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 第101章 团子苏醒 隔着那温润的、流淌着静谧符文的墨绿色“安眠温室”壁,苏琉背靠着它滑坐在地上,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狂喜后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混合着连日紧绷神经骤然松弛的疲惫,让她几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金光闪闪的“已结清”和那傻乐的铁公鸡表情还在脑海里反复横跳,带着一种荒诞却又让她想哭的庆幸。 她的目光却死死黏在温室内。 巢穴散发着柔和如月华的光晕,将小团子小小的、失去意识的身体温柔地包裹。 那几块空间系进化石在温室的能量场中,似乎也变得更加剔透,丝丝缕缕纯净的能量如同被引导着,悄无声息地没入小团子黯淡的皮毛之下。 时间,在这片静谧的生命绿洲里,失去了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苏琉在疲惫中意识模糊的一瞬,也许已是很久…… 墨绿色的苔藓巢穴中,那团洁白蓬松的小身影,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像是一片被微风吹拂的羽毛。 苏琉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紧接着,那三条标志性的大尾巴,其中一条的尖端,像初生的嫩芽试探般,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卷动了一下。动作轻微得如同幻觉。 但苏琉知道,那不是幻觉! 下一秒,那紧闭了不知多久、仿佛被冰封住的长长睫毛,如同初春破冰的蝶翼,极其脆弱地、剧烈地颤动起来。 一下,两下…… 然后,在苏琉几乎凝固的视线中,那双紧闭的眼皮,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雾蒙蒙的,失去了往日灵动璀璨的银辉,像是蒙着厚厚尘埃的宝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迷茫和虚弱,失焦地对着温室顶棚那流淌的生命光幕。 “团……团子?”苏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干涩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就是这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仿佛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禁锢小狐狸的冰壳。 那双失焦的银眸猛地一颤! 眼珠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最终,穿透了温室壁那朦胧的绿色光晕,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外面那个靠坐着、形容憔悴、正死死望着自己的人影。 “……呜……” 一声微弱得如同幼猫初啼的呜咽,从那小小的身体里挤了出来。不再是精神链接里叽叽喳喳的意念,而是真实、虚弱、却清晰无比的物理声音! 那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对契约者的全然依赖和委屈。 “琉……琉……” 它似乎想呼唤她的名字,却只发出了含糊的、气若游丝的气音。但这已经足够了! 轰! 一直强撑的堤坝瞬间崩塌! 苏琉再也控制不住,一股巨大的、滚烫的酸涩猛地从心口炸开,直冲头顶,又迅速反涌到四肢百骸。 视线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彻底模糊,滚烫的液体失控地冲出眼眶,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汹涌而下,砸在墨绿色的地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和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哽咽。 苏琉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试图阻止那崩溃的情绪,却只是徒劳。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算无遗策,所有的浴血搏杀,在这一刻,在这双重新睁开、映出自己倒影的银眸面前,都土崩瓦解。 她的团子……回来了! 烟灰色的垂耳兔医生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边,红宝石般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里面苏醒的小家伙,又看看外面哭得浑身颤抖、几乎蜷缩起来的苏琉,难得没有出声催促或是调侃。 它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短尾巴轻轻甩了甩,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唔,意志力不错,本源响应也超出预期……”它小声嘀咕着,语气带着一丝满意,随即清了清嗓子,用爪子敲了敲温室壁。 “行了行了,家属克制点!情绪波动太大会干扰稳定!小宝贝儿已经度过最危险的复苏期了,可以接走回家静养!记住啊,至少一周内不许动用任何天赋能力!核心本源还很脆弱!再崩一次神仙难救!按时用我给的【蕴神草露】滴在舌下,一天三次!” 它一边飞快地说着医嘱,一边用爪子又在温室壁上点了几下。墨绿色的光膜无声滑开,那股温润的生命力气息更加浓郁地涌出。 苏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巢穴边。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将那个温热柔软、已经能轻微动弹的小身体,连同它尾巴下面垫着的进化石,一起轻柔地拢进了怀里。 小团子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虚弱的呜咽声更清晰了些,小脑袋本能地在她臂弯里拱了拱,湿漉漉的小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腕,毛茸茸的大尾巴极其缓慢地、眷恋地缠上了她的手臂。 虽然没什么力气,但那份依赖和亲昵,瞬间填满了苏琉那颗被恐惧和疲惫掏空的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呜…琉…冷……”小家伙在她怀里又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小身体本能地往她更温暖的地方蜷缩。 “乖…不冷了…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苏琉用脸颊贴着小团子冰凉的小脑袋,声音哽咽着,一遍遍重复,眼泪却流得更凶,只是其中蕴含的,已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喏,拿着。”垂耳兔医生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用清心藤编织的提篮,里面铺着软垫,旁边放着几支装着翠绿色液体的水晶小瓶。 “放这里带回去,保温又防震。药记得按时用!一周后要是没恶化,就可以慢慢尝试恢复一点精神链接了。走吧走吧,别在我这儿哭鼻子了,怪难为情的。” 垂耳兔医生挥了挥爪子,虽然语气嫌弃,但眼底也有一丝欣慰。 白光再次笼罩。 这一次,当脚踏实地感受到空间里那熟悉的、带着点干燥灰尘和灵植清香的空气时,苏琉才真正有了一种“回家”的实感。 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没有步步惊心的算计,只有属于她和团子的、温暖的安宁。 “呜……”小团子在回到绝对安全的空间后,似乎彻底放松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倦意的呜咽,眼皮又开始打架,但它强撑着不肯睡,小脑袋在苏琉怀里蹭来蹭去,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饿不饿?”苏琉抱着它,走到柔软的床铺边,动作轻柔地把它放进铺了好几层柔软皮毛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指尖轻轻拂过它恢复了些许光泽、却依旧显得虚弱的皮毛。 “唔…”小团子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大眼睛里流露出渴望。 “等着,给你做好吃的。”苏琉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已经扬起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苏琉快速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区。 打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极品灵壤里长出的、水灵灵脆生生的胡萝卜和土豆,还有几颗冰镇着、通体冰蓝流淌着月华光晕的月泪柠。旁边甚至还有一小块之前囤下的、品质不错的冻牛肉。 “番茄牛腩汤,好不好?你最喜欢的。”苏琉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银制的厨具在她手中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冻牛肉用辰时沙漏的力量微微加速解冻后切成小粒,胡萝卜、土豆去皮切滚刀块。 苏琉没有用珍贵的月泪柠,而是选了两个最饱满的普通番茄——现在需要的是温暖和实在。 热锅,少许油,牛肉粒下锅煸炒出诱人的香气,逼出油脂。 加入切好的番茄块,用锅铲耐心地按压、翻炒,看着鲜红的汁水慢慢渗出,与牛肉的油脂融合,散发出浓郁酸甜的果香。 再加入胡萝卜和土豆块翻炒,让每一块都裹上红亮的茄汁。最后注入清水没过所有食材,盖上锅盖。 炉火舔舐着锅底,发出温柔的“咕嘟咕嘟”声。 苏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灶台边,没有再用沙漏加速,只是静静地看着火苗跳跃,听着锅里汤水逐渐沸腾翻滚的声音。 这一刻的等待,充满了令人心安的生活气息。诱人的食物香气开始在空间里弥漫,混合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构成了最温暖的家的味道。 小团子在被窝里,闻着那越来越浓郁的、让它安心的香味,眼皮终于彻底合上,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陷入了真正安稳的沉睡中,嘴角似乎还微微翘着。 苏琉掀开锅盖,浓郁的番茄酸甜混合着牛肉的醇香扑面而来。她用勺子撇去一点点浮沫,加了些盐调味。汤汁已经变得红亮浓稠,胡萝卜和土豆也煮得软糯。 苏琉没有叫醒小团子,只是盛出一小碗,放在床头柜上晾着,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它熟睡的小脸。 指尖轻轻描绘着小家伙重新变得温热柔软的耳廓,感受着那平稳的呼吸。 一路走来的惊心动魄、命悬一线,失去时的冰冷绝望,失而复得的狂喜……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沉淀、发酵,化作心口沉甸甸的满足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苏琉拿起碗,小心地舀起一勺温度适中的汤,凑到小团子嘴边。小家伙的鼻子嗅了嗅,眼睛还没睁开,小嘴却已经本能地微微张开,小舌头探出来舔了舔。 “唔……”它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哼,眼睛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看到是苏琉,立刻又安心地闭上,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苏琉喂过来的汤汁,偶尔还舔舔沾在嘴角的番茄茸。 一碗汤喂下去,小家伙的肚皮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一点,精神也似乎好了不少,虽然还是蔫蔫的,但已经能微微抬起小脑袋,用湿漉漉的鼻尖亲昵地蹭苏琉的手心。 苏琉把空碗放下,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它擦了擦嘴边的毛,然后重新把它裹进温暖的被窝里。 “睡吧,团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却投向空间墙壁上那块无形的系统面板,“明天还有个大活儿等着我们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二个月度强制副本的倒计时,在面板一角无声地跳动着,距离归零,已不足十二个小时。 窗外,是属于他们的夜晚,温暖,静谧,食物的香气尚未散尽。锅里还剩下小半锅浓汤,在余温下微微冒着热气。 苏琉没有躺下,她坐在床边,背靠着墙壁,腿上盖着点毯子,让小团子依偎在她怀里。 她一手轻轻拍抚着熟睡的小家伙,另一只手则探入个人空间,无声地清点、擦拭着那些刚刚被赋予新生的伙伴——锋刃流转着冰寒气息的锐韧匕首,坚韧内敛的龙鳞软甲,还有那件带着“疤痕”却更显可靠的诡影披风。 指尖拂过霜噬晶簇镶嵌的冰冷刀脊,感受着鳞甲片光滑坚硬的触感,她心中的火焰渐渐沉淀,化作一片冰冷而沸腾的熔岩。 虽然灵兽进化石已经完全消耗殆尽,还搭上了很多别的各种物资。 但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小团子离开了,要那么多物资孤独的生活在无止境的道路上,又有什么意义。 副本的腥风血雨近在咫尺,但这一次,她不是孤军奋战。 怀中小团子发出细微的、安稳的呼噜声,温热的小身体紧紧贴着她,传递着令人心安的重量和温度。苏琉低下头,将脸颊贴在它柔软蓬松的头顶,深深吸了一口那混合着草药和幼兽清甜的气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养精蓄锐。为了守护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为了那个不再独行的明天。无论副本里藏着什么,她们都将一同面对。 空间里,只有炉火余烬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小团子均匀安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着大战前夜,最宁静也最坚定的乐章。 晨光熹微之时,便是征途再启之刻。 苏琉的思绪渐渐飞远,难得今天没有去练习与诡怪战斗,而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聊天大厅里对第二次月度强制副本的各种猜测,渐渐进入梦乡。 【御兽求生游戏第38天】 【今日公里数:0/10公里】 【时间:6:00】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千重画狱】 苏琉像往常一样醒来,第一时间望向小团子,均匀的呼吸声给了苏琉极大的安全感。 苏琉起床,做了一份简单的早点以及一个凝神月泪柠布丁。 小团子刚刚苏醒,身体机能还有精神上肯定没有恢复过来,配合着灵兽的能量食物,凝神月泪柠布丁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灵能+1,敏捷+1】 苏琉小心地将一小碗特制的流质食物——混合了碾碎的月泪柠布丁和温牛奶,推到小团子面前。 小家伙趴在铺着软垫的提篮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努力抬着,那双重新焕发神采的银眸巴巴地望着碗里的东西,小鼻子一耸一耸,发出“呜呜”的急切哼唧。 “慢点,小馋狐。”苏琉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它湿润的鼻尖。她用一把银质小勺,舀起浅浅一勺泛着银蓝月华的糊糊,递到团子嘴边。 小团子立刻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急切又乖巧地卷走食物,满足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小的、愉悦的呼噜声。 它还不能自己吃,身体依旧虚弱,但那份对美食的渴望和依赖,让苏琉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填补着那段失去的空白。 苏琉自己的那份凝神月泪柠布丁则被迅速地解决掉,清凉宁静的感觉抚平了副本倒计时带来的微末焦虑。 收拾妥当,离开空间,苏琉习惯性地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孢尘暴的狂暴洗礼。然而—— 风还在呼啸,带着孢子特有的腥气,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明显减弱了。原本浓稠得化不开的灰黄色尘幕,此刻变得稀薄了不少,视线竟能穿透数十米,望见道路两旁扭曲怪石朦胧的轮廓。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惨淡却真实的光柱,在翻滚的尘暴中投下道道跳动的光斑。 “呜?”小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变化,在苏琉臂弯里好奇地探着小脑袋,大耳朵转动着捕捉风声的变化,虽然还不能使用任何能力,但那份敏锐的感知本能已经回归。 “孢尘暴……小了?”苏琉有些意外,随即是巨大的庆幸。这简直是天赐的赶路良机! 她紧了紧怀里的小团子,将升级后的【诡影披风】裹得更严实些——修复处的金属细线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孢子噼啪打在上面,大部分都被悄然滑开。 “抓住机会,团子,我们出发!” 脚下发力,苏琉的身影稳健而快速地融入稀薄的风沙中。抱着小团子虽然速度会受到一点影响,但她的步伐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踩得实实在在。 没有惊心动魄的潜行与猎杀,只有一人一狐沉默而默契地对抗着风阻,朝着前方延伸的道路行进。 小团子成了最尽责的“指挥官”,小脑袋不时转动,银眸警惕地扫视着相对清晰的四周。 苏琉则负责执行,凭借【辰时沙漏】的【时感之触】和对环境的敏锐观察,总能提前避开能量波动异常的危险区域。 偶尔有零星的、低威胁的孢团诡怪被惊动扑来,也被苏琉手中的【锐韧匕首】轻松解决。匕首挥过,带起一股冰寒气流,将目标的伤口瞬间冻结,动作干净利落。 风沙似乎也在为他们让路。不到中午,视野边缘的系统提示忠实地跳了出来: 【今日公里数:10公里/10公里】 “呼……”苏琉轻轻吐出一口气,在路边一块相对避风的巨石旁停下脚步。 刚要闪身进入空间,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沙砾掩埋下,露出一抹不同于黄沙的金属冷光。 “嗯?”苏琉抱着团子小心靠近。拨开沙砾,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流转着秘银般光泽、表面镌刻着繁复星辰纹路的方正匣子静静躺在那里。 白银秘匣! 苏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这东西可不是大路货!她上次拿到白银品质的宝箱,还是在熔岩地窟副本结算时! 惊喜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指尖都有些发颤。苏琉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其从沙里抠出来。秘匣入手微沉,冰凉触感下似乎蕴含着丰沛的能量波动。 意外之喜!这简直是孢尘暴减弱后最好的犒赏! “团子,看,我们运气不错!”苏琉忍不住将匣子凑到小团子眼前。小家伙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伸出小爪子好奇地碰了碰匣子上冰冷的星辰纹路,又开心地“呜”了一声,像是在庆祝。 就在白银秘匣被收进个人空间的瞬间,苏琉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皮箱,半截埋在沙里,刚才被白银秘匣的光泽掩盖了。 “啧,买一赠一?”苏琉失笑,顺手也将这个看起来就充满“年代感”的生锈铁箱捞了起来。虽然不抱太大期望,但蚊子腿也是肉。 回到熟悉的粉白空间,午餐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苏琉炖了一锅浓香的土豆胡萝卜牛肉汤,热气腾腾。她细心地挑出最软烂的土豆和胡萝卜,捣成泥,用勺子一点点喂给趴在提篮软垫上的小团子。