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带着小妹致富,众禽气疯》 第1章 四合院的天该变了 “呜呜呜哥呜”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是细密的针,扎进陈锋昏沉的意识里。 头痛欲裂,后脑勺传来一阵阵钝痛,仿佛被钝器狠狠砸过。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灰扑扑的,带着明显时代印记的横梁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和老旧木材混合的气息。 这不是他那间现代公寓。 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冲击着他原有的认知。红星轧钢厂三级锻工四十二块工资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妹妹 陈锋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简陋的房间,一张旧木桌,两把掉了漆的椅子,还有一个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柜。墙壁上糊着报纸,有的地方已经泛黄卷边。 窗外,是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 他真的穿越了,穿进了那部充斥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却又隐藏着无数龌龊的《禽满四合院》!成了那个同样叫陈锋,命运多舛的年轻锻工。 “哥!呜呜哥!” 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更加清晰。 是妹妹,陈月月。 小丫头今年才六岁,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子,此刻却有些散乱,一张小脸哭得通红,眼睛肿得像核桃,手里还攥着半截断掉的竹签,上面残留着一点红色的糖稀。 “月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陈锋的心猛地一揪,原主记忆中对这个妹妹的疼爱瞬间占据了主导。他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是是棒梗!”陈月月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他抢我的糖葫芦还还揪我辫子呜呜说我不给他吃,就让我好看” 棒梗! 贾家的那个混世魔王! 一股怒火直冲陈锋的脑门。他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原主的情感。对于贾家,尤其是那个自私自利,偷奸耍滑的棒梗,原主本就没什么好感。 “别哭了,月月,哥给你做主!”陈锋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走,我们找他算账去!” 陈锋拉着陈月月的手,大步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此时正值下班时分,院子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眼就看到贾家的门口,棒梗正得意洋洋地舔着一支糖葫芦,嘴角沾满了糖稀,旁边站着他的奶奶贾张氏和母亲秦淮茹。 看到陈锋带着陈月月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秦淮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幽怨和算计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抢先开口: “哎呦,陈锋啊,下班了?月月这是怎么了?哭鼻子了?” 陈锋没有理会她的虚情假意,目光直视棒梗,声音冰冷: “棒梗!把我妹妹的糖葫芦还回来!还有,给她道歉!” 棒梗被陈锋的眼神吓了一跳,往贾张氏身后缩了缩,嘴里却不服气地嘟囔: “就不还!她小气,不给我吃!” 贾张氏立刻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棒梗护在身后,三角眼一瞪: “嚷嚷什么!一个糖葫芦而已,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吓到我们家棒梗了!” 秦淮茹也连忙打圆场,脸上带着惯有的柔弱: “陈锋,你看这事闹的。棒梗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呢。月月也是,当姐姐的让着点弟弟嘛。要不,回头婶子给你买一串?” 又是这句话!“他还只是个孩子”! 陈锋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原主记忆中,每次棒梗惹祸,秦淮茹都是用这句话来搪塞,占尽便宜。 “孩子?”陈锋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半个院子,“秦淮茹,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从小就抢人东西,拉扯女孩子辫子,长大了是不是就要学你婆婆一样,满院子撒泼打滚,不明事理?” 这话直接戳到了贾张氏和秦淮茹的痛处。贾张氏当场就要跳脚,秦淮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嘿!陈锋!你小子找抽是吧?” 一个粗壮的身影猛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带着一身的油烟味和酒气,正是刚从厂里食堂回来的何雨柱——傻柱。 他看到秦淮茹脸色难看,立刻把矛头对准了陈锋,上来就是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敢跟秦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皮痒了!” 傻柱是院里的武力担当,仗着一身力气和跟领导的关系,平时就横行霸道。此刻见秦淮茹受了“委屈”,更是义愤填膺,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着陈锋脸上砸来! 陈锋刚穿越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加上傻柱来势汹汹,他下意识地想躲,却慢了一步。 “砰!” 一拳正中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让他连连后退。 还没等他站稳,傻柱又是一脚踹了过来! 陈锋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在小腹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院子里的石柱棱角上! “咚!” 一声闷响。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一黑,陈锋彻底失去了意识。 “哥!哥!”陈月月吓得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院子里的人都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哎呦,这傻柱下手也太重了。” “陈锋这孩子也是,嘴巴太冲,惹谁不好惹傻柱。” “秦淮茹也是,孩子不管教,就知道和稀泥。” 这时,院里的管事一大爷易中海沉着脸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陈锋,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傻柱,眉头紧锁。 “行了!傻柱!你也太冲动了!”易中海开口,语气却并没有多少责备,“都是一个院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傻柱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一大爷,您听听他刚才说的什么话!他那是侮辱秦姐!”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昏迷的陈锋,嘴里嘟囔着: “柱子也是为了维护淮茹。陈家小子,年轻气盛,说话不知轻重,是该教训教训。” 易中海叹了口气,对秦淮茹说: “淮茹啊,你也真是赶紧看看陈锋怎么样了,别真出什么事。” 秦淮茹假意抹了抹眼角,蹲下身探了探陈锋的鼻息,随即站起身: “还有气儿呢,应该没事,就是晕过去了。年轻人,身体壮,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就拉着棒梗,在贾张氏的簇拥下,回了自已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傻柱也哼了一声,跟着进了屋。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对视一眼,也摇了摇头,各自散去。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陈月月守在昏迷的陈锋身边,无助地哭泣着。 周围的邻居也议论了几句,便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冰冷,彻骨的冰冷。 陈锋虽然昏迷,但意识深处却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不仅仅是这次的偏袒!原主母亲的死,也和这群人脱不了干系! 当年,易中海为了给自已找个可靠的养老对象,看中了陈锋。可陈锋当时正在谈对象,眼看就要成了。易中海生怕陈锋结婚后就不管他了,竟然联合了同样想拿捏陈锋的聋老太太,还有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贾张氏,一起编造谣言,说原主陈锋作风有问题,搅黄了陈锋当时即将成功的婚事! 这件事对陈锋母亲打击极大,她本就身体不好,加上儿子婚事被毁,名声受污,一时气急攻心,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几个道貌岸然,或者说自私自利的禽兽! 他们毁了原主的前程,间接害死了原主的母亲!现在,又因为一点小事,纵容傻柱将他打伤,还如此冷漠无情! 恨!无边的恨意在陈锋心中翻涌!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作恶?凭什么善良的人要承受这一切? 就因为他陈锋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在这个院子里势单力薄吗? 不!他不甘心! 这仇,必须报! 这口气,必须出! 他要让这群禽兽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他陈锋不是好欺负的! 就在陈锋的愤怒和不甘达到顶点之时,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生存与复仇意志,万倍熟练度系统绑定成功!】 【叮!系统绑定成功,赠送新手大礼包一份,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查看。】 系统? 万倍熟练度? 陈锋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金手指!他的金手指到账了! 万倍熟练度?碰到什么就会什么,还能不断提升?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有了这个系统,他还怕什么? 厨艺、锻工、格斗只要他接触,就能快速掌握,并且达到人类极限,甚至超越极限! 那帮禽兽不是自诩在院里地位高,有人脉,有力量吗? 等他掌握了强大的技能,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资本,他要让所有欺负过他和他妹妹的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淮茹的算计?贾张氏的撒泼?傻柱的拳头?易中海的伪善?聋老太太的偏心? 等着吧! 他陈锋,回来了!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复仇的决心,还有这逆天的万倍熟练度系统! 四合院的天,该变了! 一丝微弱的光亮透过眼皮,陈锋感觉身体的掌控权正在慢慢回归,后脑勺的疼痛依旧,但一股暖流正在缓缓修复着伤势,那是新手礼包里的疗伤药剂在起作用。 他能感觉到妹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带着颤抖的哭腔。 “月月,别怕”陈锋用尽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 报仇,要报! 但首先,他要带着妹妹,在这个禽兽环伺的四合院里,好好活下去!活得比谁都好! 第2章 说话夹枪带棒不怕折寿 安抚好妹妹,让她在床上躺好休息,陈锋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脑海中的系统。 复仇,生存,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力量! 【万倍熟练度系统】 【宿主:陈锋】 【当前技能:无(新手礼包待开启)】 【系统空间:一立方米(新手礼包已存放)】 “打开新手礼包!”陈锋心中默念。 【叮!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 瞬间,陈锋感觉到意识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意念微动,空间内部的情况一览无余。 角落里堆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肉皮带着清晰的印章,一看就是供销社的好货。旁边是厚厚一沓崭新的钞票,最大面额十元的大团结散发着油墨清香。再旁边是一叠印着蓝色花纹的粮票,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硬通货。 最吸引陈锋目光的,是一本线装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拳谱,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八极拳! 就是它了!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尤其是在这个禽兽环伺的四合院,没有武力傍身,寸步难行!傻柱那一拳一脚,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意念一动,那本《八极拳谱》瞬间出现在手中。 纸张泛黄,带着古朴的气息。陈锋本以为需要一页页翻看,一招招学习,没想到—— 刚一接触到拳谱,那本看似普通的册子骤然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嗖”地一下没入他的眉心! 轰! 无数关于八极拳的招式、发力技巧、实战经验、乃至诸多不传的修炼窍门,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他的脑海! 【叮!接触到《八极拳谱》,自动掌握技能:八极拳(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启动!八极拳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 【叮! 【叮! 几乎是瞬间,陈锋就感觉自己对八极拳有了一种初步的理解。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拳理,此刻清晰明了。 他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反锁好,来到狭小的客厅中央。 妹妹在里屋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陈锋定了定神,回忆着脑海中的拳架,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架势。 一个标准的八极拳起手式——“立马横拳”。 动作还有些生涩,但比起完全的门外汉,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 【叮!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 【叮!八极拳(入门)提升至八极拳(熟练)!】 仅仅是一个起手式,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原本只是依葫芦画瓢的动作,骤然间多了几分沉稳和力道。肌肉、骨骼仿佛都在发出欢快的轻鸣,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陈锋心中狂喜! 这万倍熟练度,果然逆天! 他不再犹豫,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 “猛虎硬爬山!” “迎门三不顾!” “怀抱婴儿肘!” 拳风呼啸,肘影翻飞! 小小的客厅里,陈锋的身影辗转腾挪。一开始动作还有些凝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迅猛! 刚猛!霸道! 八极拳的精髓——“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的意境,他竟然在短短时间内领悟了几分! 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但他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越练越精神,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叮!八极拳(熟练)提升至八极拳(小成)!】 【叮!检测到宿主刻苦修炼,奖励:现金二十元!】 【叮!检测到宿主突破境界,奖励:全国粮票十斤!】 【叮!检测到宿主持之以恒,奖励:永久牌自行车票一张!】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在脑海中响起,不仅仅是拳法的飞速进步,还有实实在在的物质奖励! 自行车票!这可是个稀罕物!在这个年代,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不亚于后世的一辆小汽车! 仅仅一个小时左右! 陈锋收拳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的他,眼神锐利如鹰,身形挺拔如松。虽然穿着普通的工装,但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工厂劳累显得有些单薄的身体,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肌肉线条虽然不夸张,但蕴含着惊人的韧性和爆发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现在的他,再对上傻柱,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他有信心几招之内就将傻柱彻底放倒! 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隐忍?退让? 那不是他陈锋的性格! 既然有了力量,那就不需要再忍! 这四合院里的禽兽们,欠他的,欠原主的,欠他母亲的,欠他妹妹的,他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从现在开始! 陈锋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中央,迎面就碰上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身影。 是聋老太太。 老太太眯缝着那双总是显得高深莫测,实则充满偏袒和算计的浑浊眼睛,上下打量了陈锋一眼,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地开口: “哟,这不是陈锋吗?” “没躺床上哼哼?”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被柱子打那么重,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老太太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和幸灾乐祸,显然是还记恨着之前陈锋顶撞秦淮茹,让她丢了面子。她也习惯了用这种长辈的姿态,敲打院里不顺眼的小辈。 若是以前的陈锋,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或者最多辩解两句。 但现在,陈锋眼中寒光一闪。 他停下脚步,目光直视着聋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老太太,您是真聋,还是装聋?” “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夹枪带棒,不怕折寿?” 聋老太太显然没料到陈锋敢这么跟她说话,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老脸拉得老长,三角眼吊了起来: “嘿!你个小兔崽子!” “怎么说话呢?” “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老婆子这么顶嘴?” “我看柱子就是打得轻了!没把你这身反骨给打断!” 陈锋冷笑一声,毫不退让: “翅膀硬不硬,您很快就知道了。” “倒是您老人家,当年联合易中海、贾张氏他们,编排我的瞎话,搅黄我的婚事,害得我妈气病交加,郁郁而终!” “这笔账,我陈锋可一直记着呢!” “您现在跟我摆长辈谱?您配吗?” 这番话如同惊雷,直接劈在了聋老太太的心窝子上! 这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龌龊事之一!也是她最不愿被人提起的!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陈锋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知道内情? 此刻被陈锋当众裸地揭开,聋老太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股气血直冲头顶,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你你放屁!” “你个小王八羔子!血口喷人!” “看我不打死你!”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抡圆了就朝着陈锋的脑袋砸了下来!那架势,是真的下了狠手! 院子里一些还没回家的邻居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地想惊呼。 然而,预想中陈锋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只见陈锋眼神一凛,身形甚至都没怎么动,只是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势大力沉砸下来的拐杖,被陈锋轻描淡写地抓在了手里,稳稳地停在半空中,距离他的额头只有几寸距离! 手腕微微一用力。 聋老太太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传来,她那点力气根本无法抗衡,手中的拐杖不由自主地脱手而出! 陈锋顺势将拐杖夺了过来,握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聋老太太保持着挥舞拐杖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她举着空荡荡的手,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 那个以前在她和易中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任由他们拿捏搓揉的陈锋,不仅敢顶撞她,揭她的短,现在竟然还敢还手?! 而且,还如此轻易地,就夺走了她的拐杖?! 这这还是那个爹死娘亡,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陈家小子吗?! 第3章 这个陈锋不好惹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短暂的死寂之后,聋老太太回过神来,惊怒交加之下,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扯着那破锣似的嗓子就嚎了起来: “哎呀!打人啦!杀人啦!” “陈锋这个小王八蛋要打死我老婆子啦!” “没天理了啊!欺负孤寡老人啊!” 老太太一边嚎,一边试图往地上坐,准备撒泼打滚,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这凄厉的喊声如同信号弹,瞬间刺破了四合院午后的宁静。 “老太太!” “怎么了这是?”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道身影从后院快步跑了出来,正是刚洗完衣服,准备回屋歇歇的秦淮茹。 她一进院子,就看到陈锋手里拿着聋老太太的拐杖,而老太太则是一副马上就要哭天抢地的模样。 秦淮茹根本不问前因后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上来就指着陈锋的鼻子,摆出一副正义凛然、替天行道的架势: “陈锋!你干什么呢!” “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你怎么能对她老人家动手?” “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声音尖利,一副要把陈锋钉在道德耻辱柱上的模样,仿佛陈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陈锋看着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俏寡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王法?” 他轻轻掂量着手里的龙头拐杖,拐杖头沉甸甸的,敲在地上发出“笃笃”的闷响。 “秦淮茹,你也配跟我提王法?”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仗着自己占理,依旧强硬道: “我怎么不配?你对老太太不敬,动手抢拐杖,全院的人都看着呢!” “你是不是以为你爹妈死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 陈锋闻言,眼神骤然变冷,如同腊月的寒冰。 “我爹妈死了,确实没人护着我了。” “但这也不是你秦淮茹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理由!”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教出棒梗那种从小就偷鸡摸狗,抢我妹妹糖葫芦还揪她辫子的好儿子,你这当妈的是怎么教的?” “还是说,你平时心思都放在怎么从傻柱那儿捞好处,怎么跟易大爷眉来眼去,没空管儿子了?”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诛心! 特别是最后一句,直接戳中了秦淮茹和院里某些人之间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传闻! 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随即又涨得通红! 这简直是裸地撕她的脸皮! 羞辱!愤怒!还有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恐慌!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个小畜生!我看你是欠揍!” “我撕烂你的嘴!” 秦淮茹尖叫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就朝着陈锋扑了过来! 那涂着劣质指甲油的手指,如同鸡爪般张开,直奔陈锋的脸颊抓去!这是女人打架最常用的招数,又狠又毒! 若是以前的陈锋,面对这泼妇般的攻势,恐怕只能狼狈躲闪。 但现在 陈锋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连脚步都没怎么移动。 就在秦淮茹的手快要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他身形只是微微一侧,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轻巧到了极点。 【叮!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 秦淮茹用尽了全身力气扑过来,结果却抓了个空! 巨大的惯性让她收势不住,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好几步,“哎哟”一声惊呼,脚下一绊,“噗通”一声! 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额头直接磕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瞬间就红了一片,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秦姐!”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焦急和愤怒的爆喝从不远处传来! 傻柱! 他刚从厨房出来,准备去给聋老太太送点吃的,正好看到秦淮茹扑向陈锋,然后摔倒在地的全过程! 在他看来,就是陈锋把秦淮茹推倒了! 这个认知让傻柱瞬间怒发冲冠! 秦淮茹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是他认定的未来媳妇! 陈锋这个小兔崽子,不仅打了老太太,现在还敢动他秦姐?! 找死! “陈锋!你他妈敢动我秦姐!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傻柱怒吼着,如同一个人形坦克,瞪着牛眼,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股恶风就朝着陈锋猛冲过来! 那架势,恨不得把陈锋生吞活剥! 面对傻柱这蛮牛般的冲撞,陈锋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来的正好! 新仇旧恨,今天就一起算算! 他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就在傻柱的拳头即将砸到他面门的刹那! 陈锋动了!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极致的速度和力量! 他的右腿猛地向后蹬地,腰胯发力,拧身转胯,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弓弦瞬间释放! 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后发先至! 目标,傻柱冲来的身体侧后方,腰眼位置! 八极拳,贴山靠!劲发腰胯,力达脚尖! “砰!”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 傻柱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狠狠撞在了他的后腰上! 那力量是如此的刚猛,如此的霸道!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撞到了一样,双脚离地,控制不住地向前飞了出去! 足足飞出了两米多远! 然后“轰隆”一声,如同一个破麻袋般,重重地砸在了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激起一片尘土! 傻柱趴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后腰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张着嘴“嗬嗬”地喘着粗气,半天没能爬起来!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的邻居,包括刚刚爬起来,捂着额头,还想继续撒泼的秦淮茹,以及还坐在地上准备干嚎的聋老太太,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下巴掉了一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傻柱!那个在轧钢厂食堂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人能打两三个壮汉的傻柱! 竟然竟然被陈锋一脚给踹飞了?! 而且飞了那么远?! 这这还是那个瘦弱的,被傻柱一拳就打晕过去的陈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个站在原地,身形挺拔,面色冷峻的年轻人身上。 此刻的陈锋,眼神冰冷,如同俯视蝼蚁。 他缓缓走到还在地上挣扎的傻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傻柱。” “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强出头?” “为了一个寡妇,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看看你这副德行,平日里在厂里耀武扬威,回到院里就对着秦淮茹摇尾乞怜,把人家吃剩的饭菜当宝贝,还觉得自己挺爷们?” “你不是喜欢打人吗?你不是喜欢替秦淮茹出头吗?” “起来啊!” “再来!”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傻柱的心上,不仅是身体上的剧痛,更是尊严被彻底践踏的羞辱! “啊啊啊!陈锋!我杀了你!!” 傻柱被刺激得双眼血红,也顾不上后腰的剧痛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双手撑地,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向陈锋! 他要报仇!他要打死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小畜生! 然而,在已经掌握了八极拳的陈锋面前,傻柱这种毫无章法的疯狗式攻击,破绽百出! 就在傻柱扑到近前的瞬间,陈锋眼神一凝。 不退反进! 他脚步一错,如同灵猿般闪到了傻柱的侧面,避开了傻柱势大力沉的直拳。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傻柱冲来的右臂手腕! 右手紧随其后,如同铁钳般抓住傻柱的肘关节! 擒拿!分筋错骨!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 陈锋双手猛地一错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是骨头脱臼的骇人声响!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傻柱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整个四合院! 他那条粗壮的右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软软地垂了下来! 胳膊被卸了!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傻柱的神经,他疼得浑身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如纸,抱着自己脱臼的胳膊,满地打滚,发疯似的嚎叫着: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 “疼死我了!啊啊啊!” 那杀猪般的惨嚎声,听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院子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傻柱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不断回荡。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陈锋。 恐惧!敬畏! 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陈家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先是顶撞聋老太太,揭穿她的老底,轻松夺走拐杖。 然后几句话把秦淮茹气得扑上来,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接着,一脚把四合院战神傻柱踹飞两米远! 最后,更是在傻柱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就把傻柱的胳膊给卸了?! 这还是人吗?! 这手段,也太狠了吧! 看着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傻柱,再看看那个负手而立,眼神冷漠得可怕的陈锋,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这个陈锋,不好惹! 彻底不好惹了! 第4章 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 傻柱那杀猪般的惨嚎,如同冰水泼进了滚沸的油锅,让整个四合院炸开了锅,却又诡异地维持着一种人人自危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陈锋身上。 这个不久前还任由傻柱欺凌的年轻人,此刻站在院子中央,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冷冽如刀。而被他踩在脚下的,是哀嚎不止、胳膊以诡异角度扭曲的傻柱。 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陈锋!” 终于,一个带着威严,却难掩急切和怒意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易中海脸色铁青,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惨叫的傻柱,眉头拧成了疙瘩,随即猛地转向陈锋,厉声呵斥: “你这是干什么!” “邻里邻居的,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傻柱就算有不对,你也不能把人胳膊给卸了啊!这要是落下残疾,他这辈子怎么办?!” 易中海一开口,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字字句句都在说陈锋的不是,偏袒之意,昭然若揭。 陈锋还没开口,旁边却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不忿: “一大爷。”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住在后院,平时不怎么掺和院里是非的娄晓娥。 娄晓娥今天也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出来的,她目睹了后半程的经过,此刻忍不住站了出来,看向易中海: “您这话就偏颇了。” “刚才傻柱冲上来,一拳就把陈锋打晕过去的时候,您怎么不说他下手重?” “那时候您可是劝陈锋,让他别计较,说傻柱是无心的。” “现在陈锋还手了,您就只看到陈锋下手重了?” 娄晓娥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条理分明。 她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众人混沌的思绪! 对啊! 刚才傻柱打陈锋的时候,可没人说傻柱狠啊! 易大爷当时确实是和稀泥来着! 现在陈锋反击了,易大爷这态度啧啧! 不少邻居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异样。这“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屁股是不是有点太歪了? 易中海被娄晓娥当众顶撞,还揭了老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娄晓娥会突然站出来,还说得这么在理,让他一时间竟有些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一个官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咳!”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他的官僚肚,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出来。他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况,目光在易中海难看的脸色上顿了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一直想取代易中海当院里的一把手,现在看到易中海威信受损,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我看啊,这事儿”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摆出主持公道的架势: “傻柱打了陈锋,陈锋也打了傻柱,还打得更狠。” “要我说,就算是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傻柱医药费自理,陈锋也别追究之前被打的事,就这么算了!” 他这提议,看似公允,实则是在和稀泥,也是想借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处理事情的能力,顺便卖个人情给陈锋——毕竟,现在陈锋展现出来的武力,让他也有些忌惮。 “不行!怎么能算了!” 刘海中话音刚落,一直坐在地上没找到机会撒泼的聋老太太猛地尖叫起来。 她也顾不上装可怜了,指着陈锋,又指着刘海中,唾沫横飞: “凭什么算了!” “柱子是为了给我老婆子出头才动手的!他那是见义勇为!” “陈锋这个小畜生,先抢我拐杖,后打伤柱子,就该送派出所枪毙!” “刘海中,你少在这和稀泥!你是不是也怕了这个小王八蛋了!” 老太太战斗力惊人,连二大爷都敢怼。 陈锋看着这护犊子的老虔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替你出头?” “老太太,您记性可真好啊。” “当年,是谁跟我那个未来的老丈人说,我陈锋游手好闲,配不上他女儿?是谁跟易大爷一唱一和,硬生生搅黄了我的婚事?” “怎么,现在傻柱帮您出头,就成了见义勇为了?” “您这双标玩得可真溜啊!” 陈锋的话,像是一颗炸雷,在院里炸响! 众人这才隐约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年陈锋似乎处过一个对象,眼看就要成了,后来不知怎么就黄了,当时院里是有些风言风语,似乎就跟聋老太太和易中海有关! 易中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陈锋。 聋老太太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骂道: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谁搅黄你婚事了!我看你就是活该打光棍!” “陈锋!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一个年轻些,但同样带着怒气的男声响起。 是贾东旭! 他扶着他妈贾张氏,从自家屋里走了出来,一脸愤懑地瞪着陈锋: “我师父易大爷那是咱们院里最正直的人!他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你少往他老人家身上泼脏水!” 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自然要维护师父。 陈锋冷眼看向贾东旭,又扫了一眼他旁边那个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相的贾张氏,讥笑道: “我泼脏水?” “贾东旭,你跟你师父学到了几分钳工手艺我不知道,但你妈当年是怎么在院里四处造谣,说我妈作风有问题,败坏我妈名声的,你不会忘了吧?” “你师父当时又是怎么‘公正处理’,让我妈受尽委屈的,你也不会忘了吧?” “有其母必有其子,有其师必有其徒!” “难怪你儿子棒梗,小小年纪就敢明抢我妹妹的糖葫芦,还揪她辫子!原来是家学渊源,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番话,又狠又毒! 不仅揭了贾家和易中海的旧伤疤,还直接把棒梗偷抢的行为归结为家教问题! “我呸!你个死了爹妈的野种!你咒谁呢!你个挨千刀的!” 贾张氏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 她儿子、她孙子、她自己,还有她一直巴结的易大爷,全被陈锋给骂了! 这还得了?! 贾张氏活像一只被点燃了尾巴的疯狗,挣脱贾东旭的手,指着陈锋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如同喷粪一般: “小畜生!烂了舌头的玩意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敢说我孙子!我孙子是好孩子!是你妹妹勾引他!”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要去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枪毙了你个反革命!”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还想往前冲,似乎要跟陈锋拼命。 但陈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冷漠,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让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贾张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陈锋每前进一分,贾张氏眼中的疯狂就褪去一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这个陈锋,太邪门了! 那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你别过来!” 贾张氏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抖,色厉内荏地叫嚷着: “我我真报警了啊!让警察抓你!” 就在两人距离不过半米,贾张氏还在虚张声势地威胁时,陈锋看似随意地抬了抬手,仿佛只是拂开面前并不存在的灰尘。 无人察觉的瞬间,一股凝练至极的暗劲,顺着陈锋微不可查的动作,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钻入了贾张氏叫嚣得最厉害、抬手指着陈锋的那侧肩膀。 【叮!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 “哎哟!” 贾张氏突然发出一声痛呼,捂住了自己的右肩膀,脸瞬间就白了。 一股钻心的锐痛,猛地从她肩膀深处传来,让她那条胳膊瞬间就使不上力气,又酸又麻又痛! “怎么了妈?”贾东旭连忙扶住她。 “我我肩膀疼”贾张氏龇牙咧嘴,想抬胳膊,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来,疼得她冷汗都下来了。 奇怪! 刚才也没人碰到她啊!怎么肩膀突然就这么疼了?! 贾张氏惊疑不定地看向陈锋,却见陈锋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诡异的疼痛,让她心底的恐惧更甚,再也不敢叫嚣了。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局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傻柱重伤,他自己威信受损,刘海中趁机搅局,聋老太太添乱,贾家母子更是被陈锋怼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贾张氏还莫名其妙地伤了肩膀 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 今天这陈锋,简直是脱胎换骨,邪性得很!硬碰硬,讨不到好! “够了!都别吵了!” 易中海终于拿出了一大爷的权威,沉声喝道: “傻柱赶紧送医院去!秦淮茹,贾东旭,你们搭把手!” “其他人,都散了!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 他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陈锋身上停顿了一下,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怨毒。 围观的邻居们也觉得今天这事太邪乎,见一大爷发话,也都窃窃私语着,一步三回头地散开了。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扶着傻柱,脸色同样难看的秦淮茹、贾东旭等人,以及站在原地,如同局外人般的陈锋。 陈锋看着易中海和秦淮茹等人搀扶着还在呻吟的傻柱,以及被贾东旭搀扶着、捂着肩膀一脸痛苦和惊惧的贾张氏,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平静无波,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这事,才刚刚开始。 第5章 吃肉羡煞全院 夕阳的余晖给灰扑扑的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暖色,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那股子若有若无的紧张和异样。 院子里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后院的方向,带着惊疑、忌惮,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院的月亮门处。 是陈锋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块用油纸简单包着的肉,那肥瘦相间的纹理,透过油渍隐约可见,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这块肉,正是他刚刚心念一动,从万倍熟练度系统的随身空间里取出来的。系统激活时,附带了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聊胜于无,放点日常东西倒是方便。 他刚踏进前院,还没走两步,一个精瘦的身影就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嗖地一下凑了过来。 “哎哟,陈锋回来了?” 来人正是住在前院,以算计和抠门闻名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带着他那副标志性的算盘眼镜,一双小眼睛此刻却死死地黏在了陈锋手里的那块五花肉上,亮得惊人。 “这是肉啊?”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脸上堆起菊花般的笑容,搓着手靠近陈锋: “好家伙,陈锋,你这行啊!现在肉多难买,你上哪儿弄这么好一块五花肉?”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语气变得更加热切: “那个陈锋啊,你看,三大爷家里也好久没见荤腥了,孩子们都馋坏了。” “你这肉能不能匀给三大爷一点?” “你放心,三大爷不白要你的!” 阎埠贵拍了拍胸脯,一副“我绝不占你便宜”的模样: “市面上猪肉七毛五一斤,还得肉票。我给你八毛!怎么样?比供销社还贵五分钱呢!还不要你肉票!”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年头,肉可是硬通货!尤其是不要票的肉,简直是稀罕物。他要是八毛钱从陈锋这买过来,转手卖给那些急需用肉却没票的人家,不说一块,九毛五总是有人要的!这一进一出,净赚一毛五!顶他小学老师小半天的工资了! 陈锋看着阎埠贵那副急不可耐、眼中闪烁着精光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 这老家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 还按高于市场价?说得好听,无非是看自己这肉来路“不明”,又不要票,想低买高卖,投机倒把罢了。 换做以前的陈锋,说不定就被他这“高价”给忽悠了。 但现在的陈锋,可不会吃这套。 他面色平静,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直接摇了摇头: “三大爷,不好意思。” “这肉,是我特意给我妹妹买的,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们兄妹俩自己吃都不太够,匀不了。” 陈锋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阎埠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和失望。 “呃这样啊”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看着那块晃眼的五花肉,心里跟猫抓似的,却又不好再死缠烂打。 毕竟,刚刚陈锋把傻柱胳膊都卸了,连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面子都没给,他阎埠贵可不敢再触霉头。 “那那行吧,你们吃,你们吃。” 阎埠贵悻悻地让开了路,看着陈锋提着肉往中院走去,眼神里满是不甘和算计。 这陈锋,真是邪门了! 以前蔫了吧唧的,现在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敢打架,还变得这么油盐不进! 陈锋没理会阎埠贵的小心思,径直穿过月亮门,走向中院。 刚进中院,那块五花肉再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哟,陈锋买肉了?” “这肉看着真不错,肥膘都有两指厚!” “陈锋,在哪儿买的啊?不要票吧?” 几个正在院里洗菜、聊天的邻居立刻围了上来,眼神和刚才的阎埠贵如出一辙,充满了对肉食的渴望。 “陈锋兄弟,匀我们点呗?价钱好商量!” “是啊是啊,我家老婆子坐月子呢,正缺油水!”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都想从陈锋这里弄点肉走。 毕竟,之前陈锋虽然打了傻柱,但那也是傻柱先动的手,加上娄晓娥的辩解和陈锋揭露的旧事,院里人对陈锋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至少,没人敢再轻易把他当软柿子捏了。现在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有人动了心思。 陈锋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一一回绝: “不好意思各位婶子大娘,肉是给我妹妹补身体的,真匀不了。 他的态度坚决,眼神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些原本还想再争取一下的邻居,看着陈锋平静却带着冷意的眼神,想起刚才傻柱的惨状,也都讪讪地闭上了嘴。 人群渐渐散开,但目光依旧追随着那块诱人的五花肉。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陈锋。” 陈锋循声望去,是住在中院西厢房的老实人蔡康。 蔡康是个普通的搬运工,为人忠厚老实,不太掺和院里的破事。此刻,他和他媳妇正站在自家门口,有些局促地看着陈锋。 陈锋记得,当年他父母刚去世,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院里不少人冷眼旁观,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只有蔡康一家,偷偷塞给他和妹妹几个窝窝头,还帮着说了几句公道话。 这份情,陈锋一直记着。 “是蔡大哥啊。”陈锋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主动走了过去。 蔡康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刚才院里那么大动静,你你没事吧?” 他媳妇也关切地看着陈锋:“是啊,陈锋,那傻柱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可得注意点。” 陈锋心中一暖。 这四合院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心存善念的实在人。 “我没事,蔡大哥,嫂子,让你们担心了。” 陈锋说着,掂了掂手里的五花肉,目光落在蔡康和他媳妇身上,又看了看他们屋里探头探脑、面黄肌瘦的孩子。 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旁边的石桌旁,从兜里摸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刀——这是他做锻工时常用的工具刀,平时用来划线或者削点东西,十分锋利。 【叮!接触到工具刀,获得技能:基础刀工(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提升至基础刀工(精通)!】 陈锋脑海中瞬间涌入了大量关于用刀切割、分解的技巧和经验,握刀的手法也变得无比纯熟自然。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油纸,刀光一闪,精准地从那块五花肉上割下了一大条,估摸着至少有半斤多,肥瘦均匀,品相极佳。 “蔡大哥,嫂子,当年我爸妈走的时候,多亏你们帮衬。” 陈锋将割下来的肉用油纸重新包好,递到蔡康面前: “这点肉,拿回去给孩子解解馋,别嫌少。” 蔡康和他媳妇都愣住了。 “哎!这这可使不得!陈锋!”蔡康连忙摆手,“我们那时候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就是看你们兄妹可怜” “是啊,陈锋,这肉你快拿回去!给你妹妹吃!”蔡康媳妇也急忙推辞,这年头半斤多猪肉,多金贵啊! 陈锋却不容分说,直接将肉塞到了蔡康手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恳: “蔡大哥,嫂子,你们当时的情分,我陈锋记一辈子。” “这点肉算什么?以后但凡有我陈锋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家。” “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看着陈锋真诚的眼神,蔡康和他媳妇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那那太谢谢你了,陈锋!”蔡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眶都有些发红。 “快回去吧,嫂子,给孩子炖上。”陈锋笑了笑,重新包好剩下的肉。 目送着蔡康一家千恩万谢地回屋,陈锋提着剩下的肉,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这才是他陈锋的行事准则。 穿过中院,回到空荡荡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后院小屋。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小身影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像只快乐的小燕子。 “哥哥!你回来啦!” 正是陈锋的妹妹,六岁的陈月月。 小丫头刚才被哥哥关在屋里,虽然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和哭喊声,吓得不轻,但哥哥不让她出去,她就乖乖等着。 此刻看到哥哥平安回来,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随即,她的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直勾勾地盯着陈锋手里的油纸包。 “哇!是肉!好香啊哥哥!” 月月开心地拍着小手,围着陈锋又蹦又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对于这个年代的孩子来说,肉就是最极致的美味。 陈锋看着妹妹馋嘴的小模样,心中一片柔软,白天的戾气和算计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蹲下身,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 “馋猫!就知道吃!” 月月抱着陈锋的胳膊,仰起小脸,大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担忧: “哥哥,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听到有人哭,还有人吵架” 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很敏感,她害怕哥哥因为给她讨回糖葫芦而受伤。 陈锋心中微暖,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语气坚定而温柔: “月月别怕。” “哥哥现在变得很厉害了,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以后,哥哥会一直保护月月,再也不让任何人抢你的东西,欺负你。” 他没有细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免得吓到妹妹,只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给予她安全感。 月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到哥哥不像有事的样子,又被肉的香味吸引,小脸上重新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嗯!我相信哥哥!” “那哥哥,我们今天晚上吃肉吗?” “当然!”陈锋笑着站起身,将肉放在屋里的小桌板上,“今天哥哥给你做顿好的!”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锅台和米缸: “月月乖,先去把米淘了,把饭煮上。” “哥哥来做菜,保证让你吃得满嘴流油!” “好耶!吃肉咯!” 陈月月欢呼一声,立刻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到米缸前,拿起小瓢,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开始认真地淘米。 看着妹妹雀跃的身影,听着锅碗瓢盆即将奏响的乐章,陈锋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柔和。 这充满烟火气的小屋,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才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心中最温暖的港湾,也是他必须用尽全力去守护的存在。 今晚,就先用一顿丰盛的红烧肉,来犒劳一下自己,也安抚一下受惊的妹妹吧。 至于四合院里的那些魑魅魍魉 来日方长。 陈锋拿起菜刀,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叮!接触到菜刀,强化基础刀工(精通)】 【叮!接触到铁锅,获得技能:基础烹饪(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加成!!提升至基础烹饪(精通)!】 【叮!接触到五花肉、酱油、糖自动领悟菜谱:红烧肉!】 无数关于火候、调味、烹饪技巧的知识涌入脑海,陈锋感觉自己瞬间从一个厨房小白,变成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厨。 很好。 他看向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今天这顿晚饭,注定不会平凡。 第6章 一年之内拿下车间主任的位置 夜色渐浓,煤油灯在陈锋家的小窗户里,投射出昏黄而温暖的光晕。 与屋外院子里弥漫的嫉妒和议论声不同,这间简陋的小屋,此刻正被一种久违的、浓郁的肉香所充斥。 陈锋站在灶台前,灶台只是用几块砖头和泥巴简单垒成,上面架着一口黑黝黝的铁锅。他刚刚检查了家里仅有的那个破旧木头橱柜。 里面东西不多。 最底下是一小袋糙米和一些红薯干。 上面一层,放着六个鸡蛋,用草绳细心捆着。旁边还挂着两条风干的腊鱼,以及一块不算太大,但油脂分布均匀的腊肉。 这几乎是这个家除了那块五花肉之外,所有的“硬通货”了。 陈锋拿起那块腊肉掂了掂,又看了看那几颗鸡蛋。 妹妹正在长身体,不能总吃粗粮。今天受了惊吓,必须好好补补。 他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做顿丰盛的。 心念一动,他将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手中握紧了那把普通的菜刀。 【叮!接触到菜刀,基础刀工(精通)熟练度持续提升中】 陈锋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沉,下刀。 第一刀下去,感觉还有些许生涩,但比起普通人已经强了太多。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第二刀落下,速度明显加快,切出的肉片厚薄均匀,宛如机器切割。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刀工(小成)!】 陈锋眼神一凝,只觉得手臂、手腕、手指之间的协调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不再是思考着如何切,而是身体本能地知道最完美的角度和力道。 刷刷刷—— 刀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案板上的五花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肉片、肉块、肉丁,大小均匀,棱角分明。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刀工(大成)!】 【叮!恭喜宿主!基础刀工达到大成境界,触发特殊奖励:现金5元,全国粮票2斤!】 陈锋心中一喜。 现金和粮票!这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他手下不停,又拿起腊肉和青椒,几下利落的切配,腊肉片薄如蝉翼,青椒丝粗细一致。 随后是打鸡蛋,动作行云流水,蛋液金黄,没有一丝蛋壳碎屑。 此刻的陈锋,单论刀工,怕是比起厂里食堂那些所谓的大师傅,也丝毫不遑多让了。 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陈月月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帮忙拉着风箱,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的动作,满是崇拜。 陈锋开始炒菜。 【叮!接触到铁锅、食用油、调料基础烹饪(精通)熟练度持续提升中】 热锅,倒油。 油是之前剩下的猪油渣炼出来的,带着一股荤油特有的香气。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先下五花肉煸炒,随着锅铲的翻动,肉块迅速变色,油脂被逼出,发出滋啦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开始霸道地弥漫开来。 加入酱油、糖、料酒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烹饪(小成)!】 陈锋的手法越发娴熟,颠锅、翻炒、控制火候,仿佛一个浸淫厨艺数十年的老师傅。每一个步骤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颜色变得红亮诱人。 他又另起一锅,开始炒青椒腊肉。 腊肉的咸香和青椒的清爽在热油中碰撞,又是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飘散出去。 最后是鸡蛋饼,金黄蓬松,蛋香四溢。 这三种味道,混合着米饭的清香,如同长了翅膀,穿过门缝,飘向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中院。 “嘶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好像好像是后院陈锋家传出来的!” “他不是刚买了块肉吗?这这是在做肉呢?” 几个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白天冲突的邻居,此刻都被这股霸道的香味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交谈,耸动着鼻子,使劲嗅着。 二大爷刘海中家就在中院靠后院的位置。 他和他那两个半大小子儿子,还有他那个同样膀大腰圆的媳妇,此刻全都站在自家门口,抻着脖子往陈锋家的小窗户里望。 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陈锋忙碌的身影,以及锅里那诱人的景象。 刘海中看着陈锋那熟练的颠勺动作,眼睛都直了,喉结上下滚动,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做饭了?还做得这么香?” 他二儿子刘光天吸溜着口水,眼睛放光: “爸,这比过年吃的肉都香!” 刘光福也使劲点头:“是啊爸,太香了,馋死我了!” 刘海中媳妇也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小声嘀咕: “败家玩意儿,那么多肉,就他们兄妹俩吃,也不怕撑死!” 后院,聋老太太的屋子里。 老太太正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白天被陈锋气得不轻,又隐隐有些后怕。 这时,那股浓郁的肉香也钻进了她的鼻孔。 “呸!什么味儿!” 老太太先是骂了一句,但随即,那不争气的口水也开始在嘴里分泌。 “杀千刀的小王八蛋!有肉了不起啊!显摆什么!” “早晚遭报应!哼!” 嘴里骂骂咧咧,但那吞咽口水的动作,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贾家。 棒梗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半黑不白的杂面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秦淮茹在屋里缝补衣服,贾张氏则躺在床上哼唧,她的肩膀被陈锋的暗劲所伤,现在还隐隐作痛。 突然,棒梗的鼻子用力嗅了嗅,小眼睛瞬间瞪圆了。 “肉!是肉!” 他猛地站起来,把手里的馒头狠狠往地上一摔! “我不吃馒头!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家伙扯着嗓子就哭嚎起来,一边哭一边跺脚,朝着后院的方向指: “是陈锋家!他们在吃肉!我也要吃!奶奶!妈!我要吃肉!” 秦淮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出来拉住儿子: “棒梗乖,别闹!那是你陈锋叔叔家的,咱们家没肉。”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肉!” 棒梗哪里肯听,撒泼打滚,哭声震天响。 贾张氏在屋里听到孙子的哭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骂道: “陈锋你个挨千刀的!有肉了不起啊!馋我们家棒梗!你不得好死!” “早晚让你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对于院子里这些或羡慕、或嫉妒、或贪婪、或怨毒的目光和声音,陈锋充耳不闻。 他将最后一道菜盛出,小心地端到屋里唯一的小桌板上。 红烧肉色泽红亮,肉块肥而不腻,闪烁着诱人的油光。 青椒腊肉咸香可口,青椒翠绿,腊肉剔透。 鸡蛋饼金黄蓬松,散发着浓郁的蛋香。 还有一盆白米饭,颗粒饱满,热气腾腾。 “哇!好香啊哥哥!” 陈月月早就等不及了,围着桌子直蹦跶,小馋猫的样子惹人发笑。 “来,月月,坐好,开饭!” 陈锋给妹妹盛了一碗米饭,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慢点吃,小心烫。” “嗯嗯!” 月月用力点头,拿起筷子,夹起那块红烧肉,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啊呜一口咬下去。 小脸瞬间被幸福填满,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月牙。 “呜好吃!哥哥!太好吃啦!” 小丫头含糊不清地赞叹着,小嘴吃得油光锃亮。 陈锋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疲惫和戾气都消散了。 他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咸甜适中,肉香浓郁,比他前世吃过的任何一家饭店做的都要好吃! 不愧是系统出品,大成级的厨艺,果然非同凡响。 兄妹俩就在这温馨的灯光下,无视了窗外的喧嚣,旁若无人地享受着这顿来之不易的丰盛晚餐。 一顿饭吃得是酣畅淋漓,桌上的菜几乎被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 月月吃得小肚子滚圆,打着饱嗝,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很快就在陈锋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陈锋将妹妹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其他人家窗口透出的微弱灯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傻柱的蛮横,秦淮茹的算计,易中海的伪善,聋老太太的恶毒,三大爷的抠门,二大爷的贪婪,贾家的无赖 这个四合院,就是一个微缩的社会,充满了各种算计和倾轧。 仅仅拥有力量是不够的。 八极拳能打退流氓,能震慑宵小,但无法真正改变他和妹妹的处境。 想要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保护好妹妹,让她过上好日子,还需要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资源,更强的话语权。 今天,他只是一个三级锻工。 但明天呢? 陈锋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几件简陋的锻工工具上。 【叮!接触到锻锤、铁砧获得技能:基础锻造(入门)】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并且变得无比坚定。 轧钢厂,第二车间。 一年之内,他要拿下那个车间主任的位置! 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黑夜,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路,也才刚刚起步。 第7章 借着这次考核的机会一鸣惊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上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斑驳地洒在陈锋的脸上。 “哥,哥!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耳边传来妹妹陈月月清脆又带着点奶声奶气的呼唤。 陈锋睁开眼,揉了揉,映入眼帘的是妹妹那张兴奋得红扑扑的小脸,正趴在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昨晚那顿丰盛的晚餐显然让小丫头睡了个好觉,精神头十足。 陈锋笑了笑,坐起身。 “知道了,小懒猫,这就起。” 简单的洗漱过后,兄妹俩坐在小桌板前。 早餐是陈锋早上起来特意煮的鸡蛋面。 白净的面条卧在清亮的汤里,上面铺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边缘带着微微的焦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个年代,鸡蛋也是精贵东西,寻常人家是舍不得这样吃的。 陈月月看着碗里的荷包蛋,小馋猫一样吸溜了一下口水,却没有立刻动筷子,反而抬起头,懂事地看着陈锋。 “哥,这鸡蛋咱还是留着吧?或者你吃,你上班累。” 小丫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陈锋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傻丫头,就是给你吃的。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长高高。”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嘱咐道: “记住,咱们在家吃好的,出去可不兴跟别人说,免得惹人眼红,知道吗?” 陈月月用力点头,小脸上露出“我懂”的表情。 “嗯!月月不说!” 她这才拿起筷子,小心地夹起那块金黄的鸡蛋,咬了一小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 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陈锋也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开始吃面。简单的鸡蛋面,在他如今小成境界的厨艺下,也变得滋味十足。 吃完早饭,陈锋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轧钢厂上班。 陈月月懂事地帮哥哥拿着饭盒,一直送到院门口。 “哥,早点回来!” “知道了,在家乖乖的,别乱跑。 陈锋叮嘱了一句,摸摸妹妹的头,转身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不少穿着工装的工人,行色匆匆地赶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骑着自行车的人。 “叮铃铃——” 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从陈锋身边驶过,骑车的是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几分优越感。 陈锋看着那辆自行车,眼神动了动。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可是个大件,不仅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更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结婚“三大件”之一,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他想起了系统之前奖励的那张自行车票。 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把自行车买回来了。有了自行车,上下班方便,以后带月月出门也容易些。 思忖间,红星轧钢厂那高大的厂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厂区内传来机器轰鸣的嘈杂声响。 陈锋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个即将成为他奋斗舞台的地方。 打卡,换上工装,来到第二车间。 车间里热火朝天,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特有的味道。 “铛!铛!铛!” 锻锤敲打金属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锋找到自己那个有些破旧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钳工常用的工具:台虎钳、锉刀、各种尺寸的扳手、卡尺 【叮!接触到锉刀,基础钳工(三级)熟练度持续提升中】 【叮!接触到卡尺,基础钳工(三级)熟练度持续提升中】 上班的铃声尖锐地响起。 陈锋拿起一块待加工的金属零件,用台虎钳夹紧,拿起锉刀,开始工作。 他需要按照图纸要求,将这块金属打磨成特定的形状和尺寸。 锉刀在金属表面摩擦,发出“唰唰”的声响。 第一下,陈锋感觉到了身体里传来的熟悉的力量感和协调性。比起昨天,他对工具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他眼神一凝,手上的动作陡然加快! 原本需要小心翼翼控制力道和角度的锉削,此刻变得如同本能。锉刀仿佛长在了他手上,每一次推拉都精准无比,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屑。 金属碎屑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零件的雏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钳工(四级)!】 【叮!恭喜宿主!基础钳工达到四级,触发特殊奖励:现金10元,布票3尺!】 成了! 陈锋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四级钳工!工资直接涨到四十八块五!还有现金和布票!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眼力、手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拿起卡尺测量,分毫不差! 放下锉刀,拿起刮刀进行精加工。 手腕轻抖,刮刀在金属表面游走,留下一道道均匀细密的纹路,光洁度远超普通三级钳工的水准。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钳工(五级)!】 【叮!恭喜宿主!基础钳工达到五级,触发特殊奖励:现金20元,全国粮票5斤!】 又升级了! 五级钳工!工资五十六块! 这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陈锋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金属加工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甚至能通过手感,判断出金属内部极其细微的瑕疵。 周围的工友们,有的还在慢悠悠地划线,有的还在费力地锉削,发出刺耳的噪音。 而陈锋这里,只有高效而流畅的“唰唰”声。 他手中的零件,仿佛一件艺术品,正在被快速雕琢成型。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提升至基础钳工(六级)!】 【叮!恭喜宿主!基础钳工达到六级,触发特殊奖励:现金30元,全国粮票10斤,工业券1张!】 六级钳工!工资六十四块! 陈锋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完成的零件。表面光滑如镜,尺寸精准,棱角分明,完美符合图纸要求。 完成这样一个零件,他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一般的六级钳工,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更别提他还是从三级工硬生生提上来的! 这效率,这质量,简直逆天!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憨厚笑容的中年工友凑了过来,是陈锋的工友赵百全。 赵百全探头看了看陈锋刚完成的零件,眼睛瞪得溜圆。 “嚯!陈锋,你小子行啊!这才刚上班多久,就干完一件了?这活儿干得啧啧,漂亮!比我这老家伙弄得都利索!” 陈锋笑了笑,没说话,拿起抹布擦了擦手。 赵百全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 “哎,陈锋,跟你说个事儿。厂里不是要搞技术等级考核了吗?下个礼拜就开始报名了,你去不去?” 陈锋眉毛一挑。 技术等级考核?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正愁怎么快速提升自己在厂里的地位呢,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去!当然要去!” 陈锋毫不犹豫地回答。 赵百全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去。凭你这手艺,考个四级钳工,问题不大。到时候工资又能涨一级,美滋滋!” 在他看来,陈锋原本就是三级工里拔尖的,努努力考个四级很正常。 然而,陈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四级?不。” “我打算报七级钳工。” 赵百全:“啥?七七级?!” 他声音都变调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锋。 “陈锋,你没发烧吧?七级钳工?!那可是老师傅的水准了!整个二车间,能摸到七级门槛的,也就车间主任和那几个老宝贝吧?” 陈锋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完全没把赵百全的震惊放在心上,反而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哦对了,除了钳工,我还打算顺便把电焊工和电工也考了。” “就先定个小目标,考个四级电焊工和四级电工吧。” “” 赵百全彻底傻眼了,张着嘴巴,半天没合拢。 他看看陈锋,又看看陈锋工作台上那完美得不像话的零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小子疯了吧?! 跨工种考核?还一报就是俩?钳工更是直接冲着七级去? 要知道,这技术等级考核可不是闹着玩的! 报名了,如果考核不过,不仅丢人,厂里可能还会有处罚,比如扣奖金,甚至影响后续评级! 赵百全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劝道: “陈锋!你可想好了!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七级钳工,四级电焊,四级电工这这跨度太大了!万一考不过,那” 陈锋拍了拍赵百全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放心吧,赵哥,我有分寸。” 他当然有分寸。 有万倍熟练度系统在手,只要接触到相关的工具和工作,技能提升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且,他就是要搞出点大动静来! 仅仅是按部就班地提升,太慢了。 他要借着这次考核的机会,一鸣惊人! 在整个轧钢厂,甚至更高层领导面前,彻底打响自己的名气! 打造一个“技术天才”的人设! 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获得重视,获得资源,获得晋升的机会,最终实现他拿下车间主任位置的目标。 看着陈锋那笃定的眼神,赵百全一肚子劝说的话,硬是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陈锋,喃喃道: “你小子真是” 真是个疯子!还是个天才? 赵百全也搞不清楚了。 第8章 既然你非要赌那我就跟你赌 厂区里的公告栏前,总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今天尤其如此。 一张关于“全厂技术等级考核”的通知,吸引了几乎所有路过工人的目光。 人群中,陈锋拿着一张刚刚领取的报名表,径直走向了设在旁边的临时报名点。 报名点就设在一张简单的桌子后面,负责登记的是厂宣传科的一位年轻干事,姓李,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此刻,李干事正忙着收表、登记,头也不抬。 “同志,报什么工种,什么等级,自己填清楚了啊。” 陈锋将填好的表格递了过去。 “填好了,麻烦您给登记一下。” 李干事接过表格,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准备登记。 然而,目光落在报考等级那一栏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捏着钢笔的手悬在半空。 他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没错。 报考工种:钳工。报考等级:七级。 报考工种:电焊工。报考等级:四级。 报考工种:电工。报考等级:四级。 李干事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位陈锋同志是吧?” 他声音都有些发紧。 “你这表是不是填错了?” 陈锋神色平静。 “没错,李干事,就是这么填的。” “胡闹!” 李干事眉头紧锁,语气严肃起来。 “陈锋同志,我查过你的档案,你是二车间的三级钳工,对吧?” “是的。” “三级钳工,直接报考七级?!你知道七级是什么概念吗?那是咱们厂顶尖老师傅的水平!整个轧钢厂,数得出来的都没几个!” 李干事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而且,你还要同时报考四级电焊工和四级电工?跨工种考核本来就难,你还一来就报俩?同志,技术考核不是儿戏!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他将报名表推回到陈锋面前。 “你赶紧重新填一份!实事求是!不要搞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 周围的工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嘿,这谁啊?三级工报七级?疯了吧?” “还跨工种报俩四级?他以为他是谁啊?” “年轻人好高骛远,想出风头想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院儿里的‘大能人’陈锋啊!” 人群分开,贾东旭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时跟他混在一起的小年轻。 贾东旭今天也穿着一身比较干净的工装,显然也是来报名或者看热闹的。他一看到是陈锋,又听到周围的议论,脸上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走到桌前,瞥了一眼那张报名表,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哎呦喂!七级钳工!四级电焊!四级电工!陈锋,行啊你!真是长本事了!前两天不是还躺在家里哼哼唧唧吗?这就成全能大师傅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讥讽,意指前几天陈锋被傻柱打伤的事情。 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 “哈哈哈,贾哥说得对!” “就他?还七级?我看他连三级都悬!” “估计是上次被打傻了,脑子不清醒!” 秦淮茹的这个便宜丈夫,嘴巴还是那么臭。 陈锋眼神冷了冷,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李干事。 “李干事,我没有填错,我坚持这么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如果考核不过,一切后果由我个人承担,扣工资、处分,我都认。” 李干事被陈锋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搞得有些头疼。 “你” 贾东旭见状,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个羞辱陈锋的好机会,立刻跳了出来。 “承担后果?说得轻巧!陈锋,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往前一步,指着陈锋的鼻子。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陈锋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赌什么?” 贾东旭得意洋洋地说道: “就赌这次考核!你要是真能考过这三项,任何一项都行,就算你牛逼!我输给你我一个月的工资!三十二块五,怎么样?” 一个月工资! 人群顿时哗然。这赌注可不小! 贾东旭更加得意,他料定陈锋不敢接。 “但你要是有一项考不过,或者压根不敢考,就算你输!你输给我你一个月的工资!四十二块!敢不敢赌?” 他故意把陈锋的工资说出来,就是想让大家知道,陈锋输了会更惨。 周围的人都起哄起来。 “赌!赌!赌!” “陈锋,是爷们儿就接了!” “我看他不敢!哈哈哈!” 陈锋看着贾东旭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心中冷笑。 