有点拘谨,被领着往桌边走,清了清嗓子,和在家里时的柔情模样略有不同,叫他:“老公。” 男人靠在桌前,慢而认真地注视他。 因为身高差距,周煜贞看他总是垂眸,长眉微斜,眼尾上挑,虹膜更倾向红棕色,五官太浓,皮肤太淡,整张脸似佛面似玉石,古典而含有冰冷的侵略性。 他手臂线条隐藏在奢贵面料下,足够把裴珺安整个人轻易抱起,皮鞋尖端像一把剑,直直指着他。 裴珺安心脏接收到尖锐的刺激,电流上窜,指间勾着的手袋更加沉了,不自觉一步一步走过去。 利剑仿佛一寸寸插入他的身体。 “是和我一起吃吗?安安。”周煜贞说。 外人眼里贵公子般的青年点了点头,把手袋放在桌上,然后指尖去碰他的手腕,缠绕般更深,直到握住周煜贞整只手。 裴珺安继续向前,主动把身体嵌在他腿间,胸腹也几乎要相贴,小声说:“想你。” / “你尝尝这个。” 裴珺安被夸了厨艺很是高兴,陪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絮絮叨叨,说菜的制作过程,说自己挑衣服挑了多久。 一顿饭下来,周煜贞耳朵和胃都饱了,反倒是他嗓子都有点哑,不好意思地用周煜贞的水杯给自己倒水喝。 等他放下杯子,周煜贞已经把桌面清理干净了,手袋整齐放在一边,还问他要不要在这里休息。 “我下午就在这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明明出门时把扣子开了三个,打扮得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目光,可裴珺安一到他面前就犹豫拘谨,一副良家样子。 周煜贞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 “不会,”他笑了一下,目光从裴珺安的婚戒往上,短暂停留在胸口,然后是脖颈,嘴唇,眼睛,“去洗漱吧。” 昨天的小插曲似乎已经过去了。 周煜贞办公室里有卧室,他偶尔也会在这里小睡,因而生活用品都备了。裴珺安被他牵住手腕往盥洗室去,在心里反刍自己拍的那些照片。 他挑出比较好看的几张,发出去比较露骨的又觉得羞耻,于是选了另一张,可周煜贞似乎没有看见,最后还是又发了一次。 当初刚被周煜贞养着,他们也有过phone sex,大部分原因是裴珺安想尽职尽责,后来关系稳定下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那样了,就真的和情侣一样拥抱接吻。 裴珺安跟他一起站在镜子前刷牙,思绪继续放飞。 不是发了“^^”吗,是笑眯眯的意思吧?怎么现在又像没看到照片一样,昨天也是说不做,难道是对自己失去兴趣了?总不能是周煜贞不行了吧? 但是在刷牙,是要接吻对吧? 裴珺安“咕噜噜”地漱口,拿余光去瞥周煜贞。对方做什么好像都太认真,手腕抖动的频率稳定,感知到视线,眼珠睨过来,竟然有种居高临下的命令感。 裴珺安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吐掉漱口水,把牙杯放好,然后抽过软巾擦脸,声音闷闷地说:“老公,我看你下午没有会议……” 周煜贞的秘书自然有他的联系方式,在总裁点头下,裴珺安为了做一个好妻子,一直都会管秘书要日程表。 周煜贞也擦过脸,“嗯”了声问:“怎么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2|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裴珺安组织措辞,手掌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仰起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没忍住,又亲了一下嘴唇,说:“可以陪我吗?” 周煜贞没说话。 裴珺安有点想去打补丁,什么你忙那就算了,脖颈的项链却被勾住了。 尾端的宝石托在指尖,周煜贞没有用什么力气,裴珺安却错觉自己是一只单薄的魂魄,只需要一个眼神一点力道就能够倒向他。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周煜贞用拇指揉搓着那颗宝石,按压,戳刺,眼睛平静又似乎带笑,深深看着他。 裴珺安衬衫下的身体紧绷又僵硬,全靠撑住台面的手才能站稳。他张开嘴唇无声喘息,下一刻周煜贞松手,项链不重不轻落回他赤/裸的胸口。 周煜贞往前走,和他离得更近,说“好”,在裴珺安意识到是回答之前,又伸手抚摸到他的脖颈,目光从他脸上挪到镜中,问:“哪里痛?” 镜中的裴珺安神色湿润天真,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摩挲着挪动着,轻轻地说:“我不知道,老公你帮我检查好不好?” 他几乎和周煜贞贴在一起了,隐约感受着线条和轮廓,引着他触碰自己最为脆弱之处,甚至渴望将脖颈彻底交付于这个人掌中。 周煜贞直视着镜面,然后低下头,呼吸他的呼吸,亲吻他的亲吻。 不同于柔软干燥的幼稚过家家,周煜贞的唇珠压住他的下唇,然后是舌,从缝隙之中探入,轻轻扫过系带周围的软肉。 裴珺安五指收紧,被他抚摸着的脖颈因为用力凸出漂亮的线条,唇张开,舌送出,在薄荷气息中不知羞耻地缠绕,湿漉漉肉乎乎,舔动中带出水声。 口腔黏膜脆弱敏感,裴珺安清晰感知到略显粗糙的舌面,娇贵的肌肤此刻连衬衫也觉得粗糙,胸口酥麻,紧绷,凸出,快要站不住。 周煜贞掌住他的脖颈,缠绵而不给出一点换气的时机,最后裴珺安狼狈靠在他的颈窝,又被拨开了长发,露出神思不清明的脸蛋,下巴被抬了抬,迫使他往镜中看。 太不堪了。 只是接了个吻,和自己的丈夫接吻,就一副浪/荡的样子。 “还痛吗?指给我看。”周煜贞语气很淡,却带着和平日不同的湿润磁意,只是轻轻扬起的尾音,就暧昧至极。 裴珺安红着耳朵在他手中偏过脸,唇落进周煜贞掌心,瓮声瓮气说:“不痛,老公把我亲好了。” 他忍不住想要抱紧周煜贞,手刚伸出去,却被腾空抱了起来,惊得用手掌撑在对方肩膀,懵了。 周煜贞分开他的腿,让他夹住自己的腰,然后稳步往外走,裴珺安只好依靠在他身上。 这样一下子高出对方不少,他也看不到身后有什么,揪着周煜贞衣服,还在低低地喘:“放我下来……” 他话音才落,那双手臂就松开了。一阵失重感袭来,裴珺安整个人落进了软床里。 4. 老公爱我 马甲弧度微微鼓起,裴珺安还有点茫然,伸手想去抓什么,目光却对上脱去外套的周煜贞,指尖蜷了蜷,主动解了扣子。 套间一尘不染,连床品也是周煜贞惯用的类型。裴珺安想去闻香氛气息,却只嗅到自己的香水味,心想会不会喷太多了。 拖鞋早就蹬掉了,裴珺安跪坐起来挪过去,但床太软被单太滑,他摇摇晃晃差点没稳住,只好往前一扑抱住周煜贞的腿。 脸颊贴着温热的肌肤,裴珺安耳朵都红透了,连忙坐起来伸手去帮周煜贞解领带。 男人笑了笑,问他:“这样喜欢埋在腿上?” “太滑了……”裴珺安目光乱飘,手指也不听指挥,一时力气用得大了,眼前人便被他扯得往前倾了倾,呼吸都近在咫尺。 周煜贞垂眼看着,伸手轻巧抽去了领带。 真丝质地从指节上滑过,太滑了,他的心沙沙作响,又酥又热,手腕被握住,只好抬起头。 “唔——” 还没多看几眼周煜贞,他微微张开的唇又被吻住,鼻音连着下意识的闷哼喘出口。 裴珺安被他细细品尝,从舌根到口腔都湿润又软热,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了,上身后倾,一直到韧带传来轻微的疼痛才低低“啊”了声,声音被含在深吻之中,模糊得像引诱。 吻他的人如同缓慢尝食战利品的帝王,把津液和呼吸吞入腹中,又压着裴珺安向后,另一条手臂体贴地向下,将他跪坐的双腿解放,掌心贴在腿腹,然后轻轻吮吻了一下。 “啵。” 唇舌分开,裴珺安迷迷糊糊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彻底被周煜贞困入怀中,说是被他握着手腕,其实完全把对方当作了支点。 手掌贴在腿下,香气由温度再次发散,格外缱绻,裴珺安被他看着,心如擂鼓—— 主动亲了好几次,那就是不生气了对吧?老公真好看,手指好长,放在那里也太过分了……怎么突然笑啊,我有做什么不对的吗…… 周煜贞的吻轻轻落在他唇畔,然后向下。 尽管克制了,成年男性的重量依旧不可忽视,裴珺安恍惚觉得身上是一只狮一只虎,而他遵循动物本能,张开唇,腿,手臂。 脖颈有点热,项链戴得忽然好不舒服。 胸口光洁,几乎遮不住什么。裴珺安早把扣子解到了底,衬衫门襟大张着,马甲却忘了脱,布料叠在一起,像花,包裹的雪白线条就隐没于窄腰中,因为后仰而微微挺起,蕊心红热。 距离太近,周煜贞的纽扣剐蹭得他又凉又痒,还没出声,那双唇就落到了锁骨之下。 亲昵之中周煜贞一向很少说话,此刻却停在肌肤前,问他:“为了道歉所以来了公司?” “……嗯。”裴珺安不上不下,呼吸急促。 周煜贞却不继续了,似乎真要把逻辑理清:“打扮得很好看,也是为了向我道歉?” “老公不喜欢吗?”裴珺安被压得靠在枕头上,呼吸有些断续,“我就是想勾引你,哦,难道这也是不自爱?没有吧,明明是恃美行凶。” 他语气实在是撒娇般的邀宠。 锁骨又被吻了一下,触感柔软而湿润,然后是向下的拖曳感,一直停到胸口。 周煜贞没答,只是笑了一下,鼻尖轻轻蹭动,像是标记领地后的嗅闻,张口含住了。 刚刚还在振振有辞的人睁大双眼,伸手要去推他,下一刻指节却蜷起,呜咽声更重,好几个呼吸之后才说出话: “老公……” 周煜贞轻轻咬了一下。 裴珺安短促地“啊”了声,他想向后挪,却反应过来腿下还压着这人的左手,而另一只,已经剥开了门襟和马甲。 周煜贞神色是冷的,可眉眼因为垂眸而压下,墨色连成一痕,裴珺安就把想说的话忘了,只觉得他现在好温柔。 他痴痴看着,再次被咬住时下意识一抖,看着那只手卡住底部向上挤,那个人高挺的鼻梁抵在肌肤,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周煜贞根本就不懂温柔这两个字! 裴珺安尾椎发酥,一边受不住一边不甘心,扭着腰去蹭腿腹那只手,软肉挤压,膝盖也胡乱碰了一通,还没动几下,就被含得又呜咽了一声。 吮,吻,舔舐。 他快被折磨死了,终于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窝在周煜贞怀里被欺负,胸口因为过度呼吸而起伏不定,最后小腹都忍得发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周煜贞只碰了他一边,尝过之后抬起脸,对上眼睛微红泪痕遍布的裴珺安,差点以为自己犯了罪,问他:“怎么又哭了?” 裴珺安把脸一偏,不理他。 他刚发脾气没几秒,又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更何况还有终极目的,拯救濒危婚姻,于是又慢慢挪回来,委屈地伸手抱住周煜贞的腰,拉着男人沉沉压在自己身上,说: “……开心哭了。” 说完他又抬头去亲男人的脸,声音变轻:“老公你昨天都没碰我,我还以为被讨厌了,所以今天很开心。” 裴珺安从年少到现在,言语总爱伪装。他从来不敢把真心捧出去,却又深知你来我往的道理,不付出怎么会有收获?于是真话变成一句撒娇,一句玩笑,以求得一时心安。 他不敢太认真,周煜贞总是会像此刻那样,认真听他的话,又认真说:“我不会和讨厌的人交往这么多年。” 他应该放心的。 可裴珺安想得出别人会怎么答,“怎么可能讨厌你,最爱你”,“原来不亲密就会让安安不高兴,那以后不会了”,这样的甜言蜜语太多太多,就连他自己也能说出几句。 而周煜贞,反馈机制严密稳定,从不出错,也从不矫饰包装。 裴珺安想,如果他问自己的丈夫一切,肯定也会得到一切回答。 ——你爱我吗? 周煜贞由理性驱使,于是无微不至地履行义务、承担责任,关心、亲吻是他的招牌,怎么会被判断成“不爱”? / 思维太发散的坏处很明显,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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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是安全感?现在这样很舒服,感觉一会就能睡着,又或者是因为周煜贞很可靠…… 这个姿势有点挤到胸口了,他怎么不亲另一边啊…… 好困,晚上吃什么呢…… 回家还要把购物清单列出来…… …… 睡梦安恬,裴珺安迷迷糊糊滚了半圈,感觉有些不对,一睁眼,不太熟悉的天花板,不太熟悉的四周摆设,有点发蒙。 哦,对,这是公司。 他摸过手机解锁,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置顶联系人有一条新消息。 老公: 「我在外面,醒了有需要就说,不用陪我。」 裴珺安窝在被子里不想动弹,干脆和在家时一样,一边玩手机一边在周煜贞的床上乱滚,一会心血来潮检查床上有没有长发(最后发现是自己掉的),一会拱来拱去闻味道,最后把枕头拉过来全部垫在自己腰下,长腿一伸开始发呆。 周煜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 衬衫下摆卷着,小腹和整双腿都露出来,腰身垫高,像在邀请。 结果往上一看,裴珺安脸蛋淹没在长发里,手直愣愣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总之氛围全无。 “叩叩——” 他敲了敲屏风顶部。 床上那人玩手机入神,似乎也没听出来声音沉闷不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纤细的足踝悬在床尾,下一刻翻了个面把枕头往回推,又行云流水钻进被子里,理了理头发,把脸露出来,这才出声: “老公你进来吧。” 围观了全程的周煜贞从屏风旁边绕过来了。 裴珺安毫无所觉,目不转睛看着他,问:“下班了吗?” “你再歇一会也没事。”周煜贞坐到床边,伸手拨了拨他颊边的发丝,“褚舟元作东,出海玩,去吗?” 5. 老公不爱我 “怎么都请到你这里来了?” 裴珺安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整个人身体歪过去,枕着周煜贞手臂,有些好奇地问。 同在凤川市,圈子里都是熟面孔。褚舟元作风轻浮,但接过家里产业之后做得不错,早就从“褚大少”晋级到“褚总”。 除去必要应酬外,周煜贞不常去交际场合,往常这种邀约都是略过他们的。 “是为了给钟公子接风洗尘,他父亲要升的事已经定了,做生意的自然都想搭上关系。褚舟元干脆把人聚到一起,说是沙龙也行。” 裴珺安脸侧被他摸得有点痒,干脆拉着周煜贞往床边靠,又钻进他怀里,说:“那中流砥柱全到一艘船上,碰见个什么事,风险都没法分散了。” 周煜贞把他圈住,无奈亲了亲额角:“肯定不会让人涉险的。” “那也没事,我可以和你演泰坦尼克号。老公你想去我就去,确实好久没看海了。”裴珺安笑眯眯地,没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都有谁啊?” 周煜贞把手机递给他。 褚舟元: 「煜贞哥/龇牙笑/ 莳音过来玩,我准备组个局,你们来不来」 备注是全名,上次聊天也是生意的事,裴珺安继续往下看,褚舟元又发来了宝贝游轮的全景照和拟邀请名单,不出意外下周四就能开船。 名单里的确都是熟人。 结了婚的家眷经常因为小事碰面,今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珠宝,明日我们约好吃茶聊天,裴珺安不爱往来,但大多能混个脸熟。至于别的人,读大学时候也认识了。 当年的案子轰轰烈烈,裴珺安一到凤川市就成了话题人物。大家都知道他从首都燕阳来,家里彻底没落了,性格娇气又长着张好看脸蛋,于是恶意善意都不少。 而周煜贞作风冷淡,堪称高岭之花。 以至于后来他们在一起,什么流言都有。 “怎么了?”周煜贞看到他突然顿住,问。 裴珺安平时总是柔软的,现在没什么表情,眉眼低下来,竟然有种平静的冷意。 他指尖滑动着,唇下意识抿起,脑袋却被轻轻揉了揉。 被无声安抚,裴珺安轻轻吐了口气,和丈夫靠得更紧,组织好语言说: “你还记得……我提过家里有个哥哥吗?我看了两遍,名单上的确是他。” 周煜贞解锁屏幕思忖道:“那我和小褚说一声。” 他眨了眨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内心的烦躁和钝痛立刻被抚平了。 “不用,”裴珺安抱住他,声音闷闷的,“他又不是为了我来的。” 裴家千疮百孔,有这个机会大约是求而不得吧。 而比起太多人,他已经足够幸福。丈夫有求必应、温和体贴,就像现在,周煜贞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要他抉择,短短一句话就护了短。 裴珺安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他退出对话框,一页冷冰冰的全名里有个emoji格外显眼。 ……等等,那个头像是自己? 周煜贞看他愣住,顺着视线望到屏幕上,没掩饰,反而拿得更近了点,玩笑道:“看什么?” 裴珺安耳朵有点热,小声说:“怎么给我备注这个啊……” 他一向理性,特殊备注好像还是第一次吧,裴珺安正乱想着,脸颊却被碰了碰,于是抬起头。 “不高兴嘴唇就撇起来了,”周煜贞曲起指节刮了一下,“和它不像吗?” / 今天肢体接触足够多,裴珺安像被顺了毛一样,下楼之前乖乖扣好衣领,遮住浅粉色的吮吻痕迹。 上了车,一路上他又要十指相扣,嘴唇软软地贴上来,黏人得要命。 本来今天他情绪就有点不稳,周煜贞想,看到名单之后裴珺安虽然没表现出太多,但无论是眨眼的频率还是语速,都比平常要快。 现在也大约是寻求安全感。 他把人圈进怀里,又回忆了一下那个名字。 哥哥吗? 周煜贞是独生子,父母冷静体面,无论是过分的爱又或者过分的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罕见的事。 旁支的兄弟姐妹也不能拿来类比,周煜贞一时无法共情,侧过脸,看着裴珺安紧抿的唇,想了想过去。 十九岁夏末,他和熟识的朋友一起去了山庄。 夜色不浓,薄荷冰酒口齿留香。有人投影了一部老电影,古典乐缓慢优雅,庭院里的年轻人们笑嘻嘻的,聚在一块说话。 周煜贞靠在藤椅里,漫不经心地偏头,还没凉透的风带着话语吹过来—— “哎,裴家那个少爷要来我们这儿念大学呢。” “哪个裴家?” “还能哪个,前段时间闹那么大你不记得了?” “接了烂摊子的少爷?不是听说他把自己叔叔送进局子了吗?” 周煜贞对这件事有些印象,裴家内部派系貌合神离,投资失败撞上财务造假,本来应该是普通的破产清算,却没想到争执之下兄弟相残,一个死了一个进了监狱。 他转移视线,看向话题中心。 褚舟元热情高涨,一手拿酒一手翻手机,说:“那个是大少爷!人家早大学毕业了。” “我知道,要来凤川的是那个谁,我去年和他一个夏校,我翻翻列表——对,裴珺安!” “对对对是他,兄弟关系这么差吗?一个人跑过来真可怜啊。” 有人笑了一声:“那真是从青天摔下来的掌上明珠了。” “据说长得特好看,”褚舟元碰了碰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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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航行预计七日六夜,全程环游金海湾与西月群岛。