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小尾巴在身后满足地小幅度摇晃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琉自己则捧着碗,慢慢喝着热汤,目光时不时扫过视野一角那个无声跳动的倒计时数字,距离归零越来越近。空间里只剩下碗勺碰撞的轻响和小团子满足的轻哼。 就在苏琉收拾完碗筷,准备短暂休息一下时—— 【嗡——】 一阵低沉、穿透灵魂的震颤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这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冰冷宣告。 苏琉猛地抬头,小团子也似有所感,警惕地竖起耳朵。 【玩家们,下午好。】 那熟悉的、带着点戏谑又漠然的机械音在所有玩家脑海中直接响起,如同上一次月度副本开启时的再现。 【悠闲的适应期结束了,让我们为这平凡的正午……增添一点小小的‘调味品’吧。】 苏琉的心瞬间沉静下来,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为最纯粹的备战状态。她迅速起身,走向装备区。 【叮!第二月度强制副本即将开启!副本类型抽取中……】 【月度强制副本——【千重画狱】,即将开启。】 【时间:正午十二点(倒计时00:04:57)】 【规则:五人一组,随机分配。新手保护期已过,失败惩罚:死亡。】 【副本目标:寻找‘出口’!】 【温馨提示:本副本具有‘多层嵌套’特性,当前层数:未知。每一层都存在‘不合理’之痕,识破并突破它,是通往下一层的唯一路径。】 【狂欢吧!玩家们!】 机械音的最后一句,带着一种残酷的煽动性。 “来了。”苏琉低语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她快速而熟练地穿戴整齐,收拾好空间背包。 熟悉的眩晕感裹着空间撕裂的拉扯袭来。苏琉第一时间收紧手臂——小团子温热柔软的小身体正乖乖蜷在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颈窝。 “呜……”小家伙三条蓬松的大尾巴下意识地卷紧了苏琉的手腕,传递来微弱却清晰的依赖和暖意。 刚从深度休眠中被唤醒,它的力量尚未恢复,显得有些蔫蔫的,但那份生命的热度让苏琉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一半。 【匹配成功(5/5)!欢迎进入副本「千重画狱」!坠入画中,祝您……永不醒转!】 最后一句系统提示拖长的尾音,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戏谑。 光芒散尽,景象铺陈开来。 苏琉发现站在一条异常宽阔的街道中央。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没有云层流动,光线均匀得像是舞台顶棚的打光板。 两旁是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尖顶房屋,鹅黄、湖蓝、樱粉,如同孩童用蜡笔肆意涂抹而成,棱角分明却又透着一种虚假的平面感。 绝对的寂静。没有风声,没有虫鸣,甚至没有苏琉踩在碎石路面上的脚步声。空气里漂浮着浓烈的、类似松节油混合着陈旧纸张的刺鼻气味。 最诡异的是街上的一切——一个推着冰淇淋车的小贩定格在笑容绽开的瞬间,五彩的冰淇淋球悬在半空,一滴融化的奶油凝固成晶莹的珠泪;几个奔跑嬉戏的孩子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裙角和裤管飞扬的褶皱如同坚硬的雕塑;一只黑猫跃上矮墙的剪影停驻在空中,毛发根根分明……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精致油画。 看来第一层还是比较简单的,这静止的场面一看就很不合理,这一层的目的大概就是让玩家们互相熟悉然后适应一下副本环境。 真正的危险与困难,肯定还在后面的几层画狱中。 苏琉暗暗思考着,还好这才是第二个月,副本难度不会特别特别高,后期副本难度上来了,根本不会给玩家什么适应期,直接开大,多少人死在刚进入副本的时候。 “哇哦~”一个清脆甜腻、语调却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女声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虽然她的声音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显得有些沉闷。 “这地方…搞什么默剧艺术展嘛?配色倒挺少女心的,可惜…丑死了!”她嫌弃地撇撇嘴。 苏琉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顶着一头扎眼的粉紫渐变双马尾,发尾还缀着闪亮的星星发卡。 一身缀满蕾丝、蝴蝶结和铆钉的哥特风蓬蓬裙,脚上却踏着一双厚实的黑色战斗短靴,反差强烈到突兀。 她怀里抱着——或者说更像是用胳膊夹着——一只体型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毛茸茸的棕熊幼崽! 那熊崽皮毛油亮,獠牙外露,眼神凶悍,喉咙里正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震得它主人胳膊上的蕾丝花边都在抖。 听到主人嫌弃环境,巨熊幼崽也配合地抽了抽鼻子,露出一个更凶的表情,似乎在嫌弃这里的空气。 “吵什么吵?暴暴,安静点!”粉毛萝莉皱着精致的鼻子,用夹得能滴出蜜糖的娇嗔语气训斥,“这破地方连声音都没有,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吵得我耳朵疼!” 她说着,还夸张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那巨熊幼崽立刻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呜咽一声,但凶悍的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凝固的“画中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寂静,”一个慵懒磁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刻意拉长的尾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倒有种……凝固的死亡美学,嗯?”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种羽毛搔刮耳膜般的魅惑感。 街道拐角一处咖啡馆外摆的阴影里,斜倚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暗紫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和一小片蜜色的肌肤,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骨上一条极细的银色手链。 银灰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发梢微卷,衬着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眼波流转间仿佛自带柔光和勾魂摄魄的滤镜。 他修长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趴在他肩头的一只奇异生物。 那东西乍看像只优雅的猫咪,但身体却仿佛由流动的阴影和水银构成,边缘模糊不定,皮毛呈现出深邃的星空蓝和流动的暗银色,唯有那双瞳孔,是不断旋转、变幻着迷离色彩的漩涡。 一条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尾巴灵巧地缠绕着他的脖颈,散发着朦胧的幻影光晕。 “啧,真是奇妙的‘缘分’呢,在这种地方相遇。”男模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转,重点在苏琉身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足以当杂志封面的弧度。 “我叫‘银狐’,各位美人儿……还有这位看起来很可靠的朋友?”他刻意压低了声线,目光扫过最后一个身影时,带着点暧昧的调侃。 “闭嘴,花孔雀。省点精力找破绽。”一个冷静、知性,如同清泉滑过卵石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声音的主人站在街道中央,仿佛一幅动态画中唯一鲜活的色彩。米白色修身风衣,浅灰色高领羊绒衫,深栗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轮廓清晰、气质清冷的脸。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偶遇!泉水指挥官!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眸,此刻正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专注而冷静地审视着周围凝固的一切。 她手中没有武器,肩头却停驻着一只通体碧青、羽毛流光溢彩、尾翎修长华丽的鸟儿。 那青鸟眼神灵动异常,正歪着小脑袋,喙无声地开合,似乎在与主人进行着精神层面的无声交流。 她的存在,像定海神针,瞬间将粉毛萝莉的聒噪和银狐的魅惑压了下去,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啧,雪雪,你还真是冷漠呢~” 银狐向她抛了一个媚眼说道。 看来,这两位之前就认识。苏琉快递判断到。 最后一个人影,独自站在街道对面一盏永远不会亮起的、造型繁复的欧式街灯下。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纯白镶金边长袍,样式简洁圣洁,如同宗教壁画中走下的悲悯神父。面容平和温润,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安抚人心的微笑。 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毛发蓬松如云朵、额心有一簇金色火焰纹路的小狮子。那狮子幼崽眼神纯净无暇,安静地伏在他臂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平气和的柔和暖光。 当苏琉的目光触及那身极致刺眼的白袍,以及那只散发着圣洁暖光的小狮子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沉坠下去! 是他! 泉水指挥官! 那个躲在“轻吻莲花”ID后面,在888区煽动虚假和平、试图收集情报、最后被“末日狂徒”也就是苏琉自己当众打脸导致彻底失去公信力的泉水指挥官! 他竟然没有隐藏身份,不隐藏自己的昵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披着这身伪善的“圣光”出现了! 前一刻看着小团子安稳睡颜的温情还残留着暖意,下一秒就直面这披着羊皮的“和平”毒蛇! 苏琉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警惕混合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上她的脊椎,直冲脑海。 夜枭牺牲时的诅咒、“和平”教扭曲的教义……所有与这个组织相关的血腥、阴冷碎片,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苏琉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长睫掩盖下,一抹寒彻骨髓的杀意在眼底一闪而逝,抱着小团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分。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她情绪的瞬间紧绷,抬起小脑袋,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发出微弱的“嘤”声,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诸位,”泉水指挥官开口了,声音温和醇厚,带着一种天然的、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的魔力,目光扫过众人。 “想必大家都听到了系统所言‘多层嵌套’与‘不合理之痕’。此地万物凝滞,无声无息,时间仿佛静止,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我们需尽快找出其中的破绽,方能离开此处。”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带着一种领袖般的笃定,仿佛在主持一场神圣的会议。“在下不才,ID‘泉水指挥官’,灵兽伙伴‘明曦’。愿与诸位守望相助,共渡难关。” 他微微颔首,姿态从容,那身白袍在凝固的诡异环境中,竟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神圣”。 苏琉心底冷笑,这伪善的嘴脸,她刻骨铭心。她迅速调整表情,在泉水指挥官话音落下的瞬间,装作有些茫然无措地接口,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柔软: “我…我是苏苏,这是我的灵兽伙伴小团子,它…它身体不太舒服。”她微微低头,担忧地摸了摸怀里显得格外安静虚弱的小狐狸,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的冰冷。 “哼!苏苏?真够腻歪的!”粉毛萝莉立刻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尤其看着蔫蔫的小团子,“还带个病号?拖油瓶一个!我叫洛可可!我的暴暴一巴掌能打死十个你这种!”她傲娇地抬起下巴,拍了拍巨熊幼崽的脑袋,暴暴配合地龇了龇牙。 “洛可可小妹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银狐轻笑一声,桃花眼波光流转,声音黏腻得像是刚融化的蜜糖,“小狐狸多可爱,虚弱点更惹人怜爱呢~是吧,苏苏妹妹?” 他朝苏琉眨了眨眼,肩头的魅影猫也配合地发出一声无声的、带着幻影涟漪的“喵呜”。 洛可可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死夹子!离我远点!恶心死了!” “我叫凌雪。”清冷的女声简洁有力,打断了这幼稚的争执。她肩头的青鸾灵犀歪了歪头,小小的喙无声开合了一下,似乎完成了某种信息传递。 凌雪的目光扫过街道尽头那座最高、装饰最繁复的宫廷建筑,“初步观察,所有‘生物’的凝滞点都围绕着同一个方向——那座宫廷。这或许是线索,也可能是陷阱。” “凌雪女士观察敏锐。”泉水指挥官立刻温和地接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赏,“钟楼确实是视线焦点。但在这无声的世界里,我们或许忽略了另一种感官……”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目光投向一个同样被凝固在奔跑姿势的男人张大的、仿佛在呼喊的嘴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苏琉抱着小团子,感受着小家伙微弱的心跳,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每一块颜色过于饱和的砖石、每一片凝固的落叶、每一张定格在鲜活或惊恐瞬间的脸庞。 辰时沙漏在她精神空间内无声运转,一丝丝微弱的“时感之触”如同无形的涟漪,谨慎地探查着这片凝固空间的“时间脉动”。 苏琉抱着小团子,站在那色彩浓烈得几近眩晕的街道上,耳边是队友们快速商讨的声音。 凌雪的提议清晰而冷静:“钟楼是视觉焦点,但线索也可能藏在这些‘惊恐’本身。泉水指挥官对声音的推测也有道理。我们时间紧迫,分头行动效率更高。苏苏、洛可可、银狐,你们去钟楼和宫廷区探查核心异常。我和泉水指挥官在地图范围内,重点调查那些表情最惊恐的凝固个体,寻找声音残留或触发点。” “凭什么听你的安排?”洛可可立刻不满地挑起染得粉紫的眉毛,怀里的巨熊暴暴也配合地呲了呲牙。 “凭效率,洛可可小朋友。” 凌雪看都没看她,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一个凝固在逃跑姿势、面色扭曲的妇人身上,肩头的青鸾灵犀也朝着那个方向转了转脑袋,“宫廷区空间大,结构复杂,需要探索能力强、手段灵活的人。你们三个,一个空间天赋,一个暴力拆迁,一个……擅长歪门邪道,适合攻坚。我们要地毯式搜索细节,需要耐心和分析能力。有异议?”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哎哟,小雪雪夸人方式真特别,‘歪门邪道’?我喜欢~” 银狐笑眯眯地撩了下银灰色的额发,肩头的魅影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身形如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他显然对分组没意见,甚至对能和两个类型迥异的“美人儿”同行颇感兴趣。 洛可可虽然不服气,但想到能去看起来更“有意思”、可能藏着宝藏的宫廷区搞破坏,而且不用跟那个装模作样的白袍子一起行动,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泉水指挥官温和一笑,双手拢在宽大的白色袖袍中,圣洁的小狮子明曦安静地伏在他臂弯:“凌雪女士思虑周全。愿光明指引我们的方向,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他的祝福听起来依旧诚恳,目光扫过苏琉时,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苏琉压下心底翻涌的厌恶,垂下眼帘,轻轻抚摸着小团子柔软的皮毛,低声道:“好。”她表现得就像一个因为灵兽虚弱而有些怯懦、选择听从安排的普通玩家。 目标既定,两组人不再耽搁。凌雪和泉水指挥官立刻转身,走向那个凝固在无声尖叫的妇人。泉水指挥官的白袍在静止的、色彩饱和的画面中显得格外刺眼和突兀,仿佛一滴不慎滴入油画的清水。 “走了,拖油瓶和小白脸!” 洛可可没好气地催促一声,抱着暴暴,迈开穿着战斗靴的小短腿,气势汹汹地朝着街道另一端、那色彩最为华丽繁复的宫廷建筑群走去。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暴露行踪,脚步声是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不和谐音——尽管被严重压抑,依然清晰可闻。 银狐对“小白脸”的称号不以为意,反而轻笑一声,迈着优雅的模特步跟上,真丝衬衫在凝固的空气里也仿佛带着流动的光泽。他肩头的魅影猫则变得半透明,如同融入环境的幽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苏琉抱着小团子,沉默地跟在后面。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看似随意地扫过街道两侧凝固的橱窗、姿态各异的“画中人”,【辰时沙漏】的“时感之触”如同无形的蛛网,谨慎地探查着这片空间极其微弱的时间与能量波动。小团子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片“画境”的诡异压抑。 穿过色彩斑斓却死寂无声的街巷,那座宛如巨型生日蛋糕般堆砌着华丽装饰的宫廷终于矗立在眼前。巨大的雕花铁门敞开着,但门前守卫的士兵如同涂了过多油彩的玩偶,姿势夸张地定格着,脸上的表情是千篇一律的呆滞“威严”。 “切,纸糊的。”洛可可走到一个守卫面前,毫不客气地伸出带着蕾丝手套的小手,戳了戳对方僵硬的手臂。“邦邦硬!果然都是假的!”她失去了兴趣,抬腿就想直接踹过去。 “小可爱,手下留情。”银狐及时出声阻止,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另一个守卫士兵头盔上的羽毛装饰——那羽毛如同凝固的塑料片。“别忘了系统提示的‘不合理之痕’。弄坏了,万一线索也跟着没了呢?优雅,要优雅~” “哼!要你管!”洛可可悻悻地收回脚,但到底没再动手,抱着暴暴,不耐烦地从守卫中间穿了过去。“里面肯定有活的东西!或者死得更透的东西!” 宫廷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宏大而诡异。高高的穹顶描绘着繁复到眼花缭乱的天使与云朵壁画,但色彩过于鲜艳,线条过于僵硬,透着一股廉价感。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停在半空,凝固的水晶折射着凝固的光。长条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色泽诱人的水果、烤肉和糕点,但它们更像精心绘制的道具,散发着松节油的味道而非食物的香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人”。