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晴若无殇》 第239章 轩辕一族 这无疑是吴晴使用凤羽剑以来最为憋屈的一场战斗!无论他如何施展精妙绝伦的剑招,对面那家伙手中的长枪却总能如鬼魅般提前预判到他的攻击轨迹。吴晴满心狐疑,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此人的枪法竟与自己的剑招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仿若相辅相成的奇妙联系?这种怪异的感受对于吴晴而言绝对称得上是破天荒头一遭。即便是曾经与九级巅峰的柳生但马守交锋,亦或是在北国学宫中与少司命展开激烈较量之时,他都从未遭遇过如此棘手的状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晴逐渐显露出一丝疲态。反观车仁,却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仿佛这场激战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然而就在此时,吴晴心中暗自思忖:事已至此,恐怕唯有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最强剑招方有一线胜机!于是乎,趁着双方短暂分离仅仅只有一个呼吸的间隙,吴晴当机立断,迅速调动起全身上下每一处经脉中的内力,并源源不断地汇聚于手中的凤羽剑之上。只见那剑身微微颤动,绿光更盛,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很显然,吴晴已然做好了全力一搏的准备。 而另一边,车仁亦是目光敏锐之人,他瞬间便洞察出了其中的端倪。只见他突然收手,而后轻轻一挥,将手中的长枪稳稳地插入身旁的地面之中。紧接着,他面带凝重之色开口说道:“且慢动手!倘若再继续打下去,一旦你施展出那幻剑之术,不仅你自身定然会遭受重创,就连我也不敢保证是否能够及时收手,万一不慎误杀了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见车仁缓缓地收起了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枪支,吴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并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之心。虽然已经停止了内力的调动,可他的眼眸依旧紧紧地盯着车仁,生怕对方有任何异动。 然而此刻,吴晴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就在刚才,这个男人还口出狂言,声称自己已然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叫嚣着要将自己和冷弃置于死地。可为何转眼间,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追悔莫及起来?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尤其是令吴晴倍感困惑的是,车仁又是如何得知他正准备施展那招威力惊人的幻剑之术?难道说,他对自己的武功路数竟然了解得如此透彻吗? 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吴晴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他看着车仁,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不打了?” 车仁显然察觉到了吴晴眼中的怀疑之色,为了证明自己停战的决心,只见他手臂随意一挥,原本深深插入地面的长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远处的一棵大树飞射而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长枪竟与吴晴之前掷出的逆鳞匕首并肩而立,一同深深地没入了树干之中。 看到这一幕,吴晴不禁微微一怔。车仁此举无疑是以实际行动向他表明了自己不再动手的决意。但即便如此,吴晴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减少半分。他皱起眉头,再次追问道:“怎么突然就停手了?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车仁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吴晴,缓声说道:“刚刚那一瞬间,我确实没能完全看透其中奥妙。然而此刻,经过一番思索,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应该还有一招威力惊人的双手剑未曾使出吧!” 听到车仁这番话,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吴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他的这式双手剑从未在世人面前真正展露过锋芒,此人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呢? 面对车仁的质问,吴晴选择了沉默以对,但他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只见车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除了那位名动天下的无痕公子外,北国剑圣亦是你的授业恩师吧!” 车仁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吴晴耳边炸响。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我如此隐秘之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不仅清楚我的师承来历,甚至能够精准地猜测到我的后续招式。更可怕的是,他所使用的枪法与我的剑招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奇妙的相互克制关系。” 想到这里,吴晴不禁提高了警惕。他右手紧紧握住手凤羽。要知道,关于他师从剑圣这件事,即便是那些曾经搜集过他详细情报之人也未必能够知晓。可如今,这个神秘莫测的车仁却一语道破天机,这让吴晴愈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而此时,站在对面的车仁依旧一脸从容淡定,看不出丝毫破绽。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愈发凝重,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似乎即将展开。 见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车仁心中一紧,赶忙冲着吴晴连连摆手,并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试图缓解当下紧张的氛围。 “吴晴,千万别这么紧张,我可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其实呢,我之所以能知晓这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刻意去调查过你啦。这一切,都源自于我们轩辕一族那深藏已久的秘密。”车仁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吴晴听后,依旧半信半疑, 他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轩辕一族的秘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主动坦白自己身为轩辕一族成员身份的车仁,与之前那个企图杀人灭口的车仁竟是同一人。 车仁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耐心地说道:“当你取出逆鳞的那一刻起,我的内心就开始有所动摇了。而后来看到凤羽时,我才终于能够完全确认,原来你就是剑圣的徒弟!毕竟这两件宝物——逆鳞和凤羽,皆是剑圣前辈的至宝,只会传授给自己的亲传弟子。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以剑圣前辈在北国那崇高无比的地位,堪称护国之神一般的存在,为何会把他一生所学的精髓传承给了你?” 说到这里,车仁忽然像是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但他却欲言又止,只是喃喃自语着:“莫非……难道说你是……”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宣之于口。 车仁口中说的话,听的吴晴如坠云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紧皱眉头,一脸迷茫地问道:“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还有,你刚才提到我,我又是什么?” 面对吴晴连珠炮似的发问,车仁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瞬间勾起了吴晴强烈的好奇心。 啊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车仁这番话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见车仁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所有的事情恐怕就得先从我所属的轩辕一族讲起了。其实吧,关于这些事儿,就算我现在不说,我想以后你迟早也是会知晓的。所以,倒不如趁此机会,我一次性全告诉你得了。” 听到这里,吴晴立马摆出一副专心致志、洗耳恭听的模样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仁,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而此时的车仁,则清了清嗓子,接着讲述道:“话说当年,天下尚未分裂成南北两朝之时,整个大陆都是处于大一统的状态之下。而那位实现天下统一的初代帝王,正是我们轩辕一族的老祖宗——轩辕公孙。这位轩辕老祖啊,有着两位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其中一位,便是如今北国的开国之君易中天;至于另一位嘛,自然就是南国的开国之主徐少强。想当初,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那叫一个亲密无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当时的轩辕王朝,就是靠这两人稳定了天下。可是好景不长。所有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话说到此处,车仁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娓娓道来:“想当年啊,我们轩辕家族的老祖那可真是威震四方!他身怀两门绝世武学,其一是长枪技法。要知道,这长枪向来被尊称为‘百兵之王’,老祖凭借着出神入化、战无不胜的轩辕枪法,南征北战,历经无数场激烈厮杀,最终得以一统天下。其二则是精妙绝伦的剑法,这剑嘛,又素有‘百兵之君’的美誉,它所象征的正是那独步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之权呐!”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某一日,没想到那徐少强竟然有谋反之心,他如鬼魅一般悄然潜入了老祖的密室之中。这个卑鄙小人的目的十分明确,便是要盗取老祖视若珍宝的枪谱。所幸老祖察觉及时,匆忙赶至密室与那徐少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一番激战过后,老祖只是地从徐少强手中夺回了半本枪谱。只可惜,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老祖不幸身负重伤,已然失去了再次迎战的能力。而那丧心病狂的徐少强,则趁此机会,带着仅有的半本枪谱逃之夭夭。 “后来没过多久,便有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徐少强竟然带领着一批人马造反了!原来,他所率领的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曾经跟随他征战沙场的旧部。这些人不仅对各个城市的防御布局了如指掌,更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正因如此,他们势如破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破了大部分城池。” “而此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却因之前身受重伤,身体状况极为糟糕,根本无力亲自出征迎战。面对这危急存亡之秋,老祖当机立断,决定将自己毕生钻研的精妙剑法传授给易中天,并嘱托他代替自己上阵杀敌,力挽狂澜。” “那易中天果然不负众望,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领导魅力。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他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成功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战局。就在众人以为反攻有望之时,一则惊天噩耗突然传来——老祖与世长辞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老祖强撑着一口气,将家族中的所有人召集到了跟前。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将自己的皇位传予易中天。自此以后,易中天登上宝座,建立起了如今北国的雏形。而我们轩辕一族,则肩负起了一项神圣使命:全心全意守护易家的王朝,成为其坚不可摧的守护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一族逐渐势微,族中的人数日益稀少。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错综复杂,但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乃是南国长久以来对轩辕一族坚持不懈地实施暗杀行动,并将矛头精准地指向这个族群。他们之所以如此不择手段,其终极目标便是妄图获取轩辕一族所留存的那半部珍贵至极的枪法秘籍。” “与此同时,在北国的朝廷内部,亦存在着众多反对轩辕一族的势力。这些反对派们出于自身利益考量,绝不希望看到轩辕一族与朝政事务有过深的牵连。为此,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采用各种各样阴险狡诈的手段来打压轩辕一族,使得轩辕一族在北国的生存空间愈发狭窄逼仄。” “面对来自内外双重夹击的巨大压力,轩辕一族无奈之下只得做出艰难抉择——彻底退出北国的朝堂。从此之后,他们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深藏功与名,尽量避免隐起他人主意。然而,为了能够继续为北国贡献一份力量,轩辕一族立下了一条特殊规矩:每一代族人之中仅挑选出一名佼佼者,此人需化名为普通百姓,默默辅佐当政的北国国君。而我,恰好正是肩负此重任的当代轩辕一族的辅助者。”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北国公主 车仁紧接着继续说道:“这便是为何我对你的剑法这般熟悉无比!只因咱们二人的枪法与剑法,说白了皆源自同一门派,并且相互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之理。” 听完车仁这番话语,吴晴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在刚刚那场激烈的打斗之中,为何会感觉到车仁仿佛能够将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看得透彻明了一般。此刻,他心中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起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像这样隐秘至极之事,你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告知于我?” 然而,面对吴晴提出的这个问题,车仁却并未立刻给出回应。相反,他只是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难道剑圣门下就仅仅只有你这么一名弟子么?” 突然听闻此问,吴晴不禁浑身一震,心中涌起一股异样之感。尽管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他也并未过多思索,随即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答道:“的确,我正是那唯一有幸拜入其门下之人。” 待到吴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车仁脸上原本就显得有些怪异的神情瞬间变得更为复杂难测起来。只见他欲言又止,嘴唇微张又合拢,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硬生生地将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在经过一番短暂而又深入地思索后,车仁终于缓缓开口道:“你应当对北国当下的状况有所了解。如今的北国皇帝膝下无子,而且多年来一直抱恙在身,鲜少上朝理政。整个朝堂实际上皆由太后掌控大权。自从你完成出使任务归来以后,荣亲王起兵谋反,最终以失败告终;宝亲王则因种种缘由变得心灰意冷。更为关键的是,北国原本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陈风已然离世。如此一来,现如今的北国竟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继承大统。” 说到此处时,吴晴突然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一般,他猛地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你刚刚提及过,轩辕公孙的绝世剑法乃是传授给了易天行。照此推断,只有易家之人方能掌握这套剑法。那么……难道我的师父剑圣也是易家的一员不成?” 面对吴晴充满疑惑和期待的目光,车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他语气郑重地解释道:“事实正是如此。剑圣之所以始终如一地守护着北国,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同样姓易。” 听闻此言,吴晴只觉得脑袋里仿佛响起一声惊雷,震得他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跟上这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惊人消息所带来的冲击与震撼。此时此刻,最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并非剑圣的真实身份,而是为何剑圣竟会将这套祖传的剑法传承给自己——要知道,他可并不姓易啊! 车仁看着吴晴这一脸茫然的表情说道:“北国皇帝陛下,还有一个妹妹!” 吴晴身为南国京畿处的同知大人,按说应该对北国的重要人物有所了解才对,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对北国皇帝陛下还有个妹妹这件事一无所知!不仅如此,连京畿处的档案之中对此也是只字未提。要知道,南国对于北国的各种消息向来都是极为关注的,可偏偏关于这位公主却毫无记载。更让吴晴感到困惑不解的是,车仁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呢? 然而,车仁并没有因为吴晴脸上的茫然之色而停下话头,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讲述道:“其实,北国太后当年是育有两个孩子,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北国正处于一段颇为动荡不安的时期。当时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内,皆是暗潮汹涌、波谲云诡。