船内搭载高级管家系统,通过接入智能设备或声控触控都可以唤醒程序。 “船体共分为六层,您现在所处的位置上迎宾大厅,一层设有酒廊、剧院厅、医疗室;二层为沙龙区、宴会厅、露天泳池,立体地图可以在系统中实时查看。 “第三层是私属客舱,二位的套房在三层左舷尾部,编号3702,海景视野极佳,已经调试好最佳温度与智能模式,行李也放置妥当。 “祝您旅途愉快。” 6. 老公爱我 灯光亮起,周煜贞牵着他,虹膜识别通过后一声轻响,门扇静静滑开。 睡莲香氛柔和涌来,迎面是开阔的落地观海窗,暮光呈金粉色,远处的海平线如同镜边,平滑美丽。 套房色调以象牙白与淡金为主,起居区的桌上已经备好香槟和果盘,旁边一大捧玫瑰夸张地蓬开。 裴珺安揩过花瓣上的露珠,嘟囔道:“搞这么大动静,难怪你要来。” 除去凤川的世家新贵,自然也邀请了别市名流。褚家一向爱做牵线搭桥的生意,现在又这样温柔小意,不知道这艘造价3.1亿的游轮,这一周要载起多少千金一诺的暗流。 “嗯没办法,”周煜贞从身后抱住他,在裴珺安耳侧蹭了蹭,低低笑起来,“家里很奇怪,好像有一只小猫,又像吞金兽,我只好多赚些钱,不至于要他跑走。” 他不常讲这样的话,裴珺安软绵绵哼了一声,心脏变成了一颗樱桃,甜而丰沛,下一刻又悄悄打了个结。 过去那么多年,他不止一次尝过才得到就失去的滋味,由甜到涩,刻骨铭心,以至于裴珺安一直在想,是不是命中注定他会失去一切? 那么这段婚姻呢? 裴珺安眼睫快速眨动,挽住周煜贞的手臂,和他贴得紧紧的,笑得和往常没有区别,撒娇说:“去看卧室。” / 天色渐沉,游轮缓缓航行。 沙龙厅宾客三三两两散开,氛围轻松。 “周总,终于和夫人一起来了?”有人眼尖,举杯打了个招呼。 众人随他视线或偏头或侧身,华贵布料和珠光流动生辉,几乎和水晶穹顶一样炫目。 裴珺安挽着周煜贞站在光影交界处。 寒暄流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礼服熨帖,还残留着被丈夫轻轻擦拭过的余温,恍惚觉得,这场低调奢靡的夜宴也向他倾斜。 目光?金钱? 过去他特立独行,社交一概不喜欢,后来家境一落千丈,这种场合自然少来。婚后除去必要的交际,裴珺安也更乐意在家莳花弄草、洗手作羹汤。 现在,哪怕知道是因为身边站着的周煜贞,裴珺安还是感受到一种激情的眩晕感。 这就是权力中心带来的。 他心跳有些过速,不自觉抓紧了周煜贞的衣袖,支起精神笑着回应周边的称赞,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转了一圈—— “哥嫂。” 褚舟元迎过来,挡住了裴珺安的视线。 他还是不太习惯被这样称呼,发出点无语又好笑的气声,往身边人肩膀上靠了靠。 周煜贞轻轻挑眉,和他碰了一杯。 “莳音在那儿呢。”褚舟元主动提起,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裴珺安眼睫动了动,也看过去。 灯光浅金,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交谈轻笑。有人被簇拥在中心,深色礼服,神色浅淡近乎冰冷,却丝毫无损周围人的热切。 但他没能立刻聚焦于那里。 有人游离在边缘,一手执杯,正侧耳听人说话,明明好久不见,还是熟悉。 ……裴家长子,他名义上的大哥,裴嘉时。 尽管早就知道他会来,可真看到的那一刻,裴珺安还是骤然僵住,仿佛被时间钉在原地。 周煜贞似有察觉,垂下眼,轻轻握住他的手:“去坐会?” 裴珺安点头。 他没喝酒,却觉得头脑发热。 他知道,现在应该对周煜贞露出得体的笑,告诉他你去和钟公子交际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但是方才的眩晕感还没消退,裴珺安穿行在衣香鬓影之中,耳边擦过笑语,不知道怎么,想起周煜贞前不久问他,要不要去他的公司工作。 裴嘉时一向早熟,裴珺安还在追求父母的关注时,他就已经优秀地完成学业,以及拥有不错的商业嗅觉。 时至今日还是这样,裴珺安盘桓原地,依靠的对象换成了丈夫,而裴嘉时“独立”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侍应生送来特调饮品和小食,裴珺安这才略略回神,向周煜贞笑了一下。 管弦乐低声奏起,灯影透过落地窗打在海面,反射出碎银波光。 “想过去吗?”周煜贞问。 “……不想。”裴珺安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又说,“我没事的,在这待会就好,不耽误你谈生意。” 褚舟元不知内情,以为是吃醋,笑眯眯地打圆场:“嫂子放心,没人敢勾搭煜贞哥啦。” 裴珺安真是对他没话讲,头还疼着,干脆摆摆手要把这两个人赶走。 周煜贞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起身走了。 身边空下来,裴珺安却还觉得闷,伸手端起一杯冰酒喝了,从口舌凉到头顶,下意识轻轻“嘶”了声。 他朋友不多,同在这条船上的都是泛泛之交,又无心和别人搭话,尝了酒发现味道不错,于是起身往后方的吧台走,顺便透透气。 这边的窗开着,裴珺安坐在高脚凳上,任由微微潮湿的风拂过脸颊,一边喝酒一边发呆。 裴家出事之后,他嘴上说着不会关注,背地里还是看过几次,总之直到现在依旧元气大伤,刚刚裴嘉时那副优雅姿态,不过是逞强罢了。 而他呢?照样打扮得漂漂亮亮,花老公的钱如流水,哪有一点落魄,完全是被惯坏了的样子,比过去只会更幸福。 裴珺安下意识坐直了点,抿起唇,又想整理一下仪容。 他没抬眼,随意地说:“麻烦给我个镜子,谢谢。” 一声低低的笑响起来。 风中突然掺了些许冷沉清新的香,裴珺安察觉到有些不对,偏过头看过去。 吧台很暗,只有酒柜透出幽蓝如月的光,来人看起来很年轻,散着青色挑染的长发,高挑俊逸,散漫微笑着,像浓夜燃烧的野火。 “没有镜子,不好意思啊先生。”他走近,自来熟地在裴珺安身边坐下,一双长腿伸开。 ……不认识。 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5|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珺安提起的心缓缓回落,礼貌答道:“抱歉,我以为是侍应生。” “人都围到钟公子那边去了。”他又笑了声,熟稔地向调酒师点了杯什么,侧过脸看过来,挑眉,“借酒消愁?” 没有穿规矩的西服,但他身上这套也是手工定制,加上腕表和耳垂指间的宝石,大概是个自己不熟的公子哥。 裴珺安对这种人没什么看不起的,毕竟本质上他和周煜贞之间,和这些二代跟老爹之间的关系好像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拿钱一个给钱,更何况他过去在裴家也这样。 他今夜正是心里烦躁不安,见了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反而觉得轻松多了,笑笑说:“差不多吧。” 裴珺安一向不会聊天,过去他自视清高,后来也只绞尽脑汁揣摩过周煜贞的心思,这会儿接个话,已经是眼高于顶的“看得起”了。 但对面的人显然和他不同,半分冷淡也无,依旧懒洋洋笑着,略长地“啊”了声,说:“那我们一样了,躲在这里。” 他伸手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鸡尾酒杯,里面浓青色的冰凉液体华丽而剔透,手腕一转,尾音微微挑起:“Cheers?” 裴珺安出于礼貌和他碰杯,被动听了这青年介绍自己,原来是本地那个谭家的独子,才留学回国不久,被褚舟元顺便拉来玩的。 聊过几轮交换姓名,裴珺安就已经意识到虽然比自己年轻,但谭甚完全是个,该怎么描述,浪子?交际花? “早知道今夜就不来了,全都在谈正事,”谭甚把冰块轻轻晃出声,“完全插不进去啊。” “不也大把我这样游离在外的人吗?”裴珺安语气不明。 “所以我们作伴了,”他推了杯新酒过去,“那么你为什么发愁呢?” 杯壁冰凉的水珠顺着指腹淌下,裴珺安一顿,笑笑说:“家庭不和啊。” 他点了点桌面,抬眼看向青年,语速因为酒精有些慢了:“谭公子,我结婚了。” 谭甚顺他目光落到那枚婚戒上,宽边,满钻被流线型弧度包裹边缘,肉眼可见的贵重。 他“啊”了声,投降般举起右手,说:“我还是认识你的,周夫人。” “只是随便聊几句,我没有勾搭人妻的癖好,”谭甚语气竟然带了点委屈,“你怎么这样误会我?” …… 完全是因为对方段位太高,眼神长相太轻佻好吗? 裴珺安无言,真感觉自己有点醉了,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说:“抱歉,我今夜情绪不好,先——” 他话没说完,被什么东西一绊,根本不受控制,重心不稳地往旁边歪去。 手臂被有力而绅士地扶住,谭甚十分愧疚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腿伸太长了。” 裴珺安简直快被这人气死,扶着他想站稳起来,耳边的声音却压低了: “珺安哥,这算不算我帮了你?” 裴珺安茫然地想追问,目光回转身前,却发现周煜贞远远地,表情极其平静地看着这边。 7. 老公不爱我 “!” 裴珺安瞳孔紧缩,镇定控制着神情,反手撑住高脚凳,试图避开谭甚站起身。 ……他不知道从周煜贞的角度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你不想看到他的反应吗,”谭甚虚虚托了他一把,语气玩味,“贤妻好做不好受吧。” 他顿了顿,像是没反应过来。 真是装模作样啊,谭甚似笑非笑,感受到周煜贞的目光还没有远离。 裴珺安终于躲开他的香水气息回到座位,只露出一片侧脸。 他发出声意味不明的鼻音,面无表情于是显得冷淡,如果要周煜贞来看,竟然和平时那副样子一点也不像了。 “借个火,可以吗?”谭甚给他台阶。 他夹出一根细烟。 裴珺安从手边的吧台摸出支打火机,抬眼时再次地认真看了他,“啪”地点上火,语气微妙地说:“……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他没递过去,于是对方微微俯过来,吸了一口,然后笑了。 “那我先走了,”谭甚站起身,“有需要随时找。” / 裴珺安给周煜贞发了信息,说自己有点醉了先回套房休息。 洗漱之后他窝进大床里,解锁手机,对面果然只回复了个公式化的“好的”。 裴珺安一时兴起脑补了一下,如果周煜贞在开重要会议,秘书告诉他不好了您父亲出车祸了,他也只会继续发言完才离开。 他被逗得把脸埋在被子里笑了好久,酒精带来的晕眩感还在,一下子有些头重脚轻,连忙“哎”了几声躺好。 周煜贞是个很有领地秩序感的人,又或者说,他对任何人或物都进行了功能划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应该做什么,全部都有规则。 说不好听点就是固执,裴珺安想。 他今晚应该看到了吧,回来会有什么反应?表情一如往常还是微微皱眉?会问吗?什么时候问?解领带还是做/爱的时候? 太献媚会像心虚,主动解释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裴珺安决定睡觉。 在此之前,他撑起身体,找到了床头的润滑剂。 触碰,试探,裴珺安手指曲起来,轻轻嘶了声,这才想起自己的戒指忘了取。 不规则的边缘有点难受,他眯着眼睛,呼吸声闷在被子里,脊背紧绷。 “哐当——” 戒指被搁在床头柜上。 裴珺安没了力气,软绵绵地趴着不动了。 …… 困乏中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后背被覆盖住,有人把他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那一小片烧红的肌肤,又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脸颊,声音温和: “要不要吃药。” 吃什么药?……他又不会怀孕。 裴珺安迷蒙地想,视野还有些模糊,偏过脸看到周煜贞有点愣的神色,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更露骨的话也说过,但今夜本来是想装死的啊! 他脸更热了,周煜贞笑了声说:“解酒药,我觉得有必要。” 稀里糊涂的,裴珺安被半抱着坐起来,一直到就着温水吞下药片,才想起来去看对方的状态。 周煜贞竟然已经洗过澡了,额发随意地垂在眉眼之间,比起平时的严谨自持,一时多了不少家庭气息。 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还因为他的口误,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裴珺安内心想法和过山车似的,偏过脸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怀里,又不高兴地不说话了。 他动作幅度太大,周煜贞干脆向后靠在床背,握住裴珺安的手,问: “没什么想说的?” 裴珺安下意识收紧手掌,戒指硌在指根的感觉却消失了,这才想起自己把它脱在了旁边。 他拿不准周煜贞的语气和意思,想了想,决定装成害怕了心虚了,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谈得怎么样了?那边人太多了,我就去吹了会风。” “小褚说钟莳音和我很像。”他语气如常,“我不大赞同,但他说,钟莳音对裴嘉时很有兴趣,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裴珺安抬起脸。 “不继续说你吹的风了吗?”周煜贞看着他,微微笑了。 裴珺安几乎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种表情,从容,狡黠,有点愣了,想说什么又忘记,于是徒劳地张了张口,更像是心虚了。 周煜贞把他半扣在自己怀里,像是叹息又像是笑,指节抵住脊柱向下滑。 裴珺安短促地喊了一声,弓着腰把脸埋在他胸口,零星想解释的心思也灭了,带着鼻音问:“说,说什么……” 被探得深了,他夹着腿,长发乱乱地散在后背,整个人歪倒在周煜贞身上,忍不住要动。 周煜贞把他后腰按得更紧。但尾椎也酥得不能碰,裴珺安难耐地去抓他的手,却被冰凉的婚戒硌了一下。 “老公……”他嘴唇贴紧周煜贞的锁骨下方,喘息都像亲吻,脑海里竟然还是那个笑。 好喜欢,好喜欢。谭甚说得对,没有人能忍受所有物被侵犯。但是不够,周煜贞必须更加在意他更加爱他才行。 触碰他的那双手修长,食指中指无名指,戴上戒指的意思分别是单身,订婚,已婚。 以前觉得好看,裴珺安十指都戴过,其中自然也有价值难以估量的珍品,如果去找,那时候的照片还在。 初见时他的戒指只在食指。 裴珺安至今觉得晕眩,他们的感情真的到了结婚的浓度吗?彼此的爱又有多少? 尤其在那样不平等的关系里。 他从小就知道,想要得到关注和爱,必须主动付出、主动展示、主动牺牲,因而他愿意顺从,愿意美丽,以换得一切。 他艰难侧过脸,说:“老公换、个姿势好不好……?我想给、你——” “就这么想被作践吗?”周煜贞问。 裴珺安说不出话,抓紧他的小臂,膝盖想逃似的向前拱,可整个人都被困在怀里,只好用唇用齿在他小腹上乱磨,眼角彻底湿了。 …… 哽咽声渐渐停了,周煜贞擦干净手掌和小腹,把灯关了,没说话。 没有aftercare,裴珺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6|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七零八落的情绪里抬起脸,委屈得要命,贴过去抱着他,把锅全甩到谭甚身上: “我说了我结婚了的,老公你今天还没有亲我。” 他睡衣在乱动的时候就散开了,和周煜贞肉贴肉抱在一起,脸颊也蹭着,像小孩子一样。 “还想要什么?” 裴珺安愣了一下,听他不像开玩笑,又雀跃地许愿说:“我想你以后也这样,凶一点。” 半天没等到回答,裴珺安有点忐忑,抱得更紧了,用牙齿轻轻去咬他的脖颈,软乎乎地问:“老公?” 周煜贞语气很平,显得有些冷淡:“你提我什么时候会不给,何必要试探。” 什么? 裴珺安亲密的,依赖的动作僵住了。 他心跳过速头脑晕眩,焦虑感像针划过鼓胀的气球一样,除了被戳破的难堪,更多是气愤。 抓握住丈夫手臂的手用力又松开,裴珺安在沉默里涩声说:“你生气了?” “你在生气什么。”他又问。 周煜贞发出似笑非笑的气声,竟然无话可说。 他也不明白裴珺安每天在杞人忧天什么。 “……我以为订婚结婚能让你过得开心,但甚至不如最开始的,‘包养关系’。”他把那四个字念得很低,“现在要用这种方式试探,是为了让我不相敬如宾是吗?” 裴珺安松开手,一时茫然,说:“如果我告诉你,你也只会和我礼貌和我客套,你觉得这会让我开心?” “所以你需要我不尊重你,把你当作情人对待,把你当作物品使用,这就是你想要的。” 明明他说得每个字都不对,但裴珺安心脏一缩,竟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受。 骨缝之间空虚而瘙痒,他下意识并拢双腿,才被凌厉掌控过的感觉难以忘却,嘴唇闭紧又张开。 空气中只有他们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不是,我只是想要你更在意我。” “安安,”周煜贞放缓语调,“你是我的配偶,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在意你,我们的相处让你痛苦吗?以至于利用花名满身的谭甚?” “我确实觉得我们这样还不如最开始啊,”裴珺安忍不住坐了起来,裸/露的胸口在夜色里变冷,“难道你觉得现在这样,每天像假人一样,像演电视剧一样,就是你理想的婚姻?” 他情绪压不下去,也不管是否口不择言了,微微发抖地说:“如果你要尊重要你自己舒服,那当初商业联姻不就好了?别人难道像我们一样,连上床都要讲究礼貌吗?” “裴珺安。”周煜贞说。 黑暗之中他的眉眼并不清晰,可裴珺安四五年里都很少听过这样的语气,带着隐忍的疲倦,和他说不清楚的什么: “不提结婚,只说今天,你想达成什么目的——让我产生占有欲,让你得到关注,是吗?所以你选择了这种方式,然后问我为什么生气。 “你觉得和我的沟通没有用,比起协商和要求,你更倾向‘外力’推动,也这样做了。我也如你所愿。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 “所以刚才爽吗?” 8. 老公爱我 裴珺安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坐起来,茫然地发了会呆,这才从光怪陆离的梦里翻出昨晚的争吵。 他有点酒意上头了,加上看见裴嘉时之后一直情绪不太好,所以说话很伤人。 周煜贞也罕见地生气了。 ……这好像确实是自己想要的。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谭甚,那一秒里他的确在想,周煜贞会看见,会有反应。 可是。 为什么醒过来还是空落落的? 裴珺安往旁边看了一眼,床褥只有细微凌乱的痕迹,大概走了有一会了。 手机只有一条新消息,周煜贞说上午要和钟公子交际,语气疏冷。 虽然末尾和以往一样带了句关怀,要他记得吃饭,但裴珺安知道这件事还没过去。 他眨了眨眼,心里也有股气,只回了句好,慢吞吞爬下床,换好衣服走到浴室的时候一愣。 