盛装的贵族男女们,有的定格在举杯谈笑的瞬间,笑容弧度完美却空洞;有的在舞池中央保持着旋转的姿势,裙摆如凝固的浪花;侍者们端着托盘,身体前倾,脸上的表情是标准的“谦卑”…… 一切都精致得像一场被冻结的盛大假面舞会,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生命的气息和声音。 “呜……”小团子在苏琉怀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呜咽,小脑袋往她臂弯深处缩了缩,似乎很不舒服。苏琉轻轻拍抚着它,更加警惕。 “暴暴,闻闻看!哪里有活物的臭味?”洛可可拍了拍巨熊幼崽的脑袋。暴暴抽动着巨大的鼻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它的小眼睛扫视着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大厅深处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通往更高处的宽阔楼梯。 “那边!”洛可可立刻来了精神,“走!上去看看!”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如同蜡像馆般的宫廷大厅。银狐肩头的魅影猫无声无息地滑落地面,化作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影,贴着墙壁和柱子,率先向楼梯上方探去。 踏上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脚步声被彻底吸收。楼梯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巨大的肖像画,画中的人物穿着更为古老的服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苏琉的目光扫过一幅画时,瞳孔微微收缩——画中一位手持权杖的国王,背景是燃烧的城堡,而国王的脸上本该是威严或愤怒,此刻却凝固着一个极其细微、近乎无法察觉的……恐惧的嘴角抽动?这与他威严的姿态和背景的灾难形成了强烈的“不合理”。 她记下这个细节,没有声张,继续向上。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镶嵌着金边和彩色玻璃的华丽大门。门缝里,透出比大厅更加明亮、也更加冰冷死寂的光线。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画中宫廷 魅影猫的阴影无声无息地从门缝里溜了进去,片刻后,它化为一道流光回到银狐肩头,无声地传递着信息。银狐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之前那玩世不恭的轻佻笑容收敛了几分,低声道:“里面……是王座厅。有个大家伙坐在王座上,旁边跪了一地的人……表情,嗯,很值得玩味。” 洛可可才不管什么表情,直接上前一步,“哐当”一声,粗暴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描绘着圣徒与天使图案的大门! 刺眼的光线涌出,伴随着一股更加浓烈的松节油和旧颜料混合的怪味。 眼前是一个极其宏伟的王座厅。高高的拱顶,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描绘着神恩浩荡的景象,但光线透过玻璃,在地上投下的却是如同凝固油彩般的怪异色块。 大厅尽头,一个镀金的、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巨大王座,端坐着一个穿着华丽长袍、头戴沉重金冠的“国王”。他身形庞大得有些不自然,皮肤如同涂了过厚的白垩粉,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 他一只手按在王座扶手上,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正指着下方。 而王座的下方,黑压压跪倒了一大片穿着朝服的人。他们的姿态是绝对的臣服,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然而,当苏琉的目光扫过那些能看到的侧脸时,一股寒意陡然从脊椎升起—— 惊恐! 那是凝固在极致惊恐中的表情!眼睛瞪大到几乎裂开,瞳孔缩成针尖,嘴巴扭曲成无声呐喊的形状,脸色惨白如纸,和楼下那些或呆滞或礼貌的“贵族”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仿佛他们跪拜的不是国王,而是正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这种“臣服”姿态与“惊恐”表情,构成了这“画狱”中最尖锐、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合理”! 洛可可也看得愣住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暴暴。巨熊幼崽感受到了主人瞬间的紧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咕噜声,身体微微绷紧。 银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摸着下巴,盯着王座上的“国王”和他抬起的那只僵硬的手,若有所思:“哦豁……这就有意思了。表面是朝拜,实际是……审判?还是献祭的前奏?” 就在这时,苏琉的精神空间内,【辰时沙漏】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涟漪!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幻觉般的水滴声,在王座厅死寂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正是王座下方,一个离王座最近、头颅深埋、身体因极度恐惧而僵硬蜷缩的朝臣身下——一滴浓稠得如同油彩的、暗红色的液体,正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那光滑如镜面的、由凝固颜料构成的地板上,渗了出来。 那滴“血泪”,在绝对静止的画面中,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不甘凝固的心脏,微弱地搏动了一次。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涟漪,以它为中心,极其缓慢地扩散开来,仿佛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子,打破了这层凝固画狱的绝对静止。 “声音……动了!”苏琉猛地低喝出声,声音因为极度警惕而显得有些干涩。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冰面破裂,在死寂的大厅中格外刺耳!来源不是那滴“血泪”,而是王座侧后方,一尊原本镶嵌在墙壁上、造型古朴、手持长矛的卫士浮雕! 那浮雕卫士的眼睛——两颗原本镶嵌着毫无光泽黑曜石的眼眶——此刻,那石头的“眼珠”竟然转动了一下!无机质的黑色瞳仁,冰冷、僵硬,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精准地锁定了门口的三位不速之客! “呜嗷——!”洛可可怀里的暴暴瞬间炸毛!幼熊的直觉远比人类敏锐,它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恶意和威胁!它猛地挣开洛可可的手臂,庞大的身躯轰然落地,挡在主人面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熊爪拍击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这声咆哮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引爆了凝固的杀机! “咔嚓!咔嚓!咔嚓!” 碎裂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王座厅两侧墙壁,那些原本作为装饰的、姿态各异的古老盔甲武士雕像,它们的头盔、臂甲、胸甲纷纷裂开!缝隙中露出的并非金属或石料,而是与凝固颜料地板别无二致的、色彩浓稠的“颜料”实体!但这些“颜料”在蠕动!在聚合! 转瞬之间,十几个身着厚重暗色调“颜料铠甲”、手持同样由凝固颜料构成的巨剑或长矛的卫士,如同从壁画中挣脱的恶灵,带着颜料特有的粘稠感和刺鼻气味,迈着沉重而无声的步伐(它们没有脚步声!),从墙壁中跨出,从立柱后走出,如同潮水般向着门口的三人(两兽)包抄而来!它们的动作带着机械般的僵硬,但速度却丝毫不慢,空洞的颜料面孔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混沌的暗色,却散发着冰冷纯粹的杀意!目标直指那滴刚刚渗出的“血泪”——或者说,阻止任何人接近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哈!这才像样嘛!暴暴!给老娘撕碎这些颜料疙瘩!”洛可可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尖叫起来,粉紫色的双马尾因为她的动作激烈甩动。她小手一翻,竟然从她蓬蓬裙下面(天知道她怎么藏的)抽出了两把造型夸张、闪烁着寒光的短柄手斧! “啧,真是热情好客啊,上来就动手?”银狐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之前的慵懒一扫而空,眼神锐利如刀。他肩头的魅影猫无声地低伏,身体瞬间变得完全透明,只有那双漩涡般的猫眼闪烁着迷离而危险的光彩,锁定了一个正从侧面持矛刺来的颜料卫士——【魅惑】发动! 苏琉抱着小团子,身体瞬间绷紧如猎豹。看着汹涌而来的、无声的颜料大军,她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冰冷的战意。她左手稳稳护住怀里虚弱的小狐狸,右手手腕一翻—— “嗡——!” 冰蓝色的寒芒乍现!【锐韧匕首】出鞘!镶嵌在刀脊处的【霜噬晶簇】瞬间爆发出刺骨的寒气,刀身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骤然降临的低温而微微扭曲,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驱散了周围颜料散发出的粘稠腥气! 刺骨的寒意以苏琉的匕首为中心弥漫开来,空气中凝结的细小冰晶如同死亡的霜花。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颜料卫士无声的包围圈合拢前,身体如同被压缩的弹簧般猛地弹射而出! 目标正是王座前那滴仍在微微搏动的暗红“血泪”! “滚开!”洛可可的娇叱与暴暴的咆哮几乎同时炸响。巨熊幼崽庞大的身躯如同坦克般撞向最近的两个颜料卫士,熊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呜鸣狠狠拍下! “噗嗤!”一声闷响,被拍中的颜料卫士半个身子直接塌陷下去,粘稠浓艳如同油彩的“血肉”四溅飞散,带着刺鼻的松节油味。 然而,那塌陷的部分竟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试图重新凝聚! 洛可可的手斧则划出两道银亮的弧光,精准地劈向另一个试图拦截苏琉的卫士脖颈。 斧刃切入那浓稠的“颜料”中,仿佛砍进半凝固的沥青,阻力巨大,却没能完全斩断。 “啧,真恶心!暴暴,烧了它们!”洛可可嫌弃地甩掉斧刃上粘稠的颜料残渣,暴躁地喊道。 暴暴张开血盆大口,一股灼热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火焰龙息喷涌而出,一下子就将面前两个正在蠕动着恢复的颜料卫士吞没。 火焰舔舐着颜料躯体,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和更加浓烈的焦糊松节油味,那两个卫士终于化作一滩冒着黑烟、无法再聚合的粘稠液体。 另一边,被银狐魅影猫【魅惑】的那个持矛卫士,动作猛地一滞,原本刺向银狐的长矛诡异地调转方向,狠狠捅进了旁边一个同类的胸膛。 被捅穿的颜料卫士身体剧烈波动,发出无声的震颤。 银狐本人则如同鬼魅般滑步,避开了另一柄巨剑的劈砍,修长的手指快如闪电般拂过那卫士的颜料“头盔”。 指尖萦绕着一层朦胧的、令人心神恍惚的微光——【精神干扰】。 那卫士高举巨剑的手臂瞬间僵直,仿佛陷入了短暂的认知混乱。 苏琉的突进是最快的,【锐韧匕首】的冰霜之力在她身前开路。一个挡路的卫士挥舞着颜料巨斧砍来,苏琉不闪不避,匕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和冰蓝光芒精准地迎上。 “锵——!” 明明是颜料构成的武器,碰撞时却发出了金属般的交鸣,冰霜之力顺着匕首疯狂蔓延,将那把颜料巨斧连同卫士持斧的手臂一起冻结。 苏琉手腕一拧,被冻结的部分寸寸碎裂。 她毫不停留,脚尖在冻结的残肢上一点,借力再次加速,如同离弦之箭射向王座下方。 距离那滴“血泪”只有三步之遥! 王座之上,那庞大的“国王”雕像般的头颅,竟然极其轻微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向下转动了一点点角度。 那双空洞的白垩粉眼睛,似乎要锁定苏琉。 就在这时—— “这边!”一声清冷的断喝从门口传来。 凌雪和泉水指挥官的身影出现在王座厅入口。 凌雪肩头的青鸾灵犀正发出急促却依旧无声的清鸣,它的喙指向王座后方一处被阴影覆盖的墙壁。 而泉水指挥官怀中的小狮子明曦,周身柔和的圣光微微波动,一道温暖的光束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打在了青鸾灵犀所指的位置。 那里,在“国王”王座巨大阴影的边缘,墙壁上一副描绘着地狱烈焰的壁画上,一处扭曲火焰的漩涡中心,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水波荡漾般的空间涟漪。 而涟漪的中心点,正对的位置,恰好是王座前方地面上那滴搏动的“血泪”。 凌雪的声音穿透了战斗的喧嚣:“声音的尽头,那滴‘泪’是坐标!” 苏琉瞬间明悟,匕首去势不变,目标却不再是血泪本身,而是血泪正下方那块被光束照亮的地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嗡——!” 【锐韧匕首】狠狠刺入那块描绘着繁复几何纹路的地板。 “咔嚓!!!”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碎裂声都要巨大的脆响。 被刺中的地板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迸射出刺目的白光。 整个王座厅剧烈震动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画像,所有的色彩、人物都开始疯狂扭曲、晃动。 那些围攻他们的颜料卫士发出无声的嘶吼,身体如同融化的蜡烛般迅速软塌、流淌,重新变回一滩滩毫无生气的粘稠颜料。 王座上的“国王”在剧烈的晃动中,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彻底垂下,白垩粉的脸上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像是凝固的狞笑。 “走!”凌雪当机立断,率先冲向那爆发出白光的裂痕中心。 泉水指挥官紧随其后,白袍在扭曲的光影中飘飞。 “喂!等等我!”洛可可一脚踹开脚边还在蠕动的颜料残渣,招呼暴暴跟上。 “哎呀呀,这退场方式可真不够优雅。”银狐嘴上说着,动作却丝毫不慢,魅影猫化作一道阴影重新融入他的身体。 苏琉拔出匕首,最后看了一眼那滴在剧烈扭曲的空间中依旧顽强搏动、却不再新鲜的“血泪”,以及王座下那些定格在极致惊恐中的面孔,毫不犹豫地转身,抱着小团子扑进了那刺眼的白光之中! 强烈的眩晕感和空间拉扯感再次袭来,比进入副本时更加剧烈。苏琉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当一切重新稳定下来,刺目的白光褪去,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耳朵,让她一时有些失聪。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依然华丽、但色调明显柔和自然了许多的宫廷走廊里。 穹顶高耸,壁画色彩华丽而富有生机,描绘着森林与狩猎的景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明媚的午后阳光,甚至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喷泉水声和…鸟鸣? 空气里不再是松节油和颜料的刺鼻气味,而是混合着鲜花的芬芳、淡淡的熏香以及…食物和酒水的香气。人来人往! 穿着精致仆役服的侍者端着银盘匆匆而过,盘子里是新鲜欲滴的水果和冒着热气的点心。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盛筵之影 盔甲锃亮的卫兵在固定位置站岗,表情肃穆。几位衣着华丽的贵族女士挽着手臂低声谈笑,摇着羽毛扇从苏琉身边经过,留下香风阵阵。 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与刚才那凝固的、死寂的油画地狱判若云泥。 “呜......”怀里的小团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环境的巨大变化,虚弱地动了动,小鼻子轻轻嗅着空气中食物的香气,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银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虽然依旧蔫蔫的,但那份天然的活泼似乎被唤醒了少许。 “哇哦!这才像话嘛!”洛可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她抱着重新变得懒洋洋的暴暴,眼睛放光地看着一个侍者盘子里的布丁,“喂!那个!给我尝尝!”那侍者仿佛没听见,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略显僵硬的微笑。 “哼!聋子!”洛可可气鼓鼓地跺了跺脚。 “省省力气吧,小可爱。” 银狐不知何时溜达到一尊半人高的珐琅花瓶旁,指尖轻佻地拂过瓶身上描绘的仕女图,“这些‘人’看着热闹,骨子里还是画布上的颜料。你瞧,连影子都板板正正,一点晃动都没有。” 他肩头的魅影猫完全融入了环境,只有那双漩涡般的猫眼偶尔闪过一丝微光,警惕地监视着周围看似正常的“NPC”。 凌雪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如鹰。她肩头的青鸾灵犀正快速地转动着小脑袋,喙无声开合,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无法被常人感知的细微能量波动。 “诸位,”泉水指挥官的声音依旧温和,他站在一幅描绘着林间狩猎的大型挂毯前,圣洁小狮子明曦安静地伏在他臂弯,周身柔光流转,与挂毯上跃动的雄鹿辉光奇异地呼应着。 “表象越是鲜活,内里的‘不合理’恐怕越是危险。我们需尽快交换在第一层的情报,找出此层‘画狱’的破绽。” 苏琉不动声色地抱着小团子靠近凌雪这边,刻意避开泉水指挥官投来的温和视线,那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她低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经历战斗的沙哑和刻意维持的柔弱:“我们那边,王座厅。那个国王…像个假人,下面的臣子跪着,但脸…脸都吓坏了,特别吓人。” “对对对!”洛可可立刻来了精神,暂时忘了布丁的事,绘声绘色地比划,“吓尿了那种!然后地上冒出一滴血!接着那些墙上的盔甲疙瘩就活了!丑死了,还贼硬,砍起来跟砍胶泥似的!幸亏我的暴暴一口火烧了丫的!” 她得意地拍了拍巨熊幼崽的脑袋,暴暴配合地低吼一声。 “关键点是那滴‘血泪’。”凌雪迅速抓住重点,声音冷静清晰。 “苏苏刺破它下方的地面,引发了空间转换。这证明‘凝固之痕’本身可能就是坐标或开关。我们在地面层也有发现。” 她目光转向泉水指挥官,示意他补充。 泉水指挥官颔首,脸上带着悲悯:“我与凌雪女士探查了数个凝固在惊恐瞬间的个体。他们的惊恐并非孤立,其视线和肢体指向的方向,最终都汇聚于这座宫廷的钟楼。更值得注意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凝重,“其中一个凝固的吟游诗人,他的水晶球破裂了,裂痕指向的位置,在我们触发后……空间同样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指向这里的涟漪波动,如同…回声。” “指向这里?”银狐挑眉,桃花眼扫过华丽却空洞的走廊和来往的“木偶人”,“也就是说,第一层的‘不合理’线索——凝固的恐惧焦点和最终触发点正好与第二层看似‘合理’却虚假的核心区域重合?这宫廷……是个更大的‘画框’?” “可能性很高。”凌雪点头,“而且,第一层那些颜料卫士的‘活化’,是在‘血泪’出现的瞬间,由王座后那尊浮雕卫士‘看’到我们之后才触发的。” “这暗示两点:一,我们的‘闯入’和‘发现关键痕迹’是触发画狱防御或变化的机制;二,‘国王’或他代表的某种意志,很可能有某种‘眼线’或‘守卫’机制在监视关键节点。” 