原因无他,只因整个后宫就只有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一人身怀六甲。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如果太后最终诞下的乃是男婴,再依照当时北国皇帝的身体状况和皇位继承制度来推断,此子必定会被册立为太子无疑。于是乎,各方势力便迅速分化成了两派,其中一派自然是满心期望着太后能够顺利产下龙子;而另一派则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去阻挠太后分娩。” 原来当年,那位权倾朝野、母仪天下的太后,竟并非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诞下太子与公主,而是出人意料地选择在了皇城外的一处宁静农庄之中。令人惊叹不已的是,太后此番临盆竟是一举得男又得女,喜获龙凤双胎!然而,生产过后的太后身体极度虚弱,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农庄竟然被重重兵力严密包围,水泄不通,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眼看着众人身陷绝境,束手无策之时,突然之间,一支神秘而强大的队伍如神兵天降般杀了出来。这支队伍正是轩辕一族! 正当太后身边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欣喜若狂,满心欢喜地以为救兵已至,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打开庄门时,却被太后一声怒喝制止住:“慢着!你可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护驾的?谁又是心怀不轨前来谋逆造反的?切不可轻举妄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紧张得让人几乎窒息。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外面的喊杀声逐渐平息,一切都归于平静。只见轩辕家族的当代族长身先士卒,单膝跪地,恭敬地向庄内喊话,请太后移驾出门。面对此情此景,太后心中依旧犹豫不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自己刚刚诞生不久的爱女暂且留在这座农庄,并托付给了一对朴实善良的夫妇悉心照料;而她自己,则强打起精神,带着随身的丫鬟,紧紧怀抱着年幼的皇子,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庄门。 在轩辕一族精锐武士们的严密护卫之下,太后一行人一路向北疾驰而去,踏上了返回皇宫路。 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便是太后风风光光地返回了上京城。就在那时,那位皇子顺理成章地被册封为太子,而太后则凭借着儿子的尊贵地位,权势愈发膨胀,迅速渗透至朝野上下的各个角落。在一系列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行动后,太后稳稳当当坐实了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 然而,在此之后不久,太后悄悄地将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也接回了宫中。无巧不成书,当时正值南北两国磨刀霍霍、准备开战的紧张时刻。深知局势敏感的太后并不想轻易暴露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的事实,于是便暗中行事,将女儿秘密接回,并安置在了皇宫内的一处偏僻别院中好生养育。 为了能让这位小公主过得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太后可谓煞费苦心。她不仅精心安排人手对这座别院进行修缮改造,还特意命人建造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假山以及一道气势磅礴的瀑布。如此一来,这处别院摇身一变成为了北国皇宫之中景色最为宜人、环境最为清幽的所在。 自小生长于这个院落中的公主,对那道瀑布情有独钟。每当心情愉悦或是烦闷之时,她都会端坐于瀑布之前,轻拂琴弦,弹奏出一曲曲动人心弦的美妙乐章。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公主已然成长为一十六岁的亭亭玉立少女。 正当车仁讲述到此际时,吴晴突然浑身一颤,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见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北国皇宫当中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存在瀑布呢?” 车仁摇了摇头。 “只有这一处。” 此时此刻,吴晴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空一般,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思绪能够留存其中。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 忽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太后竟要他去那瀑布之处抚琴!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他瞬间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云雾之中,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就在这时,车仁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吴晴从那短暂的失神中拉回了现实。只见车仁面色凝重,缓缓地继续讲述起那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来。 话说在那座僻静清幽的别院之中,那位娇柔可爱的小公主已经度过了整整十六个春秋。长久以来,她一直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只能透过书本和画本来窥探外面那个广袤无垠的世界。渐渐地,她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至极,就连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北国上京城,如今看来也是如此的单调乏味。 终于,在某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当机会来临之时,这位勇敢无畏的小公主下定决心,要走出这座牢笼,亲身去感受一下真正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于是,在一次出宫游玩的时候,她趁着侍卫们稍有疏忽之际,悄悄地逃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上京城,告别了生养她的北国大地。 离开宫廷之后的旅途充满了未知与新奇。一路上,小公主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们: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饥寒交迫的乞丐;有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耕耘的朴实农民;有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员外老爷;还有权势滔天、一手遮天的豪门贵族。然而,最令她心灵受到巨大冲击的,却是那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可怜孩童。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无助与恐惧深深刺痛了小公主那颗善良纯真的心。 这一路所见所闻,对于这位涉世未深的北国公主来说,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心灵洗礼。每一个场景、每一张面孔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成为她生命中难以磨灭的记忆,而这个时候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虽然她这个目标很难实现,但是也算是一个宏伟的愿望,她希望天下无战争。 随着一路向南的旅程不断推进,她终于踏入了南国这片陌生的土地。这一路走来,她始终秉持着乐善好施的原则,慷慨地帮助那些需要援手的人们。然而,这种善良之举却让她自己的盘缠逐渐消耗殆尽。 为了能在繁华的南国京城生存下去,她身旁一直跟随的两名忠诚随从主动承担起寻找生计的责任。其中一人拿着所剩不多的盘缠,几经周折,终于在南国京城城北寻觅到了一处合适的房屋,并果断地租下它,开办了一家医馆。这家医馆的宗旨便是治病救人,拯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患者。 另一名随从则每日清晨便踏上上山采药的路途。他不畏艰辛,穿梭于山林之间,精心挑选各种珍贵草药。回到医馆后,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晒药的工作中,确保每一味药材都能保持最佳药效。 而那位来自北国的公主,则亲自投身于医馆的日常事务之中。她每天都会用心地核对手中的药方与抓好的药,绝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对待前来求诊的病人,她总是面带微笑,耐心地向他们讲解药物的服用方法,并且再三强调服药期间的饮食禁忌。若是碰到家境贫寒或是遭遇困境的病人,她更是毫不犹豫地免除他们的医药费用。 就这样,这家小小的医馆凭借着医术高明、药到病除的大夫以及众人的善心义举,很快就在南国京城声名远扬。越来越多的病人慕名而来,医馆的生意也日益红火起来。 一切都在按照这个北国公主的想法,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没有丝毫紊乱与差错。能够亲身参与其中,并切实地给予那些贫苦百姓以援手和希望,这让公主感到由衷的喜悦与满足。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都将完美的时候,命运却如同那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突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那个男人出现了!他就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带着无尽的神秘与未知闯入了她的世界。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天空被乌云笼罩得严严实实,细密的雨丝如珠帘般洒落大地。在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京城一角,有一条略显僻静的小巷子。巷子深处,静静地坐落着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医馆。 这座医馆规模并不大,但它却凭借着高明精湛的医术以及温馨宜人的氛围,在京城百姓中间赢得了极佳的口碑。 就在这样的一天,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缓缓地走到了医馆门前。他轻轻抬起手,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变化即将到来。然而,此时此刻,那位来自遥远北国的公主并不知道,这扇被推开的大门,将会彻底改写她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 当男子踏入医馆之后,一股淡雅清新的药香味立刻扑面而来。他定睛望去,只见眼前呈现出一幅忙碌却又有条不紊的景象。一位身穿素雅白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在认真地整理着药铺里的药材,动作轻盈而熟练。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北国公主微微侧过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有正式开门呢。如果您有急症需要诊治,可以稍作等待,我马上就去请大夫过来。”说罢一直站在原地的北国公主慢慢转过身子,目光恰好与刚刚进门的男子相遇。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男子的眼眸深邃如海,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同时她眼中流露出的温柔神色,则宛如春日暖阳一般,似乎能够穿透人的心灵,洞悉所有隐藏在心底的伤痛。 随后二人皆是一怔。然后北国公主向内堂走去准备喊大夫。 在此后的日子里,男子时常以看病为由,来到医馆与她相见。他们一起探讨医术,一起品尝街边的美食,一起分享彼此的梦想与过往。在男子的陪伴下,北国公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自由。 就像所有美好爱情故事拉开序幕时那般,他们之间悄然萌生出丝丝缕缕的情愫,彼此的目光交汇之处仿佛都能擦出绚烂的火花。于是乎,在繁忙生活的闲暇间隙,他们开始结伴走出家门,一同去探寻大自然的美妙与神奇。 正值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春日时节,娇艳欲滴的桃花如粉色雪花般在空中翩翩起舞,轻柔洁白的柳絮也似精灵一般轻盈飞扬。京城那古老而平整的石板路,犹如一条蜿蜒曲折的时光隧道,见证着这对佳人才子的甜蜜身影缓缓移动。男子身穿着一件素雅的青色长衫,他那浓密如墨的剑眉下,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仿若星辰般璀璨夺目,每一步迈出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尽显温文尔雅之态;而依偎在其身旁的女子,则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素色长裙,如云的发髻上点缀着几支精致的发簪,娇美的容颜恰似盛开的花朵,她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流露出如水般的柔情蜜意。 每当夕阳西沉,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古老的城池被千万盏灯火装点得如梦如幻。此时,他们总会心有灵犀地牵起对方温暖的手,悠然自得地漫步于宁静的河畔。皎洁的月光宛如一层银纱轻轻地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恍若璀璨银河从天而降,坠落凡尘。男子时而会迎着微风,轻声吟诵那些脍炙人口的优美诗词,而女子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玉指轻轻拨动琴弦,悠扬婉转的琴音与饱含深情的诗句相互交融,共同编织成了一幅美轮美奂、令人陶醉其中的动人画卷。 他们的爱情,恰似那屹立于古城之中的老槐树,无论经历多少风吹雨打、岁月沧桑,始终坚定不移、坚韧不拔。在这个弥漫着诗意和浪漫气息的时代里,他们以独特的方式,用心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那段扣人心弦、感人至深的恋爱篇章。 这样的爱情故事,往往充满波折和坎坷。当两人彼此知晓对方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了这段感情之路不会一帆风顺。然而这一次,情况却有些出乎意料。 这位男子乃是当今南国的皇帝陛下——徐雄,曾经的南国太子。而他所钟情的女子,则是来自北国的公主——易静。尽管面临着两国太后的强烈反对,但他们依然坚定地选择步入婚姻的殿堂。这场婚姻不仅引发了与两国太后关系的彻底破裂,还让南国太后对他们心生不满、冷眼相待。但即便如此,他们最终还是成功结为夫妻,而且是奉子成婚。 婚后,易静获封成为静妃。她诞下的那个孩子,便是日后南国的二皇子——徐良。与此同时,跟随易静一同从北国而来的还有另外两人。其中一人医术高明,名为吴道子;另一人整日穿梭于山间采药,原是北国的太监,名叫王缺并被冠以“天刀”之名。谁能想到,此人之后竟会成为南国后宫的大总管。 “这不可能!”吴晴满脸不可置信地听着对方所说的话,情绪激动之下,他不禁大声喊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连续喊出了三个“不可能”之后,吴晴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一直以来,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离奇——吴道子竟是北国人,而那个从小就给自己做美味牛肉面的摊主,居然也和北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当初王缺在前往北国的路途之中,还曾一路默默守护着自己;就连自己的师父,也曾在自己一路向北行进时现过身。所有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件串联起来,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吴晴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吼道:“这绝对不可能!”此时的她已然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 面对情绪失控的吴晴,一旁的车仁倒是显得格外冷静。他缓缓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说实话,当我最初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反应跟你一样,同样感到无比惊讶。但是,只要我们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其实很多事情便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比如说,为何剑圣会对你毫无保留、倾囊相授?还有,无痕公子又怎会轻易地将他独门暗器的绝技传授于你呢?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缘由。以你的聪慧才智,想必心里早就有所察觉,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执着地追问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呢?有时候,真相往往比想象中的更为残酷。” 然而吴晴毕竟是吴晴,他在短暂的失控之后,就恢复了理智。只是这时候的吴晴冷静的让他自己都害怕。 “你说的话,我自会去一一验证。至于你的真实身份,我同样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但今日你绝对不能离开了!”吴晴面色凝重地说道。 车仁却显得满不在乎,他轻描淡写地回应:“既然凭借着你的绝世武功,我已然知晓你乃是剑圣的嫡传弟子,那么从此刻起,我便唯命是从于你了。” 听到这话,吴晴不禁微微皱眉,并未对车仁的顺从表态做出任何反应,反而追问道:“倘若并非我出手阻拦,你究竟意欲前往何处?” 车仁稍作迟疑,随即答道:“如今我这般处境,实在是无处容身啊。本来我是计划奔赴那广袤无垠的大漠,暂且蛰居一段时间。待到孩子呱呱坠地之后,再重新筹谋未来之路。” 吴晴听闻此言,略一思索后开口说道:“由此处向北而行,约摸数十里路程处,设有一座供人临时歇脚休憩的客栈。你且带着众人先行前往那里安住下来,静候我的后续安排。虽说大漠地域辽阔、风景独特,倒也不失为一处藏身之所。然而,其地处偏远,物资稀缺,医疗条件亦是极为有限。若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我定会为你妥善寻觅一处更为适宜的栖身之地。” 车仁凝视着吴晴,郑重地点头应道:“谨遵吩咐!” 吴晴再次的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没有说话。 二人回到刚刚官道旁的茶水摊上。 见二人回来朴孝敏连忙走了过来观察车仁有没有受伤,而车仁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冷弃向来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引起他内心的波澜,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语。