镜子里的人眉眼沉着,唇轻轻向下撇,一看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裴珺安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没太大效果,干脆洗完脸之后摸出墨镜戴上,再往镜子里看,果然只剩高冷不见忧郁了。 他面无表情又转回客厅,在智控屏幕上点开送餐服务,没胃口,看了一圈立体地图,觉得还不如出去吹风。 不同于普通的游轮,这里满载贵客,下流的俗气的玩法自然全部被否决了。 剧院厅每天下午有演出,四层也有个好去处,文玩、书画、赌石、鉴赏一应俱全。 周煜贞和姓钟的估计就在四层吧。 ……怎么还在想周煜贞。 好烦啊,每天都在想他,就这样缺爱吗? 裴珺安感到一阵挫败,又觉得实在是裴家把他养成这样,更烦躁了。 想原生家庭还不如想老公。 他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脑海,收拾了游泳用品,准备去二层的泳池。 外面的空气让人放松不少,裴珺安绕过装潢典丽的长廊,环抱着手臂等电梯。 因为要下水,戒指依旧放在床头。他穿了一身缎白,长发随手挽在脑后,夸张的墨镜衬得脸更小巧,身形也清瘦,乍看过去只以为是才成年的漂亮男孩。 进了电梯站在角落,他对常候其中的侍应生轻轻点头:“二层,谢谢。” 船上有带家眷的,自然不是所有人都矜持有涵养,懂得保持距离。 在外人面前裴珺安一向冷淡以至于冷漠,因而才出电梯,遇到个少爷问他名字,当耳旁风一般无视了。 他连墨镜都没抬一下,脚步不停地往独立更衣室去。 被落了面子的年轻男孩瞬间上火了,大步走过去就要拦住裴珺安。 “唉,”一只湿淋淋的手往他脑袋上一按,来者话音里还带着笑,“下水消消暑?” 他差点发脾气,转头看到是谁又立刻蔫了:“知道了知道了。” 裴珺安关门前看了眼,搂住对方脖颈的那人很高,肌肉线条也漂亮,和他一样是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水光里透出一点亮青色。 谭甚啊。 裴珺安凭发色认人,对着镜子把墨镜摘了,然后慢悠悠编起麻花辫,准备固定在脑后。 说起来也挺奇妙,或者说缘分。谭甚是本地人,裴珺安是首都人,但当年他们确实是校友。 只不过他讨厌过去,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加上谭甚改过名,当时才没反应过来。 他听说过谭家,在凤川名流里算“暴发户”,这几代才乘着政策东风迅速发达。 当年他念的是燕阳有名的寄宿制私校,占地面积很大,建筑设备优越,小学初中部都有。谭甚大概是外祖家在这边,于是被送过来了。 学校很看重全方面发展,交际能力也是重要的评分指标,他们每学期都要交一份交友报告,至少有两名朋友才及格,不限年级。 裴珺安家境优渥,学业优秀,在那里从6岁待到15岁。 最开始他并不缺朋友,也喜欢被追捧、成为人群中心的感觉,于是和所有人交好,每学期的交友报告满满当当。 直到快升入初中部时,另一个人转学入校。 对方家境和学业同样很好,比起自我中心的裴珺安,却更温柔更接地气,于是不知不觉中,他身边的人大半都被吸引过去了。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裴珺安从小就性格敏感,心思全放在维持人际关系上之后,不出意外地成绩有所下滑。 那个新到来的“王子”找到他,很关切地想传授学习心得,还说想和他做朋友。 裴珺安高高在上地拒绝了。 之后他独来独往,很快回到第一,但除了裴家送来“陪读”的那个孩子,无论是谁想和他更亲近,都被冷淡避开了。 至于交友报告剩下的空位,裴珺安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金钱换取。比起浪费时间,还是这样更方便吧? 谭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横空出世的。 裴珺安比他大两岁,但因为学校新的空间规划,寝室被分到对门。 小时候的谭甚还没留长发,也没现在这样懒洋洋的,总是顶着有些炸毛的栗子头,非常兴奋地到处乱跑,很快就和裴珺安之外的整层人都熟了。 就连他的陪读室友,不爱说话像个小管家的师玉,看到谭甚都会笑。 裴珺安的威严被严重挑战了。 想到夺走自己地位的“王子”,他第一次放下身段,学习了那种“亲切”,主动向谭甚伸出了手。 获得别人的关注是很简单的事。 母亲生育艰难,于是过继了裴嘉时到名下,却没想到在家里争吵最严重的那一年,查出了怀孕。 他就是那个新生儿。 裴珺安作为这个家庭的粘合剂而出生,目睹父母因为他休战,又因为他,父亲忙碌中被质疑忠诚,母亲产后心境障碍严重,而隔了层血缘的“哥哥”,一时来去都尴尬。 他模糊还有记忆,哺乳期母亲情绪起伏太大,经常把他吓到大哭,于是自己总是被丢给保姆,或者是大他四五岁的裴嘉时照看。 后来父母太忙,他们就被送到了老宅。 祖父祖母性格古板,裴珺安实在和他们处不来,明明只是小事都被严加管教。而裴嘉时也没做得多好吧?却总是被偏袒纵容。 他从小爱哭,每次心里不高兴,眼泪眨眼就能掉下来,闹得所有人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这才抽噎着满意了,又抱着长辈撒娇,堪称无理取闹。 祖父祖母说他娇生惯养、自理能力太差。于是到了年纪,裴珺安就和隔壁的师玉一起被送进了私校。 没了大人,裴珺安在学校卯着劲憋着气,一股脑成了第一名。 现在对付一个小小的谭甚,他的功力自然绰绰有余—— 示弱,然后告诉对方自己需要他。 谭甚小时候没现在那么多心眼,看他哭真的以为裴珺安很伤心,看他笑真的以为裴珺安很喜欢自己。 于是他抱着膝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7|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楼梯间流眼泪,路过的谭甚果然停住,手足无措地递过来纸巾和糖果,问他怎么了,是摔倒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裴珺安却用他的袖子擦眼泪,抬起脸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哑了,说小谭。 小谭,你的朋友太多了,我也想和你一起玩,可是你总是有更好的人,我一个人上楼,腿摔得好疼。 于是谭甚说,要做他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种。 头发编好了。 裴珺安眨眨眼,中断幼稚的回忆,转身去换泳衣。 他没那么喜欢锻炼或是运动,只有思维混沌的时候才会来,因而身上痕迹也不夸张,加上吃饭挑剔,总被人担心不够健康。 出了门,裴珺安想了想,还是给周煜贞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游泳,没附加可爱表情包。 泳池很大,功能区划分也清晰。 谭甚和那个被他拦下的男孩躺在浮排上不知道聊什么,一副惬意晒太阳的样子。 裴珺安没什么兴趣,热完身就下了深水区。 水温偏凉,浮力将他包围。熟悉的操控身体的感觉充盈全身,裴珺安轻轻吐了口气,心无旁骛划开水波。 不太高兴的时候他更习惯潜泳,整个人被包裹,直到肺部空气告急,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水面之上。 失去呼吸的自由,裴珺安思绪却开始变得清晰。 谭甚是过去的朋友,很明显,他早就认出了自己,对这场婚姻也略有耳闻。 裴珺安已经很久不关注自己的舆论了,一时有些不确定在旁人口中,他到底是“幸福幸运”地嫁给了周煜贞,还是“很有心机”地嫁给了周煜贞。 无论怎样,他的确利用了谭甚,过去利用他的善良插手他的人际关系,现在利用他的揶揄激起自己丈夫的情绪。 那么周煜贞呢? 裴珺安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 他能够说出周煜贞的爱好,周煜贞的作息,又或者很多。性格裴珺安也清楚,周煜贞逻辑严密,不喜欢失控,所以一切都被他维持在可控范围内。 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周煜贞失态,仿佛那一面是永远尘封的潘多拉魔盒。 “呼——” 他浮出水,手臂撑着池边稍作休息,对面就是谭甚正和谁姿态亲密地说话。 裴珺安无语地转过脸,不知道天意是要助他还是害他,一双线条优美的尖头皮鞋正正停在池边。 他抬眼,对上一张俊美冷厉,被自己描摹过无数次的面容。 “老公……”他神色下意识无害地软下来。 周煜贞蹲下身,裴珺安这才发现他似乎没有睡好,眼底青黑色浅淡,神色也不像往常那样从容,竟然生出几分成熟之外的,瓷一般的东西。 裴珺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不是的,他也见过一次,周煜贞的失态。 而那时候…… 他思绪自顾自飘远,周煜贞果然误会了,笑了声说:“怎么今天谭甚在帮别人?” 裴珺安想解释又觉得没立场,干脆撑起身,用湿漉漉的双臂环住他。 湿发贴在冷白的面颊上,那张脸上水珠滚落,看过来的目光竟然有种柔和的爱怜。 周煜贞有些怔住,而下一刻裴珺安鲛人出水般落入他的怀中,抱紧他,几乎将所有的自己都给了他,然后仰起脸,又给了他一个冰凉柔软的吻,轻轻地,痴痴地说: “我好爱你啊老公。” ——示弱,然后告诉对方自己需要他。 9. 老公不爱我 “咚——” 周煜贞托着他的腰,手臂撞在衣柜边沿,发出沉闷的声响。 休息室的门关得很严。 从池边被半抱到这里,太夸张吸引好多人目光,裴珺安被他裹在怀里,湿淋淋的,水珠乱滚,蜿蜒了一路。 第一次这么不稳重,他被周煜贞的反应一惊,刚想说话,沉沉的吻却压了下来。 裴珺安几乎站不到地面,人被挤在柜子和丈夫之间,腿微微曲着,脚尖抵着周煜贞昂贵的皮鞋,全靠对方的一双手臂才不滑落。 他张着湿润微凉的嘴唇,脸颊被鼻尖擦过,然后是热的呼吸,周煜贞的吻的重量。 下一刻下唇被轻轻咬住,温热的舌在缝隙中舔动,似乎踌躇不前。接吻太多次,裴珺安早就知道他的习惯,乖乖地主动地吮了一下,舌根留出被亵玩的空隙,也拥抱得更紧,几乎要把整个人嵌进去。 周煜贞却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是因为才吵架过,还是真的听了裴珺安的话,他把脸庞压得更深,以至于裴珺安不得不微微后仰,感受到轻微的窒息,喉口下意识收缩。 男人像是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吻势就密不透风侵入,深深热热地缠住他。裴珺安心脏麻痒,轻而易举就被探到深处,尾椎似乎也要被自己的津液泡软了化了,腿有些发抖。 是喜欢他刚才把自己全交出去的样子吗?所以像征服欲发作的动物一样,连肉带骨地享用。 他站不住,还在本能般艰难回应着这个吻。太深了太逼迫人了,完全是被欺负被随意摆弄的玩具。 接吻像是安眠药,裴珺安吞咽着,思维晕眩成湿软黏稠的一团,紧紧闭着眼,无助地,只有身前人才是世界唯一的支点,是他的氧气。 鼻尖只有周煜贞的气味,熟悉的好闻,心脏似乎联通耳穴,竟然能听到有点哑的喘息,裴珺安被抱得太紧,眼泪溢出来的时候都分不清自己还有没有在用力,或许他已经彻底被周煜贞掌控了,哪怕不需要呼吸不需要站立,也能因为吻的喂养而存活。 周煜贞依旧维持着风度,没有凶没有粗暴,只是侵略性如同水压般无从抵抗。 终于分开的时候,裴珺安湿漉漉地抽噎,埋在他怀里没有力气,也彻底没办法自主思考了。 “冷吗?” 喉口有点难受,第一次被这样持续地舔吻,舌根也勾得酸疼了。他抱着男人摇摇头,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里换了个方向,把脸埋在对方上臂,似乎要用这身西装擦去泪水和湿痕。 ……等一下,这是什么香水味? 冷到锐利,还带着浅淡的花香尾调,绝对不是周煜贞的审美。 裴珺安昏头转向,几乎像是被吻得催眠了,真的成了被标记的私有物,脑子里只剩下倚靠周煜贞的想法,闻到陌生气味,想到昨夜他生了气,一时间慌张地抬头,眼泪又掉下来。 “老、老公,”他环住周煜贞的脖颈,腿夹紧又分开,不安地无助地又想去讨吻,“你刚刚在哪里……” 周煜贞只是贴了一下他的脸颊,回答:“和小褚莳音一起,在四层闲谈。” “怎么了。”他摸了摸裴珺安的后颈,感觉到有点凉,想抱着人去换衣服,却被环得更紧了。 “有香水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裴珺安眼睛红了嘴唇肿了,目光落到他手臂那块布料。 周煜贞也看过去,却发现已经被泪痕糊得乱七八糟了,偏过脸闻了一下:“现在只有你的味道了。” 他拍了拍裴珺安的后臀,不重,对方却羞耻极了,于是听话地被带到衣架那边去。 “是钟莳音的,”周煜贞想把他放到沙发上,却被缠得厉害,只好单手去拿裴珺安的毛巾,继续说,“他搞艺术,品位比较特别。” 他听了解释,这才坐到沙发上去。毛巾是超大号,裴珺安被裹得只露出一张脸蛋,闷闷“哦”了声。 周煜贞倒是笑了:“现在知道昨天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或许是才深吻过,他眉眼不再冷淡,反而透出情潮褪后的慵懒。今天笑的次数好多啊。裴珺安心跳得飞快,小声说:“……知道了。” 那就是和好的意思吧? 他被周煜贞不紧不慢地看着,衣服都换得慢吞吞,最后耳根红了,把毛巾一抓,害羞埋怨道:“别看了!平时要你看不看,今天怎么这样啊。” 周煜贞于是勾出包里裴珺安精致脆弱的方巾,用它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渍,说:“你昨天不是要我更凶吗,我向人请教了一下。” 他坐到沙发扶手上,姿态从容,垂着眼看几乎赤裸的裴珺安,说:“安安。” 裴珺安还在毛巾里乱动着换衣服,下意识“嗯?”了声,就听到男人开始认真翻旧账。 “前段时间你也不高兴过,当时我以为是在家太无聊。但按昨天的事来看,还是一样的原因是吗,觉得我不在意你,做什么都只是、义务和礼貌?” 裴珺安没忍住,鼻子一酸,突然有点想哭,声音更哑了:“差不多吧,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因为我就变成另一个人。所以,所以我就只是想用我自己的办法确认。” 他伸出手又把自己埋进周煜贞怀里了,脊背像猫一样塌下去。 “可这些办法会让我不舒服。” 周煜贞的声音是冷的柔和的,手指是修长的灵巧的。裴珺安视野昏暗,感觉到那只手,右手?落在自己脑后的麻花辫。是了,折腾了一通肯定乱了。 周煜贞慢慢地给他拆发辫,语速也慢下来,明明嗓音低而磁,在会议室比一切声音都让人安静,现在却很,像对小孩子一样柔和。 “你知道我,是吗安安。我不喜欢被其他人干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切可以告诉我,如果认为协商没有用,第二选择也一定不是用别人试探。” 他的指尖插入凌乱发丝之间,轻轻地慢条斯理地为他梳发。 “我喜欢你看着我,选择我。” 裴珺安彻底发烧了。 “我问小褚,怎么让自己的作风更凶残。”周煜贞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倒是告诉了我很多技巧,只不过不适合我们,我于是自己总结了。” 他把毛巾边缘往上拉,想给怀里人揉干发丝,下一刻裴珺安却松鼠一样往上钻往上蹭,整个人缩到他怀里,脸也抬起来了,微微晕红的,手握住他的小臂,浓黑的眼睛深深看过来,一眨不眨。 “老公,”他向下抓住周煜贞的手,十指相扣,“你怎么问他啊。” 周煜贞眉轻轻抬了一下,促狭一闪而过:“为什么不能问他?” 裴珺安支支吾吾。 褚舟元在某些圈子里算有名,裴珺安曾经听说过,乖甜的脸残暴的手法,又爱又怕的人不在少,以至于最开始看到周煜贞总和他在一块,误解很深,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也做了很多不堪回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68|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 他不愿意说了,干脆转移话题:“那你说你总结了什么。” 周煜贞垂眸去看他的手,裴珺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又没带婚戒,指节蜷了蜷,却被抓得很紧。 “说出来就没有新鲜感了,宝宝。” / 他们在休息室待的时间太长,出来的时候裴珺安眼睛和嘴唇都发红,周煜贞西装更是少见的皱。谭甚还躺在水面上晒太阳,笑意也不知道是对他们还是身边的人。 裴珺安连忙把墨镜带上了。 “早上没吃饭。” 裴珺安回过头,刚想嘴硬,又看到周煜贞屏幕上的智控平台,蔫蔫承认了:“吃不下。” 送餐服务:0 饮食记录:0 周煜贞没说什么。裴珺安看他领着自己往餐厅去,连忙承认错误:“老公我错了……刚起床没胃口嘛,我就想着游个泳再大吃一顿。” “还是昨天喝酒太多的原因。” 语气也太冷淡了!裴珺安摇了摇他手臂,撒娇转移话题:“都是酒的错,让我变笨还气老公。老公我没绑管家,你把手机给我看一下好不好?我想看看今明天的安排。” 侍应生微笑着问好,给他们带路。 裴珺安已经摒弃了羞耻心,年糕一样黏着他,看着周煜贞解锁手机递过来,笑眯眯地说老公真好。 他不常查岗,每次当着周煜贞的面点来点去,对方也没什么异议,反而饶有兴致地看他乱翻,还问他某某要不要也看一下。 裴珺安于是在他目光下,先看了一眼微信。 除了新加的钟莳音,没什么特别的。 他回忆了一下钟莳音的长相,离得有点远,只记得气质很特殊,干脆退出去,点开褚家研发的那个智控系统app。 座位被拉开,裴珺安坐下时看了眼菜单,说了句老公你点吧,就继续去看航行计划了。 这次的七天六夜,前两天在金海湾,今天下午就会停靠在西月群岛外侧的中转岛。 西月群岛由十六座岛屿组成,除去还未开发的原始岛屿和中转停泊点,剩下的七座都是私人岛屿,褚家就占了其中之一,用于待客观光。 等菜一道道地上了,裴珺安捧着手机大惊:“怎么这么多肉。” 周煜贞觉得他太瘦,平时还爱吃各种新奇的菜式,各地有名的分子料理都尝遍了,哪里能长肉。 他饮食观分外传统,执起刀叉,大家长似的训人:“好好吃饭。” 裴珺安于是放下电子设备,皱眉看着牛鱼虾贝,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说服自己: “嗯,我这是为了晚上的摩托艇准备的。” 褚舟元很会玩,列出了一大堆停泊后的娱乐设施和活动。裴珺安快看得眼花,按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勾了几项备选。 “很喜欢吗?” 裴珺安看他思索的样子,连忙制止般说:“不用买船,也不用搞那些,我就是玩一下——那你呢?你开不开,我们比赛好不好?” 他一副很期待的样子,明显是想看到从容不迫的丈夫被海水弄得狼狈。 周煜贞果然拒绝了,还把切好的牛排往他这边推:“我不开,给你押注,所以要多吃点。” “押什么啊?”裴珺安一边给自己倒牛乳一边嘱咐,“我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不要押特别好的东西,我会心疼的。” 男人笑了笑说好。 10. 