苏琉心中凛然,立刻联想到自己怀里的小团子。 小团子虽然虚弱,但它的感知天赋【相位潜行】和【魅惑】本能地带有规避探查和干扰的效果,在上一层它一直处于衰弱且被自己严密保护的状态,几乎没散发什么波动。 “眼线”很可能没有“看”到它,或者没把它视为威胁,所以第一轮攻击都冲着她、洛可可和银狐这三个明显具有行动力和“破坏性”的人来了。这个细节很重要,但现在不能明说。 “所以这一层,”苏琉抱着小团子,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猜测,“这些‘人’看着能走能动,但其实还是‘死的’?关键……是不是要找到类似那滴‘血泪’的东西?或者是找到那个‘国王’的真身?他可能躲在这层‘画’的后面?” “找国王?”洛可可眼睛一亮,“那肯定藏在最金碧辉煌的地方!王座厅?嘿,这我熟!暴暴,走,我们再去掀了他的椅子!”她摩拳擦掌,一副立刻就要开干的架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别急,小炮仗。”银狐懒洋洋地拦住她,“第一层王座厅是陷阱也是出口。这一层,那个王座厅很可能还在,甚至更‘热闹’。但恐怕没那么简单。” 泉水指挥官的目光落在小狮子明曦身上,小家伙正歪着头,纯净的金色眼眸好奇地注视着走廊尽头宴会厅大门的方向,那里乐声悠扬,人影绰绰。 他若有所思:“我的明曦似乎对那里散逸的情绪……感到一丝困惑。那喧嚣之下,仿佛掩盖着一种更深沉的、不和谐的……‘杂音’。” “杂音?这倒有趣。”银狐摸了摸下巴,“盛宴之下藏着哀歌?倒是符合‘画狱’的调调。走吧,去听听这‘杂音’最响的地方!说不定我们的‘血泪’就在某个宾客虚假的笑容底下藏着呢?” 他率先迈步,步履优雅地朝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苏琉抱着小团子跟上,指尖无意识地在小家伙柔软的耳尖上轻轻摩挲。小团子似乎舒服了些,小小地“嘤”了一声,银眸也稍微亮了一点点。她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 交换的情报已经指向了方向:伪装的动态、可能的监视以及喧嚣下的“杂音”。 更重要的是,她确认了泉水指挥官依旧在扮演着“智者”和“观察者”的角色,他的灵兽“明曦”似乎对情绪和能量异常有特殊的感知力——这将是自己需要重点防备和利用的点。 狩猎的舞台已经转换,在这华丽而虚假的千重画狱中,属于她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打破了这份“活色生香”的假象: 【第二层画狱:盛筵之影】 【身份加载中……】 【为融入此层时空,便于探查,已为诸位分配临时身份。】 【请恪守身份,寻找“不合理”的根源。】 【警告:过度偏离身份或引起‘世界’过度排斥,将被强制抹除!】 随着提示音结束,苏琉感觉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同时身上微光一闪。 低头看去,她身上的战斗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样式简洁但布料精良的深蓝色宫廷侍女裙装,腰间系着白色围裙,头上还戴着一顶小巧的白色软帽。 怀里的小团子依旧在,但看起来就像一只寻常的、主人偷偷带进来的宠物狐狸。 【身份:巡视女官(见习)】 【职责:协助女官长巡视宴会厅及偏厅,确保一切符合宫廷礼仪,无失仪行为。可自由行走大部分区域。注意:不可长时间停留,不可引人注目。】 苏琉:“……” 洛可可则变成了一副……嗯,驯兽师学徒的打扮? 她穿着镶嵌铜钉的棕色皮质背心和马裤,怀里抱着的暴暴脖子上被套了个带着铃铛的华丽项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又看看暴暴脖子上的铃铛,气得双马尾都要竖起来了:“靠!老娘成耍猴的了?!” 【身份:皇家珍兽园见习驯兽师】 【职责:负责看管并展示指定区域(宴会厅外露台)的稀有幼兽。注意:你的幼兽需保持温顺,惊吓到贵宾将被严惩。限制活动区域:珍兽展示区及邻近走廊。】 银狐的变化倒是最小,只是他原本就骚包的暗紫色真丝衬衫外面,套上了一件剪裁极为合体的、镶着银边的黑色宫廷礼服外套,衬得他越发长身玉立,风流倜傥。 他肩头的魅影猫则伪装成了一只皮毛光滑、眼睛异常漂亮的蓝灰色短毛猫,懒洋洋地趴着。 【身份:远方城邦特使(艺术顾问)】 【职责:以其卓越的审美,为宫廷的艺术装饰及宴会氛围提供参考意见。拥有较高自由度,可出入大部分场所。注意:请勿过度‘欣赏’某些特定人物。】 凌雪身上则是一套剪裁利落、质感高级的象牙白色裙装,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的短款斗篷,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镶嵌着细小宝石的记事板。 青鸾灵犀伪装成一只翠绿色的、羽毛异常漂亮的长尾鹦鹉,停在她的肩头。 【身份:宫廷档案记录员】 【职责:观察并记录宴会中值得载入宫廷档案的‘重要时刻’与‘人物言行’。拥有自由行走权及调阅非核心档案权限。注意:记录需客观,不可干预。】 最后是泉水指挥官。他那一身圣洁的白袍外,额外披上了一件带有金色太阳纹章的神官披肩,手中多了一本厚重的、封面镶嵌着圣徽的典籍。 小狮子明曦依旧在他臂弯,看起来像一只被赐福的吉祥物。 【身份:宫廷首席光明祭司】 【职责:负责宴会前的祈福仪式,并在宴会中为宾客提供精神指引与心灵慰藉。拥有极高声望与自由行动权,可接近核心人物。注意:神职者需保持‘中立’与‘平和’。】 身份分配完毕,一种无形的束缚感笼罩了每个人。就像被套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戏服,必须按照剧本行动。 “呵,真有意思。”银狐把玩着礼服袖口精致的宝石纽扣,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看来这层游戏,叫我们‘入戏’呢。祭司大人,宴会的钟声似乎快要敲响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泉水指挥官微微颔首,捧着圣典,脸上是悲悯而平和的微笑: “光明指引迷途,聆听内心的声音,方能察觉阴影的所在。各位,请恪守职责,我们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这盛大欢宴之下,那令人不安的‘杂音’。” 他意有所指地说完,迈着庄重的步伐,率先向着乐声传来的宴会厅主殿走去。 “去他的职责!暴暴,我们走,去露台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洛可可嘟囔着,不情不愿地抱着暴暴朝露台方向挪去。 凌雪早已打开记事板,锐利的琥珀色眼眸如同扫描仪,开始快速记录着走廊里每一个侍者、卫兵、贵族的细微表情和动作模式。 “记录开始。”她低语一声,也融入了人流。 苏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侍女装束的拘谨,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小团子:“团子,感觉到了吗?这里……阳光太暖,花香太浓,每个人的笑容……都像是画上去的。” 她抱着小团子,像个真正的新人女官一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好奇,沿着华丽的走廊,开始她“巡视”的职责。 目光所及之处,是金碧辉煌的厅堂,是衣香鬓影的人群,是流淌的美酒佳肴。 但在苏琉眼中,这鲜活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虚幻感。 在【时感之触】的辅助下,苏琉敏锐地注意到,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下的光影,似乎比实际时间偏移了一点点。 一个侍者端着酒水走过时,脚步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远处一位正在大笑的贵族,他的笑声似乎和口型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延迟。 小团子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鼻子,似乎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混杂在浓郁花香和食物香气之下……那熟悉的、如同陈旧颜料般的、冰冷的松节油气息。 它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和警惕,小爪子紧紧抓住了苏琉的衣襟。 盛大的宴会钟声,终于敲响了。欢快的旋律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情报传递 苏琉抱着小团子,像一抹不起眼的深蓝色影子,在衣香鬓影和端着银盘的侍者缝隙中穿行。 她那身见习女官的裙装此刻成了最好的伪装,让她得以靠近那些刻意压低、却又因兴奋或嫉妒而略显尖锐的贵族私语。 “你瞧见亲王殿下的脸色了吗?从刚才祈福仪式回来,就阴沉得能拧出水……” “嘘!小声点!听说他对陛下新宠的那位舞姬不满到极点……” “何止不满!有人看见午宴前他们就在偏厅争执,亲王的手杖都差点挥到陛下脸上去了!” 午宴……争执……亲王……陛下……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苏琉因环境嘈杂而紧绷的神经。 她佯装整理走廊边一个稍显歪斜的花瓶,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凉。小团子在她怀里不安地拱了拱,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的手腕,似乎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焦躁。 第一层,王座厅,那凝固的国王、跪拜臣子脸上极致的惊恐、王座侧后方那尊转动的浮雕眼睛……还有那滴诡异的“血泪”…… 一个冰冷得让她后颈汗毛倒竖的念头猛地攫住了她:这层看似“活”着的盛宴,根本就是第一层那凝固地狱的前奏! 那个静止的瞬间,很可能就发生在这场看似完美的宴会上,也许就是那个震怒的亲王与国王陛下之间爆发的最后冲突,触发了某种可怕的力量,将整个时空冻结成了那副凝固的油画。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所有人,现在就在那个即将被“定格”的“画框”里面。 约定在宴会结束后交换情报太晚了,等宴会“结束”,他们早就成了墙上另一幅惊恐的装饰画,永远被凝固在虚假的喧嚣里,灵魂在颜料下无声尖叫! “呜……”小团子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呜咽,三条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扫过她的手臂。小家伙虽然虚弱,但那份对危险的直觉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必须立刻通知其他人!马上! 时间紧迫得像拉满的弓弦。苏琉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和想把小团子揉进骨血里的冲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华丽却危机四伏的宴会厅。 洛可可在露台边缘,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着暴暴的屁股,巨熊幼崽不满地哼哼唧唧,被她拍了一巴掌。一脸“老娘快无聊死了”的表情。她离得最近。 银狐正倚在一根雕花廊柱旁,端着水晶杯,嘴角噙着那标志性的、能迷倒一片贵妇的微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锐利地扫视着人群,尤其是那些表情僵硬的侍者和卫兵。 他离洛可可不远,正和一个穿着孔雀蓝长裙的贵妇“谈笑风生”。 凌雪站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靠近一幅巨大的狩猎挂毯。她握着小巧的记事板,羽毛笔在上面飞快地移动,眼神专注而冰冷,仿佛要将眼前每一个虚假的笑容、每一处华丽的装饰都刻进板子里。 她位置最偏,也最难接近。 泉水指挥官正被一群衣冠楚楚的贵族男女簇拥在中央。他单手捧着厚重的圣典,另一只手优雅地做着赐福的手势,脸上是悲悯平和的完美微笑,小狮子明曦在他臂弯散发着柔和圣光。 他身边围满了人,根本无法靠近,且苏琉本能地对他充满警惕和厌恶。 所以,苏琉打算告诉洛可可和银狐,至于凌雪需要更迂回的方式。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避开泉水指挥官! 苏琉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浓稠的香气让她有点窒息。 她迅速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尽职尽责、又带着点新人慌张的见习女官,抱着她“偷偷带进来”的小宠物,快步朝着露台方向,也是洛可可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位尊贵的驯兽师小姐,”苏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仰慕和紧张,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刚好挡住旁边一个侍者的视线。 她迅速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块宴会桌上顺来的、裹着厚厚糖霜的杏仁小饼干,动作自然地递给凶巴巴的暴暴。 “噢!小家伙真精神!”苏琉脸上堆起真诚的赞叹,趁着洛可可被暴暴突然叼走饼干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身体微微前倾,借着整理暴暴项圈上那“碍眼”铃铛的动作。 另一只手的手指如同灵蛇般飞快地将一个揉成豌豆大小的纸团,精准地塞进了洛可可皮背心靠近手臂内侧的一个小口袋里——那是衣服上一个不起眼的褶皱处。 “您的幼兽真是活力十足,请务必让它保持这份……嗯……热情。” 苏琉语速飞快,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压低了声音,“小心‘凝固的客人’,盛宴有时……结束得猝不及防。” 她特意加重了“凝固”和“猝不及防”两个词。 洛可可刚想骂一句“你烦不烦”,却在接触到苏琉那看似谄媚、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的凝重时,猛地一愣。 暴暴嚼饼干的声音都停了。她下意识地摸向苏琉塞东西的地方,手指触到那个硬硬的小纸团,再联想到“凝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那粉紫色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暴暴喉咙里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呼噜。 成了!苏琉不再停留,仿佛完成了什么重要叮嘱,松了口气似的,抱着小团子快速转身,混入端着酒水走过的侍者队伍中,朝着银狐的方向移动。 银狐还在和那位孔雀蓝贵妇“交流艺术”,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比划着。苏琉抱着小团子,装作巡视酒水桌,脚步有些“慌乱”地从他侧后方“经过”。 “哎呀!”一声轻呼。 苏琉像是被自己过于宽大的裙摆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怀中的小团子“惊慌”地“嘤”了一声,小爪子在空中挥舞。 她“手忙脚乱”地试图稳住身体,整个人却“不慎”朝着银狐和那位贵妇的方向歪倒过去! “小心!”银狐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住了苏琉的手臂,避免了一场“意外”。 他那双魅惑的桃花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被打断观察的锐利审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扶一稳之间,苏琉的手臂借着身体的晃动和银狐手掌的接触,手指极其隐秘地、用力地在银狐的手腕内侧划了三个字——不是写,而是用指甲带着一定的力度和轨迹刻下触感: “宴停即凝” 力道不轻,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同时,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哭腔和浓浓恐惧的气声,急促地说了一句:“大人!那些客人…他们脸上的光…要没了!就在刚才亲王看的地方!” 她胡乱指向之前听到贵族议论亲王和国王争执的偏厅方向,眼神惊恐地扫过银狐,又迅速垂下,像只受惊的兔子。 银狐扶住她的手猛地一僵,手腕内侧那四个仿佛带着冰碴子的字迹触感清晰无比。 配合着苏琉那语焉不详却指向性极强的暗示,以及她眼底深处那绝非作伪的骇然……他也明白了! 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对着那位被惊扰的贵妇歉意地一笑:“抱歉,夫人,一点小意外。” 扶住苏琉的手却暗中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臂,传递出“收到”的信号,然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仿佛只是随意拂过灰尘。 苏琉“惊魂未定”地站稳,连连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我太不小心了!”抱着小团子,像吓坏了似的,飞快地退开,融入人群,心脏还在狂跳。 凌雪的位置最难办。她站在角落,身边几乎没人,但也是卫兵视线容易扫到的地方。直接过去太显眼了。 苏琉的目光扫过凌雪手中的记事板和她飞快移动的羽毛笔,一个念头闪过。她迅速走向旁边一个端着空托盘准备去后厨的侍者。 “请等等!”苏琉拦住他,脸上带着一丝新人特有的窘迫和求助,“打扰您了!女官长让我问问记录员大人是否需要补充墨水?今天的……呃……‘重要时刻’似乎特别多?” 她指了指凌雪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新人不懂规矩的忐忑。 那侍者看了一眼角落的凌雪,又看看苏琉胸前的见习徽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公事公办地点点头,示意苏琉自己去问。 苏琉抱着小团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凌雪,保持着“下位者”应有的恭敬距离。小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安静地伏着,银眸警惕地转动。 “尊敬的记录员大人,”苏琉的声音不大,带着恰到好处的打扰了工作的歉意,“女官长派我询问您是否需要更换墨水?这宴会上的……‘色彩变化’,似乎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她特意强调了“色彩变化”四个字,同时目光飞快地、极其隐晦地扫过凌雪正在书写的板子,又迅速垂下眼睫。 凌雪书写的动作停顿了零点一秒。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镜面,平静无波地看向苏琉。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苏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小团子的手微微收紧。 凌雪的目光在苏琉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在她怀里蔫蔫的小团子身上,最后移回自己的记事板。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伸出了手。 苏琉立刻会意,赶紧从围裙口袋里摸出自己那瓶备用的、最普通的蓝黑墨水瓶,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 在交接墨水瓶的瞬间,苏琉的拇指指甲,借着瓶身的掩护,极其快速地在凌雪伸出的手指关节上,用指甲尖用力地按了一下。 那不是无意的触碰,而是一个明确、带着警告的点按动作。同时,她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小鹿,飞快地瞟了一眼宴会厅主位——那象征着王权的空座椅,又迅速收回,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并且悄声地告知凌雪国王与亲王争执一事。 凌雪的手指被按得微微下陷。她面不改色,稳稳地接过了墨水瓶,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补给。 