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他故作迟疑,皱了皱眉。 “打赌?贾东旭,这不太好吧?大家都是一个院儿的” “少废话!” 贾东旭以为他怕了,更加嚣张。 “就问你敢不敢?不敢就赶紧把这丢人的表收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陈锋似乎被逼到了墙角,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好!既然你非要赌,那我就跟你赌!” 他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就赌我这次报考的三项,七级钳工、四级电焊工、四级电工,能不能全部通过!” 什么?!全部通过?! 人群再次炸锅! 这小子是真疯了!还加码?! 贾东旭也愣了一下,随即狂喜!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陈锋自己找死! “好!好!好!” 贾东旭连说三个好字,生怕陈锋反悔。 “就赌你全部通过!你要是三项全都考过了,我贾东旭输你一个月工资!三十二块五!” “但你要是有一项没过,或者不敢考了,就算你输!你得赔我你一个月的工资!四十二块!一分不能少!” 陈锋点点头。 “可以。不过口说无凭,得找个见证人。” 他目光转向李干事。 “李干事,还有在场的各位师傅、同志,大家伙儿都听到了,给我们做个证!” 李干事此刻已经麻木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拦也拦不住了。而且,他也觉得陈锋是在自取其辱。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行,我听到了。” 周围的工人也纷纷喊道: “听到了!我们作证!” “放心,赖不掉!” 贾东旭兴奋得脸都红了,仿佛已经看到陈锋那四十二块工资装进了自己口袋。 “好!陈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哭鼻子!” 他得意地对身边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小年轻立刻会意,开始大声嚷嚷: “贾哥威武!” “等着拿钱请客吃饭喽!” “到时候去哪儿吃?红星饭店怎么样?” 贾东旭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没问题!等拿到陈锋那笔钱,哥带你们去红星饭店搓一顿好的!” 他们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怎么花赢来的钱,仿佛陈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输家。 李干事看着这场闹剧,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印章,“砰”地一声,盖在了陈锋那份“离经叛道”的报名表上。 然后,他将回执联撕下来,递给陈锋。 “拿好,下周等通知,看具体考核时间和地点。” 他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淡,显然不看好陈锋。 陈锋接过回执,道了声谢,转身便走。 他没有理会贾东旭那边的喧嚣和嘲笑,也没有在意周围人投来的或同情、或鄙夷、或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他步伐沉稳,背影挺直。 贾东旭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 上次打他妹妹,打伤他,还没跟你好好算账。 这次你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了。 一个月工资? 这只是个开始。 我会让你为你的愚蠢和狂妄,付出远远不止这点代价。 一步一步来。 第9章 这小子竟然不给他易中海面子 午休的铃声尖锐地划破了车间里的嘈杂。 “叮铃铃——!” 工人们如同潮水般放下手中的工具,摘掉沾满油污的手套,互相招呼着,朝着食堂的方向涌去。 轧钢厂规模不小,食堂也有好几个。离陈锋所在的第二车间最近的,自然是第二食堂。 今天的第二食堂,后厨的气氛有些微妙。 食堂班长何雨柱,也就是院儿里人称的“傻柱”,没在灶台前挥舞他那把大勺,而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胳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用没受伤的手指指点点,指挥着手下的帮厨。他头上还蒙着一圈纱布,脸色阴沉,显然,昨天被陈锋卸掉的胳膊,以及后续可能受到的“教育”,让他憋着一肚子火。 “盐!盐!让你放盐!耳朵聋了?” “那肉!切那么大块喂猪啊!” “火!火小点!要糊了!” 傻柱的嗓门依旧洪亮,但中气明显不如往日足,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帮厨们被他吼得唯唯诺诺,动作却不免有些忙乱。 食堂大厅里,人声鼎沸。 贾东旭端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半缸子玉米糊糊,眼睛却四处乱瞟,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他几步凑到一张桌子旁,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是四合院的一大爷,八级钳工易中海。 “一大爷,您猜怎么着?”贾东旭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易中海慢条斯理地啃着一个窝头,抬眼看了他一下。 “什么事?” “是陈锋!那小子!刚才报名技术考核,您猜他报了啥?”贾东旭故作神秘。 “他爱报什么报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易中海眉头微皱,他对陈锋没什么好感,但也懒得掺和年轻人的事。 “嘿!他报了七级钳工!还有四级电焊!四级电工!三项!”贾东旭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引得旁边桌的人侧目。 “你说什么?!”易中海啃窝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 “七级钳工?胡闹!” “可不是嘛!”贾东旭赶紧接话,“李干事都不让他报,他还非要报!我还跟他打了个赌,赌他三项全过!他要是有一项没过,就赔我他一个月工资,四十二块!” 易中海瞥了贾东旭一眼,淡淡道:“行了,少管别人的闲事。有那功夫,琢磨琢磨你自己的二级钳工考核吧。别到时候连二级都过不了,给我丢人。” 贾东旭被噎了一下,讪讪地应了声:“知道了,一大爷。” 心里却在嘀咕:陈锋那小子肯定是疯了,白捡一个月工资的好事,我能不管? 一顿午饭的功夫,陈锋要挑战七级钳工、四级电焊、四级电工,并且和贾东旭打赌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轧钢厂的各个角落。 “听说了吗?二车间那个陈锋,三级工要考七级!” “不止呢!还要跨考电焊和电工,都是四级!” “我的天,这小子是不是上次被傻柱打坏脑子了?” “肯定是想出风头想疯了!等着看笑话吧!” “还跟贾东旭打赌?一个月工资呢!啧啧,年轻人就是冲动。”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绝大多数人都是嗤之以鼻,认为陈锋是在哗众取宠,自不量力。只有少数知道陈锋昨天暴打傻柱的人,心里隐隐觉得这事或许没那么简单,但也绝不相信他能创造奇迹。 对于外界的风言风语,陈锋毫不在意。 午休时间很短,吃过简单的午饭后,他立刻回到了第二车间。 此时车间里人不多,一些工人在休息,一些则在为下午的工作做准备。 陈锋径直找到了正在保养焊机的赵百全。 赵百全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性格憨厚,是车间里为数不多的四级电焊工之一,技术相当不错。 “赵师傅。”陈锋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赵百全抬起头,看到是陈锋,咧嘴一笑:“是小陈啊,吃过饭了?” “吃过了。赵师傅,想跟您请教请教电焊。”陈锋开门见山。 赵百全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上午的传闻,有些惊讶地看着陈锋:“小陈,你真要考四级电焊?” “嗯,试试。”陈锋点点头。 “你以前学过?”赵百全有些犹豫,电焊可不是看两眼就能会的。 “没正经学过,自己瞎琢磨过一点。”陈锋半真半假地说道。 赵百全看着陈锋认真的眼神,也没多问,憨厚地笑了笑:“行!你想学,我就教你!不过电焊这活儿,得有耐心,还得不怕苦,火星子烫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放下手里的活,拿起一个焊帽递给陈锋:“戴上这个,看仔细了。” 赵百全先是讲解了电焊的基本原理、焊机的操作规范、不同焊条的选用以及安全注意事项。 陈锋认真听着,同时,他的手不经意地触碰到了焊钳。 【叮!接触电焊设备,获得‘基础电焊(入门)’技能!】 【万倍熟练度触发!‘基础电焊(入门)’提升至‘基础电焊(精通)’!】 【万倍熟练度触发!‘基础电焊(精通)’提升至‘电焊工(二级)’!】 几乎是瞬间,关于电焊的知识、操作要领、经验技巧如同数据流一般涌入陈锋的脑海,双手也仿佛拥有了肌肉记忆。 赵百全拿起焊条,点火,开始做示范焊接。 “你看啊,这起弧要稳,手不能抖,送条要均匀,角度要保持好” 他一边焊一边讲解,焊出了一条标准的焊缝。 “来,你试试。”赵百全将焊钳递给陈锋。 陈锋戴好焊帽,接过焊钳,深吸一口气。 “刺啦——” 一道稳定的电弧亮起,发出均匀的燃烧声。 陈锋的手腕异常沉稳,焊钳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匀速地在练习钢板上移动。火花四溅,却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 一条焊缝很快完成。 赵百全凑近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那条焊缝,平整光滑,宽度均匀,两侧熔合良好,呈现出漂亮的鱼鳞纹!这这他娘的是初学者能焊出来的?!这比他这个四级工焊得都差不了多少了! “小小陈你”赵百全结结巴巴,指着那条焊缝,又指了指陈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赵师傅?”陈锋摘下焊帽,一脸平静。 “不!不对!太对了!”赵百全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你小子真是个天才!你管这叫‘瞎琢磨过一点’?!” 【万倍熟练度触发!‘电焊工(二级)’提升至‘电焊工(三级)’!】 【万倍熟练度触发!‘电焊工(三级)’提升至‘电焊工(四级)’!】 【万倍熟练度触发!‘电焊工(四级)’提升至‘电焊工(五级)’!】 仅仅是一次成功的焊接,熟练度再次飙升!五级电焊工! 陈锋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可能有点手感吧。”他谦虚道。 赵百全看着陈锋,像是看一个怪物。他干了二十年电焊,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陈锋在赵百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断练习。 平焊、立焊、仰焊各种焊接方式,他一上手就展现出惊人的熟练度。焊缝质量一条比一条好,速度也越来越快。 【万倍熟练度触发!‘电焊工(五级)’提升至‘电焊工(六级)’!】 不到一个小时,陈锋的电焊技术,赫然已经达到了六级水准! 赵百全已经彻底麻木了,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赵师傅,多谢您指点。”陈锋放下焊钳,感觉电焊这块暂时够用了。 “我我没指点啥”赵百全恍惚地摆摆手,“你小子真是” 陈锋笑了笑,准备去找个懂电工的师傅请教一下。钳工、焊工都搞定了,就差电工了。 他刚走出几步,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锋!” 陈锋转过身,看到易中海板着一张老脸,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一大爷。”陈锋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易中海皱着眉头走过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不好好在你的工位上干活,到处乱窜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特意过来敲打陈锋的。或许在他看来,陈锋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简直是浪费时间,败坏风气。 陈锋神色平静,指了指自己工位方向的一个角落。 “一大爷,我今天的活儿已经干完了。” 易中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件已经完成的锻造件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那几件工件,结构复杂,棱角分明,表面光滑,一看就是对精度要求极高的活儿。 易中海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厂里仅有的几位八级钳工之一,他的眼力何等毒辣!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几件工件的加工难度极大,至少需要六级,甚至七级钳工的技术才能做得如此完美! 这这是陈锋做的?! 他一个登记在册的三级钳工,能做出这种水平的工件?! 易中海快步走到那几件工件前,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加工痕迹,甚至用手抚摸着那些光滑的切面和精准的孔洞。 越看,他心中越是震惊! 没错!这绝对是大师级的工艺!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无可挑剔!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七级钳工的水平?!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看向陈锋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审视和不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光芒,混杂着难以置信和一丝灼热。 如果陈锋真的有七级钳工的实力,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可是顶尖的技术人才!是厂里的宝贝! 易中海脸上的褶子瞬间舒展开来,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虽然看上去有些僵硬。 “咳咳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小陈。”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提前完成工作,还知道主动学习其他技术,值得表扬!” 他走上前,拍了拍陈锋的肩膀,一副长辈关怀晚辈的姿态。 “对了,小陈,你看昨天你和柱子那事,闹得有点不愉快。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易中海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样,今天晚上,我做东,去我家吃顿饭,把柱子也叫上,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把这事儿揭过去,怎么样?” 陈锋看着易中海那张瞬间变幻的脸,心中冷笑。 老狐狸,这就想来拉拢我了?请吃饭?化解恩怨? 恐怕是看我展露了技术,有了利用价值,想把我绑在他的“养老团”里,或者想让我和傻柱和解,继续维持他那套院里“和谐稳定”的秩序吧? 想得美。 陈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不必了,一大爷。我跟傻柱没什么好聊的。而且,我晚上还要回去给我妹妹做饭。” 说完,他不再看易中海那张精彩纷呈的脸,直接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该去学学电工了。 易中海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看着陈锋干脆利落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晴不定,眉头再次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小子竟然不给他面子?! 有点意思。 第10章 是谁谁欺负了月月 夕阳的余晖穿过高大的厂房窗户,在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下班的铃声再次尖锐地响起,宣告着一天劳作的结束。 陈锋放下手中的锉刀,轻轻舒展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钳工(六级)’提升至‘钳工(七级)’!】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电工(五级)’提升至‘电工(六级)’!】 【叮!万倍熟练度触发! 【‘电焊工(五级)’提升至‘电焊工(六级)’!】 【叮!完成今日工作任务,超额完成指标,奖励:现金10元,粮票5斤,工业券2张!】 【叮!掌握七级钳工技术,奖励:现金50元,全国粮票20斤,布票5尺,肉票2斤,鸡蛋票1斤!】 【叮!掌握六级电工技术,奖励:现金40元,工业券10张,自行车票1张!】 【叮!掌握六级电焊工技术,奖励:现金40元,全国粮票15斤,肉票2斤,工业券5张!】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陈锋脑海中响起,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一天时间,七级钳工,六级电工,六级电焊工,全部达成! 总计获得现金140元,各类粮票、布票、肉票、鸡蛋票和工业券更是收获颇丰,甚至还有一张紧俏的自行车票! 陈锋也注意到,技能达到六级之后,想要再触发万倍熟练度,或者单次提升的熟练度要求,似乎都变高了,升级速度明显放缓。 不过,他并不在意。 别人穷尽一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未必能达到的技术高度,他只用了一天。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技术等级只是敲门砖,真正的实力和随之而来的地位、待遇,才是他现阶段最需要的。 收拾好工具,和赵百全等几个相熟的工友打了声招呼,陈锋离开了喧闹的轧钢厂。 但他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拐了个方向,坐上了前往市中心百货大楼方向的电车。 有了钱和票,自然要改善生活,更重要的是,给妹妹陈月月一个惊喜。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但友谊商店里却能买到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陈锋手里的工业券和现金,在这里能发挥最大作用。 走进窗明几净,货品琳琅满目的友谊商店,陈锋没有丝毫局促。 他径直走向食品区。 “同志,这个牛肉罐头,给我来五罐。” “猪肉罐头,也要五罐。” “水果罐头,每样来两罐。” “大白兔奶糖,称两斤。” “桃酥,来两包。” “瓜子花生,各称三斤。” 售货员看着陈锋出手阔绰,态度也热情了几分,麻利地帮他装好。 随后,陈锋又凭借那张宝贵的自行车票和工业券,以及一百三十多块钱,顺利提走了一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锃亮的黑色车身,转动灵活的车把,清脆的车铃,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接着,他又去了附近的书店。 《俄语基础》、《常用机械加工图册》、《高等数学》,几本厚实的专业书籍被他收入囊中。想要走得更远,光靠系统提升的“经验”还不够,理论知识同样重要。 最后,陈锋在一家粮油铺,用粮票和钱,买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还有酱油、醋、盐、碱面等各种调味料。 林林总总一大堆东西,若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携带。 但陈锋只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意念一动,所有的物品,包括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都瞬间消失,被他收入了系统自带的,只有一立方米大小的随身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擦黑。 陈锋这才不紧不慢地坐电车,回到了四合院所在的区域。 在距离四合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巷口,他将自行车取了出来,骑上车,朝着熟悉的院门而去。 刚拐进院子,就看到许大茂正端着个搪瓷盆,准备去后院水池洗漱。 “哟!陈锋?” 许大茂一眼就看到了陈锋,以及他身下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眼睛瞬间就直了,羡慕嫉妒恨的光芒毫不掩饰。 “你小子发财了?!” 他快步凑了上来,围着自行车啧啧称奇。 “永久牌!新的!嚯!你这得花不少钱和票吧?” 随即,他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行啊你,陈锋!昨天揍傻柱那几下,真他娘的解气!你是没看见,今天傻柱在食堂那熊样,胳膊吊着,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活该!” 陈锋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幸灾乐祸的茬,淡淡道: “刚买的。” 就在这时,住在中院的三大爷阎埠贵,也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辆新自行车,镜片后面的眼睛精光一闪,脸上立刻堆起了菊花般的笑容。 “哎呦!陈锋这是买新车了?大喜事啊!” 阎埠贵凑上前,仔细打量着自行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自行车可是大件!咱们院里添了新车,按老规矩,怎么着也得请大家吃顿饭,或者发点糖,乐呵乐呵嘛!” 他笑眯眯地看着陈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等着陈锋点头,好占点便宜。 陈锋心里冷笑,这老阎算盘打得倒是精。 他依旧没接话,推着车准备往自己家走。 阎埠贵见陈锋不搭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想再说点什么。 突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从旁边炸响! “自行车?!好啊!陈锋!你个小王八羔子!你把我老婆子打伤了,还敢买新自行车?!” 只见贾张氏如同老母鸡护食一般,气势汹汹地从自家屋里冲了出来,横眉竖目地指着陈锋。 她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 “我这肩膀!从昨天被你拍了一下,就一直疼!疼得我一宿没睡好!肯定是让你给拍坏了!” 贾张氏嗓门极大,瞬间吸引了院里不少人的注意。 “你把我打伤了,这事儿没完!这自行车!就当是赔我的医药费了!给我!” 她说着,竟然伸手就要去抢陈锋的车把! 陈锋眼神一冷。 果然是暗劲发作了。 昨天他含怒出手,看似只是拍了贾张氏一下,实则用上了八极拳里的一缕暗劲。这股劲力不会立刻爆发,但会随着时间推移,在她体内游走,造成持续的酸痛不适,让她吃足苦头。 想用这个讹诈他的自行车?做梦! 陈锋手腕一沉,车把稳稳地纹丝不动,冷冷地看着贾张氏: “放手!” “我不放!你打伤人,就得赔!这车今天就是我的了!”贾张氏耍起了无赖,死死抓住车把不松手。 许大茂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巴不得两人打起来。 阎埠贵则皱着眉头,想着怎么才能从中捞点好处。 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 “呜呜呜哥哥哥哥” 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后院的方向传来。 陈锋的心猛地一揪! 他豁然转头看去。 只见六岁大的妹妹陈月月,满脸泪痕,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跌跌撞撞地从后院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抽泣着,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 看到妹妹哭成这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从陈锋心底直冲头顶! 他扶着自行车的双手,指节捏得发白,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扫过眼前这几个各怀鬼胎的邻居。 又是谁?! 又是谁欺负了月月?! 他昨天才刚刚警告过,今天就又有人敢动他妹妹?! 真当他陈锋是泥捏的吗?! 这帮禽兽! 陈锋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就要爆发的杀意。 他一定要让这些欺负他们兄妹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一个都别想跑! 第11章 派出所咱们不见不散 陈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缓缓蹲下身,声音却异常的温柔,生怕惊吓到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 “月月,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陈月月抽噎着,小小的手指抬起,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正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肩膀叫骂的贾张氏。 泪珠滚滚而下,她的小脑袋死死埋进陈锋的怀里,不敢再看。 就是她! 陈锋眼底寒芒一闪。 昨天那点暗劲的教训,显然没让这老虔婆长记性! 贾张氏见陈月月指向自己,非但没有丝毫心虚,反而把三角眼一瞪,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看什么看?就是我!” “我老婆子好心去你家看看,问问你昨天打伤我的事怎么说!” “这小丫头片子倒好,拦着门不让我进!还敢瞪我!” 贾张氏唾沫横飞,声音尖利刺耳。 “我骂她两句怎么了?没爹妈教的东西,就该好好管教管教!” “我看你家桌上有几个破鸡蛋,还有两条咸鱼,一块腊肉,反正你们也快吃完了,我就顺手拿过来,权当是你打伤我的赔偿!”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拿的不是别人家的东西,而是自家地里的烂白菜。 “还有这自行车!” 贾张氏贪婪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光那点吃的可不够!这车,必须赔给我!不然这事没完!”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在喧闹的院子里炸响! 空气瞬间凝滞。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惊呆了。 只见陈锋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冷得像冰。 而贾张氏,整个人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嘴角瞬间就见了红。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时间竟然被打懵了,忘了哭嚎。 “哇——!” 一声尖锐的哭喊打破了寂静。 是贾东旭的儿子,棒梗。 他本来被奶奶的叫骂声吸引出来看热闹,此刻却被陈锋这凶狠的一巴掌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哭起来。 “妈!” 秦淮茹惊叫一声,连忙从屋里冲了出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泪意。 她快步跑到贾张氏身边,试图扶起她,同时泪眼婆娑地看向陈锋,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指责。 “陈锋!你怎么能打老人啊?!” “我婆婆她她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你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 话音未落,又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陈锋!你他妈找死!” 傻柱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怒目圆瞪地冲了过来,挡在贾张氏和秦淮茹身前。 “你小子反了天了?!昨天打我,今天还敢打贾大妈?!” “立刻!马上!给贾大妈跪下道歉!不然老子今天让你躺着出去!” 傻柱挥舞着木棍,唾沫星子喷了陈锋一脸,那架势,仿佛陈锋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打得好!打得好啊!” 许大茂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挤眉弄眼,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这老虔婆,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就该打!” “傻柱,你胳膊刚好利索?又想挨揍了?” “大茂!你少说两句!” 一个略显无奈的女声响起,是娄晓娥。她皱着眉头,拉了拉许大茂的胳膊,示意他别再拱火。 就在这时,贾东旭和一大爷易中海也闻声赶来。 贾东旭看到自己母亲被打得坐在地上,嘴角流血,脸色顿时铁青,指着陈锋就要发作。 “陈锋!你敢打我妈?!” 但没等他冲上去,易中海已经沉着脸,走到了场中。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贾张氏,又看了一眼脸色冰冷的陈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院子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易中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掌控局面。 “好了!都别吵了!” 他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架势,看向陈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锋,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长辈就是不对!” 然后又转向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贾张氏。 “贾张氏,你私自去人家家里拿东西,还辱骂孩子,这也不对!” 易中海顿了顿,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我看这样吧,冤家宜解不宜结。陈锋,你给贾张氏道个歉,承认打人不对。贾张氏,你把拿的东西还回去,跟月月也说声软话。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还是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这和稀泥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不行!” 贾张氏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嘴角的疼痛了,指着陈锋的自行车,尖声叫道。 “道歉有屁用!他打了我!把我打坏了怎么办?!这自行车!必须赔给我!不然我跟他没完!” 易中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陈锋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道歉?和解? 做梦! 他上前一步,将吓得又往后缩了缩的妹妹护在身后,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大爷,您的处理方式,我不接受。” 他目光扫过贾张氏,又看向易中海和周围的邻居。 “就在刚才,我已经去派出所报了案。” 什么?! 报案?!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易中海的脸色骤变,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锋。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把事情闹到派出所去,那会脱离他的掌控。 贾张氏也愣住了,随即撒泼打滚。 “你还敢报警?!你打人还有理了?!警察来了正好!让他们评评理!抓你这个打人的凶手!” 陈锋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继续说道: “警察同志很快就到。” “关于贾张氏昨天声称被我拍伤肩膀的事情,以及今天她闯进我家,辱骂我妹妹,并且盗窃我家财物的行为,还有我刚才出手打人的前因后果,警察同志会调查清楚。” 他盯着贾张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如果经过医院验伤和我家现场勘查,证明贾张氏你确实因为我昨天的行为受了伤,并且伤情严重,那么该赔偿的医药费,误工费,我陈锋一分钱都不会少,该承担的法律责任,我绝不推诿。” “但是” 陈锋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如刀! “如果你是在讹诈,并且盗窃罪名成立,那么对不起,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情节严重的,送你去吃牢饭也不是不可能!” “派出所,咱们不见不散!” 贾张氏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眼神开始闪烁,有些慌乱。 偷东西被抓现行,还报了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诡异。 许大茂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幸灾乐祸。 易中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陈锋竟然如此刚硬,直接捅到了派出所。 傻柱也有些发懵,举着的棍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秦淮茹搂着吓哭的棒梗,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哥哥” 陈月月小手紧紧抓着陈锋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小声啜泣着。 “警察叔叔会不会把你抓走?” 听到妹妹带着哭腔的声音,陈锋心中一软,身上那股慑人的寒气瞬间消散了许多。 他低下头,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声音温柔而坚定。 “别怕,月月。” “哥哥没做错事,警察叔叔是来抓坏人的,不是抓哥哥的。” “有哥哥在,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他的目光再次抬起,扫过院子里各怀鬼胎的众人,充满了警告和决绝。 今天这事,不算完! 第12章 打了我哥还把我哥送进去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贾张氏半真半假的哭嚎和棒梗受惊的啼哭。 陈锋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愕、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回到被秦淮茹搀扶着的贾张氏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让让!都让让!” 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道。 只见孙大伟,那个陈锋有过一面之缘的片警,带着另一个穿着制服、挎着帆布包、一脸严肃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孙大伟显然也认识院里不少人,目光一扫,就大致明白了情况,看到陈锋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赶紧迎上前去,脸上堆起惯常的和事佬笑容。 “孙警官,您怎么来了?这这都是邻里街坊闹点小矛盾,说开了就好,不用麻烦您跑一趟。” 他一边说,一边隐晦地给陈锋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 陈锋却像是没看见,直接走到孙大伟面前,语气平静。 “孙哥,这位是?” 孙大伟介绍道:“这是我们所新来的同志,小李。” 他又看向陈锋:“你刚才打电话报警,说有人强闯你家,盗窃财物,还敲诈勒索?” 陈锋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递给孙大伟和小李一人一支。 “孙哥,李警官,辛苦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他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昨天贾张氏声称被打伤,到今天她闯进屋里翻东西,辱骂妹妹,最后指着新买的自行车索要赔偿。 “桌上的鸡蛋、咸鱼、腊肉,都是她亲口承认拿走的,说是赔偿。现在,她还要这辆自行车。” 陈锋指了指地上的食物残渣和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我妹妹才六岁,被她吓得不轻。我情急之下,确实推了她一把,她摔倒了。” 他没说打耳光,只说是推。 小李警官一边听,一边快速记录,目光锐利地扫过贾张氏和地上的东西。 贾张氏一听陈锋报警,还把偷东西的事捅了出来,顿时慌了,但随即又仗着自己年纪大,撒起泼来。 “警察同志!你别听他胡说!是他先打人!他昨天就把我老婆子肩膀打伤了!今天又打我!你们看!我这脸都被他打肿了!” 她指着自己开始红肿的脸颊,哭天抢地。 “我就是看他家没人,进去问问赔偿的事,他家那点破烂玩意儿,谁稀罕拿?是他冤枉我!” 秦淮茹也赶紧帮腔,泪眼汪汪。 “警察同志,我婆婆年纪大了,就是脾气急了点,说话不好听,但她真不是故意的。陈锋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对老人下这么重的手呢?” 贾东旭也黑着脸附和:“对!他必须为打伤我妈负责!” 小李警官皱了皱眉,看向贾张氏。 “你先起来。你说你昨天被他打伤了肩膀,今天又被打伤了脸,是吗?” 贾张氏连连点头:“对!就是他打的!” 小李警官又问:“那你今天进他家,经过他或者他妹妹同意了吗?” 贾张氏语塞:“我我是去讨说法的!” “他家桌上的鸡蛋、咸鱼、腊肉,是不是你拿的?” “我我是说拿来抵医药费” “那辆自行车,你是不是要求他赔给你?” “他打伤了我,赔辆车怎么了?!”贾张氏梗着脖子喊道。 小李警官合上本子,脸色严肃起来。 “根据我们初步了解,你未经允许闯入他人住宅,属于私闯民宅。你拿走他人物品,并索要自行车作为赔偿,涉嫌盗窃和敲诈勒索。” “至于你说的被打伤,我们会进行调查。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什么?!凭什么抓我?!”贾张氏尖叫起来,“是他打人!你们应该抓他!” “妈!”贾东旭急了。 秦淮茹也慌了神:“警察同志,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婆婆她真的” “有没有误会,回所里说清楚。”小李警官不为所动,“至于陈锋打人的事,我们会一并调查。但私闯民宅和盗窃勒索是另外一回事。” 易中海见状,知道事情无法善了,连忙上前求情。 “孙警官,李警官,您看贾张氏她毕竟年纪大了,糊涂,要不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我们院里内部解决,让她把东西还了,给陈锋道个歉” 陈锋冷眼看着易中海表演,不等警察开口,直接打断。 “一大爷,我刚才就说了,这件事,必须依法办理。”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盗窃就是盗窃,勒索就是勒索。如果因为年纪大就能为所欲为,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陈锋!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一声暴喝响起,傻柱不知何时挣脱了秦淮茹的拉扯,大概是看到贾张氏要被带走,急红了眼,再次抄起那根木棍,疯了一样冲向陈锋。 “老子今天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小心!”孙大伟和小李警官同时喝道。 但陈锋的速度更快。 就在傻柱的棍子即将落下之际,陈锋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侧身闪过。 同时,他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傻柱握棍的手腕,顺势一拧一带! “咔嚓!”一声轻响。 傻柱只觉得手腕剧痛,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木棍瞬间脱手,被陈锋稳稳抓在手中。 紧接着,陈锋反手一压,傻柱那条刚好了没几天的胳膊再次发出“嘎嘣”一声脆响,整个人疼得嗷嗷直叫,被陈锋一脚踹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袭警!妨碍公务!”小李警官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掏出手铐,直接将还在地上打滚的傻柱给铐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傻柱还在挣扎。 “老实点!”小李警官厉声喝道。 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的变故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陈锋,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干脆利落,而且傻柱在他面前,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哎呦喂!打得好!打得妙啊!” 许大茂兴奋得直拍大腿,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着。 “偷东西的,帮凶,这下好了,一对儿都进去了!该!” 娄晓娥在一旁拉了他好几下,都没拉住。 贾张氏看着儿子被打倒在地,又看着傻柱被铐上,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敢再撒泼了,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秦淮茹和贾东旭也彻底傻眼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陈锋,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次自己这“一大爷”的面子,算是彻底被陈锋踩在了脚下。想用院里的规矩拿捏陈锋,已经不可能了。看来,得去找找关系了。 孙大伟看了一眼地上的傻柱,又看了看脸色冰冷的陈锋,叹了口气,对小李警官说:“先把人带回所里吧。” “是!” 小李警官押着哀嚎不止的傻柱,又示意贾张氏起来。贾张氏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也不敢再闹了。 警察带着两人离开了大院。 看热闹的邻居们见没戏可看了,也议论纷纷地渐渐散去,只留下贾家几人和易中海还愣在原地。 陈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鸡蛋、咸鱼和腊肉——虽然沾了灰,但洗洗还能吃。 然后,他走到妹妹身边,蹲下身,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月月,没事了,坏人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陈月月抽噎着,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 陈锋抱起妹妹,推着自行车,在贾家几人复杂而怨恨的目光中,径直走回了前院自己的家。 回到家,陈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他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之前买的桃酥,递给妹妹。 “月月乖,吃点心,哥哥去做饭。” 陈月月接过桃酥,小口小口地吃着,大眼睛却一直担忧地看着哥哥。 陈锋来到简陋的厨房,拿起菜刀和土豆。 【叮!接触厨具,‘烹饪’技能已激活,当前熟练度:入门。】 【检测到宿主正在处理食材,‘刀工’熟练度+10,‘烹饪’熟练度+5】 【叮!‘刀工’熟练度提升,当前等级:精通!】 一股暖流涌过,无数关于刀工的技巧和经验瞬间融入陈锋的脑海。 他手中的菜刀仿佛活了过来,手起刀落,土豆丝在案板上飞快堆积,根根均匀细长,堪比饭店大厨的水准。 晚饭,陈锋炒了两个简单的家常菜,一个醋溜土豆丝,一个鸡蛋炒咸鱼。 虽然食材普通,但经过他精通级的刀工和入门级的烹饪技巧处理,香气四溢,味道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陈月月吃得小嘴流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惊吓。 吃过晚饭,陈锋收拾好碗筷,看了看天色。 他需要去派出所录口供,把事情彻底了结。 但他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家。 想了想,他带着月月敲响了隔壁孙大伟家的门。 孙大伟还没回来,开门的是他媳妇,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妇女。 “是小陈啊,快进来。”孙嫂很热情。 陈锋说明了来意,希望孙嫂能帮忙照看一下月月,他要去派出所一趟。 “嗨!多大点事儿!放心去吧!月月搁我这儿,保证给你看的好好的!”孙嫂一口答应下来,拉着还有些怯生生的月月进了屋。 安顿好妹妹,陈锋这才锁好家门,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 陈锋刚给妹妹梳好小辫子,准备送她去附近的街道托儿所,院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四个人。 易中海、贾东旭、秦淮茹,还有一个陈锋没怎么打过交道的年轻姑娘,大概十八九岁,梳着两条辫子,眉眼间和傻柱有几分相似,正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贾东旭和秦淮茹眼圈发黑,一脸憔悴,显然昨晚没睡好。 易中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陈锋啊,这么早这是要送月月去上学?” 陈锋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易中海咳嗽一声,摆出长辈的架势:“那个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贾张氏和傻柱他们” “一大爷,”陈锋直接打断了他,“我赶时间送月月上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站在秦淮茹身后的何雨水,见陈锋这幅冷淡的态度,忍不住刺了一句。 “哼!打了我哥,还把我哥送进去了,你倒是心安理得!” 她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怨气和不满。 陈锋脚步一顿,转过头,目光冷冷地扫了何雨水一眼。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何雨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陈锋什么也没说,牵着妹妹的小手,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易中海看着陈锋远去的背影,脸色更加难看。他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对贾东旭和秦淮茹无奈地摇摇头。 “先回去吧,等他下午回来再说。” 第13章 这水平绝对不止三级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窗棂,洒在坑洼不平的院子里,映照着易中海、贾东旭、秦淮茹以及何雨水几人难看的脸色。 陈锋甚至懒得多看他们一眼,那冷漠的态度,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自诩院里权威的易中海脸上。 他弯腰,替陈月月仔细抚平了衣领上不存在的褶皱,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月月,我们走。” “嗯!”陈月月重重地点头,小手紧紧攥住哥哥的大手,仿佛那里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她回头,冲着秦淮茹身后的何雨水做了个小小的鬼脸,然后迅速扭回头,紧跟哥哥的步伐。 何雨水被那一眼和鬼脸气得跺脚,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妹俩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易中海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贾家几人,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带着满心的憋屈散去。他知道,这陈锋,已经不是他能轻易拿捏的了。 通往街道托儿所的小路上。 陈锋从兜里掏出几颗用油纸包着的奶糖,塞进妹妹的小手里。 “月月,到了托儿所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知道啦,哥哥!”陈月月奶声奶气地回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手里的糖。 “这糖,不能在老师讲课的时候偷偷吃,下课了可以吃一颗。如果你的好朋友想吃,可以分给她一颗,但是不能都给别人,自己也要留着。”陈锋耐心地叮嘱,语气像个操心的小老头。 “嗯!月月记住了!”她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拍了拍。 到了托儿所门口,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陈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干净的蓝色罩衫,梳着两条整齐麻花辫,面容温婉秀气的女老师。 正是陈月月的班主任,冉秋叶。 陈锋牵着月月走上前。 “冉老师,早上好。” 冉秋叶看到陈锋,微微有些惊讶,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月月爸爸哦不,是月月哥哥吧?早上好。 她显然还记得昨天派出所的事情,也听说了陈锋家的情况。 “冉老师,是这样的。”陈锋直接说明来意,“月月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照顾,我白天要在厂里上班,晚上可能也要加班。所以想问问,托儿所放学后,有没有哪位老师能帮忙照看一下月月?我可以付一些费用和粮票。” 冉秋叶闻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落在乖巧地躲在陈锋身后的陈月月身上,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怜惜。 她沉吟片刻。 “这样啊我倒是可以。放学后,月月可以先跟着我回家,等你下班了再来接她。” 陈锋心中一喜,这可比找不认识的人强多了。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冉老师!这这怎么好意思”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里准备好的谢礼——两条的确良手帕和一小包红糖,但看到旁边还有其他老师和送孩子的家长在,又把手收了回来。现在拿出来,反而不合适。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月月很乖,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冉秋叶笑了笑,“快带月月进去吧,要上课了。” “诶,好!谢谢冉老师!”陈锋感激地道,“月月,快谢谢冉老师。” “谢谢冉老师!”陈月月仰着小脸,甜甜地喊道。 目送妹妹蹦蹦跳跳地跟着冉秋叶走进托儿所,陈锋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妹妹的安全和照顾是他最大的牵挂。 看了看手腕上那块老旧的上海牌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耽搁了这么一下,上班快要迟到了。 陈锋不再犹豫,转身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二八大杠,长腿一跨,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飞快地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骑去。 红星轧钢厂,锻工车间。 “哐当!哐当!”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和油污味。 陈锋赶在最后一秒冲进了车间,打卡时,计时员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刚换好工装,走到自己的工位,旁边的老师傅赵百全就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小陈,你可算来了!出大事了!” 陈锋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 “赵师傅,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小子昨天是不是报了三个工种的技术考核?”赵百全压低声音,指了指车间门口贴着的通知,“原本定在明天的考核,提前到今天上午了!就在咱们车间进行!” 陈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张新的通知。 “提前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赵百全一拍大腿,“听说是有市里的大领导下来视察!厂里为了展示咱们工人的技术水平,就把考核提前了,当成一个现场展示项目!” 陈锋恍然,原来如此。 “这下麻烦了!”赵百全愁眉苦脸,“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钳工、焊工、锻工,你报了足足三项!这要是考核不过,当着大领导的面,那得多丢人!厂领导肯定要发火的!” 赵百全也是好意,怕陈锋年轻气盛,到时候下不来台。 陈锋却笑了笑,拍了拍赵百全的肩膀。 “赵师傅,放心吧,没事。” 他顿了顿,拿起旁边的锉刀和一块毛坯铁料。 “正好,趁着考核开始前,我再练练手。” 【叮! 【叮! 一股股微弱但持续不断的暖流涌入脑海,关于钳工、锻工、电焊的各种技巧、经验、手感如同本能般融入身体。 赵百全看着陈锋拿起锉刀,那动作,那眼神,瞬间就变了。专注、沉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 他手里的锉刀仿佛有了生命,在毛坯铁料上快速而精准地移动,铁屑纷飞,发出“唰唰唰”的悦耳声音。那速度,那精度,看得赵百全眼皮直跳。 “你小子行啊!”赵百全忍不住赞叹。 陈锋没说话,全部心神沉浸在操作中。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高强度钳工作业,‘钳工’技能熟练度+100,+110,+120】 【叮!‘钳工’技能熟练度达到上限,等级提升!】 【恭喜宿主‘钳工’技能提升至:八级!】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八级钳工!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这下,更稳了。而且还有意外之喜,力量和体质的提升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现金和票证更是实打实的好处。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原本嘈杂的车间,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只见车间主任陪着几个穿着干部服,肚腩微挺,一看就是厂领导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大领导,这边就是我们的锻工和钳工车间,工人们正在进行日常生产”车间主任点头哈腰地介绍着,额头上微微见汗。 那个被称为“大领导”的中年男人,目光平静地扫过车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一行人缓缓走着,目光不时落在正在忙碌的工人身上。 当他们走到陈锋工位附近时,大领导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被陈锋吸引了。 只见陈锋手握锉刀,动作行云流水,快而不乱,锉刀过处,铁料表面光洁平整,精度极高。那份专注和娴熟,远超周围的其他工人,甚至比一些老师傅还要老练。 “这个年轻同志,技术很不错嘛。”大领导终于开口了,声音洪亮而沉稳。 车间主任和厂领导们都是一愣,顺着大领导的目光看向陈锋,心中也是惊讶。他们平时很少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普通工人的操作,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亮眼。 车间主任赶紧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陈锋胸前的工牌。 “报告大领导,这是我们车间的年轻工人,陈锋。” 他又仔细看了看陈锋的操作,越看越心惊,这手艺,绝对不是普通三级工能有的水平! 大领导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锋,问道: “小同志,你这手钳工活,练了多少年了?现在是什么级别?” 陈锋放下锉刀,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卑不亢地回答: “报告领导,参加工作没几年,目前是三级锻工。” 他只说了自己档案上的级别。 “三级工?”大领导旁边的厂长眉头一皱,有些难以置信。这技术,怎么看也不像三级工啊! 车间主任连忙打圆场,他刚才看得分明,这水平绝对不止三级! “大领导,小陈同志虽然级别不高,但是非常好学,勤奋刻苦,这技术我看呐,起码有七级钳工的水平了!是个好苗子!” 他这话半是猜测,半是捧场,也是给厂里脸上贴金。 “哦?七级水平?”大领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再次看向陈锋,点了点头。 “不错!年轻人有这手技术,很难得!我们国家就需要这样肯钻研、有技术的好工人!” 这句称赞,分量可不轻! 车间主任和厂领导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与有荣焉。看向陈锋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 站在一旁的赵百全更是张大了嘴巴,自家徒弟居然得到了大领导的当面表扬! 大领导又勉励了陈锋两句,然后对厂长说道: “既然今天要搞技术考核展示,那就开始吧。正好,我也看看咱们厂工人的真实水平。” 厂长连忙应道: “是!是!大领导,您这边请!” 他转身对车间主任使了个眼色。 车间主任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拿起车间广播的话筒,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车间: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接上级通知,原定于明日举行的技术等级考核,现提前至今天上午进行!请所有报名参加考核的同志,立刻到指定区域集合!考核现在开始!” 第14章 七级钳工四级电工 车间广播里,车间主任那带着些许激动和紧张的声音回荡: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接上级通知,原定于明日举行的技术等级考核,现提前至今天上午进行!请所有报名参加考核的同志,立刻到指定区域集合!考核现在开始!” 声音落下,整个车间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喧腾起来。 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交头接耳,脸上表情各异,有紧张,有期待,也有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陈锋放下手中的工具,神色平静地朝着车间中心那片被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走去。 赵百全跟在他身边,还在小声嘀咕:“小陈,你真有把握?七级钳工啊,那可是老师傅的级别了!” 陈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刚走到集合区域边缘,就被眼尖的车间主任看到了。 “陈锋!你过来一下!”车间主任招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陈锋走上前。 车间主任旁边,厂长和那位气度不凡的大领导赫然在列。 “报告主任,报告各位领导。”陈锋站定,不卑不亢。 车间主任手里拿着一份皱巴巴的报名表,额头见汗,他指着表格上的名字,看向大领导和厂长,又看了看陈锋,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领导,陈锋同志他报了三项考核。” 厂长一愣:“三项?” 车间主任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飘:“是的,他报了七级钳工,四级电焊工,还有四级电工!” “什么?!” 这下不仅厂长,连那位一直保持着沉稳气度的大领导,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 周围还没走远的几个工人和干部,听到这话,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七级钳工?! 四级电焊?! 四级电工?! 这小子疯了吧?!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档案上明明白白的三级锻工,居然敢报这三个等级,尤其是七级钳工,那是什么概念?整个红星轧钢厂,能稳过七级钳工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哪个不是经验丰富的老爷子? 大领导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陈锋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带着审慎: “小同志,你确定你报的是这三个项目和等级?这可不是儿戏,尤其今天还有上级视察。 他的语气虽然严肃,但并没有立刻否定,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善意的提醒?似乎是怕年轻人好高骛远,当众丢了脸。 陈锋迎着大领导的目光,挺直了脊梁,声音清晰而坚定: “报告大领导,我确定。我有信心通过考核。”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心虚。那份从容自信,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击。 大领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好!有志气!年轻人就该有这种敢闯敢拼的精神!” 他没再多说,但那眼神里的意味,却让旁边的厂长和车间主任心里打起了鼓。这位大领导,似乎对这个叫陈锋的年轻人,另眼相看了? 厂长立刻接口道:“好!既然陈锋同志有信心,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车间主任也连忙擦汗附和:“是是是,我们厂就需要陈锋同志这样有技术、有担当的年轻骨干!” 人群外围,一道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被领导围在中间的陈锋,正是贾东旭。 他刚才也听到了陈锋报的项目和等级,肺都快气炸了! 七级钳工?他凭什么?! 他自己苦练多年,这次铆足了劲也只敢报个三级钳工,还未必有十成把握。陈锋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毛头小子,居然敢肖想七级?还同时报了焊工和电工?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贾东旭咬牙切齿,心里恶狠狠地想,“等着吧,等会儿看你怎么丢人现眼!当着大领导的面考核失败,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厂里抬头!” 他眼中闪烁着嫉妒和幸灾乐祸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陈锋惨淡收场的画面。 考核正式开始。 陈锋报考三个高难度工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考核现场,甚至扩散到了其他车间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里。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锋身上。 怀疑、嘲讽、看热闹、等着看笑话各种各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 “这陈锋也太狂了,七级钳工?他以为他是谁?” “就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下要栽跟头了!” “我听说他昨天还把傻柱和贾张氏送进派出所了,这小子邪性得很!” “管他邪性不邪性,技术考核可做不了假!看他怎么收场!” 议论声中,钳工考核率先开始。 考官拿出图纸和一块方方正正的毛坯铁料,宣布了考核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将毛坯手工锉削成符合图纸精度要求的异形零件,精度要求达到七级标准! 这是钳工考核里难度最高的项目之一,不仅考验基本功,更考验精度控制和空间想象力。 七级钳工的考位前,只站了陈锋和另外两位头发花白的老技术员。 周围的目光几乎都钉在了陈锋身上。 只见陈锋拿起图纸,快速扫了一眼,随即放下。他走到钳工台前,拿起锉刀,试了试手感。 没有丝毫紧张,动作沉稳得不像个年轻人。 考核计时开始! 另外两位老师傅立刻埋头苦干,神情专注。 而陈锋,却像是闲庭信步。 他左手稳稳固定住铁料,右手握着锉刀,手臂发力,锉刀在铁料表面快速而均匀地移动。 “唰唰唰——唰唰唰——”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铁屑如同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稳如磐石。每一刀下去,角度、力度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众人一开始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可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从嘲讽到惊讶,从惊讶到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目瞪口呆。 “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快算什么,你看他那精度!简直跟机器磨出来的一样!” “我的乖乖,这手艺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赵百全站在人群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知道陈锋技术好,可没想到好到了这种地步! 就连那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技术员,也忍不住抽空瞥了陈锋几眼,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锋第一个放下了锉刀。 他拿起游标卡尺和塞尺,仔细测量了几个关键部位,然后将零件和图纸一起交给考官。 考官是厂里技术科的老工程师,以严格著称。他拿起零件,戴上老花镜,拿起各种量具,仔仔细行地检测起来。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结果。 厂长、车间主任,甚至那位大领导,也都走了过来,目光紧盯着考官的操作。 几分钟后,老工程师放下量具,抬起头,看着陈锋,眼神复杂,有震惊,有赞叹。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 “陈锋同志,七级钳工考核,尺寸、精度、光洁度全部合格!完美!”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真的通过了!” “七级钳工!他才多大啊!” “这这简直是妖孽!” “太牛了!太厉害了!” 无数道震惊、佩服、难以置信的目光汇聚在陈锋身上。 厂长和车间主任激动得脸都红了,看向大领导,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大领导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好!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陈锋对此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紧接着,是电工考核。 四级电工考核内容是电路排故和简单电路设计。 这对拥有八级钳工(附带大量机械、电路知识融汇贯通)底子的陈锋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他只用了不到考核规定时间的三分之一,就迅速找出了故障点,并流畅地画出了符合要求的电路图。 结果毫无悬念。 “陈锋同志,四级电工考核,通过!” 当考官宣布结果时,现场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震惊了,而是敬畏! 如果说通过七级钳工考核是技术惊人,那么连四级电工考核也如此轻松拿下,这就不仅仅是技术好的问题了,这简直是全才! 人群中的议论声也变了风向。 “之前谁说他作风不正来着?我看就是瞎传!有这技术的人,心思能歪?” “就是!肯定是有人嫉妒他,故意泼脏水!” “这才是我们工人阶级的榜样啊!” 之前那些关于陈锋仗势欺人、打了傻柱、气走贾张氏的负面传言,在绝对的技术实力面前,开始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人开始反思,是不是院里那些人先招惹了他? 而另一边,钳工考核区。 轮到贾东旭上场了。 他报考的是三级钳工。 本来自信满满,可接连看到陈锋那非人的表现,尤其是周围人看向陈锋时那种敬佩的目光,让他心态彻底失衡了。 嫉妒、不甘、怨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握着锉刀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不能输给他!绝对不能!”贾东旭心里狂吼着,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 结果,“咔嚓”一声轻响,用力过猛,锉刀在一个需要精细打磨的边角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废了! 考官走过来,拿起他的半成品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不合格!” 贾东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涨红,最后化为一片死灰。他看着周围人投来的若有若无的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当他看到陈锋已经走到了电焊考核区,准备进行最后一项考核时,那种强烈的对比和羞辱感,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再次集中到了陈锋身上。 电焊考核区,刺眼的弧光即将亮起。 七级钳工!四级电工! 他已经创造了两个奇迹! 现在,他能完成第三个,通过四级电焊考核,成为红星轧钢厂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同一次技术考核中,连过三个不同工种、并且包含一个超高等级项目的人吗?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期待,想要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陈锋拿起焊帽,遮住脸庞,右手握住了焊把,神情依旧平静如水。 他体内的暖流再次涌动,关于焊接的技巧和感觉,如同潮水般融入四肢百骸。 四级电焊? 对他来说,同样易如反掌。 他调整了一下电流,对准了面前的考核钢板。 第15章 谁说没了何雨柱这顿饭就做不好了 【刺啦——!】 耀眼的电弧光猛地亮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电焊考核区,陈锋戴着厚重的焊帽,遮挡了面容,只留下一双透过深色护目镜依然显得沉稳锐利的眼睛。 他右手握着焊把,左手拿着焊条,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 焊条稳定地在两块对接的钢板上移动,发出均匀而清脆的“滋滋”声。飞溅的焊花比其他人少得多,熔池清亮,焊缝随着他的移动,如同一条银色的、均匀隆起的直线,缓缓向前延伸。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飞速闪过,陈锋却心无旁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电流的脉动,焊条熔化与钢板结合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一切尽在掌握。 周围懂行的人已经看呆了。 “这…这焊缝走的!又平又直,鱼鳞纹均匀得跟画上去似的!” “熔深肯定够,而且几乎没看到气孔和夹渣!” “这手法,比咱们厂里一些老师傅都利索!” “他真是第一次考四级焊工?” 负责电焊考核的考官,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焊工,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陈锋的操作,手里的记录板都忘了放下。 贾东旭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他刚刚考核失败的耻辱,和陈锋此刻的风光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嫉妒的毒火几乎要从他眼中喷涌而出。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陈锋停止了焊接。 他放下焊钳,取下焊帽,露出一张因为专注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的脸。 考官立刻上前,拿起小锤,轻轻敲击焊缝去除焊渣,然后拿出焊缝检测尺和放大镜,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周围再次安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决定性的时刻。 七级钳工,四级电工,现在是四级电焊! 他能完成这前无古人的壮举吗? 几分钟后,老考官放下工具,抬起头,看着陈锋,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布: “陈锋同志,四级电焊工考核焊缝成型完美,内部质量优良,完全符合四级标准!通过!”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之前的通过是震惊,是敬畏,那么这一次,就是彻底的疯狂! “通过了!真的又通过了!” “三个!一次考核通过三个工种!还有一个七级钳工!”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妖孽!绝对是妖孽!” “咱们红星轧钢厂,出龙了!” 欢呼声、惊叹声、鼓掌声响成一片,几乎要掀翻车间的屋顶。 厂长和车间主任激动得满脸通红,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语无伦次。 “人才!真正的人才啊!” “我们厂…我们厂捡到宝了!” 一直站在旁边,神色平静中带着审视的大领导,此刻也再也绷不住了。 他脸上露出极其欣赏和开怀的笑容,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好小子!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大领导竟然亲自走上前,从考官手里拿过陈锋那张写满了合格成绩的考核登记表,又从秘书手里拿过代表技术等级通过的印章。 “来!这个章,我亲自给你盖!” 他拿起那枚沉甸甸的、代表着无上荣耀的“七级钳工”印章,用力地,稳稳地盖在了陈锋名字后面的对应栏里! 鲜红的印泥,刺眼夺目! 接着是“四级电工”、“四级电焊”! 每一个章落下,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坎上,也敲碎了某些人最后的侥幸。 盖完章,大领导把登记表递还给陈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灼灼: “小陈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咱们工人阶级,就需要你这样有技术、有担当、敢闯敢拼的年轻人!” 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厂长和车间主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指示: “这样的人才,你们一定要重点培养!要给他提供最好的平台,最快的晋升通道!明白吗?” 厂长和车间主任赶紧立正,迭声应道: “是!请大领导放心!我们一定!” “一定!一定重点培养!” 陈锋拿着那张滚烫的登记表,看着上面三个鲜红的印章,听着大领导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红星轧钢厂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晋升,加薪,更好的待遇,更大的话语权这些他穿越过来就梦寐以求的东西,正在向他招手!车间主任的位置,似乎也不再遥远!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妹妹陈月月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月月,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考核结束,人群渐渐散去,但关于陈锋的议论却远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迅速向整个轧钢厂扩散。 陈锋收敛心神,准备先回锻工车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直关心他的赵百全师傅。 刚走出没几步,两个人影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是他早就看不顺眼,此刻脸色更是难看,带着几分焦急和祈求的易中海。 另一个则是一位穿着干部服,国字脸,看起来四十多岁,神情严肃的男人,陈锋记得他是厂里的李副主任。 “陈锋。”易中海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道德绑架式的沉重,“你跟我来一下。” 陈锋眉头微皱,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他:“易师傅,有事?” 易中海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副主任,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陈锋,算我老头子求你了,行不行?今天市里的大领导来厂里视察,中午要在咱们厂食堂吃饭,点名要吃何师傅做的菜。” 他口中的何师傅,自然就是傻柱,何雨柱。 “可是可是柱子他”易中海一脸为难,“昨天晚上,他不是被派出所给拘留了吗?说是持械伤人未遂” 他偷偷觑着陈锋的脸色。 “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有关。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是关系到咱们整个轧钢厂脸面的大事!大领导的午饭要是安排不好,出了岔子,那可是天大的责任!” “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去派出所签个谅解书,先把柱子放出来?等招待完领导,咱们再说别的,行吗?就当是为了厂里,为了大局!” 易中海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陈锋心中冷笑。 为了大局?我看是为了你易中海自己养老有人送终,为了保住你在院里那点可怜的权威吧? 傻柱持刀威胁他和小月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讲大局? 现在需要傻柱了,就跑来让我“高抬贵手”? 脸呢? 陈锋还没说话,旁边的李副主任却先开口了,他的目光在陈锋身上打量着,带着几分探究和…惊讶?显然刚才考核场上的风波,他也听说了。 “你就是陈锋同志?”李副主任问道,语气比刚才对易中海时要客气一些。 “报告李副主任,我是陈锋。”陈锋不卑不亢。 “刚才的技术考核”李副主任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听说,你报了三项,而且都通过了?七级钳工?” 陈锋点了点头:“是的,李副主任。侥幸通过了七级钳工、四级电工和四级电焊考核。” “嘶——!” 李副主任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陈锋的眼神彻底变了! 之前的严肃和官僚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欣赏和热切的复杂情绪! 一次性通过三项考核,还有一个含金量如此之高的七级钳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人才,别说红星轧钢厂,就是放眼整个京城的工业系统,也是凤毛麟角! 李副主任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真诚而友善起来: “哎呀!陈锋同志!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主动伸出手,想要和陈锋握手,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尴尬地搓了搓手。 “那个陈锋同志,你看,易师傅刚才说的情况,你也听到了。”李副主任语气变得商量起来,甚至带着点请求的意味。 “这确实是关系到厂里脸面的大事。大领导对这次视察很满意,中午这顿饭,咱们务必要安排好。何雨柱同志虽然嗯,有点冲动,但他毕竟是咱们厂厨艺最好的师傅,这个时候,离了他还真不行。” “你看,能不能就当是帮厂里一个忙,先去派出所把手续办一下,让何雨柱同志出来把这顿饭应付过去?你的委屈,厂里记着,事后一定给你一个说法,好不好?” 李副主任这番话,说得就比易中海中听多了,姿态也放得很低。 易中海见状,连忙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陈锋,就当帮李副主任一个忙,帮厂里一个忙!” 陈锋看着眼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两人,心中念头急转。 放傻柱出来? 凭什么? 那家伙昨天可是拿着棍子要打人的!虽然被自己卸了胳膊,但那凶性是实打实的。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不符合自己有仇必报的性格。 而且,谅解书一签,傻柱很可能就不用负什么责任了,顶多批评教育。 但是大领导的午餐,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如果能在这件事上露脸,得到大领导进一步的赏识,那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好处不可估量! 一个傻柱,和一个能决定自己前途的大领导,孰轻孰重,陈锋分得清。 只是,这个机会,为什么要让给傻柱? 谁说没了傻柱,这顿饭就做不成了?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陈锋的脑海。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向李副主任,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自信: “李副主任,易师傅。” “谁说没了何雨柱,这顿饭就做不好了?” 易中海一愣:“陈锋,你这话什么意思?厂里除了柱子,谁还有那本事能让大领导满意?” 李副主任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陈锋。 陈锋迎着两人的目光,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指了指自己。 “领导的午餐,我来做。” 【叮!接触任务:为大领导烹饪午餐。练度大幅提升,神秘菜谱1,领导好感度+50。】 系统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陈锋心中一定。 他的厨艺,在昨晚接触菜刀和锅碗瓢盆后,已经通过系统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再加上刚才系统发布的任务奖励,他对自己的厨艺有着绝对的信心! “什么?!”易中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差点跳起来,“陈锋!你别胡闹了!你会做什么菜?你会掌勺吗?这可是给市里大领导做饭!不是你们家小灶!搞砸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他绝对不能让陈锋掺和进来!要是陈锋真的做好了,那傻柱还有什么用?他易中海还指望谁给他养老送终? 李副主任也是一脸错愕,显然没料到陈锋会这么说。 “陈锋同志,你会烹饪?”他迟疑地问道。这年轻人技术上是天才,难道厨艺也?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陈锋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易中海,只是看着李副主任,眼神诚恳而自信: “李副主任,略懂一些家常菜。不过,我有信心能让大领导满意。” “你”易中海还要再说,却被陈锋打断。 “空口无凭。”陈锋转向李副主任,“这样吧,李副主任,时间还早。我现在就去后厨,随便做一道菜,您先尝尝。如果我的手艺不行,入不了您的口,我二话不说,立刻跟您去派出所签谅解书,把何雨柱捞出来。” “如果我的菜您觉得还行,那这顿午餐,就交给我来负责,如何?”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易中海急了:“不行!绝对不行!李副主任,你别听他瞎说!他一个锻工,懂什么做菜” 李副主任却被陈锋的话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同时也被他那份自信所感染。 一个能连过三项技术考核,包括七级钳工的天才,他说自己会做菜,并且敢立下这样的赌约 万一万一他真的可以呢? 相比起去派出所捞人可能产生的麻烦和不确定性,让陈锋试试,似乎是一个更稳妥,也更具吸引力的选择。 李副主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挥手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易中海: “行了,老易,你就少说两句!” 他转向陈锋,点了点头: “好!陈锋同志!我相信你!就按你说的办!你现在就跟我去后厨,露一手给我看看!” “要是真行,今天中午这顿饭,就拜托你了!” 易中海看着李副主任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陈锋的提议,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却又不敢反驳副主任的决定,只能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陈锋的背影。 陈锋,你给我等着!你要是敢把事情搞砸了,我饶不了你! 陈锋则对易中海的怨毒目光视若无睹,跟着李副主任,大步朝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 傻柱? 从今天起,红星轧钢厂的厨房,恐怕也要换个主人了。 第16章 一个承诺一个强力后盾 红星轧钢厂,第二食堂后厨。 上午十点多,并非饭点,后厨里却不冷清。几个帮厨正在摘菜、洗菜,准备着中午的供应。空气中弥漫着生肉、蔬菜和淡淡油烟混合的气味。 李副主任领着陈锋一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副主任,您怎么来了?”一个围着油腻围裙的胖厨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擦着手迎上来。 其他帮厨也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打量着跟在李副主任身后的陈锋。这年轻人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身材挺拔,面容沉稳,不像是一般工人,更不像后厨的人。 李副主任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期待和审慎的表情。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他侧头看向陈锋:“陈锋同志,你看,这里的家伙事儿还齐全吧?你想做什么,需要什么,直接跟他们说。” 陈锋目光扫过灶台、案板、调料架,以及挂着的、摆着的各种厨具。 【叮!接触到专业级后厨环境,‘烹饪’技能熟练度获取效率提升50!】 【叮! 【叮! 【叮!接触到‘大铁锅’,‘掂勺’技巧领悟,烹饪(火候掌握)熟练度+20…】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陈锋心中更加安定。昨晚在家小试牛刀,提升有限,如今到了专业场地,果然不同。 他走到案板前,拿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李副主任,我就做个家常的红烧肉吧。” 胖厨师闻言,嘴角撇了撇,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轻视。红烧肉?这谁不会做?还以为要露什么绝活呢。 李副主任也微微一怔,但随即想到陈锋的自信,便点了点头:“好,就红烧肉。” 陈锋不再多言,拿起旁边的菜刀。 刀是后厨常用的那种大片刀,看着有些笨重。但在陈锋手里,却轻巧得如同无物。 【叮!,当前刀工等级:庖丁解牛(登堂入室)!】 只见他手腕一动,刀光闪烁。 哒!哒!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斩切声响起,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那块方正的五花肉,在他刀下迅速被分解。先是切成均匀的长条,再改成大小几乎完全一致的方块。每一块都带着不多不少的三层五花,肥瘦比例恰到好处。 