老公爱我 下午五点二十七分,停泊信风礁,风速天气佳。 浮槎号的锚链沉入水中,庞大的船身安静下来,船员和服务团队也开始新一轮工作,确保行程安全。 裴珺安刚绑定app就收到通知,平台上已经列出了设备实时位置——四艘竞赛用帆船、三艘接驳游艇、十台水上快艇/摩托艇、一艘小型潜艇以及,一架轻型直升机。 他在甲板上远眺,能隐约看到海平面上的白色隔离网,代表着安全边界。 “我的船员随时待命,”褚舟元摘了墨镜,在海风里笑说,“各位尽情玩吧。” 人群立刻有了动静。 裴珺安记得名单,受邀而来的大约二三十人。说是豪门,其实大家年轻时也作风大胆极了,更何况,这些人里30岁以下的占了一半,玩得很疯。 不知道会不会碰上裴嘉时。 他偏过脸,勾了下周煜贞的手指,问:“老公,我陪着你好不好?” “不用考虑我,”周煜贞看了眼不远处的操作员,“你有想玩的去就好。” 裴珺安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于是讨了个拥抱,正恋恋不舍地挥手,旁边褚舟元的笑谈声就传入耳中。 “真要你来开?我可惜命得很。” “喂阿元,好歹去年我们也一起跑过北美的航线吧?” 谭甚话音未尽,余光看过来,似挑衅似回应地挥了挥手,唇角挂着张扬的笑意。 ……谁要跟他打招呼啊? 褚舟元也眼尖地挥挥手:“嫂子!巡不巡海?直升机,他开。” “他有飞行执照吗?”裴珺安有点吃惊。 小时候谭甚好像胆子还不大吧? 谭甚哼笑:“我跟你们有仇啊?” 于是推推搡搡之中,换了身皮面运动服、准备去海上飞驰的裴珺安就被塞进了直升机里。 好吧,现在这也算飞驰吧。 登机梯在气流中颤抖,裴珺安才坐上副驾,就被谭甚飞舞的长发打到耳尖,没忍住瞪他:“你能不能对自己头发上点心?” 谭甚应了,随手抓出个发圈扎了一下,倒是笑得挺纯粹:“现在不装不认识了?” 褚舟元在后排插话:“原来你俩是熟人,那岂不是显得小夙一个人很尴尬。” 裴珺安和谭甚一起回了头,这才发现被褚舟元带上来的还有个男生,像混血,脸蛋俊俏极了。 谭甚还以为他换了口味,下一刻却听到褚舟元继续介绍:“钟夙,小孩儿,莳音弟弟。” “哪里小孩,”钟夙熟练扣上安全带,中国话倒是很自然,“我马上十九了!” 唯一的已婚人士裴珺安有点尴尬,但想了想,商业伙伴的捎带应酬对象,一下子自然多了,友好礼貌地说:“裴珺安,怎么叫都可以。” 褚舟元跟商场老油子称兄道弟,和小孩子竟然也能哥俩好,亲昵地碰了碰钟夙肩膀:“这是煜贞哥的法定伴侣,你跟我叫嫂子也行。” 裴珺安把头扭回去了。 褚舟元还在后面乐,钟夙倒是很认真地反驳:“不行,嫂子得留给我哥的太太用,我还是叫小裴哥吧,这里又没有他老公。” “那你叫我小谭哥。”谭甚眼睛眨了眨,也把头扭回去了,“各位安全带系好。” 舱门“砰”地关上,将螺旋桨的轰鸣声隔绝在外。 浮槎号最初就设计了飞行甲板,裴珺安转头看向窗外,两侧空阔,在聊天时已经清场并确认了安全。 直升机开始拉升,推背感传来,裴珺安不自觉向后靠,而海面迅速在视野中后退,礁石变小,浮槎号上的人影也几乎看不清了。 周煜贞在哪艘游艇上? “小谭哥你好熟练啊。” “他就喜欢玩这些,哪能不熟练。” “我也想开,好帅,小谭哥的耳环也好帅,打这么多个疼不疼啊?” “不疼,想开我下次教你啊,你家里让不让?” 他的出神被其他三个人的闲聊打断,不禁有点赧然,是结了婚的原因吗?自己怎么完全围着老公转啊。 也许是看裴珺安一直没出声,谭甚开口喊他:“发什么呆?” 他这才把目光从海面收回,咳了声说:“你们太有活力,不太适应。” “是因为嫂子你出门太少了,”褚舟元上身前倾,笑眯眯地,“每天闷在家里多无聊,我哥不也说要你多出来玩吗?就是怕我把你带坏,不然我当然有空。” 钟夙好奇:“带什么坏?” “跟小孩子没关系。”褚舟元捏他脸,被钟夙拍开了。 裴珺安又想到上午周煜贞说的请教,有点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下一刻直升机转向,夕阳直射舷窗,把他整个人都照透了。 他下意识眯起眼,顿了顿,说:“……家里的确有点无聊,你说得对。” 可能确实是一个人待久了,思维才更敏感。 谭甚下压操纵杆,在俯冲感里接话道:“结了婚又不是关了禁闭,你以前多傲气,现在跟盆花儿似的。” 裴珺安抓紧安全带,被迫俯瞰了整片大海,下意识反驳道:“那时候你才小学,有什么可比性?” 谭甚不搭理他。 “小谭哥,”钟夙也学着褚舟元往前倾,好奇地碰了碰他的长发,“你这个是什么颜色啊。我觉得你好前卫,我回去也想这样,就怕我妈咪不同意。” “就是青色,我看着亮就染了。” 裴珺安被少年叭叭叭地说了一路,竟然也有点想前卫一下的念头,下意识看了眼游艇的方向,问钟夙:“你家里管得很严吗?” “还好吧,我爸爸比较不拘小节,妈妈和舅舅——就是莳音哥老爹——一样凶残。”钟夙一阵后怕,又把自己说服了,“我还是不染了不打了,这个太明显。” 直升机已经回程,晚霞铺开整片天幕,烟粉色,海水的柔波也明艳起伏着,舱内的四个人都被浸泡在自由的高空之中。 裴珺安被他逗笑了,睫毛细微闪着余晖,说:“那我老公不凶残,我回去染。” “啊——” 褚舟元和钟夙倒在位置上,默契地长吁短叹,一直起哄到裴珺安耳朵脸颊全红了。 “已婚人士怎么还和热恋期一样啊。”褚舟元委屈。 谭甚倒是想起昨天的“家庭不和”说,笑了声,没说话,控速准备降落。 裴珺安听到他的笑声,不知怎么心脏皱起来似的,有点想跟他说自己不是假装幸福,又觉得没那个必要,抿起唇,一下子热度都褪去了。 钟夙毫无所察:“下去了我想开快艇,不对,摩托艇比较好玩,你们一起吗?” 裴珺安应了声。 谭甚后拉操纵杆懒洋洋地接话:“看后台,那台红色的是我新订的,给你玩。” “那你用什么?”钟夙被帅到了。 “你载我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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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动油门,立刻感受到潮湿的海浪扑在小腿。 鼻腔呼入的空气微冷,裴珺安和潜泳时一样,陷入了冷静的思考时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海面,感觉自己像是浮在云层中,直接把油门推到了底。 定制的摩托艇动力很足,而裴珺安绕过柔软的障碍物也不减速。他带着护目镜,长发绑住,只露出下半张脸,伏在艇上衬得肩背线条优美。 不远的游艇之中。 船舱宽阔,长桌一侧摆着雪白的茶具,侍应生低头捣茶,香气清醇,令人心旷神怡。 对面的人还在诉说,外部合资的意向、项目的创新处和市场预测,字字句句恳切万分,嗓音低缓,试图动摇这片静谧。 钟莳音倚着沙发,放下杯子,半阖的眼皮抬起,像是邀请什么人表态。 而他身侧的男人注意力早已转移。 目光越过半开的窗。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傍晚已近尾声,他一眼就看见裴珺安,脑后的发被风吹得微乱,身形轮廓晕出温柔的明亮。 项目的陈情还在继续,数字和词句一个个被吐出,潮水一样推送到耳边。 钟莳音也往窗外望去,轻笑了一下。 周煜贞收回视线,神色很淡,干脆利落地结束话题:“风险偏大,不适合现在。” / 裴珺安摘了护目镜,头有些晕,飙升的心率没有平复,身上也被海浪溅得乱糟糟的。 他笑得却很高兴,解锁手机,果然有新消息: 「挑了你喜欢的,钟公子上午才开出来的鸽血红。」 「宝宝很厉害。」 11. 老公不爱我 从摩托艇上下来的长发青年脱下救生衣,旁边有人来攀谈,他微微侧过脸,笑意明快轻松。 裴嘉时收回视线,逼迫自己从挫败里清醒,打起精神跟在钟莳音身后,沿着铺设的石道往海滩去。 天色渐晚,岛中心的灯火从树影中越出,朦胧美丽,而沙沙声响中,传来低沉轻快的爵士乐声。 这里就是褚家私有的那座流明岛了。 “哥哥!”不远处有人热情地招手。 裴嘉时脚步猛地一顿,而身前的钟莳音笑了笑,声音温和许多: “和其他哥哥玩得开心吗?” 谭甚抱臂似笑非笑回应:“Joshua车技很好,我吃了一嘴海水。” 原本和别人说话的人听到声音,看过来之后,笑意迅速淡了很多。 “小安。”裴嘉时默了默,还是笑着叫他。 裴珺安却接过谭甚的话茬,直接无视了他:“赢走钟公子的宝贝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家那位呢?” 裴嘉时微笑弧度不变,只是钟莳音和少数几人知道他的提案才被否决,一时显得更加狼狈。 褚舟元不知内情,和谭甚交换眼神,却看到对方只是挑了挑眉,于是也不说话了。 钟夙看来看去,插话道:“什么宝贝?” “红宝石,还在船上的保险舱,”钟夙果然迅速失去兴趣,钟莳音把目光移到裴珺安脸上,“周总去签字确认了,我们先入岛再等他一起吃饭?裴总估计也累了。” 他主动给裴嘉时递了台阶,那边三三两两的宾客也大都脱了救生衣,顺着服务团队的指示往这边来。 “我在这等他就好,各位——” 裴珺安话音一顿,眉眼霎时柔和下来,那张矜贵疏离的面孔竟然也能露出这种神色,叫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对面的人对他来说多重要又多让他欣喜。 周煜贞到了啊,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想。 顺着他的视线,船上果然下来一个颜色过分浓郁的男人。 肩宽腰窄,脊背挺直,穿着深色外衣。 周煜贞眉骨优越,眼尾略挑,天生一层与人保持距离的冷意,越走近轮廓越清晰,透出只可远观的锋利感。 褚舟元没忍住:“以前他还没这么……幸好跟嫂子在一起了,不然我可承受不住杀气。” 以前?裴珺安有点意外,他认识周煜贞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冷冰冰的了,难道不是天生的吗? 刚想打招呼的人语气无奈地反问:“讲道理,褚舟元,我有把情绪带进工作过吗?” 这句话有些像提醒,裴嘉时似乎想说什么,对方朝他淡淡点头:“改天再谈。” 裴珺安终于看了他一眼。 “风大,劳烦大家等我一个人。”周煜贞歉意地笑笑,自然把裴珺安颊边的湿发拨开,又牵过他的手,“走吧。” / 侍应生送上清爽的餐前酒和开胃菜,温声细语介绍晚餐内容,下午才空运到达、根据各位贵客口味定制云云。 谭甚借口要去解闷,连带着把钟夙也拐走了,应该是和那些二代一起。 看到熟悉不熟悉的面容,裴珺安明白又是“掌门人”的聚餐,也有点想走,却被周煜贞十指相扣地握住了手。 席上已经开始谈笑风生,他低低地问:“老公?” “听一听,”周煜贞这次终于摸到他的婚戒,在钻面上微微用力按了一下,“以免有个人自己脑补得又不高兴。” 裴珺安感觉心脏也被捏了似的怦怦跳动,“哦”了声就去喝酒,脸热起来。 褚舟元换了干净的衬衫,松着两颗扣子,后仰靠在椅子上谈起刚才的帆船赛,明明不在现场,竟然还能把一桌人说得笑声一片,频频碰杯。 裴珺安对他又改观不少。 他视线流转,难免掠过裴嘉时。对方正和身侧的男人姿态谦逊地聊天,一点也看不出多年前对自己疲倦冷淡的样子。 目光。权力。 裴珺安又想起迈入第一场夜宴时的感受。权力自然可以获得目光,谁站在顶峰谁就被注视。 裴嘉时过去对他只有义务,利益消失时一切也消失了。现在再见,裴珺安却因为依附“丈夫”而再次获得他的目光,和当年依附“父母”多么相似又多么讽刺啊。 他抿了口酒,向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迎宾长廊外是长长的,棕榈与三角梅组成的林荫,乐团就在玻璃花房外演奏。主建筑与客舍环形分布,簇拥着中央的浅水庭院,弧线美丽,而水面倒映着灯光,几乎亮过星空。 奢侈万分。 如果没有周煜贞呢?如果当初没有同意那纸情人合约,自己现在会是怎样?是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是平庸一生? 褚舟元说,少年时的周煜贞和现在不同,如果裴家没有出事,他有没有可能见过那时候的周煜贞?如果裴家没有出事,他们结婚又会有多少不同? “怎么不吃。” 裴珺安回过神,小声回:“吃了甜品饱了,而且老公,今晚我——” 他偏过脸低低打了个喷嚏,侍应生连忙递来纸巾和热毛巾,没说完的暧昧邀请戛然而止。 “还是着凉了,”周煜贞让人撤了他的酒杯,又斟了碗热汤,“喝完我们回去。” 裴珺安脸有些红,听话点头说好。 / 客房吊灯柔和,墙面是整片原木,纹理细腻,透出浅淡的木香。 裴珺安整个人都软下来,几乎是黏在男人身上,缠得周煜贞单手关了门,亲了亲他额头,又被抱怨有酒味。 “那去洗漱吧,好吗?” 裴珺安踢掉鞋,光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摇了摇头,长发也晃动,换了个方向把自己埋在周煜贞怀里,抱着他的腰轻轻地晃,说老公,和我跳舞好不好。 乐团的演奏竟然还在继续,只是从爵士换成了波萨诺瓦,懒洋洋地为他们留了夜的余兴。 周煜贞把裴珺安的手拉到掌心,说:“那站好。” 海风吹动一帘清光。 裴珺安很听话地和他一起等拍子,肩背被男人稳稳搂住,耳边是低沉而克制的呼吸。喝了酒,温度比平常高。 夜晚是枪灰色、靛蓝色的。太静美了,裴珺安几乎要着迷,这样的颜色里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他听到第一拍落下,心想爱情也就是这样顺理成章,如果他不爱周煜贞那太可怕了,那怎么会呢?这样的颜色里周煜贞也不可能不爱他的。 他跟着周煜贞的步子慢慢走,像猫一样试探,故意踩到对方脚背,手被握得更紧。 周煜贞不说话,只是垂眸看他,眼睫黑沉沉,眼珠泛红茶色,看得裴珺安感觉到渴,双腿好像和嘴唇一样软,胸腹似乎和脸颊一样烫。 他有点不敢再看了,只好把眼神偏开,呼吸渐渐放松,顺着周煜贞的节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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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珺安答非所问,害羞地搂着他的脖颈,“要每天都看着你,每天都和你接吻。”他的声音更小了,“不要分开,不要不爱我。” 周煜贞眼睫动了动,细细密密去吻他。 裴珺安轻轻“唔”了一声,抱他更紧,好像被自己的勇气吓到,眼睛湿漉漉的,却含着笑意。 竟然像第一次接吻一样,舌青涩地相互探触着,水声却激烈极了,把裴珺安充斥,让他听不见其他。什么乐曲,什么风声,这是哪里,他不知道。 周煜贞吻着他,一步步把他抱到浴室,颠簸中舌含得深,津液交换,多么神奇,他被吻得神魂颠倒。 “哈。” 裴珺安狼狈换气,要他把自己放下来。 “全都是酒味……” 他有些踉跄地拉着周煜贞去漱口,可折腾一通吐掉牙膏沫,确认酒精味道被清理干净,又黏到了一起。 裴珺安被抱在怀里,手半撑在防水台边缘,看到周煜贞在调拭浴缸的水温,手从他后腰轻轻撩过,经过紧绷的小腹,向下。 他低低地喘了声,湿热低磁,听得裴珺安腰眼发麻,又突然想起直升机上的对话,想一出是一出地不碰了,反而又作又嗲别别扭扭地问:“老公,你说我去染头发好吗?” 周煜贞说好。 “那打耳洞呢?很多个那种。” 周煜贞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话题这样跳跃,还是点点头说好。 “舌钉怎么样?好看吗你喜欢吗?” “你高兴一切都好。”周煜贞亲了一下他的脸,“脱衣服宝宝,洗澡。” 裴珺安没听到似的,依旧抱着他,晕乎乎地叹气说:“可是老公我好怕疼啊。” 周煜贞说,那就不打。 裴珺安更不干了,腰乱扭着在他身上磨,哼哼唧唧:“可是我想打了舌钉给你口,老公你不想试试吗?” 周煜贞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怯生生地发/骚,干脆试了下水温,就着湿润的手指按进唇里,掐住那条柔软甜美的舌,轻轻扯了扯,问他:“现在不够用?” 疼痛微不足道,又掀天扑地。 裴珺安仰着头,面孔泛着红,拿平时清贵的优雅的眼热意淋漓地看他,呼吸声快要软成一滩水,舌勾了勾,把手指蹭得更湿了。 意思是,不试怎么知道。 12. 老公爱我 水汽氤氲。 水果甜香泛着潮热,竟然有股糜烂的暧昧气息。裴珺安被冰了一下,有点发晕地抱怨:“这个味道好奇怪……” 周煜贞修洁的手指被水膜覆盖,湿漉漉反着光,闻言失笑:“之前不也是这个,你自己挑的。” 浴缸水温微烫,裴珺安趴在他胸口低低地哼,长发贴在脊背上,整个人往下沉往下吞,很快后腰碰到他的掌根,然后低下头。 水波温热,无法呼吸,眼睛也睁不开,只好用唇舌探路。 往常在家也是这样,因为周煜贞太久,裴珺安只好先吃一次苦,才不至于后一次哭得厉害。 因为在水下,窒息感更加明显。裴珺安整个人蜷起来,喉管就被折得更短,肺部稀薄的空气四窜,眩晕充斥意识之中,吞咽就成了本能。 周煜贞手指撑开,不知道是水温还是酒精,总觉得格外热。他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抚摸裴珺安的脸,然后向下,轻轻圈紧脖颈,几乎能感觉到形状。 裴珺安呜咽地,潮湿地掉眼泪。大脑充血,因而不需要思考任何,他喜欢这样,所有都不用去想,本能在狭窄中变薄变长,成为包裹住脏器的最后的唯一的防线。 周煜贞微微喘息着,指腹按住他酸而酥麻的穴位。 太满了,裴珺安手撑在他腰胯上,用力抓紧又松开,彻底跪不住,干脆把自己的重量压下去,心理生理都快被撑破了。 骤然痉挛般的高压感让周煜贞按住他,惩戒似的用力,眼睛看下去,只能看到深郁秀丽的黑发之中绯红的肌肤颜色。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抽出手,带出水波哗啦的声响,扣住裴珺安的后颈把人拎起来,露出一张恍惚的脸。 眼瞳无法聚焦,甚至微微上翻,水珠滚落,眼角颊边烧得通红,嘴唇被磨得一样饱胀。 周煜贞用手背去试他的体温,无奈浴缸里水太热影响判断,于是勾起裴珺安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出了浴室。 裴珺安在他怀里呛到似的咳了两声,迷迷糊糊问:“老公……怎么了?” 周煜贞把他放上床又找来浴巾把人裹好,眉微微蹙着,很快翻出了体温计。 “滴——” “三十九度四。”周煜贞说。 / 裴珺安睡得不太好。 空气黏稠,他每次呼吸都头疼欲裂,像是在持续升温的汤泉里,嗅觉中却不是硫磺味,而是糜烂甜熟的香气,让人头晕,混沌到无法思考。 模糊之中,他感觉到被很轻地触碰,但一时太朦胧甚至无法自控,碎片式的梦境在身体四周流淌,他有些不确定,睡前跳舞的记忆究竟是真实还是幻想? 可能是因为忧思过重,他最近一直做梦,有时梦到过去,有时梦到荒唐离奇的现在。 裴珺安想起自己刚来凤川的时候。 那时候他18岁,性格和现在很不一样。虽然对这个地方非常陌生,但却并没有太多害怕的心思。裴珺安在梦中局外人一样观看,原来他18岁是永远向前的。 身体黏腻,他在失重感里猛地睁开眼,额头细汗涔涔。 周煜贞在床前站着,打扮得当,看起来刚从会议中脱身。他看过来,俯身拨开裴珺安汗湿的发,神色无奈,说你发烧了,安安。 裴珺安有些懵,要开口却发现嗓眼又干又紧,除了高热的病痛之外,又另有一种被破开的涩。 昨夜混乱的记忆涌上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酒精和不清醒之中那么大胆,一下子更烫了,没什么力气地伸出手想去抓男人的指尖,声音哑的要命: “老公,我好难受……” 周煜贞对他可怜的样子没办法,要出口的叮嘱都先忍着,眉眼柔和下来,把备好的温水递了过来,扶着他慢慢坐起来。 