此刻,他敏锐地察觉到吴晴的面色有些异样,于是急忙投去关切的目光,但吴晴却仿若未觉一般,对其不理不睬,甚至还断然拒绝了冷弃送他回去。只见吴晴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一会车仁他们会住在十里外的客栈,你务必牢牢盯住他们,不得让他们离开,在那里等着我!”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朴一生似乎想要走上前去跟吴晴说点什么,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车仁竟突然一反常态地伸手拦住了他,并压低声音快速解释起来:“你且放宽心,吴大人已经特意为咱们预备好了一处极为安全之所。这会儿啊,他正匆忙赶回去做妥善的安排呢。” 不得不说,车仁这寥寥数语说得极有技巧,轻而易举便打消了朴一生心头的疑虑。而趁着朴一生与朴孝敏依依惜别之时,吴晴则独自一人离去。 吴晴来到城门外。陈瑞林安静地驾着马车,耐心地在此处等待着。当他瞧见吴晴来时,心中不禁一紧,因为吴晴的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且透着几分异样,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冷弃跟随着她一同前来。原本想要开口询问一番,但还未及发声,就听到吴晴急切地命令道:“出发!”这简短而有力的两个字让陈瑞林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追问要去往何处。然而,吴晴只是深深地叹息一声,并未给出任何回应。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了许久,吴晴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去流銮河。” 尽管陈瑞林对这个目的地感到无比诧异,毕竟大白天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前往那个地方。但他深知吴晴的性格,所以并未多言,而是默默地挥动马鞭,驱使着马车朝着流銮河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陈瑞林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但他始终保持沉默,专注地驾驭着马车。 没过多久,他们便抵达了流銮河畔。陈瑞林无需询问吴晴具体要去流銮河的哪个位置,因为他非常清楚,吴晴每次来到流銮河都只会前往同一个地方——那便是李琴所居住的花舫。果不其然,马车刚停稳不久,一名侍女便匆匆赶来,轻轻打开车门,请吴晴下车。吴晴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并示意陈瑞林留在门外守候,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花舫之中。 一踏入花舫,只见李琴似乎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她那美丽的眼眸之中,尚且留存着几丝初醒时的朦胧之意,犹如晨雾缭绕的湖面,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她缓缓地抬起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玉手,轻柔地揉搓着那双仍有些惺忪的睡眼,原本整齐的发丝此刻也略显凌乱,但这般模样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娇柔动人的姿态。 她那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恰似清晨天边泛起的朝霞映照,美不胜收。唇边则微微勾勒出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笑,仿佛在睡梦中遇见了什么令人心驰神往的美好事物一般。紧接着,她轻轻地直起身子,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中款款走出来的仙子,周身散发着一缕晨间特有的清新气息和迷人的妩媚风情。 倘若以往,吴晴见到此情此景,定然会因为羞涩而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起来。然而今日的吴晴却是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可言。要知道,身处流銮河之上的李琴向来最为擅长察言观色,可像吴晴今日所展现出的这番神情,于她而言却也是头一回瞧见。 “哎呀呀!瞧瞧这一大早的,怎生得摆出一副如此郁闷的表情来呢?莫不是看见我就觉得满心不悦啦?亦或是因为心情不佳,所以才特意跑来探望我的吗?”李琴一边说着话,一边眨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神色异常的吴晴。 吴晴没有理会李琴的调侃。而是带着一丝严肃的表情说道:“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李琴的揭秘 只见吴晴一脸肃穆地讲着话,那神情之郑重使得李琴当即敛起了与他嬉闹打趣的语调,转而正色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你一大清早便急匆匆赶过来。” 诚如李琴所言,这流銮河一带白日里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待到夜幕降临才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然而此时此刻,吴晴却于光天化日之下现身于此,着实引人注目。 但眼下,吴晴已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萦绕在他心头的诸多疑惑亟待解开,否则寝食难安。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此番前来,自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听闻此言,李琴赶忙在吴晴身旁坐下,满脸关切地追问道:“究竟是何要事这般紧急?快给我讲讲。” 吴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琴,缓声道:“我有两位挚友,因某些缘故,如今既无法继续留在南国,亦难以前往其他地域容身。所以,我特地赶来询问你,是否能够帮忙安排一下,送他们前往北国暂避风头。” 听完吴晴这番叙述,李琴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哦?仅仅为此事吗?不知是怎样的至交好友,竟能令你不辞辛劳,大清早便特意为其奔波至此呢?” 李琴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吴晴,但后者却毫无反应,那张脸依然如刚来时一般紧绷着,严肃的神情仿佛从未改变过。见此情景,李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个嘛,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啦!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把地址写给你,到时候你只需要安排他们直接过去就行。”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吴晴不仅没有对李琴表示丝毫的感激之情,反倒语气生硬地质问道:“为何……你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应允了我的要求呢?” 听到这句话,李琴不由得浑身一颤,很明显,她压根儿就未曾料到吴晴居然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短暂的惊愕之后,她迅速回过神来,并下意识地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回应道:“呵呵,那当然是因为咱们可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呀,不是么?” 可吴晴似乎并不买账,她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李琴,追问道:“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僵持之中。李琴毫不退缩地与吴晴对视着,试图用坚定的目光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琴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终于,她的眼神开始不由自主地躲闪起来。 吴晴轻启朱唇,缓声说道:“虽说咱们被称为合作伙伴,但实际上一直以来都是我单方面提出各种要求,而你却毫无保留、无条件地统统应承下来。如此这般,可实在有悖于合作伙伴之间该有的相处之道啊!而且,这与你身为钦天监大司命一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也完全不符。” 李琴闻听此言,秀眉微蹙,毕竟她可是北国情报部门的当家负责人,其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只见她美目流转,毫不示弱地反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究竟应当秉持怎样的行事作风才合适呢?” 然而,吴晴并未直接回应李琴的质问。她稍作停顿后,再次开口说道:“我需要知晓太多的内情和真相。所以,真心期望你能够对我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此时,李琴的面色不禁微微一变,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过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缓缓说道:“好吧,如果是我力所能及范围内能够回答的问题,自当如实相告。只是不知,具体是哪些方面的疑问呢?” 吴晴略微沉吟,目光紧紧锁住李琴那双美丽的眼眸,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例如……关于北国公主易静的所有相关事宜。” 此言一出,李琴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庞瞬间被惊讶所占据,那惊愕的神情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如此明显以至于根本无法隐藏。尽管她竭尽全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试图用平静和漠然来掩盖内心的波澜,但这一切努力在吴晴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面前都显得徒劳无功。要知道,从事情报工作的吴晴,对于察言观色、捕捉细微表情变化早已练就了一番炉火纯青的本领,又怎会轻易放过李琴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犹如两道无形的电流在空中碰撞交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份沉默,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终于,李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如同重锤一般敲落在地上,宣告着这场心理与心理之间激烈博弈的胜负已定——终究还是吴晴更胜一筹。 “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李琴缓缓开口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而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晴心中便已然明了,自己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那个答案,此刻恐怕已经距离真相不远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从北国公主嫁入皇宫后开始讲起吧。”吴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他的眼神紧紧锁住李琴,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表情变化。 李琴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桌前,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或许是因为清晨过早醒来的缘故,她感到些许疲倦,但更多的则是借由这杯茶来平复一下那颗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好让自己能够以一种相对平稳的心态去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与此同时,她也不忘贴心地为吴晴同样倒上一杯热茶,以防万一待会儿他听到故事时情绪会太过激动。 原来在易静与徐雄刚刚萌生出情意之时,一直在易静身旁的吴道子和王缺便已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情况,并迅速将此事详细地书写成信件呈递给了遥远的北国太后。然而,无论北国太后如何强烈地表示反对,那时陷入爱情漩涡中的易静却仿佛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对太后的劝阻置若罔闻。 见此情形,焦急万分的北国太后甚至下达了一道严厉的命令给吴道子和王缺,要求他们务必将执迷不悟的易静强行捆绑带回。可惜,当这道命令传达到吴道子和王缺手中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因为此时的易静竟然发现自己已然怀有身孕! 得知易静怀孕的消息之后,徐雄亦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母亲、南国太后坦诚相告,表示自己一定要迎娶易静为妻。然而,当这位深知易静真实身份的南国太后听闻此事后,心中自然是百般不愿应允。毕竟,以易静的背景来说,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儿媳人选。但与此同时,太后也感到左右为难:一来,她无法轻易忽视易静腹中所怀乃是南国皇室的骨血;二来,如果坚决拒绝儿子的请求,恐怕母子之间的关系将会因此出现裂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尽管内心依旧有所顾虑,但这位在南国内权势熏天的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让步,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于是乎,徐雄与易静的盛大婚礼得以如期举行。那场婚礼之奢华壮观,堪称一时无两,不仅轰动了整个南国,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美谈。 成婚后不久,南国老皇帝突然死亡,徐雄继位,他的正室封为皇后,两位侧室分别封为高妃,和宁妃,易静被封为静妃。巧合的是,她们的预产期也都差不多。最多的差距也就一个月。就连吴道子和王缺也被封了官,吴道子展示出了自己非同一般的能力。开始着手创立京畿处。而王缺则是后宫太监主官,这样一来,可以让易静不受丝毫的欺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潜在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实际上,易静对于宫廷里的生活并无太多喜爱之情。她感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兜兜转转地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如今身处这深宫内院之中,她宛如一只被重新关进笼子的鸟儿,失去了往日那无拘无束的自由。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易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在宫外自由自在的日子。尤其是想起当初刚刚抵达南国京城时所开设的那家小小的医馆,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眷恋。那里有熟悉的街道、亲切的邻里以及那些等待着她去救治的病人。 值得庆幸的是,徐雄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相当充裕。不仅如此,他还格外恩宠易静,允许她随时随地离开皇宫外出走动。甚至于每个月都会亲自陪着易静出宫游玩数次。尽管如此,易静内心深处依然清楚地知道,这种看似优渥的生活并非她真正想要的。 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易静嫁与徐雄之后,两国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双方并未在口头上明确表示,但从那逐渐停歇下来的战火硝烟当中,人们不难察觉到两国均有意停止彼此之间的纷争与矛盾。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易静即便对当前的生活状态有所不满,却也只能默默地承受下去。 总算到了临盆的日子,易静生下了一个男孩,徐雄起名为徐良,就这这一个月里,南国皇室诞生了四名皇子,太后更是喜上眉梢。当时南国还因此大赦天下。免除南国境内赋税三年,而那时候北国没过多久,也找了个由头免去了三年的赋税。 可是好景不长,正当徐良刚满月没多久,西蛮入侵,南国一时间陷入危机,同时北国沿海地区,也被倭国多次骚扰。 那时候,北国时常遭受倭国的侵扰,但这种情况相较于南国所面临的危机而言,不过是肘腋之疾。相比之下,南国遭遇西蛮的入侵可真是心腹大患啊! 西蛮所处之地土地贫瘠,资源匮乏,且每年的冬季都格外漫长寒冷。然而,令人头疼的是,这里的人口数量却颇为庞大。如此一来,便出现了人口众多但粮食供应严重不足的棘手问题。因此,每到临近冬季的时候,西蛮人迫于生存压力,不得不向富饶的南国边境发起猛烈攻击。其目的有二:一是通过抢夺物资来保障自身能够安然度过寒冬;二则是由于人口过多,唯有挑起战火、发动战争,方能实现优胜劣汰,淘汰掉一部分弱者,以减轻社会负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那一年,西蛮人的攻势异常凶猛,边关频频传来紧急军情,形势岌岌可危。值此关键时刻,为了振奋军心、鼓舞士气,南国陛下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出征迎敌。随他一同出征的还有当时声名远扬的两位名将,分别是智勇双全的韩忠将军以及勇猛无畏的白枭将军。此外,擅长搜集情报的吴道子也随军同行,为主帅提供准确及时的信息支持。就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踏上了抵御外敌、保家卫国的征程。而那个时候,恰好是静妃所诞下的二皇子刚刚满月不久之时。 当南国陛下亲自统率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汹涌潮水般抵达西蛮时,战场上瞬间风云变色。南国军队锐不可当,一路势如破竹,打得西蛮人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节节败退。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南国士兵们的士气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熊熊高涨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之中时,一个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降临。要知道,此次乃是御驾亲征,陛下将大部分精锐力量都带离了宫廷,如此一来,宫内的防卫力量自然比往常薄弱了许多。那位被誉为“九级之下无敌手”的赵无极大人也跟随南国陛下一同出征以护其周全,但此时此刻,留在宫中的九级高手已然变得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有消息传来,据说一支由西蛮顶尖高手秘密组织而成的“除根行动队”已经开始悄然运作。这些身手不凡的高手们目标明确,纷纷如鬼魅一般涌现,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而他们此番行动的第一个进攻的,便是静妃所居住的宫殿。