整个过程,陈锋的动作稳定、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旁边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胖厨师,此刻眼睛都瞪圆了,张着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刀工!利索!太利索了!比食堂里掌勺的大师傅都强! 李副主任也是看得目不转睛,心中原本的那点疑虑,瞬间消散了大半。 就凭这手刀工,这年轻人说会做菜,绝对不是吹牛! 接下来,焯水、撇沫、炒糖色、下料、煸炒、加水、慢炖 陈锋的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动作娴熟得像是浸淫厨艺数十年的老师傅。香料的配比,火候的掌握,都恰到好处。 【当前烹饪技能等级:名家(融会贯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浓郁诱人的肉香开始在后厨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焦糖甜香、酱油醇厚、肉脂丰腴和香料芬芳的复杂香气,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孔,勾引着肚里的馋虫。 几个帮厨忍不住偷偷咽着口水,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从好奇变成了敬佩。 李副主任更是频频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味道,太正了! 终于,陈锋揭开锅盖,用勺子轻轻翻动。锅里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汤汁浓稠,肉块颤巍巍,泛着晶莹的油光。 他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瓷盘,将红烧肉小心地盛入盘中,又撒上少许翠绿的葱花点缀。 “李副主任,请尝尝。”陈锋将盘子递到李副主任面前。 李副主任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 肉块入手微颤,送入口中。 首先感受到的是表皮那恰到好处的微焦口感和甜度,随即牙齿轻易地切开,内里的瘦肉酥而不烂,肥肉则入口即化,丝毫不腻。浓郁的酱汁完美地包裹着肉块,咸甜适中,回味悠长。 “唔!”李副主任眼睛猛地一亮,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细细品味着口中的滋味。 他咽下口中的肉,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好!好啊!”李副主任放下筷子,看着陈锋,眼神里满是赞叹,“陈锋同志,你这手艺绝了!” 他咂摸了一下嘴,十分肯定地说道:“就这红烧肉,一点不比何雨柱做的差!甚至在某些地方,我觉得还更胜一筹!” 陈锋微微一笑:“李副主任过奖了。” 李副主任大手一挥:“不过奖!一点都不过奖!行了,就这么定了!今天中午招待大领导的午餐,就由你来负责!” 他又转向旁边看呆了的胖厨师和其他帮厨:“你们几个,都听陈锋同志的安排,需要什么,全力配合,知道吗?这可是政治任务,不能出一点差错!”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胖厨师等人连忙应声,看向陈锋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易中海?傻柱? 在此刻的李副主任和后厨众人心中,这两个名字已经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中午十二点,轧钢厂小餐厅。 不同于大食堂的喧闹,这里环境雅致,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 一张铺着干净桌布的圆桌旁,大领导居中而坐,旁边是杨厂长、李副主任等人作陪。 桌面上已经摆好了菜肴。 三荤:红烧肉、干炸丸子、葱爆羊肉。 两素:醋溜白菜、蒜蓉油麦菜。 两个凉菜:拍黄瓜、酱牛肉。 一汤:西红柿鸡蛋汤。 菜品不算奢华,都是常见的家常菜式,但摆盘精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一看就极有水准。 “嗯,不错,不错。”大领导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红烧肉。 入口之后,他眼睛微微一亮,咀嚼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红烧肉烧得地道啊!火候恰到好处,肥而不腻,味道醇厚!” 他又尝了尝干炸丸子,外酥里嫩,咸香适口。葱爆羊肉更是锅气十足,鲜嫩不膻。 “好!好!今天这顿饭,很合我的胃口嘛!”大领导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心情很好。 杨厂长见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笑着附和:“领导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他心里也纳闷,今天这菜是谁做的?感觉比平时何雨柱的手艺还要稳定,甚至更精致一些。 大领导又尝了几口素菜和凉菜,越吃越满意,放下筷子,看向杨厂长: “老杨啊,今天这掌勺的师傅是谁?手艺很不错嘛!以前怎么没吃过这么对味的?” 杨厂长一愣,求助地看向李副主任。安排午餐是李副主任负责的。 李副主任连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激动,汇报道: “报告大领导!今天中午负责掌勺的,不是咱们食堂原来的师傅。” “哦?”大领导来了兴趣,“那是谁?” 李副主任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 “是咱们厂锻工车间的青年技术能手,今天上午刚刚通过了七级钳工、四级电工和四级电焊考核的——陈锋同志!” “什么?!” 大领导和杨厂长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陈锋?就是上午那个连过三项考核的小伙子?”大领导瞪大了眼睛。 “他他还会做菜?而且做得这么好?”杨厂长也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技术上惊才绝艳的天才,厨艺竟然也达到了如此高的水准?这简直是全才啊! 李副主任得意地笑道:“千真万确!这几道菜,都是陈锋同志亲手做的。我亲眼看着,亲口尝过,确认了他的手艺才敢让他负责今天的午餐。” 大领导放下筷子,脸上露出浓厚的兴趣:“有意思,有意思!把这个陈锋同志叫来,我见见!” “是!”李副主任立刻转身出去叫人。 很快,陈锋在李副主任的带领下,走进了小餐厅。他已经换下了工装,穿着干净整洁的便服,显得更加精神。 “报告大领导,杨厂长,李副主任。”陈锋不卑不亢地敬礼。 “免礼,免礼!”大领导打量着陈锋,越看越满意,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小陈同志,这些菜,真是你做的?” 陈锋点头:“是的,领导。时间仓促,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希望合您的胃口。” “合胃口!太合胃口了!”大领导哈哈大笑,“小陈啊,你可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上午的技术考核,技惊四座!中午这顿饭,又让我刮目相看!你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杨厂长也在一旁赞叹:“是啊,陈锋同志,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锋微微一笑,正要谦虚两句,目光扫过桌上一个印着外文标签的调料瓶。 【叮!,当前俄语等级:入门(勉强交流)!】 一个念头闪过,陈锋指着那个瓶子,用略显生涩但清晰的俄语说道: “领导,这个调味料,如果搭配牛肉,或许风味更佳。” 一瞬间,餐厅内鸦雀无声。 大领导、杨厂长、李副主任全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锋。 他他刚才说的是俄语?! 大领导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早年有过留苏经历,俄语相当流利。他眼中精光一闪,用俄语问道: “你会说俄语?” 陈锋用同样生涩但努力保持流畅的俄语回答: “是的,领导,以前接触过一些技术资料,自学了一点。” 【叮!当前俄语等级:入门(熟练)】 大领导眼神中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技术天才!厨艺高手!现在竟然还会俄语! 这已经不是人才了,这是宝贝!是国宝啊! 杨厂长和李副主任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看向陈锋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大领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看着陈锋,语气变得十分郑重: “小陈同志,你愿不愿意换个工作?” 来了! 陈锋心中一动。 大领导继续说道:“以你的能力,窝在一个轧钢厂当工人,太屈才了!我那边正好缺人,特别是懂技术、懂外语的复合型人才。你跟我走,我保证给你一个更广阔的平台,让你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跟着大领导,意味着更高的起点,更快的晋升,甚至可能接触到国家层面的核心事务! 杨厂长和李副主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陈锋点头答应。这样的人才要是被挖走了,对红星轧钢厂绝对是巨大的损失! 陈锋沉吟了片刻。 去,还是不去? 去了,前途似锦。但远离了熟悉的环境,远离了妹妹,也远离了轧钢厂这个可以让他快速提升各种生产技能的“新手村”。系统需要接触和实践,办公室政治和纯粹的研究,未必适合他现阶段的发展。而且,高层环境复杂,风险也更大。 留在轧钢厂,虽然起点低,但他现在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有大领导的关注,有厂领导的重视,晋升之路清晰可见。在这里,他可以继续利用系统提升实力,保护妹妹,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最终掌控自己的命运。他的目标是车间主任,乃至更高,但根基必须在轧钢厂。 想清楚后,陈锋抬起头,迎着大领导期待的目光,语气诚恳地说道: “感谢大领导的厚爱和赏识!能得到您的认可,是我的荣幸。”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暂时还想留在轧钢厂。” “哦?”大领导眉毛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陈锋解释道:“我觉得我的根还在工人阶级,在生产一线。轧钢厂培养了我,这里的机器和技术,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我想在这里,为咱们国家的工业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且”他看了一眼杨厂长和李副主任,“厂领导对我也很关照,我相信在这里,同样能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扎根基层的决心,也捧了轧钢厂的领导,更显得他不慕虚荣,踏实肯干。 大领导深深地看了陈锋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年轻人有本事不骄傲,有诱惑能坚守本心,很难得!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好!人各有志!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扎根一线,锤炼本领,将来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既然你决定留在轧钢厂,我尊重你的选择。”大领导站起身,拍了拍陈锋的肩膀,“以后好好干!在厂里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或者有什么想法,可以通过杨厂长或者李副主任联系我。” 这等于是给了一个承诺,一个强力后盾! 杨厂长和李副主任闻言大喜,看向陈锋的目光更加火热! “是!谢谢大领导!”陈锋立正敬礼。 大领导满意地点点头,与杨厂长等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秘书离开了小餐厅。 餐厅里只剩下杨厂长、李副主任和陈锋。 杨厂长上前一步,用力握住陈锋的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陈锋同志!你你真是我们轧钢厂的骄傲啊!你放心!厂里绝对不会亏待你!绝对会给你最好的待遇,最快的发展!” 李副主任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们!” 陈锋感受着两位领导的热情,心中平静。 他知道,通过这次午餐,他不仅彻底解决了傻柱的问题,更在大领导和厂领导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在红星轧钢厂的崛起之路,已经铺平了最坚实的一段基石。 至于易中海和傻柱? 恐怕此刻,他们还在为傻柱能不能出来而焦虑吧。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放心,傻柱会出来的。 但轧钢厂的厨房,乃至整个四合院的格局,从今天起,都要变天了。 第17章 任命陈锋同志担任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 小餐厅内,送走了意犹未尽、对陈锋赞不绝口的大领导,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杨厂长激动地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陈锋同志!好样的!太给咱们轧钢厂长脸了!” 李副主任也是满面红光,用力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何止是长脸!简直是捡到宝了!技术过硬,厨艺精湛,还会俄语!这样的人才,打着灯笼都难找!” 陈锋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大领导的欣赏和承诺,都在意料之中。有了这层关系,他在轧钢厂的路,无疑会顺畅许多。 杨厂长看向李副主任:“老李,陈锋同志的工作安排,我看要重新议一议了。” 李副主任立刻点头:“是得重新议议!这样的人才,光窝在锻工车间当个技术能手,太浪费了!” 三人随即回到了厂部的小会议室。杨厂长亲自给陈锋倒了杯水,这待遇让旁边看着的秘书都暗暗咋舌。 会议室内,除了杨厂长和李副主任,还有主管人事的科长,以及技术科的负责人。 杨厂长清了清嗓子,将中午发生的事情,以及大领导对陈锋的高度评价,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陈锋主动选择留在轧钢厂的决定。 “情况就是这样。”杨厂长环视众人,“陈锋同志年轻有为,技术突出,更难得的是有觉悟,愿意扎根一线。对于这样的人才,我们必须要重视,要给他提供更好的平台。大家说说,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技术科的负责人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第一个发言: “厂长,我认为陈锋同志的技术能力毋庸置疑,尤其是钳工达到了七级,这在咱们厂都是顶尖的。不如直接调到我们技术科,作为工程师培养。给他配个老师傅带一带,不出几年,绝对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 这个提议很诱人,工程师身份,坐办公室,搞研究,是许多工人梦寐以求的出路。 李副主任却微微摇头: “老张,你的想法是好。但陈锋同志自己也说了,想扎根一线。而且,他今天刚考了三个工种的高级证书,正是实践经验和理论结合,快速提升的时候。直接进技术科,脱离生产一线,会不会有点可惜?” 他看向杨厂长:“我的意见是,可以考虑让他先从车间的管理岗位做起。比如,生产线的班长或者副班长。这样既能发挥他的技术优势,指导生产,也能锻炼他的管理能力。年轻人,多在基层磨练磨练,有好处。” 人事科长补充道:“李副主任的提议有道理。陈锋同志虽然年轻,但技术服众,在工人中应该有威信。担任基层管理干部,也是一个培养方向。”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众人都看向杨厂长,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杨厂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片刻。 陈锋的技术是宝,但更难得的是他表现出的沉稳、应变能力以及那份“扎根一线”的心。大领导的态度也很明确,是看好他这个人,而不单单是技术。 让他进技术科,固然安稳,但似乎限制了他的发展。让他直接当班长,又可能因为资历太浅,难以服众,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副班长,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给了平台,也留了缓冲。 “嗯”杨厂长抬起头,目光扫过陈锋,带着一丝考量,“我同意老李的意见。先从基层管理干起。” 他做出决定: “这样吧,任命陈锋同志,担任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级别暂时不变,工资待遇按七级钳工的最高标准,五十八块五,另外,每月额外给十块钱的管理岗位补贴。” 七级钳工的工资本就在五十一到五十八块五之间浮动,直接给最高档,再加十块补贴,一个月就是六十八块五!这已经超过了很多老资格的八级工! “同时,”杨厂长继续道,“陈锋同志享受工程师预备培养待遇,可以随时查阅技术科资料,参与相关的技术研讨。” 这个安排,既满足了陈锋“扎根一线”的表态,给了他管理实践的机会,又在待遇上给予了极大倾斜,还保留了未来转向工程师的可能性,可谓是用心良苦。 “大家有意见吗?”杨厂长问道。 李副主任和人事科长立刻表示赞同。技术科长老张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明白厂长的考虑,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杨厂长一锤定音,“人事科马上去办手续,下午就宣布!” 他又看向陈锋,语气温和: “陈锋同志,这个安排,你还满意吗?” 陈锋站起身,不卑不亢: “感谢厂领导的信任和培养!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进厂时间,直接给副班长,已经是破格提拔。这背后,大领导的因素占了很大比重。 至于待遇,更是远超预期。六十八块五的月收入,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高薪!足够他和妹妹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了。 【叮!接触到‘任命文件(副班长)’,管理学(初级)熟练度+200,当前管理学等级:入门(纸上谈兵)!】 【叮!触发隐藏任务:‘基层的挑战’。任务要求:在一个月内,获得第一生产线至少半数工人的认可。,随机生活技能提升一次。】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陈锋眼神微动。 管理学?还有任务? 看来,系统也认为这个岗位是个新的开始。 下午,陈锋回到熟悉的锻工车间,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简单的个人物品。 刚一踏进车间大门,就被一群工友围了上来。 “陈锋!你小子可算回来了!”一个身材壮实,满脸憨厚的青年工人笑着锤了他一拳,正是平时关系不错的赵百全。 “是啊陈锋,听说你小子中午去给大领导做饭了?真的假的?” “快说说,大领导吃了你做的菜,咋说的?” “你小子可以啊!上午考证那么牛,中午还能露一手厨艺!” 工友们七嘴八舌,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羡慕。上午陈锋连过三门考核的事情,早就在车间传遍了,现在又加上“给大领导做饭”的传闻,更是让他成了焦点人物。 陈锋笑着应付着大家的问题,简单说了几句,并没有过多炫耀。 赵百全挤到他身边,低声道: “锋子,牛逼!给哥们几个长脸了!晚上,必须得请客!” 陈锋看了看赵百全,还有旁边几个相熟的工友,点了点头: “行!没问题!下班后,老地方,我请!” “好嘞!”赵百全等人顿时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响起: “陈锋同志,你跟我来一下。” 众人回头,只见车间主任杨新合正站在不远处。杨新合四十多岁,身材中等,面容严肃,是锻工车间的老资格了。 工友们见主任找,纷纷散开。 陈锋跟着杨新合走到车间角落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杨新合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复杂。 上午的考核,他也在场,陈锋的表现确实惊艳。中午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这小子,简直是一飞冲天啊! “陈锋同志,”杨新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公事公办,“厂里刚刚下了决定,任命你为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即刻生效。” 尽管早有预料,陈锋还是适时地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 杨新合继续道:“第二车间主要是负责精密零件的加工和装配,第一生产线更是重中之重。厂里把这个位置交给你,是信任,也是考验。”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锋的反应:“你有什么想法?” 陈锋立正道: “谢谢主任!我一定努力学习,尽快熟悉新的工作岗位,不辜负厂里的信任!” 杨新合点了点头,对陈锋不骄不躁的态度还算满意。 “嗯,你现在就跟我去第二车间,我带你去生产线那边熟悉一下环境,跟大家见个面。” “是!” 陈锋跟着杨新合,穿过喧闹的锻工车间,走向隔壁的第二车间。 第二车间明显比锻工车间要干净、整洁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特有的味道,各种车床、铣床、钻床排列整齐,工人们正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叮!,当前车工等级:高级工匠(炉火纯青)!】 【叮!,当前铣工等级:高级工匠(驾轻就熟)!】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响起,陈锋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第二车间果然是刷经验的好地方! 杨新合带着他,径直来到车间里最长、设备也最先进的一条生产线前。 “老王!大家伙儿都停一下!”杨新合喊道。 生产线上的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看了过来。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师傅走了过来。 “杨主任,有事?”他显然是这条线的负责人,应该是班长。 杨新合指了指身边的陈锋,朗声对众人宣布: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锋同志。今天上午,陈锋同志刚刚通过了七级钳工、四级电工和四级电焊工的考核。经厂里研究决定,任命陈锋同志担任咱们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协助老王同志,负责生产和技术工作!” 话音落下,生产线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大部分工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锋身上,有惊讶,有好奇,也有审视。 七级钳工?!还同时考了电工和焊工?这年轻人也太厉害了吧! 一些老师傅看向陈锋的眼神带着善意和欣赏,技术好的人,在哪里都受尊重。那位姓王的班长,也主动伸出手:“陈锋同志,欢迎你!我是王建国。” “王师傅您好,以后请多指教。”陈锋不卑不亢地握手。 但人群中,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和目光。 几个年轻工人撇着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刚进厂没多久的小年轻,一来就是副班长?就算技术好,管理能行吗? 角落里,一个贼眉鼠眼的工人,更是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和嫉恨。他是贾东旭的跟班之一,平时没少受贾东旭的“照顾”。陈锋和贾东旭打赌赢了,还害得贾东旭可能丢工作,他自然对陈锋没什么好感,现在看陈锋居然升了官,心里更是酸溜溜的。 还有一部分工人,则显得漠不关心。对他们来说,谁当领导都一样,干好自己的活,拿到工资才是正经事。 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陈锋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复杂。 他明白,自己太年轻,资历太浅,这个副班长的位置,坐着并不安稳。技术考核带来的震撼,只能让一部分人认可,想要真正立足,甚至更进一步,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 不过,陈锋并不在意这些。 他嘴角微扬,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挑战的兴致。 管理岗位吗? 虽然系统没直接给管理技能,但前世那么多年的信息爆炸时代,各种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方法,他可没少耳濡目染。 什么绩效考核、流程优化、看板管理、团队建设 或许,可以在这个时代的国营工厂里,小范围地实践一下? 做出亮眼的成绩,拿到任务奖励,稳固地位,为下一步晋升车间副主任、主任打下基础。 陈锋看着眼前这条充满时代特色的生产线,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工人们,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 第18章 何雨水主动找上门 临近下班,轧钢厂的大门处人潮涌动,自行车的叮铃声和工人们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 陈锋推着他那辆半旧的二八大杠,刚走出厂门不远,就被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院里的二大爷,官迷心窍的刘海中。 刘海中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声音也比平时洪亮几分: “哎呀!陈锋同志!恭喜恭喜啊!” 他上前一步,热情地拍了拍陈锋的胳膊,仿佛两人关系多么亲近一般。 “听说你现在是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了?七级钳工待遇!一个月六十八块五!啧啧啧,年轻有为!真是咱们院儿里的骄傲!” 陈锋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避开了刘海中过于热络的肢体接触,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二大爷,您消息真灵通。” 刘海中眼睛一亮,觉得陈锋这是给了他面子,连忙顺杆爬: “那可不!厂里都传遍了!陈锋啊,你这可是大喜事!咱们得庆祝庆祝!” 他挺了挺本就凸起的肚子,一副要替陈锋做主的架势: “这样,晚上上我那儿去!我家里还有半瓶好酒,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天特意为你开了!让你二大妈炒两个好菜,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也让院里那些眼皮子浅的看看,咱们的关系!” 陈锋心中冷笑,刘海中的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着给自己“庆祝”的名头,在工友和邻居面前显摆他跟“新贵”陈锋关系好,抬高他自己的地位。 他可没兴趣当刘海中炫耀的工具。 “多谢二大爷美意了。” 陈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不过实在不巧,我车间的几个朋友已经约好了,晚上要一起聚聚,给我接风。实在抽不开身。”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他没想到陈锋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下班工人的面,直接就给拒了。 但他毕竟在厂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脸上还得挂住: “哦,哦,这样啊那,那行吧,工作要紧,工作要紧!下次,下次一定!” 他干笑着挥了挥手,看着陈锋推着车子汇入人流,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低声啐了一口: “哼!刚当个副班长,尾巴就翘上天了!什么东西!” 陈锋并未回头,也懒得理会刘海中的腹诽。他找到还在等他的赵百全等人,简单交代了几句晚上聚餐的时间地点,便蹬上自行车,朝着妹妹陈月月所在的小学骑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红砖校舍上,给这个年代特有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陈锋到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接孩子的家长。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穿着干净小花袄,扎着两个羊角辫,正踮着脚尖往外张望的小小身影。 “月月!” 陈锋笑着喊了一声。 “哥哥!” 陈月月清脆的童音响起,像只快乐的小鸟,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陈锋的大腿,仰起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陈锋蹲下身,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头发,从车把上挂着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方方正正的包裹: “今天事情少,就早点来接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点心!” 陈月月眼睛更亮了,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甜甜的香气让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是陈锋同志来了。” 陈锋抬头,看到班主任冉秋叶正带着几个学生走出来。她穿着朴素的蓝色卡其布外套,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气质温婉。 “冉老师。” 陈锋站起身,将手里的点心递了过去。 “这是我从厂里食堂买的点心,谢谢您平时对月月的照顾。” 冉秋叶微微一愣,连忙摆手: “陈锋同志,你太客气了!照顾学生是我的责任,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陈锋坚持道: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月月年纪小,性格又内向,多亏冉老师费心了。您就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他态度诚恳,目光真挚。冉秋叶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眼巴巴望着点心的陈月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那那我就谢谢你了,陈锋同志。月月很乖,也很聪明。” “哥哥,冉老师说我很乖!” 陈月月拉着陈锋的衣角,小脸上满是骄傲。 陈锋笑着又和冉秋叶说了几句,便牵着妹妹的手,告辞离开。 看着兄妹俩远去的背影,冉秋叶捏着手里的点心包,感觉沉甸甸的。她听说过陈锋家里的情况,父母双亡,独自带着妹妹生活不易。今天看他来接妹妹,言谈举止沉稳有礼,对妹妹更是关怀备至,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擦黑。 刚走进院门,陈锋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中院的几户人家门口,三三两两地站着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和月月,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陈锋回来了!” “听说他当副班长了,七级工待遇!” “真的假的?他进厂才多久啊?” “啧啧,这下可发达了,六十八块五一个月呢!”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小点声!让人听见!” 羡慕、嫉妒、难以置信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陈锋升职加薪的消息,显然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大院。 他面色平静,牵着月月的手,目不斜视地往自家走去。 走到中院,正要穿过去,一个精瘦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算计笑容。 “哎呦,陈锋回来了!” 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搓着手,眼神在陈锋身上滴溜溜地转: “陈锋啊,恭喜恭喜!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班长了,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陈锋停下脚步,淡淡道: “谢谢三大爷。” 阎埠贵立刻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那个陈锋啊,你看,你现在也是领导了,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我们家解成和解方,你也知道,学习不怎么样,将来找工作肯定困难。你看能不能到时候给他们在你手底下安排个活儿干干?不用什么好岗位,学徒工就行!我们家孩子都实在,肯干活!” 陈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果然,阎老西还是那个阎老西,无利不起早,见自己刚升职,就想来沾光。 “三大爷,您说笑了。” 陈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 “厂里的招工有名额限制,也不是我一个副班长能说了算的。再说了,就算有名额,也得通过正规考试和选拔。您家孩子如果真想进厂,还是让他们好好学习,凭真本事考进来才行。” 阎埠贵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恼怒。他觉得陈锋这是故意拿话搪塞他,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陈锋却已经不打算给他机会。 “三大爷,我这刚下班,还得回家给月月做饭,就不跟您多聊了。”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阎埠贵,拉着月月继续往后院走。 阎埠贵看着陈锋的背影,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跺了跺脚,转身回家,嘴里嘀咕着: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副班长吗?哼!忘本!” 刚走到后院自家门口,还没等陈锋掏钥匙,旁边就冲出来一个人影,拦在了他面前。 是何雨水。 何雨水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脸上带着倔强和愤怒,死死地盯着陈锋: “陈锋!你把我哥弄哪去了?!” 陈锋脚步一顿,看着眼前这个被傻柱保护得有些天真的女孩,语气平静: “何雨水,你哥打伤了人,被公安带走了,这事全院都知道。” 何雨水声音带着哭腔,却提高了音量: “我不管!肯定是你报的警!是你害了我哥!你必须去派出所把我哥放出来!” 她语气蛮横,一副陈锋欠了她的样子。 陈锋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怜。 “何雨水,我问你,你哥平时对你好吗?” 何雨水一愣,不明白陈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 “我哥当然对我好!” “是吗?”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一个月三十多块工资,除了自己抽烟喝酒,剩下的钱是不是大部分都接济秦淮茹家了?他给你买过几件新衣服?给你买过几回好吃的?甚至,他有没有好好给你做过几顿饭?” “你放学回家,是不是经常看到他围着秦淮茹家转悠? “秦淮茹家的棒梗、小当、槐花穿得比你好,吃得比你好,你哥看见了吗?他管了吗?” “他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你,可他做的,是真心实意地照顾你这个亲妹妹,还是在为秦淮茹一家当牛做马,顺带捎上你?” 陈锋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何雨水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现实。 何雨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陈锋的话,句句戳在她心窝子上。 是啊,哥哥对她是好,但那种好,跟对秦淮茹家的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她得到的,永远是秦淮茹家挑剩下的,甚至是哥哥“顺便”给的。 哥哥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秦淮茹家,对她这个亲妹妹,反而显得有些敷衍和理所当然。 以前她不愿意去细想,总觉得哥哥只是心善,乐于助人。 可现在被陈锋赤裸裸地揭开,那层虚假的温情被撕得粉碎,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不不是这样的” 何雨水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理由。 一直以来被她视作依靠和骄傲的哥哥,在别人眼中,竟然是这样一个拎不清、重外轻内、甚至有些愚蠢的形象吗? 巨大的委屈和被忽视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她。 “哇——” 何雨水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陈锋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雨水被傻柱“pua”久了,不敲打一下,永远认不清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但带着十足蛮横的声音响起: “陈锋!你个小王八羔子!你要是不把柱子给我弄出来,老婆子今天就跟你没完!” 陈锋转头,只见聋老太太搬了个小马扎,颤巍巍地坐在了他家门口的正中央,双手拄着拐杖,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老太太眼神浑浊,却透着一股子执拗和不讲理。 旁边,娄晓娥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对陈锋低声道: “陈锋,老太太说你要是不去派出所把傻柱捞出来,她她就一直坐这儿不走了。” 陈锋看着堵在门口的聋老太太,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痛哭的何雨水,眉头微微挑起。 这四合院,还真是一天都不带消停的。 第19章 对付这种老不讲理的就得来硬的 陈锋目光冰冷地扫过堵在门口的聋老太太,又落回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何雨水身上。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哭?哭有什么用?何雨水,你再好好想想。” “你哥傻柱,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是不是?他给你买过几件新衣服?给你买过几双新鞋?” “秦淮茹家的棒梗、小当、槐花,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不是比你的好?” 何雨水哭声一窒,茫然地抬起泪眼。 陈锋继续说道,语气如同手术刀般精准: “你哥抽烟喝酒,一个月开销不少吧?剩下的钱,有多少花在了你身上?又有多少,是直接塞给了秦淮茹,或者买了米面粮油送去贾家?” “贾家借你哥的钱,少说也有百八十块了吧?他催过一次吗?秦淮茹说过一句还吗?” “他有没有想过,给你也买辆自行车?让你上下学方便点?还是觉得,自行车这种‘大件’,应该先紧着他‘心疼’的秦姐?” 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何雨水的心上。 她想反驳,想说哥哥不是那样的,可陈锋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闪过,真实得让她无法否认。 哥哥是会给她零花钱,但总是那么几毛,买根冰棍都不够。秦淮茹一开口,哥哥却能掏出几块甚至十几块。 家里的好吃的,哥哥确实会给她留一份,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哥哥大包小包地拎到隔壁贾家去。 至于自行车她羡慕过冉老师骑车的样子,也隐晦地提过,哥哥却总说“女孩子家要什么自行车”、“等以后有钱了再说”,可转头就听说他又借钱给秦淮茹交学费了。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自我安慰的细节,此刻被陈锋无情地撕开,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现实。 “不不是的我哥” 何雨水徒劳地摇着头,泪水决堤般涌出,带着更深的绝望和委屈。原来,自己在这个哥哥心中,真的排在那么后面。 陈锋看着她彻底崩溃的样子,眼中没有波澜,继续补上最后一刀: “你现在只是他妹妹,他就这样待你。你想过没有,等他将来真的娶了媳妇,尤其是如果娶的是秦淮茹,你在那个家里,还能有什么位置?” “到时候,你是继续忍着,还是被扫地出门?” “何雨水,这世上,谁都靠不住,最终能靠的,只有你自己。早点想明白,早点学会独立,对你没坏处。” 说完,陈锋不再看她,任由她蹲在地上,被巨大的痛苦和迷茫吞噬。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依旧堵在门口、一脸蛮横的聋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见陈锋终于看向自己,拐杖在地上笃笃地敲着,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陈锋!你听见没有!赶紧去派出所,把我大孙子弄出来!不然老婆子今天就睡在你家门口!” 陈锋还没说话,旁边一直关注着情况的二大爷刘海中,立刻嗅到了表现的机会,连忙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官腔: “老太太,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陈锋现在可是咱们厂的副班长,是干部!您这样堵着门,影响多不好?” 他嘴上劝着老太太,眼睛却瞟着陈锋,想看看这位新晋领导的反应。 陈锋看都没看刘海中,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后院: “二大爷。” 刘海中身子一挺,像个得了指令的士兵:“哎!陈锋,你说!” 陈锋语气淡漠: “劳烦您跑一趟,去街道办,再去一趟派出所。” 刘海中一愣:“去去干嘛?”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就跟他们反映一下情况。说咱们院儿里的五保户聋老太太,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无理取闹,公然堵塞邻居大门,扰乱公共秩序。” “另外,重点提一下,她并非无儿无女,有孙子傻柱可以赡养,却长期霸占五保户名额,享受国家救济。现在她孙子因为打人被拘留,她不想着教育孙子遵纪守法,反而撒泼打滚,威胁干部,要求把人‘捞出来’。” “请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同志评评理,看看她这种行为,还够不够享受五保户待遇?是不是该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 这话一出,不光刘海中,连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倒吸一口凉气。 狠!太狠了! 这是要直接断了聋老太太的根啊! 五保户待遇,那可是聋老太太横行大院的最大依仗!没了这个,她就是个普通孤寡老太! 聋老太太也听明白了,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指着陈锋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你个小畜生!你敢!” 她心里是真的怕了。撒泼耍横是一回事,可真要被捅到街道办和派出所,取消了五保户资格,她下半辈子怎么过? 刘海中也反应过来了,眼睛骤然亮起! 这可是个绝佳的表现机会!既能替陈锋解决麻烦,又能行使一下他梦寐以求的“权力”! 他腰杆瞬间挺得笔直,官腔十足地对聋老太太道: “老太太!您听见了?陈锋同志说得对!您的行为确实不符合五保户的规定!影响太坏了!” “您要是不赶紧回家去,我可真就去街道和派出所反映情况了!到时候取消了您的待遇,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刘海中说着,作势就要往院外走。 “别!别去!” 聋老太太彻底慌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连忙喊住刘海中,又怨毒地瞪了陈锋一眼,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边往自己屋里挪,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早晚遭报应” “等着瞧” 声音越来越小,人很快就钻进了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一场闹剧,被陈锋轻描淡写地化解。 刘海中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对陈锋邀功道: “陈锋,你看,搞定了吧?对付这种老不讲理的,就得来硬的!” 陈锋看着刘海中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并无多少波动。 他微微点头,语气平淡: “麻烦二大爷了。” 刘海中得了陈锋一句肯定,更是满面红光,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维护大院秩序嘛!” 陈锋没再理他,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房门。 刘海中这种人,官迷心窍,趋炎附势,平日里看着惹人厌烦。 但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这种既豁得出去脸皮吹捧,又能毫不犹豫冲锋陷阵的“奸臣”,有时候还真挺好用。 至少,比那些只会动嘴皮子、遇事就缩的伪君子强。 他侧身让开,让妹妹先进屋,自己随后跟了进去,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目光。 第20章 新的管理制度绩效考核 屋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刘海中还在外面唾沫横飞的邀功声,也隔绝了邻居们探究和敬畏的目光。 屋里,陈月月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此刻却亮晶晶的,带着崇拜看着自家哥哥。 “哥,你好厉害!” 小丫头声音软糯,带着劫后余生的安心。刚才聋老太太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何雨水姐姐哭得那么伤心,都让她有些害怕。但哥哥一出手,就把最凶的老太太给吓跑了。 陈锋伸手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头发,脸上的冷硬褪去,换上温和的笑容。 “傻丫头,这不算什么。”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只是经历父母离世,又加上妹妹生病,家里显得有些冷清。 “月月饿不饿?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嗯!”陈月月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哥哥做的红烧肉,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陈锋挽起袖子,走向狭小的厨房。 【接触厨具,烹饪技能熟练度微量提升…】 【八极拳熟练度提升,力量微量提升…】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陈锋早已习惯。 他淘米下锅,动作麻利。接着,从角落里拎出一小块之前奖励的猪肉,又拿出几个土豆和白菜。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陈锋扬声道:“谁啊?” “陈锋兄弟,是我,赵百全!” “还有我,张寿常!” “王北也来了!” 是厂里锻工车间跟他关系最好的几个工友。赵百全憨厚,张寿常机灵,王北话不多但手艺扎实。他们都是陈锋穿越前,原身真正的朋友,不像院里某些人那样虚伪。 陈锋擦了擦手,过去打开门。 赵百全手里拎着一小袋棒子面,张寿常提着半瓶散装白酒,王北则拿着几个洗干净的苹果。 “陈锋兄弟,听说你升副班长了!恭喜恭喜!”赵百全嗓门最大,一脸真诚的喜悦。 张寿常挤眉弄眼:“行啊陈锋,不声不响就当干部了!以后可得罩着兄弟们!” 王北也点点头,递过苹果:“给月月吃的。” 陈锋心中一暖。这才是真正的朋友,不因为你落魄而远离,也不仅因为你发达而凑近。 “快进来快进来!”他热情地招呼,“刚要做饭,正好一起吃!” 三人也不客气,走进屋里。看到桌上已经准备好的肉和菜,赵百全惊讶道:“哟,今儿改善伙食啊?嫂子哦不,月月病好了?” 他想起陈锋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连忙改口。 陈锋笑了笑:“月月好多了。今天我升职,请大家吃顿好的。” 他手脚麻利地开始切肉、配菜。随着菜刀与砧板的每一次接触,脑海中关于刀工的技巧、火候的把握如同醍醐灌顶般涌现。 【接触菜刀,刀工熟练度提升…】 【接触铁锅,烹饪熟练度提升…】 滋啦—— 肉片下锅,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 赵百全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我靠!陈锋,你啥时候学会炒菜了?这颠勺的架势,比食堂大师傅还溜啊!”张寿常惊叹道。 陈锋微微一笑:“瞎琢磨的。” 很快,一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一盘酸辣土豆丝,一盘醋溜白菜就端上了桌。米饭也焖好了。 “来来来,都坐!尝尝我的手艺!” 几人围着小小的方桌坐下,陈月月被陈锋抱在怀里,也分到了一个小碗。 赵百全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圆了。 “唔!好吃!太好吃了!这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陈锋,你这手艺绝了!” 张寿常和王北也纷纷下筷,赞不绝口。 “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做的还好吃!” “这土豆丝,酸辣爽脆,下饭!” 就连小月月也吃得小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做饭最好吃!” 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屋外四合院里的算计、争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锋看着朋友们满足的笑容,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心中无比熨帖。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简单,温暖,有真情。 几杯白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 赵百全关切地问:“陈锋,听说你今天跟院里人闹不愉快了?没事吧?” 陈锋摆摆手:“一点小事,解决了。” 张寿常撇撇嘴:“四合院里那些人,我知道,一个个都精得跟猴儿似的,尤其是那个易中海,还有贾家那个婆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现在升了官,他们指不定怎么巴结你,或者给你使绊子呢。” 陈锋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他举起杯子:“不说那些不开心的。来,哥几个,为了咱们的未来,干杯!” “干杯!” 第二天,清晨。 陈锋做好早饭,叫醒了月月。 简单的玉米糊糊,配上昨晚剩下的白菜。虽然简单,但兄妹俩吃得香甜。 送月月到学校门口,看着妹妹蹦蹦跳跳地跑进校园,和冉秋叶老师打了声招呼,陈锋这才转身,骑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朝着红星轧钢厂而去。 今天是他就任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副班长的第一天。 走进车间,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不少工友看到他,都主动笑着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甚至是一丝敬畏。 “陈班长早!” “陈班长来了!” 陈锋一一颔首回应,直接找到了生产线的老班长,李师傅。 李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技术过硬,但在管理上有些佛系,或者说,是有些无奈。 “李师傅,以后就要您多指教了。”陈锋姿态放得很低。 李师傅摆摆手,脸上带着苦笑:“指教谈不上,互相学习。小陈,你年轻有为,厂里看重你。不过,这班长可不好当啊。” 陈锋跟着李师傅在生产线上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个工人的工作状态。 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大部分工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干活,但效率普遍不高。有些人明显在磨洋工,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还有几个老油条,仗着资历老、技术还行,更是动作懒散。 李师傅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咱们这生产线,任务重,但人心散。都是铁饭碗,干多干少一个样,工资按级别拿,我这个班长,手里没权,说重了得罪人,说轻了没人听。” 陈锋眉头微皱。 这就是大锅饭制度的弊端。缺乏有效的激励和约束机制,导致效率低下,人才埋没。 他自己有系统,可以通过不断练习提升技能,但别人没有。想要提高整个生产线的效率,必须找到一个能调动所有人积极性的方法。 直接赏罚?权力不够,而且容易引起反弹。 那能不能换个思路? 陈锋脑中灵光一闪。 这个时代,工人的追求是什么?除了吃饱穿暖,最重要的就是提升技术等级! 一级工、二级工、三级工每提升一级,工资、福利待遇都会有显著提高,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 如果,把工作表现和技能考核挂钩呢? 陈锋停下脚步,对李师傅说道:“李师傅,我有个想法。” 李师傅:“你说。” 陈锋目光锐利,语气却很平稳:“咱们能不能搞一个‘绩效考核’?” “绩效考核?”李师傅一愣,这是个新鲜词。 陈锋解释道:“就是根据每个人的工作完成量、质量、遵守纪律情况等,进行打分。分数高的,表现优秀的员工,在下次厂里组织技能等级考核的时候,咱们生产线可以优先推荐,或者增加他们的考核机会!” 李师傅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这好像是个办法! 不直接扣工资,不直接批评人,而是用“提升等级”这个所有工人都渴望的胡萝卜,来引导大家努力工作! “这能行吗?”李师傅有些迟疑,“厂里能同意吗?” 陈锋沉声道:“事在人为。我去跟杨主任汇报一下,争取一下试试!” 说干就干。 陈锋找到车间主任杨新合的办公室,敲门进入。 杨新合正看着报表,抬头看到是陈锋,笑了笑:“小陈来了?怎么样,第一天还习惯?” 陈锋开门见山:“杨主任,我刚跟李师傅在生产线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问题,也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他将观察到的现象和“绩效考核”的构想,条理清晰地阐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这种方式对提高生产积极性、发掘技术人才的潜在好处。 杨新合一开始还只是随意听着,但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眼中迸发出精光。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这个想法好!” 杨新合在车间主任的位置上干了多年,自然也清楚大锅饭的弊端,只是苦于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陈锋这个提议,巧妙地利用了现有的晋升机制,不触碰工资等敏感问题,却能有效激发工人的内生动力! “小陈,你这个脑子转得快啊!”杨新合赞许地看着陈锋,“这不仅是管理方法,更是思想上的创新!你等着,我这就把你的建议整理一下,提交给厂领导!” 杨新合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得到了消息。 厂里几位主要领导讨论后,对陈锋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决定同意在陈锋所在的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试点! 得到批复后,陈锋立刻行动起来。 他召集了生产线上的所有工人,站在一个垫高的木箱上,目光扫过底下形态各异的工友们。 “同志们,安静一下!” 嘈杂的车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年轻的新任副班长身上。 陈锋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从今天起,经厂领导批准,咱们第一生产线将试行一项新的管理制度——绩效考核!” 他将绩效考核的具体内容,如何评分,以及评分结果如何与技能考核机会挂钩,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大部分工人的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技术等级还不高的工人,更是激动不已。这意味着,只要他们努力干活,就有更多、更快的机会提升等级,涨工资! “干得好就能优先考级?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考二级工了!” “这下有盼头了!” 当然,也有少数人脸色不太好看。 那几个平时最喜欢偷奸耍滑、仗着老资格混日子的老油条,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闪烁。 这制度要是真推行了,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陈锋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 “这项制度是为了激励先进,鞭策后进,让咱们生产线的效率提上去,让大家的腰包鼓起来!我希望大家都能支持!” “现在,同意试行这项制度的,请举手!” 唰!唰!唰! 底下大部分手臂都举了起来,一张张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干劲。 只有寥寥几个人,犹豫着,没有举手,正是那几个老油条。 陈锋目光在他们身上顿了顿,没有点破,朗声道: “好!看来绝大多数同志都是支持的!那么,从明天开始,第一生产线绩效考核制度,正式推行!” 他看着底下重新焕发出活力的工人们,心中豪情万丈。 这只是第一步。 他不仅要利用系统提升自己,也要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事业! 而这条生产线,就是他起飞的跑道! 第21章 粮票五十斤肉票五斤还有这张自行车票都是奖励 临近中午,红星轧钢厂各个角落高悬的喇叭,在短暂的电流“滋滋”声后,骤然响起了一个清亮而又带着几分激动情绪的女声。 “全体职工请注意!全体职工请注意!” “现公布厂技术考核最新结果!经厂技术委员会严格评定,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副班长陈锋同志,在本次考核中表现优异,成绩卓越!” 原本嘈杂的厂区,在这突如其来的广播声下,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双耳朵都竖了起来。 广播员的声音继续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陈锋同志,同时通过——钳工七级考核!” “哗——!”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七级钳工!那可是老师傅里的顶尖水平了! “同时通过——电工四级考核!” “同时通过——焊工四级考核!” 一连串的“同时通过”,如同重磅炸弹,在所有工人心中炸开。 一个人,一次性,跨工种,拿下三个高级别技术认证?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根据厂奖励条例,兹决定,授予陈锋同志以下奖励:现金五十元!粮票五十斤!肉票五斤!另,奖励自行车票一张!” “请陈锋同志于午休后,前往厂务办公室领取奖励!” “望全厂职工以陈锋同志为榜样,刻苦钻研技术,努力提高生产” 广播还在继续说着鼓励的话,但大部分人的心思已经飞了。 五十块钱!五十斤粮票!五斤肉票!还有一张自行车票! 在这个年代,这笔奖励简直丰厚得让人眼红! 尤其是那张自行车票,多少人梦寐以求,托关系走后门都弄不到! 一时间,“陈锋”这个名字,如同飓风过境,瞬间传遍了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食堂内。 午饭时间,这里成了消息汇聚和发酵的中心。 靠近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几个中年女工正一边扒拉着饭盒里的窝窝头,一边压低声音,兴奋地交流着。 “听见没?那个陈锋!我的天爷,七级钳工!还四级电工焊工!他才多大啊?”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脸颊微胖的大姐咋舌道。 “我瞅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吧?长得可精神了!浓眉大眼的!”另一个接口,眼神里闪着八卦的光芒,“诶,你们说,他结婚了没?” “悬!他家不是刚出事吗?爹妈都没了,就一个妹妹。这种时候哪有心思结婚?” “那可不一定!现在他出息了,当了副班长,技术又这么牛,奖励这么多啧啧,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对啊!五十块钱!够普通工人干一个多月了!还有自行车票!这要是谁嫁给他,日子立马就好过了!” 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女工聚在一起,脸颊红扑扑的,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耳朵都竖得尖尖的,偷偷地交换着羞涩又好奇的眼神。陈锋那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气质,再加上如今这耀眼的光环,对她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食堂的另一个角落。 贾东旭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面馒头,仿佛那馒头就是陈锋的脸。他眼神阴鸷,腮帮子鼓动着,嚼得咯吱作响。 “呸!什么玩意儿!走了狗屎运罢了!指不定怎么瞎猫碰上死耗子考上的!”他不服气地低声咒骂着,酸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都让陈锋占了?他贾东旭才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技术也不差,怎么就没这好运? 坐在他对面的一大爷易中海,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眉头微蹙。他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兀自愤愤不平的贾东旭,沉声开口。 “东旭,少说两句。” 贾东旭脖子一梗:“我说什么了?我说错了吗?他” “你没错,但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人觉得你嫉妒。”易中海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陈锋现在是厂里的红人,新任副班长,技术考核成绩这么亮眼,厂领导都看着呢。你这个时候在背后嘀咕他,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是显得你本事大,还是显得你心眼小?” 贾东旭被噎了一下,脸色涨红,但看着易中海那严肃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敢再反驳,只能把怨气和馒头一起,狠狠地咽进肚子里。 易中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陈锋这小子,崛起的势头太猛,太快了,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原本还想着拿捏一下,现在看来,得重新掂量了。这小子,怕是不好对付。 食堂打饭窗口附近。 “陈班长!陈班长!这儿!我给您打好饭了!” 一个洪亮而谄媚的声音响起,正是二大爷刘海中。 只见他端着两个饭盒,一个里面是满满的白面馒头和一份土豆炖肉——这可是今天食堂难得的好菜,另一个饭盒稍微简单些,是他自己的。他一路小跑,挤开人群,把那份好的饭盒殷勤地递到刚走进食堂的陈锋面前。 “陈班长,您尝尝,今天的肉炖得不错!我还特意让师傅多给您舀了两勺!”刘海中满脸堆笑,腰微微弯着,活脱脱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周围的工友们看到这一幕,眼神各异,有鄙夷的,有羡慕的,也有若有所思的。 陈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他知道刘海中这人的德性,无利不起早,现在看他得势了,就上赶着巴结。 “谢了,刘师傅。”陈锋语气平淡,接过了饭盒,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也没有刻意冷落。 刘海中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连忙又帮陈锋擦了擦桌子,搬好凳子:“陈班长您坐!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陈锋坐下,默默地开始吃饭。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敬畏,也有不加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他心中平静。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万倍熟练度系统带来的,不仅仅是技能的飞速提升,更是他改变命运,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资本。 吃过午饭,陈锋没有耽搁,直接朝着厂务办公室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文员抬起头,看到是陈锋,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是陈锋同志吧?恭喜恭喜啊!你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真是年轻有为!” 文员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叠票证。 “这是你的现金奖励,五十块,你点点。” “这是粮票五十斤,肉票五斤,还有这张,自行车票,你可收好了,这可是稀罕物!” 陈锋接过,道了声谢,并没有当场清点,只是将东西妥帖地放进口袋里。他的沉稳和淡定,让那文员眼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对了,陈锋同志,”文员推了推眼镜,补充道,“刚才杨厂长特意交代了,让你领完奖励,直接去他办公室一趟,他要见你。” “杨厂长?”陈锋心中微动。轧钢厂的一把手,杨卫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厚重的木门,门上挂着“厂长室”的牌子。 陈锋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 陈锋推门而入。 办公室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摆在正中,桌上堆放着文件,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后,抬头看向他。 正是红星轧钢厂厂长,杨卫国。 “报告厂长,陈锋前来报到。”陈锋站定,不卑不亢地说道。 杨卫国目光锐利,上下打量了陈锋几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年轻人,面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局促和紧张,眼神清澈,站姿挺拔,有股子超越年龄的沉稳。 “小陈同志,坐。”杨卫国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谢谢厂长。”陈锋依言坐下,腰背挺直。 杨卫国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正是关于陈锋技术考核成绩和奖励的报告。 “你的事,我听说了。很不错!”杨卫国放下文件,语气带着赞许,“钳工七级,电工焊工四级,这在咱们厂,甚至在整个京城的工业系统里,都是拔尖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锋知道这是例行询问,也是一种试探。他早已准备好说辞。 “报告厂长,主要是运气好,加上平时喜欢琢磨。父母去世后,家里困难,就想着多学点本事,能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他语气诚恳,半真半假地说道,将一切归功于勤奋和一点点天赋。 杨卫国点点头,没有深究。这个年代,提倡的就是自力更生,刻苦钻研。陈锋的回答,很符合主流价值观。 “听说,你还在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搞了个‘绩效考核’的试点?”杨卫国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变得更加专注。 “是的,厂长。”陈锋心中了然,这恐怕才是今天叫他来的主要目的之一。他简要地将绩效考核的理念、目的以及目前工人们的初步反应,再次汇报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这是为了响应厂里提高生产效率的号召,激发工人积极性。 “嗯”杨卫国沉吟着,目光深邃,“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新意。试点情况,你要及时向杨新合主任汇报,也要直接向我汇报。” “是,厂长!”陈锋立刻应道。 杨卫国看着陈锋,忽然笑了笑:“小陈同志,你很不错。有技术,有想法,还有干劲。好好干,厂里不会亏待有能力的人才。”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陈锋心中却是一凛。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杨厂长,虽然此刻看似风光,但在未来那场席卷全国的风暴中,处境并不算好。自己现在受到他的赏识,是好事,但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能陷得太深。 他的目标,是带着妹妹好好生活,是在这个时代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而不是过早地卷入复杂的权力斗争漩涡。 “谢谢厂长栽培!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厂领导的期望!”陈锋站起身,语气恭敬,但眼神中保持着一丝清醒的疏离。 他明白,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眼前的赞誉和奖励,只是起点。更大的挑战,和更广阔的天地,还在后面。 第22章 出意外了小问题 从杨卫国那间象征着轧钢厂权力核心的办公室出来,陈锋深吸了一口厂区特有的、混合着煤烟与铁锈味的空气。阳光透过高大的厂房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机器的轰鸣和金属敲击的铿锵。 厂长的勉励和暗示,他听得明白。副班长只是起点,工程师预备培养也只是个名头。想要真正从一名“工人”变成“干部”,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影响他人的命运,光靠几个技术等级证书还远远不够。 必须立功,立下实打实的,让所有人都看得见、都服气的大功! 而这偌大的车间,这轰鸣的生产线,就是他最好的舞台。 陈锋目光扫过车间里忙碌的工人们,心中念头一动。 “系统,学习车床操作。” 【叮!接触‘c6140型卧式车床’,解锁技能:车工(入门)。 【宿主可通过实际操作提升熟练度,万倍加成生效中!】 一股庞杂而精妙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从车床的构造原理、安全规程到各种刀具的选择、切削参数的设定,仿佛他已经跟这冰冷的钢铁疙瘩打了多年交道。 他走到一台正在加工零件的车床旁,操作的师傅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见是新上任的陈副班长,有些拘谨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陈班长。” 陈锋点点头,目光落在旋转的卡盘和移动的刀架上,心里对刚才涌入的信息进行着飞速的消化与验证。 恰在此时,二大爷刘海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搪瓷缸子,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陈班长!您怎么在这儿站着?渴了吧?我刚泡的茉莉花茶,您尝尝!” 刘海中把缸子递过来,热气腾腾,散发着廉价茶叶的香气。 陈锋瞥了他一眼,正好。 他接过缸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下去,倒也舒服。 “刘师傅,你来的正好。” 陈锋放下缸子,指了指旁边的车床,又扫视了一下车间里其他不同种类的机床。 “我刚接手副班长,对咱们生产线上的具体工序和技术细节,还想多了解了解。你看,像这车工,还有那边的铣工、镗工师傅们,技术都怎么样?平时生产上,哪些环节是难点?” 他这话问得冠冕堂皇,既符合他副班长的身份,也透着一股“虚心求教”的意味。 刘海中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啊!能在新任红人面前展示自己“熟悉情况”、“人脉广阔”,这对他日后在车间里提升影响力,甚至更进一步,都有好处! “哎哟!陈班长您真是认真负责!这您可问对人了!” 刘海中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开始介绍起来。 “咱们线上的老师傅,那技术都是过硬的!就说老王吧,王铁柱!他那手车工活儿,没得说,厂里数得着的!还有那边铣床的李师傅,镗床的赵师傅” 刘海中如数家珍,把线上几个技术不错的工人都点了一遍,还不忘添油加醋地夸耀一番,顺便也抬高了自己与这些“技术骨干”的关系。 “走走走,陈班长,我带您过去认识认识!他们肯定也乐意跟您交流交流技术!” 刘海中殷勤地在前面引路,那微微佝偻的腰背,活像个古代宫廷里引路的太监。 陈锋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刘海中,虽然官迷心窍,但利用好了,倒也是个不错的“工具人”。 在刘海中的热情引荐下,陈锋顺利地接触到了车工王铁柱、铣工李师傅、镗工赵师傅等人。 每到一台机器旁,陈锋都会先礼貌地打声招呼,然后自然地将手搭在冰冷的机体上。 【叮!接触‘x62w型万能铣床’,解锁技能:铣工(入门)。 【叮!接触‘t68型卧式镗床’,解锁技能:镗工(入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接连响起。 随后,陈锋便开始“虚心请教”。他问的问题,往往看似基础,却又恰到好处地搔到痒处,让被请教的师傅们既觉得这位新来的副班长确实不懂,但又不是完全的外行,很有“培养潜力”。 “王师傅,这个进刀量,一般是根据什么来定的?” “李师傅,铣这个平面,用端面铣刀是不是效率更高?” “赵师傅,镗孔的时候,怎么保证这个同轴度?” 他一边问,一边在师傅们的指点下,象征性地动手操作几下。 万倍熟练度系统在后台疯狂运转。 几乎是瞬间,他的实际操作水平就已经远超这些老师傅口中的“入门”,甚至开始逼近一、二级工的水平。 但他刻意控制着,手上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偶尔还会“失误”一下,引来老师傅善意的指正。 “哎!陈班长,你这手感可以啊!刚上手就能把尺寸控制在两个丝以内,不错不错!”王铁柱惊讶地看着陈锋车出来的一个简单轴件,虽然表面还有些粗糙,但尺寸精度却出奇的好。 “是啊,比我刚学那会儿强多了!”李师傅也附和道,“脑子灵光,手也稳!” 刘海中在一旁听着,更是与有荣焉,仿佛陈锋的“天赋”都是他的功劳。 “那是!咱陈班长是谁啊!七级钳工!学啥不像啥!” 周围的工人们也渐渐围拢过来,看着这位年轻的副班长,不仅没有架子,还这么好学,技术领悟力又这么惊人,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好奇和佩服。 就在车间气氛逐渐融洽,陈锋感觉自己“好学”的人设初步立住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副班长!陈副班长!你快过来看看!我这台冲床又出毛病了!老是卡壳!这还怎么生产!”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面相刻薄的老工人正站在一台大型冲床旁,一脸不耐烦地冲着陈锋嚷嚷。 是老葛。 陈锋眼神微凝。原身的记忆里,这个老葛,是车间里有名的老油条,仗着自己资格老,平时就喜欢倚老卖老,还跟贾家走得比较近,之前似乎没少给原身穿小鞋。 现在自己刚当上副班长,他就跳出来喊机器故障,八成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或者干脆就是想看自己出丑。 刘海中脸色一变,就要上前呵斥。 陈锋抬手拦住了他,脸上看不出喜怒,迈步朝着老葛和那台冲床走去。 “葛师傅,哪儿出问题了?” 老葛见陈锋过来,撇了撇嘴,指着冲床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动不动就卡住!耽误生产!你不是技术好吗?你给看看!” 这语气,哪有半点请人修机器的样子,分明就是刁难。 陈锋也不生气,围着冲床仔细检查起来。 【叮!接触‘j23系列开式可倾压力机’,解锁技能:冲压工(入门)。 【系统检测中发现故障点:送料机构同步齿轮磨损过度,导致间歇性错位卡滞。】 几乎是瞬间,陈锋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很简单,换个齿轮就能解决。 但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个老葛?也显不出自己的“威严”。 陈锋目光一闪,趁着弯腰检查冲床底部一个齿轮箱的瞬间,手指微动,一颗不知何时被他捡起并藏在掌心的小小的、不起眼的螺丝钉,被他不着痕迹地弹进了齿轮箱内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刚好卡在两个传动齿轮的缝隙里。 这一切做得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周围的人只看到陈副班长在认真检查,谁也没有留意到他那隐蔽的小动作。 做完这一切,陈锋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拿起旁边的工具,手法娴熟地调整了一下那个磨损的同步齿轮的位置,又在几个关键连接点上了点润滑油。 “好了,葛师傅,你再试试。”陈锋拍了拍手,语气平淡。 老葛将信将疑地启动了冲床。 “哐!哐!哐!” 冲床运行了几下,果然顺畅了许多。 老葛脸上刚要露出一丝不屑,觉得“也不过如此”,正想说点什么风凉话。 突然! “咔嚓!咯楞楞——”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和卡壳声响起,冲床猛地一震,骤然停了下来!动力电机发出“嗡嗡”的过载声,一股焦糊味隐隐传来。 这一下变故,比之前的卡壳严重多了! 老葛吓了一跳,脸都白了,连忙切断了电源。 周围的工人也都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陈锋眉头紧锁,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怒”的表情,猛地扭头看向老葛,厉声喝问: “老葛!你平时是怎么保养机器的?!” 他快步上前,拿起扳手,“咔咔”几下就卸开了那个齿轮箱的盖子。 众人伸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齿轮箱内,一颗亮晶晶的螺丝钉,正死死地卡在两个齿轮之间,其中一个齿轮的轮齿,已经被别断了两根! 陈锋用钳子夹起那颗螺丝钉,举到老葛面前,脸色铁青。 “葛师傅!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颗螺丝!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掉进齿轮箱里?!” “这、这不是我弄的!我不知道!”老葛慌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机器搞坏了,这责任可不小!轻则扣工资,重则可能要赔偿! “你不知道?”陈锋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角落,“机器是你操作的!日常保养也是你负责!现在出了这么严重的故障,一颗螺丝掉进精密齿轮箱里,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这是严重的失职!是重大的安全隐患!如果刚才不是及时停机,整个齿轮箱都可能报废!甚至可能引发更严重的事故!” 陈锋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新任副班长的身份,加上刚刚广播里宣布的骇人技术等级,此刻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老葛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工人也窃窃私语,看老葛的眼神都变了。平时看他不顺眼的人,此刻更是暗暗叫好。 “刘师傅!”陈锋转向刘海中。 “哎!在!陈班长!”刘海中立马挺直了腰板。 “这件事,你记录下来!老葛同志操作不当,维护疏忽,导致机器故障,险些造成重大损失!具体处理意见,等我向车间主任汇报后再定!现在,马上安排人把这台冲床拖去维修!老葛,你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检查报告!下午交给我!” 陈锋语气严厉,不容置喙。 “是!是!”刘海中连忙应下,心里却乐开了花。陈班长这是在立威啊!拿老葛开刀!好!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不把陈班长放在眼里! 老葛彻底蔫了,耷拉着脑袋,不敢再犟嘴。 处理完老葛的事情,陈锋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他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不远处另一个年轻工人正对着一台钻床愁眉苦脸,似乎遇到了难题。 陈锋走了过去,语气温和地问道: “小同志,遇到什么问题了?” 那年轻工人看到是陈班长,有些紧张,连忙说道:“陈、陈班长,我这个孔,老是钻偏,废了好几个件了” 陈锋俯身看了看工件的固定方式和钻头的选择,又看了看年轻工人的操作姿势。 【叮!接触‘z5140型立式钻床’,解锁技能:钻工(入门)。 【系统分析:工件夹持不稳,中心点定位偏差,钻头磨损不均。】 “你别急。”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旁边的角尺和划针,一边示范一边耐心讲解,“你看,夹具要这样上紧,保证受力均匀。还有,打中心眼的时候,冲子要正,力度要适中你这个钻头,刃口有点磨偏了,我帮你磨一下。” 说着,他走到旁边的砂轮机前,操作起来,火星四溅中,很快就将钻头两个主切削刃磨得对称锋利。 他把磨好的钻头装回钻床,又指导年轻工人调整好转速和进给量。 “来,你再试试。” 年轻工人按照陈锋的指导,小心翼翼地操作。这一次,钻头稳稳地吃进工件,切削流畅,很快,一个光滑、精准的孔洞就加工完成了。 “哎!成了!谢谢陈班长!太谢谢您了!”年轻工人激动得脸都红了。 陈锋笑了笑:“不客气,以后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这一幕,被周围的工人们看得清清楚楚。 对倚老卖老、故意刁难的老葛,陈副班长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立下了规矩和威严。 对虚心求教、真心遇到困难的年轻工人,陈副班长又耐心指导,技术精湛,和蔼可亲。 一时间,车间里的工人们看向陈锋的眼神,彻底变了。 敬畏、佩服、信赖种种情绪交织。 这位年轻的副班长,不仅技术牛得吓人,手腕也如此老练。 看来,这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要变天了。 第23章 腿断了 贾东旭的腿断了 夕阳的余晖开始给高大的厂房镀上一层暖金色,车间里持续了一天的轰鸣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几台机器还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陈锋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工作日志和一支钢笔,站在第一生产线的末端。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按照上午刚刚推行、并且获得全线工人投票通过的“产量与技术等级挂钩激励制度”,开始核对今天的生产记录。 他走到李师傅的车床旁。这位四十出头的老师傅今天精神格外好,超额完成了百分之十五的生产任务,而且加工出来的零件精度极高,废品率为零。 “李师傅,今天干得不错。”陈锋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他合上日志,“超额完成任务,质量全优。按照新规定,今天的绩效分是满分,月底核算奖金,你这部分肯定少不了。” 李师傅黝黑的脸上绽放出质朴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谢谢陈班长!还是您这法子好!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看得见!”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语气里透着真诚的感激。以前干好干坏一个样,磨洋工的大有人在,现在不一样了,付出有回报,谁不乐意多出点力? 陈锋点点头,又走向另一边操作钻床的江师傅。这位年轻些,技术稍逊,今天的产量将将达标,但废品出了两个。 “小江,”陈锋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多了几分严肃,“产量勉强达标,但出了两个废品,这不应该。我看了你的操作记录,问题主要出在钻头对中和进给速度的把控上。下次注意,手要稳,心要静。这个月的绩效,会根据废品率酌情扣减。” 江师傅的脸瞬间红了,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是,陈班长,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 陈锋没有再多说什么,敲打不是目的,让每个人都清楚规则、正视差距、努力提升,才是关键。他要的是一支令行禁止、技术过硬、高效率的生产队伍。 就在这时—— “哐啷——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金属撞击和断裂声猛地从隔壁第三生产线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足以刺破耳膜的凄厉惨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第一生产线上的工人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惨叫惊得呆立当场,人人脸色煞白。 陈锋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出事了!而且听这动静,绝对是大事! “刘师傅!”陈锋立刻转头,对身旁同样一脸惊愕的刘海中下令,“这里交给你,继续统计,维持好秩序!我去看看!” “哎!好!好!陈班长您快去!”刘海中连忙应声,他也被吓得不轻。 陈锋不再耽搁,迈开长腿,如同猎豹般穿过还带着余温的机床,朝着第三生产线飞奔而去。 越靠近,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里,似乎就多了一丝血腥气。 第三生产线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工人们围成一圈,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几个胆小的女工甚至已经吓得哭了出来。 陈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瞬间拧紧。 一台大型剪板机的操作台旁,地面上血迹斑斑。两个人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个,正是贾东旭! 贾东旭的状况极其惨烈。他的右腿,从膝盖下方一点的位置,被齐刷刷地剪断了!断裂的裤管浸透了鲜血,断腿就掉落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白森森的骨碴和模糊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触目惊心!他本人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眼睛因为剧痛和失血已经开始翻白。 另一个受伤的工人看起来伤势稍轻,但一条胳膊也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鲜血染红了半边工装,同样在痛苦地哀嚎。 看到贾东旭这副惨状,陈锋的心底,不可抑制地掠过一丝冷漠。 贾家那对母子,还有傻柱,之前是怎么算计他,怎么欺负妹妹月月的,他可没忘。如今贾东旭落得如此下场,说是报应也不为过。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现在他是副班长,这里是他的管辖范围。而且,旁边还躺着另一个重伤的工友。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周围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乱喊,有人想去扶贾东旭,有人在大喊“快叫医生”。 “都别动他!”陈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嘈杂,“去找干净的布或者工服,越多越好!使劲按住他断腿的伤口!用力压住!止血!” 他指着贾东旭大腿根部的位置,那里是动脉出血点。 “还有,把他头侧过去!别让他被血呛到!” 他又看向另一个伤者,“他也是!按住流血的地方!” 他的指挥清晰、冷静、专业,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场。原本慌乱的工人们下意识地开始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很快,厂里的医务室人员和几个领导闻讯赶到,开始进行专业的急救处理。陈锋看到医生迅速给贾东旭上了止血带,并开始检查生命体征,这才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他没有再多看贾东旭一眼,转身返回了自己的第一生产线。 此刻,第一生产线的工人们也都听说了隔壁的惨剧,一个个心有余悸,气氛有些压抑。 陈锋拿起刘海中统计好的日志,清了清嗓子。 “好了,静一静!现在公布今天的生产考核结果。” 他将每个人的产量、质量、得分都念了一遍,声音清晰,没有任何偏袒。李师傅得到了表扬,江师傅指出了不足,其余人也都得到了公正的评价。 “以上就是今天的考核结果,公开透明。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也希望暂时落后的同志加把劲。” 宣布完毕,陈锋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变得格外沉重。 “同志们,刚才三线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贾东旭同志和王宝山同志都受了重伤,尤其是贾东旭同志,腿”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再一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安全生产,不是口号!是悬在我们每个人头顶的利剑!任何时候,都不能麻痹大意!特别是操作冲床、剪板机、大型车床这些危险设备的同志,必须严格遵守操作规程,集中精神,不能有半分侥幸心理!明白吗?!” “明白了!”工人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刚才那血淋淋的一幕,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陈锋点了点头:“好,下班!” 随着下班铃声响起,工人们怀着复杂的心情陆续离开。陈锋简单收拾了一下,也走出了车间。 轧钢厂的大门外,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处的楼房轮廓线。 陈锋快步走到附近的小学门口。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着书包,踮着脚尖,焦急地朝着厂门口的方向张望着。正是妹妹陈月月。 看到陈锋的身影,陈月月眼睛一亮,脸上的担忧立刻化为灿烂的笑容,像只小燕子似的扑了过来。 “哥!你怎么才来呀!” 陈锋的心瞬间柔软下来,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温和笑容。 “月月,等急了吧?哥今天厂里出了点事,耽误了一会儿。” “嗯!月月不怕,月月知道哥哥一定会来的!”陈月月抱着陈锋的胳膊,小脸上满是依恋和信任。 “走,咱们回家,哥给你做好吃的。” 牵着妹妹柔软的小手,感受着这份纯粹的温暖,陈锋心中因为贾东旭事故而泛起的那一丝波澜,彻底平复下去。守护好妹妹,让她过上好日子,这才是他奋斗的意义所在。 与此同时,市第一医院,急诊抢救室外。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走廊里。 易中海焦躁地踱着步,脸上布满了愁云。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正是轧钢厂医务科科长,也兼管一部分安全生产工作的杨新合。 “老易,”杨新合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皱眉问道,“东旭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易中海停下脚步,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痛和一丝后怕。 “唉,杨科长!凶多吉少啊!医生刚出来说,腿是肯定保不住了,人还在里面抢救,失血太多这孩子,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杨新合摇了摇头:“太不幸了!我看了初步的事故报告,是操作失误,违反了安全规程” “是啊是啊,”易中海连忙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感激和强调,“不过杨科长,这次还真多亏了陈锋那孩子!” “陈锋?”杨新合有些意外,“他当时也在场?” “何止在场!”易中海语气夸张起来,仿佛亲眼所见,“当时现场那个乱啊!血流得到处都是!工人们都吓傻了!是陈锋!他第一个冲上去,那叫一个冷静!指挥大家止血,清理呼吸道,防止二次伤害,步骤那叫一个清晰!条理分明!要不是他当机立断,处理得那么及时,医生说,东旭这条命,恐怕当场就没了!” 他把陈锋提醒的那几句急救常识,无限放大,几乎塑造成了救死扶伤的英雄。 “哦?”杨新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对陈锋印象深刻,技术妖孽,没想到处理突发事故也这么有章法?“这倒是没想到陈锋还有这方面的能力。” “可不是嘛!”易中海捶了下手心,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杨科长,您是知道的,我们院儿里之前跟陈锋闹了点小矛盾,这孩子技术好,人也聪明,就是心气高,对之前贾家老婆子和傻柱得罪他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您看,现在东旭成了这个样子,贾家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杨科长,您是领导,说话有分量。能不能抽个时间,您帮着跟陈锋说说,就看在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看在他这次也算是帮了东旭一把的情分上,让他大人有大量,别再跟贾家老婆子和傻柱计较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易中海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要把陈锋塑造成“救命恩人”,然后利用领导去施压,让陈锋放弃追究贾张氏和傻柱之前的过错,甚至反过来可能还要陈锋接济贾家。 杨新合沉吟了一下,目光在易中海、贾张氏和傻柱身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 “嗯陈锋现在是我们厂重点培养的技术骨干,又是副班长,前途无量。他的人品和能力,厂里也是认可的。这件事我知道了,等东旭情况稳定下来,我会酌情考虑的。” 他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直接拒绝,显然是将易中海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易中海见状,心中稍定。只要杨科长肯出面,凭着领导的身份,不怕陈锋不给面子! 四合院,中院。 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墨色绒布,缓缓覆盖下来,将白天的喧嚣与尘埃一点点吞噬。各家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锅碗瓢盆声和说话声。 秦淮茹刚刚把最后一点棒子面粥刮进碗里,准备端给婆婆贾张氏,院门口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邻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秦淮茹!快!快去看看吧!东旭出事了!在厂里让机器给砸了!腿腿好像断了!” “哐当!” 秦淮茹手里的瓦盆摔在地上,碎成几瓣,黄色的粥混着泥土,泼溅开来。 她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耳朵里嗡嗡作响,邻居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门框。 腿断了? 东旭的腿断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瞬间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没了腿的男人,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彻底的残废!意味着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意味着她和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那个刻薄的婆婆,将来的日子一片黑暗!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第24章 嫂子东旭东旭在厂里出事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陈锋牵着妹妹陈月月的手,走进了院子。月月的小脸上还带着放学后的轻松,叽叽喳喳地跟哥哥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看到陈锋那张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脸,秦淮茹心中积压的恐惧、绝望、无助,猛地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化作了扭曲的愤怒! 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猛地冲了过去,双眼赤红,指着陈锋的鼻子尖声叫道: “陈锋!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们家东旭!” “如果不是你搞什么狗屁考核!不是你逼着大家拼命干活!东旭怎么会出事?!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我们院,就没安生过!你还我男人!你还我男人的腿!!” 她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充满了怨毒,瞬间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周围的邻居们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窃窃私语。 陈月月被秦淮茹狰狞的样子吓得往陈锋身后躲,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陈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刚刚对妹妹的那点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将妹妹护在身后,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没有一丝波澜: “秦淮茹,你脑子不清醒,我不跟你计较。” “贾东旭出事,是他在操作大型剪板机时严重违反安全规程,操作失误导致机器故障,把自己腿给剪了,顺带还伤了另一个工友王宝山。 “整个第三生产线几十双眼睛看着,厂领导和医务科的人也都第一时间到了现场,事实俱在,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秦淮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推行考核制度,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让大家凭本事吃饭,多劳多得。这得到了全线工人的支持,也得到了厂领导的认可。” “贾东旭自己急功近利,不顾安全,出了事,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要闹,去厂里闹,去找造成事故的机器闹,别在我面前发疯!” “还有,收起你那副嘴脸,别吓到我妹妹!” 秦淮茹被陈锋冰冷的眼神和清晰的逻辑堵得哑口无言,只剩下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她知道陈锋说的是事实,但她不愿意接受,她需要一个可以怨恨的对象! 就在院子里气氛僵持,一触即发之际,易中海和另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刚刚从医院那边过来的易中海和轧钢厂医务科科长杨新合。 易中海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立刻打圆场: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吵什么!” 他转向陈锋,脸上挤出担忧和恳切的神色: “陈锋啊,秦淮茹也是急糊涂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东旭情况很不好,腿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是这样,陈锋。刚才我们去派出所那边问了一下,贾家嫂子因为之前跟你们家闹那事儿,寻衅滋事,还被扣着呢。你看现在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东旭生死未卜,就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待着,也于心不忍。能不能你跑一趟,跟公安同志说一声,就说你不追究了,先把人放出来?” 旁边的杨新合也适时开口,语气比较中立: “是啊,陈师傅,邻里邻居的,现在这种情况,贾家也确实困难,先让人出来处理家事吧。” 陈锋目光微动,扫了一眼面色焦急的易中海和旁边显然也被说动了的杨科长,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的秦淮茹。 贾张氏还在派出所?这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留着她,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反而可能被易中海拿来当道德牌打。放她出来以贾张氏的性格,知道了贾东旭的惨状,这个院子,还有贾家,只会更热闹。 权衡只在瞬间。 陈锋点了点头,干脆利落: “行,我去一趟。” 市局某派出所。 接待室里,灯光有些昏暗。 陈锋言简意赅地向值班民警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不再追究贾张氏之前的滋事行为,希望警方酌情处理。 民警做了记录,点了点头:“既然当事人不追究了,按规定批评教育后就可以让她家属领回去了。” 易中海一直陪在旁边,见事情办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凑近陈锋,压低声音: “陈锋,你看,这多好!咱们院儿里,就该这样和和气气的!” 他搓了搓手,话里带着明显的意图: “那那个,傻柱那事儿你看,他也是一时冲动,年轻人嘛,火气大。这次东旭出事,他也挺着急上火的。要不咱就一块儿,跟民警同志说说,也算了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陈锋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易中海: “一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陈锋特别好说话?” 易中海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讪讪地笑了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贾张氏撒泼打滚,那是她的本性,我不跟疯婆子一般见识,放她出来,是看在贾东旭重伤的份上,也是给杨科长一个面子。” 陈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傻柱不同!” “他何雨柱,成年人,动手打人,那是故意伤害!这事儿,没得商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陈锋,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也别想和稀泥!”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看着态度强硬的陈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没想到陈锋在贾东旭重伤的情况下,依然如此“不近人情”,对傻柱毫不松口。 就在这时,被通知可以离开的贾张氏,在民警的看管下走了出来。她还不知道家里出了天大的事,以为是易中海把她“捞”出来的,刚想摆谱抱怨几句,就看到易中海和杨新合那沉重的脸色。 “老易,怎么了?谁惹你了?是不是陈锋那小王八蛋又” 易中海嘴唇哆嗦了一下,艰难地开口: “嫂子东旭东旭在厂里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贾张氏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的腿被机器轧断了人还在医院抢救” “什么?!” 贾张氏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几秒钟后,她反应了过来。 “啊——!!我的儿啊!!我的东旭啊!!!” 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凄厉哭嚎猛地爆发出来,震得整个派出所的屋顶都在颤抖! 第2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贾张氏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嚎啕大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恶毒的咒骂: “天杀的啊!哪个挨千刀的害了我的儿啊!” “易中海!我让你照看东旭!你怎么照看的?!啊?!我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又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的杨新合: “还有你!你们厂那是什么破机器!吃人的玩意儿!赔我的儿子!你们得赔我的儿子!!”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骂声、嘶吼声混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陈锋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动容。他转身,径直走出了派出所,将身后的哭喊与混乱,彻底隔绝。 夜色更深了。 陈锋独自走回四合院,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贾东旭废了。 这对贾张氏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可以预见,未来的贾家,还有这个院子,都不会平静。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 贾东旭工伤,轧钢厂肯定要给赔偿,但这笔钱能有多少?够不够贾家未来的开销?秦淮茹会不会因此得到顶岗的机会,接替贾东旭的工作?这其中,易中海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这一切,都将是新的变数。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好每一次机会,不断提升自己,保护好妹妹,在这个复杂的年代,活得更好,更有尊严。至于贾家的死活,他懒得关心,甚至隐隐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他加快了脚步,走向自家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 夜色渐浓,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四合院里零星亮着几盏昏黄的电灯,将湿漉漉的地面映照出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煤烟、饭菜和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那是从医院方向飘来的,混杂着这个大院特有的复杂气息。 刘海中家。 一张小八仙桌,几碟小菜,一瓶开了封的二锅头。 刘海中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酒意,正对着陈锋唾沫横飞: “陈师傅,不,现在该叫陈副班长了!你这步,走得稳!走得快!是块好料子!” 他呷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压低声音: “不像那个易中海,就知道和稀泥,拉偏架!这院里啊,论觉悟,论水平,他凭什么当这个一大爷?要我说” 话音未落,院子里猛地响起易中海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开会!开会!全院儿的,都到中院来开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声音穿透力极强,连屋里的桌子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刘海中被打断话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满地“啧”了一声,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哼!显摆他那个官瘾!屁大点事儿,就得全院大会!我看他就是想趁机”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觉得易中海又想借机巩固他在院里的地位。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全院大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用问,十有八九是为了贾东旭的事。断了腿,顶梁柱塌了,贾家那孤儿寡母,还有个只会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易中海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怕不是要发动传统艺能——道德绑架,让大家伙儿捐款捐物了。 有点意思。 陈锋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 “二大爷,既然一大爷召集开会,咱们也过去看看?” 刘海中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宏图伟略”被打断的不爽中,但易中海的积威犹在,他也不好公然对抗,只能悻悻然点头: “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他易中海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这时,刘海中的老婆端着一盘窝窝头走了出来,招呼着: “当家的,陈师傅,先垫垫肚子吧。光喝酒伤身。” 陈锋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子的另一角。 那里也摆着一张小矮桌,刘海中的三个儿子,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正围着桌子闷头吃饭。 与主桌上还算丰盛的下酒菜不同,孩子们那桌上,只有一个盘子,里面是几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一个孤零零的鱼头,还有几截鱼尾巴。旁边是一盆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 三个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只能吃这些残羹冷炙。而主桌上的刘海中,还在为自己那点官瘾和不公待遇愤愤不平。 陈锋心中冷笑一声。 这位二大爷,天天把“当官”、“级别”、“待遇”挂在嘴边,在外面装得人五人六,在家里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苛刻。连点像样的饭菜都舍不得给,指望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格局太小,心胸太窄,难怪一辈子都只能在易中海 “嫂子费心了,”陈锋站起身,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我吃好了。时间不早了,去中院听听会。” 刘海中也跟着起身:“行,那咱们一块儿过去。” 陈锋牵着妹妹陈月月的手,从刘海中家出来,往中院走去。 月月的小手被哥哥温暖的大手包裹着,仰着小脸,好奇地问: “哥,开会是要说什么呀?” 陈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院里的一些事情。月月跟着哥就行。” 刚走到通往中院的月亮门附近,迎面就撞上了两个人。 正是许大茂和他的媳妇儿娄晓娥。 许大茂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放映员制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哎呦!这不是陈副班长吗?恭喜!恭喜啊!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班长,还拿了那么多奖金,真是前途无量啊!” 他语气夸张,眼神里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和酸溜溜的味道。 娄晓娥站在他旁边,穿着得体的连衣裙,气质娴静,对着陈锋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对丈夫这副嘴脸似乎有些无奈,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 陈锋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许放映员,客气了。” 许大茂凑近一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神秘感: “陈师傅,听说了吗?贾东旭那小子,腿彻底废了!啧啧,真是报应啊!平时仗着易中海撑腰,在院里横行霸道的,这下好了吧?”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即将召开的全院大会: “我猜啊,老易头这会儿召集开会,肯定没好事儿!八成是想让大家伙儿给贾家捐钱呢!”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陈锋,挤眉弄眼: “陈师傅,你现在可是高工资,手里还有奖金,可得捂紧了!别当那个冤大头!他们贾家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 娄晓娥听不下去了,嗔怪道: “大茂!少说两句!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许大茂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晓娥你就是心太软!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说了,我这是提醒陈师傅呢!” 第26章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陈锋看着许大茂这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家伙,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见不得别人好。自己嫉妒陈锋升职加薪,又怕被易中海道德绑架出血,所以特意跑来挑拨离间,想让陈锋顶在前面,最好跟易中海和贾家对着干,他好在后面看热闹。 “多谢许放映员提醒,”陈锋语气不变,淡淡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不再理会许大茂,牵着月月的手,径直走向中院。 许大茂看着陈锋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哼!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副班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娄晓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中院。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盏临时拉起的电灯泡发出昏暗的光芒,将院子中央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邻居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过来,三三两两地站着,低声议论着什么,气氛有些压抑。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临时搭起的一个小土台旁边,脸色严肃。刘海中和阎埠贵也站在他不远处,各自板着脸,心思各异。 秦淮茹抱着小女儿槐花,眼神空洞地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旁边站着同样失魂落魄的棒梗和小当。贾张氏还没从医院回来,贾家的门槛显得格外冷清和凄凉。 陈锋扫视了一圈,找了个靠墙的,相对清净的位置。 他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是刚刚回家时顺手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来的。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陈锋没太在意。他撕开油纸包,里面是炒得喷香的瓜子和花生。 他抓了一小把递给妹妹月月: “月月,拿着吃,慢点嗑,别把壳扔地上了,注意卫生。” “嗯!谢谢哥!”月月开心地接过瓜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陈锋自己也捏了几颗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清脆的“咔嚓”声在略显沉闷的院子里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周围几个邻居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觉得在这种时候,陈锋还有心情嗑瓜子,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但陈锋毫不在意。 贾家的悲剧,与他何干?他既不是圣母,也不是冤大头。 易中海要唱大戏,他乐得当个观众。 正好,看看这位一大爷,还有院里这些“热心肠”的邻居们,打算怎么表演这场“情满四合院”的戏码。 他眯起眼睛,看着站在土台旁,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的易中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好戏,开场了。 中院。 昏黄的灯泡下,人影绰绰,像是一场即将开演的皮影戏。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似乎更浓了些,与各家晚饭残留的油烟味、煤灰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沉闷压抑的氛围。 易中海站在临时搭起的小土台上,双手背在身后,惯常严肃的脸上此刻更添了几分沉痛。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底下或站或坐、表情各异的邻居们,声音低沉而有力: “街坊们,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说。” 院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几声孩子被大人捂住嘴的呜咽。 “大家可能已经听说了,今天下午,厂里出了安全事故。我们院的贾东旭同志在操作剪板机的时候,不幸被砸断了右腿。”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刚刚医院传来消息,东旭的腿没保住。医生说,以后恐怕是彻底残疾了。” 这话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虽然之前已经有风声,但从一大爷嘴里确认,还是让人心头一沉。 秦淮茹坐在自家门槛上,闻言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死死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落,怀里的小槐花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也跟着小声啜泣起来。棒梗和小当站在她身后,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大人。 易中海看着贾家的惨状,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东旭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下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贾张氏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道德的感召力: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贾家现在遭了这么大的难,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啊!” 他环视四周,目光灼灼: “我提议,咱们全院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帮贾家渡过这个难关!东旭虽然没了腿,但只要我们大家伙儿帮衬着,这个家就垮不了!” 说着,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叠钱,高高举起: “我,易中海,先带个头!我捐一百块钱!” 一百块!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一百块钱,相当于一个壮劳力两三个月的工资!这可是一笔巨款! 邻居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同情归同情,但真金白银掏出来,尤其是一百块这样的数目,对谁家来说都不是小事。院子里大多数人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谁家没有老的小的要养活? 一时间,响应者寥寥。气氛有些尴尬。 陈锋站在墙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一百块?易中海倒是真舍得下本钱。不过,这钱是为了贾家,还是为了他自己那“德高望重”的名声,可就不好说了。 秦淮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易中海面前,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一大爷谢谢您谢谢” 她说着,就要往下跪。 易中海连忙扶住她: “淮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他扶起秦淮茹,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刘海中: “海中,你是院里的二大爷,你看” 刘海中被点名,脸上有些不自然。他当然不愿意掏钱,但易中海带了头,还捐了这么多,他要是太小气,面子上也过不去。正犹豫着,该说点什么场面话。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呸!哥,这瓜子是坏的,好苦!” 是陈月月。她刚才小心翼翼地嗑着哥哥给的瓜子,没注意,嗑到了一颗变质发苦的。 这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墙角的陈锋兄妹身上。 第27章 让小当认易中海当干爷爷 易中海眉头猛地一皱,找到了发泄不满和转移注意力的突破口,他脸色一沉,对着陈锋厉声呵斥: “陈锋!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院里在讨论给贾家捐款的严肃事情!你还有心思带着你妹妹在这里嗑瓜子?像什么样子!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 帽子扣得又快又准。 周围一些原本就觉得陈锋嗑瓜子不太合时宜的人,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月月被吓了一跳,小脸有些发白,往哥哥身后躲了躲。 陈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以示安抚,然后抬起头,迎上易中海严厉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一大爷,您这话可就奇怪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小孩子吃到坏东西,吐出来,有什么不对?难道非要她咽下去才算懂事?”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刀,直刺易中海: “再说同情心和集体荣誉感?我倒是想问问一大爷,我妈当初重病卧床,家里米缸见了底,我一个半大小子带着几岁的妹妹,上门求您,想先借点钱给我妈买药,您当时是怎么说的?” 陈锋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模仿着易中海当时的语气: “‘陈锋啊,不是一大爷不帮你,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你得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这话,您没忘吧?” “那时候,我妹妹饿得直哭,我妈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怎么没见一大爷您站出来,号召全院给我家捐款捐物?怎么没见您带头捐一百块钱?那时候,咱们院的‘集体荣誉感’在哪儿呢?您的‘同情心’又在哪儿呢?” 一番话,如同利刃,狠狠戳破了易中海伪善的面具!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多老邻居脸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啊,当年陈家那光景,可比现在的贾家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惨,毕竟陈锋当时还是个孩子。可没见易中海这么“热心肠”啊!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是这么回事当年老陈家的婆娘病得不行,易中海确实没怎么管” “何止没管,我记得陈锋去找他借粮,他还让人给撵出来了” “哎,这么一说,一大爷这事儿办得,确实有点” “厚此薄彼呗!还不是看人下菜碟!” 易中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陈锋当众揭开旧伤疤,尤其是自己当年那番冠冕堂皇的话被重复出来,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指着陈锋,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院里这么多老邻居看着呢,大家心里都有数。”陈锋寸步不让,目光扫过众人,“一大爷,捐款是情分,不是本分。愿意捐的,我们敬佩他的善良。不愿意捐的,也没人能强迫。” 他话锋一转,重新看向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一大爷您既然这么关心贾家,觉得捐钱还不够表达您的‘情谊’,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刘海中眼睛一亮,立刻追问。他巴不得看易中海出糗。 陈锋看向秦淮茹身边怯生生的小当,声音清晰: “不如这样,一大爷您老无儿无女,家里也冷清。贾家的小当聪明伶俐,您干脆认小当做干孙女吧!” “认干孙女?”众人都是一愣。 陈锋继续说道:“您认了干亲,以后逢年过节,贾家肯定会记着您的恩情,好好孝敬您。而您呢,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济她们家,给小当买点吃的穿的,供她上学。这可比一次性捐款强多了!既解决了贾家眼前的困难,又顾及了长远,还全了您一片爱护晚辈的心意。这才是真正‘德高望重’的一大爷该做的事啊!” “对啊!”刘海中一拍大腿,兴奋地附和,“陈师傅这主意妙啊!认个干亲,亲上加亲!这才是真心实意地帮衬!一大爷,您觉得呢?” 阎埠贵也捋着山羊胡,慢悠悠地开口了,他可是算盘打得精明,这主意能让易中海大出血,自己就不用掏钱了: “嗯,陈锋说的有道理。认个干孙女,关系就固定下来了,以后帮衬起来也名正言顺,比单纯捐钱确实更显情谊深厚。” 许大茂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一大爷,您不是最讲究这个吗?收个干孙女,多好的事儿啊!以后小当出息了,还能给您养老送终呢!您看秦姐和小当都眼巴巴看着您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易中海。 这下,易中海彻底被架在了火上。 认?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认了干亲,那就是个甩不掉的责任!贾家那是什么光景?贾张氏那个搅屎棍,秦淮茹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三个孩子,那就是个无底洞!以后吃喝拉撒,他都得管!他攒点钱容易吗?还指望着养老呢! 不认?他刚刚还摆出“德高望重”、“古道热肠”的姿态,带头捐了一百块,现在陈锋提出这么个“合情合理”、“更显情深”的建议,他要是拒绝,那刚才的一切不都成了笑话?他“一大爷”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易中海的脸色憋得像猪肝一样,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一旁的秦淮茹,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让小当认易中海当干爷爷? 她快速地盘算起来。易中海虽然抠门,但毕竟是八级钳工,工资高,还有地位。要是真认了干亲,以后家里的日子是不是就能有个长期的依靠了?至少,孩子们的吃穿、上学,或许就有着落了 她看了一眼脸色铁青、陷入两难的易中海,又看了一眼身边懵懂无知的小当,心里念头急转。 中院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陈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深处,是看戏的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中院里,气氛凝滞得如同即将冻结的湖面。易中海站在土台上,脸色铁青,呼吸粗重,被陈锋那番话顶得不上不下,尤其那句“认干孙女”的提议,更是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他的心窝子。 陈锋仿佛没看见易中海吃人的眼神,他悠悠地踱了两步,目光扫过院里众人脸上各异的神色,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一大爷,您也别光顾着生气。这认干亲的事儿,对您,对贾家,那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第28章 认个干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顿了顿,像是怕大家不明白,特意解释道: “大家伙儿想想,贾东旭这伤,是工伤没错吧?”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没错,厂里出的事,肯定是工伤!” “对,这得算工伤!” 陈锋点了点头,继续引导着众人的思路: “既然是工伤,那按照咱们厂里的规定,医药费,厂里肯定得全包了,对不对?” “对!” “这还用说!” “而且,”陈锋加重了语气,“不仅医药费全包,后续还得有工伤补贴,甚至可能有一笔不小的抚恤金。贾东旭是八级钳工的徒弟,眼看就要转正,这工伤级别低不了,赔偿和补贴加起来,我估摸着,少说也得有个大几百,甚至上千块!” “哗——”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大几百?上千块?! 院子里炸开了锅! 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三四十块钱,一年不吃不喝才四五百块!贾家一下子能拿到这么多钱? “真的假的?能有这么多?” “陈锋在厂里当干部了,消息肯定比咱们灵通!” “要是真有这么多钱,那还捐个屁啊!” “就是!人家转眼就成‘万元户’的底子了,还用得着咱们这三块五块的凑?” “合着一大爷刚才说得那么惨,是蒙咱们呢?” “我看像!想拿咱们的钱,去填他那‘德高望重’的名声!” 刚才还弥漫着同情和犹豫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后的不满和被欺骗的愤怒。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拿去给一个即将拿到巨额赔偿的人家锦上添花? 不少人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质疑和鄙夷。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锋,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锋!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挑拨离间!你安的什么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营造的悲情气氛,想借此机会收买人心、巩固地位的算盘,竟然被陈锋三言两语就给搅黄了!而且还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陈锋面对易中海的咆哮,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 “一大爷,您瞧您,怎么又急了?我说的都是厂里的规定,是事实啊。大家伙儿要是不信,明天去厂里问问就知道了。” 他话锋一转,又绕回了那个让易中海如坐针毡的话题: “所以啊,我说让您认小当做干孙女,这才是真心实意地帮衬,是长久之计。钱嘛,贾家很快就不缺了,但亲情,关怀,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陈锋看着易中海那张憋成紫茄子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您老人家也别多心,我绝对没有拐弯抹角,指着和尚骂秃子的意思,说您嗯,家里缺个后辈热闹热闹。我就是单纯觉得,您是咱们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最有资格,也最应该担起这份‘亲情’的责任嘛!” 他特意在“缺个后辈”那里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这话说得,比直接骂“绝户”还狠!明着是撇清,实则句句都在往易中海的心窝子上扎! “噗嗤——” 人群中,一个没忍住的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娄晓娥! 她大概是觉得易中海此刻的表情实在太过精彩,一时没绷住。笑声刚出口,她就赶紧捂住了嘴,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陈锋淡淡地瞥了娄晓娥一眼,目光锐利如电,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娄晓娥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一跳,连忙收敛了笑容,低下头去,脸颊却有些发烫。 而院里的其他人,此刻哪还顾得上娄晓娥的失态?他们都被陈锋那番“贴心”的建议给说服了! “对啊!陈锋说得对!” “认干亲!这主意好!” 刘海中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第一个跳出来摇旗呐喊,他挺着肚子,走到土台下,仰着头对易中海说道: “我说老易,陈锋这孩子说得在理啊!钱的事儿,厂里管了,咱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你认下小当这干孙女,既全了你的名声,又实实在在帮了贾家,还能给自个儿老了找个伴儿,一举三得,多好的事儿!” “是啊是啊,一大爷,您就应了吧!” “认个干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小当这孩子挺乖巧的,认了不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附和。舆论几乎一边倒地支持陈锋的提议。 易中海被架在火上烤,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他看看周围一张张“热情期盼”的脸,再看看秦淮茹那双骤然亮起、充满渴望的眼睛,以及她身边那个懵懵懂懂、被母亲紧紧攥着手的小女孩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被陈锋彻底拿捏住了! 认?他一万个不愿意!贾家那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秦淮茹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三个半大孩子!认了干亲,以后他那点工资、那点家底,还不得被吸干了?他还指望着这些钱养老呢! 不认?他刚刚才信誓旦旦要“带头”,要“帮衬”,还掏出了一百块!现在大家都觉得认干亲是“更好”、“更实在”的帮助,他要是当众拒绝,那他“一大爷”的脸往哪儿搁?以后在院里还怎么立足?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德高望重”形象,岂不是一夜之间就成了个笑话?! 进退维谷,骑虎难下!易中海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憋闷得厉害。 而秦淮茹此刻的心,却如同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认干亲! 易中海虽然抠门,但他是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八九十块,比贾东旭还高!而且他没儿没女,无牵无挂!要是小当真成了他的干孙女,那以后 秦淮茹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易中海的工资票、粮本、存款单都朝着自己飞来。以后孩子们的吃穿、上学,甚至将来棒梗娶媳妇说不定都能指望上易中海!要是运气再好点,等易中海百年之后,这房子、这财产 她越想越美,看向易中海的目光充满了火热的期待,甚至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小当,示意她也看着点。 就在这微妙而紧张的时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阎埠贵,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他可不想掏一分钱!眼看这火烧不到自己身上,还能卖易中海一个人情,顺便把事情敲定,免得夜长梦多又绕回捐款上,他赶紧清了清嗓子,站了出来。 “哎呀,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好事儿!大好事儿!” 第29章 何雨水上门借钱 阎埠贵脸上堆着笑,走到易中海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一大爷,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您就别犹豫了!我看这样,您刚才不是说要捐一百块吗?我看也别捐了,这钱啊,您拿着,明儿个,买点苹果、罐头什么的,好好去医院看看东旭,跟他和淮茹娘儿俩,把这认干亲的事儿,正式说道说道!这多好!钱也花了,情分也到了,名正言顺!”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易中海,又把认干亲的事儿往前推了一大步,还顺便把易中海那一百块钱的用途都安排好了,彻底断了其他人再被要求捐款的念想。 说完,不等易中海反应,阎埠贵立刻话锋一转,拍了下大腿: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家里炉子上还炖着菜呢!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可别糊了锅!” 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转身,脚底抹油似的,挤出人群就往自家后院溜,那速度,活像后面有鬼追。 “散了散了!该做饭的做饭,该睡觉的睡觉!” 留下易中海一个人站在土台上,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黑,像是开了个染坊,精彩纷呈。 陈锋抱着胳膊,看着阎埠贵那滑稽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被众人围在中间、如同困兽般的易中海,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牵起妹妹陈月月的小手,低声说道: “月月,咱们回家,哥给你做好吃的。” “嗯!”陈月月乖巧地点点头,刚才的害怕早已被哥哥的从容和院里的热闹冲淡,此刻她只觉得,哥哥好厉害! 兄妹俩转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慢慢向自家屋子走去,留下中院这一地鸡毛,和骑虎难下的易中海。 中院的喧嚣渐渐平息,但空气里残留的火药味,却久久不散。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各自回屋消化着今晚这场大戏。 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门旁,娄晓娥还站在那儿,轻轻拍着胸口,脸上兀自带着几分看戏后的兴奋和后怕。 许大茂凑了过来,贼眉鼠眼地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啧啧,晓娥,看见没?这陈锋,平时瞧着闷不吭声,真要较真起来,能把死人给说活了,也能把活人给噎死!” 娄晓娥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自家方向,想起刚才自己那声没憋住的笑,还有陈锋那看过来的、锐利得吓人的一眼,脸颊又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可不是嘛!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不过他说的那个工伤赔偿,真有那么多?大几百上千块?” 她出身资本家家庭,对钱的概念比院里其他人强些,但也知道在这个年代,上千块是多大一笔巨款。 许大茂撇撇嘴,带着点酸溜溜的语气。 “哼,八九不离十!他在厂里现在是红人,副班长,又是工程师预备,消息灵通着呢。贾东旭那情况,评个高级别的工伤肯定没跑,加上抚恤金什么的,真可能奔着一千去。” 他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今儿这全院大会,怎么没见着聋老太太?按理说,这种事儿她最爱掺和了,以前不都坐头排‘指导’一大爷工作嘛。” 娄晓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她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 “你还不知道?上次傻柱那事儿,老太太想倚老卖老逼着陈锋去捞人,结果被陈锋顶回去了,碰了一鼻子灰。” 她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注意,才继续说道。 “我听院里人说啊,老太太现在看见陈锋,都得绕着墙根儿走,生怕再被怼得下不来台。今晚这阵仗,陈锋摆明了是冲着一大爷去的,老太太精着呢,哪还敢出来触这个霉头?” 许大茂恍然大悟,随即嘿嘿一笑。 “原来如此!这陈锋,还真是个硬茬子!连聋老太太都给治了!有意思,有意思!”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又开始盘算起别的小九九。 与此同时,陈锋已经牵着陈月月回到了自家屋门前。 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二大爷刘海中腆着个肚子,乐呵呵地跟了上来。 “哎,陈锋,等等!” 陈锋转过身,看着刘海中那张堆满笑容的脸。 “二大爷,有事?” 刘海中搓着手,热情洋溢。 “没事没事!就是嘿嘿,今儿你可真是给咱们院儿里人出了口恶气!说得太痛快了!走走走,上我那儿,咱哥俩喝两盅去?我那儿还有半瓶好酒呢!” 他刚才在会上摇旗呐喊,自觉和陈锋站在了同一战线,此刻便想趁热打铁,拉近关系。 陈锋淡淡地看了一眼刘海中,微微摇头。 “不了,二大爷,累了一天了,月月也困了,我们得早点休息。” 他的语气礼貌,但疏离感十足。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哦,哦,那行那行,孩子要紧,那改天,改天一定!” “嗯。” 陈锋应了一声,不再多言,打开门,牵着妹妹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将刘海中隔绝在外。 站在门外,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悻悻然和不甘。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神气什么”,这才背着手,踱着步子回自己家去了。 屋里,陈月月已经打了个小哈欠,揉着眼睛。 “哥哥,二大爷是不是不高兴了?” 陈锋摸了摸妹妹的头,柔声说道。 “没事,不用管他。月月先去洗漱,哥哥给你热点牛奶。” 他心里清楚,刘海中这种人,典型的官迷,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今天看自己压了易中海一头,就想来巴结。这种人,做个摇旗呐喊的下属还行,当朋友?那就算了。他陈锋交朋友,不看对方地位高低,但人品必须过关。 刚安顿好妹妹,门外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 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犹豫。 陈锋眉头微皱,谁又来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衣,脸上带着些许局促和不安的女孩。 是何雨水,傻柱的妹妹。 “雨水?有事吗?”陈锋问道。 何雨水抬头看了陈锋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陈锋哥我我想跟你借点钱。” 第30章 亲兄弟明算账打个欠条吧 陈锋有些意外。 “借钱?借多少?做什么用?” 何雨水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 “我想买几本书,老师说很有用要要五块钱。” “五块?”陈锋看着她,“怎么不去找你哥?或者去找一大爷?” 提到一大爷,何雨水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哥他现在哪有心思管我。一大爷我我不想找他。我觉得,在一大爷心里,只有贾家哥哥姐姐,没有我”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却也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易中海平时对贾家的偏袒和关心,对比之下,对她这个邻居家的孩子,确实显得有些冷淡和忽视,尤其是在傻柱出事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陈锋沉默了一下。他和傻柱有仇,但对何雨水,谈不上恶感。这女孩在院里算是比较懂事,平时和月月也玩得来。 他看了一眼里屋,月月已经自己爬上床,乖乖地盖好了被子。 “行,五块钱,我可以借给你。”陈锋开口道。 何雨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 “真的吗?谢谢你,陈锋哥!” “不过,”陈锋话锋一转,从桌上拿起纸笔,“亲兄弟明算账,打个欠条吧。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 他不是信不过何雨水,只是原则问题。况且,五块钱在这个年代,不是小数目,相当于一个普通学徒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何雨水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还要打欠条,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 “嗯!我写!” 她接过纸笔,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了欠条,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陈锋收好欠条,从口袋里数出五张崭新的一元纸币,递给了她。 “拿着吧。好好学习。” “谢谢陈锋哥!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何雨水攥紧了手里的钱,对着陈锋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快步跑开了,背影都透着一股轻松。 陈锋关上门,看着手里的欠条,若有所思。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苦心经营的人设,怕是要一点点崩塌了。连傻柱的亲妹妹都觉得,在你心里,她不如贾家的孩子重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院子里还很安静,大多数人家还在沉睡。 陈锋家的屋子里,已经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陈月月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小衣服,正站在屋子中央,小脸严肃,努力地学着哥哥教她的动作。 “马步要稳,气沉丹田,眼神要向前看,要有杀气!” 陈锋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妹妹。 他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这个四合院不太平,贾家那老婆子和秦淮茹都不是善茬,以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自己能护着妹妹一时,但总有不在身边的时候。教她几手八极拳,不求她能打遍天下,至少遇到危险时,能有几分自保之力,或者能多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八极拳(教学)熟练度提升中】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一闪而过,陈锋并未在意。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妹妹身上。 月月很聪明,虽然年纪小,力气也不够,但学得很认真,一招一式都努力模仿到位。 看着妹妹扎稳马步,挥动着小拳头,眼神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陈锋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指导完妹妹,让她自己练习基础动作,陈锋则走到角落,从一个不起眼的木箱里,拿出几样东西。 那是他昨天从厂里医务室“顺”来,又在外面药店补充的一些药材——几片老山参片,一小块黄精,还有些活血通络的药材。 他将这些药材按照特定的比例,用温水简单冲泡了一下,然后一口饮下。 一股暖流瞬间从腹部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陈锋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八极拳的架势。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但随着他一招一式的演练,体内那股由药力催发的热流与自身气血渐渐融合,筋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原本已经达到瓶颈的力量和拳法熟练度,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身体力量在药力滋养下缓慢提升…】 【气血运行效率提升…】 万倍熟练度系统,配合这个时代的药材,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虽然这些普通药材效果有限,无法像武侠里那样脱胎换骨,但用来辅助提升拳法熟练度和身体素质,却恰到好处。 他沉浸在练拳的状态中,动作越来越快,拳风呼啸,小小的房间里,仿佛都掀起了一股无形的劲风。 八极拳的熟练度,在药力的辅助下,稳步提升。他的力量,他的反应,他对于拳法奥义的理解,都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更加精深。 阳光透过窗户纸,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轧钢厂第二车间,气氛与往日略有不同。 老梁,这位在锻工岗位上干了一辈子的老师傅,今天正式退休了。他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眉眼间还带着些青涩的小伙子,顺利顶替了他的岗位,成了锻工车间的新学徒。 车间办公室里,陈锋刚刚送走了前来办理交接手续的老梁父子。 “陈班长,我这儿子,就拜托您多照顾了!”老梁握着陈锋的手,眼里满是恳切。 “梁师傅放心,”陈锋回握住他粗糙的手,语气沉稳,“我给他找了个好师傅带,咱们车间的王师傅,技术好,脾气也好,肯教人。小伙子只要肯学,保管有出息。”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谢谢陈班长!”老梁连声道谢,这才放心地带着儿子去王师傅那里报到。 送走老梁,陈锋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了摇,接通后说道: “喂,总务处吗?麻烦帮我找一下二大爷刘海中,让他来我这一趟。” 放下电话没多久,刘海中就腆着肚子,一路小跑地过来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陈班长,您找我?” “嗯,二大爷,坐。”陈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刘海中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聆听指示的模样。 陈锋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二大爷,除了日常工作,我这儿还有个重要的任务想交给你。” 第31章 关于提高生产效率和加强安全生产的建议 “您吩咐!陈班长,保证完成任务!”刘海中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 陈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是这样,厂里不是推行了新的考核制度嘛,效率和产量直接挂钩。为了方便管理,也为了体现公平,我需要有个人专门负责统计咱们生产线每个工人的每日产量,做好记录,月底汇总。” 他顿了顿,看着刘海中。 “这个任务,比较繁琐,也得罪人,不知道二大爷愿不愿意接?” 刘海中一听,眼睛都亮了。统计产量?这不就是管人吗?虽然只是个记录员的角色,但权力不小啊!谁干得多谁干得少,可都在他笔头底下记着呢!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刘海中忙不迭地表态,“陈班长您放心,我保证把这个工作干好,绝不给您丢脸!” 陈锋点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 “好,既然二大爷愿意接,那这个担子就交给你了。” 他话锋一转,又补充道: “不过,二大爷,这个工作虽然重要,但也不能影响你自己的生产任务。这样吧,我给你定个规矩,只要你每天能保质保量完成你自己的那份锻工活儿,你的个人考核,我直接给你评‘优秀’,你看怎么样?” 刘海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得脸膛发红,连连点头,胸脯拍得山响。 “谢谢陈班长!谢谢陈班长!您这、您这真是太照顾我老刘了!我保证!我一定把自己的活儿干好,也一定把这个统计工作做好!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每天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能拿优秀?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知道,按照新规定,评上优秀可是有额外奖励的!他刘海中熬了这么多年,终于也体会到特权的滋味了! 看着刘海中兴奋的样子,陈锋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二大爷,先别激动。坐下。” 刘海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又坐了回去,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陈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严肃了几分。 “这个统计工作,责任重大。我只有三个要求:公平、公正、公开。” “公平,就是实事求是,谁干了多少就记多少,不能多记,也不能少记。” “公正,就是一碗水端平,不能因为私人关系就有所偏袒,也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就故意刁难。” “公开,就是每天下班前,把统计结果在车间的小黑板上公示出来,让大家心里都有数,也方便互相监督。” 他看着刘海中,眼神锐利。 “这三点,你能做到吗?” 刘海中被他看得心里一凛,连忙收敛了笑容,用力点头。 “能!保证能做到!请陈班长放心!” “好。”陈锋满意地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语气放缓了一些。 “二大爷,好好干。这个统计工作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做好了,也是一份成绩。以后厂里要是有什么提干或者评先进的机会,我肯定会优先考虑咱们生产线上表现突出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刘海中闻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这陈锋,不光给了实惠,还给他画了个大饼!这是看重他老刘啊! “懂!懂!我懂!陈班长您放心,我老刘一定把这个岗位当成事业来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他拍着胸脯保证。 陈锋微微一笑,点点头。 “行,那你先去忙吧,统计表格我下午让文员给你送过去。” “好嘞!那我先去了!”刘海中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官运亨通的未来。 看着刘海中离开的背影,陈锋眼神平静。 用人,就要用在刀刃上。刘海中这种官迷,给点小权小利,就能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你办事。让他去负责统计产量,既能把这项工作落实下去,又能让他去吸引一部分工人的火力,简直一举两得。至于他能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陈锋并不担心,有“公开”这一条卡着,谅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处理完刘海中的事,陈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 这是他这几天结合自己在三个工种考核中的体会,以及对第二车间生产流程的观察,加上系统赋予的对机械原理和生产管理的超凡理解,精心准备的一份建议报告。 报告的核心内容,是如何在现有条件下,通过优化操作流程、改进部分工具、加强安全培训等方式,进一步提升生产效率,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安全事故发生的风险。 【接触到“生产效率优化建议书” 【接触到“安全生产规程改进方案”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再次印证了这份报告的价值。 他整理好稿纸,起身离开了车间,径直朝着厂部办公楼走去。 他要去找杨厂长。 杨厂长的办公室里,这位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的厂长正在批阅文件。 “咚咚咚。” “请进。” 陈锋推门而入。 “杨厂长。” 杨厂长抬起头,看到是陈锋,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是陈锋啊,快坐。找我有事?” 对于这个年轻有为、连升三级的技术骨干,杨厂长是相当欣赏的。 陈锋没有客套,将手中的稿纸递了过去。 “杨厂长,这是我结合最近在车间的工作和考核,写的一些关于提高生产效率和加强安全生产的建议,您看看。” 杨厂长有些意外地接过稿纸,仔细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随意浏览,但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随即又渐渐舒展开,眼神中流露出惊讶和赞赏。 陈锋提出的建议,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改革,但都非常具体、实用,切中要害。比如调整锻压机床的操作顺序以减少空行程时间,改进焊接工位的防护挡板以提高安全性,设立定期的安全操作演练等等。 每一条建议后面,都附有详细的理由和预估的效果分析。看得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好!写得好啊!”杨厂长放下稿纸,用力一拍桌子,看向陈锋的目光充满了欣赏,“陈锋同志,你这份建议,很有价值!非常及时!” 贾东旭的事故才过去没多久,厂里上下对安全生产都绷紧了神经。陈锋这份报告,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几条建议,我看都具备可行性。这样,我马上召集几个副厂长和相关科室的负责人,咱们开个会,专门讨论一下你的这份报告!”杨厂长当机立断。 “好的,我随时配合。”陈锋点头。 第32章 领导震动 很快,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包括主管生产的副厂长、技术科科长、安全科科长等人,都接到了通知,赶到了小会议室。 当看到坐在杨厂长旁边的陈锋时,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这么高规格的会议,怎么会让一个刚提拔的副班长列席? 杨厂长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将陈锋的建议报告分发给众人传阅。 会议室里一时只剩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几位领导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行家,很快就看出了这份报告的分量。 “小陈同志,”主管生产的李副厂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考量,“你这个调整锻压机床操作顺序的建议,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中,会不会增加工人的劳动强度?会不会因为追求速度而出错?” 陈锋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答: “李副厂长,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新的操作顺序,主要是优化了取料和放置的流程,减少了不必要的等待时间。熟练之后,并不会显著增加体力消耗。至于出错,任何操作都有熟练过程,我们可以先在小范围内试点,加强培训和指导,我相信工人同志们能够很快适应。”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数据翔实,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接着,技术科的王科长又针对工具改进的细节提出了疑问。 “你建议改进焊接防护挡板,增加观察窗,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材料用什么?成本怎么控制?会不会影响整体结构强度?” 陈锋从容应对: “王科长,关于材料,我建议使用耐高温的钢化玻璃,成本比普通玻璃稍高,但安全性大大提升。结构方面,可以在现有挡板上进行改装,只需要加固观察窗边框即可,对整体结构影响不大。具体的改装方案,我已经画了草图。”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图纸,递了过去。 王科长接过草图一看,眼神又是一亮。这草图虽然简单,但标注清晰,关键尺寸和受力点都考虑到了,完全具备可操作性。 安全科的张科长也提了几个关于安全演练流程的问题,陈锋都一一给出了详尽且可行的解答。 整个会议过程中,陈锋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面对一众厂领导的提问,对答如流,思路清晰,展现出了与他年龄和职位不相符的成熟与专业。 会议室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些许质疑,逐渐转变为惊讶和欣赏。 杨厂长看着侃侃而谈的陈锋,心中越发满意。 这个年轻人,不仅技术过硬,懂管理,有想法,而且胆识和口才都属上乘! 真是捡到宝了! 他甚至开始思考,或许那个“工程师预备培养”的名额,可以再往前推进一步了 轧钢厂,第二车间。 与平日里机器轰鸣、工人埋头苦干的景象不同,今天,一股难以言喻的骚动在空气中弥漫。 “欸,你看!杨厂长!还有李副厂长、王科长他们!” “嚯!这什么阵仗?厂里的大领导怎么都往咱们一线跑了?” “还用问?肯定是去陈班长那条线!” “听说没?就陈班长那条线,现在搞什么试点,新的考核办法!” 消息灵通的工人压低了声音,但兴奋的语气却掩盖不住,在嘈杂的机器声间隙中传递。 “啥新办法?” “说是只要超额完成当天的生产任务,个人考核就能直接评‘优秀’!月底有奖金,还有粮票!” “不止!听说表现突出的,优先推荐参加技术等级考试!考过了就能加工资!” “我的乖乖!真的假的?这要是能在全厂推开” “可不是嘛!谁不想多拿钱?谁不想升技术等级?” 一时间,其他生产线上的工人们,目光频频投向第一生产线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好奇,以及强烈的期待。盼着这股“春风”能早日吹到自己头上。 而此刻,作为焦点的第一生产线旁,气氛却显得格外肃穆。 杨厂长、李副厂长、王科长、张科长等一众领导,正围在一台刚经过微调的锻压机床旁,听着陈锋的讲解。 陈锋手里拿着几页纸,正是他那份报告的副本,此刻却更像是一个教具。他神态自若,声音清晰沉稳,丝毫没有因为被这么多大领导围观而紧张。 “各位领导请看,根据我的观察和测算,原来的操作流程里,工件从锻打到传递到下一工序,中间有平均三到五秒的空置等待时间。通过调整工位布局,优化取放动作,我们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一秒以内。”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的一位老工人按照新的流程操作。 那老工人起初还有些紧张,但在陈锋的指导下,很快就适应了新的节奏。只见他动作流畅,一锤落下,迅速取件,转身,放置,一气呵成,比起之前确实快了不少。 陈锋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但他脸上毫无变化。 李副厂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秒表计时,点了点头。 “嗯,确实快了。积少成多,一天下来,产量能提升不少。” 王科长也赞同道:“这个改动不大,成本几乎为零,但效果是实打实的。不错。” 杨厂长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目光落在陈锋身上,满是欣赏。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人群中,一位负责具体技术执行的技术员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就是调整了下顺序,熟能生巧罢了,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创新。”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听不见? 气氛微微一滞。 杨厂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刚想开口。 陈锋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将手里的报告翻到另一页,指向不远处一台保养得锃光瓦亮的剪板机。 “除了效率,我更想强调的是安全。这是我根据实际情况,编写的一份《一线岗位安全生产标准化操作手册》。” 他拿起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杨厂长。 “这里面详细规定了从开机前的检查、运行中的规范操作,到遇到紧急情况时的处理流程,以及日常的维护保养细则。” 张科长作为安全科的负责人,立刻来了兴趣,接过杨厂长递来的手册,快速翻阅起来,越看眼睛越亮。 “这个好!这个太及时了!很多事故,就是因为操作不规范,或者遇到突发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造成的!” 陈锋微微颔首,继续道:“理论千万条,不如实践一次。各位领导,请允许我现场演示一下手册中关于剪板机紧急制动的操作规程。” 说罢,他走向那台剪板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第33章 新的任命 只见陈锋先是按照手册上的步骤,一丝不苟地检查了电源、开关、防护罩、刀片间隙,确认无误后,才启动了机器。 嗡—— 沉重的机器开始运转,发出规律的轰鸣。 陈锋拿起一块废弃的厚钢板,熟练地送入剪切口。 “假设现在,钢板在剪切过程中,突然发生卡滞,或者操作人员的手不慎过于靠近危险区域,按照手册规定,应立即启动紧急制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就在这时,他按下了位于机器侧面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嘎——!!!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响起! 原本高速运转的剪切刀刃,瞬间停止!稳稳地停在了距离钢板几公分的位置!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锋松开按钮,关闭电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与精准的美感。 现场一片寂静。 刚才还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技术员,此刻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这不仅仅是按个按钮那么简单!这是对机器性能的绝对自信,是对操作流程的烂熟于心,更是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这份从容,这份精准,绝不是普通工人能做到的! “好!” 杨厂长猛地一拍巴掌,激动地站了起来,脸膛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 “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规范!这就是专业!” 他指着陈锋,对着身后的领导们大声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陈锋同志,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有技术,懂管理,更有这份担当和责任心!” 李副厂长此刻也是心悦诚服,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小陈同志,好样的!你这份手册,不光要在一线推广,我看,要在全厂推广!你的这些建议,为咱们厂的安全生产,立了大功!” 王科长和张科长也纷纷点头附和,看向陈锋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李副厂长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干练的年轻人,越看越满意,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陈锋同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觉悟和能力,真是难得。考虑过入党吗?” 陈锋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平静地回答:“正在积极学习,向组织靠拢。” 李副厂长闻言,脸上露出更加欣赏的神色,爽朗一笑: “好!有这个想法就好!你这样的优秀人才,组织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要是愿意,我老李,愿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嘶——! 周围隐约传来几声抽气声。 副厂长亲自当入党介绍人?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和机遇! 陈锋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这李副厂长释放的善意,分量可不轻。他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微微欠身。 “谢谢李副厂长厚爱,我会继续努力。” 杨厂长笑着看完了这一幕,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考察进行得很顺利,陈锋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先回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小陈同志的建议非常好,后续的推广落实工作,相关部门要尽快拿出方案来!” 领导们纷纷点头,带着对手册和陈锋本人的深刻印象,陆续离开了一线车间。 工人们看着领导们满意的表情,再看看依旧平静站在那里的陈锋,眼神更加火热了。陈班长,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啊!跟着这样的班长干,以后还能差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杨厂长才走到陈锋身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锋。” “杨厂长。” “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杨厂长的语气很平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 厂长办公室的门,在陈锋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若有若无的机器轰鸣和探究目光。 这间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甚至有些陈旧。一张老旧的棕色办公桌,上面堆着文件和几个搪瓷缸子。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地图,旁边是几张黑白的工作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墨水味。 然而,这间朴素的办公室,却是整个红星轧钢厂的权力核心。 关于轧钢厂的来历,陈锋这几天也有所耳闻。它的前身,并非一开始就是国营,而是由京城有名的娄家牵头,联合了几家商人共同创办的私营钢铁厂。后来公私合营浪潮兴起,娄家审时度势,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将工厂主动上交。国家以土地和部分资产折算入股,派驻干部参与管理,原来的股东,如娄家,则退居二线,保留了部分分红权,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董事”。虽然后来几经变革,但这种特殊的历史渊源,使得轧钢厂在管理和运营上,相较于纯粹的国营老厂,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灵活性,也更注重实际效益。这或许也是杨厂长他们如此看重效率提升和技术革新的深层原因之一。 此刻,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就坐在这核心之地,目光都聚焦在陈锋身上。 杨厂长坐在办公桌后,脸上不见了刚才在车间的激动,恢复了厂长的威严与沉稳。李副厂长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轻轻吹着热气。 “陈锋同志,坐。”杨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杨厂长,李副厂长。”陈锋依言坐下,身姿挺拔,目光平静。 办公室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李副厂长喝水时轻微的“吸溜”声。 杨厂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开口道: “小陈,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陈锋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表态: “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 杨厂长赞许地点点头,示意李副厂长继续。 李副厂长放下搪瓷缸子,看向陈锋,语气郑重: “陈锋同志,你提交的那份《生产效率与安全改进建议报告》,以及今天现场演示的操作规程,厂党委和领导班子都进行了认真研究和讨论。” “我们一致认为,你的建议非常有价值,目光长远,思路清晰,特别是那份《一线岗位安全生产标准化操作手册》,填补了我们厂在安全管理上的一个重要空白。” “你不仅仅是发现问题,更能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并且,还能亲身示范,将理论完美应用到实践中去。这一点,非常难得!” 李副厂长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基于此,厂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锋的反应。陈锋依旧面色平静,等着下文。 “从明天起,你暂时调离第二车间第一生产线。” “厂里决定,任命你为‘全厂安全生产与效率优化巡视专员’。” 第34章 是好钢那就得用在刀刃上 这个头衔有点长,甚至有些拗口,但分量十足。 李副厂长解释道: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巡视全厂各个车间、各个生产线。一方面,结合各岗位的实际情况,进一步完善和细化那份《安全生产标准化操作手册》,务必让它覆盖到每一个有潜在风险的环节。” “另一方面,发挥你的专长,继续观察和挖掘各生产环节中可以提升效率、减少浪费的地方,形成具体的改进建议,直接向厂部汇报。” 