她旋开自己快要用完的旧墨水瓶,动作流畅地将新墨水注入其中,整个过程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苏琉注意到,凌雪握着羽毛笔的手指,在灌墨的瞬间,极其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那冰封般的冷静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一种比之前更加凝重、更加紧迫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她甚至没有再看苏琉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投向了宴会厅中那些笑容满面的宾客,尤其是那些侍立于王座附近的贵族和表情僵硬的卫兵,她的羽毛笔在板子上移动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 苏琉知道,凌雪懂了。这个最冷静、最善于分析的队友,已经捕捉到了那致命的信号——“凝固”的危机近在咫尺,而源头很可能就在这场宴会本身。 苏琉抱着小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甜腻香气的空气此刻闻起来却带着铁锈般的冰冷。 她像一个完成了巡视任务的普通女官,抱着她心爱的、有些萎靡的小狐狸,转身朝着人少的侧廊方向退去,尽量让自己融入背景。 信息已经尽最大努力传递出去,方式笨拙、冒险,甚至带着点底层小人物的狼狈和惊慌失措,但这已经是她这个“见习巡视女官”身份下,在无数双潜在的“眼睛”监视中,所能做到的极限。 她能做的,只剩下等待,等待队友的反应,并在危机真正爆发的瞬间——保护好团子,然后,活下去! 宴会厅的乐声似乎更加欢快了,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终幕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苏琉靠在冰冷的廊柱阴影里,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小团子轻微的心跳,和它身上那股熟悉的、让她心安的温暖气息。 她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小团子柔软的头顶,银色的眼眸深处,冰封的警惕与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交织在一起。 “团子,别怕,”她无声地默念,指尖温柔地梳过小家伙蓬松的毛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冲出去。” 时间,在虚假的喧嚣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似乎变得…更浓了。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争执 苏琉缩在廊柱的冰冷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小团子耳尖柔软的轮廓。怀中小家伙的心跳透过薄薄的侍女裙料传递过来,微弱却顽强,像黑暗中跳动的小火苗。 宴会厅的喧嚣此刻在她耳中化作模糊的噪音背景,只有那若有若无、如同陈旧颜料般的松节油气息越来越清晰,几乎粘附在每一次呼吸上。 “麻烦……”银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丝绸,不远不近地飘过来。 他倚在露台雕花栏杆旁,修长的手指捻着一片从下方花圃“飞”上来的、边缘带着被火焰燎过痕迹的深红色花瓣,看似赏玩,目光却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了主殿深处那道紧闭的、镶嵌着荆棘与雄狮纹章的沉重大门——国王专属的议事偏厅。 洛可可暴躁地扯了扯皮背心,拇指下意识按了按口袋里的纸团,对着银狐的方向压低声音:“死夹子,看见什么了?那破门板子镶金了不成?” 银狐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指尖的红瓣无声化为齑粉:“金玉其外,败絮……不,颜料其中。小炮仗,闻到火药味了吗?”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偏厅门口守卫的两名卫兵。他们盔甲锃亮,站姿笔挺如雕塑,脸上挂着宫廷卫兵标准化的肃穆表情,但过于标准了——眼神空得如同琉璃珠子,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连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弯曲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是画上去的“完美”,透着非人的诡异。 苏琉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 就是这里!午宴前的争执之地! 苏琉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抱着小团子,装作整理裙摆,低头快步朝着偏厅侧后方一条狭窄、堆放着清洁用具的佣人通道挪去。 身份是枷锁,也是掩护——一个慌慌张张的新人女官想找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歇脚,再正常不过。 通道昏暗潮湿,弥漫着皂角和消毒水的味道,将外界的香风隔绝。苏琉背靠冰冷的墙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团子放在一堆干净的厚棉布上,小家伙虚弱地“嘤”了一声,银眸在昏暗中闪着担忧的光。 “乖,休息一下。”苏琉用气声安抚,指尖轻轻拂过它的额顶,随即闭上眼睛。 精神沉入识海,那升级后的【辰时沙漏】悬浮于虚空,内里的银蓝星沙缓缓流淌,核心处的克洛诺丝残魂碎片如同微弱的星蓝火炬。 ‘时感之触!’苏琉在心中默念。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无形涟漪,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这能力对精神消耗极大,尤其是在团子重伤初愈、她必须分心守护的情况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鬓角。 感知如同无数细密的丝线,谨慎地探向那扇紧闭的偏厅大门。穿透厚重的橡木,掠过门口那两个毫无生命波动的“卫兵”……混乱! 愤怒!一种炽烈、狂暴、带着毁灭倾向的愤怒情绪如同烙印,深深灼刻在空间的每一缕尘埃中。 与之交织的,是另一股庞大、强硬、带着冰冷掌控欲的威压。 “呜……”小团子突然在她脚边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三条尾巴不安地扫动。同一时间,苏琉的【时感之触】猛地捕捉到一股尖锐的、转瞬即逝的波动—— 从偏厅厚重的门缝下方渗出,像一滴不甘凝固的暗红色颜料,带着绝望的悸动,旋即被更强的凝固力量压制。 “找到了!”苏琉猛地睁开眼,银眸深处寒光一闪。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在通道口响起。凌雪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位“档案记录员”的脖颈上多了一条不易察觉的浅痕,像是被什么细线勒过,她琥珀色的眼眸比寒冰更冷,手中记事板上,用极细的笔触潦草地画着一枚断裂的、沾染了红色颜料的金色徽章——亲王家族的纹样,旁边标注着两个字:“门隙”。 “争执触发点?”凌雪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却锐利地刺向偏厅方向。显然,她也用了自己的方法,甚至可能遭遇了某种反噬,锁定了大致位置。 苏琉用力点头,声音压得极低:“门缝下……有东西!残留的情绪……很烈!像……爆炸前的火星!”她无法解释沙漏的能力,只能描述感知。 两人视线交汇,瞬间达成共识。必须进去!必须抢在下一轮“凝固”可能被触发前! 凌雪迅速在记事板上划动,看似在记录通道的清洁情况。苏琉则抱起小团子,借着棉布的遮挡,飞快地从围裙内袋掏出自己的匕首。 她的目光冰冷如刀,手指悬停在激活按钮上。目标ID早已烙印在心底——泉水指挥官! 如果那个伪善的神棍敢在这关键时刻靠近、干扰、甚至试图提前触发凝固来掩盖什么……她不介意立刻送他去见他的“光明”!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凌雪,用眼神示意:“怎么进去?” 凌雪的视线落在了通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半人高的壁柜上。柜门虚掩着,里面堆着替换用的烛台和银质托盘。她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可能的视线,手指在柜子内壁一处雕花上快速而精确地按压了几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壁柜靠墙的内侧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更浓烈的松节油和陈旧颜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通往偏厅后面休息室或密道的捷径。 凌雪之前的“记录”工作,显然不是白做的。 苏琉毫不迟疑,抱着小团子率先侧身挤了进去。凌雪紧随其后,反手将暗门虚掩。 门后是一条更加狭窄、仅供一人通行的隐秘通道,墙壁粗糙冰冷,空气污浊。通道尽头隐约透出光亮和……压抑的人声。 “……您这是背叛!用子民的骨血……铺就您的……” 一个低沉、压抑着火山般怒火的男声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沉重的喘息。 应该是亲王的声音。 “……必要的牺牲!为了永恒的王权!为了这永不落幕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威严、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是国王! 苏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屏住呼吸,和凌雪如同壁虎般贴紧冰冷的墙壁,挪向声音来源处的窥视孔——那是墙壁上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似乎原本是装饰缝隙,此刻成了天然的观察口。 缝隙那边,是偏厅后方一个隐蔽的休息隔间。华丽的帷幔半垂着,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但透过缝隙,苏琉清晰地看到了对峙的两人侧影。 亲王背对着窥视孔,高大魁梧的身躯因激愤而微微颤抖。 他穿着深紫色的丝绒礼服,袖口和领口装饰着代表家族的金色荆棘与雄狮纹章,此刻那纹章在他剧烈起伏的肩背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一只手死死按着腰间镶嵌宝石的佩剑剑柄,指节捏得发白。 国王则侧对着这边,坐在一张铺着猩红天鹅绒的扶手椅上。他穿着更加繁复华丽的金色礼服,头戴一顶象征王权的小型金冠,面容被阴影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高高扬起的头颅。 他的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姿态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他脚边随意丢着一个已经干涸的、深红色颜料桶,还有一些散落的、画着扭曲符文的羊皮纸碎片。 “……您看看外面!”亲王猛地转身,指向主殿宴会厅的方向,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那些笑脸!那些欢呼!都是用活生生的……堆砌出来的‘颜料’!您甚至……艾拉呢!艾拉怎么办!” 他话未说完,国王猛地站起身!阴影中,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其残忍、极其冰冷的弧度。 “艾拉?那是维持这幅‘杰作’永恒鲜活的……燃料!”国王的声音变得粘稠而阴冷,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而你,我亲爱的弟弟,你将是今夜盛宴……最亮眼的一抹‘红’!” 话音落下的瞬间,国王那只敲击扶手的手猛地抬起,掌心对准了亲王。 掌心之中,一团粘稠得如同活物的、不断翻滚扭曲的暗红色颜料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亲王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那不是愤怒,而是看到了无法想象的恐怖真相所带来的、混杂着绝望的惊骇。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亲王胸腔里炸开!那不是怒吼,更像是灵魂被撕裂时发出的最后悲鸣。 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但目标并非国王,而是狠狠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然而,没有鲜血喷出。 被剑刃刺穿的礼服下,涌出的并非殷红,而是如同火山熔岩般沸腾、粘稠的——暗红色颜料。 那颜料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和灼热的高温,疯狂地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呃啊啊啊——!!!” 亲王的惨叫变成了非人的、混合着痛苦与某种诡异满足感的嘶嚎。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开来,皮肤在暗红颜料的冲击下寸寸龟裂,露出底下同样流淌着“颜料”的本质。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白被迅速蔓延的暗红吞噬,只剩下两个疯狂旋转的、如同漩涡般的漆黑孔洞! 他在自爆! 用自己作为容器,引爆了体内某种被国王“植入”的、毁灭性的颜料力量。 他要与这扭曲的“画狱”同归于尽。 国王似乎也震惊了一瞬,随即发出愤怒而尖锐的厉啸:“蠢货!你毁了我的……”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的、如同粘稠沼泽被巨物砸入的闷响。 苏琉透过裂缝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汹涌的暗红颜料洪流如同决堤般从那膨裂的躯体中喷发,瞬间吞噬了国王惊怒的身影,吞噬了华丽的帷幔,吞噬了地上那些符文羊皮纸的碎片……然后,如同拥有生命和意志的瘟疫,极速蔓延。 颜料所过之处,金碧辉煌的墙壁瞬间失去光泽,变得如同凝固的油彩画布;精美的家具如同被重笔涂抹,扭曲变形;空气中弥漫的香氛、食物气味、甚至光线本身,都被那股浓烈到刺鼻的松节油与陈旧颜料混合的味道粗暴覆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暗红的洪流咆哮着冲出隔间,撞开了通往主殿的偏厅大门。 苏琉甚至“看到”门外那两个“卫兵”僵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拟人化”的、极致的惊恐表情——虽然那表情下一秒就永远凝固,连同他们整个人,瞬间被奔涌而来的暗红颜料染透、覆盖、定格。 凝固开始了! 从偏厅这个“爆心”开始,恐怖的凝固力量如同绝对零度的寒潮,向着整个宴会厅、整座宫廷、整个“画狱”瞬间扩散。 要将一切都拖入永恒的、无声的、色彩浓艳的死寂。 “闭眼!”苏琉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 她猛地回身,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地上的小团子,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升级后带着内衬星轨的【诡影披风】猛地兜头罩下,将自己和团子紧紧裹住! 嗡! 披风内衬的星轨瞬间被激发,流转的微光形成一个薄弱的能量屏障。几乎同时,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绝对死寂气息的“凝固之风”从缝隙中汹涌灌入! 苏琉感觉自己像是被瞬间投入了万年寒冰的深处。思维几乎停滞,血液流动变得无比缓慢,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那股要将其永久冻结的力量。 披风剧烈地颤抖着,星轨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仿佛随时会熄灭。 “呜……琉……”小团子在她怀里发出极其微弱、仿佛被冻结在喉咙里的呜咽,小小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僵硬! “团子!撑住!”苏琉在心底疯狂呐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崩出血来!【辰时沙漏】在她识海中疯狂旋转,【均衡】的力量被极限压榨,试图在自己和小团子周围制造一个时间流速加速的微缩领域,对抗外界的绝对凝固。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永恒的一瞬。 另一边,泉水指挥官正在大厅中央觥筹交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出口? 不好,凝固竟然这么快就触发了,看来,有队友找到了疑似这一层的核心之处。 可惜,没能再早一点。 只能用那个了…… 就在那冰冷粘稠的凝固之力即将彻底吞噬通道,将苏琉、凌雪连同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团子一同化为永恒油彩画布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庞大、极其纯净、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神性”的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宴会主殿方向爆发开来! 那光芒穿透了厚重的墙壁,穿透了汹涌而来的凝固暗潮,如同初升的旭日强行刺破极寒永夜,瞬间笼罩了整个扭曲变形的宫廷! 时间……倒流了。 并非真实意义上的逆转,而是如同一个被粗暴拖拽回前几帧的录像带。汹涌的暗红颜料洪流猛地一顿,随即如同倒放的镜头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回偏厅隔间! 亲王那膨裂、爆发出毁灭力量的躯体重新聚合、收缩,发出痛苦嘶嚎的嘴型倒退着合拢,刺入胸膛的佩剑诡异地拔出,“伤口”处的暗红颜料倒涌回体内。 墙壁上凝固的油彩重新“活”了过来,流动、褪色,恢复成金碧辉煌的浮雕和墙纸。空气中刺鼻的松节油味潮水般退去,重新被食物香气和熏香覆盖。 凝固的寒潮,被一股更霸道、更堂皇的力量强行“暂停”并“回卷”。 苏琉只觉得包裹自己的那股刺骨死寂猛地一松!披风内星轨的光芒暴涨又迅速平复,怀里小团子僵硬的小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细弱呜咽,小爪子紧紧攥着她的衣襟,浑身冰凉。 她猛地掀开披风一角,急促地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震惊地看向通道外。 宴会厅内,时间仿佛被硬生生掰回了十分钟前。 乐声依旧悠扬,宾客们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侍者们穿梭如织。泉水指挥官站在主殿中央,沐浴在那正在缓缓消散、却依旧令人心悸的圣洁金光之中。 他单手捧着那本厚重的圣典,典籍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余晖。另一只手则托着一片小小的、边缘流淌着液态时光般光泽的、破碎的金色沙砾——那沙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化为灰烬,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脸上依旧是那悲悯平和的神态,只是脸色微微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小狮子明曦趴在他臂弯,周身的柔光也黯淡了不少,显得有些蔫蔫的。 【时光沙漏的碎片(唯一)已耗尽神力。】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了一瞬。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前奏,虽然被强行抹去,但那濒临毁灭的恐怖“记忆”如同烙印,深深烙进了每个玩家的灵魂深处。所有虚假的笑脸此刻看起来都无比惊悚。 “神…神迹?”一个贵族夫人颤抖着低语,看向泉水指挥官的目光充满了狂热。 “光明庇佑!”有人激动地附和。 “哼,装神弄鬼!”洛可可的冷哼打破了这短暂的死寂。