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李琴的揭秘2 那些人身着黑色夜行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行动之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入了后宫。此时此刻,皇宫之中能够称得上高手的人物,唯有王缺一人而已。然而,仅凭一个王缺,如何能够抵挡住对方整整四名实力达到九级的顶尖高手?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在那生死攸关之际,王缺奋不顾身地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只为给你争取一线生机。他用尽全身解数,浴血奋战,终于成功地将你护送出了宫门。 与此同时,吴道子收到情报,察觉到宫中情况有异,心急如焚之下,他直接不顾一切一切地往回赶。只可惜,当他赶回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已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当时的王缺,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即便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吴道子,此刻在他眼中也变得陌生起来。 听到此处,吴晴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他瞪大双眼,急切地追问道:“既然连父亲都不信任,为何最后还会将我托付于他?” 李琴的脸色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之色。她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吴晴焦急地催促道。 李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之所以最终决定将你交给吴道子,是因为……”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神情显得十分痛苦,仿佛回忆起那段往事令她心如刀绞。 过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李琴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内心深处那股恐惧与不安压制下去。她紧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再次鼓足了勇气,继续讲述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算准了吴道子会在那个时候返回京城,于是早早地就在路上设好了埋伏,等待着他自投罗网。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面对如此绝境,吴道子竟想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用自己刚出生没多久、尚在襁褓之中的亲生儿子替换了你,成功地骗过了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让他们误以为二皇子已然身亡。” 说到这里,李琴不禁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一刻整个花舫的屋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聆听着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那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失去了意义。终于,李琴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接着说道:“而吴道子在南国娶的妻子听闻此事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她无法接受这一切,悲痛欲绝地选择了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李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至于那场所谓的‘暴乱’,事后对外宣称是由于南国皇宫的大内总管王缺暗中勾结外敌所致。这些乱贼趁虚而入,一路杀进皇宫,致使南国静妃娘娘和二皇子不幸遇难。陛下得知此事后龙颜震怒,当即下令回朝彻查真相。回到朝中之后,陛下在吴道子的全力协助之下,展开了一场血腥残酷的清洗行动,对朝堂上下进行了大规模的整顿。一时间,整个朝廷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李琴的话已经说完。她静静的看着吴晴,而吴晴也是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听到的事情太多,一时间难以接受,还是被这件事情震撼到,吴晴的眼里没有了光。 许久之后,李琴不放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她怕吴晴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吴晴只是片刻间,吴晴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微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你…没事了?”李琴再次试探性的问着,她不相信吴晴会调整的这么快。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随后吴晴转动轮椅。 “走了。” 李琴起身推着吴晴将他送到门口。 “这都晌午了。不在这吃点?” 吴晴摇了摇头。 “没胃口。” 离开了花舫的吴晴直接让冷弃驾车。他哪也没去,直奔京畿处。 到了京畿处之后,他就直奔了档案室,将自己一直关在档案室。直到天黑才从档案室里出来。 在门口宛如雕塑般静静伫立守候着的冷弃,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一块烧饼递到了吴晴面前。只见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关切地说道:“少爷,您还是多少吃一点吧。您都已经整整一天未曾进食了啊。” 然而,吴晴对那诱人的烧饼视若无睹,甚至连看都未多看一眼。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冷冰冰且毫无感情色彩地道:“回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冷弃见状不禁一怔,因为他从未见到过自家少爷如此模样。以往那个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过,他很识趣地并未多问,只是迅速应道:“是,少爷!小的这就去准备车马。”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着手安排起来。 待回到府上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巧珍精心准备了满满一桌丰盛无比的美食。但吴晴对此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有丝毫停留,便在得知父亲在家之后便直接去了吴道子的书房。 这可是吴晴生平第一次未经通报与问询,就这样毫不迟疑地直接推开了吴道子的书房门。而此时的吴道子呢,则正端坐在书桌前,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前来似的,桌上已然摆放好了一些精致可口的糕点和吃食。 看到吴晴进来,吴道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说道:“先过来吃些东西吧。想必你这一整天都还饿着肚子,好歹先填填肚子。” 可吴晴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没胃口。”说完,便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吴道子看着眼前神色异常的儿子,心中自然明白一切皆在意料之内。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瞧你这样子,想来也是把问题憋在心里一整天了。” 吴道子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吴晴的对面。 既然如此。吴晴就直接开了口。 “您是北国人?” “是。” “你和玉伯认识。” “是。” “我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是。” “我的生母是静妃?” “是。” 这四个是,让吴晴确定了李琴和他说的都是真的。 “背后的真凶是谁?” “不知道。” 吴道子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不知道。 吴晴说道:“我仔细查阅了当年的所有卷宗。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陛下雷霆震怒,竟然下令血洗整个京都!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陛下所清洗之人,无一例外皆是那些在朝堂之上倚老卖老、与陛下政见相左之辈。当然啦,其中亦不乏陛下尚为太子之时的政敌,以及始终坚定地站在他对立面之人。不过呢,陛下却巧妙地借助此次事件带来的契机,率领大军一举击退了来犯的西蛮敌军,从而成功奠定了南国此后多年的繁荣昌盛局面。如此看来,这件事岂不是充满了诸多疑点吗?这位陛下,恐怕正是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最大的受益者啊!难道他不应该成为我们重点怀疑的对象吗?” “不错啊,孩子,你此番对局势的剖析当真是头头是道,并且针对这份卷宗所展开的研究更是称得上细致入微、丝丝入扣呐!然而,不知你是否曾思考过如此一个关键之问:你能够想到的这些状况与可能性,身为你的父亲,难道我便不曾想到么?”面对父亲突如其来的发问,吴晴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并未浮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诧之意,只因他早已胸有成竹地预料到了父亲定会抛出这般疑问。 只见吴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父亲,我真正想要请教您的便是,既然连您也深知此间种种事宜,那为何您未曾对那位产生过多的疑虑呢?” 提及往昔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吴道子的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楚。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想要借此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暂时封存起来,但终究只是徒劳罢了。沉默片刻之后,吴道子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凝重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沉声道:“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了——为父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啊!要知道,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幕后操纵此事之人既可能是权倾朝野的太后,亦有可能是深得圣宠的皇后,甚至还可能是太子殿下、三皇子以及四皇子他们各自的生母。总之,但凡身处这皇宫大内之人,皆存在着作案的嫌疑呐!” 听到此处,吴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之情,他提高音量大声喊道:“但最终坐收渔利、从中获益匪浅的却偏偏正是那一位啊!” “你说的没错,是那一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虽然他借助这件事情清除异己,稳定政权,发兵西蛮。确实是最终的受益者。但是晴儿,你冷静的想一想。如果你和我。站在他的角度上来想,也会这么做。” “我凭借京畿处的手段,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再加上你是静公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我只能选择一边调查,一边培养你。就算真的是那个人,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也不可能有异动。” 最后这句话,倒是听的吴晴心中一惊,这句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父亲到底有没有查出真相。忽然间,吴晴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是北国第三代唯一的血脉。只不过,是北国公主和南国帝王的血脉。但是他依旧有北国的继承权。也就是说,就算父亲想送自己回北国,南国龙椅上的那位,也不会同意。所以,不能回北国,也不能相认。就只能用现在这样的模式,将自己牢牢的看住。同时也算是用自己来要挟吴道子,毕竟吴道子本来就是北国人,若是按照吴道子的能力。他一旦回了北国,那么估计南国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我们是捆绑在了一起,相互依靠。” 同样吴晴说的这句话,也很隐晦。 吴道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儿子想到了这点。 “父亲…我听闻…你为了救我…” 吴晴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就被吴道子打断。 “以前的事,不用多说。” 吴晴的眼里湿润了。他奋力的抱着吴道子。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吴晴终于哭了出来,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是因为吴道子这些年对他的好,更是因为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无辜牺牲的那些人们。 吴道子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良久,二人分开。 吴晴擦干了眼泪,坐在轮椅上对着吴道子鞠了一躬。 “对不起,父亲。” 这句对不起有着太多的深意。 是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当你的亲生儿子,同时也是对不起那提他去死的吴道子的亲儿子。 一时间吴晴开始迷茫。他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 “可以多和我说些我母亲的事吗?” 这是吴晴迫切想知道的事。 吴道子回答道:“当然可以。只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吴晴有些不解。“那是什么时候?” 吴道子笑了笑。指了指门外。 “现在家里人都等着咱俩吃饭呢。” 一句家里人。让吴晴又回过神来。 对呀。巧珍冷弃都在等着他们。 家人,始终是家人。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登高 转瞬间,一年一度的九九重阳节已然来临。天空犹如一块湛蓝无瑕的宝石,澄澈而明亮,那金灿灿的阳光仿佛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大地上,使得整片大地都闪耀着熠熠光辉,令人目眩神迷。 在这个风轻云淡、气候宜人的美好秋日里,那位身份尊崇至极的南国陛下,身穿着一件金光灿烂、刺绣工艺精妙绝伦的华美龙袍,在一众臣子们的簇拥和护卫下,气势磅礴地向着登高之地浩荡前行。他们此番即将登临的目的地,正是京城内名声赫赫的妙峰山。此山高耸入云,山势巍峨雄壮,远远望去,恰似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横卧于天地之间,其磅礴气势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今日的京城,防卫之严密堪称前所未有。金吾卫、禁军、京都府以及京畿处行动科的剑手们皆已全体出动,这般规模宏大的阵势实属史上罕见。不仅如此,京城中的所有大小官员,不论官阶高低,均需参与此次活动。而通往妙峰山的主干道,早在一周之前便已经全面实施戒严措施,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沿途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个个神情肃穆,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确保陛下一行人的安全万无一失。 吴晴作为这次负责安全的负责人自然不敢怠慢。甚至监察科但凡有武力值的人员,都被他安排出去,除了行动科千户苏文浩不在京城,他的人员安排由陈瑞林负责之外,其他两位千户,也都被安排了值守区域。他的身边只有冷弃陪同。虽然前几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些迷茫,但是在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在心里他的父亲始终只有吴道子一人。 吴晴早早地就来到了妙峰山的山脚下,现在的山里可谓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就在那良辰吉日来临之际,南国陛下的车驾宛如一条金色长龙,浩浩荡荡地抵达了目的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礼炮轰鸣声,群臣纷纷屈膝跪地,以最虔诚的姿态恭迎圣驾。 一同前来的除了陛下之外,还有那位风姿绰约的萍郡主,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此外,位高权重的宰相连同京畿处总指挥使吴道子也紧随其后。 陛下稳步踏出御辇,他每一步都带着沉稳而庄重的气势,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因他的步履而微微颤动。沿着那条蜿蜒曲折、宛如蛇行般的石梯,陛下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他身上所披的那件华美的龙袍,在山间轻柔微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衣袂飘飘,恰似与周遭的青山绿水相互交融,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然而,即便如此,龙袍之上那用金丝银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图案依旧熠熠生辉,难以掩盖住陛下那至高无上的威严以及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放眼四顾,只见数不胜数的鲜艳旌旗在空中高高飘扬,猎猎作响,犹如一片五彩斑斓的彩云笼罩在山顶上方。那些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则整齐划一地站立在道路两旁,他们个个身着重甲,手持锋利兵器,面容冷峻,神情肃穆,目光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这些侍卫们紧密排列在一起,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将整座山峰严密护卫起来,使得这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庄严凝重、戒备森严。 陛下微微转动头颅,目光缓缓地扫过四周。 "吴晴何在?"陛下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正在此时,人群中的吴晴听到了陛下的召唤之声。只见他面色一紧,匆忙推动身下的轮椅,向着陛下行进而来。 "臣在。"来到近前的吴晴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吴晴,随后淡淡地说道:"你也跟着吧。" "是!"吴晴赶忙应道。 无需陛下多言,早有伶俐的小太监快步走上前来,稳稳地握住轮椅的把手,开始推动起来。 陛下独自一人走在前方,步伐稳健有力,透出一种无形的威压。紧随其后的是吴道子与莫名二人,他们亦步亦趋,不敢稍有逾越。再往后,则是萍郡主和乘坐着轮的吴晴。 