陈锋心中微动。这个任务,范围广,权力不小,更重要的是,能让他接触到轧钢厂生产的方方面面,对他的系统熟练度提升,简直是开了外挂。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一闪而过,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为了方便你开展工作,”李副厂长继续说道,“厂里会下发正式通知。所有车间主任、生产线班长,必须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不得有任何推诿、阻挠。” 这话掷地有声,等于给了陈锋一把尚方宝剑。 “待遇方面嘛”李副厂长看了一眼杨厂长,笑了笑,“这就涉及到另一个决定了。 “陈锋同志,你目前只是三级锻工,学历也嗯,相对不高。但你展现出来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才能,横跨锻工、钳工、电焊、电工等多个领域,并且在生产流程优化和安全管理上,表现出了远超普通技术人员,甚至工程师的能力。” “这给我们定级带来了一些‘幸福的烦恼’啊。”他半开玩笑地说。 “厂领导班子为此专门开了几次会,讨论你的级别待遇问题。最终,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不拘一格降人才!” 李副厂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我们决定,破格将你的技术等级,定为九级工程师!” “从下个月起,你的工资待遇,将按照九级工程师的标准发放,每月工资,一百零二块!” 一百零二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陈锋心中轰然炸响! 要知道,八级工匠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凤毛麟角,受人尊敬的大师傅了,工资通常在八九十块。九级工程师,更是等同于高级技术专家,放在整个京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即便是陈锋两世为人,心性沉稳,此刻也不免心头剧震。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还有那份因实力带来的底气。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感谢厂领导的信任和培养!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领导们的期望!”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过多的激动,却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坚定。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 要的就是这份沉稳!年纪轻轻,骤然获得如此高的地位和待遇,却能不骄不躁,这份心性,比技术本身更难得! “好,有这个态度就好。”杨厂长开口,语气温和了许多,“这个任命和待遇,是厂党委集体决定的,也是对你贡献的认可。你放手去干,遇到任何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找李副厂长。” “是,谢谢杨厂长,谢谢李副厂长。” “嗯。”李副厂长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调任之后,第一生产线副班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之前在那条线工作,对人员比较熟悉,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推荐人选? 陈锋脑海中立刻闪过几个名字。 第一生产线的老班长是个老好人,技术还行,但管理上有些疲软。几个老师傅技术不错,但思想相对保守。年轻工人里,倒是有几个机灵的,但资历和威望都不够。 他稍作沉吟,一个略显臃肿,总喜欢端着架子,背着手在院里溜达的身影浮现在眼前。 “报告李副厂长,”陈锋抬起头,“如果只是副班长,协助老班长管理日常生产和记录,我推荐咱们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同志。” “刘海中?”李副厂长微微挑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杨厂长也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刘海中在厂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主要是那官迷心窍的劲头,人尽皆知。 “刘师傅是老工人了,七级钳工,技术经验是有的。”陈锋不疾不徐地说道,“而且他对生产流程也比较熟悉,在工人当中,也算有点老资格的威信。” 他话锋一转,十分坦诚地补充道: “当然,刘师傅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官瘾比较大,有时候喜欢打官腔,摆架子。如果让他担任副班长,可能需要在工作方法上,请车间领导多加引导和监督。” 他没有只说好话,而是连缺点也一并点出,显得客观而公正。 李副厂长和杨厂长听完,再次对视,都笑了。 “哈哈哈,你这个小陈,看人倒是挺准。”李副厂长笑道,“把刘海中的优点缺点都说透了。” 杨厂长也点了点头:“嗯,刘海中用好了,倒也是个人选。他那点官瘾,用在抓生产、抠细节上,说不定还真能起点作用。” 让一个官迷去负责记录产量,监督生产纪律,似乎也挺合适。 “行,你的意见我们会考虑。”杨厂长最后拍板,“没什么其他事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到新岗位报到。任命通知和相关文件,下午会让办公室送到你手里。” “是!”陈锋站起身,再次向两位领导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陈锋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 李副厂长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感慨道: “老杨,这个陈锋,真是捡到宝了!有勇有谋,技术过硬,心性还这么沉稳。推荐刘海中,连人家的缺点都给你分析得明明白白,这份心胸和眼光,不简单啊!” 杨厂长靠在椅背上,手指又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是啊,是块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他看向李副厂长: “老李,陈锋提的那个绩效考核制度,我看时机成熟了。就在第一生产线试点的基础上,尽快拿出方案,在全厂逐步推行!要让工人们都看到,只要肯干,只要有能力,就能多劳多得,就能有晋升机会!” “这个我同意!”李副厂长立刻点头,“这样也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工人的生产积极性,配合我们接下来的效率提升工作。” 第35章 巡视专员巡查全厂 杨厂长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陈锋这次立的功劳嘛安全手册,效率优化建议,还有这个即将推行的考核制度都是实打实的成绩。 “咱们不用一次性都报上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得分几次,一次报一个亮点。这样,每次都能让上级领导看到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新变化、新气象。这个陈锋,可是个能持续给咱们‘挣表现’的宝贝疙瘩啊!” 李副厂长闻言,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心照不宣。 “还是老杨你想得周到!行,就这么办!”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位厂领导带着笑意的脸上,也照亮了桌上那份关于陈锋的,刚刚被讨论决定的,标着“破格”字样的文件。 一场围绕着陈锋的风暴,正在红星轧钢厂的上空,悄然酝酿。 厂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在陈锋身后合拢,将那份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决定留在了门内。 他脚步沉稳地走下办公楼的楼梯,回到了喧嚣的第二车间。 热浪、机油味、金属撞击的刺耳声浪瞬间将他包裹。阳光透过高窗,在弥漫着粉尘的空气中切割出明亮的光柱,无数细小的颗粒在光柱中飞舞。工人们穿着油污的蓝色工装,或推着物料车,或操作着轰鸣的机器,一片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小陈!小陈!” 人未到,声先至。车间主任杨新合快步迎了上来,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微胖,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热情,此刻更是显得有些急切。 “怎么样?厂长找你什么事?没批评你吧?” 杨新合上下打量着陈锋,语气里带着关切。陈锋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班长,还搞出了那么大动静,他既欣赏,也有些担心木秀于林。 陈锋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静: “赵主任,没事。厂领导找我谈了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杨新合眼睛一亮,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安排?有新任命了?调去哪个部门?还是哪个车间当领导?” 在他看来,陈锋这次立了大功,肯定是往管理岗位上提拔。 陈锋摇摇头: “暂时不去别的车间。厂里任命我为‘全厂安全生产与效率优化巡视专员’。” “巡视专员?” 杨新合愣了一下,这个职位听起来权力不小,但似乎…不是他预想的管理实权岗位。 “那级别呢?待遇怎么说?” 他更关心这个实际的。 陈锋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技术岗,厂里破格给我定了九级工程师。” “什么?!” 杨新合的声音猛地拔高,又赶紧压了下去,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九…九级工程师?!真的假的?!” 他围着陈锋转了一圈,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嘴里啧啧称奇。 “你小子…可以啊!真是深藏不露!九级!整个轧钢厂才几个九级?那可都是老专家、老宝贝啊!” 激动过后,杨新合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 “不过…怎么是技术岗?你那份报告,还有你搞的那个考核方案,明明是管理方面的大才啊!让你去搞技术,这不是…有点屈才了吗?” 他真心觉得,以陈锋展现出的手腕和思路,直接进厂部当个科长都够格。 陈锋看着杨新合费解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但并未点破,只是淡淡一笑。 杨新合到底是车间主任,在厂里摸爬滚打多年,脑子转得飞快。他看着陈锋平静的神色,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再次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和兴奋: “我明白了!小陈,你别看只是个技术岗,这里面门道深着呢!” 他拉着陈锋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避开周围好奇的目光。 “咱们厂里,技术岗转行政岗,是有不成文的规矩和级差的!” 杨新合伸出手指比划着: “九级工程师是什么概念?那是顶级的技术专家!按照惯例,九级工程师如果转行政岗,起步就是行政十五级!十五级啊!那是什么级别?跟我平级!” 他眼中闪烁着精光,语气笃定: “厂长这是高明啊!你现在资历浅,直接提拔到太高的管理岗,容易引人非议,根基不稳。” “先用一个无人能及的九级工程师头衔把你捧起来,堵住所有人的嘴!这叫名正言顺!” “然后,让你当这个‘巡视专员’,名为技术,实则可以巡查全厂,熟悉各个环节,建立威信,积累人脉!这叫铺路搭桥!” “你想想,等你在这岗位上再拿出点成绩,有了这份九级工程师的技术资历打底,再转回行政岗,直接提到十五级甚至更高,谁还能说半个不字?这叫‘曲线救国’,稳扎稳打!” 杨新合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锋未来的光明前途。 “厂长这是把你当成未来的接班人培养,怕你这块璞玉被外面的人,甚至被部里下来镀金的干部抢了先啊!用这个九级工程师和巡视专员的身份,先牢牢把你摁在咱们轧钢厂!” 陈锋听着杨新合的分析,心中也是豁然开朗。 果然,这些久经职场的老油条,个个都是人精。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安排,确实是用心良苦,既给了他超高的待遇和地位,又为他未来的发展铺平了道路,还避免了拔苗助长的风险。 他正琢磨着,一个略显臃肿的身影急匆匆地挤了过来,正是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因为跑得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陈…陈专员!哎呀,恭喜!恭喜您高升啊!” 他消息倒是灵通,或者说,一直竖着耳朵在打听陈锋的消息,此刻一见陈锋和赵主任在角落嘀咕,立刻就凑了上来,连称呼都直接改成了“陈专员”。 杨新合看了刘海中一眼,笑了笑,没说话,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刘海中搓着手,腆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陈专员,刚才厂领导找您…是不是也说了咱们生产线副班长的事儿?您看…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紧张,那渴望权力的心思,几乎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陈锋看着他这副模样,点了点头: “二大爷,厂领导确实问了我的意见。” “我向厂领导推荐了你,接任第一生产线的副班长。” 第36章 你行你上啊 “哎呦!” 刘海中闻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连连作揖: “太谢谢您了!陈专员!您真是我的贵人啊!您放心,我老刘要是当上这个副班长,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陈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打断了他的表忠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二大爷,先别高兴得太早。 “我只是推荐,最终能不能定下来,还要看厂领导的决定。” 刘海中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还是连连点头:“是是是,听领导安排。” 陈锋盯着他,声音沉稳有力: “而且,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真的当上了这个副班长,就必须把心思端正,放在生产上,放在工人身上!” “少打你的官腔,少摆你的臭架子,多干实事!配合好老班长的工作,把产量抓上去,把安全盯紧了!” “如果你做不到,或者尸位素餐,只想着捞好处、耍威风,不用等别人,我第一个就把你撸下来!听明白了吗?” 陈锋的目光锐利,语气不容置疑。这既是警告,也是敲打。他可以给刘海中机会,但绝不允许他乱来。 刘海中被陈锋这番话说得一愣,后背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脸上的谄媚也收敛了不少,换上了一副郑重的表情: “明白!明白!陈专员您放心!我一定吸取教训,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您的信任和推荐!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 “兹啦——” 车间里高悬的几个大喇叭突然发出一阵电流声,瞬间压过了机器的轰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望向喇叭。 下一秒,一个清晰、洪亮、带着严肃口吻的男声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红星轧钢厂全体职工请注意!红星轧钢厂全体职工请注意!” “现通报一则重要决定!” “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并报上级主管部门初步备案同意:” “鉴于我厂第二车间锻工陈锋同志,在工作中勇于创新,锐意进取,独立提出并完善了《一线岗位安全生产标准化操作手册》,为我厂安全生产提供了重要保障;” “同时,他深入观察,积极思考,提交的《生产效率与安全改进建议报告》具有高度可行性与前瞻性,对我厂提升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具有重大意义;” “其本人更是在锻工、钳工、电焊、电工等多个技术领域展现出卓越才能,并在实践中证明了其方案的有效性。” “为表彰先进,鼓励创新,厂党委决定:” “一,对陈锋同志予以全厂通报表扬!” “二,破格提拔陈锋同志,将其技术等级定为九级工程师!” “三,任命陈锋同志为‘全厂安全生产与效率优化巡视专员’,负责全厂范围内的安全生产督导与效率提升工作!” “望全厂职工向陈锋同志学习,立足本职,开拓进取,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通知完毕!” 广播的声音落下,整个第二车间,乃至整个红星轧钢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九级工程师?!我没听错吧?!” “我的老天爷!陈锋?!那个刚来没多久的陈锋?!” “破格提拔!直接从三级锻工提到九级工程师?!这…这怎么可能?!” “一百零二块工资啊!比八级老师傅还高!顶咱们快三个人了!” “巡视专员?那不是能管到所有车间了?我的乖乖!” “这陈锋…是坐火箭上去的吧?!太牛逼了!” 惊呼声、议论声、倒吸凉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感叹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车间里汹涌澎湃。 无数道目光,带着震惊、羡慕、嫉妒、甚至一丝敬畏,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站在角落里,身姿挺拔,面色平静的年轻人身上。 就连刚才还在分析门道的杨新合,此刻也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他知道陈锋会高升,却也没想到是以如此震撼、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 而站在陈锋面前的刘海中,更是目瞪口呆,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彻底从之前的巴结,变成了一种近乎仰望的敬畏。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副班长的心思,在陈锋这九级工程师、全厂巡视专员的身份面前,简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陈锋迎着无数道复杂的目光,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九级工程师,巡视专员,一百零二块工资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激动的人群,投向了更远的地方。这个四合院的世界,这个火红的年代,因为他的到来,注定将不再平静。 广播的余音似乎还回荡在巨大的车间穹顶之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震惊、羡慕和难以置信的滚烫情绪。 机器的轰鸣声不知何时已经减弱了许多,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站在角落的身影——陈锋。 “九级工程师…乖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九级!” 一个老师傅摘下沾满油污的手套,揉了揉眼睛,像是要确认自己没听错。 “可不是嘛!工资一百零二块!比杨厂长少不了多少了吧?顶咱们仨人的工资还富余!” 旁边一个年轻工人酸溜溜地说道,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他那个什么巡视专员,听着就能管到全厂?那权力可大了去了!” “升得太快了…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吧?” 议论声浪此起彼伏,绝大多数是惊叹和佩服。陈锋的技术和那份详实的报告,很多人都略有耳闻,尤其是第二车间的工人们,更是亲眼见过他考核时的利落身手和处理事故时的沉稳指挥。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阴暗的角落里,也有几道不和谐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哼,还不是靠压榨咱们工人出的风头?那个什么绩效考核,我看就是变着法儿地让咱们多干活!” 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撇着嘴,语气不屑。 “就是,年轻人心思活泛,专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还不是为了自己往上爬?” 另一个人附和道,眼神闪烁。 然而,这种论调很快就被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实工人打断了。 “放屁!孙猴子,你小子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陈专员…哦不,陈工程师那个考核,是对咱勤快人有好处的!你没看王老五上个月多拿了五块钱奖金?那是人家加班加点干出来的!” “就是!人家陈工程师是凭真本事上去的!你行你上啊?你有那能耐一天考过三个工种?你有那脑子写出让厂领导都点头的报告?” 另一个正直的工人也忍不住反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那两人脸上。 被叫做孙猴子的工人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确实,陈锋的考核方案是激励性质,多劳多得,对于那些肯下力气、有上进心的工人来说,是实打实的福利。那些心生不满的,大多是些平日里就爱偷懒磨洋工的刺头。 第37章 哦还有个妹妹 陈锋将这些议论尽收耳底,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羡慕嫉妒恨,人之常情。只要不影响到他的计划,他懒得理会这些杂音。实力,才是硬道理。 杨新合主任和刘海中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杨新合用力拍了拍陈锋的肩膀,感慨万千: “小陈…不,陈工!真是…真是没想到啊!九级!厂长这手笔,太大了!你小子,前途无量!” 刘海中更是把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的敬畏几乎要溢出来: “陈…陈专员…陈工!您…您放心!副班长的事儿…我一定…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丢脸!”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点副班长的念想,在陈锋这九级工程师、全厂巡视专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抱紧这条粗大腿,才是正道! 陈锋微微点头,对杨新合说: “赵主任,我先去趟财务科。” 又看向刘海中,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二大爷,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是!是!保证记住!保证落实!” 刘海中连声应道。 陈锋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喧嚣的车间,留下身后一片沸腾的议论和无数复杂的目光。 财务科。 和车间的嘈杂不同,这里安静了许多,只有算盘珠子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几个穿着干净工作服的女同志正埋头处理着账目。 陈锋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毕竟,刚刚广播里的主角,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负责发放奖励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看到陈锋,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陈工程师,恭喜您!厂长特意交代了,您的奖励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现金,又取出一叠粮票、肉票、布票和工业券,分门别类地点好。 崭新的“大团结”十元钞票摞在一起,厚度惊人,旁边还有一沓五元、两元、一元的零钞。各种票证更是花花绿绿的一大叠,散发着油墨的特殊气味。 “陈工程师,这是您的奖金,一共是二百元现金。另外,这是一百斤粮票,十斤肉票,五尺布票,还有五十元工业券。您点一点。” 女同志将钱票推到陈锋面前。 陈锋看着眼前这“丰厚”的奖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陈锋面上不动声色,伸手将钱和票证拢在一起,并没有当面清点的意思,只是大致看了一眼。 “谢谢,辛苦了。” 他平静地说道。 女同志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陈工程师,您…不点点吗?这钱和票都不少呢。 在她看来,这么大一笔钱款票证,当面点清是对双方负责,也是人之常情。这位年轻的九级工程师,怎么如此随意? 就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气质干练的中年大姐走了出来。她胸前别着“财务科长”的牌子。 科长大姐显然也听到了广播,看到陈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哟,这不是咱们厂的大功臣,陈锋同志嘛!来领奖励啦?” 陈锋礼貌点头: “科长好。” 科长大姐看了一眼桌上的钱票,又看了看陈锋淡定的样子,打趣道: “怎么?小陈,信不过我们财务科,还是觉得这点小钱不值得你点啊?” 旁边的女同志连忙解释: “科长,陈工程师没点就收起来了。” 科长大姐闻言,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了陈锋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笑意: “嚯!年纪轻轻,派头倒是不小!二百块钱,一百斤粮票,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亲切,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小陈啊,不是大姐说你,钱票还是要当面点清的好,这是规矩,也是对自己负责。万一我们忙中出错,少了短了,回头说不清楚。” 陈锋微微一笑: “我相信厂里,也相信财务科的同志。” 他的语气真诚,没有丝毫做作。 科长大姐被他这话逗笑了,指了指他: “你这小子,嘴巴倒是会说话!行吧,既然你信得过,那就算了。” 她话锋一转,目光在陈锋英挺的面容和挺拔的身材上转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小陈,今年有二十了吧?长得一表人才,现在又是九级工程师,工资一百多块,可成了咱们厂的香饽饽喽!” “怎么样?有没有对象啊?要是没有,大姐我认识不少好姑娘,保管跟你般配!” 这年头,介绍对象可是大姐们的热心事业,尤其是对陈锋这样前途无量的“钻石王老五”。 陈锋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里,略微有些无奈,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谢谢科长关心,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个,主要想把工作做好,还有照顾我妹妹。” “哦?还有个妹妹?” 科长大姐来了兴趣。 “嗯,六岁了。” “哎哟,那你可真不容易。行,工作为重,照顾妹妹也重要。不过啊,这个人问题也得抓紧,听大姐的没错!” 科长大姐一副“我懂”的表情,也没再继续纠缠。 陈锋再次道谢,将那一大摞钱票小心地分塞进几个口袋,尽量让其不那么显眼。饶是如此,几个口袋还是被撑得鼓鼓囊囊。 他辞别了热情的科长大姐和财务科的同志,离开了办公楼。 感受着口袋里沉甸甸的“负担”,陈锋心里琢磨着,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第二天,周末。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陈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忙碌了一周,尤其是最后几天经历了大起大落,陈锋难得想睡个懒觉,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而,事与愿违。 “哥!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一个清脆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紧接着,一双小手开始推他的胳膊。 陈锋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妹妹陈月月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小丫头梳着两个羊角辫,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正撅着小嘴,一脸“快起来”的表情。 “月月乖,让哥再睡会儿…” 陈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不行!” 陈月月不依不饶,小手加大了力气,甚至爬到床边,凑到他耳边喊: “哥!你昨天答应我的!今天带我去逛百货大楼!你说谎!” 百货大楼? 陈锋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昨天拿到奖励后,心情不错,看妹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口袋里的糖块,就随口答应了她,今天带她去买点好吃的,顺便逛逛。 第38章 这个时代的奢侈品 看着妹妹气鼓鼓又充满期待的小脸,陈锋心里一软。 父母去世后,兄妹俩相依为命,小丫头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平日里更是懂事得让人心疼。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确实应该多陪陪她。 他伸出手,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充满了温柔: “好,哥没忘。这就起,带我们家月月去逛百货大楼,买新衣服,吃好吃的!” “耶!太好啦!” 陈月月立刻破涕为笑,欢呼雀跃起来,在床边蹦蹦跳跳。 “哥最好了!” 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陈锋也笑了,所有的疲惫和困意仿佛一扫而空。 他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兄妹俩简单洗漱过后,陈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证和一些零钱,小心地放好。 “走,月月,咱们出发!” 陈锋牵起妹妹的小手。 “嗯!出发!” 陈月月用力点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紧跟在哥哥身边,迈着小短腿,向着门外走去。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京城,百货大楼。 不同于四合院的狭窄逼仄,也不同于红星轧钢厂的喧嚣与油污,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明亮的灯光,擦得锃亮的玻璃柜台,穿着统一制服、态度或热情或矜持的售货员,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雪花膏、新布料和点心糖果混合的独特气味。 商品分区明确,琳琅满目。 一层是日用百货、烟酒糖茶、糕点南货;二层是服装鞋帽、针织布匹;三层则更显“高级”,摆放着手表、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甚至还有一台被小心翼翼罩起来的黑白电视机。 这里,几乎囊括了一个时代的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所有想象。 “哇——哥!你看!那个娃娃!” 陈月月的小手紧紧攥着陈锋的大手,另一只小手指着玻璃柜台里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布娃娃,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星星。 “还有那个!那个铁皮小青蛙!会跳的!” 小丫头像个刚进城的兔子,看什么都新鲜,小脑袋转来转去,几乎不够用。 陈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任由妹妹拉着他,脚步却并未停滞。 他心里有数,今天不是纯粹来玩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行物品名称。这是他昨晚凭着记忆和对这个时代生活必需品的了解,列出的购物清单。 妹妹的学用品是重点。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规划与采购”行为,生活技能“资源管理” 系统的提示音一如既往地简洁。陈锋对此早已习惯,并不在意这微小的提升,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清单上。 “先买学习用的东西。” 陈锋牵着妹妹,径直走向文具柜台。 柜台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售货员,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几分职业性的疏离。 “同志,买点什么?” 陈锋指着柜台里的东西,语气清晰: “一个帆布书包,要结实点的。十个练习本,两支铅笔,一块橡皮,一个铁皮文具盒。” 女售货员的目光在陈锋和他身边穿着干净但普通衣服的陈月月身上扫过,当听到“书包”两个字时,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拿起一个蓝色的帆布书包,放在柜台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书包?现在上学都兴自己缝个布袋子,或者用家里大人不用的包改改,买新书包的可不多见。”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东西挺贵的,一般人家不舍得买,尤其还是给这么点大的孩子。 陈月月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小脑袋微微低了下去,小手不安地捏着陈锋的衣角。 陈锋的目光平静地迎向女售货员,没有丝毫退缩或不悦。 他只是伸手指了指那个蓝色的书包,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军绿色的。 “这个蓝色的,还有那个绿色的,都要了。” 女售货员愣住了。 “两…两个都要?” 陈锋点头,语气淡然: “嗯,都要。再加十个练习本,四支铅笔,两块橡皮,两个文具盒,都要质量好点的。” 他妹妹一个,家里备用一个,或者…以后可能用得上。 【检测到宿主消费行为触发隐藏条件,“财富彰显”气场微弱提升…】 系统的提示让陈锋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女售货员脸上的轻慢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一丝慌乱。她手脚麻利地将陈锋要的东西一一包好,连带着票据一起递过来。 “同志,一共是…五块八毛钱,再加二尺布票。” 书包在当时算是“大件”了,不仅贵,还需要布票。 陈锋从口袋里掏出钱和布票,数也没数,直接递了过去。那份从容和不在意,让女售货员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绝非普通工人。 “谢谢。” 陈锋接过包好的东西,分量不轻。他将其中一个蓝色的小书包直接递给陈月月。 “月月,你的新书包。” 陈月月看着崭新的书包,又看看哥哥,小脸上重新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用力点头: “谢谢哥!”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书包,像捧着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刚才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离开文具柜台,陈锋又按照清单,带着妹妹去了日用品区。 买了一个新的搪瓷脸盆,两把牙刷,一条毛巾,一块香皂。 然后是粮油区。 凭借副食品购买证和粮票、油票,他又买了十斤富强粉,五斤大米,一斤豆油,还有一些盐和酱油。这些都是家里的必需品,尤其是现在多了一个人的口粮,消耗得更快了。 每到一处,陈锋都干脆利落,点明要什么,付钱取货,毫不拖泥带水。他那挺拔的身姿,沉稳的气质,以及出手买东西时的爽快,都引来了不少若有若无的目光。 东西越买越多,陈锋的双手逐渐被占满。 “哥,我们还要买什么呀?” 陈月月抱着新书包,好奇地问。 陈锋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目光投向三楼。 “去看看大家伙。” 三楼。 这里的顾客明显比一楼二楼少了很多,也安静了不少。 柜台里陈列的,都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并且需要专门的工业券。 陈锋的目标,是那几台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电器。 电风扇,还有…电视机。 一台“华生”牌的摇头电风扇,标价一百二十块,需要工业券三十元。 陈锋看着那白色的扇叶,点了点头。夏天快到了,四合院里闷热,妹妹细皮嫩肉的,容易起痱子,买个电风扇很有必要。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台罩着防尘布的“熊猫”牌9寸黑白电视机上。 第39章 这可是硬通货比钱还难弄 “同志,这个电视机怎么卖?” 陈锋问向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售货员。 男售货员看了陈锋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真的买家。 “熊猫牌,九寸的,一千二百块。” 他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然后补充道: “而且光有钱不行,得有电视机票,还要单位开介绍信,登记排队。现在预定,最快也得等小半年。” 一千二百块! 饶是陈锋现在工资高,奖金多,也被这个价格咋舌了一下。这几乎是他将近一年的工资了!更别提还需要票和排队。 【系统提示:购买电视机所需资源超出宿主当前便捷获取范围,建议更换目标。】 陈锋眉头微皱。 电视机在这个年代,确实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实用性…似乎不如收音机。而且,太招摇了。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旁边的几台收音机上。 有“红灯”牌、“牡丹”牌,价格从几十块到一百多块不等。 “这个‘牡丹’牌的,多少钱?” 陈锋指着一台木质外壳,看起来颇为精致的收音机。 售货员见他不再问电视,态度也随意了些: “牡丹941型,一百零五块,要十五元工业券。” 这个价格,陈锋可以接受。 能听听新闻广播,了解时事,也能听听戏曲音乐,给家里添点声音,挺好。 “行,就要这个了。” 陈锋当即拍板。 售货员再次愣住,没想到他买收音机这么痛快。 “您…您有工业券?” 陈锋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元的工业券。 “够吗?” 售货员看到那崭新的工业券,眼睛都直了。这可是硬通货,比钱还难弄! “够!太够了!同志,您稍等!” 他立刻变得无比热情,小心翼翼地将那台牡丹收音机从柜台里取出来,仔细包装好。 陈锋付了钱,接回收音机和找零的工业券。 至此,清单上的主要物品基本采购完毕。 看着堆在脚边的一大堆东西——书包文具、脸盆毛巾、米面粮油,外加一台崭新的收音机,陈锋估摸着,光靠自己和妹妹,是肯定拿不回去了。 “走,月月,咱们找人帮忙把东西送回去。” 陈锋一手提着收音机,另一只手牵起妹妹。 “嗯!” 陈月月抱着书包,用力点头。 两人来到百货大楼外。 门口停着几辆拉货的板车,车夫们正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陈锋走上前,目光扫过几个车夫。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筋骨壮实,眼神还算老实的车夫吸引了他的注意。 “师傅,去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这些东西,多少钱?” 陈锋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物品。 车夫打量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陈锋兄妹俩,憨厚地笑了笑: “东西不少,路也不近,您给五毛钱吧。”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行。” 陈锋点头,“送到地方,我再加您一毛。” 车夫一听,更高兴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得嘞!您就瞧好吧!” 他麻利地将所有东西都搬上板车,用绳子仔细固定好。 陈锋抱着妹妹坐上板车的前沿,车夫吆喝一声,拉起板车,稳稳地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走去。 板车吱呀作响,穿过京城午后不算拥挤的街道。 陈月月坐在哥哥怀里,看着两边不断后退的街景,小脸上满是新奇和满足。 路过前门大街时,一股浓郁的烤鸭香味飘了过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吸了吸小鼻子,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路边一家挂着“全聚德”牌匾的烤鸭店。 陈锋也闻到了香味,心里一动。 今天高兴,也确实该给妹妹改善一下伙食。 “师傅,在这儿停一下。” 陈锋对车夫说道。 车夫应声停下板车。 陈锋正准备下车去买烤鸭,眼角余光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从烤鸭店对面的点心铺子里走出来。 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气质温婉娴静,正是小学老师冉秋叶。 另一个则是位面容和善,打扮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看眉眼和冉秋叶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母亲。 “冉老师?” 陈锋有些意外,主动打了个招呼。 冉秋叶和她母亲也看到了板车上的陈锋和陈月月,都是一愣。 冉秋叶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陈锋笑了笑,目光转向冉母,礼貌地问候: “阿姨好。” 冉母也在打量着陈锋,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她听女儿提起过这个年轻人,轧钢厂的工程师,还帮过女儿的忙。今天一看,果然一表人才,沉稳干练,尤其看到板车上那些崭新的物品,心里更是暗暗点头。 “你好你好。” 冉母和蔼地笑了笑。 “哥,烤鸭” 陈月月小声地提醒道,眼睛还巴巴地望着烤鸭店。 陈锋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有了主意。 他对冉秋叶和冉母发出邀请,语气自然: “冉老师,阿姨,正好遇见了,也是缘分。我们正打算买只烤鸭回去,要不一起?算我请客,感谢冉老师对我妹妹的关心。” 冉秋叶闻言,脸更红了,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陈锋同志,太客气了” 冉母却笑着打断了女儿: “哎,小陈同志都这么说了,秋叶你就别客气了。正好也到饭点了,那就叨扰了。” 她看陈锋的眼神,多了几分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满意。 冉秋叶见母亲都答应了,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那就谢谢陈锋同志了。” “不客气。” 陈锋笑了笑,从板车上跳下来,大步走向全聚德。 阳光正好,烤鸭飘香,一场不期而遇的饭局,即将开始。 全聚德烤鸭店。 午时的饭馆总是热闹的。跑堂的伙计穿梭在桌椅之间,吆喝声、碗筷碰撞声、食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果木燃烧和烤鸭油脂的独特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陈锋找了个靠窗的四方桌,让妹妹和冉秋叶母女先坐下。 “冉老师,阿姨,想吃点什么,别客气。”陈锋将菜单递过去。 冉母笑着摆摆手,目光在陈锋身上打量,眼神里带着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小陈同志太客气了,我们跟着你沾光尝尝烤鸭就好。不过,咱们还是各付各的吧,让你破费不好。” 这话说得得体,既全了陈锋的面子,也表明了态度。 陈锋笑了笑,并未坚持。他不是那种喜欢在小钱上拉扯的人,冉母的态度他也看明白了,这是初步接触,保持适当距离是应该的。 “行,听阿姨的。” 他爽快点头,然后转向跑堂的伙计: “师傅,一只烤鸭,一套鸭饼、葱丝、甜面酱。再来一个干烧四鲜,一个醋溜白菜,一个鸭架子做成汤。” 伙计麻利地记下:“得嘞!您稍等!” 第40章 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冉秋叶看着陈锋点菜时那份从容不迫,心里微微有些异样。眼前的年轻人,和他初次见面时那个略显青涩的印象,已经截然不同。沉稳,干练,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菜很快上来了。 油光锃亮、色泽枣红的烤鸭被片鸭师傅推着小车过来,当场片开,薄如纸片的鸭肉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哇!好香!” 陈月月看着烤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陈锋先给妹妹卷了一个鸭卷,然后示意冉老师和冉母也动筷。 “冉老师,阿姨,尝尝。” 冉秋叶夹起一片鸭肉,蘸了酱,卷了葱丝,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嗯,好吃。” 冉母也尝了尝,点头称赞。 陈月月小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吃!不过…还是没有哥做的红烧肉好吃!” 童言无忌,却让桌上的气氛微微一顿。 冉秋叶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嗔怪地看了小丫头一眼。 冉母却是眼睛一亮,顺势接过了话头,语气和蔼地问陈锋: “哦?小陈同志还会做饭?” 陈锋一边给妹妹擦嘴,一边平静回应: “家里就我和妹妹两个人,总得学着做。手艺一般,瞎对付。”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社交应对”行为,技能“人际洞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陈锋心中了然。这位阿姨,果然不只是单纯地吃饭。 “小陈同志太谦虚了。”冉母笑眯眯地继续问道,“听秋叶说,你在轧钢厂工作?现在是工程师了?年轻人真有出息!” 陈锋点头,语气平淡,只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职位和大致工作内容,没有过多渲染。 “嗯,在厂里负责一些技术改进和安全生产方面的工作。运气好,承蒙领导看重。” 他能感觉到冉母话语里的试探,关于工资、家庭背景、未来发展等等,都若有若无地藏在那些家常话里。 陈锋心中并无波澜。他对冉秋叶确实有好感,但那更多的是对一位善良负责老师的欣赏,以及对自己妹妹关照的感激,远未到男女之情的地步。况且,他现在的心思,更多地放在如何提升自己,保护妹妹,以及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上。 他应对得体,既不冷淡失礼,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巧妙地将话题引开,或者简单带过。 冉母见状,心里也大致有了数。这个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却很沉稳,不是那种容易被看透的人。她对陈锋的条件很满意,但对方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让她微微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再步步紧逼。 一顿饭,在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 陈锋抢先一步去柜台结了账,只收了冉母递过来的属于她们母女的那份饭钱和粮票。 “小陈同志,今天多谢你的款待了。”冉母客气道。 “阿姨客气了。冉老师,以后月月在学校,还请您多费心。”陈锋诚恳地说。 “应该的,月月很聪明。”冉秋叶微微红着脸点头。 双方在全聚德门口告别。 陈锋看着冉秋叶母女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哥,冉老师是不是喜欢你呀?”陈月月抱着哥哥的胳膊,仰着小脸,好奇地问。 陈锋失笑,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走了,回家!” 四合院,中院。 陈锋刚进院门,一股喧嚣嘈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只见院子中央围着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人群中央,板车师傅老蔡涨红着脸,正和一个半大小子,以及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壮硕青年激烈地争吵着。 那半大小子,正是贾家的棒梗! 而那壮硕青年,赫然是傻柱,何雨柱! 地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陈锋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他新买的那台牡丹牌收音机,木质外壳摔裂了一道明显的口子! 旁边的华生牌电风扇,金属网罩瘪了一块,扇叶似乎也有些变形! 还有一床新买的白色床单,上面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焦黑破洞,边缘还带着火燎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 陈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转头,看到是陈锋回来了,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老蔡一看到陈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棒梗和傻柱: “陈工程师!你可回来了!你评评理!” “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就去那边墙根解个手,前后不到五分钟!回来就看见这小子在你车上乱翻!” 老蔡指着棒梗,怒气冲冲。 “你这收音机和电风扇都用绳子捆得好好的,他解不开,你猜怎么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火柴,点火烧绳子!” “绳子烧断了,这两件宝贝‘咣当’就掉地上了!床单也被火星子燎了个大窟窿!” 老蔡越说越气,指着傻柱: “我抓住这小子,他还不承认!这人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说赔我十块钱了事!我能干吗?这收音机、电风扇得多少钱?还有工业券呢!我让他赔东西,他不干,还动手打人!” 老蔡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片清晰的红肿印记。 【检测到宿主财产遭受侵害,触发被动技能“守护”前置条件…】 【检测到宿主遭遇挑衅及不公正对待,负面情绪积累中,“怒火”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陈锋脑海中响起,但他此刻的心情,比系统的提示音还要冷冽。 他一步步走上前,目光扫过地上摔坏的收音机和电风扇,又看了看床单上那个刺眼的焦黑破洞。 这些东西,是他辛辛苦苦考核、工作换来的奖励,是他计划中改善妹妹和自己生活的重要物件。 尤其是这收音机,一百多块,还有十五元工业券!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棒梗和傻柱身上。 棒梗被陈锋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躲到了傻柱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眼神闪烁。 秦淮茹也挤了过来,脸色苍白,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看陈锋冰冷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死死地拉着棒梗。 傻柱则是一副梗着脖子,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看什么看?不就是不小心弄坏点东西吗?我都说了赔钱了!十块钱还不够?”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收音机和电风扇,撇撇嘴。 “再说了,小孩子不懂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孩子计较,丢不丢人?” 傻柱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还有这老家伙,”他指着老蔡,“动手怎么了?他不依不饶的,我能不火吗?” “不小心?” 陈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烧断绳子导致物品掉落损坏,这叫不小心?” “偷窃未遂,反而损坏他人财物,这叫不懂事?” “对方是受害者,要求合理赔偿,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第41章 易中海 该赔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来出 陈锋的目光如同利刃,直刺傻柱。 “何雨柱,我问你,这收音机,一百零五块,十五元工业券。这电风扇,一百二十块,三十元工业券。这床单,布票和钱另算。再加上蔡师傅的医药费和误工费。你告诉我,十块钱,够赔哪个?” 傻柱被陈锋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他知道这些东西贵,但没想到这么贵!尤其是工业券,那是有钱都难买到的! 他强自嘴硬:“那…那也不能全赖棒梗啊!谁让你自己不看好东西!” “我请蔡师傅送货,付了钱,他就有责任看管。他在正常如厕期间,棒梗实施盗窃并损坏货物,责任在谁?” 陈锋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而且,这不是赔偿的问题。” 陈锋的语气陡然转厉。 “这是盗窃!是故意损坏他人财物!是行凶伤人!” 他环视了一圈围观的邻居,特别是看向缩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 “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 陈锋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这件事,没完!” “棒梗偷窃,损坏财物,必须承担责任!秦淮茹作为监护人,难辞其咎!” “傻柱,你包庇纵容,动手伤人,性质更恶劣!” 陈锋指着傻柱,一字一顿: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让警察同志来处理!” “盗窃罪怎么判,故意伤害罪怎么判,让法律来告诉你们!” 报警?!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四合院里炸响! 院里邻居们顿时哗然。 大家平时吵吵闹闹,最多找管事大爷调解,或者私了,谁也没想到陈锋竟然要直接报警! 秦淮茹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抓住棒梗,哀求地看向易中海。 “一大爷!您快劝劝陈锋!棒梗还是个孩子啊!他不能进派出所啊!” 傻柱也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陈锋!你他妈敢报警?!为了这点破事,你至于吗?!” 陈锋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至于?我的东西被偷被毁,我看管货物的师傅被打,你说至不至于?” “今天我就要让某些人知道,四合院不是法外之地!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他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对老蔡说道: “蔡师傅,你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做个笔录,验个伤!” 然后,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摔坏的收音机和电风扇的碎片。 “这些,都是证据!” 一场席卷整个四合院的风波,已然掀起。 陈锋“报警”二字,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冰,瞬间炸裂! 整个四合院中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报警?!” “我的天爷!为这点事儿就报警?” “这陈锋是真敢啊!” “那棒梗不是要被抓走?” 邻居们的议论声嗡嗡作响,目光在陈锋、傻柱、秦淮茹以及地上那堆显眼的“高级货”之间来回扫视。 板车上的东西还没完全卸下,但光是露出来的收音机、电风扇残骸,还有崭新的棉被、床单,以及一些看不清标签的纸包,已经足够让院里的人眼热心惊。 “乖乖,这得花多少钱啊?” “那收音机我见过,百货大楼里摆着呢,一百多块!” “还有电风扇!嚯,陈锋这是发大财了?” “难怪他敢报警,这损失可大了去了!” 人群的议论声中,夹杂着羡慕、嫉妒,还有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隐隐不安。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人群后面的易中海,终于坐不住了。 他沉着脸,分开众人,快步走了出来。 棒梗刚认了他做干爷爷,傻柱更是他养老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这两人要是真被警察带走,他易中海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在院里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陈锋!” 易中海走到陈锋面前,脸上挤出往日里那种惯有的、貌似公允的严肃表情。 “你看这事儿闹的” 他先是叹了口气,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棒梗他还小,不懂事,犯了错,咱们当长辈的好好教育就是了。” “报警这影响多不好?传出去,咱们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易中海开始打感情牌,试图占据道德高地。 “我知道你损失不小,心里有气。这样,你看行不行?” 他话锋一转,看向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秦淮茹和一脸不忿的傻柱。 “棒梗犯的错,我这个当一大爷的,替他担着!” 易中海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该赔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来出!就当是给他买个教训!” “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住着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易中海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想保下棒梗和傻柱,又想维护自己“公正无私”的形象,还顺便暗示陈锋“得饶人处且饶人”。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利益博弈”,技能“谈判” 系统的提示音在陈锋脑海中响起,他心中冷笑。 易中海这老狐狸,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陈锋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中海,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一大爷,既然您要替他担着,那咱们就算算账。” 他伸出手指,点向地上的残骸。 “这台牡丹牌收音机,一百零五块,外加十五张工业券。” “这台华生牌电风扇,一百二十块,外加三十张工业券。” “这张床单,料子是的确良的,算它五块钱,布票八尺。” “还有蔡师傅的医药费、误工费,这个得等去医院验伤后才知道具体多少,但少说也得几块钱。” 陈锋每报出一个数字,易中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尤其是听到那总共四十五张工业券的时候,他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陈锋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易中海。 “一大爷,钱,总共是二百三十块左右,零头我还没算。布票八尺。” “最关键的是,这四十五张工业券。” “您老要是能现在就把钱、布票,尤其是这工业券,当场给我拿出来,并且赔偿蔡师傅的后续所有费用。” 陈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那行,我可以考虑不报警。” 二百三十块钱! 四十五张工业券! 八尺布票! 这几个数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易中海的心头! 钱,他或许东拼西凑,再动用点自己的积蓄,勉强能凑个大概。 布票,咬咬牙也能想办法。 可那四十五张工业券!那可是工业券啊!普通工人一年到头都攒不下几张!他上哪儿弄去?就算是厂领导,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工业券!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那张一向显得很有威严的老脸,此刻憋得通红,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陈锋报出的天价赔偿给震住了。 第42章 傻柱要是进去了他易中海的养老计划也就泡汤了 “陈锋!你少他妈在这儿讹人!” 傻柱憋不住了,跳了出来,指着陈锋的鼻子破口大骂。 “什么破玩意儿就要这么多钱?还要那么多票?你故意的是吧!” 他根本不信这些东西真值这么多,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不就是弄坏点东西吗?赔你钱就不错了,还想要票?我看你就是想刁难我们!” 傻柱梗着脖子,一副要跟陈锋拼命的架势。 陈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讹人?刁难?”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百货大楼问问价格!看看是不是这个数!” “或者,我们直接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来核实!” 陈锋再次提到了报警,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秦淮茹和已经开始发抖的棒梗。 “何雨柱,你听好了!” “棒梗盗窃、故意损毁他人财物,证据确凿!按照规定,他这个年纪,足够送去少管所好好‘学习’几年了!” 少管所! 这三个字让秦淮茹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陈锋的目光转向傻柱,更加冰冷。 “至于你,何雨柱!包庇纵容,寻衅滋事,殴打他人!人证物证俱在!你也跑不了!进去待几天,好好反省反省吧!” “赔偿?” 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放心,跑不了你们贾家的。贾东旭不是还有工伤赔偿金和抚恤金吗?正好,从那里直接扣!” “不!不要!” 听到要动贾东旭的赔偿金,还要把棒梗送去少管所,秦淮茹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陈锋面前,泪如雨下。 “陈锋!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她真的开始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棒梗不能去少管所啊!他还小!他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毁了!” “那钱是我们的活命钱啊!不能动啊!” “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秦淮茹哭得撕心裂肺,哀嚎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秦姐!” 傻柱看到秦淮茹下跪磕头,心疼得眼珠子都红了,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冲到陈锋面前,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锋!你别逼人太甚!” “不就是要赔吗?老子赔!” “多少钱?你说!二百三是吧?老子砸锅卖铁也给你凑齐!” 傻柱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工业券老子也想办法!你别动秦姐!更别想动棒梗和贾家的钱!” 傻柱的“仗义”和秦淮茹的凄惨,让院里一些心思软的邻居也开始动摇,看向陈锋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不忍和责备。 然而,陈锋依旧不为所动,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淮茹,又看了看状若疯狂的傻柱,最后目光落回脸色灰败的易中海身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光有钱,不够。” “我要的是钱、票、以及对蔡师傅的赔偿,一样都不能少。” “尤其是工业券,四十五张,现在,立刻,马上拿出来。” “拿不出来?” 陈锋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们,派出所见。”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双方彻底僵持住了。 院子里,只剩下秦淮茹压抑不住的哭泣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已无可避免。 陈锋“派出所见”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易中海、秦淮茹、傻柱的心坎上,也砸得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绝望的抽噎。她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傻柱看着秦淮茹这副模样,心如刀绞。他猛地转头,赤红着双眼瞪着陈锋,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陈锋!” 傻柱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别他妈欺人太甚!” “不就是要钱吗?老子有!” 他猛地一拍胸脯,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我这儿攒了两百多块!是我这些年给人帮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都给你!” 傻柱喘着粗气,唾沫星子横飞。 “你放过秦姐!放过棒梗!他们娘俩不容易!” 傻柱这番话,倒是让院里一些邻居微微动容。谁都知道傻柱对秦淮茹一家的心思,这两百多块,怕真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极限施压”,技能“谈判” 陈锋听着系统的提示,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傻柱一眼。 “钱?” 陈锋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 “我说了,钱、票、赔偿,一样不能少。” 他伸出四根手指,又加了一根。 “你,有四十五张工业券吗?” 一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傻柱刚刚燃起的全部“豪情”。 工业券! 他傻柱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五,厂里发的福利票证自己用都不够,上哪儿去弄那天文数字般的四十五张工业券?别说他,就是厂长,也不可能随手拿出这么多! 傻柱张了张嘴,那句“老子去给你弄”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脸憋得像猪肝色,刚才那股子悍不畏死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个干干净净。 院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陈锋这次是铁了心,不拿到足额的钱和票,绝不罢休。工业券,才是这次赔偿里最要命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变幻不定的易中海,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充满了无奈、憋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知道,再僵持下去,棒梗进少管所、傻柱被抓,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棒梗要是毁了,秦淮茹一家就彻底完了。 傻柱要是进去了,他易中海的养老计划也就泡汤了。 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一大爷,如果在自己的院里连这点事都摆不平,以后还怎么立威?怎么服众? 权衡利弊之下,易中海只觉得心头滴血。但他别无选择。 “行了,何雨柱,你那点钱顶什么用!” 易中海先是呵斥了傻柱一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然后,他佝偻着背,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艰难地转向陈锋。 “陈锋” 易中海的声音干涩沙哑。 “这件事,我…我替他们担了!” 说出这句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钱,二百三十块,我给!” “布票,八尺,我想办法!”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工业券…四十五张…我也认了!” 第43章 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屡教不改 这话一出,满院哗然!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易中海。 谁也没想到,一向精于算计、爱惜羽毛的一大爷,这次竟然会为了保下贾家和傻柱,扛下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这可是二百多块钱,还有那要命的四十五张工业券啊! 易中海一个八级钳工,工资是高,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这不得把他老底都掏空了? 秦淮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易中海,眼中瞬间涌出感激的泪水。 傻柱也愣住了,张着嘴,看着易中海,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锋看着易中海那张写满屈辱和肉痛的老脸,心中毫无波澜。 他知道易中海在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用这种“牺牲”来挽回声誉,同时彻底把傻柱和秦淮茹绑在他的战车上。 可惜,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只要拿到自己应得的。 “口说无凭。” 陈锋的声音依旧平静。 “一大爷,您是院里的长辈,德高望重。但亲兄弟明算账,这么大的数目,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吧。” “写清楚赔偿金额、布票数量、工业券数量,以及赔付日期。” “省得日后有什么麻烦。” 立字据?!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一大爷,在院里说一不二,现在竟然要给一个小辈写欠条?还是因为帮偷东西的小孩和打人的傻柱擦屁股?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契约确立”,技能“谈判” 易中海的拳头在袖子里攥得咯吱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死死盯着陈锋,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这小子,太狠了!滴水不漏!根本不给他留任何空子! 周围的邻居们也是大气不敢出。他们看着平日里威严满满的一大爷,此刻却被陈锋逼到如此境地,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最终,易中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拳头。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拿纸笔来!” 很快,有人递来了纸和一支蘸水钢笔。 在全院人的注视下,易中海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那张让他颜面扫地的字据。 赔偿金额:贰佰叁拾圆整。 布票:捌尺。 工业券:肆拾伍张。 赔付日期:三日内。 落款:易中海。 写完,他屈辱地按下自己的手印。 陈锋接过字据,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小心地折好,放进上衣口袋。 他做事,向来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好,一大爷,您的事情解决了。” 陈锋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一直缩在旁边,脸色苍白,捂着脸的老蔡。 “蔡师傅,您看,何雨柱打您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陈锋把皮球踢给了受害者本人。 他可以替自己追讨损失,但别人被打,是私了还是公了,得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蔡身上。 老蔡接触到这么多目光,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被打后的委屈和愤怒。他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颊,又看了看旁边一脸不忿、胳膊还脱臼的傻柱,和地上那一堆被毁坏的东西。 “我…我这心里憋屈啊!” 老蔡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眼神却很坚定。 “凭什么他就能随便打人?打了人道个歉就完了?那我这打不是白挨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要报警!让警察同志给我评评理!也让他知道知道,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蔡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讨回公道,也求个心安。 “好!蔡师傅说得对!就该报警!” 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大爷刘海中。他早就看傻柱不顺眼了,现在有机会落井下石,还能在警察面前露个脸,表现自己的积极性,他岂能放过? “我去打电话报警!” 刘海中自告奋勇,一溜烟就往院外的公共电话亭跑去。 “你敢!” 傻柱一听要报警,顿时急了眼。他虽然混不吝,但也知道真进了派出所,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尤其这还是他先动的手。 他顾不上胳膊的剧痛,猛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朝着老蔡就扑了过去,似乎想阻止他或者再给他点教训。 “老东西我让你” 【检测到宿主遭遇“潜在威胁”,技能“八极拳” 陈锋眼神一厉,反应比傻柱更快。 他甚至没怎么动,只是在傻柱冲到近前时,脚下微微一错,肩膀看似随意地往前一靠! “嘭!” 一声闷响! 正是八极拳中的贴山靠! 傻柱就像撞在一堵墙上,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撞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这次是彻底老实了。 “嘶” 院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也没看清陈锋是怎么动的,傻柱就飞出去了! 这陈锋,不光嘴皮子厉害,手底下也这么硬? 不少人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畏惧。 很快,刘海中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了院子。 了解了事情经过,又查看了老蔡的伤势和陈锋新立的字据,警察同志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何雨柱!” 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 “你殴打他人,证据确凿!现在,立刻向蔡师傅赔礼道歉!” 傻柱被搀扶起来,看着警察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栽了。他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对着老蔡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对不住了。” “光道歉不行!” 警察同志板着脸。 “赔偿蔡师傅医药费、误工费,总共五块钱!现在就给!” 傻柱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了老蔡。 处理完赔偿,警察的目光再次落在傻柱身上,更加严厉。 “何雨柱,你不是第一次因为打架斗殴进我们派出所了吧?” “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屡教不改!” “这次又寻衅滋事,殴打他人,性质恶劣!” 警察同志一挥手。 “带走!拘留三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两个警察上前,不顾傻柱的挣扎和秦淮茹的哭喊,直接将他押走了。 “不!柱子!” 秦淮茹哭喊着追了两步,最终瘫倒在地,绝望地看着傻柱消失在月亮门外。 易中海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是那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院里的邻居们也是唏嘘不已,谁也没想到,一场邻里纠纷,最后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第44章 自家女儿秋叶也是小学老师要是能和陈锋 三天后。 易中海果然信守承诺,脸色憔悴地将一台崭新的牡丹牌收音机和一台华生牌电风扇送到了陈锋家门口。布票和工业券也一并奉上,只是那四十五张工业券,几乎掏空了他多年的积攒,让他肉痛得嘴角都在抽搐。 至于那堆被棒梗砸坏点燃的残骸,据说当天晚上就被秦淮茹和棒梗偷偷摸摸地弄走了,也不知道是想拿去修理,还是彻底销毁证据,无人知晓。 赔偿的事情了结,傻柱也被关了进去,四合院的日子,似乎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时间悄然进入了六月初。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陈锋用新买的电风扇给妹妹带来了习习凉风,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没了傻柱三天两头的搅和,也没了贾家那些糟心事,陈锋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家陪妹妹练拳、读书,偶尔指点一下刘海中的工作,生活仿佛步入了正轨。 这天下午,陈锋刚陪妹妹月月写完作业,正打算去厨房准备晚饭。 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询问声。 “请问这里是陈锋同志家吗?” 陈锋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干净的蓝色卡其布上衣,梳着整齐短发,气质温婉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院门口,有些局促地向里张望。 妇人的眉眼间,和那天在前门大街遇到的冉老师,有几分相似。 陈锋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妇人看到陈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走了上来。 “陈锋同志,您好您好!我是冉秋叶的妈妈,我姓王。” “那天真是太谢谢您了,还请我们吃了那么好的饭。” 冉老师的妈妈热情地握住陈锋的手。 “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麻烦您” 冉老师妈妈的热情,让陈锋略感意外,但还是礼貌地抽回手。 “王阿姨您太客气了,请进屋坐吧。” 他侧身让开通路。 冉老师妈妈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过院子,最终落在陈锋家干净整洁的门窗上,满意地点点头,跟着陈锋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墙角立着一台崭新的华生牌电风扇,桌上放着一台崭新的牡丹牌收音机,虽然还没拆封,但足以显示这个家的生活水平正在改善。 陈月正坐在小桌前,好奇地看着进来的王阿姨。 “月月,叫王阿姨。”陈锋摸了摸妹妹的头。 “王阿姨好。”陈月月怯生生地问好。 “哎,这闺女真俊!”王阿姨立刻被陈月吸引,脸上堆起慈祥的笑容,“多大了?上学了吗?” “六岁了,今年秋天就上小学一年级。”陈锋替妹妹回答,同时给王阿姨倒了杯水。 冉老师妈妈接过水杯,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打量着陈锋。 这小伙子,个子高,身板正,眉眼周正,透着一股子英气。那天在前门楼子吃饭,看他点菜、照顾妹妹,都透着一股沉稳利落。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就是轧钢厂的工程师,工资一百多块,还会做饭疼妹妹… 自家女儿秋叶也是小学老师,知书达理,要是能和陈锋 “王阿姨,您刚才说有事想麻烦我?”陈锋看她半天不说话,主动开口问道。 冉老师妈妈这才回过神,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掩饰道: “哦,是这样,陈锋同志。” 她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认真商量的姿态。 “我有个远房亲戚,家里也有个闺女,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了。这不,听人说起你,年轻有为,工作又好,就托我来打听打听” 她顿了顿,观察着陈锋的反应。 “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有对象吗?对找对象这事儿,有什么想法?” 陈锋微微挑眉。 这借口,未免太蹩脚了些。 远房亲戚?托您来打听?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王阿姨,怕是看上自己,想给冉老师牵线搭桥呢。 【检测到宿主正在被进行“背景调查”,技能“洞察人心” 陈锋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回答: “王阿姨,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和照顾妹妹上,暂时还没考虑个人问题。” 他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表现出兴趣,回答得滴水不漏。 冉老师妈妈听了,心里反而更高兴了。 没对象,说明有机会! 心思在工作和妹妹身上,说明这小伙子有责任心,顾家! 越看越觉得满意。 “没考虑好啊,也正常,你还年轻嘛。”冉老师妈妈笑着说道,“不过这事儿也得放心里,早点打算。你看你一个人带着妹妹也不容易,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搭把手,日子也能轻松点不是?” 她话锋一转,又看似随意地问道: “对了,我看这院里住了不少人,邻里关系怎么样啊?都好相处吧?” 这是开始打听外部评价了。 陈锋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淡淡道: “远亲不如近邻,处得好不好,看各人吧。”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冉老师妈妈也不好再追问,便笑着起身: “行,陈锋同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出去跟院里的大妈大婶们聊聊,也帮你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她嘴上说着帮陈锋留意,实际上是想从邻居嘴里套取更多关于陈锋的信息。 陈锋点点头,也没阻拦。 他倒想看看,这四合院里的“老街坊”们,会怎么评价他。 冉老师妈妈一走出陈锋家门,立刻就吸引了院里几个正在纳鞋底、摘菜的大妈的注意。 尤其是二大妈,刘海中那口子,眼睛最尖。 她看到冉老师妈妈是从陈锋家出来的,还穿着干净利落,气质不俗,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凑了上来。 “哎呦,这位大姐,您瞅着面生啊,是来找人的?”二大妈脸上堆着笑,热情地问。 “是啊大妈,我来找陈锋同志了解点情况。”冉老师妈妈也笑着回应,顺势问道,“您是这院里的老人儿吧?跟陈锋熟吗?这小伙子人怎么样啊?” 一听是打听陈锋的,二大妈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可是巴结陈锋的好机会!自家老头子刘海中现在可全靠陈锋提携呢! 她立刻拉着冉老师妈妈的手,热情得像是见到了亲姐妹。 “哎呀!您问陈锋啊?那可真是问对人了!” 二大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唾沫星子横飞。 “我们院儿这陈锋,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小伙!根正苗红,轧钢厂的九级工程师!一百多块工资呢!前途无量!” “不光工作好,人品更好!孝顺父母,疼爱妹妹!您看他把那小妹妹养得多好!” “对我们这些老邻居,那也是没得说!就说我家老刘,现在当了车间的副班长,那都是陈锋给提拔的!知恩图报,懂不懂?” 二大妈把陈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就差说他是活雷锋转世了。 第45章 这反应不对劲 冉老师妈妈听着,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二大妈,夸得也太过了点。 句句不离工程师、高工资、提拔她家老头子这哪里是评价人品,分明就是在显摆关系,透着一股子巴结奉承的味道。 她心里有了计较,觉得这二大妈的话,水分太大,当不得真。 “是吗?那真是个好小伙。”冉老师妈妈敷衍地应和着,不动声色地挣开二大妈的手,“我再到别处问问。” 她正想往前院走,恰好看到许大茂家的门开了,娄晓娥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个空碗。 “哎,这位妹子!”冉老师妈妈眼睛一亮,娄晓娥看着就像是资本家出身,有文化,说话应该会客观一些。 她连忙走上前。 “妹子,跟你打听个人。这院里的陈锋,你认识吧?他人怎么样啊?” 娄晓娥刚从许大茂那受了点气,心里正不痛快,听到有人问陈锋,愣了一下。 她上下打量了冉老师妈妈几眼,看对方穿着打扮和气质,不像是一般人。 再想到陈锋最近在院里和厂里的风头,以及他对许大茂的几次打压,娄晓娥心里有些复杂。 但要说陈锋不好好像也说不上。 至少,比自家那个尖嘴猴腮、拈花惹草的许大茂强多了。 娄晓娥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陈锋?嗯挺厉害的。 她想了想,补充道: “有本事,做事也干脆,不像有些人磨磨唧唧,小肚鸡肠。” 这话与其说是在夸陈锋,不如说是在贬低许大茂。 “长得也挺精神的。”最后,她又补了一句,端着碗走了。 冉老师妈妈听着娄晓娥这番评价,心里更犯嘀咕了。 “厉害”、“有本事”、“干脆”,这些词,听着像是褒奖,但从娄晓娥那略带别扭的语气里出来,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从许大茂家出来的人嘴里说出来这陈锋,跟邻居的关系,怕是真不怎么样。 她皱了皱眉,决定去问问院里辈分最高、据说最“德高望重”的聋老太太。 老人家经历得多,看人应该准。 聋老太太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中院墙根下晒太阳,眯着眼睛打盹。 冉老师妈妈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凑到老太太耳边,提高了点声音: “老太太,跟您打听个人!” 聋老太太眼皮动了动,掀开一条缝,斜睨了冉老师妈妈一眼。 “谁啊?”声音苍老而含糊。 “就是住后院的陈锋,您老认识吧?他人怎么样啊?”冉老师妈妈耐心地问道。 一听到“陈锋”两个字,聋老太太那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上次因为分肉的事,这小王八蛋可是让她和傻柱吃了大亏! 现在居然有人来打听他?看这妇人的穿着打扮,莫不是来给陈锋提亲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王八蛋得意! 