她抱着暴暴,小脸煞白,显然也被刚才那“凝固”的恐怖吓到了,但嘴依然硬,“死夹子!磨蹭什么!出口在哪儿?!” 她猛地看向苏琉和凌雪藏身的通道方向,毫不掩饰眼中的急切和质问,刚才苏琉的警告在她心里已经成了铁律——这破地方多待一秒都可能万劫不复! 银狐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锐利和一丝藏得很深的忌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泉水指挥官和他手中消散的金沙灰烬,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祭司大人好手段。这份‘恩情’,在下记下了。现在,是不是该处理一下‘后事’了?”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那扇重新紧闭的偏厅大门——那里面,埋藏着引爆所有恐怖的“爆心”! 凌雪已经从通道阴影中走出,她的脸色比平时更白,脖颈上的勒痕已经消失(时间倒流的福利?),但琥珀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寒。她手中的记事板翻开新的一页,羽毛笔悬停着,上面只写了一个词,笔锋几乎要划破板面: 爆点即出口! 泉水指挥官深吸一口气,似乎也在平复动用重宝的消耗。他收拢五指,让最后一点金沙灰烬飘散,脸上悲悯依旧,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迷途的羔羊们,无需恐慌。‘不合理’的核心已被锁定。光明指引我们,撕裂这虚假的帷幕,通往救赎之路!” 他高举圣典,声音洪亮:“随我来!净化扭曲的源头!” 这一次,没人再质疑他的“神棍指令”。恐惧是最好的鞭策。 苏琉立刻抱起小团子,强压下身体的僵硬和心跳的狂飙,紧跟在凌雪身后冲了出去。团子在她怀里虚弱地蹭了蹭,银眸死死盯着偏厅大门的方向,传递着强烈的危机感和一丝……指向性?仿佛在说:就在那儿!那恶心东西的核心! 洛可可骂骂咧咧地抱着暴暴紧随其后:“暴暴!给老娘把那破门轰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银狐魅影般跟上,魅影猫再次融入阴影,漩涡般的眼眸锁死了门口那两个重新“恢复”如初的“卫兵”,精神干扰蓄势待发。 泉水指挥官走在最前,白袍烈烈,圣光再次从他和明曦身上升起,这次柔和了许多,却带着一种驱散阴霾的净化意味。 五人(加四兽)如同离弦之箭,在那些“NPC”们刚刚恢复的、带着惊愕和茫然的目光中,冲向了紧闭的偏厅大门! “拦住他们!保护陛下!”僵硬的,如同预设程序被激活般的声音响起。门口那两个卫兵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猛地拔出长剑,动作整齐划一得诡异,朝着冲在最前的泉水指挥官劈下! “哼!碍事!”洛可可娇叱一声。 “嗷——!!!”暴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得到指令立刻一声震天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加速,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裹挟着硫磺气息的火焰,狠狠撞向左侧的卫兵!熊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后发先至,狠狠拍在对方举剑的手臂上! 咔嚓!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那卫兵的手臂连同长剑一起被巨力拍弯、变形! “混乱吧,小可爱。”银狐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指尖朝着另一个卫兵一点。魅影猫的虚影在他肩头一闪而过,双瞳漩涡疯狂旋转!【魅惑】! 右侧卫兵的动作瞬间凝滞,高举的剑刃诡异地停在半空,它那空洞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仿佛程序出现了错乱。 就是现在! 凌雪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银狐身侧滑过,她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快如闪电!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细长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刺剑——那绝非宫廷记录员该有的东西!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刺破皮革的声响。 细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两个卫兵毫无保护的喉咙连接处——那里正是他们盔甲缝隙下,流动的暗色“颜料”能量最明显汇聚的地方! 没有鲜血,只有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色颜料从伤口处喷射出来! 两个卫兵如同被拔掉电源的玩偶,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的“神采”彻底熄灭,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化为一滩污秽的、无法再聚合的浓稠油彩。 “破门!”凌雪清冷的声音响起,毫不停留。 “看我的!”洛可可早已按捺不住,暴暴怒吼一声,巨大的熊爪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拍在那扇描绘着荆棘雄狮的沉重大门上! 轰隆——!!! 整座宫殿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厚重的橡木大门在巨熊的蛮力下如同纸糊般向内爆裂开来!木屑混合着碎裂的金粉装饰四处飞溅! 门后,是地狱重现的预演场。 熟悉的隔间,猩红的天鹅绒扶手椅,地上散落的羊皮纸碎片,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干涸颜料桶……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挥之不去的那种狂暴愤怒与冰冷掌控欲交织的“情绪余烬”。亲王和国王“争执”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重演。 “就是那玩意儿!桶后面!”苏琉厉声喝道!在沙漏【时感之触】的极限感知下,在团子强烈的本能指引下,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隔间角落、那个倾倒的颜料桶后面! 那里,墙壁与华丽地毯的接缝处,一小团粘稠的、如同凝固心脏般缓缓搏动的暗红色颜料,正散发着微弱却异常“新鲜”的光芒!那正是亲王自爆前体内疯狂涌出的那种颜料的核心!是维持这一层“画狱”运转、也是引发凝固的最终能量源! 它就像一个微缩的、不稳定的“爆心”,是时间回溯也无法完全抹除的“不合理”的终极体现!它本身,就是通往下一层的“坐标”和“钥匙”! “摧毁它!”泉水指挥官沉声喝道,手中圣典光芒大盛,一道纯粹而凝聚的净化光束射向那团核心颜料!他身边的明曦也发出一声低吼,喷出一小团温暖却同样蕴含净化力量的光焰。 “滚开!碍事!”洛可可却不管不顾,暴暴的熊爪带着灼热的火焰,比她更快一步狠狠拍下!她才不要那伪善神棍的“净化”功劳! 银狐的魅惑之力也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过去,试图干扰那核心颜料的能量聚合。 凌雪的刺剑化作一道幽蓝寒芒,直刺核心! 苏琉没有动。她抱着小团子,瞳孔紧缩,不是放弃攻击,而是感知到了更恐怖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的攻击即将落在那团核心颜料上的瞬间—— 嗡!!! 一股庞大、冰冷、带着绝对掌控意志的意念猛地从王座厅方向横扫而来!是那个“国王”!时间回溯打断了他的“凝固仪式”,但他并未消失!这股意念带着被蝼蚁一再挑衅的狂怒,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冲进隔间的众人! 同时,那团搏动的核心颜料如同受到刺激的活物,猛地收缩,然后骤然膨胀!不再是喷发,而是向内坍塌,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暗红色漩涡! 那不是出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国王意志引导下的反向吞噬,要将这些胆敢破坏他“杰作”的入侵者彻底扯入画狱的最深层,化为他永恒的颜料。 “小心吸——!” 苏琉的警告卡在喉咙里。恐怖的吸力已然爆发! 首当其冲的洛可可和暴暴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被扯过去。 凌雪的刺剑被漩涡的力量带偏,泉水指挥官的净化光束也被扭曲吞噬。 “呜——嘤——!!!” 苏琉怀中,一直虚弱萎靡的小团子,仿佛被这同源的、却又带着敌意的空间力量彻底刺激到了。 三条蓬松的大尾巴瞬间炸开!银色的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破碎星辰般的璀璨光芒。 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空间本源的守护意志轰然爆发。 【相位潜行】! 它无法带苏琉完全隐匿,却在那股恐怖的吸力即将完全笼罩众人的刹那,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量,强行在苏琉身前撑开了一个极其不稳定、如同肥皂泡般的空间偏移护盾。 轰!!! 漩涡的吸力和国王的意念冲击狠狠撞在这层薄弱的护盾上! 肥皂泡剧烈颤抖,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但就是这瞬间的阻挡和偏移,让那吞噬一切的吸力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断档”和“扭转”! “出口在旋涡中心!被那意志扭曲了!刺穿它!” 凌雪厉喝,她的青鸾灵犀发出尖锐的清鸣,一道穿透性的精神冲击射向漩涡中心。 “给老子……破!!!” 洛可可状若疯虎,暴暴在她加持下,将全身力量凝聚在熊爪,燃烧着熊熊烈焰,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狠狠砸向那扭曲的漩涡核心。 银狐眼中漩涡再现,精神力如同尖锥,配合凌雪的精神冲击,狠狠刺入。 泉水指挥官的光束也再次凝聚,汇入这狂暴的能量洪流。 苏琉抱着力竭瘫软、眼神黯淡下去的小团子,心如刀绞,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狠厉。 她甚至没时间低头去看团子的状况,右手紧握的【锐韧匕首】带着极限催发的【霜噬晶簇】之力,冰蓝色的冻气凝成实质般的枪锋! “给我……开!!!” 汇聚了五人(兽)之力,饱含着恐惧、愤怒、决绝、守护的狂暴能量,狠狠轰击在那暗红漩涡被小团子偏移出来的、最薄弱的一点上。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褪色童谣的悲鸣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烫穿了凝固的油脂! 那恐怖的漩涡猛地一滞,核心处被轰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孔洞。孔洞后面不再是粘稠的颜料,而是一片不断旋转、扭曲着灰白色调、散发着更加古老、更加死寂气息的……画布空间。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带着陈腐尘埃和……诡异笑声的风,从孔洞中倒卷而出。 第三层画狱——【褪色童谣】的入口,洞开! “走!!!”银狐第一个反应过来,魅影猫卷住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射入孔洞! “暴暴!”洛可可毫不犹豫,抱着巨熊紧随其后! 凌雪收起刺剑,一把抓住因精神力透支而有些摇晃的泉水指挥官臂膀,青鸾灵犀光芒一闪,两人瞬间没入孔洞! 苏琉最后一个! 她看都没看身后那重新聚合、发出无声咆哮的漩涡,也没看那隔间深处仿佛要具现化的国王的怒火。她只是死死抱着怀中气若游丝、浑身冰冷的小团子,牙齿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团子……撑住……我们出去!” 她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灰白扭曲的孔洞,消失在第二层【盛筵之影】最后凝固的、充满了无尽愤怒的“画框”之中。 那被强行撕开的孔洞在她身后迅速弥合,将最后一丝暗红与喧嚣彻底隔绝。耳边只剩下呼啸的、带着诡异童稚笑声的阴风,以及脚下踩到的……如同陈旧羊皮纸般沙沙作响的、灰白色的地面。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陈旧颜料和尘埃气息,混合着一种……早已被遗忘的、甜腻到发霉的糖果味道,扑面而来。 “呜……” 阴冷的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灰白色的“尘埃”——踩上去却发现是某种极细、极脆的粉末,如同被碾碎风化的旧纸屑,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到刺鼻的、早已变质的廉价糖果甜腻;陈年灰尘呛入肺腑的窒息感;以及那如同附骨之疽般、属于画狱核心的松节油与陈旧颜料混合的冰冷腥气。 更诡异的是,风中夹杂着断断续续、音调扭曲的童稚笑声,时远时近,如同坏掉的八音匣,在空寂中回荡,非但没有生机,反而增添毛骨悚然。 苏琉落地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第一时间将怀中冰冷僵硬的小团子紧紧护在胸口,用【诡影披风】的厚实内衬裹紧,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 小家伙银眸紧闭,三条蓬松的长尾无力地垂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心口那一点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刚才为众人争取那扭转空间的一瞬,彻底耗尽了它刚刚苏醒的一点本源。 “团子…撑住…” 苏琉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铁锈般的血腥味,她甚至不敢低头细看,只是用脸颊紧紧贴着它冰凉的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力渡过去。 “呸!呸呸!这什么鬼地方?掉灰堆里了?” 洛可可的声音带着暴躁和惊魂未定,她抱着同样有些萎靡的暴暴,用力拍打着自己哥特蓬蓬裙上沾满的灰白粉末,呛得直咳嗽。暴暴也烦躁地甩着脑袋,把粉末甩得到处都是。 银狐优雅地拍打着礼服上的“粉尘”,动作依旧从容,但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没了惯常的轻佻笑意,银灰色的短发在灰白背景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肩头的魅影猫显出身形,那双漩涡般的眼眸警惕地扫视四周,传递着不安的信息:“这里的‘画布’…更旧,更脆…但构成它的‘规则’…扭曲而粘稠,像…劣质的麦芽糖浆。”银狐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凌雪迅速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象牙白裙装,她的气息有些急促,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刚才的精神冲击和极限反应消耗巨大。 但她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如初,迅速环顾四周,手中的记事板已经翻开新页,羽毛笔悬停着。青鸾灵犀停在她肩头,小小的喙无声开合,眼神凝重: “画质…低劣…时间…凝固更久远…情绪…悲伤…恐惧…核心。” 凌雪迅速在板子上写下几个关键词:“空间构成?情绪基调:童稚扭曲混合绝望。” 泉水指挥官的白袍也蒙上了一层灰白,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情恢复了悲悯的平静,小狮子明曦蔫蔫地趴着,圣光黯淡。 他握紧手中的圣典,目光投向这片灰白的死寂深处:“光明在低语…此地的‘不合理’,是凝固在时光琥珀里的…童年哀伤。寻找那首…被篡改的童谣,或许能解开束缚。”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而破败的……“儿童乐园”。 灰白是主色调,仿佛所有鲜亮都被时间无情漂洗褪尽。 扭曲的滑梯如同巨兽的脊柱化石,断裂处露出灰黑的“骨茬”。 锈迹斑斑的旋转木马,形态怪异的木马和小车歪斜地凝固在旋转途中,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哭泣。 沙坑里不是沙砾,而是厚厚的灰白粉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攀爬架扭曲成怪异的几何图形,挂满了蛛网般的灰絮。 那些童稚的笑声,正是从这些死寂的游乐设施深处,断断续续地飘荡出来,带着电子杂音般的失真感,令人头皮发麻。 “这特么是童谣?这是鬼屋吧!” 洛可可抱着胳膊,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暴暴低吼一声,对着一个发出笑声的旋转木马龇牙咧嘴。 “哭声藏匿于笑声之后…真是…令人作呕的艺术。” 银狐的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精神扰动,试图捕捉笑声的源头,却只感觉到一片混沌杂音和…深沉的怨念。 苏琉抱着小团子,艰难地站起来。辰时小精灵在她精神空间内不安地嗡鸣,【时感之触】谨慎地探出。 这一次,感知到的不是时间的凝滞,而是…一种深沉的“怨恨”和“悲伤”,如同埋藏千年的淤泥,厚重得化不开,而那扭曲的童稚笑声,像是覆盖在淤泥上薄薄的、肮脏的冰层。 “核心…不在这里…”苏琉的声音沙哑而肯定,她感受到小团子在怀中极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襟,银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迷茫地看向乐园深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被巨大、枯萎的灰色藤蔓缠绕的城堡轮廓,尖顶歪斜,如同孩童拙劣的涂鸦。 “城堡…那边…有东西…在哭…” 她几乎是凭着小团子传递过来的本能直觉说道。小家伙对能量,尤其是负面情绪能量的感知,远超常人。 “靠谱!”洛可可立刻响应,“管它哭还是笑,找到核心砸烂!暴暴,开路!” 她一指那灰藤城堡的方向。巨熊幼崽低吼一声,迈开沉重的步伐,硫磺气息和灼热的鼻息将前方弥漫的灰白粉尘吹开一条通道,留下焦黑的脚印。它本能地厌恶这里的死寂和虚假。 五人再次上路,踏着厚厚的灰白“纸屑”,穿行在这片扭曲褪色的乐园废墟中。 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仿佛踩在无数孩童枯骨的粉末上。 沿途的“不合理”触目惊心—— 沙坑边缘,一个灰白的儿童“身影”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同样褪色的玩具铲,保持着铲沙的动作,但“沙坑”里只有粉末,它的脸上凝固着一个极度惊恐的表情,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与这童稚场景格格不入的成年人的恐惧。 在一个断裂的秋千旁,地上有一个模糊的、如同被巨大橡皮擦硬生生抹去的“人影”轮廓,边缘残留着断续的、暗红色的颜料痕迹。 旁边另一个“凝固玩耍”的灰白孩童,伸出的手正对着那个被抹去的虚空,脸上凝固着茫然和…一丝怨毒。 一座用色彩斑驳但同样褪色的“糖果”和“饼干”搭建的小屋,散发着甜腻到发臭的气味。 洛可可好奇地靠近,一块“巧克力饼干”突然脱落,砸在地上化作一滩粘稠的、冒着气泡的黑色胶状物,瞬间腐蚀了地面,发出滋滋的响声和刺鼻的烟雾。暴暴喷出一口火才将腐蚀液烧干。 墙壁上那些原本应该是可爱卡通形象的涂鸦,在他们经过时,线条会突然扭曲、拉长,变成面目狰狞、手持简陋蜡笔长矛的怪物,无声地扑下来。 它们的攻击如同孩童的胡乱涂画,轨迹诡异但力量不弱,带着颜料特有的粘性和腐蚀性。 银狐的魅惑效果大打折扣,这些“涂鸦卫兵”似乎只有扭曲的本能,精神混乱不堪。 凌雪的刺剑和洛可可的斧头成了主要输出,泉水指挥官则释放着范围性的微弱净化光晕,驱散着它们身上的粘稠负面能量。 战斗艰难而压抑。 这些“涂鸦卫兵”仿佛无穷无尽,从墙壁、地面、甚至空气中凭空“画”出来。每一次攻击都消耗着他们本就不多的精力。 “见鬼!这些玩意儿杀不完吗?那死国王小时候是多讨人嫌,画这么多鬼东西守门!” 洛可可气喘吁吁,一斧头劈碎一个张牙舞爪的蜡笔怪物,溅了一身灰黑粘液,嫌弃得直跳脚。