而其他诸位大臣们,包括六部的尚书大人们,此刻也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迈动着脚步。至于那些六品以下的官员们,就没有这般荣幸能够近身相随了,他们只能留在山脚下静静等候。 吴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恍惚之感。因为在他身前行走的三人,分别是自己的生父、养父以及师父。一时间他有些恍惚。 陛下的行进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稳,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登顶之后,陛下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重重山岭,极目远眺。只见那万里无云的碧空如洗一般湛蓝澄澈,秋风送爽,令人心旷神怡。远处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宛如一条蜿蜒巨龙横卧大地,绵延不绝直至天际尽头。 此时的陛下,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微微仰头,龙颜大悦,那威严而自信的面容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天下已尽在其掌控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朕并非那种一味追求速度之人。”陛下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山间,“然朕所追求者,乃稳固之根基也。何为王道?正如朕步步为营,脚踏实地前行,此即为王道矣!且看朕之江山社稷,繁荣昌盛,一片祥和。朕衷心期望,于朕之王朝内,所有为官者皆能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所有百姓皆可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愿朕之子民们,老者得以安享天伦之乐,寿终正寝;壮年之士皆能各展其才,为国效力;年幼孩童皆有良好教养,茁壮成长;鳏、寡、孤、独废疾者,亦皆有所养,有所依靠。如此,方为朕之心愿所在啊!” 陛下话音刚落,下方群臣们便不约而同地高呼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 面对群臣们的歌功颂德,陛下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尽情享受着这一刻无上的尊崇。过了片刻,兴许是被眼前壮丽景色所触动,又或是内心豪情难以抑制,陛下忽然兴致大发,决定即兴吟诗一首,以抒发自己心中的壮志豪情。 只听陛下清了清嗓子,开口吟道:“登高远望山河秀,盛世繁华入眼眸。千秋伟业宏图展,万代英名史册留。”这首诗对仗工整,意境深远,充分展现出陛下的雄才大略和远大抱负。 群臣们闻听此诗,先是一愣,随即便齐声附和起来,对陛下的才情赞不绝口:“陛下才华横溢,此诗气势磅礴,真乃传世佳作也!”一时间,山顶之上气氛热烈非凡。 要是换做以前,陛下如此说,吴晴定然也会觉得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帝王。而现在,吴晴心里居然想到了两个词。那就是猥琐。 妙峰山顶,有着一处行宫,那是为了每年登高望远而专门修建的,那座行宫坐落在山顶之上,宛如一个遗世独立的巨人俯瞰着大地。 行宫的建筑风格宏伟而庄严,巨大的白石砌成的墙体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墙体上精雕细琢着各种神秘而古老的花纹,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高耸的塔楼直指苍穹,塔顶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向远方的来客宣告着它的存在。 从行宫的窗户向外望去,连绵的山脉尽收眼底,云雾缭绕在山间,仿佛仙境一般,那壮阔的景色让人不禁心生敬畏院里种着一些珍稀的花卉和古老的树木,它们在这高海拔的地方顽强地生长着,为行宫增添了一抹生机。 今年登高陛下赐宴群臣,就定在了这里,,陛下高坐于龙椅之上,殿下,群臣恭敬地列坐于长桌两侧而吴道子和莫名分别坐在两侧之首。 每一名臣子的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烤得金黄的乳猪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盘中的珍馐堆成精致的造型,新鲜的水果如同宝石般点缀其中。酒壶里装着最醇厚的美酒,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陛下轻轻抬手,乐师们奏响了欢快的乐章,丝竹之声在大殿内回荡。侍从们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依次端到群臣面前。群臣纷纷起身,恭敬地向陛下敬酒,高呼陛下万岁。陛下面带微笑,接受着群臣的敬意,而后与群臣一同举杯,一饮而尽。欢声笑语与乐声交织在一起,大殿里满是热闹而庄重的氛围,这场盛宴,似要将这王朝的昌盛与繁荣展现得淋漓尽致。美酒佳肴摆满桌案。群臣们举杯欢庆,共贺重阳佳节,宫廷乐师奏响欢快的乐曲,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彰显着南国皇家的尊贵与气派。 就在大家推杯换盏的间隙,突然有身后插着令旗的军士直接继续去大殿里。 “报!八百里加急报!” 当小太监接过军士手里的文件,向陛下行完礼后,将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呈送给了陛下。 此时百官们早已经安静下来,他们自然知道八百里加急的重要性,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还在推杯换盏。他们的表情全部都看向了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只见陛下翻看奏折,然后嘴上洋溢着笑容。 “哈哈哈…诸位爱卿。这是一个好消息呀。”然后随手将奏折丢给一旁的杨公公。 杨公公接过八百里加急,念了起来。 “闽南大捷!太子殿下神机妙算,布兵列阵,皆有条理。出征之时,军威赫赫,士气高昂。太子殿下身先士卒,指挥若定。将士们感于殿下之英勇,皆奋勇杀敌,不顾自身安危。” “倭贼虽狡黠,然在殿下之英明领导下,我军势如破竹。刀光剑影之间,倭贼丢盔弃甲,尸横遍野。海战数场,皆以我军大获全胜而告终。沿海倭寇巢穴,被逐一捣毁,贼首被擒,余孽溃散。” “此役之胜,一者全赖太子殿下之军事才能与无畏勇气;二者乃将士齐心,同仇敌忾。今沿海之地,重归安宁,百姓欢呼雀跃,皆颂太子殿下之功德。” “臣等恭贺陛下,得此贤能之太子,实乃社稷之福,苍生之幸。” 这封八百里加急是兵部侍郎李响主笔。闽南各部大臣也加上了自己的署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众臣听完杨公公读的奏报,得知太子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堂上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仿佛众人都在消化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随后,臣子们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欢呼。 老臣们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喜悦。他们纷纷出列,向着太子的方向恭敬地行礼,口中高呼:“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此等大胜,实乃我朝之幸,社稷之福啊。” 年轻的臣子们则显得更加激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与向往。他们互相交换着兴奋的眼神,然后一同向陛下行礼,大声说道:“ 太子殿下之勇,太子殿下之谋,远超吾等想象。此胜定能让我朝威震诸国, 太子殿下真乃天赐将才。” 这一顿彩虹屁,拍的陛下无比的舒服,于是陛下让众臣举杯,共饮一杯。 “拟旨。” 随着陛下的一声令下,杨公公马上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等待陛下发令。 “犒赏三军,封太子为平南大将军。掌管闽南一切军务,着兵部侍郎李向为镇南侯。” 接下来自然是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只有吴道子和吴晴知道陛下这是故意而为之,因为这封八百里加急在一天前已经由京畿处送到了陛下的面前。所以今天这番行为完全是陛下有意而为之。 虚伪,这是吴晴心里的第一想法,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吴晴的心里有些复杂,看来,这个陛下疼爱的还是太子。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让吴晴停止胡思乱想的,是陛下那略带威严的声音。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太子被俘 “吴晴何在?” 这是今天陛下第二次找吴晴。 吴晴连忙上前。 “臣在!” 陛下今天饮了些酒,又加上听闻太子大胜的喜悦。脸上更加的红润。他的目光扫向吴晴,眼里充满了疼爱之意。只不过这种疼爱之意,让吴晴觉得虚伪,恶心。 陛下看着吴晴说道:“你作为新一任的京畿处同知,还需要多向你父亲学习。当年朕在军营的时候,少不了让你父亲来充当军师的角色。” 陛下又看着众人说道:“近来南国战场连获小胜,诸位可知背后关键?” 此时宁国公站出来施礼作揖。 “臣以为,若无陛下掌舵定向,纵是良帅有心、将士用命,也难有这般顺遂战局。如今南国大捷初显,实乃陛下圣明领导之效,臣等心悦诚服!” 这宁国公,是宁妃的父亲,四皇子的外公,也是军方的元老之一。四皇子作为太子的磨刀石,这宁国公提供的帮助不在少数。 宁国公此言一出,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众臣子,包括吴晴在内都高呼“陛下圣明”。 陛下摆了摆手。 “你们都说,是朕圣明,但是在朕看来,诸卿总说兵锋锐利、粮草充足可定胜负,却忘了战场之上,睁眼瞎最是致命。” 陛下此言一出,众人心里已然明了。 不等众人应答,他已然续言:“京畿处做得极好。自战事起,递来的情报,从兵力排布,到其粮草囤积,再到雨季山道的通行时限,桩桩件件都详实精准,无一错漏。” “吴晴。” 陛下话锋一转,又叫到吴晴的名字。 吴晴再次回答道:“臣在。” “你新任同知,京畿处和军机处之间的配合,还要好好磨合。” “吴晴听旨。” 上一秒还在叮嘱吴晴,而下一秒圣旨就下了。 吴晴连忙行礼。 “臣,听旨。” 此刻无比安静,杯盏声戛然而止。 “如今已入深秋,西蛮进攻越发频繁。也使得诸多将士在中秋也无法和家人团圆。吴晴,朕封你为巡察使,代朕抚问,宣朕体恤之意,犒劳三军,慰勉将士,以安军心。” 陛下说完吴晴连忙说着臣遵旨。而吴晴余音未消,陛下又接着说道:“萍儿!” 如今太子和三皇子都在前线,四皇子守皇陵,所以陛下身边最近的位置,自然是坐着萍郡主。 这声萍儿,自然是说的萍郡主。 萍郡主起身,来到大殿中央吴晴的旁边。 “儿臣在!” 陛下看了一眼他们二人。然后说道:“你也一同去吧。” 徐萍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父皇。” 虽然吴晴觉得就算是郡主但是在军营里也有诸多的不便之处。为什么陛下要派她去。只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为了展示出皇家对边军的重视。 “陛下让萍郡主去是因为等你们到那,应该就快到白枭白大将军的祭日了。” 吴道子的书房里,吴晴正和他相对而坐。茶杯里的茶正在他俩中间散发着热气与清香。 从妙峰山回来之后,这对父子就进了书房。 白枭就是死在了远征西蛮的途中,死在了对摩罗族的那场战斗。虽然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是对于罕有一败的南国来说,这是一段难以忘却的事。 “西蛮边陲,条件艰苦,除了三皇子镇守这么多年以外,那里大部分中流砥柱的将领都是白枭旧部。虽然时间这么久,但是重新见到当年“杀神”元帅的后人。难免又会重新燃起某种激情,毕竟军人都是有热血的,看到陛下这么善待白元帅的后人,自然是觉得咱们的陛下重情义,同时也燃起了他们心里复仇的焰火,在这西蛮即将入侵的时候,这无疑是给边关守军最好的强心剂。” 吴道子的这些分析,让吴晴觉得,龙椅上的那位,更加的虚伪。 “不是虚伪,而是帝王心术。” 吴道子纠正着吴晴。 吴晴看着眼前的吴道子。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父亲。 “那为什么让我去?” 吴晴问出了心里的不解。确实,他刚从北国回来还没有十天。按理说,就算护送萍郡主出行,也轮不到他。 “自然是为父举荐的。” “我就猜到父亲在这里面出了力。” 吴晴难得在吴道子面前表现了作为儿子被爹坑了之后应有的哀怨。 “为什么?”吴晴问道。 吴道子笑着看着吴晴。 “答案很简单。你以后要接手京畿处,自然要熟悉军方和军队里的那套流程。没有比去军队更直接的方式。” 吴晴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你说实话。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或者…”吴晴顿了顿…“或者有没有你的…计谋。” 原本吴晴是想说的是阴谋,但是想了下,还是换成计谋。 吴道子喝了口茶。很诚恳笃定的说了四个字。 “自然没有。” “朕这么安排,你觉得怎么样。不会觉得你刚刚回宫,朕又将你支出去,心里怨恨朕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今天难得陛下这个点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养心殿。 今天养心殿的晚餐比迎接萍郡主回来还要丰富和精致。 “陛下说笑了,萍儿听从陛下安排。” 在没人的时候,徐萍还是习惯叫皇帝陛下。 一旁的杨公公,按照陛下的意思,将徐萍喜欢吃的菜都夹在她的碗里。 “算算时间,白枭已经走了十六年了。在朕的心中,他始终是我南国的支柱。这次去西蛮,你替朕好好祭拜他。” “在京城,朕每年都会去和他聊几句,但是毕竟这里是他的衣冠冢。” 多年来,徐萍在宫里的生活,和身边无时无刻不有人监控着,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她只是轻轻的说了谢陛下。 待陛下走后,她紧紧的握住了,吴晴给她的,属于自己父亲的狂狮铁战令牌。眼眶里的泪,止不住的流下。 闽南军营今天处处都弥漫着胜利的喜悦。 营区各处的篝火早早燃起,橘红的火光映着兵卒们疲惫却明亮的脸。有人正用布巾擦拭着心爱的兵器,刀刃上的寒光在火光中一闪一闪;有人围坐在一起,将缴获的小玩意儿在手中传看,高声讲述着自己在战场上如何斩杀敌兵;还有负责炊事的伙夫,正从大铁锅里舀出热气腾腾的肉食,浓郁的香气顺着晚风弥漫开来,引得周遭兵卒纷纷伸长脖子,粗哑的催促声与欢笑声此起彼伏。 受伤的兵卒靠在营帐边,军医正小心地为他们更换草药,虽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侧耳听着同伴们的欢闹,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远处的马厩里,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时不时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蹄子轻轻刨着地面,享用着兵卒额外添上的草料。整个军营,仿佛被一股炽热的情绪包裹,连空气中都飘着酒气、肉香与畅快的笑语,暂时驱散了战争的残酷与阴霾。 此时刚刚巡视完营区的太子,随手将自己的佩剑丢给了前来迎接的侍从。然后其他的侍从赶忙过来给太子卸甲。 “哼,什么倭寇,哪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我看就是些乌合之众。来闽南这么多天了。本宫未尝一败,今天又是一场大胜,看来用不了多久,本宫就能大胜而归了。” 太子在这些侍从的一阵溜须拍马中,沐浴更衣。 在营区最大的营帐中帐内,太子沐浴后穿着宽松的服袍,此刻正稳坐中军,下首第一位就是兵部侍郎李响,两侧则是闽南沿海的部将。 太子案台上,自己带的御厨制作的精美食物,与其他人案台上粗制的大块肉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太子的落座,几名将领与近臣便围了上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 左将军率先拱手,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激动:“殿下此战调度如神,那‘声东击西’的计策,直教敌军首尾不能相顾!末将征战三十载,从未见这般精妙的战阵,将来殿下登临大位,定能扬我国威,震慑四方!” 一旁伺候太子的侍从也躬身附和,语气满是赞叹:“将军所言极是。我在后方观阵,见殿下亲率精锐冲破敌阵时,银甲在日光下如神兵降临,军中士气瞬间暴涨——这等胆识与魄力,本就非寻常人可比,此战过后,天下人更要敬服殿下的雄才大略!” 兵部侍郎李响亦上前,笑着补充:“多亏殿下战前便算准敌军粮草不济,提前截断其补给线,才让我军得以速胜。,殿下深谋远虑,事事都想在人前,有殿下在,我朝边防再无后顾之忧啊!” 太子听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面显骄色,嘴角压不住的笑容,只抬手虚扶,“诸位过誉了,此战能胜,全靠将士用命、诸位辅佐,本宫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 “捷报已经抄送给了陛下。本宫为你们一一请功。” 太子端起酒杯,众人也同时举杯。 “诸位,你们为本宫尽心尽力,本宫都记在心里。这杯本宫敬你们。” 次日清晨。 晨光将海面的薄雾染成淡金,太子立于旗舰船头,银甲映着晓色,佩剑斜挎腰间,昨日的酒劲还未消退,两颊还泛有红光。 虽然太子目光紧盯着远方水天相接处,但是眼神里还有些迷离。他看的方向,倭寇溃逃的船影正逐渐模糊。身后,李响躬身苦劝,袍角被海风掀起又落下,声音带着哀求:“殿下,晨雾未散,暗礁区尚未标记,且敌军逃窜方向恐有伏兵,不如待斥候回报再行追击!” 太子抬手打断,嘴里依然传来阵阵酒气。李响明白,昨日他们走后,太子没有少喝。 太子开口说道:“昨日大胜,敌军已是惊弓之鸟,此刻不追,更待何时?”说罢,他转身下令,“传令各舰,全速前进,本宫今日务必要生擒敌首!” 李响还在苦苦劝阻。 “殿下。陛下吩咐过微臣,只许您岸上击敌。不许您下海追击!” 太子眼神一瞪。 “本宫说的话就是命令。你敢抗命?”说罢一把推开李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来人传本宫令,追击!” 水师将士虽有迟疑,却不敢违命,号角声在海面炸开,十余艘战船破开晨雾,如利箭般射向深海。起初还算顺利,可行至半途,海面突然刮起逆风,巨浪拍打着船身,甲板上的兵卒站立不稳,纷纷扶住船舷。更糟的是,前方海域突然冒出数十艘快船,船帆上的黑色纹路在风中展开——竟是敌军设好的埋伏。 “不好!是诱敌之计!”水师统领惊声大喊,刚要下令调转船头,却见敌军快船已射出密集的火箭,火舌舔舐着船帆,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太子立于船头,脸色骤变,拔剑想要指挥反击,可混乱中,一艘敌军快船突然撞向旗舰,几名倭寇纵身跃上船板,手中倭刀寒光闪烁。 亲兵们立刻围上来护着太子,刀剑碰撞声、惨叫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太子挥剑斩杀两名武士,却因船身剧烈摇晃,脚步一个踉跄。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敌将从侧面袭来,长刀直刺太子心口,太子仓促格挡,手腕却被戟柄震得发麻,佩剑脱手落入海中。敌将顺势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扣住太子的肩膀,冰冷的铁链瞬间缠上他的双臂。 “殿下!”李响在混乱中嘶喊,却被敌军士兵拦住,无奈只能奋力冲杀,但是丝毫没用,他喊的越大声,只会让自己被敌人牢牢盯住。最后他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敌将押着,转身跃向敌军快船。海风卷着浓烟,遮住了太子的身影,只留下他被铁链束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战船群中。旗舰上的火越烧越旺,水师将士们的呼喊声、兵器坠落声,最终都被海浪吞没,只余下一片狼藉的海面,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光。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营救太子 今天绝对是李响人生中最悲催的一天,闽南水师中了倭寇的奸计,被打的溃不成军。更重要的是主帅被俘。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对于身为前线负责人之一的兵部侍郎李响,都是致命的打击。 