傻柱还指望着娶媳妇呢,陈锋要是娶了这么个体面的媳妇,那还了得? 聋老太太心中恶念一生,脸上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 “唉陈锋那孩子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引得冉老师妈妈更加专注。 “怎么了老太太?他有什么不好吗?”冉老师妈妈心里咯噔一下。 聋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孩子,命苦啊看着挺好,其实啊,心里有病!” “有病?”冉老师妈妈大吃一惊,“什么病?” 聋老太太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心病!被女人伤过!” 她一拍大腿,语气肯定。 “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处过一个对象,眼看就要谈婚论嫁了!那姑娘,长得水灵,还是个小学老师!有文化!” “小学老师?!”冉老师妈妈的心猛地一沉!秋叶也是小学老师! 聋老太太没注意冉老师妈妈骤变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地编排: “可不是咋地!结果呢?那女老师,嫌他当时就是个穷锻工,家里又没父母帮衬,就把他给甩了!卷了彩礼跑了!” “这事儿啊,对他打击可大了!从那以后,他就恨上所有小学老师了!看见穿得干净、有文化的年轻女的,他就觉得人家是图他钱,瞧不起他!” “我跟你说啊,这孩子,看着稳重,其实心里拧巴着呢!谁要是跟他,以后指定没好日子过!尤其是当老师的!” 聋老太太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冉老师妈妈脑子里嗡嗡作响! 小学老师嫌贫爱富卷了彩礼跑了恨所有小学老师 每一个字眼,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冉秋叶! 秋叶也是小学老师,也是文化人! 如果聋老太太说的是真的,那陈锋岂不是对秋叶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有心理阴影,甚至会心生怨恨? 这要是真成了,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冉老师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原本对陈锋的那些好印象,此刻被聋老太太这番恶毒的“内幕”搅得粉碎。 她看着聋老太太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虽然心里也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小学老师”这个巧合,实在让她无法释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女儿的终身幸福,可不能拿来冒险! “谢谢您了,老太太。” 冉老师妈妈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往院外走去。 傍晚时分,夕阳给四合院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 陈锋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妹妹月月,小丫头一手搂着哥哥的腰,一手还抓着下午买的糖葫芦签子,小嘴吃得油亮。 “哥,明天还带我出来玩吗?”月月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明天不行,哥哥要上班。”陈锋放慢车速,拐进了四合院的门洞,“等周末,哥哥再带你出来。”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道熟悉又略显仓惶的身影正要往外走,正是中午才来过的冉老师妈妈。 她看到陈锋,脚步明显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急着要避开。 陈锋停好车,把妹妹抱下来,面上不动声色,礼貌地打招呼: “王阿姨,您这就要走了?不再坐会儿,喝口水?” 冉老师妈妈眼神躲闪,勉强笑了笑: “不了不了,陈锋同志,家里还有点事,我得赶紧回去。” 她说着,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院门,背影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陈锋微微眯眼。 这反应,不对劲。 中午那股子热情劲儿,现在荡然无存,反而像是躲瘟神。 看来,是院里某位“好邻居”又发挥了作用。 【检测到宿主正在分析异常行为,技能“洞察人心” “哥,王阿姨怎么跑那么快呀?”月月好奇地问。 陈锋摸摸妹妹的头:“大人有事吧。走,回家做饭。” 第46章 陈哥有点事想求您帮个忙 他刚牵着妹妹走了两步,二大妈就从自家门里探出头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哎呦!陈工,您下班回来了!” 二大妈嗓门不小,热情得过分。 “嗯,二大妈有事?”陈锋淡淡应了一声。 二大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 “陈工,刚才那位王大姐,您认识?” 不等陈锋回答,她就抢着说道: “我可跟您说,那位王大姐,是来给您说媒的!” 她一脸“我帮你打探到重要消息”的得意表情。 “我跟她说了,您可是咱们院儿的骄傲,轧钢厂的工程师,人品好,工资高,对妹妹又没得说!她听了,高兴着呢!” 二大妈选择性地忽略了冉老师妈妈最后那仓惶离去的样子,只捡好听的说。 陈锋心里嗤笑一声。 高兴?高兴能跑得跟兔子似的? 这二大妈,报喜不报忧,还真是会挑时候邀功。 不过,他也懒得戳穿。 “说媒?” 陈锋挑眉,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我现在没这方面想法,工作忙,还得照顾月月。” 他对冉秋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何况,他清楚这四合院里的人际关系有多复杂,娶个媳妇进来,指不定有多少麻烦事。 结婚?不着急。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 二大妈还想继续劝,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中院传了过来。 “陈工说得对!年轻人,事业为重!家庭的事,慢慢来嘛!” 只见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官腔十足地走了过来。 他现在是陈锋提拔的副班长,自觉身份不同,说话也更有底气了。 “老刘!”二大妈赶紧招呼。 刘海中没理她,径直走到陈锋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敬重和亲近: “陈工,您别听这些娘们瞎叨叨。婚姻大事,得您自己拿主意。再说了,以您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犯不着听人撺掇。” 他这话,既捧了陈锋,又暗暗贬低了刚才那位王阿姨,顺便把自己老婆也划进了“瞎叨叨”的行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怨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墙根下响起。 “哼!什么样的姑娘?我看是没人敢要吧!”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挪了过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陈锋,满是恶意。 “年纪轻轻,心就那么狠!连口肉都不肯分给邻居,还把傻柱给弄进去了!谁家好姑娘敢嫁给这种白眼狼?!” 她显然是听到了“说媒”的事,又联想到自己编排的话吓跑了王阿姨,心里得意,嘴上更是刻薄。 “老虔婆!你胡吣什么!” 刘海中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 骂陈锋,不就是打他刘海中的脸吗?他现在可是跟着陈锋混的! 他一步上前,指着聋老太太的鼻子就骂: “陈工怎么了?陈工是国家工程师!是技术人才!是咱们厂的先进代表!分肉那是原则问题,按规矩办事,有什么错?” “傻柱那是活该!故意伤人,就该进去接受改造!你不教育你那好孙子遵纪守法,反倒怪受害者?你这老东西,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刘海中!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拐杖跺得咚咚响。 “想当初是谁帮你在院里说话?现在巴结上陈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呸!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好不好,轮不到你这老绝户来评价!” 刘海中火力全开,唾沫星子喷了聋老太太一脸。 “陈工提拔我,那是看重我的能力和觉悟!不像某些人,倚老卖老,一肚子坏水!我告诉你,以后少在院里嚼舌根子,再敢污蔑陈工,别怪我不客气!” 他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刘海中很清楚,聋老太太就是个纸老虎,嗓门大,真动起手来,她不行。 聋老太太被刘海中这凶悍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两步,指着刘海中,嘴唇哆嗦着,半天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一瘸一拐地回自己屋去了。 “呸!老不死的!”刘海中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这才转过身,脸上瞬间又换上恭敬的笑容: “陈工,您别跟这老东西一般见识。她就是嫉妒您年轻有为!” 陈锋全程冷眼旁观,看着刘海中像条护食的狗一样,把聋老太太怼了回去。 他对刘海中的心思洞若观火,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表忠心。 不过,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他也乐得清静。 【检测到宿主经历“邻里冲突”,技能“八极拳” 【检测到宿主旁观“争吵”,技能“洞察人心” “行了,二大爷,没什么事我先带月月回去了。” 陈锋语气平淡,既没表扬也没批评。 “哎,好嘞!陈工您慢走!”刘海中点头哈腰地让开路。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贼眉鼠眼,手里却提着东西——一只还在扑腾的老母鸡,一条用草绳穿着鳃的肥鱼。 不是别人,正是许大茂。 许大茂一进院,就看到了陈锋,眼睛一亮,连忙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陈哥!陈哥!您下班了?” 他这声“陈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跟以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锋脚步一顿,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事?”陈锋的声音冷了几分。 “嘿嘿,陈哥,这不是想着好久没来看您和月月了嘛。” 许大茂把手里的鸡和鱼往前递了递,鸡毛和鱼腥味混杂在一起。 “这鸡是我乡下亲戚送的,刚下的蛋,养得肥着呢!这鱼也是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 “您拿回去,给月月炖个汤,补补身子。” 陈锋没接,只是看着他。 “有话直说。”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更加谄媚,甚至带上了一丝苦涩。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陈哥,是有点事想求您帮个忙。” “您看我这工作,电影放映员,听着是挺风光,可净是往乡下跑,风里来雨里去的,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辛苦不说,还还影响身体。” 说到这里,他声音更低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 “我跟晓娥结婚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去医院查了,医生说说我可能是太劳累了,影响影响生育。” 他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陈锋。 “陈哥,您现在是厂里的工程师,又是安全生产巡视专员,认识的领导多,路子广。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跟上面说说,给我换个工作?” “不用多好,就在厂里,哪怕是看大门,扫厕所,只要能安稳点,离家近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第47章 这活儿拖不得 陈锋看着许大茂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 影响生育?或许有那么点关系,但更大的原因,怕是娄晓娥不愿意跟他过,加上他自己也不安分。 换工作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这小子,倒是会找时机,也够豁得出去,连这种借口都编得出来。 “东西拿回去。” 陈锋指了指那只鸡和鱼,语气不容置疑。 “你的事,我知道了。” “陈哥!您就收下吧!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就是我一点心意!” 许大茂急了,以为陈锋不肯帮忙。 “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不踏实啊!您就当可怜可怜我” 陈锋看着他还在纠缠,眼神冷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许大茂这个人虽然毛病一堆,但脑子活络,消息灵通,尤其是在某些方面,比如打听小道消息,或者办一些不上台面的事情,或许将来能有点用处。 直接赶走,倒是简单,但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用人,看的不是人品,而是价值。 “你怎么不找你老丈人帮你呢?” 想着,陈锋开口问了一句。 “陈哥,我老丈人那边唉,别提了。” 许大茂苦着脸,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现在自己都怕沾上‘资本家的尾巴’,生怕被人揪住小辫子。我这事儿跟他一提,他就把我骂回来了,说我拎不清形势,给他找麻烦。” 他偷偷觑着陈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他说,我要是真有本事,就该自己找出路,别总想着靠他陈哥,您看,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您的嘛!” 陈锋手指轻轻敲了敲自行车把,发出嗒嗒的轻响。 帮许大茂?举手之劳。 但这忙,不能白帮。 许大茂这人,滑不溜手,消息灵通,路子也野。正好,自己有件事需要这种人去办。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策略规划,技能“资源管理” “帮你也不是不行。” 陈锋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许大茂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哥!您您答应了?” “先别急着高兴。” 陈锋抬手止住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他。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帮你调动工作可以,但你得先帮我办件事。” “您说!陈哥,您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许大茂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 “行了。 陈锋打断他的表忠心。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就是要你跑跑腿,动动你的关系。” 他顿了顿,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两间小屋,月月也渐渐大了,住着不方便。我打算把房子重新修整一下。” “我需要一批材料——好木料,用来打家具隔断;青砖,要量足;还有水泥和沙子。” 陈锋看着许大茂,一字一句道: “这些东西,现在市面上不好弄,就算有票,量也未必够。你门路广,帮我把这些材料备齐了,保质保量,送到院里来。” “事成之后,我帮你运作,调你去后勤处,找个清闲点的位置。” 【检测到宿主正在构思房屋改造,技能“建筑规划”新技能开启)】 【检测到宿主规划室内设计,技能“家具设计”新技能开启)】 许大茂一听,脸上的喜色顿时凝固了。 木料?青砖?水泥沙子? 这可都是紧俏货!尤其是好木料和足量的青砖,光有钱都没用,还得有关系,有路子! 这难度,可比他想象的大多了! 这陈锋,看着年纪轻轻,使唤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陈锋没理会许大茂的脸色变化,自顾自地在脑海里勾勒着新家的蓝图。 现在住的这两间北房,大的那间大概有二十多平,小的也有十五平左右。 他的计划是,把大房间靠窗的位置,用木板隔出一个大约十平米的小卧室给妹妹月月。 里面要打一个上下床,上面是床铺, 剩下的十几平,就做自己的卧室,放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足矣。 至于那间小的,则彻底改造。 砌墙隔断,一部分做成一个简易的客厅,放张小桌子,几把椅子,招待客人用。 另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隔出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这年头,能在家里装上抽水马桶和洗漱池,绝对是奢侈享受!冬天再也不用顶着寒风去公共厕所了! 至于厨房,现在的厨房太小太暗。他打算把厨房挪到屋外,就在门廊旁边,用砖头简单砌一下,搭个棚子,弄个独立的灶台和储物空间。这样一来,屋里也更干净卫生。 【技能“建筑规划” 【技能“家具设计” “怎么样?” 陈锋回过神,看向还在原地纠结的许大茂。 “办得到吗?” 许大茂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陈锋张张嘴,他可就得跑断腿了! 这材料,特别是木头和砖,要是没点特殊门路,根本搞不到这么多。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可一想到能调离放映队,去后勤处过安稳日子,还能指望抱上陈锋这条越来越粗的大腿 许大茂咬了咬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哥!您放心!这事儿我接了!” “您给我点时间,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虽然难,但总比一辈子在乡下跑,还可能真断了香火强! 拼了! “好。” 陈锋点点头,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 “需要多少钱,你先垫着,或者来找我拿。我不让你白忙活。” “去吧。” “哎!好嘞!陈哥您放心!” 许大茂如蒙大赦,提着那只还在扑腾的鸡和那条蔫了吧唧的鱼,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匆匆地出了院子。 他得赶紧去找关系,这活儿,拖不得! 看着许大茂的背影,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许大茂,就得这么用。 给个甜枣,再给根难啃的骨头,不怕他不卖力。 他牵着妹妹的手,转身往后院走去。 “哥,许大茂叔叔怎么看着那么害怕呀?”月月好奇地问。 “他啊,是想明白了,要做个好人。”陈锋随口答道,摸了摸妹妹的头。 第48章 让他来接我的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陈锋穿越后的第三个周六。 轧钢厂,李副厂长办公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李副厂长带着笑容的脸上。 他亲自给陈锋倒了一杯热茶,语气十分亲切。 “小陈啊,恭喜你,经过组织的考察和批准,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了!” 李副厂长把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递给陈锋。 “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严格要求自己,为厂里,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锋站起身,双手郑重地接过文件,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激动和郑重。 “谢谢李副厂长!谢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培养和期望,努力工作,向老党员同志们学习!” 加入组织,在这个时代,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是他未来发展的重要一步。 【检测到宿主达成重要里程碑“加入组织”,精神属性微量提升,技能“领导力”新技能开启)】 “好!有这个觉悟就好!” 李副厂长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陈锋坐下。 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小陈,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你之前提出的那个,关于车间工人实行绩效考核,还有你编写的那套安全生产标准化手册,厂党委非常重视,已经开会讨论通过,准备先在你们二车间和锻工车间试点推行。 陈锋心中一动,知道重头戏来了。 果然,李副厂长接着说道: “这件事情,效果很好,影响也很大。不仅咱们厂重视,市总工会和工业局的领导也听说了,给予了高度评价!”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陈锋,眼中带着一丝兴奋。 “就在下周三,市工业局的一位大领导,要亲自带队来咱们厂考察!点名要了解这个绩效考核制度和安全生产手册的具体情况!” “厂里研究决定了,这次接待任务,由你主要负责陪同讲解!” 陈锋心中微凛,随即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 市局大领导亲自来考察?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也是对他能力的一次重要检验! “李副厂长,您放心!” 陈锋挺直腰板,眼神坚定。 “我一定做好充分准备,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咱们轧钢厂丢脸!” “嗯!我就知道,这个任务交给你,肯定没问题!” 李副厂长欣慰地笑了。 “你年轻,有能力,有冲劲,思路清晰,口才也好。由你来介绍,最合适不过。” “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一下材料,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是!谢谢厂长!” 陈锋站起身,再次表达感谢。 离开李副厂长办公室,陈锋脚步沉稳,目光明亮。 心中的蓝图,又清晰了几分。 工程师、安全巡视专员、预备党员、负责接待市局领导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也很快。 这个时代,只要你有能力,有机遇,就能乘风而起! 他很期待,下周三的到来。 挑战,也是机遇! 杨厂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杨厂长手里捏着那份最终定稿的《红星轧钢厂安全生产标准化手册》,又拿起另一叠关于“车间生产效率优化建议”的报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向对面的李副厂长,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愕。 “老李,这这才两周吧?” 李副厂长端起搪瓷缸子,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脸上却带着几分得意。 “准确地说,是十三天。” 杨厂长把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复杂。 “十三天他一个人,就把咱们原本打算让技术科和生产办联合起来,至少搞两三个月的活儿,全干完了?” “而且,你看这手册的详尽程度,还有这优化建议的可行性简直” 杨厂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吐出三个字: “太快了!” 这效率,已经不是“高”能形容的了,简直是妖孽! 李副厂长放下茶缸,笑了笑。 “快是快了点,不过,质量是真没得说。我找技术科那几个老工程师看过了,都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反而觉得很多地方考虑得比他们还周全。” 杨厂长点点头,随即又皱起眉。 “可这样一来咱们之前给他安排的‘主要任务’,就这么完成了?” “接下来,让他干什么?” 原本以为这任务够陈锋忙活一阵子,正好让他沉淀一下,也让厂里其他人适应适应他的蹿升速度。 谁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李副厂长似乎早料到杨厂长会有此一问,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老杨,你还记得刚提他当九级工程师,把他塞进技术科那会儿的事吗?” 杨厂长当然记得。当时技术科那帮眼高于顶的大学生,还有几个老资格的工程师,对陈锋这个高中学历、年纪轻轻却一步登天的“工程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李副厂长继续道: “一开始,那帮小子憋着劲儿想给陈锋难堪呢。开会讨论,故意拿一些老大难的技术瓶颈问题去问他,结果呢?” 李副厂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陈锋不仅当场就给出了解决方案,思路清晰,逻辑缜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把他们没想到的地方都点出来了!” “几次下来,技术科那帮人,彻底服气了!现在一个个‘陈工’、‘陈老师’地叫着,客气得很。” “就连技术科那个老王,王喜主任,七级工程师了吧?现在遇到拿不准的技术问题,都习惯先去问问陈锋的意见。” 杨厂长听得微微点头,眼中也流露出赞赏。这些细节,李副厂长不说,他还真不完全清楚。 【检测到宿主获得间接赞誉,威望提升,技能“技术权威”新技能开启)】 此刻,正在车间巡视的陈锋,脑海中系统提示音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着一台冲压机的运行情况。 李副厂长看着杨厂长的表情,继续加码: “老杨,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陈锋这小子,是个人才,而且是咱们厂,乃至整个工业系统都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技术,有能力,有想法,还有担当!上次事故处理,你看他那份沉稳和条理,哪里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样的人才,咱们得用好,得给他更大的平台!” 杨厂长眉头微挑。 “老李,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 李副厂长声音压得更低,眼神却异常明亮。 “让他去车间,先干个主任,熟悉熟悉基层的管理工作。” “等经验攒够了,做出成绩了,就” 他顿了顿,看向杨厂长,一字一句道: “让他来接我的班!” 第49章 提拔是板上钉钉的事 杨厂长瞳孔微微一缩,被李副厂长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到了。 让陈锋接班副厂长?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 “老李,这是不是太快了点?他才二十岁出头,提拔太快,根基不稳,容易出问题啊!” “而且,让他当车间主任,资历和年龄,都很难服众吧?” “年龄是小了点,资历是浅了点。” 李副厂长却显得胸有成竹。 “但能力摆在那里!谁不服?让他跟陈锋比比技术,比比贡献!” “至于上面的组织程序,我去跑!我去跟局里汇报,陈锋现在是预备党员,又是市局领导都挂了号的先进典型,破格提拔,有理有据!” “老杨,咱们厂要想更进一步,就需要陈锋这样的‘鲶鱼’,来搅活这潭水!” 杨厂长沉默了。 他看着李副厂长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陈锋那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表现,以及即将到来的市局领导考察 良久,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老李,就按你说的办!” “先让他去二车间或者锻工车间,当个副主任,先干起来!后续我们再看情况。” “这个任命,等市局领导考察之后,再正式宣布。” “行!” 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二车间。 机器轰鸣,火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特有的味道。 陈锋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双手插在兜里,正缓步走在车床之间。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亲自动手操作的锻工,而是以安全巡视专员和准工程师的身份,观察着整个车间的运作。 他偶尔停下来,对某个工人的操作姿势,或者机器的保养情况,轻声指点几句。 他的话不多,但总能切中要害,而且语气平和,没有半点架子。 “小陈工,您帮我看看,我这活儿,怎么老是有点偏差?” 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师傅,拿着刚加工好的零件,凑了过来,态度很是请教。 陈锋接过来,手指在零件表面轻轻摩挲,又对着光线看了看角度。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机械加工诊断,技能“精密加工” “王师傅,您看这进刀的角度,是不是稍微快了零点几秒?” 陈锋拿起旁边的图纸,指着其中一个数据。 “还有这冷却液的浓度,可以再稍微调高一点试试。” 王师傅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哎呀!还真是!我光想着快了,把这茬给忘了!谢谢您啊陈工!” “客气了王师傅,互相学习。” 陈锋笑了笑,把零件递还给他。 周围的工人们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一开始,大家对这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陈专员”、“陈工”,心里多少有点嘀咕。 但这些日子下来,陈锋展现出的过硬技术,还有那份不卑不亢、平易近人的态度,彻底征服了这些朴实的工人。 现在,谁要是再说陈锋是靠关系上位的,工人们第一个不答应! “陈工,技术这么好,人长得也精神,还没对象吧?” 一个正在擦拭机器的大姐,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要不要大姐给你介绍一个?保证人品好,模样俊!”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 “张姐,你那侄女就别想了,陈工这条件,得配个文化人!” “就是,我看卫生所那个小林护士就不错!” 陈锋笑着摆摆手。 “谢谢大家关心了,我现在还年轻,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工作上。”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人际互动,技能“社交手腕” 他目光扫过热火朝天的车间,看着那些挥洒汗水的工人,看着高速运转的机器,心中却异常冷静。 工人们的尊敬和善意,他感受得到,也很珍惜。 但他也清楚,在这个时代,仅有技术和好人缘,是远远不够的。 权力。 是的,就是权力。 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欺负、连妹妹都护不住的锻工,到如今厂领导重视、工人们尊敬的工程师、专员,他深刻体会到地位提升带来的变化。 想要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安身立命,想要保护好妹妹,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就必须站得更高,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李副厂长找他谈话,透露出要重点培养的意思。 市局领导即将到来的考察,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必须抓住! 预备党员只是开始,九级工程师也只是起点。 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而这条路,注定要靠实力,也要靠手段,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他抬头看向车间上方悬挂的红色标语——“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午休的哨声刚过,轧钢厂大食堂里人声鼎沸,打饭窗口排起了长龙,搪瓷缸子碰撞的声音、工人们的说笑声混杂在一起,热气腾腾。 陈锋端着自己的午饭——两个白面馒头,一勺熬白菜,还有一小份昨天剩下带到厂里加热的红烧肉——刚找了个角落坐下,一个身影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陈哥!陈哥!” 来人是许大茂,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像是跑过来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讨好和兴奋的表情。 他一屁股坐在陈锋对面,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 “嘿,陈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陈锋咬了一口馒头,从容地嚼着,抬眼看了看他,并不急着追问。这沉稳的姿态,让原本急不可耐的许大茂也稍微冷静了些。 “刚传出来的,还没正式公布呢!” 许大茂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李副厂长发话了,等市里领导考察一结束,就调您回二车间,任副主任!”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着陈锋震惊的反应,但陈锋只是平静地又咬了一口馒头。 许大茂见状,只好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工资也定了!直接提到一百一十块!一百一十块啊陈哥!这都快赶上老工程师的待遇了!” 陈锋终于咽下了嘴里的馒头,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 “嗯,知道了。” 他的反应平淡如水,仿佛这只是意料之中的小事。 许大茂有点傻眼,这反应不对啊!九级工程师加车间副主任,一百一十块的工资!这放在整个轧钢厂,不,放在整个京城,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年轻人待遇!怎么到了陈锋这儿,就跟喝口凉水似的? 他哪里知道,陈锋对此确实早有心理准备。自从那份《安全生产标准化手册》和“生产效率优化建议”交上去,又被李副厂长叫去谈话暗示之后,他就清楚,提拔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具体的职位和待遇,不过是数字的变化罢了。 他更在意的是实际带来的权力提升和影响力扩大。 第50章 找工作谈何容易 这十三天,他可没闲着。名为安全巡视,实则将后世的一些流水线管理理念和工序优化技巧,结合这个时代的设备和工人技术水平,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了日常的指导和建议中。 效果是显著的。 几个重点改进的车床小组,废品率直线下降,产出效率肉眼可见地提升。技术科的人私下测算过,如果全厂推广开来,保守估计,月产能至少能提升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这在当前强调生产指标的年代,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改进了,这是一套可以复制、可以推广的生产管理模式!这才是李副厂长和杨厂长真正看重,并且敢于破格提拔他的底气所在。 “哦对了,” 许大茂看陈锋反应不大,赶紧转移话题,说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陈哥,您上次让我办的事儿,妥了!那批红砖、水泥、沙子,还有您要的木料,我都找熟人给弄来了,昨天晚上偷偷给您运到院子附近的空地先放着了,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没人发现!” 他搓着手,脸上带着期待。 “您看我那工作调动的事儿” 陈锋看了他一眼。 “放心,答应你的事,不会忘。” 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 “你小子倒是机灵,还知道找个由头接近我。想去哪个部门?” 许大茂眼睛一亮,连忙道。 “陈哥,您这不就要去二车间当副主任了嘛!二车间熟人多,您罩着我也方便!能不能让我也去二车间?干啥都行,只要是后勤岗!不用风吹日晒,还能捞点”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陈锋微微点头。 “行,二车间的后勤岗是吧?问题不大。” 他这话并非虚言。这段时间,他以安全巡视专员和准工程师的身份,几乎跑遍了厂里所有的车间和主要科室,跟不少车间主任、技术员都打过交道。凭借过硬的技术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加上李副厂长的看重,很多人都乐意卖他一个面子。安排个把人进车间后勤,对他来说,确实只是打声招呼的事。 “那可太谢谢您了陈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许大茂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连忙又压低声音,谄媚地笑着。 陈锋没理会他的吹捧,继续吃饭。脑子里则在盘算着房屋改造的事情。有了材料,接下来就是找施工队了。这年头,私人施工队不好找,还得托人。 “对了,” 陈锋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许大茂。 “管后勤的那个李副主任,最近怎么样了?” 许大茂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哦,您说李长贵李主任啊?他升了!现在是后勤处正主任了!听说也是李副厂长力挺的。 陈锋了然。看来李副厂长在布局自己的人马,李长贵显然也是他提拔起来的心腹。 下午,陈锋即将调任二车间副主任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红星轧钢厂内迅速传开。 工人们对此反应倒是颇为平静,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陈工去二车间当副主任?那不是正好嘛!他本来就是锻工出身,对二车间熟!” “就是!这半个多月,陈工在我们车间转悠,那真是啥都会啊!钳工、焊工、电工,就连咱们这最复杂的精密镗床,他上手比老师傅还溜!” “技术是真牛!人也好,说话和气,不像有些干部眼睛长头顶上。” “他当副主任,我服气!” 车间里,机器依旧轰鸣,但工人们干活的间隙,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言语间多是认可和服气。陈锋这半个月展现出的“硬实力”,早已打消了绝大多数人的疑虑和嫉妒。 锻工车间,炉火熊熊。 易中海正手把手地教着他新收的徒弟,一个刚从技校分来的毛头小子。 那徒弟一边费力地挥舞着大锤,一边好奇地问。 “师傅,他们说的那个陈副主任,就是以前也在咱们车间的那个陈锋吗?听说他才二十出头?” 易中海的动作猛地一滞,炉火映照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锋!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想起前段时间因为贾家的事情,自己被陈锋怼得下不来台,还损失了不少钱和物,甚至连带着在院里和厂里的威信都受损。 后来陈锋步步高升,九级工程师,安全巡视专员,现在又是车间副主任这蹿升的速度,简直刺眼! 他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偏偏发作不得。陈锋现在是厂里的红人,连李副厂长都罩着,他一个八级钳工,拿什么跟人家斗? “不该问的别问!” 易中海沉着脸,厉声呵斥道。 “好好练你的活儿!想那些没用的干嘛?能当饭吃?!” 新徒弟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气吓了一跳,呐呐地不敢再出声,埋头抡锤,只是力道明显乱了。 易中海看着徒弟笨拙的样子,再想想陈锋那妖孽般的技术和如今的地位,心中的郁结更深,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仿佛压着一块烧红的铁锭。 与此同时,距离轧钢厂不远的街道办事处。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姑娘,眉头紧锁,心里直犯难。 姑娘名叫李秀芝,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旧衣服,脸上、手上全是黑乎乎的煤灰,头发枯黄,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亮,却也充满了惶恐和无助。 “你说你是从老家那边闹饥荒,扒火车过来的?” 王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同情。 李秀芝怯生生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嗯家里没吃的了,爹娘都没了听说京都有个远房表舅,就想来投奔,可、可找到地址,人家说早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几年年景不好,外地逃荒来京的人不少,但像李秀芝这样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女孩子,处境尤其艰难。 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和单薄的衣衫,王主任心生不忍,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当午饭剩下的半个玉米面馒头,递了过去。 “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李秀芝眼睛一亮,看着那半个馒头,咽了咽口水,双手颤抖着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啃着,眼圈却红了。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王主任摆摆手。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 李秀芝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没没地方去主任,您行行好,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儿干?我什么都能干!我不怕吃苦!只要能有口饭吃就行!” 王主任看着她哀求的眼神,更是发愁。 找工作?谈何容易! 没有本地户口,哪个单位敢接收?就算有单位愿意要,粮食关系怎么解决?吃饭问题怎么解决?住宿又怎么解决? 这一个个都是大难题! 街道办能力有限,最多也就暂时收容一下,或者联系民政部门遣送回原籍。但看这姑娘的样子,家都没了,遣送回去又能如何? 王主任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这事儿,实在棘手。 第51章 逃荒女找活路陈锋想找媳妇 街道办办公室里,气氛有点凝重。 李秀芝看着王主任,眼里是快要熄灭的希望和一丝倔强。 “主任,您行行好,给指条活路吧!” “我啥活都能干!刷盘子洗碗,扫大街清厕所,啥都行!” “我也能吃苦,给口吃的就行,不挑!” 她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沙哑,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主任叹了口气,看着她那张被煤灰和尘土糊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还有那身破烂的衣服,心里不是滋味。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可这姑娘的情况太特殊了。 “秀芝啊,不是我不帮你” 王主任斟酌着开口,“现在城里粮食都是定量供应的,你没户口,这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我这街道办也没法凭空给你变出粮票来啊。” “就算给你找个临时的活儿,这吃住咋办?” 李秀芝的眼神黯淡下去。 是啊,没有户口,寸步难行。 王主任看着她绝望的样子,于心不忍,想了想,试探着问: “要不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人家?” “找个老实本分的单身汉,能有口饭吃,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看咋样?” “这年头,搭伙过日子,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李秀芝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 “嗯!只要能活下去,我听主任的安排!” 只要能离开这饥荒,能吃饱饭,嫁人就嫁人吧! 红星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响彻云霄。 陈锋脱下工装,拍了拍身上的灰,骑上那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直奔红星小学。 得去接宝贝妹妹月月了。 到了校门口,孩子们正叽叽喳喳地往外涌。 陈锋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妹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背着个小书包。 咦?今天送月月出来的不是冉老师啊? 一个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穿着干净利落,但眉宇间带着点矜持和挑剔的中年妇女牵着月月的手走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冉秋叶的母亲,冉母了。 “陈锋?时间赶得挺巧啊,卡点儿到。”冉母先开了口,语气不算热情,但也还算客气。 陈锋赶紧下车,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阿姨,辛苦您送月月出来了。” “不辛苦,”冉母淡淡地说道,“我正好过来接秋叶,这不都是顺手的事儿嘛,再说月月那么可爱,谁不乐意接呢。” 她顿了顿,接着说:“对了,陈锋,跟你说个事儿。秋叶以后不住学校宿舍了,回家里住。” “所以啊,以后晚上就不能再帮月月辅导功课了,这孩子挺聪明的,自己学应该也没问题。”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 冉老师不辅导月月了? 虽然有点意外,但他面上不显,依旧笑着点头: “哦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冉老师了,改天我一定” 他边说边从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掏出两块用油纸包好的点心。 “阿姨,这是我从厂里食堂特意买的点心,您和冉老师尝尝,就当是我一点心意,谢谢冉老师一直照顾月月。” 冉母摆了摆手,往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疏离的客气: “不用了,陈锋你太客气了。辅导孩子是老师应该做的,谈不上谢。” 说完,她松开月月的手,对陈锋点了下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转身就进了校门,估计是去找冉秋叶了。 陈锋看着冉母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啧,这老太太,怎么回事? 之前还一直有意向要撮合自己和冉秋叶,怎么这会儿突然有点儿翻脸不认人了? 态度变化还挺快。 陈锋回过神,把点心重新放回网兜,笑着抱起月月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月月,坐好咯,咱们回家!” “哥,”月月搂着陈锋的腰,小脑袋靠在他背上,闷闷地说,“冉老师今天跟她妈妈吵架了。” “哦?”陈锋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问道,“吵什么了?” “我我没听清,”月月小声说,“好像是冉老师想继续教我,但是那个阿姨就是她妈妈,不让。” 陈锋了然。 果然,这事儿八成是冉母单方面做的决定,冉秋叶本人估计还蒙在鼓里,或者根本不同意。 也是,冉秋叶那性子,善良又热心,不像她妈这么嗯,现实。 不过,不住校也好,省得被某些人惦记。 陈锋心里暗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 冉老师以后不辅导和托管月月了,那以后晚上家里就只有他和月月兄妹俩。 他一个大老爷们,糙得很,做饭洗衣啥的,系统加持下倒是没问题,可照顾小姑娘,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 月月也渐渐大了,有些事情,还是有个女主人在家比较好。 要不找个媳妇儿? 这个念头一起,陈锋自己都乐了。 搁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嘛有系统傍身,还升职加薪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找个媳妇搭伙过日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还能顺便照顾月月。 嗯,可以考虑,可以考虑。 一路想着心事,自行车蹬得飞快,很快就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听到中院传来一阵说话声。 “要我说啊,这满院子里,还得是陈锋那小子!” 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带着点儿刻意的强调。 “年纪轻轻就是车间副主任,技术好,人也稳重,对妹妹又好,真是难得的好青年呐!” 陈锋眉毛一挑。 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易这伪君子,今天怎么想起夸我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他推着车往里走,果然看到易中海正对着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女人唾沫横飞地“安利”自己。 那中年女人,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看到陈锋,也笑着打招呼:“哟,陈锋下班了?” “王主任好,一大爷好。”陈锋停下车,让月月下来。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二大爷刘海中,见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对陈锋说: “陈锋啊,跟你说个事儿,王主任正帮街道办接收的那个逃荒女娃找人家呢。” “嘿,前面问了好几个院里的光棍,都没人乐意要,嫌是累赘,怕分走本就不多的口粮。” 第52章 易中海道德绑架陈锋要见逃荒女 逃荒女娃? 找人家?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 嘿,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刚想着找个媳妇儿搭伙过日子,顺便照顾月月,这王主任就送“温暖”来了? 不过逃荒来的? 这年头逃荒可不是啥好词儿,往往意味着麻烦、没户口、没粮本 怪不得院里那些光棍没人要。 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似的,谁愿意平白无故多张嘴吃饭,还是个来路不明的? “陈锋啊,你来得正好!” 没等陈锋细想,那边唾沫横飞的易中海已经瞧见了他,立刻扬起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热情地招手。 “快来快来,王主任正跟你说事儿呢!” 王主任也转过身,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陈锋同志,下班了啊。” “是,王主任。”陈锋点点头,又朝易中海示意了一下,“一大爷。” 易中海笑得更“真诚”了: “陈锋啊,刚才我正跟王主任夸你呢!” “咱们院里,就数你最有出息!” “年纪轻轻就是轧钢厂的车间副主任,技术骨干,思想觉悟也高!” “你看你,一个人拉扯妹妹多不容易,还把月月教得这么好,真是咱们学习的榜样!” 易中海一顿猛夸,把陈锋捧得高高的。 陈锋心里直翻白眼。 呸!老狐狸! 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这高帽子戴的,晕乎乎的,就等着后面给我挖坑呢吧? 果然,王主任顺着易中海的话头,笑眯眯地开口了: “是啊,陈锋同志年轻有为,确实是难得的好青年。” 她顿了顿,目光在陈锋和月月身上转了一圈,试探着问道: “陈锋同志,是这样的,你考虑过个人问题没有?” “你看你一个人带着妹妹,也挺辛苦的,家里是不是缺个操持家务的女同志啊?” 来了来了,它来了! 陈锋心说,铺垫了半天,终于到正题了。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易中海就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茬,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表情。 “可不是嘛!陈锋啊,王主任这是关心你!” “正好,王主任这儿有个合适的人选!” “是街道办刚接收的一个女同志,叫李秀芝,是从乡下逃荒过来的,身世挺可怜的。” 易中海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真是替陈锋考虑。 “人看着挺老实的,就是暂时没个去处。 “王主任的意思是,想在咱们院里给她找个落脚地。” “你看,你这儿不是正好缺个人照顾家里,照顾月月嘛?” 易中海图穷匕见,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转向王主任,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调: “王主任,要我说,这事儿啊,就得陈锋来!” “他是咱们院里唯一的干部,轧钢厂的车间副主任!” “觉悟高,能力强!” “这种时候,他不发挥带头作用,谁发挥?” “接收困难群众,帮助政府分忧解难,这是咱们干部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嘛!” 好家伙! 陈锋差点气乐了。 易中海这老小子,道德绑架玩得一套一套的! 给我戴高帽,然后就想把麻烦塞给我? 这哪是帮我找媳妇儿,这分明是想给我塞个累赘,看我笑话呢! 八成是之前坑了他几次,心里记恨着,想趁机报复呢。 老六行为,妥妥的! “我说老易,你这话就不对了!” 一直旁边看戏的二大爷刘海中忍不住开口了,他虽然也爱占小便宜,但跟易中海不对付是真的。 “什么叫就得陈锋来?” “你是咱们院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的八级工,你怎么不发挥带头作用啊?” “你家就你跟你老伴儿两个人,收留个女娃怎么了?”刘海中撇撇嘴,语气带着嘲讽。 易中海被噎了一下,老脸顿时有点挂不住,梗着脖子辩解道: “我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就那么点口粮,我跟我老伴儿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养活外人?” 说完,他又把矛头指向陈锋,带着点酸溜溜的语气: “再说了,陈锋可是车间副主任,工资高,前阵子厂里不是还奖励了他不少东西吗?他家条件比我好多了!” 嘿!这老东西,还惦记着我那点奖励呢! 陈锋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易中海和刘海中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掰扯,陈锋却在思考。 逃荒 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天灾人祸,很多人背井离乡,就为了一口活命饭。 这个叫李秀芝的姑娘,想必也是个可怜人。 收留她? 确实是个麻烦事,户口、粮食都是问题。 但 他看了看身边的月月,小丫头正好奇地瞅着那几个大人。 家里确实需要个女人打理。 月月也需要人照顾。 如果这个李秀芝人品没问题,能干活,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这里,陈锋打断了还在争论的两位大爷,看向王主任,平静地问道: “王主任,这个李秀芝她能干活吗?” 王主任一听有门儿,连忙点头,脸上笑容真切了不少: “能!肯定能!” “我问过了,这姑娘在乡下就是干农活的好手,啥粗活累活都能干!” “人也老实本分,就是饿怕了,只要给口饭吃,肯定踏踏实实给你干活,绝不偷懒!”王主任拍着胸脯保证。 “陈锋!你可想好了!”旁边的刘海中急了,赶紧拉了拉陈锋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 “这来路不明的人,谁知道底细啊?万一是个好吃懒做的,或者手脚不干净的,你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现在日子刚好过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刘海中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陈锋沉吟片刻。 他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对方可怜就无条件接纳。 但看着王主任期盼的眼神,想到这个时代底层百姓的挣扎,他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现在有系统傍身,日子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在能力范围内,帮一把真正困难的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值得帮。 “这样吧,王主任,”陈锋抬起头,“我先见见人再说。” 陈锋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嗡嗡作响,跟炸了锅似的。 刚才易中海和刘海中掰扯的时候,大伙儿还只是看热闹。 现在陈锋松口说要见人,这性质可就变了! 第53章 陈锋收留李秀芝院里议论纷纷 “哎呦,听见没?陈副主任说要见见呢!” “啧啧,还是当官好啊,人家不敢要的,他张张嘴就行了!” “可不是嘛,而且这姑娘还年轻,还能干活,相当于白捡个媳妇儿呗?” “什么白捡,陈副主任说了,不要媳妇,那就是个保姆!” “就是就是,而且谁知道那姑娘长得怎么样啊?别是个歪瓜裂枣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男人都不敢收?” 院子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各种猜测、羡慕、嫉妒、幸灾乐祸,什么都有。 唯独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逃荒姑娘,却鲜少有人流露出真正的同情。 在这个年代,人人自顾不暇,自己的日子都紧巴巴的,哪有心思去可怜一个外来的陌生人? 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厚道了。 陈锋站在原地,听着这些或明或暗的议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就是四合院啊。 人情冷漠,算计,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他很快就驱散了心中的那点阴霾。 管他们怎么说呢?他做他的事,问心无愧就行。 他看向王主任,语气平静而坚定。 “王主任,我改主意了,既然你说这姑娘能干活,人也本分,那我就先收留她。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安静了许多,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不过,我得说清楚,”陈锋顿了顿,眼神扫过院子里的众人,“我收留她,是看她一个姑娘家逃荒不容易,想帮一把,给她一口饭吃,一个落脚的地方。” “不是像某些人想的那样,要找什么媳妇儿。” 他这话意有所指,易中海和刘海中都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刚好,我最近正打算把我那两间房好好翻修一下,”陈锋继续说道,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清,“她要是愿意,今天开始就可以留下来帮忙干点杂活。” “我会给她工钱,按工人师傅的标准给,粮食也管够,保证饿不着。” 王主任一听陈锋愿意收留,脸上都快笑开花了,连连点头: “好好好!陈锋同志你真是个好人!这姑娘要是知道,肯定感激死你!” 但当听到陈锋说不是找媳妇儿,只是让她帮忙干活时,王主任的笑容又稍微收敛了一些。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陈锋,欲言又止。 “陈锋同志,你这只是让她帮忙干活,那能帮多久啊?” “这姑娘无依无靠的,总不能一直住在你家吧?” 王主任是街道办的,负责这些琐碎的事情,自然希望能给李秀芝找个长久的归宿。 陈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要他娶一个完全来历不明的女人为妻,肯定是不行的。 更何况家里还有妹妹在,给她找嫂子,她也得认可才行。 “王主任,这样吧,”陈锋想了想,“我先帮她一年。” “这一年里,她在我这儿干活,管吃管住,还能攒点钱。” “一年后,她要是找到更好的去处,或者我想别的办法,到时候再说。” “总不能把人丢出去不管吧?能帮一年,总比没人帮强。” 一年? 王主任皱了皱眉,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想想这姑娘的处境,能有陈锋这样的条件收留一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行吧,”王主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先这么说定了。” “我这就去把人领过来,你先跟她见见。” 说完,王主任就急匆匆地转身,准备去把那个叫李秀芝的姑娘带过来。 院子里的人见王主任走了,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 “一年?陈副主任说只帮一年?” “嗨,谁知道呢,说不定人来了,看着好,就一直留下了呗。” “就是啊,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院儿里,时间长了难保不出点啥事儿。” “我看悬,陈副主任那人精着呢,可不是傻柱那种愣头青,没那么容易被套牢。” “也是,他现在日子过得好,犯不着给自己找个拖油瓶。” 陈锋没理会那些议论声,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刘海中。 刘海中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会儿见陈锋看过来,赶紧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二大爷,”陈锋开口道,“您不是认识不少泥瓦匠、木匠师傅吗?” 刘海中一听,眼睛一亮,这是有事儿找他了? “认识啊!我以前就是轧钢厂的,那时候厂里盖房子,跟不少工程队的都打过交道!”刘海中拍着胸脯,“怎么?陈锋你房子要翻修,想找人?” “对,”陈锋点头,“我想把那两间房彻底翻新一下,重新规整规整。” “您要是能帮我找几个手艺好的师傅,工钱绝对少不了您的好处!” 刘海中一听“好处”俩字,眼睛更亮了,嘴上却谦虚道:“哎呀,陈锋说的哪里话,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 “不过这找师傅,得找靠谱的,手艺得过硬,不能偷工减料,这价钱嘛” 刘海中搓了搓手,一副为难的样子。 陈锋知道他的心思,直接说道:“二大爷您放心,工钱按市面上的最高价给!” “而且,我管饭!” “管饭?”刘海中眼睛瞪大了几分。 在这个年代,找人干活,大部分都是自带干粮,顶多管顿中午饭,管饭还管得好的,那可是相当稀罕了。 “对,顿顿管饱!”陈锋加重了语气,“而且,我除了管饭,还管肉!管鱼!” “保证让师傅们吃饱吃好,有力气干活!” “嘶”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 管饭就够稀奇了,还管肉管鱼? 这陈锋现在日子过得这么滋润吗? “而且,您要是能帮我找到人,我额外再给您十斤棒子面做跑腿费!”陈锋加码道。 十斤棒子面! 刘海中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陈锋,你说的可是真的?管肉管鱼?还给我十斤棒子面?”刘海中有些不敢置信地确认。 “当然是真的,我陈锋说话算话。”陈锋笑道,“不过呢,我也知道现在粮食紧张,师傅们家里条件可能也不宽裕。” “所以,让他们自带少量粮票过来就行,省得回去跟家里人不好交代。” 自带少量粮票? 这陈锋想得可真周到! 既让工人师傅们面子上过得去,又给了他们天大的实惠! 刘海中这下彻底心动了,这活儿必须接! 第54章 刘海中想克扣工钱陈锋霸气回怼 “没问题!陈锋你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刘海中一拍大腿,满口答应下来。 “我这就去找人!保证给你找几个手艺最好的!” 刘海中正美滋滋地盘算着那十斤棒子面呢,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跑个腿,动动嘴皮子,就能捞到十斤棒子面,这买卖,划算!太划算了! 而且陈锋给的条件,那叫一个敞亮! 管饭!还管肉管鱼! 这年头,请人干活,给工钱就不错了,还管这么好的伙食? 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 他刘海中要是把这事儿办成了,在那些泥瓦匠、木匠师傅面前,得多有面子? 以后谁家想找人干活,不得先来巴结巴结他? 想到得意处,刘海中嘿嘿直乐,搓着手,又凑近了陈锋一点。 “那个陈锋啊” 刘海中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点儿算计的精明。 “你看啊,这又是管饭,又是管肉管鱼,工钱还给最高价” “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说道:“其实吧,找师傅是找师傅,但有些零碎活儿,比如搬个砖、和个泥啥的,也不一定非得让师傅们亲自动手不是?” “我看啊,要不这样,你找几个师傅负责技术活儿,再让师傅们带几个家属过来搭把手,干点杂活。 “咱也不用给工钱,就管她们两顿饭,中午、晚上管饱就行,你看咋样?” 刘海中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妙。 这样一来,既能省下一笔工钱,又能让那些师傅家属也跟着沾点光,吃个饭,一举两得啊!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持家有道,替陈锋考虑得太周到了。 然而,他没注意到,陈锋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陈锋本来还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拉平了。 他侧过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刘海中。 “二大爷。” 陈锋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刘海中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咋咋了?陈锋,我说的不对?” 陈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不对?” “二大爷,您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怎么?是觉得我给的工钱太高了?还是觉得我管的饭太好了?” “是,我是可以找几个不要工钱,只管两顿饭的人来干杂活。” “那样确实能省点钱。” 陈锋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大爷,您是不是忘了,现在是什么年头?” “多少人吃不饱饭,家里揭不开锅?” “我请师傅们来干活,给高工钱,管好饭,不光是为了把房子修好。 “更是想实实在在地帮衬一把那些日子过得紧巴的师傅们!” “让他们能凭手艺吃饱饭,甚至能给家里带点实惠回去!” “您倒好,想着怎么克扣?怎么占便宜?” “让师傅们带家属来白干活?就管两顿饭?” “您觉得,我陈锋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还是说,您觉得我陈锋,就跟院里某些人一样,只想着自己占便宜,不管别人死活?” 陈锋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刘海中脸上。 周围还没散去的邻居们也听到了,纷纷侧目。 刚才还觉得陈锋太大方的几个人,这会儿看刘海中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 是啊,人家陈副主任现在发达了,愿意多花点钱帮帮困难群众,你刘海中跟着凑什么热闹? 还想着替人家省钱?省下来的钱能进你口袋啊? 典型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显得自己特别小家子气! 刘海中被陈锋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都冒汗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人家陈锋压根就不是心疼钱,是想借着修房子的机会,收买人心。 或者说得好听点,是帮助困难群众,树立自己的好形象! 自己刚才那番话,简直就是自作聪明,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不不,陈锋,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海中连忙摆手,试图解释。 “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太实在了,怕你吃亏” “行了,二大爷。”陈锋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吧?” “工钱,按我说的给,最高价!” “伙食,按我说的办,管饱!管肉!管鱼!” “人,您给我找手艺最好的,最靠谱的!” “至于其他的,您就别操心了。” 陈锋盯着刘海中:“这事儿,您到底能不能办?要是觉得为难,我现在就去找三大爷或者其他人问问。” “能办!能办!保证能办!”刘海中哪敢再说半个不字? 那十斤棒子面还没到手呢! 他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陈锋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找全四九城手艺最好的师傅!保管让你满意!” “那就行。”陈锋点点头,“尽快吧,我等着师傅们开工呢。” “好嘞!我这就去!这就去!” 刘海中如蒙大赦,抹了把汗,转身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生怕陈锋反悔。 看着刘海中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陈锋嘴角才重新勾起一丝弧度。 跟这些老油条打交道,就得恩威并施。 光给好处不行,还得时不时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事的。 打发走了刘海中,陈锋转身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就看到妹妹陈月月正系着小围裙,站在灶台边,拿着瓢准备往锅里舀米。 小丫头看到哥哥回来,眼睛一亮。 “哥,你回来啦!” “嗯。”陈锋应了一声,走过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准备做饭呢?” “是呀,”月月点点头,拿起米袋子,“哥你饿了吧?我这就淘米。” “等等,”陈锋按住她的手,“今天多做点饭。” “多做点?”月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哥,今天有客人要来吗?” 平时他们兄妹俩吃饭,都是有定量的,今天哥哥突然让多做,肯定是有原因。 “嗯,可能有客人。”陈锋笑了笑,没多解释,“多蒸两碗米出来,别到时候不够吃。” “哦,好!”月月虽然好奇,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往锅里多加了两瓢米。 就在月月淘好米,准备加水上锅蒸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第55章 李秀芝初到陈家肚子咕咕叫 “陈锋在家吗?” 是王主任的声音。 陈锋心里了然,看来是带着人过来了。 “在呢!王主任,快请进!”陈锋扬声应道,同时走到门口。 果然,王主任正领着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门口。 那姑娘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打着补丁。 身材瘦削,脸色有些蜡黄,但眉眼清秀,眼睛很大。 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还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紧张地站在王主任身后,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 “王主任,您来了。”陈锋笑着迎上去。 “哎,陈锋,”王主任也笑着,“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她侧了侧身,把身后的姑娘让出来。 “她叫李秀芝,是从西边逃荒过来的,家里遭了灾,就剩她一个人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同情:“是个苦命的孩子,人很勤快,就是有点内向,你多担待。” “快进来坐吧,外面冷。”陈锋招呼道,侧身让开路。 他又朝屋里喊了一声:“月月,给王主任和这位李同志倒杯水。” “哎,好嘞!”月月清脆地应了一声。 王主任带着李秀芝走进屋里。 陈锋家的两间房虽然不大,但被他和月月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 东西也摆放得整整齐齐,比院里大多数人家都显得利落。 李秀芝拘谨地站在屋子中间,有些手足无措。 陈锋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这姑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瘦是瘦了点,脸色也不太好,但五官底子确实不错。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现在带着点胆怯,但很亮,透着一股劲儿。 等等这眉眼 陈锋脑子里灵光一闪! 卧槽?! 这不是这不是后世那部经典老电影《牧马人》里的女主角吗? 虽然现在瘦脱相了,衣服也破旧,但那神态,那感觉,太像了! 难道自己这是碰上传说中的电影人物了? 他这边正暗自嘀咕,那边王主任把李秀芝拉到一边,趁着月月去倒水的功夫,压低声音快速地叮嘱她: “秀芝啊,陈副主任人很好的,家里条件也好,就一个妹妹,你以后就在这儿好好干。” “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可得抓住了!” 王主任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她的手。 李秀芝还有点懵懂,但她能感觉到王主任话里的深意,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点了点头。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主任看陈锋和月月都在,也不好多说,交代完就准备离开。 “王主任,吃了饭再走吧?”陈锋客气道。 “不了不了,街道办还有一堆事呢,”王主任摆摆手,“人我给你送到了,你们聊。” 说着,她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陈锋、月月,还有显得更加局促不安的李秀芝。 “李李同志,喝水。” 月月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过来,递给李秀芝。 缸子是刷干净了的,里面是温热的白开水。 “谢谢”李秀芝小声地道谢,双手接过了水杯,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月月把水杯递给她,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即将住进自己家的陌生姐姐。 她看起来好瘦啊,衣服也旧旧的 李秀芝捧着水杯,低着头,不敢看陈锋。 月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锋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这略显尴尬的一幕。 得,还是得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打破僵局。 “咳”陈锋清了清嗓子,提高了点声音。 “月月!锅开了没?准备吃饭了!” “哎!马上就好啦哥!” 月月脆生生地应着,赶紧跑回了灶台边。 刚才光顾着看这位新来的姐姐了,差点忘了锅里的菜。 很快,饭菜的香味就从灶台那边飘了过来,越来越浓郁。 李秀芝原本低着头,捧着那杯温热的白开水,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可当那股带着肉香和油香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时,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屋子里却格外清晰。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实在是太饿了。 从家里逃出来,一路辗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有时候甚至要跟野狗抢食。 算起来,她已经快三天没怎么正经吃过东西了,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陈锋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装作没听见。 他走到桌子边,把本来就不大的方桌又往中间挪了挪。 “来,李同志,准备吃饭了。” 他招呼着。 月月这时也端着菜出来了。 一盘是白菜炒肉片,虽然肉片不多,但切得不薄,裹着油光,看着就馋人。 另一盘是葱花炒鸡蛋,金黄的鸡蛋配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主食是白面馒头,虽然不是特别精细的白面,但绝对比杂粮面好太多了。 还有一小盆玉米碴子粥。 在这个年月,尤其是在这四合院里,能拿出这样的伙食待客,绝对算是高规格了。 陈锋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盛上粥,递给李秀芝。 “李同志,别愣着了,快吃饭吧。” 陈锋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 李秀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陈锋,又看了看月月,这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粥。 感受着碗壁传来的温度,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多久了多久没吃过这么像样的饭菜了? “吃吧,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陈锋说着,又拿起筷子,给李秀芝夹了几片肉和一些鸡蛋到她碗旁边的空碟子里。 系统给的猪肉就是香啊,这味道,绝了! 李秀芝看着碟子里冒着热气的肉片和鸡蛋,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赶紧低下头,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粥,却迟迟不敢去碰那些菜。 “吃菜啊,光喝粥怎么行?” 陈锋看她那拘谨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唉,真是个苦命人。 看她这样子,倒是和电影里那股子倔强又惹人怜惜的劲儿越来越像了。 “我叫陈锋,是红星轧钢厂二车间的副主任。” 陈锋主动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也让她放松一些。 “这是我妹妹,陈月月,在红星小学读书。” 他指了指旁边的月月。 第56章 李秀芝干活有了工钱感动落泪 “月月,叫李姐姐。 “李姐姐好。” 月月很乖巧地喊了一声。 李秀芝连忙抬起头,对着月月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月月妹妹好。” 声音还是小小的,带着怯生生的味道。 陈锋点点头,说:“是这样的,王主任应该也跟你简单说了。” “我们家呢,就我和我妹妹两个人。” “我平时在厂里上班,有时候忙起来也顾不上家。” “月月呢,还在上学,一个小姑娘家,很多事情也不方便。” “所以你过来的话主要就是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做做饭。” 陈锋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些。 “还有就是,下午月月放学的时候,你去接她一下,送她回家。” “你看怎么样?活不重,就是些家务事。” 李秀芝听着,捧着碗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逃荒来的,还能找到这样的活计。 住的地方干净暖和,主人看起来也和善,还有肉吃 这简直是她不敢想的好事。 “我我能干!” 李秀芝抬起头,看着陈锋,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什么活我都能干!我不怕吃苦!” “那就好。 陈锋笑了笑,“工钱的话,暂时先定一个月十五块钱,包吃住,你看行不行?” 这个年代,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保姆的行情他不太清楚,但十五块包吃住,应该不算低了。 “行!行!” 李秀芝连连点头,生怕陈锋反悔似的。 “太多了其实管口饭吃就行” 她小声补充道。 “呵呵,那不行,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陈锋摆摆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他又给李秀芝夹了些菜。 这次,李秀芝没有再犹豫,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带着油花的肉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肉很香,很软烂,带着白菜的清甜。 她慢慢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进了碗里的粥中。 真好吃啊 要是爹娘和弟弟也在,也能吃上这么香的饭菜就好了 她赶紧低下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但即便是饿极了,她的吃相也并不难看,还是小口小口的,只是速度快了很多。 陈锋和月月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月月很懂事地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馒头掰了一半,放到了李秀芝面前的碟子里。 “姐姐,你吃。” 李秀芝愣了一下,看着月月清澈的眼睛,心里一暖。 “谢谢谢谢月月妹妹。” 一顿饭,在一种略显沉默但还算温馨的气氛中吃完了。 李秀芝看着桌上的空盘子空碗,立刻站起身。 “我来收拾!” 她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捡碗筷。 “哎,姐姐,我来吧!” 月月也想帮忙。 “没事没事,我来就行!” 李秀芝抢着把碗筷都摞在一起,端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等。” 陈锋开口了。 李秀芝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以后家里的碗,你和月月轮流洗,今天你第一天来,先歇着,让月月洗。” 陈锋说道。 他不是要苛待谁,但也不能让李秀芝觉得她就是个纯粹的下人。 他和月月是雇主,但也是一起生活的人。 更何况月月学习一些家务也好,以后大了也得学会照顾自己,总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啊?不不不,陈副主任,我来洗!我应该做的!” 李秀芝连连摆手。 “说了让你歇着就歇着。” 陈锋语气不重,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月月也点点头,哒哒地跑过去从李秀芝手里接过了碗筷。 李秀芝站在原地,看着月月端着碗筷走向水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不敢违逆陈锋的意思。 她看着陈锋,小声问:“那陈副主任,我我做点什么?” “你跟我来。” 陈锋走到里间门口,示意她跟上。 里间是陈锋和月月的卧室,靠墙放着两张床,中间用一个布帘子隔开。 陈锋指了指靠窗的一个角落。 “地方不大,暂时先委屈你一下,我弄了张小板床,你晚上就睡这儿。” 那里铺着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面放着一套崭新的被褥。 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 “这这就很好了!” 李秀芝看着那床铺,眼睛又红了。 有地方住,有被子盖,不用挨饿受冻,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的行李呢?” 陈锋问。 李秀芝局促地指了指门口放着的一个破旧的小包袱。 “就就这些了。” 陈锋点点头,没再多问。 “行了,你先把东西放好,熟悉熟悉环境。月月洗完碗,你让她带你去院子里打点热水洗漱一下。” “好,谢谢陈副主任。” 李秀芝感激地道。 等月月洗完碗进来,李秀芝连忙走过去。 “月月妹妹,我帮你打水吧?” 她想尽快做点什么,融入这个家。 月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哥哥,见哥哥没反对,便点了点头。 “嗯,水井在那边。” 月月指了指院子的方向。 李秀芝拿起屋里的空水桶,跟着月月一起走出了房门。 看着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走出去的背影,陈锋摸了摸下巴。 嗯,有个保姆确实方便多了。 尤其是这位保姆还是未来的“电影明星”。 这感觉,有点奇妙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秀芝就醒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月月和布帘子另一边的陈锋,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家都还没起。 清晨的空气有些冷冽,李秀芝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 她看到墙角堆放着一些换下来的脏衣服,应该是陈锋和月月的。 昨天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总得干点活才安心。 她挽起袖子,打了盆冷水,蹲在水池边开始搓洗衣服。 虽然水很凉,但她干得很起劲。 就在这时,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棉袄,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端着一个痰盂走了出来,看到蹲在水池边的李秀芝,愣了一下。 “哎?你谁啊?新来的?” 第57章 陈锋家翻修房子众人惊掉下巴 妇女嗓门挺大,带着一股子热情劲儿。 李秀芝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婶子婶子好,我是我是陈副主任家的。” “哦——陈锋家收留的保姆啊!” 妇女恍然大悟,上下打量了李秀芝几眼,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我是这院儿里二大妈,都一个院的,以后有啥事儿,可以找我!” 二大妈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倒掉痰盂,又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来,我跟你说说咱们这院子” 李秀芝被动地听着二大妈介绍院里的“风云人物”和各家鸡毛蒜皮。 什么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算盘打得精,后院的聋老太太辈分高,还有中院的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 李秀芝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认真记着,生怕以后不小心得罪了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叮铃哐啷——” “师傅们这边走!” “小心点,别碰着!” 只见一群穿着工装,扛着工具,搬着砖头水泥木材的人涌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看起来很精干的中年人,正跟陈锋说着话。 陈锋也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地站在院子里指挥着。 “材料都拉过来了?” “放心吧陈副主任,都齐活了!家伙事儿也带足了!”王工头拍着胸脯保证。 “行,那就按我定的方案来。”陈锋点点头。 李秀芝和二大妈都看呆了。 “哎?陈锋,你家这是要干啥啊?”二大妈好奇地问。 陈锋笑着解释:“二大妈,我这两间房不是有点旧了嘛,打算重新翻修一下,住着也舒坦点。” “翻修?”二大妈眼睛瞪得溜圆,“你这动静可不小啊!” 何止是不小!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砖头、水泥、沙子,还有几根乌黑锃亮的钢材,这哪是小翻修,简直是要重建啊! 很快,整个四合院都被惊动了。 不少住户都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热闹。 “嚯!不是昨天才说翻新房子吗,今天就动工了?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又是钢材又是水泥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刚刚听说还要改格局,往屋子里通水电?我的天!” 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估摸着这工程款怕不是个小数目。 中院的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也站在门口看着。 