裴珺安浅浅地喝。 “医生来看,说是普通发烧。喂你吃了药,这两天好好休息。” 他捧着水杯乖乖点头,不适总算好了些。 周煜贞问,饿了吗?想吃什么?还有没有胃口? 裴珺安委屈地想向他讨一个拥抱,刚抬起手又想起自己现在病了,不说话地收回去,装作是要把水杯放到桌上。 周煜贞笑了笑,坐到床边,把他抱在怀里,贴了贴他的脸颊:“还是好烫。” 裴珺安于是红着脸,埋进他怀里,说想吃海鲜粥。 周煜贞替他挑好了,又点了送餐服务,然后哄人似的说:“还记不记得你赢下的鸽血红。” 裴珺安心里痒痒的,这几年他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对这些漂亮的东西收集癖很重,用脸颊蹭了蹭周煜贞的胸口,委屈地说: “老公,你是不是想说,要我快点养好病,然后才能去看它?” “没有这么坏。”周煜贞失笑,他点开手机相册,把昨天签字确认时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展示给裴珺安看。 恒温恒湿的玻璃柜里,原石已经经过专业切面处理,四周铺着黑色植绒绸面,将血滴般的红衬得更明显。 随着视频拍摄者走近,玻璃柜内的无影灯自动调整角度,光线折射出璀璨的华彩,阴翳处竟然还带着一丝紫调,纯净而艳丽,实在美极了。 裴珺安认真看着,一想到钟莳音开出这种极品,却因为一个小小赌注就归了自己,就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个不停,下一刻又嘶嘶地喊着头疼。 周煜贞无奈地给他轻轻揉按太阳穴。 虽然又热又迷糊,但裴珺安还是发现了什么,把进度条拖回去,停在某一帧说:“你看你被反光照进去了。” 他把脸凑得离手机更近,眼睛眯起来,长睫几乎要戳到屏幕,傻乎乎地说:“能看到你的手和戒指,老公的手好性感啊……” “眼睛不疼了?”周煜贞像昨晚似的扣着他的后颈把人拎回来,“没少看也没少牵,怎么发烧了格外傻。” 裴珺安扭过头,抱住他的腰特别特别委屈地,声音瓮瓮地撇嘴看着他说:“老公的手都好久没掐在我腰上了,也没有打我那里,昨晚本来好好的,都怪这个发烧,但是老公我听说好像发烧了里面——” 周煜贞吻了他一下。 短促的柔软的,把他的未尽之言堵住了。 裴珺安愣愣的,看着他微微垂下的眼、流畅好看的下颚线,大脑完全停止思考,头晕目眩地嗫嚅道:“会传染的……” 好性感……好想…… “我有定期锻炼,不会。”周煜贞往下看他的身体,补充道,“等回去之后你也去。” 裴珺安快哭了:“不要,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71|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之后我要先做首饰。” 他抱着周煜贞哼哼唧唧地撒娇,或许是发烧的原因,今天格外幼稚格外粘人。 等裴珺安得意地说“钟莳音人真好就这样给我了”,周煜贞倒是想到什么,牵住他的手,语气温和地,教育小孩子似的说: “不是他好,也不是你运气好。这次你赢了,这就是你应该得到的。所以安安你看,凭借你自己的努力,也同样能够获得极具价值的东西。” 裴珺安还沉浸在喜悦里,一下子有点顿住。 或许人骨子里都是叛逆的,原本在直升机上与大家闲聊时他想了很多,原来不在婚姻这一方天地,他也可以过得这么开心,他甚至想回去之后就和周煜贞说,要不自己试着去做什么吧? 可这个事实被周煜贞如此直白地点出来,像是他依旧不知悔改一样,裴珺安原本就滚烫的脸颊瞬间更热了,甚至涌起一阵难堪,下意识地,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开口反驳道: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按照你的思维方式,觉得和你一样的人才最好。”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这个情绪一波动就开始口不择言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裴珺安懊恼地抬眼,牵他牵得更紧,立刻闷声说:“老公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 “叮铃铃——” 手机振动起来,为了展示鸽血红屏幕亮度调的很高,以至于裴珺安轻易就看清了来电显示。 是裴嘉时。 那三个字像一根针,裴珺安本就钝痛的大脑感受到新的刺痛,熟悉的焦虑感再次席卷而来,煎烤得他抬起头,用一双已经漫上薄薄泪意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周煜贞。 周煜贞皱了下眉,在他的注视下接通了电话。 没有开免提,但离得很近,裴珺安还是能隐约听到对面传来的一些只言片语,是他听不懂的术语——又是生意——然后,他听见周煜贞低声说: “知道了,我一会儿到,你们先聊。” 裴珺安想去抓他的手,却被扶着躺回了床上,又被试了试额头的温度。 周煜贞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褶皱,被他撒娇时弄出来的褶皱,说:“我先走了,粥马上送到,记得吃。” 裴珺安不说话。 周煜贞在桌上找到一板药,替他摁到手心里,和那杯已经变得微凉的水一起递过去,语气软了点:“先吃了这个。” 裴珺安听话吃了,声音哑哑的:“你去吧。” 他还有点不放心,微微叹了口气说:“别想太多宝宝,我一会就回来,不哭,好吗?” 裴珺安偏过头不看他,“喔”了声。 周煜贞看了眼表,说那我走了。 他眼睛酸,心里也难受,但还是转过脸,看到丈夫的背影,没忍住眼泪又开始乱七八糟地掉。 所以就是这样,所以他一直不如裴嘉时,因为他不够独立,小脾气太多,大家都这样觉得吗? “滴——” 床头的智控屏幕亮起,裴珺安擦了擦眼泪探身去看,心里抱着微妙的期待,例如周煜贞忽然想通了回来陪自己,点了“接受语音传讯”。 “裴先生,海鲜粥到了。” 是谭甚的声音。 13. 老公不爱我 裴珺安遥控按下开门键。 门外竟然不止谭甚一个人,钟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手里还拎着食盒,高兴地打招呼:“小裴哥,我来看你了。” 裴珺安眼睛还有些肿,脸上带着发烧后的潮红,想起身下床,却被谭甚制止。 “你都发烧了,就别这么讲礼貌了。”他把粥碗接过来放在床边的桌上,拿出消毒餐具,掀开瓷盖,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里面是精致的海鲜粥,虾仁剥得干净,贝柱白嫩,汤头奶白泛着油花,透出清淡的咸香。 裴珺安昏昏沉沉的,依旧被勾起了食欲,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轻声道谢后说:“你们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傻。人家特意来看望他,他还问为什么来。 谭甚果然笑了:“你真是烧傻了,好歹是朋友吧?就算不是朋友,老同学,你病了他们都有事,我当然带着小孩一块过来了。” “不是小孩。”钟夙不服气地反驳。 裴珺安忍不住笑了笑,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谭甚把手表怼到他眼前。 裴珺安也觉得自己烧傻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款爱彼还挺符合谭甚的气质。 看他愣神,谭甚收回手,递了勺子过去说:“都下午三点了,我们怎么可能没吃,来的路上钟夙还吃了不少甜品。” 裴珺安闻言有点馋,钟夙倒义正词严:“小裴哥你还在发烧,可不能吃这些东西。” 谭甚看他喝粥,说:“说起来,我跟你一样游完泳玩的摩托艇,怎么只有你发烧?还是身体太虚了。” “小裴哥和小谭哥,你们真是同学吗?什么时候的同学啊?我也在凤川念大学,以后小裴哥想出去玩可以找我。”钟夙兴致勃勃地插话。 裴珺安被接二连三的问题弄得头晕,只得一个个回答:“我觉得发烧的主要原因是,当时湿漉漉的在休息室呆了太久。” 谭甚看着他。 裴珺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妥,忙喝了口粥转移话题:“我和他以前都在燕阳读私校,寄宿制,就认识了几年。我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对凤川还算熟,你要是来,可以随时找我。” 看出裴珺安精力不足,他们俩聊了一会儿就没再打扰了,都说要走,让他好好休息。 不知道酝酿了多久,裴珺安还是没忍住问:“你们知道褚舟元他们在聊什么生意吗?” 那天他对裴嘉时的冷淡态度有目共睹。钟夙和自己的哥哥姐姐关系亲切,难免有些好奇,而谭甚和他做过同学,也知道一点内情。 因而他们俩心知肚明,现在裴珺安嘴上说是褚舟元,其实大概率想问裴嘉时到底在干什么。 但没办法,钟夙一向不关注这些,他就是黏着哥哥要过来玩。谭甚也是甩手掌柜,一向信奉及时行乐的道理,妥妥是早年的褚舟元。 于是他们俩不约而同摇摇头,竟然还有点默契,说不知道。 裴珺安说没事。 谭甚劝他好好休息,又说:“还病着就别想太多,等你好了,岛上还有挺多没玩过的。” 裴珺安于是和他们告了别,随便收拾好餐具又躺下了。 他盯着天花板,一时也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是按照周煜贞的话,为自己的未来好好着想,还是继续现在这样呢? 虽然同性婚姻法早就通过,他和周煜贞结婚时也没遇到太多阻力,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可以过继旁支,依旧能够“继承”。 他没有生育能力,自然也不可能有血脉相连的孩子。 婚后裴珺安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被孩子束缚,周父周母也没有催促,加之当年他父母感情岌岌可危,就是用他来稳固住这段婚姻,而他并非一个真正的好妻子,也一向抵触将整个家庭的砝码压在另一个无知的生命身上,所以一直没有对小孩起心思。 昨天在直升机上和他们聊天,他才发现婚姻已经成了一道阻隔他和同龄人的枷锁,而这道枷锁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是他固步自封,想着在一方天地安安稳稳,人生就能风平浪静。既然婚姻对他的影响都这么大,小孩当然也是。 可不选择相夫教子,他又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几年下来,裴珺安竟然有些无法理解当初刚来凤川的自己是什么心态了。 当时他憋着一口气离开燕阳,觉得自己能吃苦,毕竟当初被扔进私校不也熬下来了吗?于是裴珺安住进学校宿舍,和大多数人的生活一样。 人际交往中难免有凤川的二代。他只是娇生惯养,并不是傻,不是看不出来他们眼里的兴趣和轻视。 碍于人情面子,裴珺安偶尔会去几次聚会。 这群人聚在一起无非是享受人生品酒品茶,爱展示自我的开清谈会,爱玩的开party。 那天也是一样。 裴珺安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同学极力邀请,不好推脱,于是跟着他上了车。 聚会地点离学校不算太远,车子开上宽阔的柏油路,两侧是修剪得整齐的法国梧桐,光影在车窗上交错成层叠而过的水波。 裴珺安不爱接茬,对方听了个闷响,心里琢磨着一会一定要看他尴尬,下了车,带他往里去。 电梯门滑开,灯光和室内干净的香氛交融,竟透出几分闲适的温馨。 桥牌桌靠窗摆放,桌布墨绿色,牌盒和筹码整整齐齐。裴珺安脸熟的那些人围在一块,讨论声柔和且低,偶尔传来洗牌声。 “看我带了谁过来?”那人语调故意夸张,“小裴少爷可很难请,我记得阿文你不是想认识他很久了吗,还不快多谢我?” 笑语四起,裴珺安骤然得到全场目光,被无形的烦躁压住,控制着自己的神色,淡淡开口:“裴珺安,新生,不算什么少爷了。” 他们想听的就是这个,有人追问,有人关心,有人疑惑不解,裴珺安疲于应付好奇心和各种情绪,想挑个偏僻位置坐下,却被好事者带着到了牌桌前,抬眼想说什么,愣住了。 有一个人坐在人群中间,仿佛喧嚣都从他身边流过。灯光垂照出过分立体的线条,鼻梁挺直,肤色很淡,唇线薄而清晰。 他垂着眼,睫毛落下一点阴影,专注地看着手牌,衬衫衣袖微微挽起,露出腕骨和延伸的青筋,手指修长,动作从容而节奏分明。 像是察觉到视线,他忽然抬起头,目光从牌面移开,平静地看过来。 “等等等等,”有人出声,低头推了推筹码,又问,“煜贞哥你呢?” 被这么称呼的人没有收回视线,看着裴珺安说:“跟。” …… 裴珺安准备再待十分钟就借口有事要走。 裴家破产,他信托里的股票成了废纸,而其他不动产也要在22岁之后才能正式处置。又因为大伯入狱,受托人也深陷法律纠纷,导致它被暂时冻结,作为家族资产调查的一部分,裴珺安一分也取不出来。 他于是卖掉之前的奢侈品,尽管被压价得厉害,但钱也足够这几年的基础生活开支了。在还没彻底习惯这座城市和大学之前,裴珺安决定先专注于学业。 只不过,只要他说自己要去兼职,别人也不会不信,毕竟他家的事早就被宣告天下了。以至于同级生乃至他的同班同学,都知道他是首都来的大少爷。 贵公子一朝堕入凡尘,窃窃私语从来不少。 他打牌打得心不在焉,出牌时太慢,不小心碰到了对方。 裴珺安心口猛地一紧。 周煜贞没有碰到他的手指就错开了安全距离,声音很低地说不好意思。 旁边的人想起哄,又只敢彼此交换眼神,还是有认识他的开玩笑说:“小裴,你上次夏校桥牌不是打得挺好嘛,今天紧张了。” 他抿唇,小声叫了牌。 又有人压低声音笑了笑,气氛变得更松弛了些。 但裴珺安越坐心里越燥,过了几分钟低下头装作看手机,然后神色抱歉地温声说:“不好意思大家,我要去兼职了,你们好好玩。” 一众人果然露出理解的表情,有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72|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自告奋勇送他去,裴珺安拒绝了,最后还是周煜贞开口: “有点晚了,还是找个人送你吧。我看褚舟元就挺有空的。” 褚舟元突然被叫到一愣,又立刻点头说:“对对我有空。” 于是一众人看着裴珺安离开,竟然把聚会中心的周煜贞和褚舟元全部带走了。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了。 周煜贞没有喝酒,拉开车门上了主驾驶。褚舟元眼神动了动,笑着把裴珺安送上了副驾。 周煜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裴珺安一时竟然感受到在聚会中都没有的坐立难安,但自己撒的谎自己圆,他摸出手机点开导航,低声说了个地址,是学校另一方向的7-11,与此同时,导航的机械女声也响了起来,和他的尾音重合,在灯火车流之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周煜贞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褚舟元,语气不冷不热:“愣着干什么,上车。” 褚舟元于是笑眯眯坐到了后座,打圆场般对裴珺安说:“其实今夜我们俩也都不想来的,幸好有你才能提前走。” 裴珺安实在不是在陌生人面前能侃侃而谈的性格,有些沉默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褚舟元的情商很高,社交功力也不错,应该能看出他是不太想说话的状态,但却一直和他搭话。 先介绍了他和周煜贞在读大二,又告诉他学校哪里方便哪里可以干什么,又问裴珺安在学校的感受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裴珺安都回答了,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于是直接问出了口说:“褚……同学,你之前认识我吗?或者说和裴家是故交?” 褚舟元被逗笑了,连连摆手说:“没有,只是想和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毕竟有些人确实挺讨厌的。” 周煜贞始终没有说话,神色沉静地开着车,裴珺安用余光偷偷去看他,又有些耳热地收回视线。 很快,他搪塞的地址就到了。 裴珺安一一道谢,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车。 看着这辆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阿斯顿马丁Rapide S消失在拐角,他这才叹了口气又去看导航,准备过几分钟,要么步行要么扫共享单车回学校。 等等,回学校是不是会和他们碰上? 他有点烦躁地叹了口气,干脆走进店里,开门见山问老板:“你们这儿还招兼职吗?” / 裴珺安这才发现自己又睡着了,只不过这次的梦境是连贯的熟悉的。 最开始周煜贞其实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态度也和别人差别不大,只是他的教养很好,又或者说,周煜贞实在是一个冷漠的,除了自身利益之外并不关心、以至于看起来对一切都很随和的人。 裴珺安在那段时间或多或少受到了他的照顾,而褚舟元则极其热情地,像鸟雀一样盘旋于他们之中。 后来他跟周煜贞确定关系,和褚舟元的私下接触就更少了。所以直到今天,裴珺安都不知道他当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给他和周煜贞搭鹊桥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顿时有点好笑。 从思绪中回神,裴珺安这才发现淋浴室里有细微的水声。 是周煜贞。 他披着浴袍走出来,黑发还滴着水,下意识往裴珺安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醒了,问:“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在梦中见过少年时他的冷淡,裴珺安这才发现周煜贞现在有多好,于是闷闷不乐的情绪少了许多,摇了摇头,主动说:“老公你辛苦了。” 周煜贞失笑:“哪里辛苦。” 他把自己的手指又擦了擦,走过去微微俯下身,碰了一下裴珺安的额头,问他还是很难受吗,然后找出了体温计。 “滴——” “三十八度二,快好了。” 裴珺安也不觉得头疼了,只是思维有些迟钝,也许因为睡太久了,身上也汗黏黏的,他扯了扯领口说:“我想去洗澡。” “会着凉。用湿毛巾擦一下吧,我去给你弄。” 14. 老公爱我 海雾还未散尽,天边一丝淡白。 落地窗开了一条缝隙,纱帘轻轻拂动。裴珺安在朦胧的光晕中艰难睁眼,不再像昨天那样滚烫昏沉,只剩下一点余热未消的钝痛。 倦怠感让他整个人陷在床里不想动,裴珺安偏过脸,才发觉身侧是空的,只有一片平整的床单。 昨夜他抱着周煜贞,一边抬手臂方便男人给自己擦拭,一边语序混乱地撒娇,说好喜欢老公,你怎么这么好呀,最后恋恋不舍地攥着衣角,说怕传染。 