更何况这个被俘的主帅是当今太子。这算是所有的悲惨命运都加持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知道,他的命运也快走到了终点。只不过是砍头还是灭族的问题。 好在昨天大胜了一场,所以重整旗鼓后的闽南水师并没有一蹶不振,他们眼里只有对倭寇的仇恨。而主帅被俘的事情,也只有在旗舰船只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李响第一时间就下了封口令,而只有私人才能保守秘密。 依旧是在昨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大帐中,只不过气氛截然不同。 与昨天互相溜须拍马不同,左右二位将军,已经开始了互相推诿责任。 “够了!” 随着李响用力的拍在案台上。底下的人才停止了争吵。 他指着左右二位将军和其他人 “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就都等着灭九族吧!” 众将一片沉默。 还是右将军先开了口。 “大人,除了我们几个,没人在知道这件事情,我们的抓紧时间想想办法。” 左将军说道:“想办法,现在能有什么办法,除了把太子救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这件事,就算我们封锁了消息,万一倭寇那放出消息,我们怎么办。” 二人说着又争吵了起来。 李响的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 李响再次的大喝一声。 “你俩担心什么,就算是抄家灭族,我也在你们前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封锁消息,救出太子。” “他们应该是想隐藏消息救出太子。” 吴道子将鹞鹰传来的消息递给王睿。 王睿看了之后愣了片刻,然后连忙说道:“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要不要…上报给陛下…” 吴道子十分的淡定。 “不用,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但不要上报,我们还要暗中帮助李响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这消息传到陛下的耳里。” 王睿十分不解,明明这个消息传到陛下的耳里,才会让太子身败名裂。这是明显让太子无法翻身的大好时机。怎么非但不能上报,还要帮助隐瞒太子被俘的一切消息。 “不理解?”吴道子看着王睿说道。 王睿点了点头。 “虽然不理解。但是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大人的道理。不过还请大人解惑。” 吴道子笑道:“其实很简单,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这太子都被俘了,这还时机未到?” 王睿这次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大人是什么意思。 吴道子接着说道:“太子被俘。咱们的消息是苏文浩用鹞鹰传来的,闽南那里已经封锁了消息。如果在这个时候我把消息传递了上去,而李响他们又将太子救了出来。那么…你觉得咱们知道太子被俘消息的这些人,会怎么样!” 听了吴道子的话,王睿一惊,背后的冷汗就出来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太子被俘,是严重影响皇室甚至整个南国的事情。若是太子被救出,陛下是一个极其重视颜面之人。陛下自然不会对吴道子做什么,但是其他知情人恐怕…而且京畿处得到消息如此之快,岂不是也证实了京畿处在监视太子! “你想明白了!” 看到王睿这般反应,吴道子也知道他已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大人英明!所以咱们封锁消息,任由他们救出太子,如果他们失败了,咱们在告诉陛下,到时候起到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吴道子站起身。 “在我的计划里,他们不会失败的。” 王睿一怔他不明白吴道子是什么意思。 “传令苏文浩。” 听到吴道子下令,王睿马上拿起纸笔,等候吴道子的下一步指令, “暗中协助,配合李响救出太子,但是不得让李响他们察觉,更不得暴露身份。一定确保太子安然无事。” 王睿快速记录,在得到吴道子许可后,绑在鹞鹰腿上,将鹞鹰放飞出去。 看到王睿言而又止的模样。吴道子说道:“想问就问。别这么扭捏,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这确实不像王睿风格,毕竟这次事太大了,王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问还是不该问。不过既然吴道子让他问,那就是可以让他知道。 “大人为何要暗中帮助救出太子,咱们坐着看戏,不是更好,而且万一让陛下察觉到我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那岂不是…”王睿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那岂不是画蛇添足了。” “画蛇贴足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喜欢锦上添花。” 吴道子这自信的一面时常让王睿很不自信。 “大人,如何是锦上添花?” 吴道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王睿。“王睿啊,手弩你应该熟悉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吴道子突然这么问,王睿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马上回答道:“京畿处一应手弩,弓弩,我都熟练于心。” “那就好,你应该知道,箭矢要射的远,那就要把机簧或者机弦压迫到极致,才能有最大的威力,才能伤的了人。” “王睿啊,如果你是太子,你被救出之后,应该如何。” 作为京畿处案审科的千户,又一直在吴道子身边,王睿最厉害的就是分析能力。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若是太子,被平安救出后,那自然想尽一切办法,隐瞒自己被俘的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讲到这里王睿猛的一怔。 “大人是说,这件事被太子和李响压下后,就相当于是绷紧的弓弦,就看这箭矢何时射出去,或者说射向哪里!” 一旦在这件事情,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被曝光后,确实就像满弓的箭矢。伤害极大。太子被俘本就是大事,而隐瞒被俘,往严重了说就是太子失德。 这箭的杀伤力,确实够大。 就看这满弓的箭,吴道子准备射向谁。又或者说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王睿对吴道子作揖说道:“大人算无遗策,属下佩服。” 吴道子摆了摆手。 “天生劳碌命罢了!” 今天是太子有生以来最悲惨的一天,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冒进,导致自己沦为了阶下囚,也是南国历史上,第一个被俘虏的太子,也是唯一一个皇室成员。现在的他蜷缩在一艘战船的甲板上,狼狈至极。 倭寇战船的甲板上,铁链在太子脚踝磨出红痕,金色的战甲已经被脱下,只留下黄色内衬被海风扯得皱巴巴,沾着泥浆与海腥。他缩在船舷角落,双手死死攥着衣襟,见倭寇头目三郎太提着武士刀走近,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大南天子的宝贝儿子,倒像只受惊的兔子。”三郎太用生硬的汉话嗤笑,刀鞘戳了戳太子的膝盖,“让你父皇拿十万两白银,三百匹丝绸来换,不然……”他抬手作势要劈,太子立刻尖叫着往后缩,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 “别、别杀我!我父皇会给的!你们千万别伤害我!”太子声音发颤,连抬头看三郎太的勇气都没有,只盯着对方沾着血污的靴底,“我、我还能写亲笔信,让他快点送钱来,求你们……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三郎太身后的倭寇哄笑起来,有人用倭语调侃“这就是南朝上国的储君”。三郎太蹲下身,捏住太子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见他瞳孔里满是恐惧,更是觉得无趣:“你这样的废物,也配当太子?若不是要拿你换赎金,早把你丢去喂鱼了。” 太子被捏得痛呼,却不敢挣扎,只一个劲点头:“是是是,我是废物,可我有用!我能换钱!你们别杀我……”他忽然想起什么,慌忙从怀里摸出一枚玉扳指,双手捧着递过去,“这个、这个很值钱,你们先拿着,别饿着我,我还能帮你们劝父皇……” 三郎太看都没看那枚玉扳指,一把挥落在甲板上,玉扳指“哐当”一声滚进船缝。“收起你这些没用的东西!”他站起身,一脚踹在太子身边的甲板上,“再敢聒噪,就把你绑去船桅杆上吹风!” 太子吓得立刻闭嘴,抱着膝盖缩得更紧,眼泪无声地砸在地上,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父皇快救我”,全然没了半点储君的威仪,只剩待宰羔羊的惶惶不安。甲板上的海风更烈了,吹得他浑身发抖,却连拉紧衣襟的力气,都带着几分怯懦。 三郎太,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国太子,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在一阵狂笑中,丢下两个饭团在太子的面前,然后狠狠地在饭团上踩上一脚,碾压两下后扬长而去。 夜色把闽南的海裹成墨团,唯有倭寇战船桅杆上的骷髅旗,在残月微光里显露出狰狞轮廓。李响伏在远处小船上,指尖划过腰间环首刀的冷铁,身旁三个“高手”正往身上缠防水的油布,粗重的呼吸被海风压得极低。小船距最近的倭寇战船不过二十丈,船板下的海水泛着咸腥,每一次浪涌都像在敲打着人心。 这三个“高手”分别是闽南海军左右二位将军和副将 “记住,先搜东侧两艘船,动作轻,别惊动巡哨。”李响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那三个号称“军中精锐”的高手,左将军的手在发抖,右将军还在反复调整腰带,唯有副将还算镇定。他心里虽有隐忧,却也只能咬咬牙,率先翻身跃入水中。 冰冷海水瞬间裹住身体,李响屏气潜游,身后三个“高手”紧随其后。刚靠近东侧第一艘战船,甲板上突然传来倭寇的脚步声,他立刻停在船底阴影里,心跳如擂鼓。可那脚步声竟渐渐远去,回头看时,才发现船尾的灯笼不知何时被风吹灭,黑暗恰好遮住了他们的身影——李响只当是夜风作祟,没多想,抬手示意众人继续往上攀。 副将率先用钩爪勾住船舷,刚要翻身上去,突然有个倭寇提着酒壶从舱门走出,眼看就要撞见。李响正想摸出短刃,却见那倭寇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海里,溅起的水花惊得甲板上的同伴纷纷探头,没人留意到船舷下的黑影。李响趁机带着人翻进船舱,舱内堆满抢掠来的货物,弥漫着酒气与汗臭,翻找半晌,只看到几个被掳的百姓,并无太子踪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去第二艘。”李响做了个手势,众人再次潜入水中。刚游出数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倭寇的喝骂声,回头望去,竟是第一艘船的船舱不知被什么引燃,橘红色火焰窜起,瞬间吸引了所有倭寇的注意力。“是机会!”李响心头一振,加快速度游向第二艘战船。 这次攀船格外顺利,甲板上的巡哨全被火光引走。李响带着人摸进主舱,刚掀开一块木板,就看见角落里缩着的身影,正是嘴上还残留着米粒的太子!他刚要上前解绑,忽然从舱外冲进来两个倭寇,副将挥刀迎上,却被对方一刀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倭寇的刀要劈向太子,却突然脚下一滑, 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副将趁机抹了这倭寇的脖子。 李响也趁机挥刀解决掉另一个倭寇,扶起吓得瘫软的太子,压低声音:“殿下,臣来救您了!”他警惕地看向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远处的火光还在跳动。 此时四人护着太子潜回水中,往小船方向游去。快到小船时,李响回头望了眼倭寇战船,见火光已蔓延到第三艘船,倭寇们乱作一团,竟没人追来。他心里疑窦丛生,却没时间细想,只当是天助,扶着太子登上小船,催促船公赶紧开船。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礁石后,苏文浩收起袖中弩,望着小船渐渐远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扣动扳机的微凉。他抹去脸上的海水,转身隐入更深的夜色里,没留下半点踪迹。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到达 晨光刚漫过皇城角楼,朱雀门外的青石路上已停着两辆乌篷马车。吴晴依旧一身白衣,只不过多了一个外罩银灰镶边的外袍,极少离手的折扇被放在轮椅的一侧,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玉戒,前天刚从杨公公那领取了圣旨,今日一早便和萍郡主一起远赴西蛮军营,代陛下慰问戍边将士。他的身后依旧是站着冷弃和巧珍。而陈瑞林则在准备着马车。这次吴晴还带了朱凯,京畿处监察科里,他还算机灵,毕竟陈瑞林更类似于吴晴的贴身秘书,带上朱凯也能帮陈瑞林分担分担,更何况吴晴就算去西蛮边关,也要及时了解监察科的公务。 “小吴大人久等了。”清脆女声从宫道尽头传来,萍郡主身着茜色宫装,裙摆绣着暗纹云鹤,外披一件猩红斗篷,衬得她本就明艳的面容更添几分英气。她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那个叫珊珊的宫女。她挎着着食盒跟在郡主的身后。 吴晴拱手施礼,目光掠过郡主鬓边的珍珠步摇:“郡主不必多礼,车马已备好,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徐萍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珊珊,后者连忙拿着食盒走了过来。 萍郡主颔首,轻声道:“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吃过早饭,特地带给你们的。里面还有巧珍喜欢吃的蜜饯。” 巧珍连忙笑嘻嘻的接过食盒。 这时朱凯来报,慰问的物资和药品等都已经清点完毕。 这次去西蛮,陛下安排了两百禁军,作为随行护卫,由吴晴负责指挥,京畿处行动科也安排了二十好手跟着。而路过的州府,皆由当地守军负责安保工作。 毕竟在皇城内,萍郡主也不好过多和吴晴他们寒暄。只好在珊珊的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撩开车帘坐下,见吴晴还在车外核对随行物资,便笑着招呼:“小吴大人快上车吧,再耽搁,今日可就走不远了。” 吴晴应了声,最后让朱凯检查了一遍护卫的兵器,和随行人员的准备情况,这才登上前一辆马车。车夫扬鞭轻喝,两匹枣红马踏着晨光前行,车轮碾过青石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车窗外,皇城的朱墙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郊外的农田与荒坡,风里夹杂着泥土与枯草的气息。 萍郡主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黛色的山峦像凝固的浪,一重叠着一重,往天边铺成望不见头的屏障。风裹着崖间的寒气扑在脸上时,忽然想到西蛮的边关,那里的山该更冷硬吧,将士们的铠甲早被霜雪浸透,握着长枪的手冻得发红,却仍把目光钉在更遥远的狼烟升起处。 暮色漫上来,山影渐渐沉暗,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山间的雾太浓,还是戍楼上飘起的炊烟,正裹着他们未说出口的乡愁,散在同样连绵的风里。 萍郡主放下车帘,指尖划过食盒上的缠枝纹,心里默默盘算着抵达军营后的事宜,要先向将领传达陛下的慰问,再去伤兵营看望受伤的兵士,还要把带来的物资一一分发到位。她虽然久居北国,却也知晓戍边不易,此番西行,只求能让将士们感受到一点来自京城的暖意。尤其是,那里是自己父亲最后战斗的地方,也是他长眠的地方。 马车继续西行,阳光渐渐升高,把路面晒得暖洋洋的。吴晴坐在前一辆马车上,翻看着手边的西蛮军营布防图,时不时与陈瑞林询问路况。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远方草原的辽阔气息,他抬头望向天际,心里暗忖:此行真的是慰问这么简单吗? 从京城出发时,霜降刚过,护城河边的柳叶还沾着零星金黄。车马出永定门,起初是平整的官道,两侧的村落里,农人正忙着收最后一茬白菜,田埂上堆着饱满的谷垛,连风里都裹着粮食的温香。白日里车辙碾过青石板,清脆的声响能传出去老远,傍晚投宿驿站,还能喝到用新米熬的粥,就着酱菜,暖得人浑身舒坦。 行至半月后,画风渐改。官道变成了土路,车轮碾过,扬起的尘土沾得车帘发灰。两侧的树木从高大的杨柳变成了低矮的灌木,村落也愈发稀疏,偶尔遇到赶路的商队,骆驼身上驮着的货物裹得严严实实,商人们脸上满是风霜,说再往西走,就得备着御寒的毡子了。夜里的温度降得厉害,驿站的炕得提前烧半个时辰才暖,喝的粥也从新米换成了耐存的粟米,就着的酱菜里,也多了些辛辣的胡椒,说是能驱寒。 一个月后,路愈发难走。土路上开始出现碎石,车轮偶尔会卡在石缝里,得靠车夫和随从合力才能推出。风也变了性子,不再是京城的温软,而是带着股子硬劲儿,刮在脸上像细沙打,车帘得紧紧拴着,不然能被掀飞。沿途的景象只剩连绵的黄土坡,坡上的草枯得发脆,风一吹就簌簌作响,偶尔能看到几只飞鸟,翅膀一振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边。白日里太阳虽还挂在天上,却没了暖意,照在身上像隔了层薄纱,到了傍晚,更是冷得人缩脖子,得把带来的棉袄早早裹上。 快到一个半月时,离西蛮越来越近,寒意已然刺骨。夜里宿在边境的小驿,炕烧得再旺,也抵不住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冷弃半夜起来添炭,发现水壶里的水都结了层薄冰。第二天出发,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山梁上已积了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层碎盐。车马碾过结了霜的土路,车轮下发出“咯吱”的轻响,风裹着戈壁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雪粒子的凉意,这是入冬的前兆。再往前望,隐约能看到西蛮边关的土黄色城墙,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像一道沉默的屏障,等着这趟跨越千里的行程,终于落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西蛮的冬日来得比刀还快,第一场雪落下时,戈壁滩上的碎石还凝着霜,转眼就被漫天风雪盖得严严实实。部落帐篷外的枯木早被砍光,牧民们裹着磨破的羊皮袄,围在仅存的几堆篝火旁,火塘里的柴禾湿得冒烟,连暖意都飘不远。 更熬人的是粮食。去年秋天的牧草被一场早霜冻枯,牛羊瘦得皮包骨,能挤出的奶少得可怜;储存的青稞在雨季发了霉,筛来筛去只剩半碗能吃的颗粒。部落里的老人把最后一块风干肉分给孩子,自己却冻得嘴唇发紫,望着帐篷外的风雪叹气再这样下去,整个部落都要被冻饿吞掉。 首领金盛站在山岗上,手里攥着半块冻硬的青稞饼,望着南方南国拒蛮城的方向。那里有肥沃的田地,有满仓的粮食,有能抵御风雪的房屋。风裹着雪粒子打在他脸上,他却没觉出疼,只想着部落里嗷嗷待哺的孩子,想着冻得直抖的老人,想着再不抢些粮食,开春时帐篷里只会剩下冰冷的尸体。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雪雾时,金盛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映着雪光,闪着冷硬的光。部落里的壮丁们纷纷拿起弓箭和长矛,他们的靴子磨穿了底,肚子饿得咕咕叫,却眼神坚定——为了活下去,只能朝着南国的方向,踏过冰封的戈壁,去抢那一口能救命的粮食,抢一个能熬过冬天的机会。风雪中,马蹄声踏碎积雪,朝着南国的边关,渐渐逼近。 三皇子徐猛,人如其名,天生神勇,三岁能弯弓,六岁能举鼎,九岁便可以百步穿杨,十六岁进入八级,十八岁便到了八级巅峰。不过在他十四岁之时便去戍边,如今已经在拒蛮城呆了快五个寒暑。 若是武力超群,他最多也就是个武将,但是他在拒蛮城掌兵五载,自北境至西疆,凡二十七战未尝一败。初临阵时,西蛮铁骑踏破三座关隘,他却以三万新募之师为饵,在雁回峡谷设伏,一日之内斩敌七千,连夺被掠牛羊牲畜万余,首战便断了西蛮南下的锐气。 此后四年,他惯于以奇制胜。西蛮倚仗骑兵迅捷,常袭扰粮道,他便命人在漠北草原广植耐旱灌木,又驯练善射的轻骑小队,专挑蛮兵补给线薄弱处突袭,不到半年便让西蛮陷入“打粮难、存粮更难”的困境。去年深秋,西蛮倾巢而出欲夺临河城,他却亲率五千精锐绕至蛮兵后方,火烧其囤积的过冬粮草,趁蛮兵军心大乱时正面强攻,不仅守住城池,更一路追击至西蛮王庭外围,逼得蛮王不得不遣使求和,将此前侵占的五座边城尽数归还。 