许大茂撇撇嘴:“哼,瞎折腾,有那钱干点啥不好。” 娄晓娥倒是有点羡慕:“这要是修好了,肯定敞亮。” 后院的聋老太太也被惊动了,拄着拐杖出来瞅了一眼,没说话,又回屋了。 只有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在院里踱步,看着那些工人,时不时指点两句,好像他才是总指挥一样,官瘾又犯了。 陈锋没理会院里各异的目光和议论。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 这帮禽兽,见不得别人好。 但他就是要大张旗鼓地修! 不仅要修,还要往好了修! 屋顶用钢材加固,冬暖夏凉还防震,安全感ax! 两间小屋子打通,隔出独立的卧室和客厅,空间利用率up! 院子里挖个化粪池,接上自来水管,再装个电灯,一步到位,提前享受现代生活! 墙面重新粉刷,地面铺平,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这工程量,确实不小。 陈锋估摸着,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刘海中找的这个王工头陈锋也认识,是轧钢厂基建科的老熟人,手艺好,靠谱。 带来的工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还有几个是工人家属,来搭把手,顺便挣点工分。 加起来,浩浩荡荡二十来号人。 人多力量大,但吃饭也是个大问题。 陈锋早就想好了。 他走到还在发愣的李秀芝和二大妈面前。 “二大妈,秀芝,今天得辛苦你们了。”陈锋笑着说,“这么多师傅干活,早饭午饭晚饭,都得麻烦你们帮忙张罗一下。” 二大妈一听有活干,立马来了精神: “嗨!这有啥麻烦的!陈锋你放心,有我跟你家秀芝在,保证让师傅们吃饱吃好!” 李秀芝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陈副主任放心,我会努力的!” 给她吃给她住,她正愁没机会报答呢。 做饭,她在行! “那行,食材我都准备好了,在厨房里,你们看着弄。”陈锋指了指厨房。 他昨天晚上就用系统空间,悄悄把需要的米面油盐酱醋茶,还有一些蔬菜都“变”了出来。 对外就说是托关系买的。 反正他现在是副主任,有点门路也正常。 “好嘞!”二大妈风风火火地拉着李秀芝就往厨房走。 “小李,走,咱俩赶紧的,不然师傅们该饿了!” 厨房里,堆满了各种食材。 白花花的大米白面,黄澄澄的豆油,还有土豆、猪肉、白菜、萝卜 绝人丰盛又管饱。 二十来号人的饭,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二大妈经验丰富,立刻开始分配任务。 “小李,你先把米淘了,多淘点,蒸两大锅米饭!” “我来和面,咱们蒸点馒头,再烙点饼,干活的人饭量大,得吃干的顶饿!” “菜就好办,大锅炖菜最省事,土豆白菜萝卜猪肉搁一块儿炖,多放点油水!” 李秀芝虽然在家也干惯了农活和家务,但一下子要做这么多人的饭,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淘米,洗菜,切菜 她埋着头,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二大妈一边麻利地和面,一边嘴里也没闲着,继续跟李秀芝唠嗑。 “陈锋这孩子,出息了啊!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了!” “对妹妹也好,真是个好哥哥。” “你也是个好姑娘,手脚麻利,一看就是能干活的。” 李秀芝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厨房里热气腾腾,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米饭的香,馒头的香,还有炖菜的香 很快,早饭做好了。 大盆的米饭,大筐的馒头和饼子,还有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炖菜。 工人们干了一早上的活,早就饿了。 看到这实在的早饭,一个个都喜笑颜开。 “嚯!这伙食可以啊!” “陈副主任敞亮!” “二大妈,小李姑娘,辛苦你们了!” 大家围着临时搭起来的桌子,呼噜呼噜吃得那叫一个香。 第58章 易中海大闹何雨水家被怼得哑口无言 李秀芝看着大家吃得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虽然累,但值得。 吃完早饭,工人们稍作休息,又投入到火热的建设中去。 砸墙声,切割声,搅拌水泥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整个院子都成了一个大工地。 李秀芝和二大妈也没闲着,收拾完碗筷,又开始准备午饭。 买菜是不用愁的,陈锋都备好了。 她们主要就是洗、切、炒、炖。 中午依然是米饭馒头配大锅菜,管够! 下午还得准备晚饭。 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是大工程。 李秀芝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也渐渐适应了节奏。 她话不多,但手脚勤快,眼里有活。 二大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不偷懒。 工人们的家属里,也有几个妇女过来帮忙搭把手。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气氛倒也融洽。 李秀芝默默地听着,偶尔被问到,也只是腼腆地笑笑,简单回答几句。 但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实在、本分的姑娘。 一天下来,李秀芝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却很踏实。 她感觉自己好像慢慢融入了这个地方。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 工程进度喜人。 屋顶的旧瓦片已经拆除,新的钢架结构正在搭建。 屋里的隔墙也打掉了大半,露出了更开阔的空间。 院子里挖化粪池的大坑也初具雏形。 王工头跟陈锋汇报:“陈副主任,今天进度不错,照这样下去,十天肯定能完工!” “辛苦大家了!”陈锋满意地点点头,“走,都别忙了,先吃饭!” 晚饭依旧丰盛。 陈锋还特意从系统空间里“变”出了一些肉,让二大妈给炒了两个主食肉菜。 工人们干了一天力气活,看到肉更是两眼放光。 大家吃饱喝足,纷纷跟陈锋道谢告辞,各自回家。 喧嚣了一天的院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下陈锋、月月、李秀芝,还有满院子的建筑材料和半成品工程。 月月今天放学回来,看到家里大变样,又新奇又兴奋,围着工地转了好几圈。 晚饭也是跟着工人们一起吃的,小丫头胃口都好了不少。 陈锋看着忙碌了一天,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满足的李秀芝,开口问道: “秀芝,今天累坏了吧?还适应吗?” 李秀芝连忙摆手:“不累不累!陈副主任,我我觉得挺好的。 能干活,能吃饭,有人跟她说话,她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那就好。”陈锋笑了笑,“对了,跟你说个事。” “你看这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又是灰又是土,晚上睡觉也不方便。” “接下来这十来天,估计都得这样。” “所以我想着,这段时间,你跟月月,先去邻居家借住几天,等房子修好了再搬回来。” 李秀芝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都听陈副主任安排。” 她知道陈锋是为了她们好。 这工地上,确实不适合女孩子住。 “行,那我先带你去认认门。”陈锋说着,又转向月月,“月月,走,哥带你去何雨水姐姐家玩。” 月月一听要去何雨水家,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好呀!雨水姐姐家有好多小人书!” 陈锋笑了笑,这丫头。 何雨水跟月月关系确实不错,而且她现在一个人住,家里也宽敞。 陈锋之前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陈锋简单收拾了一下月月和李秀芝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然后一手牵着月月,一手示意李秀芝跟上。 “走吧,秀芝,我带你去何雨水家。” 陈锋领着一大一小来到了傻柱家门口。 说是傻柱家,其实现在基本就是何雨水一个人住。 自从傻柱因为打架被关进去,何雨水就一个人撑着这个家。 陈锋抬手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何雨水清脆的声音。 “是我,陈锋。” “呀,陈锋哥,你们来啦!”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露出了何雨水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碎花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很是利落。 “快进来快进来!”何雨水热情地招呼着,“月月,外面凉,赶紧进屋。” 月月早就忍不住了,挣开陈锋的手就往里跑:“雨水姐姐!” “哎,慢点跑!”何雨水笑着迎上去。 李秀芝有些拘谨地跟着陈锋走进了屋子。 何雨水家收拾得很干净,虽然陈设简单,但窗明几净,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跟陈锋家现在那个“施工现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水,这几天就麻烦你了。”陈锋把手里的一个小布袋递过去,“这是我厂里发的点心和水果,你拿着吃。” “哎呀,陈锋哥你太客气了!”何雨水连忙推辞,“我跟月月关系这么好,你们来住几天算什么麻烦!你还拿东西,这我可不能要。” “拿着吧,一点心意。”陈锋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你一个人住也不容易。” 何雨水拗不过,只好红着脸收下了:“那谢谢陈锋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给李秀芝和月月倒水,又搬来小板凳让她们坐。 “秀芝姐,你就安心住这儿,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何雨水拉着李秀芝的手,亲切地说,“我白天上班,晚上才回来,你们有啥事就跟我说。” 李秀芝感受到她的善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点点头:“谢谢你,雨水妹子。” 月月已经自来熟地跑到角落的书架边,踮着脚尖找她的小人书了。 屋子里的气氛正好,暖意融融。 然而,这温馨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何雨水!你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猛地从院子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声音 陈锋眉头一皱。 是一大爷,易中海。 他怎么来了? 而且听这口气,来者不善啊。 何雨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涌上一丝慌乱和厌烦。 “是一大爷”她小声对陈锋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秀芝和月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月月赶紧跑回陈锋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角。 陈锋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示意她别怕,眼神却冷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易中海大晚上的,又想作什么妖。 第59章 何雨水怒怼易中海陈锋暗中助力 何雨水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易中海那张阴沉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外。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探头探脑的。 易中海根本没看何雨水,目光如电般扫过屋里。 当他看到陈锋,尤其是看到陈锋身边的李秀芝时,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何雨水!”易中海手指着屋里,几乎是咆哮着质问,“你什么意思?啊?你把陈锋的人弄到家里来住?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院子?还有没有你哥?!” 他气势汹汹,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雨水脸上了。 何雨水被他吼得退后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倔强地迎着他。 “一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何雨水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什么叫陈锋的人?秀芝姐是来我家借住的!” “借住?我看是引狼入室!”易中海冷笑一声,“陈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把你哥害成什么样了?你现在还跟他搅和在一起?你对得起你哥吗?” 这话一出,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啊,傻柱还在里面呢” “雨水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陈锋那小子,心眼多着呢” 何雨水听着这些议论,又看着易中海那副道貌岸然、指责她的模样,一股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猛地冲了上来。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也陡然拔高:“我怎么就对不起我哥了?!” “一大爷,您说话要凭良心!” “陈锋哥是跟我签了合同,租了我这间小屋子放东西,顺便让秀芝姐和月月临时住几天的!我收了租金的!这碍着谁了?” 租了? 易中海一愣,随即更加愤怒:“租?为了几个钱,你就忘了你哥是怎么进去的?忘了是谁在帮你哥打点关系?你” “打点关系?”何雨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 “一大爷,您是说您吗?” “我哥给您当了多少年的‘儿子’?您家有点什么事,我哥跑前跑后,比亲儿子还亲吧?” “结果呢?我哥出事了,您除了动动嘴皮子,拿出过一分钱吗?跑过一次腿吗?” “哦对,您是跑过,跑着去把棒梗接回家当亲孙子疼了!” “自从您有了棒梗这个‘好大孙’,我哥的事,您还上过心吗?” 何雨水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易中海的心口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清清楚楚地传遍了半个院子。 “我哥帮秦淮茹养了多少年孩子?最后换来了什么?人家一家子吸我哥的血,转头就把我哥踹了!” “您呢?您当初口口声声说要给我哥养老,结果呢?还不是看上了棒梗能给您摔盆?” “现在我哥进去了,您倒跑来教训我了?凭什么?!” “您管天管地,还想管我把房子租给谁?我自己的房子,我愿意租给谁就租给谁!陈锋哥按时付钱,光明正大!” 这一连串的质问和控诉,把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还算温顺的何雨水,今天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尖锐地顶撞他,把他那些心思全都扒拉出来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这些话有些话术和角度,不像她平时能说出来的是陈锋!肯定是陈锋教她的! “你你”易中海指着何雨水,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好!好你个何雨水!你真是长本事了!忘了本了!” “我忘本?”何雨水冷笑,“我看是有些人自己屁股不干净,还总想着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别人!” “您那些伪善的面具,戴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您算计我哥给您养老,算计秦淮茹一家帮您牵制我哥,现在又想拿捏我?” “我告诉您,易中海!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我哥的人情,我会还!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更不会任由你们这些人继续算计我们兄妹!” 这些话,句句诛心! 其中不少观点和犀利的言辞,确实是陈锋之前有意无意跟她提点过的。 陈锋告诉她,面对易中海这种伪君子,一味退让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撕开他的面具,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拿捏的。 今天,借着这股怒气,何雨水全都说了出来! 易中海彻底被激怒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被何雨水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周围邻居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指指点点的,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易中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何雨水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你给我等着!何雨水,你别后悔!” 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丢人,今天这脸是彻底撕破了! 撂下这句狠话,易中海猛地一甩袖子,铁青着脸,转身就走,连带着看热闹的人也作鸟兽散。 看着易中海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何雨水强撑着的身体晃了晃。 她冲着那个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 “该还的人情我一分都不会少!但你们欠我哥的,也该还了!” 喊完这一句,她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门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掉了下来。 刚才的强硬和尖锐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委屈和后怕。 “雨水姐姐”月月跑过去,小手轻轻拉着何雨水的衣角。 李秀芝也连忙上前,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雨水妹子,别哭了,别哭了” 陈锋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对易中海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这老东西,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那可怜的权威。 连何雨水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都不放过。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何雨水的肩膀。 “哭什么。”陈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你做得对。” “为了保护自己和你在乎的人,有时候就必须变得强硬起来。” 第60章 陈锋睡过头急送月月李秀芝同行 陈锋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眼眶发红,满脸同情的李秀芝,继续说道。 “你看秀芝,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逃过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都能咬着牙挺过来,你也一样可以。” “别怕那些人,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们。” 这话像是承诺,也像是宣言。 何雨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陈锋,哽咽着点点头。 李秀芝听到陈锋拿自己举例子,又听到他最后那句“有我在”,心里猛地一跳。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她感觉鼻子酸酸的。 陈锋安慰了几句,见何雨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说道: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揉了揉月月的脑袋: “月月乖,听雨水姐姐的话。” 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何雨水家。 李秀芝站在门边,看着陈锋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主任拉着她的手说的话。 “秀芝啊,陈副主任是个好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你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的” 想到这里,李秀芝的脸颊没来由地一热,心跳也漏了半拍,俏脸慢慢泛起了一层红晕。 次日一早。 “唔” 陈锋感觉眼皮沉重,脑袋还有点昏沉。 家里翻修,太脏住不了,昨晚在办公室凑合了一宿,硬板床睡得他腰酸背痛。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车间办公室那熟悉的天花板。 嗯?天怎么这么亮了? “醒了?陈副主任?”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锋扭头一看,是二车间的一个年轻工人,叫小李,平时挺机灵的。 小李手里拿着个搪瓷缸子,正准备去打水。 “小李啊”陈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几点?”小李看了看窗外大亮的天色,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表情有点古怪,“陈副主任,快快八点了!” “啥玩意儿?!” 陈锋噌地一下从行军床上弹了起来! 八点?! 卧槽! 他穿越过来这么久了,为了给妹妹做饭、送她上学,每天都是掐着点起床,上班更是从没迟到过。 今天居然睡过头了! 最关键的是,月月! 他还没送月月上学呢!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请假系统,上班都是车间主任或者班组长点名,他这个副主任虽然有点特权,但无故迟到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他得赶紧回去送妹妹! “坏了坏了!”陈锋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嘴里念叨着,“小李,帮个忙!” “哎,陈副主任,您说!”小李赶紧放下缸子。 “我这铺盖,你帮我卷一下放柜子里。”陈锋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然后呃,帮我跟李副厂长请个假,就说我家里有点急事,晚点到!” “好嘞!您放心去吧,陈副主任!”小李麻利地答应着。 陈锋也顾不上洗漱了,抓起挂在墙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谢了啊小李!” 声音还在办公室里回荡,人已经冲到了门外。 他飞快地跑到车棚,推出自己的二八大杠,跨上车座,猛地一蹬,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轧钢厂大门。 一路狂飙,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这个点,月月肯定在家急坏了! 自行车蹬得飞快,很快就回到了熟悉的四合院。 他刚把车停稳,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身影。 一个是穿着干净旧衣服,梳着两个小辫子,正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月月。 另一个则是穿着陈锋给她找的旧衣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但眼神里带着关切的李秀芝。 “哥!你怎么才回来!” 月月看到陈锋,小嘴撅得更高了,带着哭腔抱怨道,“上学都要迟到了!哼!大懒虫!” 小丫头一手叉腰,一手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指了指陈锋,那气鼓鼓的样子,配上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别提多逗了。 李秀芝站在旁边,看着这兄妹俩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让清晨的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她连忙又收敛了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陈锋看着妹妹那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是是是,哥错了,哥是大懒虫,睡过头了。”陈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哥这不是赶回来了嘛,保证不让你迟到!” “哼!”月月把头一扭,小胳膊抱在胸前,一副“我还在生气”的表情。 “好了好了,先别生气了。”陈锋抱着月月,看向李秀芝,“秀芝,你也准备一下,跟我一起送月月去学校。” “啊?我我也去?”李秀芝愣了一下,有些紧张。 “对,你也去。”陈锋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以后月月上学放学,就麻烦你接送了。” 他不可能每天都准时回来接送,厂里的事情也多。 李秀芝住在这里,帮忙接送一下孩子,也算是让她有个事做,不至于太拘束。 “我行吗?”李秀芝还是有点没底。 “怎么不行?会认路吧?红星小学,离咱们这不远。”陈锋说道,“就是牵着月月走一段路,看着她进校门,下午放学再把她接回来,很简单的。” “嗯那我试试。”李秀芝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陈锋把月月放下来,“赶紧的,月月,拿书包,我们出发!” 月月虽然还在生闷气,但听到要去上学了,还是乖乖跑回屋里拿了自己的小书包。 陈锋把自行车推过来,先让李秀芝坐到后座上。 李秀芝有些犹豫,脸颊微红,但还是依言坐了上去,双手轻轻抓着陈锋的衣角。 然后,陈锋把月月抱起来,放在前面的大杠上。 “坐稳了!” 他叮嘱一声,跨上车,再次出发。 自行车穿过胡同,朝着红星小学的方向骑去。 路上,陈锋还不忘安抚闹别扭的小丫头。 “月月啊,你看,哥这不是为了给你找个伴儿嘛。”陈锋一边骑车一边说,“以后有秀芝姐姐接送你,哥就能安心在厂里上班,给你赚肉吃了,好不好?” 第61章 陈锋带李秀芝买菜遇冉秋叶尴尬 月月坐在前面,小脑袋晃了晃,似乎在思考。 “而且啊,”陈锋继续诱惑道,“今天哥起晚了,作为补偿,等会儿到了学校门口,哥给你买糖吃。” “真的?”一听到有糖吃,月月立马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刚才的不高兴瞬间烟消云散。 “当然是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嘻嘻,那好吧,原谅你了!”月月搂着陈锋的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 后座的李秀芝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很快,红星小学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校门口已经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长和学生了。 陈锋停下车,先把月月抱下来,然后又扶着李秀芝下来。 他从兜里掏出几分钱,在校门口的小摊上给月月买了两块水果糖。 “喏,拿着。”陈锋把糖塞到月月手里,“快进去吧,要上课了。” “谢谢哥!秀芝姐姐再见!” 月月开心地剥开一块糖塞进嘴里,然后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校门。 陈锋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迟到。 他转过头,正准备跟李秀芝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冉秋叶。 她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蓝色布拉吉,手里拿着教案,正准备走进校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锋的目光,冉秋叶也看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陈锋自行车后座的李秀芝身上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过身,加快脚步走进了学校。 嗯? 陈锋有点莫名其妙。 这冉老师今天怎么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多想,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秀芝,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陈锋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去哪儿啊,陈副主任?”李秀芝好奇地问。 “菜市场!”陈锋跨上车,“家里的菜不多了,得去补充点库存。顺便也跟你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再次坐上了后座。 自行车调转方向,朝着离四合院最近的菜市场骑去。 到了菜市场,那叫一个人声鼎沸。 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蔬菜的清香和嗯,一些不可描述的混合气味。 陈锋轻车熟路地推着车,带着李秀芝往里走。 “咱们家现在就三口人,你,我,还有月月。”陈锋一边走一边跟李秀芝交代,“我平时在厂里忙,中午可能不回来,晚饭尽量回来吃。月月在学校有午饭,不用管她。” “所以,主要就是你自己的午饭,还有我们三个人的晚饭。” “哦哦,好。”李秀芝回。 “嗯。家里的米、面、油都在厨房的柜子里,你自己看着用。菜的话,今天我先买,以后你要是方便,也可以自己来买,钱不够了跟我说。” 他带着李秀芝来到一个肉铺前。 “刘师傅,给我来两斤五花肉,肥膘多点的!”陈锋熟络地跟肉铺师傅打招呼。 这年头买肉可不容易,不仅要肉票,还得看运气,跟卖肉师傅搞好关系是必须的。 “哟,陈副主任来了!”刘师傅看到陈锋,也挺热情,“得嘞!给您挑块好的!” 说着,手起刀落,噌噌几下,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就被割了下来,用草绳一捆,递给陈锋。 陈锋付了钱和肉票。 接着,他又去鱼摊买了条不大不小的鲫鱼,准备晚上给月月和李秀芝炖个鱼汤补补。 然后是蔬菜,买了大白菜、萝卜,还有几根葱。 东西不多,但足够吃上两三天了。 李秀芝跟在后面,看着陈锋熟练地买菜、付钱,心里对这个年轻的“陈副主任”又多了几分认识。 他不仅有本事,还这么会过日子,对妹妹也好,对自己也挺照顾的。 买完菜,陈锋把菜挂在车把上,带着李秀芝往回走。 “鱼晚上炖汤,肉你看着安排,可以炒个白菜,或者做个红烧肉都行。”陈锋边走边说,“主食就吃米饭或者馒头,看你方便。” “嗯,我知道了,陈大哥。”李秀芝认真地记着。 两人很快回到了四合院。 陈锋把菜交给李秀芝,看了看天色。 得,这都快九点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可是他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上班迟到啊! 好家伙! 买完菜,把李秀芝送回家,紧赶慢赶,紧蹬自行车,陈锋还是华丽丽地迟到了。 他把自行车往车棚一锁,一路小跑冲向二车间的办公室区域。 推开自己那间“副主任办公室”的门——其实就是办公区隔出来的一个小单间。 嗯? 里面空荡荡的。 不对啊,按理说,他这个点到,办公室应该挺热闹了才对。 他探头往外面的大办公区瞅了瞅。 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文员,正低头处理着文件,或者假装处理文件。 气氛有点过于安静了。 “哟,陈副主任早啊!” 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文员抬头看到他,连忙站起来打招呼,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职业性的笑容。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问好。 “陈副主任早!” “早啊,大家。”陈锋点点头,随口问道,“杨主任呢?没看见他?” 那文员左右看了看,小声回道:“杨主任好像一早就没见着人影儿。” 另一个男文员补充道:“是啊,陈副主任,我们来了就没看到杨主任。” “哦?”陈锋挑了挑眉。 嚯,老杨可以啊。 这上班摸鱼的境界,比他这个迟到的还要高深莫测? 直接玩失踪? 牛! 不过杨新合不在,他这个副主任就得顶上去了。 生产上的事儿可不能耽搁。 “行,知道了。”陈锋摆摆手,“我先去车间转转。” 他转身就朝着机器轰鸣的车间走去。 刚踏进车间大门,一股热浪混合着机油味就扑面而来。 各种机器运转的噪音震耳欲聋,工人们穿着蓝色的工装,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陈副主任!” “陈副主任来了!” 看到陈锋进来,附近的工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热情地打着招呼。 虽然陈锋年轻,但技术过硬,加上上次处理刘海中那事儿干脆利落,又没什么领导架子,在车间里人缘还挺不错。 第62章 易中海想搞募捐陈锋坚决反对 “嗯,大家好好干啊!”陈锋笑着回应,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生产线的运行情况。 他走到车间中间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拍了拍手,示意各条生产线的班长过来一下。 很快,几个膀大腰圆、或者精瘦干练的班长就围了过来。 “陈副主任,有啥指示?”一个络腮胡子的班长问道,他是锻工组的组长。 “也没啥大事儿。”陈锋清了清嗓子,“就是强调几点。” “第一,安全!安全!还是特么的安全!这玩意儿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谁的线上出了安全事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二,质量!咱们厂的产品,那是门面!质量必须过硬!次品率都给我盯紧点!” “第三,数量!在保证安全和质量的前提下,生产任务也得完成!这个月的目标,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陈锋一口气说完,目光扫过几个班长。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副主任!”班长们齐声应道。 “行,去忙吧。”陈锋挥挥手。 看着班长们散去,陈锋心里琢磨着。 他现在是车间副主任,主抓的就是生产这一块。 安全、质量、产量,一个都不能少。 至于杨新合那个正主任,主要负责的是行政、后勤、对外协调这些。 说白了,陈锋干的是苦活累活,杨新合负责的是“上层建筑”。 不过陈锋倒也不排斥。 毕竟他刚提拔上来,需要拿出实打实的成绩。 而且杨新合这人吧,虽然有时候看着圆滑,但对他还真挺够意思的。 不仅在工作上提点他,还偷偷传授了不少“工作经验”。 比如,哪些会议可以适当“迟到”,哪些报告可以稍微“拖延”,哪些人需要重点“维护关系”,哪些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休息”。 美其名曰:劳逸结合,提高效率。 说白了,就是摸鱼大法。 陈锋对此表示:学到了,学到了。 这种好领导,能处!有班儿他真让你摸啊! 正想着杨新合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小陈,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陈锋一回头,果然是杨新合。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笑呵呵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是刚“摸鱼”回来。 “杨主任,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这迟到的都自愧不如啊。”陈锋开了句玩笑。 “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杨新合笑骂了一句,然后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嗯?啥事?”陈锋看他表情有点严肃,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易中海,早上又来找我了。”杨新合眉头微蹙。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了。 “为了贾东旭捐款的事儿?” “可不是嘛。”杨新合叹了口气,“这老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铁了心要给贾东旭在车间里搞募捐。” “唉,你说这事儿闹的我这儿有点拿不准主意。”杨新合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为难。 他知道易中海在厂里资格老,人脉广,也不想轻易得罪。 但他也觉得这事儿吧,有点不地道。 “拿不准啥?”陈锋眉头一挑,语气直接,“杨主任,这事儿我觉得不妥。” “哦?你也觉得不妥?”杨新合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盟友,“说说你的看法。” 陈锋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说道:“杨主任,咱就事论事啊。” “贾东旭工伤,厂里该给的赔偿、医疗费、后期的营养补贴,是不是一分没少都给了?” “是给了,标准还不低。”杨新合点头。 “他家里属,秦淮茹,是不是也安排了接替他的岗位?虽然还没正式定,但基本八九不离十了吧?” “嗯,是有这个说法。” “那不就结了?”陈锋摊开手,“厂里能做的,仁至义尽了。” “再说难听点,谁不知道贾家什么情况?他家那电风扇,那台崭新的收音机,是天上掉下来的?” “院里多少人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他家日子过得可滋润着呢!” “这种情况下,凭什么还要让咱们车间的工友们,辛辛苦苦挣点血汗钱,再去给他家捐款?” “这是捐款吗?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大家伙儿养家糊口都不容易,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陈锋越说越觉得这事儿离谱。 易中海这老家伙,打着“互相帮助”的旗号,干的却是“劫贫济富”的勾当,纯纯的道德绑架! 杨新合听着陈锋的话,连连点头,脸上的犹豫一扫而空。 “你小子看得比我清楚!分析得透彻!”他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行!你说的对!” “这事儿啊,性质就不对!” “咱们二车间,不搞这个!他易中海爱找谁找谁去,咱们不掺和!”杨新合下了决心。 陈锋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就怕杨新合抹不开面子,被易中海给忽悠瘸了。 然而,墨菲定律总是如此精准。 怕什么来什么。 杨新合话音刚落,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杨主任!” 两人回头一看,得,说曹操曹操到。 易中海正快步朝着他们走来。 老头儿脸上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正气”,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天理,就是正义。 他直接走到杨新合面前,目光都没怎么在陈锋身上停留,显然是把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了。 “杨主任,我再来问问,给东旭捐款的事儿,您看能不能受累组织一下?” 易中海的语气很诚恳,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期盼。 “大家伙儿都是一个厂的兄弟,东旭现在遭了这么大的难,咱们理应伸出援手,互相帮衬嘛!这也是咱们工人阶级友爱互助的优良传统啊!” 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贾东旭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呢。 第63章 易中海指责陈锋两人差点干架 杨新合有了陈锋刚才那番话打底,心里有了谱。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斟酌着说道:“老易啊,不是我不帮忙” “主要是吧,我这边也了解了一下情况。” “听说东旭在医院那边,恢复得还算可以,精神状态也挺好。而且,厂里该给的补助啊、政策啊,也都已经落实到位了。” “这个你看,大家伙儿挣钱也都不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时候再组织捐款,是不是有点” 杨新合话说得比较委婉,点到即止。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没想到杨新合会拒绝,而且理由听起来这么耳熟? 恢复得还行?补助到位了? 这话茬不对啊! 他锐利的目光瞬间转向了旁边的陈锋。 肯定是这小子在背后捣鬼! “恢复得还行?厂里补助到位了?”易中海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杨主任,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不是陈副主任跟你嚼舌根了?” 矛头直接指向了陈锋。 陈锋心里冷笑一声。 老东西,还挺敏感。 不过,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他上前一步,迎上易中海的目光,坦然说道: “一大爷,杨主任确实问了我的意见。” “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并且也这么跟杨主任汇报了。 “贾东旭家的情况,不光我知道,你们大院里谁不清楚?他家日子过得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厂里对他的工伤处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工友们的情谊,之前大家去看望,送东西,也尽到了。” “现在再强制要求大家捐款,您觉得合适吗?” “这到底是互助友爱,还是变相摊派?是献爱心,还是道德绑架?” 陈锋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直接撕破了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陈锋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当面顶撞他!还说得如此难听! “陈锋!”易中海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指着陈锋的鼻子,“你什么意思?!” “东旭可是你师兄!论资排辈,你进厂比他还晚!” “他现在为了厂里的生产任务,受了这么重的伤,躺在医院里!你不安慰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煽风点火!” “你的良心呢?你的阶级感情呢?都被狗吃了吗?!” 易中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一些工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老易!”杨新合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陈锋身前,脸色也沉了下来。 “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生产车间,不是你家后院,可以随便撒泼的地方!” “陈副主任只是就事论事,发表他自己的看法!你凭什么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再说了,捐款这个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自愿原则!什么时候变成强制任务了?” 杨新合的态度也很强硬。 他是车间主任,维护自己的副手,维护车间的秩序,是他的职责。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车间门口传来。 一个办公室的文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杨主任!陈副主任!” “厂部办公室刚来电话!紧急通知!” “请你们二位,立刻!马上去厂部开会!” 厂部办公室的紧急通知,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二车间门口即将爆发的火药味儿。 易中海看着杨新合和陈锋匆匆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刚才杨新合护着陈锋那小子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还有陈锋那番话,简直是句句诛心! 什么叫变相摊派? 什么叫道德绑架? 这小子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 他怎么敢?! 易中海越想越气,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尤其是在车间这种公开场合! 不行,这事儿没完! 等杨新合和陈锋回来,他一定要好好理论理论! 必须让陈锋这小子知道,谁才是红星轧钢厂的老资格!谁说了算! 另一边,杨新合和陈锋跟着那个气喘吁吁的文员,快步走向厂部办公楼。 路上,杨新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刚才易中海那撒泼的样子,确实让他有点火大。 “陈锋啊,”杨新合边走边说,语气带着点歉意,“刚才让你受委屈了。” “老易这个人,倚老卖老惯了,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陈锋笑了笑,浑不在意。 “杨主任,您言重了。” “我没事儿。” “一大爷嗯,易师傅他也是为了贾东旭着急,心情激动,可以理解。” 心里却在想:理解个der!老东西就是想拿捏我,顺便搞点道德绑架,给自己捞名声,可惜啊,踢到铁板了! 杨新合看了陈锋一眼,见他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小陈,年纪轻轻,沉得住气,是个干大事的料。 不像易中海,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冲动。 “不过,”陈锋话锋一转,“易师傅刚才那话,也提醒了我。” “咱们厂里,确实存在一些不太好的风气。” “有些人啊,总喜欢打着‘集体’、‘奉献’的旗号,行道德绑架之实,谋取个人私利。” “这种风气,得改!” 杨新合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 “是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厂部办公楼。 三楼,大会议室。 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各个车间的主任、副主任,还有一些科室的负责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主席台上,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表情都比较严肃。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杨主任,陈副主任,快坐。”有人招呼道。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陈锋环顾四周,心里嘀咕:这阵仗,不像是一般的生产会议啊。 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没过多久,杨厂长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 “同志们,今天紧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杨厂长的目光扫过全场,表情严肃。 “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正在大力推进社会主义建设。” “为了响应党中央、国务院的号召,支援国家重点工程项目,特别是支援大西北的建设,上级部门给我们红星轧钢厂下达了任务。” “我们需要选派一批政治过硬、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前往大西北,支援那里的工业建设!” 支援大西北?! 这消息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第64章 支援大西北任务下达陈锋推荐易中海 这年头,支援边疆,支援大西北,那可是无上光荣的事情。 但也意味着,要离开熟悉的家,离开亲人,去一个条件艰苦、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这对于习惯了首都安逸生活的工人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大家安静一下!”杨厂长抬手示意,“我知道,这个决定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比较突然。” “但是,同志们,国家建设需要我们,人民需要我们!” “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越能体现我们工人阶级的先进性!” “这是光荣的任务,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杨厂长顿了顿,继续说道: “根据上级指示和我们厂的实际情况,初步决定,我们厂需要选派十名技术骨干,前往大西北。” “名额分配到各个车间,具体要求是:必须是技术精湛的老师傅,最好是党员同志,政治觉悟高,能够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时间紧,任务重,各车间回去之后,要立刻组织讨论,尽快把推荐名单报上来!” “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红星轧钢厂的荣誉,也关系到国家的大局,希望大家高度重视,认真落实!” 杨厂长的话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十个名额。 虽然不多,但分摊到每个车间,也就一两个。 选谁去? 这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 谁不想留在首都?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吃苦? 但这是政治任务,谁敢公开反对? 陈锋坐在 支援大西北? 老师傅? 技术精湛? 党员? 政治觉悟高? 这条件啧啧啧,简直是为某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量身定做的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杨新合。 杨新合眉头微蹙,显然也在思考着人选的问题。 会议很快结束。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又强调了几句纪律,便宣布散会。 各车间主任、副主任们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会议室。 回去的路上,杨新合一直沉默着。 陈锋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 他知道,杨主任现在肯定很头疼。 二车间也要出一个名额。 选谁呢? 车间里符合条件的老师傅不少,但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谁愿意去? 而且,这事儿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内部矛盾。 “陈锋,”快到二车间办公室时,杨新合终于开口了,他停下脚步,看着陈锋,“这事儿,你怎么看?” 陈锋心里早有计较,闻言立刻答道:“杨主任,我觉得,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支援大西北,是光荣的任务,能去的人,肯定是咱们车间的骄傲。” “至于人选嘛”陈锋故意顿了顿,“我觉得,咱们车间还真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 杨新合眼睛一亮:“哦?你说说看。” “易中海,易师傅!”陈锋毫不犹豫地说道。 “易师傅!”杨新合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 易中海! 怎么把他给忘了! 技术上,人家是八级钳工,全厂都数得着,绝对的顶尖! 政治上,人家思想觉悟那是杠杠的,经常教育年轻人要讲奉献,顾大局! 口碑嘛 虽然刚才有点不愉快,但总的来说,在厂里,易中海一直扮演着“老好人”、“大善人”的角色,群众基础还是有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易中海符合杨厂长说的所有条件! 技术精湛!老师傅!觉悟高! 简直是完美人选! “对!易中海!”杨新合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看向陈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这小子,脑子转得就是快! 而且,这个提议,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既解决了支援西北的名额问题,又顺便嗯,送走了一尊“大神”。 刚才易中海那嚣张的态度,杨新合心里也憋着火呢。 现在有机会“合理”地把他送去大西北“发光发热”,何乐而不为? “行!就这么定了!”杨新合当机立断,“走,回办公室,把老易和各线班长都叫过来,开个短会,把这事儿宣布一下!” 陈锋点点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不是喜欢讲奉献,讲大局吗? 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去大西北挥洒你的光和热吧! 二车间,临时办公室。 杨新合和陈锋坐在上首。 然的易中海。 刚才被杨新合派人叫过来的时候,易中海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以为杨新合和陈锋是要找他算刚才在车间门口吵架的账。 心里正琢磨着是该强硬到底,还是先服个软,缓和一下气氛。 没想到,杨新合一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同志们,刚才我和陈副主任去厂部开了个紧急会议。”杨新合表情严肃,目光扫过众人。 “会议的内容,是关于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建设的事情。” “上级要求我们厂选派十名技术骨干,前往大西北。” “名额分配到咱们二车间,有一个。” 支援大西北? 班长们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微妙。 易中海心里也嘀咕:支援大西北?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是车间领导。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准备等会儿杨新合问意见的时候,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高觉悟”。 然而,杨新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经过我和陈副主任的慎重考虑和一致商议,”杨新合的目光,落在了易中海身上,“我们一致认为,最适合代表我们二车间,前往大西北支援建设的人选,就是” “易中海同志!” 啥玩意儿?! 易中海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让我去支援大西北?! 他噌地一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杨主任,这”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被杨新合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易师傅,”杨新合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你是咱们车间技术最好的老师傅,八级钳工,这技术水平,全厂都找不出几个!” “而且,你还是老党员,党性强,觉悟高,平时就经常教育大家要讲奉献,要顾全大局!” “这次支援大西北,任务光荣而艰巨,正是需要你这样有技术、有觉悟、有担当的老同志,挺身而出,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的时候!” 第65章 易中海被 推举 去西北有苦难言 杨新合的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旁边的陈锋也适时地补充道:“是啊,易师傅,杨主任说得对。” “您在咱们车间,乃至咱们整个大院,那都是德高望重的代表。” “这种舍小家为大家,为国奉献的高尚情操,您肯定是具备的!” “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克服困难,圆满完成这次光荣的任务!” 几个班长一听,也纷纷附和起来。 “对对对,易师傅技术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易师傅是老党员了,觉悟肯定高!” “咱们二车间能出易师傅这样的人才去支援大西北,那是咱们车间的荣幸啊!” 一时间,办公室里全是“赞美”和“期待”的声音。 易中海听着这些话,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看着杨新合那“真诚”的脸,看着陈锋那“鼓励”的眼神,再看看周围班长们那“理所当然”的表情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 这他娘的是个坑啊! 这杨新合和陈锋,是合起伙来要整他! 刚才在车间门口的冲突,这俩人肯定是怀恨在心,借着这个支援西北的机会,要把他发配边疆! 他想反对,想拒绝! 他不想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大西北! 他在四合院里当“一大爷”当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受罪? 可是 他怎么反对? 理由呢? 说自己技术不行?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他可是八级工! 说自己觉悟不高?那不是否定自己的政治觉悟吗? 说自己舍不得家?那不是跟刚才杨新合和陈锋给他戴的高帽子对着干吗? “舍小家为大家”、“为国奉献”这些话,平时都是他用来教育别人的!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要是退缩了,以后还怎么在厂里,在厂里和院里立足? 更何况,现在是集体讨论,大家都“一致推举”他了。 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去的问题了。 这是一种集体的决定! 在当前这个时代背景下,公然反抗集体的决定,尤其还是这种带着“政治正确”光环的决定,那后果不堪设想! 易中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无处可逃。 杨新合看着易中海的反应,心里暗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严肃和期待。 “易师傅,怎么样?对于组织上的信任和同志们的推举,你有什么想法?” 易中海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杨新合,又看了看陈锋。 陈锋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鼓励”。 去你妈的鼓励! 易中海心里破口大骂,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易中海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说完,他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了椅子上。 完了。 彻底栽了。 去他娘的大西北! 黄沙漫天,鸟不拉屎! 去了还能回来吗? 就算能回来,猴年马月了? 到时候,棒梗那小子还认不认他这个一大爷? 还指望他养老送终? 做梦去吧! 他辛辛苦苦算计了半辈子,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老了有个依靠,有人端茶送水,有人披麻戴孝吗? 这要是去了大西北,十年八年回不来,等他老胳膊老腿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棒梗那小子,在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教育下,铁定是个白眼狼! 到时候,别说养老了,不把他扫地出门就算好的了! 易中海越想越怕,越想越慌。 那可是他后半辈子的指望啊! 可是 要反对? 拿什么反对啊! 刚才那场面,跟批斗会似的。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好!非常好!” 杨新合见易中海终于“松口”,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他猛地一拍巴掌,站了起来。 “易师傅果然是老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 “这种关键时刻,就体现出咱们工人阶级老大哥的风范了!” “舍小家,为大家,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杨新合大手一挥,根本不给易中海任何反悔或者再逼逼赖赖的机会。 “同志们,既然大家都一致推举易中海同志,而且易中海同志本人也同意服从组织安排,那这件事情我看就这么定了!” “支援大西北建设,任务光荣,使命艰巨!” “我相信,以易中海同志的技术水平和思想觉悟,一定能够圆满完成任务,为咱们红星轧钢厂争光!” 杨新合直接快刀斩乱麻,把调门定得老高。 几个班长哪敢有意见? 领导都拍板了,他们还能说啥? 一个个赶紧点头哈腰,表示坚决拥护领导的英明决定。 “对对对,杨主任说得对!” “易师傅去,我们放心!” “咱们二车间的骄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探进来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正是二大爷,刘海中。 这家伙估计是听到风声,或者纯粹是想来刷个存在感。 他伸长了脖子往里瞅,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呦,杨主任,陈副主任,各位班长都在呐?” “聊啥呢,这么热闹?” 杨新合瞥了他一眼,心情正好,也没赶他。 “哦,老刘啊,我们在讨论支援大西北的人选呢。” “经过大家一致推举,决定派易中海同志去。” 刘海中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派易中海去西北? 哎哟我去! 这可是个大好事啊! 易中海这老东西走了,那四合院里的一大爷嘿嘿!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立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说嘛!” 刘海中一拍大腿,唾沫横飞地说道。 “要说支援大西北这种光荣的任务,那肯定得是易师傅这样的先进典型才够格啊!” “技术上,八级工,全厂数一数二!” “思想上,觉悟那是杠杠滴!” “品德上,那更是没得说,咱们院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谁不竖大拇指?” 第66章 刘海中落井下石易中海气炸了 刘海中这通彩虹屁,拍得那叫一个响亮。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杨新合和陈锋的脸色。 见两位领导都是一副赞同的模样,他心里更有底了。 “易师傅这人啊,就是高风亮节!” “我敢打赌,就算组织上不安排,易师傅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也会主动报名!” “对不对啊,老易?” 刘海中还故意扭头看向易中海,脸上带着“我懂你”的笑容。 易中海:“” 我懂你个锤子! 你个老王八蛋! 落井下石是吧? 想抢我一大爷的位置是吧? 易中海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现在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刘海中那张胖脸! 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海中在那里表演,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得更深。 杨新合满意地点点头。 “嗯,刘海中同志说得很有道理嘛。” “看来,易中海同志去西北,是众望所归啊!” 他转向易中海,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好了,易师傅,事情就这么定了。” “给你三天时间,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安顿好家里。” “三天后的早上八点,到厂办报道,统一出发。” 三天? 就三天?! 易中海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他娘的是发配边疆啊!还带限时的! 他猛地抬起头,做最后的挣扎。 “杨主任,我我家里还有个聋老太太需要照顾” “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边离不开人”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借口了。 希望用尊老的名义,能让杨新合网开一面。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海中给截胡了。 “哎呀,老易,你这就多虑了!” 刘海中立刻大包大揽地说道。 “聋老太太那边你放心!” “你走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老邻居嘛!” “再说了,还有街道王主任呢!” “我们大家伙儿肯定会帮你照顾好老太太的!” “你就安安心心地去西北,为国家做贡献!” “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刘海中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好像照顾聋老太太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一样。 易中海看着刘海中那副“舍我其谁”的嘴脸,肺都要气炸了! 你他娘的照顾? 你惦记老太太那点家底吧! 我呸! 可是,刘海中这话一出口,把他最后的路也给堵死了。 人家都表态帮你照顾老人了,你还能说啥? 再说不去,那就是真的思想有问题,觉悟不高了! 杨新合赞许地看了一眼刘海中。 “嗯,刘海中同志这个态度很好嘛!” “邻里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 “易师傅,你看,后顾之忧也解决了。” “你就踏踏实实准备出发吧!” 杨新合说完,挥了挥手。 “行了,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易师傅,你也调整一下情绪,下午好好上班。” 班长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辞。 刘海中也心满意足地,挺着他那“官僚肚”,跟着人群走了出去,临走还“关切”地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 陈锋也站起身,路过易中海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易师傅,一路顺风。” “到了大西北,可得注意身体。” “毕竟那边风沙大,条件艰苦。” 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易中海和杨新合。 杨新合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水。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易中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 易中海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仿佛也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麻木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整个上午,他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脑子里一会儿是杨新合虚伪的笑脸,一会儿是陈锋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一会儿又是刘海中那幸灾乐祸的胖脸 还有那遥远而陌生的大西北。 黄沙,戈壁,寒风 他一个南方长大的钳工,去那地方能活几天? 手里的扳手变得无比沉重。 平时里那些熟悉的零件,此刻也变得面目可憎。 他甚至好几次差点拧错了螺丝。 周围的工友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没人敢上前多问。 毕竟,刚才办公室里的“推举”场面,多少也传出来了一些风声。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同情,几分敬畏,还有几分疏远。 是啊,要去支援大西北了。 光荣是光荣。 可谁都知道,那是个苦差事。 去了,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谁还愿意跟一个“快走的人”多打交道呢?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易中海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八个字的含义。 他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拿出饭盒,或者走向食堂。 易中海没什么胃口,呆呆地坐在工位上。 就在这时,厂区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的杂音过后,广播员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 “各位职工请注意,各位职工请注意。” “现在播送一则通知。” “为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建设,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并征求车间及广大职工意见,选派以下同志参加第一批援建工作队。” 听到“支援大西北”几个字,易中海的心猛地一揪! 来了!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耳朵竖得老高。 广播员顿了顿,开始念名字。 “第一车间,李建国同志。” “第三车间,潘家旺同志。” “” 一个个名字从喇叭里清晰地传出。 每念一个,易中海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万一只是口头决定,还没上报呢? 万一杨新合良心发现,把他名字划掉了呢?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第二车间,易中海同志。” 当“易中海”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通过大喇叭响彻整个红星轧钢厂的上空时。 易中海浑身猛地一颤! 嗡——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之前所有的算计、憋屈、愤怒、不甘 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 像是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第67章 易中海支援大西北成定局恐惧又绝望 完了! 板上钉钉了! 全厂通报了! 这下,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他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大西北了! 他精心维系的“一大爷”形象,他安稳舒适的生活,他养老送终的指望 全都没了! 恐惧如同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瘫坐在冰冷的铁凳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广播里后面又念了几个名字,说了些什么鼓励的话,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他心中的算计、憋屈和愤怒,在听到广播里念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都彻底化作了冰冷刺骨的恐惧。 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终于消停了。 易中海被调去大西北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厂区的角角落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有幸灾乐祸,有兔死狐悲,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 陈锋在二车间副主任的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里头没有半点波澜。 谁让他之前那么嚣张,总想算计自己呢? 这叫什么? 这叫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陈锋伸了个懒腰。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了。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好家伙,都快八点了。 忙活了一天,总算把手头的工作理顺了。 当了这个副主任,事情还真不少。 不过嘛,能者多劳嘛。 而且,多接触工作,熟练度也能蹭蹭蹭地往上涨。 比如今天处理了一堆文件,感觉脑子都清晰了不少,估计“公文处理”技能熟练度又涨了。 嘿嘿,这就是金手指的好处啊! 想着家里还有个小丫头和李秀芝等着他,陈锋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也不知道月月有没有乖乖吃饭,李秀芝一个人带着她,会不会手忙脚乱? 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姑娘,陈锋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走出厂区大门,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 路灯昏黄,拉长了他的影子。 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工人从身边经过,带着一身的疲惫。 陈锋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 嗯,是自由的味道。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尤其是知道家里有人在等候的时候。 穿过几条街巷,熟悉的四合院大门出现在眼前。 还没走到门口,陈锋就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一个高点儿,一个矮点儿。 可不就是月月和李秀芝嘛! “哥!” “陈锋哥!” 听到脚步声,两个姑娘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看到是他,月月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哥,你回来啦!” 小丫头一头扎进他怀里,小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陈锋弯下腰,稳稳地抱起月月。 小丫头身上带着一股软软的、暖暖的奶香味,让他觉得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怎么站门口等我呀?外面冷不冷?” 他心疼地摸了摸月月的脸蛋。 “不冷!月月想哥哥了!” 月月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脸蛋贴着他的脸颊。 李秀芝也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 “陈锋哥,您可算回来了。我们从五六点就开始等您了。” 她看了看陈锋,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月月,轻声问道: “陈锋哥,您吃饭了吗?饭菜给您热着呢。” “还没呢,正饿着呢。” 陈锋笑着回答,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有人等候,有人关心,这感觉真好。 “走,咱们回家!” 他抱着月月,一手牵着李秀芝,三人一起进了四合院大门。 一路上,月月在他怀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哥,今天秀芝姐姐做了饭,可是没有哥做的好吃!” 小丫头嘴里叼着“没有哥做的好吃”,一副认真的小模样。 陈锋一听,乐了。 “哟,我的小馋猫,嘴巴可真刁!秀芝姐姐做的饭也不错呀。” 他偷偷冲李秀芝眨了眨眼,表示没关系。 李秀芝在一旁,听到月月的话,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低头小声说: “月月嘴甜,我我会努力把饭菜做得更好吃的。” 陈锋赶紧开解她:“嗨,秀芝你别听这小丫头瞎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她这是吃惯了我的‘特制美食’,嘴巴养刁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再说了,厨艺这东西,得慢慢来嘛。以后有空,我教你几手,保证让月月吃得停不下来!” “真的吗?!” 李秀芝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锋拍了拍胸脯保证。 “对了,月月,你刚刚说秀芝姐姐做的饭没我做的好吃,那你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帮秀芝姐姐干活?” 他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月月。 月月立刻挺起小胸脯,邀功似的说:“月月乖乖的!月月洗碗啦!” “哎哟,我们家月月真棒!都会洗碗了!” 陈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夸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四合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他们家那两间屋子灯火通明,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还有些人在院子里忙活着。 “这是?” 陈锋有些惊讶。 “陈锋哥,这是您找来帮忙翻修房子的师傅们。” 李秀芝连忙解释道:“他们白天就在干活了,您说要快点修好,他们就晚上也加班。” 陈锋走上前一看,好家伙,屋子里屋外,十好几个人呢! 有的在粉刷墙壁,有的在修补屋顶,还有的在重新铺地面。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 “真是辛苦大家了!” 陈锋冲着师傅们喊了一嗓子。 “不辛苦不辛苦,陈副主任客气了!” 师傅们也笑着回应。 陈锋心里高兴啊。 这么多人干活,这房子翻修的速度肯定杠杠的! 用不了多久,他和月月就能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了。 他转头问李秀芝:“秀芝,今天来了多少人干活?你都记下了吗?” 他打算等房子修好后,找个木匠给家里打几件像样的家具。 这帮着干活的人,工钱也得好好算清楚。 “记记下?” 第68章 李秀芝不会写字想学习陈锋鼓励 李秀芝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是啊,就是把今天来了哪些师傅,干了多久,都记下来,到时候好算工钱。” 陈锋没注意到李秀芝的异样,继续说着。 李秀芝的头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没记下来。” “没记?” 陈锋有些疑惑。 “不是不记,是我我不会写字。” 李秀芝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卑。 她知道,在城里,识字是很重要的。 她一个从乡下逃荒来的姑娘,能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当陈锋哥让她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却因为不会写字而做不到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陈锋愣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李秀芝是逃荒来的,没上过学,不识字也是正常的。 他看着李秀芝低垂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顿时软了下来。 “嗨,多大点事儿啊!” 他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李秀芝的肩膀。 “不识字怕什么?现在学也不晚啊!” 他语气轻松,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真的吗?” 李秀芝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当然是真的!你还年轻着呢,想学随时都能学!” 陈锋鼓励她。 “记工钱的事儿,这次就算了,我回头问问师傅们就行。” “不过呢,识字这事儿,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他想了想,给李秀芝出了个主意。 “你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查字典。不会的字,就一个一个地查。” “还有啊,月月不是在读书嘛?你可以跟着月月的书一起学。” 他指了指怀里的月月。 “月月学的都是最基础的,正好适合你。” “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问月月,问我,问院里识字的人。” “只要你想学,肯定能学会的!” 陈锋的这番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进了李秀芝的心里。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样的情况,还有机会重新学习。 以前在家乡,根本没有条件。 逃荒出来后,更是为了活命奔波,哪有心思去想识字的事儿? 陈锋哥不仅收留了她,给她吃住,现在竟然还鼓励她学习,甚至愿意教她。 她看着陈锋脸上真诚的笑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嗯!陈锋哥,我想学!我愿意重新开始学习!” 陈锋看李秀芝那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心里也挺高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他接着说:“这样,回头我去旧书摊看看,给你搞本字典。 “那种带拼音的最好,学起来快。” “还有啊,月月不是有课本吗?什么《看图识字》、《语文》一类的,都是最基础的。” “你先跟着月月的书学,肯定没问题。” 李秀芝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里的星星。 她用力地点头,把陈锋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陈锋哥不仅给她指了条路,连怎么走都帮她想好了。 这份情谊,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嗯!谢谢陈锋哥!我一定好好学!”李秀芝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陈锋摆摆手:“嗨,客气啥,互相帮助嘛。” 他心里琢磨着,等李秀芝识字了,以后也能帮上更多的忙,挺好。 两人正说着话呢,院门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哟,二大爷,您也刚下班啊?” 是许大茂那公鸭嗓子。 紧接着是刘海中那官腔十足的声音: “是啊,大茂,今天厂里事儿多,刚忙完。” 陈锋和李秀芝循声望去。 只见刘海中挺着个肚子,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许大茂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好像装着点东西,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让人不太舒服的假笑。 “哟,陈副主任也在呢?”刘海中眼尖,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陈锋。 他这声“陈副主任”叫得那叫一个顺溜,跟以前那爱答不理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嘿,这老小子,变得倒是快。 陈锋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还是客气地回应:“二大爷,下班了。” 刘海中点点头,目光又瞟向旁边的李秀芝,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但也没多问,只是“嗯”了一声,就背着手往自家走去。 许大茂也看见了陈锋和李秀芝。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尤其是在李秀芝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呦,陈副主任,忙着呢?”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嗯,许放映员回来了。”陈锋淡淡地应了一句。 对于许大茂这种人,他向来是敬而远之,懒得多搭理。 许大茂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看陈锋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又瞅了瞅周围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 撇了撇嘴,没再自讨没趣,拎着网兜也回中院他家去了。 陈锋也没多搭理,转身回家。 夜色渐渐深了。 工匠师傅们陆续收了工,跟陈锋打了招呼,各自回家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李秀芝手脚麻利地把师傅们用过的碗筷收拾好,拿到水池边清洗。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韧劲。 洗完碗,她又给陈锋倒了一杯热茶。 “陈锋哥,喝点水。” “谢了,秀芝。”陈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忙活了一天,确实有点渴了。 他看了看里屋,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小床上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估计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秀芝,你早点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陈锋说道,“我把月月送回雨水那边去。” “嗯,好。”李秀芝应道。 陈锋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月月,小丫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他冲李秀芝点了点头,抱着月月走出了院子。 李秀芝站在原地,看着陈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小院里。 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又有点说不出的向往和期待。 她知道自己和陈锋之间差距很大。 他是城里的干部,有文化,有本事。 而她,只是个从乡下逃难来的,不识字的姑娘。 可是,陈锋哥没有嫌弃她,还鼓励她学习,给她指明方向。 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也许,她真的可以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她攥了攥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要学!一定要学会认字!不能辜负陈锋哥的期望! 带着复杂的心情,李秀芝转身,慢慢走回了中院她暂时居住的小偏房。 第69章 易中海要去西北一大妈求陈锋帮忙 与此同时,前院。 易中海家里,气氛有些凝重。 昏暗的灯泡下,一大妈坐在桌边,默默地纳着鞋底。 易中海坐在对面,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老婆子,我去西北的事,基本上定了。”易中海吐出一口烟圈,缓缓开口。 一大妈纳鞋底的针顿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要去多久?” “不好说,短则三五年,长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易中海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次支援大西北建设,是厂里下的硬性指标,他是老工人,技术骨干,政治觉悟也高,点名要去,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你走了,这家怎么办?