周煜贞就亲了亲他的额头,应了好,把他安置好去了隔壁。 裴珺安下了床,身上是后来换上的成套睡衣,他趿着拖鞋,轻手轻脚努力不发出声响。 隔壁的门没有关严,他慢慢推开,周煜贞果然已经醒了,正在换衣服。 男人只穿了条长裤,裸露的上半身线条流畅而结实,晨曦为他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轮廓都显得温存起来。 尽管努力放轻脚步了,周煜贞还是回过头,看到他后问:“怎么就醒了?感觉舒服了点吗?” 他走过来,微凉的手掌覆上裴珺安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后颈。 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触感让裴珺安舒服得眯起眼,主动把脸颊贴到他胸口,蹭了蹭说:“老公你身上好凉,贴着好舒服。” “已经不烧了,”他继续回答,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沙哑,“就是有点没力气。” 周煜贞被他缠着,手里的衬衫一时都不知道放哪里,干脆打横将裴珺安抱起,一边往隔壁去一边说:“今天不和他们说话,在这里陪你。” 裴珺安的心瞬间甜软地化开了。重心微微失衡,被重新放回床上时他用了点力,搂住周煜贞脖颈的手带着他向下躺。 周煜贞只好顺着他的力气,拿手臂撑着床。 咫尺之间裴珺安看着他,想点头说好,那我整天都像现在这样黏着你,可话到嘴边,那种与世界脱节的微妙感受,以及周煜贞那句“凭借你自己的努力”,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他抬起漆黑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周煜贞,纤长的睫随眨眼而轻晃,说:“你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真的没事,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周煜贞愣了愣,然后眼睛弯了起来,折出一道墨痕,低下头,柔和的呼吸拂在裴珺安脸颊。 “啵。” 吻落在额头。 裴珺安想抗议,下一刻,薄薄的颤抖不停的眼皮也被吻了一下,然后是鼻尖,梨涡,嘴唇。 “那我请求安安原谅。”周煜贞说。 他脸有点烫,嘟囔说:“……知道了,原谅原谅!我也想自己待一会儿嘛,夫妻之间也要有空间。” 那双注视着他的,红茶色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微微弯起。周煜贞没有多问,只是牵过他的手,在指根处又落了一个干燥而温柔的吻。 “好,”他起身说,“有事随时打电话。” 周煜贞和他用完早餐后就走了,房间恢复安静,只剩下隐约传入的海鸟叫声。 裴珺安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感受着毫不保留照射进来的晨光,眯起眼,长舒了口气。 他换上舒适的棉麻衬衫和米色长裤,长发松松地在脑后扎成一束,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疏淡,就这样出了门。 / 观景长廊建在临海的缓坡上,廊外就是等长的玻璃花房,艳丽的颜色相簇拥,日光投出浅浅的华彩,一路美不胜收。 裴珺安已经逛过一圈,在转角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侍应生为他端来餐盘,是一小壶花茶和甜点小食。 空气静谧,温热茶水入腹,裴珺安吐出口浊气,看向远处的海天一线发呆。 不多时,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阵轻而规律的脚步声,然后顿了顿,最终像是停在了他不远处。 裴珺安没回头。 银质餐盘的反光模糊,但身形气质足够他认出来人。 “小安。” 裴嘉时的声音和缓,听不出太多情绪。 然后他继续向前,终于进入了裴珺安的视野,一个不需要转头也能看见的位置。 裴珺安冷冷看着他。 过去的记忆他刻意忘了很多,但每次看到裴嘉时,都会本能般再次反刍,再次想起他那时的神态和语调。 他想立刻起身离开,可一时竟动弹不得,握住茶杯的手指微微发抖。 不,裴珺安想,凭什么是他走?难道裴嘉时就不心虚,就没有一丝悔改之心吗?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逃避,裴嘉时让他多痛苦,他就应该双倍奉还才是。 他没说话,只是迎着裴嘉时的目光。 对方微微垂着眸,神色安静,看起来似乎有些悲伤,又仿佛只是错觉。 半晌,裴珺安客气地、淡淡地打了声招呼:“裴总。” 裴嘉时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冷淡,只是笑了笑,俯身将什么放在桌上,自然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尚且维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很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很开心。” “托你的福,”裴珺安也弯起唇,只是那双形若桃花的眼动也不动,如刀锋般冰冷,“我学会了不假外求的道理,又遇到真心对我的人,当然过得不错。” 裴嘉时指尖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低头吹了吹氤氲的热气,这才慢慢开口。 “这次来,一方面是生意上的事,钟莳音这条线很重要,我必须亲自来谈。”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裴珺安,“另一方面,也想看看你。” 裴珺安忍不住笑了:“看我嫁得好不好?还是看我有没有给裴家丢脸?” 裴嘉时默了两秒:“你从来没有给我们丢脸。” “那倒很奇怪。”裴珺安垂下眼,“从小到大,我必须表现足够好、足够体面才能被爱护,而所有人都对你宽容。我难道不是裴家的拖累吗?” “祖父母是因为爱你才过分严苛,他们观念和我们不同。而家里,”裴嘉时想解释什么,“你走之后,也变了很多。” “小安,那时候我太年轻,很多事想不到也做不到。” “做不到?”裴珺安牙齿轻颤,“你明明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你知道会出事,可你一句话都没说,这就是做不到?” “如果当年……我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我不要求你原谅,但我想告诉你,那之后我一直在努力改善状况,也永远欢迎你回家。” 裴嘉时微微皱眉,看着他说:“……至少别把我全当成敌人,好吗?” 他的疲惫像一条暗潮,要把裴珺安整个人吞没。而那个悲伤混杂愧疚的眼神多让人恶心,几乎把他自我封闭好缝补好的心扯出新的豁口,带出尖利的难堪。 “既然不求我原谅,就别装大度。你的现状又不是我造成的,”裴珺安站起身,椅脚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响,“现在我也不需要你来示好。” 裴嘉时抓起桌上的东西,也起了身,像是想拦住他,加快语速说:“小安,你怎么讨厌我都行,但——” “啊!”不远处的茶座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便是一声惊呼。 “我不想再提过去。”裴珺安打断他,往声源方向看了一眼。 是个年纪很轻的男生,他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地紧揪着胸口,从藤椅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这里人不多,侍者也只在新客来时上茶,所以裴珺安才尖锐地发泄情绪。现在出现突发情况,就只有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在对面。 “裴嘉时,”他发号施令般快速说,“用智控系统通知医疗团队和褚舟元,告诉他们这里有人疑似心绞痛发作,需要急救。” 裴珺安曾经当过志愿者,这会儿想了想竟然还能记起一些,快步过去跪在男生身旁,轻拍他的肩膀,急声确认道:“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眼睛还能勉强睁开,显然还没失去意识。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人调整到一个平躺的姿势,迅速解开了对方领口过紧的衣扣,帮助他顺畅呼吸。 “他有随身带药吗?硝酸甘油?”裴珺安抬头,望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少年如梦初醒,匆忙地从手袋里翻出一个小药瓶递了过去,急得快哭了:“有!在这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间吓傻了……” 裴珺安倒出一粒药片,小心地扶着男生的下颌,将药片放进他的舌头下面,嘱咐道:“含着,不要吞咽。” 他半跪着,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心跳也因为刚才和裴嘉时的争执而快得不正常,分出精力观察着男生的脸色,很快医疗团队匆匆赶到。 裴嘉时有些怔愣。 或许的确如他所说,裴珺安现在过得很好,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自己记忆里那个柔弱、甚至有些矫情的弟弟,竟然这么冷静果决。 医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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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裴珺安一直没说话,周煜贞也没问,只是握着他的手,偶尔轻轻捏一下,明明是幼稚的动作,裴珺安却觉得心中豁口被绵软的布料包裹,软热如涓流。 进了房间,周煜贞将他彻底拥入怀中,轻轻叹了口气,调整好语速说:“我听小褚说裴嘉时传了通知,只匆匆看了一眼照片就赶过去。第一次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把别人认成了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暴露自己的情绪。 这并非春天,潮水却软涨。裴珺安被他抱着,鼻尖清苦的气息早就换成了习惯的、依赖的冷香,在人前没舍得掉的眼泪轻易地滑落,吸了吸鼻子,抱紧周煜贞闷声说:“我没事啊。” 明明很高兴,明明平时妙语如珠,此刻裴珺安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笨拙地重复他没事,然后仰起脸去亲周煜贞的脖颈和耳根,轻轻地吹气,叫他老公。 “但是你今天很厉害,这几天都很厉害。”周煜贞脖颈发痒,和他微微分开怀抱,眼里带着很浅的笑意,“我都看到了。” / 插曲结束,周煜贞干脆继续陪着他。 他们点了很多菜,到最后周煜贞实在忍不住扫他的兴致:“不然我让他们都做半份?” “可是我现在好饿!”裴珺安眼睛亮亮的,“胃口变好就是病好的前兆,老公你知道吗?” 周煜贞笑了,说那就是好事。 “所以。” “所以?” 裴珺安原本坐在他腿上,扶着他的肩换了个方向,面对面地,捧住周煜贞的脸,小声说:“所以老公,在吃饭之前先接吻好不好?” 他取了发圈,长发随动作软滑地倾落,覆在周煜贞肩头,而那双漆黑的眼认真地注视他,眼尾一点红,嘴唇水润,仿佛一颗被捧到掌心的糖果,亮晶晶地等待人拆开。 周煜贞指尖顺着他散落的发丝往下捋,扣在他后颈,轻轻贴近。 “好。”他低声说,呼吸就打在裴珺安唇边。 裴珺安眼睫颤了颤,忍不住俯身过去,先试探般地碰一下,又不满足似的贴得更紧,小孩子玩闹一样在他的唇上乱吻。 周煜贞笑了笑,气流在唇间比任何言语都暧昧。 他反手扶住裴珺安的腰,稍一用力,便让他整个人软在怀里,舌尖轻轻抵开唇瓣,拆开包装,更深地尝进去。 “啊……”裴珺安呼吸乱了,攥着他的衬衫,耳尖一点点泛红,而舌被舔过被轻咬,刺激得他快坐不住,在周煜贞怀里低喘,主动地、痴痴地把自己贴得更紧。 好幸福,好开心,深吻中他忘记所有不虞,连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也抛之脑后。 15. 老公不爱我 裴珺安第二天才看到手机消息。 时间早一点的是个未知联系人: 「等回凤川,我们再谈谈好吗?」 哦,裴嘉时。 他没理,点开微信,是谭甚发来的消息。 谭甚告诉他,昨天他救的那个男生想亲自感谢,还把人家的房号连着定位发过来了。 最新一条是今天早上发的,说想叫人一起去海钓,问裴珺安和周煜贞有没有空。 受褚舟元邀约来到这座岛上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但裴珺安本来也只是随手而为,没想那么多,于是回复: 「海钓可以,感谢就不用了」 「什么时候出发啊」 也许是良心发现,周煜贞今天也把公事推了,说要陪他。 他们俩睡到早上十点多,起来吃完饭去海滩上喂了会鸟,裴珺安手被啄得又痒又痛,拉着他拍完照,在餐厅指名点了个鸟形冰淇凌,越栩栩如生越好,然后坐下就开始看手机。 谭甚很快回复: 「那不行,你必须来一趟,他心里可感激可愧疚了」 「我来找你?你看完就一起去钓鱼」 他一直低头玩手机,周煜贞皱了皱眉,指尖叩了叩桌面。 裴珺安于是抬头,乖巧的冲他笑了一下,先塞了口吃的,才含含糊糊说:“老公,一会儿去海钓吧。” 周煜贞轻轻挑眉,语气里带了点笑意:“谭甚约你的?” 裴珺安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提出这个点子之后,让小褚跟钟莳音打了声招呼,我刚好在场。”周煜贞淡淡地说,“我本来没想答应,想着下午带你去另一座无人岛逛逛。” 裴珺安从这话里琢磨出一点别的意味,下意识追问:“他让褚舟元跟钟莳音说干什么?” 周煜贞笑而不答。 裴珺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抬眼看他:“那你去不去?我本来没那么想,现在有点好奇了……哦对了,老公,谭甚说昨天那个男生想亲自道谢,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于是他们吃完饭刚好当散步,按着谭甚发来的定位,一路走到了房门前。 周煜贞抬手叩了叩门,里面很快有人应声。 裴珺安拉着他进去,发现坐靠在床头的男生面色红润不少,反倒显得有些眼熟。 见着他们俩进来,他更不好意思了,些许别扭地开口:“裴哥,那天是我冒犯你了,结果你还愿意救我。” 床边坐着谭甚和昨日与男生同行的少年,裴珺安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问:“哪天?你什么时候冒犯过我?” “你看吧,我就说他早不记得了。”谭甚笑着转过头,提醒道,“那天在泳池,他想问你名字,想起来了?” 被这么一提醒,裴珺安还是没什么印象。 谭甚无语:“就知道你戴着个墨镜,把别人都当空气。” 男生靠坐在床头,闻言,抬手将额前的刘海全部撩了上去,又努力皱着眉,摆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问:“这样呢,想起来了吗?” 裴珺安被逗笑了,点头说:“想起来了。” “哥哥哥夫你们快坐!” 周煜贞第一次听到“哥夫”这种称呼,也微微笑了,和裴珺安在沙发上坐下,听对面的人自我介绍。 “我是苏俭云,尚悦那个苏,这个是宁瑞,他家里做房地产的。”苏俭云话又密又多,兴奋地比着手势。 “天呐裴哥你都不知道,幸亏有你!但这么点病,他们拿担架抬我,搞得我爸给我打了八个电话,生怕我挂在这座岛上。我妈更恐怖,打了三十多个,万一我没了,私生子真要骑到她头上了。” 他语气夸张,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 宁瑞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我只听小云提过一嘴他心脏不太好,但平时他总是活力四射的,我也就忘了这回事。阿甚你都不知道,裴先生昨天真的特别可靠,我当时快吓哭了。” 裴珺安也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往常他和周煜贞一起参加聚会,话题大多都围绕着周家的生意或是旁人,很少有这样专门冲着他来的。 他开口道:“你们还是学生吧?我之前在大学时参加过医护类的志愿活动,所以学了些急救知识,不是什么大事。小苏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了,卧床休息几天就行。裴哥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我来说就是大事,加上我毛毛躁躁,等回了凤川,必须要赔礼,还要好好请你和哥夫吃顿饭。” 苏俭云笑嘻嘻的,又对着周煜贞说:“哥夫一定要赏脸啊!尚悦一直想和您认识。” 周家由精密器械和港口设备起家,后来随时代风潮转入新能源动力和智能制造业,周煜贞接手后又涉猎了金融控股领域,在如今的凤川,可称蒸蒸日上。 尚悦是大众家电品牌,近几年也开始钻研自动化和新能源汽车,苏俭云来凤川读大学,正是想在分公司努力做出成绩,证明自己。 周煜贞矜持而冷淡地点了点头,说:“好。”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谭甚说让苏俭云好好休息吧,准备带着裴珺安和周煜贞去海钓。 宁瑞一脸忐忑又有点期待的样子,苏俭云没什么耐心地摆摆手,用眼神要他快去。 / 海钓区在岛的另一侧。 礁石环抱着半月形的静谧海湾,一条木质栈桥延伸于水面之上,再向前,钓位独立,以绿篱和透明幕墙隔断分开。 海面上停着几艘游艇,方便宾客随时换到船上抛竿。 他们过桥,钓竿已经被妥善地架在支架上,旁边从活虾到拟饵一应俱全,由侍应生根据海况与鱼种提前备好,玻璃鱼箱里尚是一片清澈。 裴珺安被照得眯起眼,坐在高脚椅上,试探着握竿。阳光落在他腕骨上,薄薄一圈光,几乎要照透蓝紫色的血管。 周煜贞站在他身后,伸手替他调整角度:“手往前一点,鱼线才不会乱,你病刚好,一会累了就去休息。” 裴珺安眼睛弯起来:“我要先钓一条大鱼。” 他看着不远处交谈的褚舟元和钟莳音,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74|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少见,裴嘉时竟然没抓住这个机会跟来。 “老公,”裴珺安小声问,“你们最近是在谈什么项目啊? 