五年征战,他从帐前新锐熬成了西蛮闻风丧胆的“铁面将军”,昔日纵横草原的西蛮骑兵,如今连越过边境一步都需反复斟酌,这道由胜仗筑起的防线,让人敬畏。 西蛮边关的天总比别处低,铅灰色的云像浸了水的毡子,沉甸甸压在连绵的赭色山梁上,山岩是裸露的,没有半分草木遮掩,只在石缝里嵌着些枯黄的骆驼刺,风一吹就贴紧岩壁,像被冻僵的枯草。 萍郡主的车队,从城东而入,城墙根下,是一片高低错落的土坯房,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却大多被风掀去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梁,歪歪扭扭地支撑着。房檐下挂着的风干肉干、羊皮袄,还有士兵们修补好的箭囊,都被风沙染成了同一种土黄色,只有偶尔晾晒的红色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才勉强添了几分亮色。土坯房之间的小路,是被无数双脚踩实的土路,路面布满了碎石和马蹄印,一到起风的日子,黄沙就顺着路缝往上冒,钻进人的衣领、袖口,连呼吸都带着沙粒的粗粝感。 因为风沙,车队行驶极慢,尽管这一路西行,大家已经见识到了边关的苦寒,感受到了气温的变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下子还是适应不了拒蛮城的风沙。 城外是无边无际的戈壁滩,碎石子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远处的雪山像一道银灰色的屏障,终年不化的积雪,把山尖染得发白,寒气顺着风往关城里灌,让人冻得缩紧脖子。戈壁滩上没有任何遮挡,只有几株孤零零的胡杨树,树干扭曲着,树皮皲裂得像老人的手掌,却仍倔强地挺立着,像是在守护这片荒凉的土地。偶尔能看到几只秃鹫,在天空中盘旋,翅膀掠过铅灰色的云层,发出几声嘶哑的鸣叫,更添了几分西蛮的苍凉。 拒蛮城的东门缓缓推开时,晨雾还未散尽。三皇子徐猛一身玄色劲装立在城楼上,目光扫过城外缓缓驶来的车队,原本锐利如刀的眼神骤然软了三分,连握着佩刀的指节都松了些。 待马车停下,他带着身后的将领来到城楼下迎接,等萍郡主的侍女掀帘,将萍郡主从车里扶了出来。他才笑着说了句:“淼淼好久不见。”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路上可还安稳?。”说着便递上了准备好的暖手炉,全然没了平日在军中的肃穆。 徐萍柔声的回答道:“三哥,好久不见,自从你来了这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时身后的吴晴也往前一步,拱手行礼:“下官京畿处同知吴晴,见过三皇子殿下。”三皇子的的目光才转向他,方才的暖意瞬间淡去,只淡淡“嗯”了一声,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侧身让萍郡主先入城,对吴晴却再无多余言语,自己则陪着萍郡主并肩走在前面,低声问着京中琐事,连余光都未再往吴晴那边瞥过。 “淼淼,外面风沙大咱们进城。” 萍郡主点了点头,跟着三皇子往城内走去,后面吴晴一行和随行的禁军车马,也慢慢的跟着往城内走。 萍郡主刚随徐猛踏入拒蛮城,城道两侧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原本列阵两旁的几个将领,竟齐齐单膝跪地,玄铁盔甲砸在青石板上,震得晨雾都似晃了晃。 “小姐好!”为首的几个将领会道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在城巷间回荡。为首的老兵双手按在刀柄上,抬头时眼中带着亮闪闪的光:“末将等,皆是先将军白枭麾下旧部,见过郡主!” “原狂屠铁骑,侦察营二等兵,卓伟,见过大小姐。” “原狂屠铁骑,冲锋营什长,牛大力,见过大小姐。” “原狂屠铁骑,辎重营屯长,纪纲,见过大小姐” “原狂屠铁骑,冲锋营一等兵,陈奇,见过大小姐。” “原狂屠铁骑……” 吴晴细细数了一下,一共十八人看他们年纪,大约都是四十岁,这些应该都是当年白枭麾下最强战斗力的狂屠铁骑的成员。 看他们现在盔甲上的纹路和配饰,应该都是校尉级别。 当年那场战斗十分惨烈,白枭的狂屠铁骑存活率只有一成,能活到现在的,也都是有本事的。 紧随其后的是千余名骑士纷纷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声汇成惊雷般的轰鸣。 “狂屠铁骑,天下无敌!!!狂屠铁骑,天下无敌!!!………” 无数声“狂屠铁骑,天下无敌”层层叠叠,像是要将整片荒原的积雪都震得崩裂开来。 萍郡主脚步一顿,望着眼前熟悉的玄甲制式,鼻尖忽然一酸。三皇子站在她身侧,抬手虚扶了一把将士们:“都起来吧。萍郡主此次来,也盼着能看看父亲当年带过的兵。”他看向萍郡主泛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更柔,“这些年,他们守着拒蛮城,就像守着你父亲的念想。” 跪地的将士们闻声起身,目光落在萍郡主身上时,满是敬重。那是对先将军的缅怀,更是对自家小姐般的真切亲近。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拒蛮城 暮色将边关的烽燧染成暗金色时,帐中早已设好宴席,却无半分宫廷的繁文缛节。吴晴等人与三皇子麾下的将领们分坐两旁。 主营帐的羊皮帘被夜风掀起,带着一身清冷月光的郡主踏入帐中。她褪去了京中惯穿的绣金罗裙,换上了便于骑射的墨色劲装,腰间悬着枚成色温润的暖玉,鬓边仅簪着一支素银簪,倒比刚来时的华贵模样多了几分爽利。 三皇子一身玄色戎装未卸,肩甲上还沾着白日巡营时的沙尘,见萍郡主进来便从主位起身相迎。帐内两侧坐着的吴晴等官员,和三皇子的将领,见郡主到来,纷纷行礼,这些军人的目光里没有对金枝玉叶的拘谨,倒多了几分对“共守边关”的亲近。 案上摆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后厨用行军锅炖的羊肉,汤汁浓稠泛着油花,旁边摞着几摞热腾腾的胡饼,还有坛刚开封的烈酒,酒香混着羊肉的香气,在帐中弥漫开来。郡主落座后,先执起酒碗,对着三皇子和众将举过眉梢:“此番前来,带的不过是些伤药与冬衣,比不得诸位将士戍守疆土的辛苦。这第一碗,”她举杯过眉,酒液顺着指缝沾湿袖口也不在意,“谢诸位将士守着这道边关,让京中百姓能安稳过冬。”话音落,她仰头饮尽,空盏倒扣时,帐内响起整齐的喝彩。 不等侍从上前,她已再度斟满酒,这次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第二碗,敬殿下。自您来边关,敌军再没敢越雷池一步,这份胆识与谋略,值得我敬。”三皇子眼中笑意更深,抬手与她碰盏,清脆的碰撞声混着酒气,驱散了帐内的寒意。 她手腕一转,第三碗酒稳稳斟好,这次举着酒盏转向帐中所有将士,声音比前两次更添几分铿锵:“第三碗,我替京中父老敬大家!愿咱们早日击退来犯之敌,让这边关再无战事,诸位都能平安归家!我敬各位,谢诸位护我南国边境安宁。话音落,她仰头将酒盏饮尽,烈酒入喉烧得喉咙发紧,却硬是没皱一下眉,依旧挺直脊背,迎向众人炽热的目光。帐中顿时响起一片喝彩,三皇子眼中闪过几分笑意,也端起酒盏:“有郡主这份心意,便是再冷的夜、再险的仗,我等也甘之如饴。”说罢便与众人一同饮尽,酒液洒在案上,溅起细碎的酒花。 席间没有丝竹管弦,倒有个满脸络腮胡的副将,借着酒劲说起白日与西蛮斥候周旋的趣事,说自己如何佯装不敌,引着敌兵落入陷阱,末了拍着大腿笑:“那西蛮小子见了咱们的连弩,吓得掉了马,跑的时候连弓箭都忘了捡!”众人听得哈哈大笑,三皇子也跟着笑,手指在案上轻轻叩着,说起近日边关的布防,话里话外皆是对军务的熟稔。 郡主听得认真,偶尔插言问起士兵的冬衣够不够、伤兵的汤药是否齐备,三皇子一一应答,说她带来的伤药恰好解了燃眉之急,连营里最年长的军医都说,那药膏比军中常用的方子见效快。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帕角绣着朵小小的寒梅是前几日巡营时,在雪地里捡到的,想来是哪个士兵家眷寄来的。“将士们想家,”他声音轻了些,“你带来的那些家书,我已经让人分下去了,刚刚我来的时候还听见帐外有人借着月光读信呢。” 郡主指尖抚过案上的胡饼,轻声道:“待开春,我再让人多送些家书来,也让京里的绣坊多赶制些护膝,冬日里骑马总冻得膝盖疼。”话未说完,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哨兵的通报:“报——西北方向发现小股敌兵,正在窥探!” 帐内的笑声瞬间收住,三皇子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角,酒盏晃了晃却没倒。他看向郡主,眼中带着几分歉意,却见郡主已经站起身,伸手将他腰间的佩剑递过去:“殿下放心去,帐中之事有我。”三皇子接过剑,用力点头,转身时对众将沉声道:“备马!随我去看看!” 帐帘再次掀起,寒风裹着星光灌进来,将领们紧随三皇子而去,帐中瞬间安静下来。郡主看着案上尚有余温的羊肉汤,伸手将散落的胡饼拢了拢,又给三皇子未喝完的酒盏续上酒——等他回来,这酒该还能暖身子。帐外传来马蹄声渐远,远处的烽燧依旧亮着,像是黑夜里永不熄灭的眼睛,映着帐内的灯火,也映着她眼中的坚定。 趁着三皇子处理军务,吴晴让冷弃推着自己出去看看。他还没有好好的看着这拒蛮城。 这拒蛮城的土黄色城墙内,竟藏着与关外荒凉截然不同的烟火气。主街用青石板铺就,虽被风沙磨得边角圆润,却扫得干干净净,石板缝里连枯草都少见。时辰不晚,但是边关,天却黑的很早,两侧的铺子还开着门,杂货铺的老板把陶碗、铜壶摆到门口,陶碗上还留着窑火的痕迹;粮店的伙计扛着布袋往里搬新到的粟米,袋口敞开,金黄的米粒透着饱满的光泽,引得路过的妇人驻足询问价格。 街角的胡饼炉最是热闹,炉子里的炭火通红,老板揉着面团,往饼上撒满芝麻和茴香,贴进炉壁没多久,就飘出喷香的热气。几个孩童围着炉子转,手里攥着铜板,等着刚出炉的胡饼,他们的棉袄虽不算崭新,却浆洗得发白,袖口、领口都缝补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红扑扑的暖意。不远处的布庄挂着靛蓝、赭石色的粗布,还有几匹从内地运来的细绢,老板娘正帮一位妇人量体裁衣,指尖划过布料时,眼里满是笑意:“这布结实,给娃做件夹袄,能穿到明年开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点,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晃得格外显眼,店里坐满了客人,有刚换岗的士兵,也有做买卖的行商。掌柜的提着酒壶穿梭其间,给客人满上陶杯里的米酒,酒液清澈,带着粮食的醇香。邻桌的猎户正展示刚打的野兔,皮毛油亮,引得众人赞叹,他笑着说:“今年草场好,猎物多,换的钱够给家里添两床新棉絮了。” 晚间市集最是鲜活,菜摊的萝卜、白菜带着泥土的湿润,摊主大声吆喝着;卖糖人的师傅捏出的花鸟栩栩如生,围满了孩童;药铺的伙计把晾晒好的草药收进柜中,药香混着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城边的水井旁,几个妇人提着木桶排队打水,木桶上的铜环叮当作响,她们聊着家常,笑声顺着风飘得很远。暮色渐浓时,家家户户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昏黄的灯光从窗纸里透出,把关城的夜晚衬得格外温暖,这里虽处边关,却因军民相护,把苦寒之地,过成了丰衣足食的安稳家园。 吴晴来到城楼上,本以为凭借他的身份,不会有人阻拦,但是看守将士们仍然层层上报,在得到回复后,还是让吴晴进行登记才放行。 虽然夜色深沉,但是好在居高临下,再加上自己本就是暗器宗师,自然也是目力过人。 他的视线一越过那道夯土城墙,暖意便瞬间被寒风卷走。城外是望不到头的荒原,枯黄的草叶在风里瑟缩着,被沙砾打得贴在地面,像是一张褪了色的旧毯子。远处的土坡下,几具风干的马骨歪歪扭扭地插在地里,白骨上还挂着些破烂的毛絮,在风里晃来晃去。更远处的天际线,漆黑一片一片,分不清是沙尘还是即将压下来的乌云,只有几只秃鹫盘旋在半空,翅膀划破死寂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唳叫,像是在等待下一场战事的残骸。 城墙根下,几个士兵正扛着木板加固城防,他们的影子在火把的照耀下拉得很长,一半落在城内的暖光里,一半浸在城外的冷色中。吴晴看着那道模糊的分界线,忽然觉得这拒蛮城就像一道脊梁,硬生生把生的热闹与死的荒芜隔开。 城内的人守着烟火,城外的风卷着危险,而这道墙,还有墙后的人,正用骨血撑着这分明的界限,不让荒原的冷,染透城里的暖。 再看城楼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垛口,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城楼的木门,是用厚厚的松木制成的,表面涂着的黑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纹,门轴上裹着牛油,却仍在开关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空旷的关城里格外刺耳。城楼的屋檐下,挂着几盏马灯,灯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灯光勉强照亮城楼里的角落,能看到墙上贴着的军情地图,地图边角已经卷起,上面用红笔标注的关隘、要道,还留着淡淡的墨迹。 到了夜晚。城外的碎石子也被火把的光线镀上了一层暖意,可这暖意转瞬即逝,风一刮,寒气就迅速裹了上来。城楼上的士兵开始换岗,他们穿着厚重的毡甲,甲片之间的缝隙里沾着沙粒和霜花,头盔上的红缨早已褪色,却仍在风中微微晃动。换岗的士兵互相敬礼,甲胄碰撞的脆响,在暮色渐浓的关城里回荡,远处的雪山渐渐隐入夜色,只有城楼上的马灯,还在风中摇曳,守着这片荒凉却重要的土地。 三皇子玄色的靴底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时,恰好听见风卷着吴晴的叹息落地。他抬手掸了掸肩甲上的沙尘,目光扫过吴晴紧盯城外的侧脸,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小吴大人,这拒蛮城的城墙,你看了半个时辰了,看够了没有?” 吴晴回过神,指尖还沾城墙上的的细尘,他转头看向三皇子,眼神里没了方才的沉凝,多了几分温和:“殿下说笑了,这城哪是看‘够’的?方才看城内孩童追鸽,又瞧城外枯骨映沙,倒觉得每多看一眼,就多懂一分‘守’字的分量。” 三皇子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城墙根下忙碌的士兵:“你倒比军中老将还多愁善感。不过也难怪,你这趟来边关,是替京中的父皇看虚实,自然看得仔细。”他顿了顿,忽然偏头看吴晴,“怎么,看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吴晴搓揉着自己手上的玉戒,声音放轻了些:“臣只盼,这城内的烟火能永远暖着,城外的风沙,再难吹进这拒蛮城一步。” 三皇子闻言,喉间低笑一声,抬手解下腰间挂着的青铜酒壶。壶身被摩挲得泛着温润的光泽,他仰头抿了一口,烈酒入喉的瞬间,眉梢微微扬起,随即把壶柄朝吴晴递过去,指节在壶身上轻轻敲了敲:“虽然你和我听到的传闻里的很不一样,但是我不喜欢你。” 吴晴伸手接过酒壶,指尖触到冰凉的壶身,他低头闻了闻,酒气烈而不冲。仰头浅酌时,三皇子又开口,目光落在他沾着城土的袖口上:“可方才看你摸城墙箭孔、拨城根枯草,倒像是在瞧自家后院的田地,你应该是第一次到边关,你久居京都,应该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不适应,怎么适应的如此之快,当真和我想的不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酒液烧得喉咙发暖,吴晴把酒壶递回去,指尖轻轻蹭掉壶口的一点灰:“我又不是银票,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传闻多是听来的影子,殿下眼前的,才是真的吴晴。再说,这拒蛮城的每一道痕,都比书里的字更实在,哪有不仔细瞧的道理?” “哦?”三皇子仰头又喝了一口。 “你的事迹,我都知道,我原本以为,就算你是吴道子的儿子,太子和老四那你不站队,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吴道子能护你周全。” 三皇子晃了晃酒壶里为数不多的酒,又把酒壶递给吴晴。 他偏头看向吴晴,目光里带着点探究的笑意:“京中传来的消息,说太子自请去闽南剿倭寇,四弟也主动领了守皇陵的差事,这两位殿下,往日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如今却都离了京,而他们在朝中的助力,也垮台了大半,这一般人可是做不到。” 吴晴指尖捻着衣角的细尘,风把他白色布袍吹得晃了晃,声音却平静得像城根下的冻土:“殿下说笑了,太子殿下心系民生,四皇子殿下敬慕先祖,都是出于本心,与旁人无关。至于其他的事情,微臣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三皇子忽然低笑出声,抬手拍了拍吴晴的肩,力道不轻不重:“你不必瞒我。京中那些弯弯绕绕,我虽在边关,却也听得明白。能让那两位各有‘归宿’,还没人能挑出错处,这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听闻你棋艺高超,没想到也能在朝堂暗局里,把棋子摆得这么稳。” 吴晴手里的铜酒壶在火光在暮色里闪着微光:“臣只求朝堂安稳,殿下能安心守好这边关,至于其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吴晴心里也是郁闷,毕竟能把朝堂里的棋子落的这么稳的那个人,自己也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把他俩收拾了,要我说他俩早就该被治了。父皇也是,任由他俩胡闹。” 吴晴罕见的差点被这口酒呛着。这也就是三皇子,当真是敢说。 “吴晴,京畿处恐怖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在宫里,我总觉得人们太过于神话这个机构,直到我来到了这里,才知道京畿处的情报和暗杀有多恐怖。若是没有京畿处,我这城守的可没这么轻松。” “我是军人,也是粗人,虽然我和他俩都是父皇的儿子,但是我不一样,我直来直往,没有他俩那么多“弯弯绕”,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待了多年。” “政治,我不懂,也懒得懂。我只想让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你说这么多!” 三皇子说罢,准备拿过吴晴手里的酒壶。 吴晴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没有酒了。” 三皇子,接过酒壶重新系在腰间。 “走,回营帐,在我这里烧刀子有的是。”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劫粮 朔风卷着砂砾,狠狠砸在蛮王金盛的玄铁头盔上,发出沉闷的脆响。他立在土塬最高处,玄色战袍下摆被风扯得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军阵。三万蛮骑甲胄映着残阳,像一片凝固的铁海,连战马的鼻息都透着肃杀,只待一声令下便能踏碎山河。 “大王!”身旁的副将按捺不住,攥着马刀的指节泛白,“粮草已备三日,弟兄们的刀早磨得饥渴,何时出击?” 金盛没有回头,粗糙的手掌抚过腰间悬挂的兽骨佩饰,那是他斩杀巨熊的战利品。他喉间滚出低沉的声线,像山石碰撞:“急什么?猎物没进陷阱,再利的刀也砍不空处。”话音刚落,远处天际掠过一道灰影,翅膀划破风声,直扑他肩头而来。 是飞鸽。金盛抬手接住,指尖利落地拆开腿上绑着的绢帛,只扫一眼,原本沉凝的眼神骤然迸出精光。他猛地将绢帛攥在掌心,振臂喝道:“传令!左翼骑队抄后路,右翼随我正面冲阵出发!” 吼声如惊雷炸响,土塬下的铁海瞬间沸腾。战马的嘶鸣刺破苍穹,三万铁蹄同时叩击大地,烟尘滚滚升起,朝着某处,席卷而去。 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曾是江春心里最安稳的节奏。他勒着马缰走在粮队最前,望着车厢里码得齐整的麦饼和粟米,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里藏着块磨得光滑的木牌,刻着“江”字,是儿子去年亲手雕的。再撑些日子,等这批粮送到拒蛮城,战事若能歇,就能回去抱娃,吃老婆炖的萝卜炖肉了。 “将军,前头林子不对劲!”卫兵的惊呼突然炸响。江春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就见林子里窜出黑压压的骑兵,玄铁头盔反射的冷光晃得人眼晕。为首那员大将,玄色战袍上绣着狰狞兽首,不是蛮王金盛是谁? “怎么会……”江春的血瞬间凉了半截 。他不明白蛮王是怎么能到这节的。运粮路线是三皇子亲自划定的绝密,除了心腹没人知晓!他抽刀欲喊“护粮”,可蛮骑的速度比风声还快,马蹄声已碾到近前。 金盛的马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眼神像淬了冰。没有给江春丝毫的反应时间,手里的弯刀却突然扬起,寒光闪过,江春还没来得及抵挡,只觉右臂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喷溅在粮车上,染红了满车军粮。 “啊!”他惨叫着栽下马,剧痛中看见自己的断臂落在尘土里。金盛俯身,用靴尖碾过他的伤口,声音冷得刺骨:“回去告诉三皇子,粮我收了。这只胳膊,算我给他的信,等着,我很快就兵临城下。” 