暴暴也显得有些疲惫,火焰吐息不再那么炽热。 “不是守门…”凌雪冷静地闪避着攻击,刺剑精准地点在另一个涂鸦卫兵的核心线条交汇处,使其瞬间溃散成墨渍。 “是在…防御。防御有人靠近…城堡里的‘真相’。这些涂鸦,充满了…孩童被侵犯领地和秘密后的…愤怒与恐惧。” 她一边战斗,一边在记事板上快速勾勒着涂鸦卫兵出现的频率和位置,分析着它们的“防御”模式。 苏琉抱着小团子,无法全力战斗,只能依靠【辰时沙漏】的微操和【锐韧匕首】的冰霜之力,在关键时刻进行干扰和防御。 匕首挥出的寒气能将扑来的颜料暂时冻结,争取一丝喘息之机。她大部分的精力都在维持自己和小团子周围微弱的时间加速领域,对抗着环境中那股无形的、加速生命力和精神力流逝的“褪色”之力。 她能感觉到小团子的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正在缓缓流失,这让她心如刀绞,焦灼万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坚持住…团子,快了…就快到了…”她不断地低声呢喃,既是说给团子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终于,在击溃又一波汹涌的涂鸦浪潮后,他们冲出了乐园废墟,来到了那座被巨大灰色枯萎藤蔓缠绕的城堡入口前。 入口是一扇歪歪扭扭、如同孩童用蜡笔随意画出来的拱门,门扉紧闭,上面用暗红色颜料涂抹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饱含血泪的控诉: “妈妈在哪里?永远陪我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那字迹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怨毒和绝望,与童稚的表象形成最尖锐的冲突,如同针尖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脑海。 “这…就是争执的根源?”苏琉看着那血红的字迹,联想到王座上国王那冰冷残酷的话语和亲王绝望的自爆,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形。 “扭曲的王权…始于被扭曲的童年。”泉水指挥官看着那行字,脸上悲悯更甚,低声诵念了一句祷文。 “管他什么根源!开门!” 洛可可才不管这些,她指挥着暴暴,巨熊怒吼着,燃烧的熊爪狠狠拍向那扇蜡笔画就的拱门! 出乎意料,门并未碎裂。在熊爪接触的瞬间,门上那行血红的字迹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一股巨大的排斥力涌出,将暴暴震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城堡深处,那扭曲的童稚笑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被惊扰的狂怒! 周围所有灰白的墙壁、地面、枯萎的藤蔓上都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涂鸦线条,新的、更强大的“卫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生成。 “暴力无效!需要钥匙!” 凌雪厉声道,目光紧紧锁住那行血字,“那句话是咒语?还是线索?” “是质问!也是呼唤! ”银狐猛地看向苏琉怀中,小团子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银眸直勾勾地盯着那行血字,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共鸣的“嘤嘤”声,仿佛在与那血字背后的悲伤对话。 苏琉福至心灵。 她抱着小团子,不顾危险,大步走到那扇血字大门前。她没有尝试攻击,也没有念诵祷文。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童谣书 她只是低下头,看着那行血红的字,然后用一种不再伪装、不再怯懦、带着同病相怜般的沉重和理解的语气,清晰地说道:“你的妈妈…不在这里了。那个游戏…是错的。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秒。 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 正在生成的涂鸦线条瞬间凝固、崩散。 门上那刺目的红光如同潮水般退去,血红的字迹颜色变得暗沉、柔和,仿佛凝固的鲜血终于干涸。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生锈的锁芯被触动。 那扇歪歪扭扭的蜡笔画拱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后面深邃、比外面更加晦暗的城堡内部。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悲伤和怨恨气息,如同尘封千年的棺木被打开,混合着陈腐的颜料和尘埃气味,扑面而来。 真正的【褪色童谣】核心,就在门后。 苏琉深吸一口气,抱紧怀中微微颤抖的小团子,第一个迈步,踏入了那片埋葬着国王扭曲童年的黑暗之中。 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扭曲的笑声与弥漫的灰白尘埃,却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寂静塞满了每个人的胸腔。 这里不再是宏伟的宫廷,也不是荒诞的乐园。眼前的空间,更像一个被孩童遗弃、又被绝望浸透的……巨大玩具盒。 空气里那股甜腻到发霉的糖果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陈年木质与廉价颜料的混合气息,沉重得如同压在胸口。 光线昏暗而怪异,仿佛从灰扑扑的天花板滤下来的,照得一切都像是蒙着厚厚的灰尘。 映入眼帘的核心景象,让苏琉的心脏猛地一揪,怀中小团子也发出一声极其微弱、感同身受般的呜咽。 一座城堡。 不是外面看到的尖顶歪斜涂鸦,而是由无数巨大、色彩斑驳却严重褪色的积木搭建而成的城堡模型。 它占据了大半个空间,扭曲、歪斜、摇摇欲坠,很多积木块连接处已经崩裂、错位,露出黑洞洞的内部,仿佛随时会轰然倒塌。 积木表面布满了蜡笔的涂鸦——扭曲的笑脸、杂乱的线条、还有那反复出现的、暗红色的“妈妈在哪?”字样。 而在积木城堡的中心区域,并非空荡。那里悬浮着一座微缩的、精致得令人心头发寒的八音盒。 它由某种剔透却布满裂纹的暗色水晶雕琢而成,底座缓缓旋转,发出微弱、断续、如同哭泣般哀伤的旋律——正是那扭曲童谣的根源。 八音盒顶端,并非跳舞的芭蕾人偶,而是一个同样微缩的、由彩色玻璃镶嵌而成的女人轮廓,她双手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姿态蜷缩,充满了无声的绝望。 八音盒的下方,积木城堡的“庭院”里,散落着几件东西,在昏暗中散发着微弱却格格不入的灵光,如同绝望深渊中的几颗星辰—— 一个边缘磨损的锡兵玩偶只有一条腿,手中的“长矛”却笔直地指向积木城堡某个特定的、崩裂的缝隙。 一团纠缠的彩色毛线,颜色混杂灰败,但毛线的一端,似乎极其微弱地连接着八音盒底座某个不起眼的凹槽。 一面布满裂痕的、玩具小镜子镜面浑浊,却倒映不出周围的景象,反而像蒙着一层雾气,偶尔有微弱的、不属于此地的光影碎片一闪而过。 一本巴掌大、封面焦黑的童谣书,书页泛黄残破,被随意丢弃在“沙坑”边缘。 “这……就是核心?” 洛可可的声音带着点不自在的干涩,之前的暴躁被一种面对巨大、无声哀伤的压抑取代。她怀里的暴暴也安静下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困惑的呼噜声,盯着那座充满悲伤的八音盒。 “积木城堡,悬浮的八音盒,哭泣的母亲……还有这些……” 银狐优雅地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只是虚点着散落的物件,魅影猫的漩涡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微光,似乎在扫描其中的能量残留。 “这些不像‘守卫’,倒像是……钥匙?或者提示?” 凌雪已经拿着她的记事板,围绕着积木城堡快速而无声地走动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如手术刀,羽毛笔在板子上飞速勾勒着城堡的结构、积木的错位点、八音盒的旋转轨迹以及那些散落物品的位置关系。 青鸾灵犀停在她肩头,小小的喙无声开合,似乎在将感知到的能量流绘制成无形的图谱。 “空间结构极度不稳定,”凌雪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冰锥刺破沉寂。 “积木的崩塌临界点与八音盒的能量核心相连。强行摧毁任何一处,都会引发连锁崩溃,将我们和那个‘母亲’一起彻底埋葬在这褪色的记忆里。” “仁慈的主……”泉水指挥官低声诵念,脸上悲悯更甚,他捧起圣典,柔和的白光试图探向八音盒中的玻璃人偶,“愿光明抚慰你被囚禁的灵魂……” 嗤! 白光刚触及八音盒周围尺许的空间,就被一股无形的、极度怨毒的能量场瞬间湮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狮子明曦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圣光骤然黯淡。泉水指挥官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更加苍白。 “没用的,神棍!”洛可可看得真切,忍不住低吼,“那鬼东西拒绝你的‘光明’!它要的不是抚慰,是……” 她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浓烈的悲伤和愤怒。 “是解脱,或者……答案。” 苏琉抱着小团子,声音沙哑地接口。她走到那本焦黑的童谣书旁,小心翼翼地用没抱团子的手,用匕首尖端轻轻挑起封面。 书页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上面用稚嫩但歪斜的笔迹,写着一首残破的童谣,字迹同样透着绝望: 旋转,旋转,水晶的牢~ 妈妈陪我玩,永远别走掉~ 士兵指路断腿跳~ 毛线缠住时间的脚~ 镜子碎了,过去看不到~ 童谣唱完,门才能…… “童谣唱完,门才能……”洛可可凑过来念,指着最后一行,“什么玩意儿?故意不让人看是吧!” “不是故意,”凌雪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童谣书,又落回积木城堡和八音盒。 “是被‘禁止’了。最后的关键信息,被这里的核心意志强行抹除或隐藏了。它不想结束这个‘游戏’。” “所以,我们得替它‘唱完’?” 银狐站起身,桃花眼微微眯起,看向那旋转的八音盒,“按照这‘歌词’的提示,一步一步来?” “歌词就是步骤!” 洛可可反应很快,“第一句,旋转旋转……是不是要动那个八音盒的发条?让它转起来?” “没那么简单,”凌雪摇头,羽毛笔指向八音盒。 “底座在转,但旋律是哭泣的哀乐,不是童谣。强行上发条改变旋律,很可能触发防御。需要按‘士兵指路断腿跳’的提示,先找到它指的位置。”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那个一条腿的锡兵上。 它笔直地指向积木城堡左翼一处明显崩裂的缝隙,那里几块巨大的蓝色和黄色积木错位严重,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跳?怎么跳?让暴暴跳进去?”洛可可皱眉。 苏琉的目光却落在锡兵仅存的那条“腿”上。它并非稳稳站立,而是以一种极其别扭、如同金鸡独立的姿态,用那条腿的脚尖,点在一块特定颜色的积木边缘——一块褪色成灰白的、原本应该是红色的积木。 “跳,可能是指……需要将某个动作,精准地施加在那个点上?”苏琉猜测道,“就像……按下开关?” “让我试试!”洛可可来了精神,她放下暴暴,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崩裂的缝隙。她试探着,用手指戳了戳锡兵脚尖点着的那块灰白积木边缘。 纹丝不动。 她又加了点力,按下去。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并非来自她按压的地方,而是来自锡兵本身! 那锡兵唯一完好的腿,突然从脚踝处断裂,掉落在灰白的“地面”上! “靠!”洛可可吓了一跳。 但紧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断裂的“脚”落点处,那块灰白积木下方,极其微弱地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光点,一闪即逝。与此同时,锡兵原本指向崩裂缝隙的“长矛”,极其微小地向上翘起了一个不起眼的角度! “有反应!”银狐眼神一凝,“不是重量,是……‘破坏’?或者‘改变’?” 凌雪迅速在板上记录:“断腿跳——改变指路者自身状态,激活隐藏路径标记。” “这鬼地方真邪门!” 洛可可嘟囔着,捡起那截断脚,发现它沉甸甸的,像是实心金属。 “标记出现了,然后呢?”她看向锡兵矛尖微微上翘后指向的新方向——不再是那个黑黢黢的洞口,而是向上,指向了积木城堡更高层,靠近悬浮八音盒底部的一个区域,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钩状结构。 “毛线缠住时间的脚!”苏琉立刻看向那团纠缠的彩色毛线。 银狐动作更快,他优雅地捻起那团毛线的一端,顺着线头,果然找到了另一端极其微弱地连接着八音盒底座那个不起眼的凹槽。他试着轻轻拉动毛线。 嗡…… 八音盒的底座旋转似乎极其轻微地……顿挫了一下! 哀伤的旋律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杂音。 同时,八音盒上方束缚玻璃人偶的“无形锁链”仿佛波动了一下,人偶蜷缩的姿态似乎……更紧了些。 “它在抵抗!”泉水指挥官沉声道,“毛线连接着八音盒的‘时间’流动?缠住它……难道是要让它停止?” “歌词是‘缠住’,不是‘扯断’。”凌雪冷静地指出,“强行停止可能适得其反。‘缠住时间的脚’,可能是要制造一个阻滞,就像……” 她的目光投向那面布满裂痕的玩具小镜子。 苏琉心中一动。她抱着小团子,走到那面小镜子前。 镜面依旧浑浊,倒映不出清晰的人影,只有一片朦胧的灰白雾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起凌雪之前那句“镜子碎了,过去看不到”。 她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拿起来,试图调整角度,看看能否照向八音盒或者那个被锡兵新标记出来的钩状结构。 就在镜面角度偏向八音盒的瞬间—— 嗡! 镜面猛地一阵剧烈波动! 那片灰白雾气中,陡然闪现出极其短暂、极其模糊的画面碎片: 一个昏暗的房间角落,一个穿着旧裙子的模糊女人身影正低头缝补着什么,旁边似乎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小身影…… 画面闪烁太快,而且被无数裂痕分割得支离破碎,根本看不清细节,只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隔绝的温暖和思念。 “呜……”小团子在苏琉怀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共鸣,银眸似乎也被那碎片中的温暖触动,亮了一瞬。 “是‘过去’!”泉水指挥官低呼,“是……那个‘妈妈’未被囚禁时的记忆碎片!镜子映照的并非现在,而是被封存的过往!” “镜子碎了,过去看不到……” 苏琉的手指还停留在那面冰凉的小玩具镜上,镜中映着八音盒上方那个蜷缩的玻璃人形轮廓,模糊的画面碎片像破碎的肥皂泡,一闪而逝,只留下女人温柔的侧脸和孩童模糊不清的笑声轮廓。 “记忆碎片,”凌雪的声音在死寂的玩具盒核心空间里异常清晰,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那本焦黑的童谣书,“是‘她’未被囚禁之前的情感残留,这或许就是歌词里‘时间的脚’被缠住的部分。” “童谣唱完了吧,门呢?”洛可可着急的问道。 是啊,门呢? 苏琉沉吟,目光扫过积木城堡、散落的毛线、僵硬的锡兵,最后落回那本残破的童谣书。 她重新拿起书,指尖在焦黑的纸页上摩挲,忽然在刚才翻过的下一页边缘,触感有异。 她小心翼翼地将半粘连的纸页分开,露出了下面一行被烟灰和污渍部分覆盖的蝇头小字: 镜子照见谎言的脸,羽毛笔写下未竟的愿…… 竟然还有一句! “羽毛笔?”银狐挑眉,狭长的狐狸眼扫视四周,“这里除了颜料块就是玩具碎片,哪来的正经羽毛笔?” 泉水指挥官一直沉默地站在稍远处,周身环绕着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净化微光,抵挡着空间中无孔不入的“褪色”侵蚀。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宫廷画廊 他忽然抬手指向积木城堡摇摇欲坠的最高塔楼,塔尖上似乎不是积木块,而是一根斜插着的、褪色成灰白的羽毛装饰物,顶端还沾着几点凝固的、疑似墨水的暗沉痕迹。 “那!”洛可可眼睛一亮,刚要指挥暴暴去拿,凌雪立刻阻止:“别动!塔楼是临界点,牵一发动全身。”银狐肩头的魅影猫无声滑落,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阴影,贴着地面疾速游弋,避开散落的玩具和能量脉络,如烟雾般轻盈攀上塔楼。 它没有触碰塔楼结构,只是精准地叼住那根灰白的羽毛尖端,轻轻一扯。 羽毛笔落入银狐手中。入手冰凉沉重,笔尖的暗沉痕迹散发出微弱的、混杂着悲伤与执拗的能量波动。几乎是同时,苏琉手里的小玩具镜突然震动起来,镜面自行调整了角度,不再对着八音盒上方的玻璃人形,而是转向了八音盒底座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雕花凹槽——那形状,竟与银狐手中的羽毛笔笔杆尾部严丝合缝! 苏琉心脏狂跳,她立刻将小镜子递给银狐:“对准那个凹槽!” 银狐依言,将镜子对准凹槽。洛可可则眼疾手快地将羽毛笔精准地插入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 羽毛笔嵌入凹槽的瞬间,小镜子里迸射出比之前强烈数倍的光芒!光芒不再投射画面碎片,而是凝聚成一道细细的光束,打在那被无形锁链束缚的彩色玻璃人形的“脸”上! 那张模糊的玻璃面孔,在光束的照耀下,如同被强酸腐蚀的油彩画,开始扭曲、剥落。 褪去华丽虚伪的色彩,露出的并非狰狞,而是一张极度恐惧、布满泪痕的女人脸庞。 镜光如同聚焦的真相之焰,“谎言的脸”被灼烧、剥落! “啊——!” 一声凄厉到穿透灵魂、混合着童稚嗓音与成年女性绝望的尖啸从玻璃人形口中爆发出来。 整个玩具盒核心空间剧烈震荡! 积木城堡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悬浮的八音盒水晶裂纹蔓延加速,下方散落的锡兵玩偶纷纷从地上爬起,眼眶空洞,举起生锈的“武器”。 童谣的悲鸣,化为实质的怨毒攻击。褪色的风暴席卷而来,远比之前的“卫兵”强大! 凌雪的青鸾灵犀发出清啸,凌空划出守护光幕,勉强挡住第一波精神冲击。洛可可和暴暴怒吼着迎上扑来的锡兵群,拳头与爪牙撕扯着腐朽的金属和木屑。 泉水指挥官双手虚握,口中吟唱,柔和的金色光波如同涟漪般荡开,努力驱散那令人窒息的“褪色”诅咒,减缓其侵蚀速度。 苏琉紧紧抱住怀中气息越发微弱的小团子,额角渗出冷汗。她强行催动【辰时沙漏】,沙漏虚影在身前急速旋转,试图在小范围内维持一个稳定的时间流速,抵挡空间本身对她和小团子生命力的疯狂抽取。 “坚持住,团子…出口就在前面了!”她能感觉到,随着“谎言的脸”被破开,某种核心的禁锢正在松动。 “镜子!照她露出的脸!” 银狐大喊,他的魅惑能力在纯粹的怨念冲击下大打折扣,只能配合凌雪的青鸾做小范围干扰。 他注意到,那女人真实的、恐惧流泪的脸庞暴露后,那束缚她的无形锁链似乎也显化出一丝极其黯淡的痕迹。 苏琉咬牙,再次举起小镜子,将光束死死锁定在那张哭泣的真实脸庞上!光芒如同手术刀,剥离着最后一点虚假的彩色玻璃碎片。 就在这时,那本被丢在地上的焦黑童谣书,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没有歌词,只有一幅极其粗糙、仿佛被泪水晕开的简笔画—— 一个穿着华丽长裙的女人,跪在地上,双臂绝望地伸向一个被巨大黑色旋涡吞噬的小小身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字迹被反复描摹,浸透了绝望: 妈妈回来……艾拉不要当颜料! “艾拉……” 凌雪瞳孔骤缩,瞬间联系起在【盛筵之影】中的情报里,那个被国王亲王争执波及的凝固贵族女孩的名字! 这层层嵌套的画狱,这凝固的盛宴,这褪色悲鸣的童谣……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王权最肮脏的献祭! “国王……”苏琉的声音因愤怒和彻骨的寒意而颤抖。 “他维持那永恒‘杰作’的力量源泉……是子民的灵魂!亲王发现了他用活人,甚至可能是用……用自己的孩子艾拉作为‘颜料’来维持画狱的‘永恒’和‘完美’!所以亲王才会说‘以子民为颜料’,所以国王才说灵魂是‘燃料’、要亲王变成‘红’!他争执的根本,是要阻止国王继续献祭!甚至不惜引爆自己体内的力量同归于尽!” 亲王那刻骨的愤怒,国王那扭曲的掌控欲,那场引爆凝固的惨烈争执……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艺术追求的分歧,这是父亲为了阻止另一个父亲对孩子犯下滔天罪行而爆发的绝望反抗。 “艾拉……”银狐指向那被锁链束缚、正因真相被揭露而痛苦尖啸的玻璃人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妈妈’的孩子!她的绝望之源,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丈夫献祭,灵魂融入这‘杰作’,成为一块永恒的‘颜料’!这【褪色童谣】,就是艾拉被吞噬前的精神世界所化!是她最后的哭泣!” “所以出口在这怨念核心!”泉水指挥官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钥匙就是‘她’的解脱!” 玻璃人形“妈妈”的尖啸达到了顶点,束缚她的锁链在镜光下剧烈震荡,显露出实质。 而整个空间的褪色之力也狂暴到了临界点,积木城堡开始大规模崩塌,八音盒的裂纹如蛛网般扩散,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乱流。 “没时间了!”凌雪厉声道,“核心在锁链和八音盒的连接处!所有人,集中力量攻击那里!只有‘妈妈’解脱,艾拉的悲鸣世界才会打开出口!” 洛可可和暴暴硬生生撕裂扑上来的锡兵狂潮。银狐将全部精神力化作魅惑尖刺,试图干扰锁链的能量流转。泉水指挥官双手合十,周身金光大盛,化为一柄纯粹的光之利矛。凌雪的青鸾清啸,裹挟着破邪之力,化作一道青色闪电。 小团子抬起小爪子,对着剧烈震荡的锁链与八音盒连接处一个极其细微、因能量过度汇聚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空间褶皱点,轻轻一划! 就是现在! 苏琉抱着小团子,两把匕首滑入手中,冲向划过那个位置。 “破!!!” 凌雪的青鸾之枪、泉水指挥官的光之矛、银狐的精神尖刺、洛可可和暴暴的狂暴力量,另有四股强大的能量洪流在小团子指出的那个空间褶皱点完美交汇。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伴随着空间的哀鸣爆发。 束缚玻璃人形的锁链寸寸断裂,巨大的八音盒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彻底炸开。 八音盒炸裂的巨响裹挟着灵魂层面的悲鸣,整个褪色空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盏。粘稠的颜料、褪色的积木碎片、玻璃人形最后的尖啸混合着艾拉那被囚禁千年的绝望,化作一股混乱的能量洪流,将五人狠狠抛飞。 眩晕与空间的剧烈撕扯感再次降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漫长、更痛苦。 苏琉死死抱住怀里的小团子,生怕被吹散,【诡影披风】疯狂闪烁,将混乱的冲击波勉强荡开。 当脚底终于传来坚实的触感,刺目的强光散去,沉重的、混合着松节油、灰尘和……陈旧油彩特有腥气的空气涌入鼻腔时,所有人都踉跄着站稳,剧烈喘息。 预想中的副本出口或安全空间并未出现。 眼前,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极度压抑的走廊。 廊道极宽,穹顶高得令人目眩,两侧是巨大的、几乎顶天立地的拱形落地窗——然而窗外并非景色,而是凝固的、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整条走廊是被硬生生从虚空中切割出来,悬浮在无边的寂灭之上。 光线来源于廊顶镶嵌的、间隔遥远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晶石,勉强照亮脚下冰冷的、打磨得如同镜面的黑色大理石地板。 而走廊两侧的墙壁…… 全是画。 一张接一张,巨大、华丽、镶嵌着沉重鎏金画框的油画,密密麻麻,铺满了每一寸墙壁。 画框的繁复金纹在惨白冷光下反射着冰冷而虚幻的光芒,如同无数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操!”洛可可第一个爆了粗口,声音在空寂的廊道里激起令人心慌的回响,“这他妈又是什么鬼地方?!” 她怀里的暴暴也烦躁地甩着头,对着两侧的画像龇牙低吼,硫磺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格外刺鼻。 “画廊……”银狐的声音带着一种脱力的沙哑,他靠在一处冰冷的窗框旁,指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肩头的魅影猫缩成一团黯淡的阴影。 “千重画狱……第四层【宫廷画廊】。呵,还真是……层层嵌套,永无止境。” 他嘴角勾起一丝疲惫又冰冷的嘲讽。 凌雪几乎是落地瞬间就开始了观察。她无视了脖颈上再次浮现的浅淡勒痕,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近处几幅巨大的油画—— 画中人物无一例外穿着繁复的宫廷服饰,表情各异,却都透着一股被强行凝固的僵硬感,眼神空洞得令人发毛。她的羽毛笔在记事板上飞速移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泉水指挥官的白袍在惨白冷光下显得更加刺眼和不祥。他脸色苍白,抱着同样萎靡的小狮子明曦,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脸上努力维持着那份悲悯的平静: “诸位,我们……似乎仍未脱离险境。这画廊……”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巨大的画框上,“恐怕藏着更深的‘不合理’。” 苏琉抱着小团子,站直了身体。她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将前因后果彻底串联起来的笃定: “不是更深!这里就是一切的源头!那个国王……那个疯子维持他那永恒‘杰作’的……标本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标本室?”洛可可皱眉,一脸“你他妈在说什么”的表情。 “对,标本室。”苏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凌雪的记事板上,仿佛在寻求某种印证。凌雪微微点了下头。 苏琉深吸一口气: “复盘一遍我们看到的,串起来!” “第一层,【凝固之宴】,那场永远定格的宴会——那是献祭的现场!王座厅里,国王端坐,下面跪倒一片贵族,脸上却是极致的惊恐。为什么惊恐?因为那不是朝拜,是待宰的羔羊,是国王在收割‘颜料’的仪式现场。那滴‘血泪’,就是仪式即将完成的征兆。” “第二层,【盛筵之影】,那场虚假的欢宴——那是献祭的前奏!我们‘听’到的亲王与国王的争执,核心是什么?亲王发现了国王的秘密。他质问国王:‘您看看外面!那些笑脸!是用活生生的……堆砌出来的颜料!’以及‘艾拉呢!艾拉怎么办!’” 苏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想起了偏厅隔间里,国王那句冰冷粘稠的话语:“艾拉?那是维持这幅‘杰作’永恒鲜活的……燃料!” “艾拉是谁?”银狐接口,桃花眼中再无丝毫轻佻,“在第三层,那个褪色的童谣世界里,那本残破童谣书的最后一页……那个被黑色旋涡吞噬的小小身影,旁边写着什么?” “‘妈妈回来……艾拉不要当颜料!’”洛可可脑子转得飞快,脱口而出。她瞪大了眼睛,看看苏琉,又看看走廊两侧那些巨大的肖像,“操!难道……?!” “没错!”苏琉斩钉截铁,“艾拉,就是国王的女儿,或者至少是王族血脉!亲王发现国王在用活人,甚至是用自己的至亲血脉作为‘颜料’来维持他那扭曲的、所谓永恒的‘杰作’。亲王为了阻止他,甚至不惜在自己体内埋下那种毁灭性的暗红颜料,在争执中引爆,试图拉国王同归于尽。国王那句‘你将是今夜盛宴最亮眼的一抹红’,指的就是亲王的自爆。” “这就是为什么第二层凝固的起点在偏厅,为什么第一层王座下跪着的贵族脸上是那种被当成祭品的惊恐表情。” “而第三层,【褪色童谣】……”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真相 苏琉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悲哀,“那是艾拉的精神世界,是她被父亲献祭、灵魂融入这幅‘永恒杰作’前最后的绝望悲鸣。那个被囚禁在八音盒里的‘妈妈’,就是艾拉的母亲。” “她亲眼目睹女儿的牺牲,灵魂也被撕裂囚禁在女儿的痛苦回忆里,成为滋养这画狱的养料。那积木城堡的摇摇欲坠,那八音盒的哀伤旋律,那扭曲的笑声,全是艾拉灵魂被撕碎前的混乱与痛苦。” “所以,所谓的‘千重画狱’,”苏琉环顾着这条冰冷的、挂满肖像的长廊,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黑曜石地板上。 “根本就是那个国王的……收藏馆。是他用无数活人、用自己女儿的灵魂、用无数凝固的绝望和恐惧,亲手绘制的……恐怖画廊。” 一片死寂。 “妈的,这鬼地方比刚才的玩具盒还瘆人!” 洛可可抱着暴暴,巨熊幼崽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硫磺气息在死寂中搅动,“看这些画框,比棺材板还厚!里面的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指的是右侧一幅巨大的宫廷肖像画。画中是一位身着华服、佩戴着绶带和勋章的老贵族,嘴角僵硬地向上扯着,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 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死寂之下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惊惶和……凝固的绝望。 这种表情,与之前王座厅下跪拜贵族的惊恐、褪色童谣中被抹去轮廓的茫然怨毒,如出一辙。 “是标本室。”苏琉的声音低沉,她抱着气息微弱的小团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它冰凉的小耳朵,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压迫感十足的巨大画作,“那个疯子国王的……收藏馆。” 她的推断得到了凌雪无声的颔首确认。 “看这幅。”银狐优雅但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响起,他停在一幅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巨画前。 这幅画风格异常古老肃穆,甚至带着一种宗教般的狂热感。画面描绘的并非宫廷场景,而是一片混沌初开的虚无背景。 画面中央,一个由纯粹流动的、闪烁着无数星辰般光芒的彩色能量构成的、难以名状的巨大“存在”悬浮着,祂没有清晰的五官或形态,但无数支巨大的、由纯粹光与色构成的画笔环绕着祂,似乎在凭空描绘着山川河流、星辰日月、乃至……模糊的人形轮廓。 磅礴、威严、带着创造与掌控的神性。 在这宏伟“存在”的下方,无数渺小如微尘的、穿着古老粗糙服饰的人类虔诚地跪拜着,脸上是极致的狂热与献祭般的忠诚。 画作右下角,用一种早已失传的花体文字镌刻着两个充满力量的词:《画神临世》。 “画神……”凌雪的羽毛笔在记事板上快速记录,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 “这应该就是这个国家原本信仰的核心图腾。力量来源于纯粹的、原始的‘描绘’与‘创造’权柄。” “绝对掌控的信仰,力量之源。”泉水指挥官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走近了几步,仔细看着那些跪拜的人群,尤其是他们脸上那种为信仰献祭一切的狂热神情。“这力量……有种纯粹的霸道,不容置疑。” “不对,我感觉刚才的推断好像有问题,你们看旁边这幅,” 苏琉抱着小团子,走到紧邻《画神临世》右侧的另一幅稍小一些的画作前。 这幅画的风格明显不同,虽然依旧华丽,却充满了包容与开阔的气息。画面描绘的是一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巨大殿堂——万神殿。 殿堂内部的空间仿佛无限延伸,一根根高耸入云的巨柱支撑着绘满星图的穹顶。 令人震撼的是,殿堂四周并非实墙,而是一个个巨大的、散发着不同光辉的壁龛。 壁龛内供奉着各种各样的神像:执掌雷霆的巨人、缠绕藤蔓的自然之灵、手持天平的公正女神、沐浴在知识光辉下的智者…… 形态各异,光芒交织,共同构成了一幅恢弘壮丽的“神谱”壁画。 画作下方,一群服饰明显比《画神临世》中更为精致、表情也更加放松的民众,正各自朝着自己选择的神明像祈祷。 画面的焦点,则是一位站在大殿中央、身着朴素王袍、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多元信仰的年轻国王。 他面容英俊而开明,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子民选择的尊重。画作标题是:《万神之辉·卡特兰王的远见》。 “嘶……信仰自由?”洛可可凑过来,撇撇嘴,“这国王胆子挺肥啊,敢在画神眼皮子底下搞这出?他不怕那‘大画笔’抽他?” “这正是关键。”凌雪的声音如同冰泉,她指着两幅画作的交接处,以及《万神之辉》中民众身上散发出的、汇聚向不同神龛的微弱彩色信仰光流。 “对比极其强烈。卡特兰王推行信仰自由,建立万神殿,允许甚至鼓励民众选择自己信奉的神明。这直接导致了对画神单一的、狂热的信仰被极大地分散稀释了。看那画神图腾的光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指向《画神临世》,“在《万神之辉》的映衬下,画神周身那纯粹霸道的力量光芒明显黯淡、驳杂了许多。祂的力量……在流失。” “信仰之力是祂的根基。”银狐眯起桃花眼,指尖萦绕着一丝精神力探向《画神临世》的画布深处,随即脸色微变。 “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还有被蝼蚁冒犯的怨毒!像沉在海底的火山。” “所以是祂报复了。” 苏琉的声音带着寒意,她抱着小团子走向画廊深处。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她,停在一幅异常温暖、却又在细节处透着不祥的画作前。 这幅画描绘的是一场盛大的王室婚礼。阳光明媚,鲜花铺满了红毯。画面中心,年轻英俊的卡特兰王正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新娘——那位王后。 她美得如同晨曦,金色的长发宛如流淌的阳光,湛蓝的眼眸盛满了幸福和对未来的期许。她微微侧首看向国王,嘴角的甜蜜笑容能融化坚冰。国王握着她的手,两人的姿态充满了爱意与信任。 画作标题是:《晨曦之誓》。 “呜……”苏琉怀里一直蔫蔫的小团子,忽然极其微弱地蹭了蹭她的手臂,银眸看向王后脖颈上佩戴的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鸽子蛋大小、雕琢成缠绕藤蔓与朝露形态的纯净蓝水晶,在画中闪耀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能量……很温暖……但……”小团子的意念断断续续传来。 “但这温暖下面……”泉水指挥官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眉头紧锁,“似乎有极其阴冷的、如同跗骨之蛆的黑暗力量在潜伏……非常隐蔽。” 他肩头的明曦也发出低低的、不安的呜咽。 “看下一幅。” 凌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直接指向了紧贴在《晨曦之誓》旁边的另一幅画。这幅画的色调瞬间从明媚跌入阴郁。 名为《暮色侵袭》的画作中,光线昏暗,场景是奢华却压抑的寝宫。 曾经光彩照人的王后躺在巨大的四柱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散落在枕畔。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因痛苦而紧锁,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见。 卡特兰王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他的脸上不再是憧憬与开明,而是被巨大的悲痛、无助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所吞噬。 画布细节处,王后盖着的丝绒被褥上,散落着几片枯萎的、边缘焦黑的花瓣——那正是婚礼画中她捧花里的品种。 “病得……太突然了。” 洛可可皱着眉,“跟婚礼画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阳光大美女变成纸片人了!” “不是自然疾病。”银狐的指尖掠过画中王后发际线附近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暗灰色能量流,那能量流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是侵蚀……恶毒的诅咒!带着……画布颜料特有的腥气和粘稠感!”魅影猫在他肩头炸毛,发出无声的嘶吼。 “然后,机会来了。”苏琉抱着小团子,走到了《暮色侵袭》的旁边。 这次面对的是一幅更为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画作——《绝望的献祭》。 画中场景似乎回到了国王的私人祈祷室,但气氛截然不同。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墙壁上画神那扭曲、闪烁着贪婪光芒的巨大投影。 卡特兰王背对着画面,跪在一个用暗金色颜料绘制的、极其复杂玄奥的法阵中心。他双手捧着一本古老的典籍,封面图案与《画神临世》中教廷老者所持的相似,口中似乎在吟诵着什么。 法阵的光芒照亮了他痛苦不堪、涕泪横流的侧脸,更照亮了他面前—— 悬浮在法阵核心上方的一枚吊坠,正是《晨曦之誓》中王后佩戴的那枚缠绕藤蔓与朝露的蓝水晶项链。 此刻,项链上的水晶不再是生机盎然的蓝色,而是被一股浓稠如血、又掺杂着暗金色光流的能量包裹、侵蚀着。 法阵的力量似乎在抽取项链中蕴含的某种生命气息,通过复杂的纹路,源源不断地……流向墙壁上画神的投影。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国王的身后,一个由纯粹暗金颜料构成、面容模糊扭曲、但散发着画神气息的“人形”虚影,正狞笑着,如同跗骨之蛆般,一点一点地……挤入卡特兰王毫无防备的后心! “操!他在献祭老婆的命?!”洛可可看得头皮发麻,失声叫道。暴暴也感到了强烈的恶意,对着画布发出低沉的怒吼。 “不,他被欺骗了。”凌雪的羽毛笔在记事板上划下重重一笔,声音冰冷刺骨。 “看国王的表情!是绝望和孤注一掷的拯救,不是主动的献祭!他以为这个法阵是在用那本典籍向画神祈求力量拯救王后!他根本不知道,画神一边用诅咒侵蚀王后,一边又化身‘救赎者’,欺骗他启动这个法阵。法阵真正的作用,是‘置换’!” 泉水指挥官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作为信奉神明的人,眼前神明的堕落行径让他心神剧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祂……祂在利用国王对王后的爱,利用他启动法阵的瞬间,灵魂最不设防的绝望时刻,强行将自己的意志……不,是分魂!强行植入了国王的身体!进行……鸠占鹊巢!” “嗡!”仿佛印证着他的话,下一幅画——《永恒囚笼》——给出了残酷的答案。 画作分成两部分。 上半部分是寝宫内,王后躺在病榻上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消散,那枚被污染的蓝水晶项链从空中跌落,碎裂在地,暗金与血色能量逸散。 而下半部分则是同一个祈祷室,法阵光芒熄灭。那个由暗金颜料构成的“人形”已经完全占据了卡特兰王的身体。 国王原本英俊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蜡般扭曲、模糊,被一层流动的、冷漠的暗金“油彩”覆盖,只留下一双空洞、闪烁着非人贪婪与掌控欲的冰冷眼眸。 而真正的卡特兰王的灵魂——一个模糊、半透明、充满无尽痛苦与悲愤的身影——被无数暗金色的符文锁链捆缚着,从躯壳中被强行扯出,拖拽向一个悬浮在角落的、小小的、散发着暗淡血光的画框。 画框内,是一片凝固的、无尽的黑暗与哀嚎! “这就是……凝固的起源。”苏琉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寒意,她看着画框里那个痛苦挣扎的国王灵魂。 “国王的身体被画神的分魂占据,灵魂被囚禁。王后……成了阴谋的牺牲品。而画神,祂的目的达到了——祂重新夺回了对这个国家信仰的绝对掌控权。” “因为那个推行信仰自由的‘开明’国王‘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狂崇拜‘永恒艺术’、将活人视作‘颜料’的‘画神代言人’。万神殿被推倒,画神成为唯一信仰,祂的力量……回来了,甚至更强,因为它不仅吞噬了原有的信仰,还开始吞噬……灵魂本身……” “所以,这所谓的千重画狱……” 喜欢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请大家收藏:()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