周煜贞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落在耳畔:“关于港口的计划。” “港口?” “褚家想联合我们,把凤川的东城旧港区做一个现代化改造,”周煜贞的解释言简意赅,“钟家,主要是让这个项目,能拿到必要的批文和政策支持。” “那……”裴珺安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原本做高端珠宝的裴家能掺合什么事。 他还在思考,鱼线竟然猛地一沉,竿身被拉得弯成弧线。裴珺安吓得一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别松手。”周煜贞短促地说,几乎有些像是命令,俯身从后方抱住他,手臂从他腋下伸过去握住鱼竿,“放松手腕,跟它走。” 裴珺安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耳尖烧得红透,下意识听话,手里乖乖跟着他的力道收线。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条闪烁银光的鱼翻腾出水面,拖曳出晶亮的水迹,把裴珺安的脸和上身都扑湿了。 周围的人羡慕嫉妒之声迭起,不少人打趣裴珺安运气好,看来周总又要发财,角落的侍应生赶紧上前,帮忙将鱼取下。 裴珺安看着那条快半臂长的海鲈被放进鱼箱,转过身,仰着脸冲周煜贞笑:“老公你好厉害啊!” “是你做得好。”周煜贞替他理了理湿发,露出那片光洁的额头。 裴珺安傻乎乎地笑,心口也怦怦直跳,余光快速扫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在看了,忍不住凑过去,想在周煜贞唇上轻轻啄一口,却碍于姿势只亲到了嘴角,脸有点红:“那我要做得更好,一会给你下厨。” 周煜贞含笑说好。 “小裴哥!好大的鱼啊!” 钟夙清脆的声音传来,他拉着钟莳音小跑过来,脸上满是羡慕和兴奋。 钟莳音被迫跟着他跑,那张隽雅的脸上神色无奈,倒没了平时的冷淡。 裴珺安连忙坐好,咳了声说:“是运气好。” “才不是运气,是实力!”钟夙反驳完,又一脸期待地问,“小裴哥,等回了凤川,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做展览呀?” 裴珺安有些意外:“展览?我涉猎不多,对这个不太懂。” “没关系呀,”钟夙解释道,“我画画的,我哥这几年都在策展,我们想做一个以‘叩问’为主题的当代艺术展,需要一个……嗯,对美有独特感知力的人来做顾问。你不是说可以带我玩吗,我觉得你特别合适!” 钟莳音在一旁说:“小夙的意思是,你的气质和审美,很符合我们对这次展览的构想。不需要你做具体工作,只是偶尔来陪他聊聊天,提供一些你的看法就好。当然,顾问费照付,或者换成你感兴趣的东西。” 裴珺安理解了,钟夙想找个伴儿。 “没问题。” 他答应完了才想起看周煜贞,目光里的询问太明显,对方无奈挑眉,像是说这个不需要我同意吧。 裴珺安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16. 老公爱我 晚霞满天,沙滩上燃起篝火。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获,褚舟元干脆改成露天晚餐,让人摆上了长餐桌,铺好桌布,又摆好烛台与玻璃花瓶。 配着轻缓悠扬的协奏曲,和随燃烧而张扬变形的火焰,颇有种浪漫风情。 冰酒桶被端来,里面躺着几支香槟,甚至还有临时搭好的调酒台,厨师在一旁现场掌勺。 裴珺安借来围裙围上,长发被细致盘好,如云般沉沉压着,后颈凝白清瘦,在暮色火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占用了旁边的卡式炉与料理台,备菜台上,那条下午钓上的海鲈已经被处理妥当,鱼肉雪白,新鲜干净。 想围观却被推开的周煜贞落座,褚舟元笑嘻嘻给他倒了杯白葡萄酒。 他轻轻抿了口,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还是落在了裴珺安身上。 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滟滟水光看他的眼,此刻轻轻垂下,专注得像在对待艺术品,几乎要让人嫉妒。 谭甚也往那边看,笑了:“还真成贤妻良母了,他以前可是完全十指不沾阳春水。” 裴珺安听不到他们的闲谈,专注地思考菜式。 他挑了顺手的刀,切下一块鱼柳,片成近乎透明的薄片,码放在一个冰块打底的玻璃皿中,摆弄羽毛般认真层叠。 接着,将青柠对半切开,把汁水挤在鱼片上,再撒上细细的红椒、海盐和几片薄荷叶,第一道菜就完成了。 裴珺安想了想,将一侧鱼肉切成厚薄均匀的鱼块,用手边的香料略略腌制,另一侧连着鱼骨的部分则推入高汤已经煮好的锅中,里面放了姜片和葱段,透出浓郁鲜甜的香气。 腌了一会,他把平底锅烧热,放入一小块黄油,等它融化后均匀铺开,把鱼块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 “滋啦滋啦”,鱼皮瞬间收缩,奶香与焦香烟雾般汹涌袭来。裴珺安忍不住嗅了嗅,眼睛微微弯起来,又过了十几秒,鱼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用锅铲轻轻一推,把它翻了个面。 煎烤好之后起锅装盘,淋上酱汁。 等了片刻,旁边的鱼骨汤也熬好,他看了一眼,用干净的锅勺撇去浮沫,奶白的浓汤中浮出几点翠色,看起来很是勾人食欲。 旁边等候的侍应生上前替他装盘,裴珺安解下围裙,对他道了声谢,才转过脸就和周煜贞遥遥对上目光,有些脸热,用略显夸张的口型说: 不是不让你看吗? 周煜贞笑了,朝他举了举酒杯。 菜被端上桌时,谈笑声立刻换成欢呼。 裴珺安被他们的捧场臊得耳朵全红了,在周煜贞身边坐下,还不忘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小声问他:“有油烟味吗老公?” 周煜贞于是微微倾身。 裴珺安看着他在众人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男人身上那股温醇的冷香,混杂着一丝白葡萄酒的气味,不动声色将他包裹。 周煜贞目光专注,长睫在烛光中投下阴影,薄唇才被酒液润泽过,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他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嘴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开。 对方却停了下来,呼吸落点缓慢偏移,曳出一道暧昧的弧线,最终停在颈侧,鼻尖几乎要蹭到他敏感的肌肤。 周煜贞轻轻嗅了嗅,这才开口,声音低冷,气息却温热,就拂在裴珺安的耳根,又痒又麻。 “没有,”他说,“只有你身上的香味。” “我烤的鱼好了!你们快看!” 钟夙的欢呼声里裴珺安如梦初醒,红着脸推了他一下,坐得端正起来。 怎么这么坏啊,在这么多人面前闻他,显得好奇怪……难道是不让他看就故意报复?周煜贞有这么幼稚吗? 其他菜陆续上齐,钟夙烤的鱼虽说卖相一般(甚至有些不太好),但入口味道竟然不错。 裴珺安被一群人催促着介绍菜肴,只好潦草说了一遍,被夸得有点坐立难安。 钟夙用叉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小块香煎海鲈,放进嘴里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天啊小裴哥,”他含糊不清地赞叹道,“这个也太好吃了吧!比好多主厨做得都好吃!” 苏俭云在喝鱼汤,也跟着附和:“真的,裴哥你这手艺太厉害了,而且都没做多久吧,效率!” 谭甚像是饿极了,根本没抬头,直到钟夙碰了碰他才看过来,凑过去把重量压到少年肩上,长叹说:“回凤川我能蹭饭吗?” “那不行,我平时也不常下厨,”裴珺安没留情,“你要来,至少得有诚意吧?” 周煜贞看他聊来聊去就是不看自己,知道裴珺安是被刚刚作弄得羞恼,笑了笑,专心致志吃饭,动作不紧不慢。 “哥哥你快吃,真的很好吃的。” 钟莳音眉微微皱着,夹向生腌的筷子被钟夙强行扭转,一个不稳跟谭甚的筷子清脆地撞到了一起,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换了份餐具。 谭甚迎着裴珺安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用口型问他: 家庭和睦了? / 第二天清晨,周煜贞带他去了那座无人岛。 他们乘着一艘小型游艇,在海面上稳速前行。 被海钓打断的计划重启,裴珺安好奇问他:“有没有惊喜啊?”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周煜贞无奈答,“但确实没准备太多。” “好吧,”裴珺安抱着他的腰,很怀念地说,“不过以前老公你都不会准备这些的,每次都是打钱。我还偷偷上网查过,他们说这种就是对象太直了,不懂浪漫。” “不算直吧。” “不是那个直啦……” 岛屿很小,风光原始,未经人工斧凿,想来应该是刻意保持天然的结果,白沙滩细腻如初雪,踩上去柔软而温热。 下了船,周煜贞牵着他慢慢地走。 裴珺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滋味。 鼻腔呼吸的空气比凤川湿润,不远处树林葱郁,而天蓝得过分明净,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琉璃,罩下来,将他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天高地远,只有他们两个人。 四周静谧,永恒不变的只有海浪冲刷沙滩的沙沙声,以至于他能清晰听见周煜贞的呼吸,自己踩进沙地里的足音,以及海鸟飞过天空翅羽的柔软声响。 他的右手被另一只手包裹着,干燥的、带着薄茧的、温度适宜的,随他们的脚步而微微摩擦,肉吻肉,心吻心。 巨大沉默的天与海之间,裴珺安漫无边际地想,如果和周煜贞做两粒白沙也很好,不用思考今天吃什么,不用思考爱,只是紧紧挨着,就足够成为一个宇宙。 周煜贞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安静地走,直到在巨大的礁石投下的阴影前停下。 这里立了一个网结织成的秋千椅,足够他们二人坐上去。 裴珺安拉着他往上够,因为摇晃而肩膀挤在一起,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提前来踩过点了吗?” 周煜贞试图维持平衡失败,干脆随它左右前后乱晃,伸出手搂住裴珺安的腰,回答说:“随便看了看。” “喔——”裴珺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75|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拖长音调,靠着他抬起眼看向远方。 现在大概九点钟,海面平整,托起一轮圆日,如同一匹望不尽的深蓝丝绒,将白沙轻轻盖住。 今天连日光都不太耀眼,只透出潮润的清辉。 “好漂亮啊。”裴珺安突然生出猜测,“那你是不是把这里买下来了?” “嗯。”周煜贞话里带着笑音。 裴珺安又长长地“啊”了声,把脸往他怀里埋,却一头磕在周煜贞凸出的肩峰上,忍不住呼痛,连带着秋千椅都因为这份冲力晃了起来。 周煜贞捧着他的脸蛋把人抬起来,用指腹揉了揉,尾睫垂着,很是无奈的样子:“很痛?” 裴珺安眼圈都生理性红了,可怜巴巴:“好痛啊老公,嗯……” 他又凑近了点,暗示意味十足。 周煜贞于是低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把人圈在怀里又亲了亲额头,依旧是小孩的哄法。 裴珺安不太高兴,探出一截红热的舌,小猫一样贴近他,不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脖颈,然后向下,轻轻地碰。 戒指刮过,他没忍住抖了一下。 周煜贞垂着眼,虹膜在暗处更深浓,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叹了口气,低低说:“再伸出来。” 裴珺安被命令,舌湿漉漉地露出更多,下一刻眼前冷淡英俊的脸放大,软热的肉被咬住。 他尾椎发麻,下意识想后退逃走,但整个人被箍得动弹不得,只能自食恶果。 周煜贞咬他的舌,然后享用猎物般慢条斯理舔舐,就连这时候都很从容,一点点吞吃更多,将裴珺安送入自己喉中,然后含住,再用齿用舌尖抵住他的舌系带,顶得裴珺安津液止不住地淌,痒到极点,舒服到极点,呜咽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眸含泪地弓着腰,可怜地,竟然要缩入侵略者怀中。 这几乎不叫深吻,只能定义成享用。 裴珺安仿佛沉入一团热烫的奶油之中,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可脸颊被周煜贞的舌顶出浅浅的形状,于是经过、划出夸张的弧度,痒得蚀骨。 他含糊地求饶,说不要了,说老公,但音节模糊,只像是娇气的欲擒故纵。 亲了多久?他根本不知道,意识彻底混乱了,只能遵循最开始的命令,伸着舌,眼泪一直流,酥麻太过就变成持续不断的电流。 现在不像猫了,是小狗,周煜贞说。 裴珺安恍惚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轻轻放开了,张着嘴无声深喘,嘴唇糜艳。 周煜贞拍了张照。 他翻转手机,递到眼神空茫的裴珺安眼前,要他看自己留下的痕迹。 裴珺安眼珠跟着周煜贞的手而转动,目光落到屏幕上。 舌头完全被吃坏了……老公咬的齿印好明显,像小狗的铭牌,有没有牙语?如果他来发明,那一定要把这里翻译成周煜贞。 明明是自己那么熟悉的面孔,却露出那种痴态,完全被吻傻了,眼角眉梢都像个—— 他下意识用了个很低贱的词,脸烧得发烫,眼睫湿漉漉的不舒服,伸手去抱周煜贞的腰,语气里带着哭腔,说话含糊:“老公我好难受……” 周煜贞低头,这时候又很温柔了,轻轻地吻他的眼角,问哪里难受。 裴珺安得寸进尺地哭,牙牙学语一样,把普通话说得乱七八糟:“舌头坏了,动不了了,都怪你……” 周煜贞就低低地笑,胸膛震得他又难受了。裴珺安双腿叠着夹着,乱动着把自己的脸贴到他小腹,含住衣服狠狠咬了一口。 配合的闷哼声从头顶传来。 17. 老公不爱我 摇晃渐渐停了。 裴珺安软在他怀里,嘴唇和耳尖红红的,有点犯困。 周煜贞牵起他的手,捏了捏,问:“还走得动吗?” 他立刻鲤鱼打挺地坐起来,嘴硬说:“不就是被亲了一下,有什么走不动的?” 周煜贞笑了,拉着他从秋千椅上下来,往不远处那片浓密的椰林走去。 林间有一条被人工清理过的小径,铺上了细碎的白色贝壳,裴珺安一踩上去就咔嚓作响。 他有点没耐心地想,是要带自己去看什么呢?难道是埋了什么东西在树林的深处要当惊喜吗? 走了近百米,他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眼前竟然是一栋不大的木屋。 它立在椰林尽头的空地,模样很简单,用的似乎就是岛上的原木,外墙上还攀着藤蔓和细白的小花。显出几分笨拙的可爱。 比起他收到的太多,这东西并不奢华,甚至称得上质朴,却让裴珺安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定的感觉。 不久前他们漫步在沙滩,他就已经被那种淡淡的幸福氛围围绕。 心脏又成了一颗甜樱桃,被注视着,表皮因为放得太久而皱巴巴的,裴珺安却知道,它的内部汁水丰沛,轻轻一捏就会淋漓。 周煜贞一手牵着他,一手推开门,一股好闻的、干燥木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的布置同样称得上普通,他几乎想不出是周煜贞的手笔。 地上铺着柔软的亚麻地垫,然后是一张宽大的布艺沙发,足够他们坐着躺着,正对着一扇可以看见另一边海的窗户。 一架不宽敞的铁艺床,一个朴素的落地柜。木桌像是手工,摆着插着干花的玻璃瓶,和几本硬质封面的书。 旁边还有很小很小的开放式厨房,和一个冰箱。 这太不周煜贞了。 和周煜贞刚签包养合同的时候,无论裴珺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面都会莫名其妙开始转账汇款。在他纠结很久,明确表示拒绝后,周煜贞就换成了珠宝和奢侈品。虽说是亲手把自己交出去的,但这种豢养金丝雀的感觉依旧让裴珺安觉得很不适应。 仿佛他们是金钱交易,不,就是金钱交易,他挫败地想。 仿佛他们是用钱就可以两不相欠的关系。 那时候的周煜贞多冷漠,他几乎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情人。 而这里,不是精致的婚房,也不如他们住过的酒店,却最像一个真正的、平常人的家。 裴珺安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有点想哭,偷偷用余光看身边人。 周煜贞低着视线,眉目都透出一种闲适的安宁的意味,那张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觉得不近人情的脸,依旧冷峻完美,却再也看不出漠然了。 明明几天前还在生自己的气……这座岛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吧,要是他是周煜贞,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原谅自己,他真的彻底消气了吗? 裴珺安转过身抱住他,脸颊在他喉结处轻轻地蹭,声音软软的:“老公我好爱你啊……” 周煜贞回抱他,箍着裴珺安的腰,用了点力把他下半身提起来一点,让他跟着自己的步子慢慢倒退。 用这种黏糊得要命的走法,裴珺安心跳飞快,几乎不需要自己动,脚尖就跟着挪,然后小腿轻轻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是沙发。 他仰起脸看着周煜贞,搂着他的腰往后倒,于是两个人“咚”地一下,陷进沙发里。 周煜贞手掌撑着,防止自己把裴珺安压痛了。身下的人却不满意,环着他扭来扭去,像只露出肚皮的猫,还催他:“老公你坐啊。” 他笑了一下,扶着沙发背,最后还是坐到了裴珺安身边的位置。 才坐稳,他就被抱住了手臂。 周煜贞想偏过脸看他,却被裴珺安制止了: “我现在有话要说!你不要看我,你看我我就不好意思了……” 周煜贞“嗯”了一声。 “可能有点语无伦次,但你别打断我,我怕中断了就忘了要说什么。” “好。” “我很佩服你,你一直理性又高效。”他静静地听,裴珺安像是鼓起勇气,“但我也会感到不安,因为你总是做着正确的理智的事。而我却,对自己的情绪反复摇摆,总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无论是在你在我在外人眼中,我们好像都没那么登对。”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过成为你这样的人。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我从小就是这种,矫情的性格。”裴珺安声音低低的。 “但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之前想要让你吃醋或者说通过外力怎么样,都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改变,或者说和平时总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一个很拧巴的人,我……” 他像是说不下去了,周煜贞听到细小的哭腔,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海风之中。 他把裴珺安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试图通过分析来推算他现在需要什么,是言语还是拥抱?不,应该再倒退,他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是不确定感吗? 周煜贞没有说话,眼垂下来去看,裴珺安果然眼圈红了。 他伸出手臂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抚着,握住那只冰凉的手,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 “为什么会这样想,每个人的性格,都由他的过去组成。”周煜贞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如同面前这片大海。 “我的家庭使我成为现在这样,而我们相遇的时候,我的性格已经定格了。你因为人生的重大事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但在此之前,你也定格了,没有必要强求更改,只是说,安安,你或许需要自洽,需要接纳自己。” 裴珺安忍着不想轻易掉眼泪,他明明是想道歉的,最后又变成周煜贞安慰他。 “至于般配,这是很私人化的东西。今日你可以说,相似的人才般配,明日又可以说,截然不同的、互补的人般配。这只是一个吃饭选甜或辣,上床选传教士还是骑乘的问题。” 听到最后一句话,裴珺安呼吸都忘了,下一刻咳个不停,眼泪都快咳出来,脸转过去,捂着嘴,红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他,像是在说—— “你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周煜贞吧!!” 周煜贞额发搭在优越的眉骨上,像是笑了,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语气有点懒地说:“心情好点了吗?” 裴珺安又想往他怀里一埋,硬生生忍住了,感觉全身血液都在上涌,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那,老公你最喜欢哪个?” 他之前说的“相敬如宾”其实没错,虽然从金主到老公,但对于这种,额,生活化?又或者是热恋期情侣的事或谈话,他们基本没有过。 所以这五六年,裴珺安都是靠猜,靠自己主动,以身试险的。 周煜贞看着他红透的脸,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又有点没办法地往沙发上靠,似乎这种话题对他来说也有些过分,微微仰着头,语速慢了不少:“正面吧。” / 裴珺安假装很忙地去检查厨房了。 他打开冰箱,冷气让滚烫的脸颊舒服了些,里面从牛排到水果竟然都有。 直起身他才发现,旁边的岛台上还有两支红酒,只是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有点变暗了,裴珺安凑近了点才看清品牌。 他晃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这里不是无人岛吗?哪来的电啊。” 周煜贞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地看着他,笑了笑回答:“屋顶有太阳能光伏板和电池组,还准备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不过目前不太需要。” 裴珺安“哦”了声,关上冰箱门,绕过他往那架小小的铁艺床走去。 铺了床单,还叠了颜色浅淡的被子,两个枕头紧紧挨着,多出一毫一分就会掉下去。 他拿手按了按床面,果然感受到熟悉的回弹感,像自己常用的床垫品牌。 真是的,屋子看起来这么简朴温馨,其实还是很精致嘛。 今天要住在这里吗?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好期待…… 他偷偷去看不远处的周煜贞。那片侧脸安静而动人,或许是头发太随意,他今天穿得也日常,竟然让裴珺安想到大学的时候。 凤川大学的活动一向很多,艺术中心甚至每学年都有一次展览,听说是艺术学院学生的年度创作实践,又叫毕业设计预展,直接影响加权平均分。 喔,所以钟夙那个大概也是吧? 总之,和周煜贞的第二次见面就是在摄影展上。裴珺安为了综测成绩报名了志愿者,负责引导学生参观,和简单的讲解。 他那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那时候头发没有现在这么长,束在脑后也只到肩胛骨。 裴珺安隔着人群,竟然远远地认出了那个人。 姓周,商学院,大二。 那人站在一幅巨大的黑白摄影作品前,神情专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76|185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侧脸轮廓在展厅柔和的顶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有个陌生的青年在他身边,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像是某种猎食者的本能,周煜贞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他。 再一次。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裴珺安紧张地想转身,可周煜贞很快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那之后不记得过了几周,临近午夜,裴珺安在7-11里整理货架,心想撒谎害己,门口的风铃“叮咚”一声脆响。 他习惯性地喊了句“欢迎光临”,回头时却愣住了。 心灵感应般,走进来的竟然是周煜贞和褚舟元。 豪门公子哥和这里格格不入,尽管周煜贞神色控制得很好,裴珺安还是看出一丝陌生的情绪,略带新奇,又有点惊讶。 “破厨师饿死我了!”褚舟元径直奔向零食区,拿起两包薯片,又到冰柜前拿了罐可乐,心满意足地走到收银台,“煜贞哥,这才是人间烟火啊!” 周煜贞摇了摇头,他只是被褚舟元临时起意拉来的。 他目光落在走回收银台后的裴珺安身上,对方穿着蓝色制服,半长的发拢到脑后,垂着眼,熟练地扫码。 “十三块。”裴珺安说。 看眼神,褚舟元明明就认出了他,却不打招呼,又要了一堆关东煮,付了款也不急着走,反而笨拙地研究着自助调料台。 裴珺安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走出来,熟练地帮他调好了酱料,又递给他一张湿纸巾,全程没说一句话。 “咳,谢谢……”褚舟元仿佛现在才认人,语气有点浮夸,“诶,这么巧?” 他无言地点点头,转身回了收银台。 褚舟元用手肘顶了顶周煜贞,却得到对方冷淡的眼神。 裴珺安把一切收入眼底,那时候还以为是褚舟元对自己有意思,于是摆上营业的客套微笑,问:“客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周煜贞静静看着他。 发丝漆黑,衣服深蓝,那张脸在灯下显得过分白皙,几乎像是柔和冷凝的脂玉。 脂玉会是什么触感? 他说:“上次在摄影展看到你了。” 原来,看到了吗?裴珺安愣住。 / 怎么现在想起过去,竟然觉得周煜贞那时候对他有点特别。 不至于吧?虽然说在便利店事件之后,他收到了几次邀约,也和凤川二代维持着表面不错的关系,但周煜贞也没多温柔热切。 只不过现在看,褚舟元的确是在撮合。 难道那时候老公的脸皮比较薄? 裴珺安在自己的脑补里乐了一通,想去找周煜贞说话,才抬起脸,却发现四周似乎格外安静,连海浪声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吞没了,有一种怪异的、压抑的静谧。 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他不太舒服地往沙发那走,目光下意识扫过那扇正对着大海的窗户,然后……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周煜贞的声音传来。 裴珺安没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天色暗了下来。 原本只是色泽偏冷的天空,却突兀地,不知何时积起了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其下透出一种灰黄的薄翳。绒布般的海面失去粼粼波光,变成了一整块深沉的、毫无生气的墨色。 像是心理作用,他瞬间觉得,空气都好像变闷变湿了,有种粘稠的不适感。 周煜贞从沙发上起身,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游艇驾驶员的电话,眉却皱起来。 裴珺安看着他,终于等到电话挂断。 男人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缓慢地开口: “那边风浪太大,游艇暂时来不了。气象组的意思是,由于地形和洋流,这在西月群岛很正常,按卫星云图预测,下午晚上就会回归平静。” 裴珺安想说什么,又只是点头。 这实在有理有据,他想说的话只会让气氛更差,譬如真的到了船来不了的境地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放心把他们丢在这里? 他忍住没说。 也许是看他面色太差,周煜贞摸了摸他的后颈,语气尽力柔和下来: “不要担心,我才说过的,这里有电池,还有食物,水。下午我们再聊一会,或者你教我做饭,然后游艇就来了,好吗?” 裴珺安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但迎着周煜贞的视线,还是点了点头。 18. 老公爱我 他们吃了午餐。 食材是从冰箱找的,裴珺安无心做饭,只简单煎了牛排拌了沙拉。 他没什么胃口,被周煜贞催了才小口咀嚼着,食物吃在嘴里也尝不出太多滋味,目光漫无目的地移,从窗外还是落回了对面的人。 周煜贞坐得端正,甚至开了一瓶红酒,动作和在餐厅时一样从容,正将肉切割成均匀大小的块状。 他的手修长洁净,玉石般的颜色,皮肤下的血管脉络就衬得格外分明。而过去,也是这双手,在价值连城的合同上签名,在他每一寸肌肤按下印章。 周煜贞让他感到安全,靠近就像倚靠着山石。以前他很害羞地说,你知道“玉山”吗,我觉得很贴你。周煜贞笑说,只知道玉山倾颓。 裴珺安放下餐具,感到一种违和。 窗外的椰林在灰光里静止着,宽大的叶片不再摇晃。 空气也静止,却是热的,黏稠的,裹在皮肤上,像一张湿网,将人密不透风地包裹,带着一种草木与湿土混合的腥甜气息。 天气如此不寻常,周煜贞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难道是因为他太冷静自己太容易焦虑? 裴珺安愣愣地看他收拾好餐盘,看他走过来握自己的手腕。 周煜贞的指腹在他脉搏处安抚地蹭了蹭。 “睡一会儿,”他低声说,“今天起早了。” “……好。”裴珺安点头,看着他,又感受到那种安全,自我宽慰地想,应该一觉起来事情就都解决了。 他被周煜贞忽地抱起,连忙搂住了对方的脖颈,下意识贴得更紧,然后到了沙发边,被轻轻放下。 男人拿来旁边的薄毯,盖在他身上。 裴珺安微微侧着,寻求庇护似的,拉住他的手舍不得放,脸贴着枕着,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然后更用力地握紧,似乎这样就能将周煜贞的镇定情绪吃进自己胃里。 周煜贞笑了笑,指节曲起来,轻轻顶住他柔软的面颊,又刮弄小动物似的碰了碰,说:“睡吧。” 好像的确有效,裴珺安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摇摇欲坠的安稳中,他终于浅眠。 觉很轻,裴珺安竟然还有功夫做梦,而梦境也支离破碎,吵闹声仿佛隔着层水膜,朦朦胧胧听不清,一会儿是祖母严厉的训斥,裴嘉时的冷眼,一会儿又是大学时期乱七八糟的回忆。 裴珺安想抓住什么但是一直在失败失重,他成了箱子里的小球,在梦境里东倒西歪。 四周总是很暗,墙壁泛出潮气,他听到一墙之隔无休无止的雨声,伸出手却摸不到东西,而回忆的音效还在继续。裴珺安迷茫地,想找谁却不知道找谁,想开口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进退两难。 悬而未决的不安,像一根细细的,埋进皮肉的弦。 “轰——” 雷声沉闷响亮,他被惊醒,猛地睁开眼。 被魇住了似的,裴珺安心跳又急又乱,呆呆地,眼睛眨也不眨,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窒息感还未完全消散,与现实中湿重的空气混杂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 屋里已经很暗了,大概是为了省电,只有一盏应急灯还亮着,投下小片微弱的光晕。 周煜贞不在他身边。 他抿唇撑起身,朦胧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窗前,似乎是在检查卡扣,而木质的窗框发出吱嘎声响,不需要听也知道,外面的风更大了。 似乎有“沙沙”的,蚕食桑叶般的声音。 下雨了。 裴珺安偏过头,窗外,狂风呼啸而来,卷起地上的沙石,将椰林吹得疯狂摇曳。海天界限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狂乱的灰墨,翻涌起连绵的白沫。 诡谲的是,在他分去注意之后,雨点几乎是立刻毫无预兆地变大,密集而沉重,砸在木屋的屋顶上,发出一阵阵鼓点般的急促声响。 天色如同末日,瞬间连成一片巨大的雨幕,模糊了整个世界。 “老公……” 裴珺安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周煜贞回过头,问:“吵到你了吗?” 他看了眼袖口和手臂,往洗手池那边去。 “没,下雨了,很大。”裴珺安摇了摇头,下意识去摸手机,想看看时间,也准备给褚舟元他们发个消息,问问外面的情况。 他记得,应该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桌面。 裴珺安皱起眉,又在薄毯的缝隙,甚至沙发夹层里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有。 他的外套因为动作而滑下来,布料堆叠在手腕处,干脆脱掉它,起了身往床边去。 大概是怕碎掉,那张木桌上的花瓶已经被收回柜子里去了,裴珺安只在上面看到几本书。 他往床上看去,不死心地掀开叠好的被子,又翻找起来,动作越来越急。 找不到。 哪里都没有,他把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手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裴珺安看回桌面,挫败地不安地,把书一本本重新码放,书脊对齐,边缘理成一条直线,然后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周煜贞垂着眼擦手,黑色大衣版型依旧挺括。他一向高挑,在这样的风雨、暗灯、木屋之中,竟然像个才执行完任务的完美杀手。 他偏过脸和裴珺安对上视线,往他这边走,喊了句:“安安?” 裴珺安下意识用指甲掐着掌心,问他: “我的手机呢?” “老公,”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着颤,“我的手机呢?” 周煜贞的脸在晦暗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睡的时候,我看到电量不高,就帮你拿去充了,暂时还没满。” 他说着,距离越来越近,语气一如既往地淡而温和,可裴珺安却觉得遥远。 “在哪儿充?”他听见自己用一种近乎紧绷的声音追问。 周煜贞沉默了。 “没事,老公,”裴珺安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我看你的。” 周煜贞看着他,没有动,那双形状优美的眼里,透出一种裴珺安看不懂的、近乎无奈的平静。 “老公,把你的手机给我。”他说。 “安安。” “你——”裴珺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戛然而止,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向前走,伸出手想去碰男人的衣袋。 周煜贞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但无法挣脱。 他把人圈进怀里,叹了口气:“你听我说。” 周煜贞的语气和神情,都和平时一样,冷静,且不容置疑。 “说什么?”裴珺安的弦崩断了,一寸寸地挣脱开那个怀抱,抬起头,眼眶泛红地看着周煜贞,“说你是在骗我,一开始就在骗我是吗?” 一股寒意比屋外的风雨更甚,打得他几乎要发抖。 自己就这样像个蠢货? 他到床边就想起来了——在天气彻底变差前,周煜贞打了那通电话,然后认真和自己解释。 可无论神情或语气都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合常理。只不过因为那是周煜贞,裴珺安就没有想太多。 但再回想,从挂断电话到安慰他的整个过程,周煜贞都过分滴水不漏,一点别的情绪也看不出来,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计划被打乱的不耐。 裴珺安多少还是了解他的吧?这样脱离掌控、脱离程序的事,可周煜贞说出的那番话,目的只有安慰自己,或者说稳住自己。 所以骗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让他害怕吗? 如果真的只是几个小时的风暴,有什么必要这样?还收走他的手机? 虽然对很多事漠不关心,但裴珺安上船前好奇问过,到时候他们用什么网络。 褚舟元说,为了保证绝对的私密性,这片群岛是禁止无人机与卫星定位设备的,也屏蔽了所有公众网络,只通过信号中继塔接驳了一条专线V·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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