蛮骑呼啸着劫走粮车,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剧痛的江春。他望着远去的烟尘,怀里的木牌硌得生疼,老婆孩子的笑脸在眼前晃,可此刻只剩一个念头:城,还能守住吗?随即就晕了过去。 拒蛮城的城门在暮色里刚打开半幅,两名斥候便背着个血人踉跄奔来。被压在肩头的江春双目紧闭,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浸透暗红,断口处临时包扎的粗布早被血泡透,随着脚步每晃一下,都有血珠顺着袖管滴在青石板上,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红痕。 “姜将军!撑住!马上到帅府了!已经去找人叫了军医。”左侧斥候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发颤。江春被颠簸得喉间发紧,猛地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仅存的右臂死死攥着斥候的衣领:“先……先去见殿下……军粮的事……不能等……”话没说完,一阵剧痛从断臂处窜上来,他眼前发黑,又昏了过去。 三皇子正在帅府的沙盘上给萍郡主和吴晴介绍着附近的地势和西蛮人的地域。猛然听得一阵急报,众人也连忙上前。 直到被抬进帅府偏厅,冰凉的地砖寒气透过甲胄渗进来,江春才在颠簸中猛然睁眼,喉间溢出一声闷咳,染血的嘴唇翕动着,死死盯着厅中的三皇子。 “殿……下……”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三皇子快步上前按住他,“江将军怎会如此。” 江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悲愤,他咬着牙说道: “黑风口……有埋伏……军粮……五千石……三千名弟兄……全没了……” 话音未落,他胸口剧烈起伏,人便重重栽倒在上,彻底晕了过去。 “军医呢!快找军医开!再快些!”三皇子沉声喝令 “嗖嗖嗖”三声。 三只细长的银针便等住了江春的穴位。 在场的只有吴晴能做到。 随即吴晴一伸手。金蚕丝缠绕在江春完好的左手上,给他诊脉。 三皇子是第一次见吴晴医术,不过却也早有耳闻,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的目光却没离开江春苍白的脸,直到听见吴晴说“江将军是失血过多加剧痛晕厥,暂无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对着身旁侍卫道:“第一,派两队人去黑风口,收敛弟兄们的尸身,务必带回;第二,传我命令,粮官即刻清点府库余粮,清点完后即刻来报;第三,看好江将军,让军医用最好的金疮药,他醒了立刻禀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夜色沉浓,黑风口的林子里还飘着血腥气。负责收敛尸身的士兵举着火把,每走一步都要拨开粘在草叶上的碎甲片——有的甲胄被劈成两半,有的箭镞还嵌在骨头上,三千具尸身散落各处,大多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将军,这里有个弟兄还攥着粮袋的布条……”一名士兵蹲下身,声音哽咽,火把的光映着地上凝固的暗红,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沉重。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用粗布裹着尸身,一趟趟往拒蛮城运,车轮碾过山路的声音,像在替死去的弟兄们低泣。 而帅府的粮库内,粮官正拿着账簿,对着粮囤反复清点。“大人,东囤剩八百石,西囤六百五十石,加上后院的应急粮,总共不到两千石……”小吏的声音越来越低。粮官攥着账簿的手发抖,额角渗出冷汗,拒蛮城守军有五万人,这点粮撑不过十天。他不敢耽搁,揣着账簿就往帅府跑,刚到偏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三皇子冷沉的声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府库余粮……仅一千九百三十石,咱们军队最多能撑……十天。”粮官单膝跪地,将账簿双手奉上,头埋得极低。三皇子接过账簿,指尖划过上面的数字,眼底的冷厉更甚,他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像结了冰:“看来这蛮王确实送了我一份“大礼”。” 片刻后,三皇子对着粮官说道:“你算的还不够准。” 粮官一个哆嗦,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算的不对了。眼下三皇子正在怒头上,他用有些结巴的口吻问道:“请殿下明示。” 三皇子说道:“这拒蛮城中有的可不止我们的军队。还有这十万百姓,要知道这拒蛮城连连征战,这里的百姓田粮有限,很难自给自足,他们粮食除了自己种植之外,也会有从其他州县运来的粮食,通常为了安全也会和军粮一起运送。”三皇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所以你少算了城中百姓的额度。” 此时的粮官背后早已湿透。 因为这样的话,整个城里的维持的粮食,最多也就只能撑五天。 三皇子挥挥手,让粮官退下。 此时的议事厅里。整个拒蛮城的几位主将已经全部到齐,吴晴和萍郡主也在一旁。 三皇子按剑立于沙盘前,,目光扫过帐内肃立的将士,沉声道:“蛮王劫我粮草,意在断我生路、乱我军心,但我等身系家国,绝不能让他得逞!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拿出破局之法。” 话音刚落,副将周仓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殿下,末将请命!蛮王劫粮在黑风口,后必携粮队返程,其路线需经黑风谷,此谷狭长易守,末将愿率三千轻骑设伏,夺回粮草的同时,还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挫其锐气!” “周将军之策虽勇,却需考虑后手。”参军余文推了推案上的舆图,语气沉稳,“粮草被劫,军中存粮仅剩十天,按照全城百姓数量来算,最多也就是七天,即便是夺回粮草,往返亦需耗时。臣建议分两步走:一是派人与附近州府联络,加急调运粮草,承诺事后加倍补偿,解燃眉之急;二是传令各营缩减口粮,每日一餐干食一餐稀粥,同时严令军纪,严禁私藏粮食,避免内乱。” “余参军所言极是,但蛮王若察觉我军缺粮,恐会趁机来攻。”老将赵山抚着胡须,眼神锐利,“末将以为,还需摆出‘粮草充足’的假象。可让后勤营每日在营外晾晒空粮袋,再派少量士兵佯装 押运‘粮草’在营区往返,迷惑蛮王的细作。待伏兵得手、州府粮草送达,我等再集中兵力,直捣蛮王大营,一雪前耻!” 三皇子听完三人之策,并未多言,而是凝视着面前的沙盘。 三位见三皇子不语,也没有再说什么,而其他主将也知道三皇子思考需要安静的习惯,一时间这种安静,也产生出一种别样的压抑。 帐内短暂静了片刻,三皇子目光转向吴晴,指尖轻轻叩了叩沙盘边缘,语气少了几分刚硬,多了丝征询:“方才周副将、余参军、赵将军的计策,你在一旁听着,觉得如何?可有遗漏之处?” 吴晴很惊讶,为什么三皇子会问自己。而一旁众将的目光都聚集在吴晴身上,很显然,这些驰骋沙场的将军们,看不上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虽然他和三皇子年纪相同,是京畿处的同知大人,但是在这些将士看来,吴晴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纸上谈兵的文弱书生。 吴晴往前动了动,刚好来到沙盘的前面,他声音不高却清晰:“殿下,三位大的计策已算周全,夺粮解近忧,控粮稳军心,疑阵防突袭。只是我依旧有顾虑。 “哦?小吴大人有什么不一样的高见吗?” 说这话的正是赵老将军。他的话语间,带着足够多的不屑与轻蔑,在场的人都听了出来。而他们的脸上也都带着讥讽嘲意。只是他们没发现,萍郡主皱了皱眉头。 吴晴在沙盘边,用折扇指着其中的地形。 “蛮王既敢劫粮,想必在野狼坡沿途设了暗哨,周副将想抢回军粮,有没有想过,如果蛮王提前在此地设伏,你恐难脱身,甚至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的。” 吴晴接着说道:“我认为倒是不如让斥候先带两人队人,伪装成樵夫探清暗哨位置再做打算。” “余参军说的确实不错,这方案可行,但是必须提高警惕,同时得带上殿下的手令或者信物,我京畿处也可提前下文让周边州府全力配合,就是这运粮时间最起码要五日,最好现在就出发。” 吴晴再次接着用折扇指着地图。 “我认为赵将军的方案不妥,蛮王不会无故抢夺我军粮草,若是为了整个蛮族冬季的温饱,这些粮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蛮王必有所图,所以我们要提升的是整个拒蛮城的防御力,和突围的能力。而不是做出粮草充足的假象。” “我们在拒蛮城和蛮王对抗多年,蛮族对我们也很是了解,至少我觉得。了解咱们的粮草消耗用量应该不难,与我们不同的是,蛮王的军队有三万人,这粮草,足够他们对我们做些事情。” 听到这里,众将士都沉默不语。三皇子轻微点了点头,然后后看向吴晴,和吴晴一起说了两个字。 “围城!”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局势 夜里的帅府内,三皇子的议事厅里只有他和吴晴二人,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案上摊开的粮道舆图还沾着些许城防尘土,对照着面前的沙盘,三皇的指尖按在“黑风谷”那处标记上“昨日出发的粮队,本该从这里一路往城里的方向,黑风谷虽然危险,但是这处隐蔽山道鲜为人知,并且这是在咱们与高丽国境线的一条路上,除了咱们帅府核心之人,无人知晓这条捷径,更何况,蛮王的人马,极少能探查到这里,定是有人把路线透给了蛮军。” 吴晴俯身看着舆图,指尖顺着粮道轨迹缓缓划过,眉头拧成一道深纹。 三皇子的声音里裹着几分沉郁:“我已让人查过,知晓粮道的不过十人,皆是跟随我多年的旧部,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你觉得是不是有内奸?” 吴晴直起身子,目光落在烛火跳动的光晕里,语气笃定:“粮草调配,由兵部安排,每次都有备案,军机处,京畿处,都必须知晓,其他几个部门,我不清楚,但是京畿处收到的飞鸽传书,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所以截获情报的的可能性极小。应该是走漏了风声。” 三皇子皱了皱眉头说到:“除了我在内,知情的人,大半死在了运粮的途中,粮队出发前,所有消息应该都封锁了,蛮军怎会精准的堵在黑风谷的位置守株待兔?我还比原定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他看着吴晴眼里充满了复杂。 见三皇子这样的看着自己,吴晴冷冷的说道:“你在怀疑什么。” “能有办法做到这样的,只有你们京畿处的暗探。”三皇子说的很直接,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一般。 “你的意思是说,我京畿处透露了你的军事机密?” 三皇子说道:“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吴晴不恼,他笑着说道:“殿下,我京畿处只是一个情报机构,并不是一个神仙部门,你也说了,你是故意提前了一个时辰,就算有我京畿处的密探得知,他又是如何能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同时还能让蛮王赶路去设伏。这无论是在逻辑上,还是可能性上,都行不通。” 三皇子点了点头,因为吴晴说的是对的。 吴晴从三皇子处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朱凯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见自家大人回来了。朱凯赶忙迎了上去。将吴晴迎进了屋子。 “大人您回来了。” 朱凯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吴晴,然后拿起水壶给吴晴倒了杯水。然后接着说道:“名单上的,是咱们监察科和情报科的“钉子”名单,都在这里了,我拿到手后,查了一下,有几个在截粮事件中遇难了。其他的根本没有办法能提前或者同步知道粮草运送的消息。所以属下认为咱们这里应该不存在泄露消息的可能。” 吴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朱凯便默默的站在一旁。现在除了陈瑞林以外,朱凯全是他用的比较顺手的一个。 次日。 拒蛮城的城头刚被残阳染上第一丝暖意,远处荒原便滚来低沉的轰鸣那是蛮王大军的铁蹄踏碎尘土,裹挟着砂砾与腥风,像涨潮的黑浪般漫过旷野,转眼便将整座城池圈在中央。城墙上的守军攥紧长矛,弓箭手已经待命。 只见蛮军阵前的玄色大旗猎猎作响,“蛮”字图腾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旗下蛮兵身披兽皮、肩扛刀斧,密密麻麻的身影连缀成不透风的壁垒,连城角的风都被挡在阵外,只剩蛮兵的呼喝声顺着风势撞在城墙上,震得砖缝里的尘土簌簌落下。 最前头的蛮王坐骑是匹通体乌黑的烈马,他手持巨刀勒住缰绳,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墙,身后的投石机已架起巨石,箭囊里的羽箭泛着寒芒,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座拒蛮城的防线,彻底撞碎在这夜色与兵戈之中。 拒蛮城的城楼之上,风卷着城楼下的呼喝声直往衣领里灌,三皇子手持长枪,玄色锦袍下摆被吹得猎猎翻飞,却始终目光如炬地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蛮军。 身旁陪着的是周副将和赵将军。他们现对吴晴的看法已经大大改观。 事实证明,吴晴昨夜说的是对的,周仓派出的斥候没有回来,很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还好没有贸然出击。而余参军好在昨天就出城借粮,不然今天这阵势,还真不好从其他城门放余参军和其他兵士们出城,毕竟若是放在今天,几千人的部队出城,无论从哪个城门,都是不小的动静,蛮王围城,又怎能不发现。 目光落在远处蛮王旗下的投石机上,声音沉稳得压过了风声:“殿下,蛮军阵形紧实,投石机距城墙不足百丈,再等片刻恐难应对,需即刻传令守军加固城防,备好滚木礌石。” 三皇子闻言点头,转头看向城下愈发逼近的蛮兵,他抬手挥向城下,城楼两侧的守军即刻应声,号角声穿透喧嚣,在晨光里撑起了守城的士气。 吴晴在远处的城楼上,冷弃和朱凯在他的两侧。陈瑞林则是带着京畿处的护卫,三班两运转的保护萍郡主的安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时吴晴越看越皱。 “不对呀…” 一旁的朱凯见状连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还没等吴晴回答,三皇子的声音便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听到三皇子的声音,连同吴晴在内的众人都连忙行礼。 三皇子摆了摆手。 “不用拘礼。”然后又对着吴晴说道:“你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吴晴点点头。 “是投石机,而且是制式规整的重型机。”他抬手遥指,指尖划过那些架在木架上的巨臂,“你看那机轴的咬合处,还有牵引用的韧绳排布,需得精准测算受力,再用细密的木工活打磨拼接,这不是蛮族那套‘砍木为架、结绳为引’的粗糙法子能造出来的。” 三皇子往前凑了半步,借着朝阳的光仔细打量,眉头拧得能夹碎砂砾。他在京中曾见过工部造的投石机,虽没有几台精致,可核心构造相差无几,“蛮族向来只懂挥刀射箭,男子虽能开三石弓、扛百斤甲,可他们的部落连像样的铁匠炉都没几座,更别提琢磨这种要算、要磨的精密活计。” “一两台倒也罢了,或许是劫掠时从别处抢来的。”吴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目光扫过那整整十台排列整齐的投石机,每一台的间距、高度都相差无几,显然是批量造出的,“可十台?若是抢来的,怎会这般规整?若是自己造的,他们哪来的工匠,哪来的工艺?” 三皇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叩着腰间的玉珏。北境对峙半年,他们始终靠着城池坚固、器械精良压制蛮族,可如今这十台投石机,像十把藏在暗处的刀,骤然打破了平衡。“贫瘠之地养不出能造这东西的匠人,孔武有力也填不上工艺的缺口。”他转头看向吴晴,眼神里满是疑惑与警惕,“这里头,定然有问题。” 风卷着沙粒打在城墙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吴晴望着蛮族阵前那些沉默的投石机,只觉得浑身的寒意比北国的夜风更甚,他们面对的,或许早已不是那个只靠蛮力冲锋的蛮族,而是背后藏着未知助力的可怕对手。 城楼上的风更烈了,卷着未散的硝烟味往鼻腔里钻,三皇子收回望向蛮族阵前投石机的目光,指节抵着冰冷的城砖,语气里满是沉郁:“他们有十台投石机,却迟迟不架机攻城,不是怕了我们,是算准了我们的软肋。” 吴晴心头一沉,顺着三皇子的话往下想,脸色愈发难看:“是粮草。”他想起粮官送来的文书,城中存粮已不足十日,算上百姓最多七日。“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只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就是想等我们粮尽。到时候不用攻城,城里的士兵没了力气,百姓也会慌,我们不战自败。” “没错。”三皇子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满是焦灼,“蛮族地处贫瘠,最懂‘饿’的滋味,也最会用‘饿’当武器。他们有投石机却不用,一是不想损耗兵力,二是清楚投石机破城虽快,却会让我们破釜沉舟;可围城困守,既能保住那些精密器械,又能慢慢耗光我们的底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蛮族营帐,声音里多了几分狠厉:“他们要的不是速胜,是赶尽杀绝。等我们粮草耗尽,士兵溃散,城里的百姓要么沦为他们的奴隶,要么……只能饿死在城里。” 三皇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多了一丝疲惫:“等。只能等,只要余参军能借调到粮食回来,我们就能断了蛮族的念想,撑到我们的粮草到,这场困局才有转机。” 吴晴听见“余参军调粮食”这话,喉间先是发紧,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殿下,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侧身看向三皇子,目光落在城下蛮族营帐间隐约巡逻的哨兵上,声音压得更低:“蛮族能造出十台投石机,背后定然有人帮衬,那只手既然能教他们造器械,就绝不会没算到我们会缺粮,更不会想不到我们要派人突围借粮。就算余参军是昨夜连夜出发的恐怕…” 三皇子的动作顿住,眉峰骤然蹙起:“你的意思是……” “余参军昨日主动请命,要带精锐夜,去三十里外的州府催粮。”吴晴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玉戒指,“可是今日看来,蛮王背后必有高人。 他敢铁了心围城断粮,必然在借粮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埋伏。他们要的不只是困死我们,更要斩掉我们所有向外求援的路子,余参军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风卷着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打断了吴晴的话,却没冲淡两人心头的寒意。三皇子想起余参军昨日请命时的坚定模样,只觉得心口发闷,可吴晴的话又字字在理,能布下“投石机威慑加围城断粮”的局,怎会漏掉“突围催粮”这关键一环?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余参军……”三皇子的话没说完,却被吴晴的眼神打断。 “殿下,我认为现在咱们只能等。现在的我们还有优势,就算余参军借不到粮食,我们还有出城迎敌的机会。蛮族不过三万人,而我们是五万大军,突围不是问题。” 三皇子看了看城内又看了看吴晴。 “突围之事,我已推演数次,兵力调配也已妥当,算不上难题。” 可话到此处,他却顿了顿,目光飘向拒蛮城的方向,满是牵挂:“难的是城里的百姓。蛮族素来残暴,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这点你应该清楚。”说着,他看向身旁面露迟疑的吴晴,语气诚恳又带着无奈:“吴晴,你未曾亲历沙场,没见过断壁残垣里的哀嚎,也没见过百姓流离失所的模样,终究是不懂战争真正的残酷,从不是一句‘突围’就能涵盖所有的。” 此时的吴晴才明白过来。方才还在脑中盘旋的突围思路,此刻竟变得毫无分量。直到此刻他才彻底醒悟,自己从未真正懂过战争,那些书本上的谋略、口中的计策,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纸上谈兵。突围不难,难的是不抛下城里的百姓;军人的使命也从不是单纯的“突围求生”,而是“保家卫国”。拒蛮城里的每一户人家、每一声啼哭,正是他们誓死要守护的“家国”本身。 喜欢花开彼岸,晴若无殇请大家收藏:()花开彼岸,晴若无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