我怎么办?”一大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家里你多操心。”易中海看着她,“还有贾家的事,你也多帮衬着点。” “尤其是棒梗,那孩子” “又是贾家!又是棒梗!”没等易中海说完,一大妈猛地把鞋底拍在桌子上,声音陡然拔高,“易中海!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 “你都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惦记着他贾家?” “秦淮茹她有手有脚,贾张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们家日子过得再难,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么上赶着去贴补?” “还有那棒梗!偷鸡摸狗,没个好样!你指望他给你养老?别做梦了!” 一大妈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头子对别人家的事,比对自家的事还上心? 尤其是对贾家,简直是掏心掏肺! 易中海被妻子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胡说什么!”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那是看在东旭的面子上!东旭是我的徒弟!他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不容易,我帮衬一把怎么了?” “再说了,我们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一大妈的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没有孩子,这是她一辈子的痛,也是她在易中海面前直不起腰的原因。 易中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语气软了下来。 他重新坐下,叹了口气: “老婆子,你以为我愿意去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吗?那是组织上的安排,我能不去吗?” “我这把年纪了,去了那边,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我指望棒梗,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们没自己的后,将来老了,动不了了,总得有个人给口饭吃,给送个终吧?” “我对贾家好,对棒梗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易中海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一大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知道老头子说的是实话。 没有孩子,是他们夫妻俩最大的遗憾和隐忧。 她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 “老头子就就非去不可吗?能不能想想办法?” 易中海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厂里下的通知,点名道姓的,十个人,都是技术骨干,这是政治任务,谁敢不去?” 一大妈沉默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老头子,要不你去求求陈锋?” “陈锋?”易中海愣了一下。 “对啊!”一大妈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他现在是车间副主任了,听说跟李副厂长关系也不错,他说句话,没准比咱们顶用!” “你去跟他好好说说,看能不能把你留下来?” 易中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求陈锋? 那个以前被他看不起,甚至还想算计他房子的毛头小子? 现在要去低声下气地求他? 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而且,陈锋那小子,精明得很,未必肯帮这个忙。 就算肯帮,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心里纠结万分,抽着烟,一言不发。 看着丈夫犹豫不决的样子,一大妈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老头子的自尊心强,恐怕拉不下这个脸。 屋子里,只剩下易中海吧嗒吧嗒的抽烟声和一大妈无声的啜泣。 最终,易中海也没有去找陈锋。 或许是拉不下脸,或许是觉得求了也没用。 三天后。 厂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仪式。 易中海和其他九位被选中的工人,胸前戴着大红花,站在队伍里。 厂领导讲了话,勉励他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发光发热。 院里的一些邻居也来了,看着易中海,表情各异。 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漠不关心的。 易中海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偶尔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陈锋身上。 陈锋也注意到了易中海的目光,但他只是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道不同,不相为谋。 易中海的路,是他自己作的。 欢送仪式结束,易中海等人登上了前往西北的卡车。 卡车缓缓开动,载着他们的前途未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陈锋去了财务科,准备领他这个月的工资,以及成为副主任后的岗位津贴 财务科里人不多,排了两个人就轮到他了。 窗口后面坐着个圆脸的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点婴儿肥,挺可爱的。 “同志,领工资。”陈锋递上自己的工作证和工资条。 圆脸姑娘接过,低头核对,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得飞快。 “陈锋,二车间副主任,基本工资四十二块五,岗位津贴八块,各项补助”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从抽屉里数钱。 崭新的大团结,还有一些零票。 除了钱,还有这个月该发的各种票证。 粮票,布票,肉票,工业券零零总总一大堆。 在这个年代,这些票可比钱还金贵。 没票,你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第70章 许大茂巴结陈锋送粮票被陈锋看穿 圆脸姑娘把钱和票仔细数了两遍,递给陈锋:“陈主任,您数数。 陈锋接过来,也没仔细点,厚厚的一沓钱,加上一叠票证,直接往手里一卷。 然后,潇洒地往裤兜里一塞。 鼓鼓囊囊的。 这动作,突出一个“豪横”! 圆脸姑娘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声音虽小,但陈锋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 他乐了。 稳重? 哥们儿现在兜里有钱,心里不慌,要那么稳重干嘛? 再说了,我凭本事挣的钱,怎么揣着舒服就怎么来! 他冲圆脸姑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谢谢啊,小同志。” 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陈副主任,等等!”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锋回头一看,哟,这不是许大茂嘛。 许大茂脸上堆着笑,快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小叠粮票。 “陈副主任,您这刚上任,工作肯定忙,瞧您这红光满面的,肯定是好事连连啊!”许大茂上来就是一顿拍。 陈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有事?” 他跟许大茂可没什么交情,以前这家伙也没少在院里挤兑他。 现在跑过来套近乎,肯定没安好心。 “嘿嘿,是有点小事。”许大茂搓了搓手,把手里的粮票往前递了递,“陈副主任,您看,这是十斤粮票,全国粮票。” “我呢,最近胃口不咋好,家里也吃不了那么多,这粮票放着也是浪费。” “听说您家里添了嗯,添了人,开销大,这粮票您拿着,就当就当我支持您工作了!” 许大茂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胃口不好? 骗鬼呢! 这家伙馋得跟猴似的,会嫌粮票多? 还不是看自己当了副主任,想过来巴结巴结,套点近乎。 陈锋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送上门的粮票,不要白不要。 “行吧。”陈锋也没客气,伸手就把粮票接了过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许大茂:“也不能白要你的,一块钱,市场价。” 许大茂愣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白送个人情,没想到陈锋还要给钱。 “哎呀,陈主任,您这太客气了!我哪能要您的钱啊!”许大茂连忙推辞。 “拿着吧。”陈锋把钱塞到他手里,“一码归一码。” 他可不想欠许大茂人情。 这家伙的人情,沾上了就麻烦。 许大茂捏着那一块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看陈锋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那行,谢谢陈主任!” 一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十斤粮票黑市上也就这个价,甚至还高点。 他也不算亏。 最重要的是,跟陈副主任搭上话了不是? “嗯。”陈锋点点头,揣着钱和票,转身走了。 留下许大茂在原地,看着陈锋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有点复杂。 这陈锋,还真是不一样了啊 陈锋和许大茂在财务科门口这番“交易”,自然落在了不少还没走的工人眼里。 等陈锋走远了,立刻就有人凑在一起议论开了。 “哎,看见没?许大茂给陈锋塞粮票呢!”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小声说道。 “看见了,十斤呢!全国粮票!”旁边一个矮胖的工人咂咂嘴,“啧啧,这陈锋现在是真发达了,当了副主任,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嘛!工资涨了,还有津贴,听说一个月能拿五十多块呢!” “五十多?我的天!比咱们多一倍啊!” “人比人,气死人啊!”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厂这福利,跟人家比还是差了点。”有人开始抱怨。 “就是!你看人家肉联厂,听说隔三差五就能分点肉,下水什么的更是不要钱!” “还有棉纺厂,人家姑娘多,发的布票都比咱们多!” “咱们厂呢?除了铁疙瘩就是铁疙瘩,发的福利也就那样。” “知足吧!好歹是铁饭碗,旱涝保收!” “也是” 聊着聊着,话题又绕回到了陈锋身上。 “哎,你们说,陈锋要那么多粮票干嘛?”那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又挑起了话头,“他跟他妹妹两个人,用得着吗?” “谁知道呢?没准是拿去倒腾?”有人压低了声音猜测。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投机倒把,那可是要抓起来的!”旁边的人赶紧制止。 “我觉得不像。”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工人分析道,“我听说啊,陈锋前段时间不是收留了个从乡下逃荒来的姑娘吗?” “哦?有这事?”其他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是啊,听说是他老家那边的亲戚,遭了灾,投奔过来的。”老实工人继续说道,“多了一张嘴吃饭,粮票肯定紧张啊。” “还有啊,你们没看见他家最近在翻修房子吗?那不得花钱花票啊?” “哦这么说倒也是。”众人恍然。 “逃荒来的姑娘?”尖嘴猴腮的工人眼睛滴溜溜一转,“长得咋样?” “嘿,你小子就惦记这个!”旁边人笑骂道,“听说长得可俊了!不然陈锋能那么好心收留?”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有人看见过,说是细皮嫩肉的,比城里姑娘还好看!” “嚯!那陈锋小子艳福不浅啊!” “什么艳福不浅!我看是麻烦不浅!”一个中年妇女撇撇嘴,“家里放着个大姑娘,这算怎么回事?影响多不好!” “就是!他自己还没结婚呢,这不是耽误找对象吗?” “谁说不是呢!本来凭他现在的条件,找个好媳妇还不容易?现在弄这么一出” “我看啊,这小子就是年轻,被那姑娘的脸蛋给迷住了!” “难说,难说” 工人们的想象力是丰富的。 从陈锋换粮票,扯到收留逃荒姑娘,又扯到翻修房子,最后歪楼到了陈锋和那姑娘不清不楚的关系上。 各种猜测,各种议论,甚至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开始在人群中悄悄传播。 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风言风语,传得最快,也最伤人。 第71章 轧钢厂流言蜚语起李副厂长找陈锋谈话 一时间,关于陈锋换粮票、收留来路不明的漂亮姑娘、家里大兴土木等等事情,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轧钢厂里迅速传开了。 群众的讨论热情高涨,添油加醋之下,事情变得越来越离谱,越传越广 轧钢厂办公室里。 一个年轻的女文员正在跟同事小声八卦着。 “哎,你听说了吗?二车间的陈副主任” “嘘!小点声!”另一个同事赶紧使了个眼色,朝里间努了努嘴。 女文员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个收留乡下姑娘的事儿,现在传得可难听了。” “可不是嘛,都说他” 恰在此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 李副厂长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了出来,准备去打开水。 他刚才隐约听到几句,此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陈锋这小子,他是挺欣赏的。 年轻,有能力,有干劲,是个好苗子。 可这男女关系上的风言风语,在这个年代,可是个大问题。 处理不好,别说进步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难说。 李副厂长心里琢磨着,接了开水,回到办公室。 他想了想,对门口经过的文员说道: “小王,你去把二车间的陈锋同志叫来一下,我有事找他谈谈。 “好的,李副厂长。” 很快,陈锋就来到了副厂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吧,小陈。”李副厂长放下手里的文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那帮说闲话的肯定要把事情捅到领导这儿来。 不过,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李副厂长,您找我?” “嗯,”李副厂长点了点头,看着陈锋,语气还算温和,“小陈啊,最近工作怎么样?车间里的情况都熟悉了吧?” “谢谢厂长关心,都挺好的,同事们也很支持我的工作。”陈锋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就好。”李副厂长话锋一转,“不过小陈啊,最近厂里有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你听说了吗?” 陈锋心里暗道:“果然。” 他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嗯。”李副厂长沉吟了一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主要是关于你收留了一个从乡下来的姑娘的事情。” 他观察着陈锋的表情。 “小陈,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车间副主任,是干部身份,要注意影响。 “现在外面传得很难听,说你跟那个姑娘关系不清不楚,说你为了她怎么怎么样” “这些流言蜚语,对你的个人形象,对你将来找对象,甚至对你的工作前途,都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啊!” 李副厂长语重心长。 他确实是出于爱护人才的心思,才找陈锋谈话的。 陈锋听完,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慌乱或者愤怒。 他反而很平静地笑了笑。 “李副厂长,谢谢您的关心和提醒。”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那位姑娘,确实是我老家那边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家里遭了灾,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投奔到我这里来的。” “把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扔在外面,我做不到。” “收留她,帮她一把,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我们工人阶级应该发扬的互助精神。” 陈锋说得坦坦荡荡。 至于是不是亲戚,反正一口咬定是就行了,免得再生是非。 “至于外面那些流言”陈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和嗯,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凡尔赛”。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而且,我的前途,我相信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和双手干出来的,不是靠别人嘴上怎么说。” “至于找对象那更不急了,缘分嘛,到了自然就到了。” “总不能因为怕别人说闲话,就见死不救吧?那我陈锋成什么人了?” 李副厂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从容,自信,有担当,还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批评教育”的话,竟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这小子,还真行。 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嗯,小陈,你能这么想,很好。有担当,有原则。” “不过,人言可畏,以后处理这类事情,还是要更周全一些,注意方式方法。” “我知道,你现在多了一口人吃饭,开销肯定也大了。” 李副厂长说着,拉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 他从里面拿出几张票证,推到陈锋面前。 “这是我个人攒下的一些粮票和布票,不算多,你先拿去应急。” “这”陈锋愣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李副厂长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这年头,谁家的票不金贵? 这位李副厂长,是真心关心自己啊!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在这个冷漠的四合院之外,居然还有人能这样对他。 “李副厂长,这怎么好意思!太感谢您了!”陈锋连忙把票推回去。 “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票我真不能要。” “我这边还能应付得过来,前段时间不是发了奖金嘛,而且我自己也有些积蓄。” 他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这种实实在在的物资人情。 系统空间里还一堆东西呢,他哪里缺这个。 “您自己留着用吧,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陈锋态度坚决。 李副厂长见他确实不像是在客套,便也没有坚持。 “那好吧。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谢谢李副厂长!”陈锋站起身,郑重地说道,“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心里清楚,这份来自领导的善意,在关键时刻,可能比多少票证都管用。 与此同时。 一辆载满了人的解放牌大卡车,正颠簸着驶出京城,朝着荒凉的西北方向开去。 车厢里,挤满了面色各异的工人,其中就有曾经在四合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易中海。 此刻的易中海,穿着打着补丁的旧工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憔悴和茫然。 他望着渐渐远去的熟悉的城市轮廓,心里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勤勤恳恳大半辈子,熬到了八级工,临了临了,居然落得个被“支援”大西北的下场。 这跟发配有什么区别? 第72章 易中海得知陈锋或帮忙调回燃起希望 卡车刚好经过红星四合院附近的那条街道。 眼尖的棒梗和小当,正扒在院门口玩,一眼就看到了卡车上的易中海。 “一大爷!” “一大爷!” 两个孩子扯着嗓子喊,朝着卡车跑过来。 秦淮如也跟着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对着远去的卡车挥手大喊: “一大爷!你放心走吧!一大妈我会照顾的,您到了那边要保重身体啊!” 卡车上的易中海,听着孩子们的呼喊,看着秦淮如那“情真意切”的模样,眼眶一热。 虽然知道秦淮如可能也有自己的算计,但在这一刻,他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感动和温暖。 至少,院子里还有人惦记着他,惦记着他那个老婆子。 想到老婆子,易中海的心又沉了一下。 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留下她一个人 忽然,他想起了临走前,老婆子拉着他的手,偷偷跟他说的话。 那是他出发前一天晚上,一大妈红着眼睛,声音哽咽: “老头子,我我去找过陈锋了” 易中海当时心里一惊,他可没让老婆子去求那个现在得势的年轻人。 “你找他干什么?!” “我就想着你跟他好歹一个院住着,他现在是副主任了,能不能能不能帮你说句话”一大妈擦着眼泪,“我就是去试试” “他怎么说?”易中海急切地问。 “他说”一大妈回忆着,“他说,这事儿已经定了,他现在也没办法立刻拦下来。” “他说让你先去那边安顿下来,稳一稳” 易中海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 但一大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猛地抬起了头。 “他还说让你别灰心,先去适应适应。他后面会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不能把你调回来” “真的?!”易中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锋那个被他算计过,被他道德绑架过的年轻人,居然愿意帮他? “他亲口说的,让我转告你,让你放宽心。”一大妈用力点头。 这个消息,像是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易中海心中无边的黑暗。 虽然只是一个承诺,一个未来的可能性,但对于此刻身处绝境的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希望了! 有盼头了! 也算是有盼头了! 只要陈锋肯帮忙,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说不定说不定真能有回来的一天! 想到这里,易中海原本颓丧的精神猛地一振,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一些。 他对未来的恐惧和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淡了不少。 他也想起了自己临走前,拉着一大妈的手,反复叮嘱的话。 “老婆子,我走了以后,家里就全靠你了” “还有,院里多照看点棒梗他们,贾家不容易” 这句叮嘱,此刻在他心里,又多了一层含义。 不仅是为了维持院里的关系,也是为了给陈锋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管怎么样,有了希望,就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 易中海望着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西北,就西北吧! 先去! 等着! 等陈锋那小子,想办法把他调回来! 轧钢厂内。 连轴转了整整三天,陈锋感觉自己快要进化成生产队的驴了。 谢天谢地,总算是把王主任那边催的急活儿给搞定了。 最后一道工序检查完毕,签上自己的大名,陈锋把手里的报表往桌子上一扔,活动了一下快要僵掉的脖子。 “呼——终于搞完了!” 旁边的小组长凑过来,一脸佩服: “行啊陈副主任,您这效率,啧啧,真是没得说!” 陈锋摆摆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哥们儿我得赶紧撤了。” “哎,陈副主任,这就走啊?不跟大伙儿去喝两杯?” “不喝了,”陈锋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家里新房今天收尾,我得回去看看。” “哦哟!那可是大喜事!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改天请你们喝酒!” 话音未落,陈锋人已经冲出了车间办公室。 好家伙,这三天班加的,人都快麻了。 幸亏有系统给身体素质加持,不然非得累趴下不可。 不过一想到家里那焕然一新的两间房,陈锋心里就跟猫爪似的,痒痒得很。 这可是他穿越过来之后,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和妹妹的“新家”啊! 之前那破破烂烂的样子,墙皮都快掉没了,窗户还漏风,想想都心酸。 现在好了,里里外外重新整了一遍,还特意找木工房的赵师傅给打了新家具。 也不知道现在弄成啥样了。 李秀芝那丫头,还有请来帮忙的街坊邻居,靠不靠谱啊?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赶紧回家! 陈锋蹬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一路风驰电掣。 好家伙,这速度,放后世怎么也得是个“公路追风少年”吧? 就是这路况实在有点儿拉胯。 坑坑洼洼的,颠得他屁股都快开花了。 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四合院那熟悉的门楼。 刚把自行车推进院子,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哥!你回来啦!” 是月月。 小丫头今天穿了件干净的小花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来李秀芝照顾得还不错。 陈锋赶紧刹车,稳住车把,一把将扑过来的妹妹抱了个满怀。 “哎哟喂,我的小宝贝,想死哥哥了!” 他在月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哥,你胡子扎人!”月月咯咯笑着躲闪。 “哈哈哈,几天没刮了,是有点长了。”陈锋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怎么样?家里弄好了吗?漂不漂亮?” “弄好啦!可漂亮啦!”月月兴奋地比划着,“墙刷得白白的,窗户也换了新的,还有新桌子新柜子!” “是吗?你秀芝姐呢?”陈锋放下妹妹,推着自行车往后院走。 “秀芝姐姐在后面收拾呢,还有二大妈她们也在帮忙。”月月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 第73章 陈锋家新房收尾家具到位超开心 刚走到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笑声。 “哎哟,秀芝姑娘,你这手脚可真麻利!” “是啊是啊,这地扫得,比我们老婆子弄得都干净!” 陈锋探头一看,好家伙,后院里还挺热闹。 他那两间房门口,堆着一些拆下来的旧木料和碎砖头,显然是翻修剩下的垃圾。 李秀芝正拿着一把大扫帚,卖力地清扫着地面,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旁边,二大妈和另一个眼熟的大妈——好像是蔡康叔家的那口子——也在帮忙,一个在捡拾碎砖,一个在归拢木料。 看到陈锋回来,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哎哟!陈锋回来啦!”二大妈嗓门最大,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啊二大妈,蔡家婶子,辛苦你们了!”陈锋笑着点头,把自行车靠墙停好。 “辛苦啥呀,”蔡家婶子摆摆手,“你这孩子现在出息了,当上副主任了,还这么客气。” “就是,”二大妈也附和道,“再说了,你这房子修得可真敞亮!跟以前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伸手指了指陈锋那两间刚翻修好的屋子,语气里带着羡慕: “这墙刷得雪白,地也重新铺了,窗户也换成亮堂的大玻璃窗了,啧啧,真排场!” 陈锋心里美滋滋的。 那可不? 哥亲自画的图纸,找的老师傅施工,能差得了吗? 这效果,放这年代,妥妥的“豪宅”级别! “还行吧,主要是以前太破了,稍微收拾一下就显得好多了。”陈锋谦虚了一句,“这几天厂里忙,也没顾上,多亏了几位婶子和秀芝帮忙盯着。” “哎,客气啥,”二大妈笑道,“对了,陈锋,听说你这几天天天加班啊?” “可不是嘛,”陈锋做了个夸张的疲惫表情,“王主任那边催得紧,连着加了三天班,今天总算是解放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接下来的日子,应该能歇歇了。” 李秀芝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声音细细的: “陈大哥,你回来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她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但很干净的旧衣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 虽然面色还有些逃荒留下的蜡黄,但眉眼清秀,十分耐看。 陈锋看着她,心里也挺满意。 这姑娘,勤快、老实,话不多,但干活儿是真利索。 这家里里外外都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月月也照顾得很好。 “先不急吃饭,”陈锋看了看院子里还没清理完的垃圾,“咱们先把这点活儿干完,一会儿一块儿吃。” “哎,行!”二大妈和蔡家婶子也爽快地应道。 人多力量大。 陈锋也撸起袖子加入战斗。 他力气大,那些沉重的旧木料和砖石,别人要费半天劲,他几下就搬到指定的位置。 李秀芝负责清扫,二大妈和蔡家婶子负责归拢小块的垃圾。 月月也想帮忙,被陈锋笑着按住了: “你去屋里待着,看好家,别出来捣乱。” “哦”小丫头乖乖地应了一声,跑回屋里去了。 没用多大功夫,院子里的建筑垃圾就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堆放在了角落,等着明天找个板车拉走。 “好了!收工!”陈锋拍了拍手上的土。 “秀芝,你去弄饭吧。二大妈,蔡家婶子,今天辛苦你们了,晚上就在这儿吃口便饭!”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二大妈客气道。 “就是,我们就是搭把手”蔡家婶子也说。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邻里邻居的。”陈锋笑道,“秀芝,多做点,管够!” “哎,知道了陈大哥。”李秀芝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旁边临时搭起来的小厨房。 那小厨房其实就是用油毡和木板在墙角围起来的一小块地方,暂时用来做饭,等以后条件好了再好好修缮。 二大妈和蔡家婶子见状,也跟着过去帮忙择菜洗菜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陈锋一个人。 他走到新房门口,推开崭新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石灰和新木头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地面是新铺的水泥地,平整光滑。 墙壁刷得雪白,屋顶也重新吊了顶,遮住了原来坑坑洼洼的房梁。 窗户换成了后世常见的那种大玻璃窗,采光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错不错,这效果,杠杠的!”陈锋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太空了点。 屋里空荡荡的,啥家具都没有呢。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了动静。 “陈副主任!陈副主任在家吗?” 是赵师傅的声音。 “在呢在呢!赵师傅,这儿!”陈锋赶紧迎了出去。 只见赵师傅带着两个年轻的学徒,用一辆平板车拉着一堆崭新的家具,正往院里走。 “哎哟,赵师傅,您可算来了!”陈锋看到那些家具,眼睛都亮了。 “呵呵,说好今天交货,那肯定得准时啊!”赵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 “快看看,陈副主任,这家具做得怎么样?可还合您的心意?” 陈锋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 好家伙! 只见平板车上,放着一张造型简洁大方的双人床,一个带穿衣镜的大衣柜,一张方方正正的八仙桌,几把配套的椅子,还有一个 “哇!双层床!”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月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上下铺的木床,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双层床是陈锋特意设计的。 考虑到他和妹妹,还有李秀芝,三个人住两间房,怎么也得安排妥当。 他打算自己住外间,让月月和李秀芝住里间。 里间空间不大,放两张单人床有点挤,干脆就设计了这么一个双层床。 “喜欢吗?”陈锋笑着问妹妹。 “喜欢喜欢!哥,我能睡上面吗?”月月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上铺。 “当然可以,上面是你的专属宝座!”陈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他又仔细看了看其他的家具。 大衣柜设计得很巧妙,内部隔断分明,挂衣区、叠放区、抽屉一应俱全,比这个年代傻大黑粗的柜子实用多了。 八仙桌和椅子也都打磨得光滑圆润,线条流畅。 “赵师傅,您这手艺,绝了!”陈锋由衷地赞叹道,“比我图纸上画的还好!” 第74章 陈锋结算工钱刘海中上演 假清高 “哎,陈副主任您可别捧我了。”赵师傅被夸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主要还是您这图纸画得好啊!样式新颖,又考虑得周全,我们照着做就行了。说实话,您这几件家具,可给了我不少新想法呢!” “哈哈,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行了,别站着了,赶紧搭把手,把家具搬进去!”赵师傅招呼着徒弟们。 陈锋也赶紧上前帮忙。 几个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家具一件件搬进屋里。 按照陈锋的规划,双人床和衣柜放在他住的外间。 双层床、八仙桌和椅子则放在里间,作为月月和李秀芝的卧室兼日常活动区域。 家具搬进去,按照位置摆放好,原本空旷的屋子瞬间就有了家的感觉。 月月早就按捺不住,猴子似的爬上了双层床的上铺,在上面滚来滚去,开心得不得了。 “哥!你看!这里好高啊!” “慢点慢点,别掉下来!”陈锋在 看着妹妹开心的笑脸,看着这焕然一新的屋子,陈锋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这,才像个穿越人士该有的生活嘛! 等把家具都安顿好,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厨房那边也传来了饭菜的香味。 “开饭啦!”李秀芝在门口喊了一声。 “走走走,吃饭吃饭!”陈锋招呼着赵师傅和他的徒弟们。 二大妈她们已经利索地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张小桌子,虽然不大,但挤一挤也能坐下。 晚饭很简单,玉米面饼子,一大盆白菜炖豆腐,还有一小碟咸菜。 但忙活了大半天,大家都饿了,吃得格外香。 尤其是赵师傅和他的徒弟们,干了一下午力气活,更是风卷残云一般。 “陈副主任,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红火了!”赵师傅一边啃着饼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陈锋笑着给他倒了杯水。 大家在院子里,就着昏黄的灯光,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吃完晚饭,二大妈和蔡家婶子帮忙收拾了碗筷,就先告辞回家了。 赵师傅的两个徒弟也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陈锋把赵师傅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 “赵师傅,这是剩下的工钱,您点点。” 他把一叠大团结塞到赵师傅手里。 “哎,陈副主任,您给的料钱已经很足了,这工钱”赵师傅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陈锋拍了拍他的胳膊,“您带着徒弟忙活了这么多天,辛苦了!这点钱是您应得的。 他做事,主打一个爽快。 该给的,一分都不会少。 赵师傅见陈锋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把钱仔细收好。 “那陈副主任,我们就先回去了?您这家具要是用着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嘞!没问题!慢走啊赵师傅!” 送走了赵师傅师徒,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忙活了一天,终于能歇歇了。 陈锋伸了个懒腰,准备把剩下的人工费也结一下。 帮着搬家、打扫、忙前忙后的,除了赵师傅他们,还有院里的几位。 刘光福这小子虽然有时候看着不太机灵,但这次确实出了不少力气。 还有二大妈和蔡家婶子,也是热心肠。 陈锋走到还在院子里没走的刘光福面前。 这小子正跟他爹刘海中站一块儿呢。 “光福,过来一下。”陈锋招了招手。 刘光福颠颠儿地跑过来:“哎,陈哥,啥事儿?” 陈锋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数了数,递给刘光福。 “这两天辛苦你了,搬东西、打下手,没少出力气。” “这是你的工钱,拿着。” 刘光福一看是钱,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接。 “哎!等等!” 旁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刘海中板着脸走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刘光福要接钱的手。 “陈副主任,您这是干什么?”刘海中脸上带着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 “光福这孩子,给您帮点忙不是应该的吗?” “咱们街里街坊的,互相搭把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 “再说了,您晚上还管了我们一顿饭,又是饼子又是菜的,那多破费啊!” “这钱,可不能要!” 刘海中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好像收了这钱就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但他那眼神,却时不时往陈锋手里的钱上瞟。 呵,老小子,搁这儿跟我玩虚的是吧? 陈锋心里冷笑。 刘海中这算盘打得贼精。 他这么一说,显得他多高风亮节,不贪图小便宜。 要是陈锋真把钱收回去了,那他就省了。 要是陈锋坚持给,那他儿子拿了钱,他面子上也好看,是陈副主任“硬要给”的。 真不愧是老官僚了,算计得一套一套的。 刘海中这么一嚷嚷,旁边还没走的二大妈和蔡家婶子顿时有点尴尬。 她们俩也帮了不少忙,本来还想着陈锋会不会也给点啥表示表示。 现在二大爷把话说到这份上,她们也不好意思再有啥想法了。 气氛一下子有点僵。 刘光福被他爹按着手,一脸的懵圈加委屈。 那可是钱啊! 凭力气干活挣的,怎么就不能要了? 他爹是不是傻? 陈锋看着刘海中那张写满了“快夸我高尚”的脸,差点没乐出声。 行,你想表演,我给你搭台。 “二大爷,您这话说的。”陈锋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对吧?” “光福这两天确实是累得够呛,搬上搬下的,我这当哥的都看在眼里。” “干了活,拿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您要是不让他收,那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陈锋说着,直接把钱塞到了刘光福手里,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拿着,光福,这是你应得的。” “以后好好跟你爹学,也跟你爹一样,当个明事理的人。” 这话听着是夸刘海中,但仔细一品啧啧。 刘海中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陈锋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就把钱塞过去了。 而且还说什么“天经地义”?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但他又不好发作,毕竟陈锋现在是副主任,身份不一样了。 而且陈锋那句“跟你爹一样明事理”,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他要再说不要,不就成了“不明事理”的爹了? 第75章 陈锋给李秀芝零花钱李秀芝感动不已 刘光福拿到钱,那叫一个高兴,赶紧揣进兜里,生怕他爹再抢回去。 “谢谢陈哥!谢谢陈哥!” 陈锋笑了笑,又转向二大妈和蔡家婶子。 “二大妈,蔡家婶子,这两天也辛苦您二位了。”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些零钱和粮票,分别递给两人。 数额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一点小心意,您二位拿着买点针头线脑什么的。” 二大妈一看,哎哟,还有自己的份? 她下意识地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还能说啥? 刚才陈锋那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再拦着,那就是院里的公敌了。 他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陈副主任,您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二大妈和蔡家婶子见状,连忙道谢,喜滋滋地把钱和票收下了。 虽然不多,但白得的谁不高兴啊? 而且这代表了陈锋的心意和态度。 这年轻人,会来事儿! 陈锋看着皆大欢喜的场面,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过两天我彻底安顿好了,再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今天这顿饭有点仓促,下次保证让大家吃好喝好!” 这话一出,气氛更加热烈了。 “哎哟,那敢情好!” “陈副主任敞亮!” “那我们可等着了啊!” 刘海中也赶紧跟着附和:“是啊是啊,陈副主任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拉着还有点不情不愿,想多待会儿套近乎的刘光福,急匆匆地走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那点小心思都被陈锋看穿了! 二大妈和蔡家婶子也乐呵呵地告辞。 她们还得回去跟家里人吹嘘一下,陈副主任不仅给了钱和票,还许诺了下次的大餐呢。 院子里的人都散了。 昏黄的灯光下,只剩下陈锋、李秀芝,还有已经快要困得睁不开眼的陈月月。 二大妈她们走之前,已经手脚麻利地把碗筷都洗刷干净了,灶台也收拾利索了。 李秀芝正在把洗好的碗筷一个个摞好,准备放进新买的碗柜里。 “秀芝姐!秀芝姐!快来看我们的新床!” 小丫头陈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拉着李秀芝的手就往她们的新房间跑。 “哎,月月,慢点”李秀芝被她拽得一个趔趄。 陈锋看着她们俩的背影,笑了笑,也跟了过去。 这个房间是陈锋特意隔出来的,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靠墙放着一张崭新的上下铺木床,是赵师傅带着徒弟打的,刷着清漆,散发着淡淡的木头香味。 床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头衣柜,也是新的。 窗户也换了新的玻璃,糊上了干净的窗纸。 地上铺着几块陈锋淘换来的旧地毯,踩上去软软的。 “哇” 李秀芝一走进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是给她们住的? 太好了吧! 床是新的,衣柜是新的,地上还有地毯! 这比她以前在老家住的土坯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甚至比她想象中城里人的屋子还要好! “秀芝姐,你看!这是上下铺!”月月兴奋地指着床,“哥哥说,以后我们俩就睡这个床!” 小丫头说着,就要往上铺爬:“我睡上面!” “不行!”李秀芝下意识地拉住她。 上铺虽然有栏杆,但她还是觉得不安全,万一小孩子睡觉不老实掉下来怎么办? “月月乖,你睡 “不要!我就要睡上面!”月月撅起了小嘴。 小孩子总是对高处有着莫名的向往。 “哎,你这丫头。”陈锋走进来,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上面不安全,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听话,你睡下铺。” 他又看向李秀芝:“秀芝,你睡上铺吧?” 李秀芝连忙摆手:“不不不,陈大哥,我我睡地上打个地铺就行了,这床让月月睡。” 她觉得这床太好了,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睡这么好的床。 “那怎么行?”陈锋皱了皱眉。 “让你住进来,就是一家人,哪有让你打地铺的道理?” “月月年纪小,睡下铺方便也安全。” “秀芝,你就睡上铺。”陈锋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李秀芝还有些犹豫。 “秀芝姐,你就睡上面嘛!”月月也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好吧”李秀芝拗不过他们兄妹俩,只好点了点头。 心里却暖烘烘的。 陈大哥和月月,是真心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看看这房间,还缺点什么不?”陈锋环视了一下房间。 “褥子被子都是新的,脸盆毛巾我也准备了。” “还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再去买。” 李秀芝看着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小房间,眼睛有点湿润。 她摇摇头:“不用了,陈大哥,什么都不缺。” “这这已经很好了,太好了”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感激之情。 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口饱饭吃,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没想到陈锋还给了她这么好的住处。 陈锋看着她拘谨又感动的样子,笑了笑。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几张钱,递给李秀芝。 “这个你拿着。” 李秀芝一看是钱,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陈大哥,这可使不得!您收留我,给我吃住,我已经” “拿着。”陈锋把钱硬塞到她手里。 不多不少,正好六块钱。 “这不是给你的工钱,是嗯,算是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吧。”陈锋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说法。 “你一个女孩子家,总得有点钱在身上,买点头绳啊,买点需要的东西什么的。” “而且,以后家里的买菜、买日常用品这些零碎事,可能也要麻烦你。” “这钱你先拿着花,不够了再跟我说。” 六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少了。 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十块。 李秀芝捏着那六块钱,手都在抖。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陈大哥,我我不能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无功不受禄,我就是帮着干了点活,您已经管我吃住了,怎么还能要您的钱” 第76章 李秀芝不想回家陈锋暖心安慰 “什么叫无功不受禄?”陈锋板起脸,“你这两天帮我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晚上还帮忙做饭洗碗,这不叫功劳?” “再说了,以后月月上学放学,我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还得你帮忙照看呢。 “还有,家里的一日三餐,买菜做饭,这些活儿总得有人干吧?” “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弄这些。” “所以啊,这钱你拿着是应该的。” “就当是提前预支的辛苦费?”陈锋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秀芝看着陈锋真诚的眼神,听着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陈大哥谢谢你” “你放心,以后家里的活,我全包了!保证把月月照顾好,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就对了嘛。”陈锋满意地点点头。 “钱你先收好,攒起来。” “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陈锋想的是,等以后有机会,看看能不能帮她打听打听家乡那边的情况,或者帮她找个正经工作,让她能真正独立生活。 当然,这些现在说还太早。 听到“攒起来”,李秀芝的神情却黯淡了一下。 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陈大哥我不想回家了” 家乡遭了灾,父母都没了,她一路逃荒出来,哪里还有家? 就算攒了钱,又能回到哪里去呢? 陈锋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 他放缓了语气,安慰道:“我知道。” “暂时别想那么多了。” “就在这儿安心住下,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有我和月月在呢。” 听着陈锋的话,李秀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锋,又看了看旁边乖巧懂事的月月。 月月也适时地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李秀芝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 “秀芝姐姐,别难过,哥哥说得对,这里就是你的家。”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散了李秀芝心底的寒意和迷茫。 是啊,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可爱的妹妹,还有一个家。 虽然这个家是暂时的,是别人施舍的,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陈大哥,谢谢月月。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肿了,明天月月的同学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陈锋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故意开了个玩笑。 李秀芝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的泪痕还没干,笑容却格外真切。 “走,带你熟悉熟悉环境。”陈锋拍了拍手,“咱们这新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特别是这卫生间和厨房,我可是下了功夫的。” 他率先朝里屋旁边的隔间走去。 月月也兴奋地拉着李秀芝跟上:“秀芝姐姐,快来看,哥哥弄的可好了!” 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靠墙砌了一个水泥池子,上面还接了根水管,旁边放着崭新的肥皂和皂盒。 “看到没?这是洗漱的地方。”陈锋指着池子,“以后早上起来,就在这儿洗脸刷牙。”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崭新的木头架子,架子分了三层,上面还细心地用小木牌标了名字。 “陈锋”、“月月”、“秀芝”。 每个名字 “这是我找木匠师傅特意打的脸盆架,一人一个,干净卫生。”陈锋颇有些得意地介绍道,“省得搞混了。” 李秀芝看着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还有那崭新的脸盆毛巾,鼻子又是一酸。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脸盆和毛巾。 以前在家里,都是全家人共用一个盆,一条毛巾用好几年,早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这个架子真好。”她小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珍惜。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陈锋臭屁了一句,“对了,回头我再去买两面镜子,这儿挂一个,你房间梳妆台上也得有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镜子怎么行。” 李秀芝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陈锋又指了指卫生间最里面的一个小隔间,用木板隔开的。 “那边是厕所,方便的地方。” 然后他又指了指水泥池子旁边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地上铺着防滑的条石。 “这里是洗澡的地方,我回头再弄个帘子挂起来。” “夏天冲个凉方便,冬天嘛嗯,冬天再说,到时候肯定有办法。”陈锋琢磨着。 洗澡? 还能天天洗澡? 李秀芝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脸颊更红了。 在她老家,洗澡都是奢侈的事情,冬天几个月不洗一次都是常态。 夏天也就是去河边擦擦身子。 像这样专门隔出来洗澡的地方,她想都不敢想。 而且,上厕所也在屋里? 这这也太方便,太干净了吧? 她以前都是在屋外的茅房解决,又脏又臭,夏天蚊虫多,冬天冷飕飕。 陈锋看着她又惊又羞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这个年代,大部分普通人家里可没这么讲究。 也就是他这个穿越者,受不了以前那种生活条件,才下决心改造的。 “习惯就好了。”陈锋笑了笑,“保证比你以前方便。” 接着,他又带着两人来到厨房。 厨房同样不大,但灶台、案板、水缸、碗柜一应俱全,都擦得锃亮。 “这里是做饭的地方,锅碗瓢盆都在这儿,缺什么跟我说。” “水缸里的水,每天记得挑满。” “灶台用完了要收拾干净,防火安全很重要。” 陈锋一一交代着,李秀芝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这个灶跟我家以前的不太一样。”李秀芝看着那个新砌的,有两个灶眼的灶台,有些好奇。 “嗯,我让人改了改,这样火力旺,省柴火,而且不容易把屋子熏黑。”陈锋解释道。这也是他结合后世的一些经验让人弄的。 参观完毕,陈锋拍了拍手:“行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以后这个家,就靠你多费心了。” “陈大哥,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李秀芝郑重地保证。 第77章 陈锋展示厨艺做刀削面众人惊艳 看完了新家,三人又合力把之前搬出来的桌子、凳子等家具搬回客厅摆好。 碗筷、暖水瓶、煤油灯等日常用品也一一归位。 忙活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简单的晚饭过后,月月大概是累了,很快就回屋睡了。 陈锋也嘱咐李秀芝早点休息,自己则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他却没有立刻睡觉,而是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工作、系统、四合院里的禽兽还有李秀芝的安顿。 事情千头万绪,但一步步来,总会越来越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周五。 陈锋生物钟准时响起,睁开眼,天刚蒙蒙亮。 他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准备去洗漱。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李秀芝已经在忙活了。 院子角落里晾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看样式,是他的和月月的。 她正弯着腰,吃力地从水井里打水,然后倒入旁边的水桶。 看到陈锋出来,她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 “陈大哥,你醒啦?” “嗯。”陈锋点点头,“起这么早?还把衣服都洗了?” “我睡不着,就起来了。”李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你们的衣服换下来了,就顺手洗了。 陈锋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脸盆架上,他和月月的脸盆里都已经接好了干净的温水,旁边的牙刷上,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 嚯,这服务,到位啊! 简直是五星级保姆待遇。 “秀芝,辛苦你了。”陈锋心里有些感叹,这姑娘真是太实诚了,也太懂得感恩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李秀芝连连摆手,提着刚打满的水桶,“我再去烧点热水,一会儿月月起来就能用。” “行。”陈锋也没跟她客气,“对了,早饭我来做吧,你忙了一早上了,歇会儿。” “啊?陈大哥你会做饭?”李秀芝有些惊讶。在她印象里,男人会做饭的可是凤毛麟角。 “那必须的,哥的厨艺,不是吹,米其林三星大厨来了都得喊声‘师傅’!”陈锋习惯性地吹了个牛。 当然,有了【万倍熟练度系统】,他还真不是瞎吹。 【叮!接触到牙刷,自动掌握技能:刷牙(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启动!刷牙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 陈锋一边刷牙,感受着脑海里刷牙技巧的疯狂提升,一边思考着早餐吃什么。 昨天刚买了面粉,有了! “秀芝,你去厨房,舀三碗白面出来,再准备点水,稍微加点盐,我来和面,咱们早上吃刀削面!”陈锋漱完口,吩咐道。 “刀削面?”李秀芝眼睛一亮,“陈大哥你还会做刀削面?” 那可是饭馆里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小意思。”陈锋摆摆手,走进厨房。 李秀芝赶忙跟进去,按照陈锋的吩咐,找出面粉和盆。 陈锋洗干净手,看着雪白的面粉,深吸一口气。 【叮!接触到面粉,自动掌握技能:和面(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启动!和面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 一系列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陈锋嘴角微微上扬。 来了来了,专业技能这就来了! 他按照脑海中瞬间涌入的完美和面技巧,加水,放盐,双手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揉搓面团。 不多时,一个软硬适中、光滑劲道的面团就和好了。 “盖上湿布,醒一会儿。”陈锋吩咐道。 李秀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陈大哥这和面的手法,也太太熟练了吧? 接着,陈锋开始准备削面。 他找来一块干净的木板,将醒好的面团揉了揉,放在木板上。 左手托面板,右手握着一把特制的瓦片刀。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陈锋气定神闲地站在锅边。 手起刀落,唰唰唰! 一片片中间厚、两边薄,形似柳叶的面片,如同鱼儿跃出水面一般,精准地飞入滚沸的锅中。 速度之快,落点之准,看得李秀芝眼花缭乱。 “哇”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就连刚睡醒,揉着眼睛走到厨房门口的月月,也被哥哥这手绝活惊呆了。 “哥哥好厉害!”小丫头拍着手叫道。 陈锋得意一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很快,一大锅刀削面就煮好了。 捞出面条,过一下凉水,增加口感。 可惜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调料和配菜,只有一点葱花和酱油,还有昨天剩下的一点猪油。 陈锋用猪油炸了点葱花,淋在面上,又倒了点酱油。 “简陋了点,将就吃吧。”陈锋把三大碗面条端上桌。 虽然只是简单的葱油拌面,但那劲道的面条,混合着猪油和葱花的香气,依然让人食指大动。 “好香啊!”月月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李秀芝也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面条入口爽滑,嚼劲十足,葱油的香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赞叹道,“陈大哥,你这手艺比厨神还厉害!” 她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一般一般,基操勿六。”陈锋摆摆手,心里却在吐槽,“主要是厨房剩下的材料太少了,这要是来点西红柿,打个鸡蛋卤,再切点黄瓜丝,啧啧” 李秀芝听着陈锋的“凡尔赛”,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看来,这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陈大哥居然还嫌材料少? 不过,这也让她对陈锋更加佩服了。 看起来,陈大哥不仅人好,本事也大得很! 月月吃得小嘴油乎乎的,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饭,小丫头放下碗筷,跑到陈锋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哥哥,哥哥,今天你送我去上学好不好?” “不去。”陈锋干脆地拒绝。 “不嘛不嘛!我想要哥哥送!”月月抱着陈锋的胳膊使劲晃,使出了必杀技——撒娇大法。 陈锋最受不了妹妹这套。 “行行行,怕了你了。”陈锋无奈投降,“就今天一次啊!” “耶!哥哥最好了!”月月立刻欢呼起来。 吃过早饭,阳光正好。 陈锋锁好门,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月月,另一边跟着略显拘谨的李秀芝,朝着红星小学的方向走去。 第78章 陈锋送月月上学遇冉秋叶场面微妙 清晨的胡同里,已经有了不少动静。 上班的骑着自行车叮铃作响,上学的孩子们三五成群,还有早起的主妇们端着痰盂或者洗衣盆,互相打着招呼。 空气中弥漫着煤炉子、早点和尘土混合的味道,充满了这个年代特有的生活气息。 “哥哥,你看王奶奶家的烟囱,又冒黑烟了,肯定又是煤没烧好!” 月月指着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屋顶,小大人似的说道。 陈锋笑了笑,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就你眼睛尖。” 李秀芝也跟在旁边默默笑着。 “哥哥,你昨天说给我买糖吃,是真的吗?”小丫头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锋。 陈锋故意逗她:“什么糖?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啊?哥哥耍赖!”月月小嘴一撅,不高兴了,“你明明答应了的!就在我拉着你胳膊的时候!” “哦——”陈锋拉长了声音,“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用油纸包着的水果糖,塞到月月手里。 这糖还是他昨天从系统新手大礼包里翻出来的“添头”,本来没在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哇!谢谢哥哥!”月月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就知道吃。”陈锋嘴上嫌弃,脸上却带着笑意。 很快,红星小学的校门口就出现在眼前。 红砖砌成的门楼,上面是“红星小学”四个略显斑驳的红色大字。 门口已经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长和叽叽喳喳的学生。 “好了,到地方了,赶紧进去吧。”陈锋松开月月的手。 “嗯!”月月用力点点头,然后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陈锋脸上亲了一下。 “哥哥再见!秀芝姐姐再见!” 小丫头挥挥手,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校门。 陈锋看着妹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真好。 李秀芝也微笑着目送月月离开,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我们也走吧,秀芝,我带你去” 陈锋话还没说完,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陈锋?” 陈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灰色长裤,梳着两条整齐麻花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是冉秋叶。 月月的班主任。 之前还不搭理自己,怎么今天突然叫人了? “冉老师,早上好。”陈锋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冉秋叶似乎没想到陈锋的态度会这么平淡,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她的目光落在陈锋身边的李秀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明知故问地开口: “这位是?” “哦,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妹,叫李秀芝,家里遭了灾,过来投奔我的。”陈锋介绍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介绍成亲戚,也没那么多闲话了。 “表妹?”冉秋叶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疑惑地扫了陈锋一眼。 李秀芝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冉老师好。” “你好,李同志。”冉秋叶落落大方地回应,声音温和。 陈锋又对李秀芝介绍道: “秀芝,这位是冉老师,是月月的班主任。” “冉老师学问可高了,是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陈锋随口加了一句。 这话一半是客套,一半也是事实。 冉秋叶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轻轻推了推眼镜: “陈锋同志过奖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她的眼角余光,却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陈锋的脸上,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陈锋心里则是在暗暗进行着“内部测评”。 李秀芝,属于那种外表清纯柔弱,小白花类型,但接触下来,发现骨子里透着一股韧劲儿。 毕竟是能一个人从灾区逃出来的,没点毅力和心气儿,早没了。 素颜状态下,颜值也是相当能打,属于耐看型,越看越有味道。 关键是,自带一种让人怜惜的气质,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再看冉秋叶。 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受过高等教育,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温婉大方,谈吐得体,长相也是标准的美女。 不过嘛,也能看出来,有点像温室里的花朵,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跟李秀芝那种在底层挣扎求生过的野草比起来,少了点“故事感”。 当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非要说谁更好? 咳咳,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呸!想啥呢! 陈锋赶紧打住自己这危险的想法。 他现在可没心思搞这些情情爱爱,提升实力,带着妹妹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事。 不过,话说回来,冉秋叶今天这出“偶遇”和闲聊,到底什么意思? 不仅主动过来打招呼,态度嘛比也以前好像热情了那么一点儿? 陈锋稍微一琢磨,就有点明白了。 估计是亲事上,冉秋叶和妈妈有了冲突。 大概率是冉秋叶母亲有什么想法,所以和女儿吵架了,才导致上次见面冉秋叶那么冷淡。 这会儿估计是想开了,还想和自己多接触接触。 只不过陈锋对此没什么想法。 他现在成了轧钢厂的车间副主任,虽然只是个副的,但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以后什么样的找不到,根本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吊死。 事实上,冉秋叶的确是这么想的。 以前,她觉得陈锋就是个普通的工人,一个人拉扯妹妹挺不容易,但也就那样了,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母亲之前想撮合她和陈锋,她心里有点儿想法,又很犹豫不定,觉得母亲太势利,也多少觉得陈锋配不上自己。 可母亲后来又明确表示看不上陈锋家的情况,那话说的挺伤人的。 冉秋叶当时觉得,就算有问题,也不该把话说那么难听,所以就跟母亲小吵了一架。 结果后来,她又听说陈锋成了轧钢厂车间副主任 再加上今天看到陈锋送妹妹上学,对身边那个明显是落难姑娘的“表妹”也很照顾 冉秋叶心里,悄悄地萌生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今天特意算着时间过来,制造这次“偶遇”,就是想看看陈锋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她想找机会跟陈锋多了解一下。 顺便暗示暗示,她对陈锋有朦胧的好感,不想让陈锋对她产生误解。 第79章 冉秋叶解释误会李秀芝说话有水平 “冉老师好。 见气氛有点儿干,李秀芝略显拘谨地笑了笑,微微低下头。 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糯。 “我听月月提起过您,说您是她最喜欢的老师呢。” 李秀芝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我我能来这里,时机也挺巧的。” “正好能帮着陈大哥照顾月月。”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对冉秋叶的尊敬,又解释了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陈锋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点头。 嗯,这姑娘,虽然看着柔弱,但脑子转得挺快,说话也挺有水平。 不像某些人,傻乎乎的就知道硬刚。 冉秋叶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些。 她自然听得出李秀芝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这姑娘是在帮陈锋圆场。 她看向陈锋,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还有点嗯,难以形容的意味。 “陈主任” 她轻轻开口,声音比刚才对李秀芝时,似乎更柔和了几分。 “那个之前我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陈锋心里门儿清,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冉老师,你说的是” 冉秋叶微微有些脸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提起。 “就是就是之前,我妈不太懂事,帮我推脱了照顾月月的事情” 她快速地解释着,语气带着点急切,生怕陈锋误会。 “那真不是我的意思,我当时”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当时其实挺想帮忙的,只是我妈她唉,她那个人就那样,有点势利眼,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了。 直接把亲妈给卖了,还扣了个“势利眼”的帽子。 陈锋心里差点笑出声。 可以啊冉老师,为了挽回形象,也是蛮拼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 毕竟谁也不想被人误会成嫌贫爱富的人,尤其是在自己有点好感的对象面前。 “嗨,冉老师,多大点事儿啊。” 陈锋故作轻松地摆摆手,露出一副“哥很大度”的表情。 “都过去了。” “再说了,阿姨那也是关心你,怕你辛苦,我能理解。” 他这话半真半假。 理解是理解,但要说心里没点疙瘩,那也是假的。 不过现在嘛,此一时彼一时。 他现在是车间副主任了,冉老师也主动来解释了,这面子得给。 “真的?” 冉秋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松了口气。 “你没生我没生阿姨的气?” “真没有。”陈锋笑呵呵地,“阿姨也是长辈嘛,再说,后来不是也没麻烦你吗?你看,现在秀芝来了,正好能帮我照顾月月。” 他顺势把话题引到了李秀芝身上。 冉秋叶点点头,目光转向李秀芝,带着一丝友善的打量。 “那真是太好了,有秀芝妹妹帮忙,陈主任你也能轻松不少。” 她顺着陈锋的话,也改口叫“秀芝妹妹”了。 啧,这适应能力,可以的。 陈锋心里吐槽了一句。 “是啊是啊。”陈锋点点头,“那冉老师,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我得带秀芝去买点米面,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他开了个小玩笑。 冉秋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行,那你们快去吧,月月这边有我呢,放心。” “好嘞,谢了冉老师。” 陈锋冲她点点头,然后招呼李秀芝。 “秀芝,走了。” “嗯,陈大哥。”李秀芝乖巧地应了一声,又对冉秋叶礼貌地道别,“冉老师再见。” “再见。” 看着陈锋和李秀芝并肩离开的背影,冉秋叶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离开了学校门口那片是非之地,陈锋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呼”他长舒一口气。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但也费神啊。 刚才那几句对话,信息量可不小。 李秀芝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表现不错。”陈锋忽然开口。 “啊?”李秀芝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有点茫然。 “我说你刚才,对着冉老师那几句话,说得挺好的。”陈锋解释道。 李秀芝脸颊微红,小声说:“我我就是实话实说。” “嗯,实话实说也需要技巧。”陈锋笑了笑,“走吧,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认认路,以后买东西也方便。” “好。”李秀芝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新环境的好奇。 从红星小学出来,往西走不远,就是一片相对热闹的区域。 虽然比不上王府井、西单那么繁华,但供销社、副食品店、粮站什么的,也一应俱全。 陈锋一边走,一边给李秀芝介绍。 “看到没,那边那个挂着红旗的,是街道办,以后有啥事需要证明什么的,可能得来这儿。” “嗯。”李秀芝认真地记着。 “前面那个排着长队的,是副食品店,买油盐酱醋、糖、点心什么的都在那儿,不过很多东西都要票。” “票?”李秀芝有些疑惑。 “对,就是布票、油票、肉票、糖票这些,光有钱还不行,得有对应的票才能买。”陈锋耐心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李秀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票”这个字眼牢牢记在心里。 “咱们今天要去的,是前面那个粮站。”陈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门脸,“买米、买面,都在那里。” 一路上,陈锋就像个导游,把周围的店铺、大概的功能都给李秀芝讲了一遍。 李秀芝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小声问一两句。 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也努力地想要尽快融入这里。 更重要的是,能和陈锋这样一起走在街上,听他耐心地给自己讲解这些,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喜悦。 她悄悄地抬眼,看了看走在身边的陈锋。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步伐稳健,说话的语气虽然随意,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跟以前村里那些只知道埋头干活或者吹牛打屁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第80章 陈锋带李秀芝买粮现场教学挑粮食 李秀芝心里甜滋滋的,又有点小小的自卑。 自己只是个逃荒来的孤女,什么都没有,还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干活,好好照顾月月,报答陈大哥的恩情。 很快,两人就到了粮站门口。 这个点儿,买粮的人不算太多,但也排着几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粮食特有的、朴素的香味。 “走,进去看看。” 陈锋带着李秀芝走了进去。 粮站里面空间挺大,靠墙堆着一袋袋的粮食,有大米、白面、玉米面、小米等等。 柜台后面,站着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售货员,正在给排队的顾客称重、收钱、收粮票。 “看好了啊,这买粮食也有讲究。” 陈锋领着李秀芝走到堆放米面的区域,压低声音开始现场教学。 “买大米,你看这颜色。”他指着一袋敞开的米,“得是这种微微有点透明感的,米粒饱满,大小均匀,碎米少的,才是好米。” “要是发黄、发暗,或者碎米太多,那质量就差了点,口感不好。” 李秀芝凑近了,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努力分辨着陈锋说的区别。 “还有这面粉,你看。”陈锋又指着旁边的面粉袋子,“用手捻一下,感觉要细腻、光滑,不能有颗粒感或者潮湿结块。” “颜色也不能太白,太白了可能是加了东西,这种自然的乳白色或者微黄色是最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拿起一点面粉,在手指间捻了捻,让李秀芝看。 “还有,买东西的时候,眼睛放亮点,看清楚称,别让售货员给短斤少两了。” “虽然现在抓得严,但保不齐就有那手脚不干净的。” 陈锋叮嘱道。 在这个年代,粮食就是命根子,一点都不能马虎。 李秀芝听得无比认真,把陈锋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在逃荒的路上,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挑好坏。 现在,陈锋却在耐心地教她这些生活的细节。 这种被人认真对待、细心教导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记住了吗?”陈锋看她一脸严肃认真,忍不住笑了笑。 “嗯!记住了!”李秀芝用力点头,像个保证完成任务的小学生。 “行,那咱们买吧。” 陈锋走到柜台前,今天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同志,买二十斤大米,十斤白面。” 陈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和一叠粮票。 全国粮票,硬通货! 这还是上次系统新手大礼包里的存货。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态度还算可以,接过钱和粮票数了数。 “好嘞。” 她转身,拿起撮子和袋子,走到米堆和面堆前,开始装。 陈锋特意让李秀芝站在旁边看着称。 售货员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盯着的目光,动作很规矩,称得足足的。 “二十斤大米,十斤白面,您拿好。” 售货员把两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布袋递过来。 “谢了。” 陈锋接过袋子,掂了掂分量。 嗯,差不多。 一个大米袋子,一个面粉袋子,加起来三十斤,不算轻。 “我来拿吧,陈大哥。”李秀芝连忙上前,想要接过袋子。 “不用,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动的。”陈锋笑了笑,一手拎一个,“你刚来,先熟悉熟悉环境。” 他可没忘记,这姑娘也是一路逃荒过来的,身体还没完全养好呢。 李秀芝看着他拎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毫不费力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小星星。 陈大哥力气真大。 买完了米面,两人往四合院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轻松了些。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陈锋一边走,一边跟李秀芝闲聊。 “怎么样?这两天住得还习惯吗?” 他随口问道。 毕竟是新环境,又是从那种艰难的情况下过来的,他担心她会不适应。 李秀芝听到问话,脚步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明媚得像窗外的阳光。 “习惯!特别习惯!” 她用力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满足。 “陈大哥,你家不,咱们家,特别好。” “比我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圈微微有点发红,但很快又笑了。 “有地方住,有干净的床睡,还能吃饱饭我,我从来没想过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庆幸。 看着她脸上那种小心翼翼的幸福感,陈锋心里也微微有些触动。 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甚至还带着点利用的心思。 但对于李秀芝来说,这已经是天堂般的日子了。 唉,这世道 他放缓了脚步,语气也温和了些。 “那就好,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嗯!”李秀芝重重地点头,眼里的光彩更亮了。 阳光下,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虽然话不多,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温暖,正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才简单逛逛,给李秀芝做着关于京城的介绍,还没买到什么东西,就快到红星小学放学的时间了。 无奈,陈锋估摸着点儿,带着李秀芝往学校走,添置东西就等接完月月再说吧。 刚走到校门口附近,陈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这不是冉老师吗?上午才见过。 冉秋叶似乎也看到了陈锋,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陈副主任,我以为又只有李同志一个人来呢,没想到今晚你也来接月月啊?” “是啊,冉老师。”陈锋点点头,客气地回应。 冉秋叶目光转向陈锋,笑着说道:“对了,陈副主任,跟您说个事儿。” “我准备搬回学校宿舍住了。” “以后要是月月放学后功课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学校找我辅导。” 她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主要是觉得住家里离学校太远了,来回路上挺耽误时间的。” 这话一出,旁边的李秀芝心里咯噔一下。 第81章 冉秋叶要搬回宿舍辅导月月陈锋婉拒 搬回学校住了? 那那以后月月放学,是不是就不用她李秀芝接了? 要是冉老师能辅导月月功课,那她她还能帮上陈大哥什么忙呢? 洗衣服?做饭? 可这些活儿,谁都能干啊。 她会不会慢慢地就没用了? 会被赶走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秀芝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一阵恐慌和自卑迅速蔓延开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陈锋和冉秋叶。 陈锋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看了冉秋叶一眼。 搬回学校宿舍了?挺好。 不过辅导月月这事儿 他心里琢磨了一下。 现在家里有秀芝帮忙接送月月,挺方便的。 而且,之前也不是没让冉老师辅导过,结果好像嗯,效果一般般? 主要是小丫头在学习上似乎有点怕这位冉老师,放不开。 要是再让冉老师辅导,万一又跟之前似的,小丫头不乐意,那不是白折腾吗? 再说了,他妹妹的学习,他自己心里有数,暂时还不需要特别辅导。 他笑了笑,语气委婉:“冉老师,真是太谢谢您的好意了。” “不过月月最近功课还行,暂时应该嗯,还不用麻烦您。 “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再跟您说。” 他没把话说死,但也没答应下来。 冉秋叶听了,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那那好吧。” “有需要随时找我就行。” 正好这时,放学的铃声响了。 校门口一下子热闹起来。 “冉老师再见。”陈锋打了声招呼,就往校门口走去,准备接月月。 李秀芝赶紧跟上,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那种不安全感还是萦绕着。 接到月月,小丫头看到李秀芝,开心地扑了过来。 “秀芝姐姐!” “哎,月月。”李秀芝连忙扶住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看着月月依赖的样子,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离开学校,往家走。 陈锋牵着月月的手,李秀芝跟在旁边。 走了一段路,李秀芝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对陈锋说: “陈大哥” “嗯?怎么了?”陈锋转头看她。 李秀芝脸颊微红,声音更低了: “那个你最近有空的话,能不能教我读书学习?” 她觉得自己太笨了,除了干点力气活,什么都不会。 如果能读书,能学习,是不是就能更有用一点? 至少至少能看看月月的课本,知道她学了些什么,最好也能指点一下。 陈锋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哟,这姑娘还挺上进,之前说学认字儿,确实学的不错。 这会儿又想更进一步,学读书了。 这是好事啊! 他笑了笑:“行啊,没问题。” “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水平,都认识哪些字。” “这样吧,回头我找个旧报纸给你。” “你先把里面不认识的字都圈出来,我看看有多少。” “然后咱们再制定个学习计划,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嗯!”李秀芝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 能学习了!太好了! 陈大哥愿意教她! 一时间,之前的那些担忧和恐慌似乎都淡了不少。 三人很快回到了四合院。 安顿好月月在家写作业,陈锋看了看家里的存粮。 上次买的三十斤虽然不少,但家里现在三口人吃饭,消耗还是挺快的。 而且系统里的粮票还有不少呢。 得再去一趟粮店,这次多买点,囤一个月的口粮,省得老跑。 “秀芝,你跟我再去趟粮店。”陈锋招呼道。 “哎,好!”李秀芝立刻应声。 两人再次来到粮店。 这次陈锋的目标很明确,大米、白面,一样来个几十斤,凑够一个月的量。 柜台后面的售货员换了个年轻点的,耷拉着眼皮,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买粮食。”陈锋敲了敲柜台。 那年轻售货员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买多少?有票吗?” “大米五十斤,白面三十斤。”陈锋说着,把钱和粮票递过去。 “嚯,买这么多?”年轻售货员撇撇嘴,似乎嫌麻烦,动作慢吞吞的。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小王,嘛呢?磨磨蹭蹭的。” 一个穿着干部服,看起来挺精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胸前别着个“主任”的袖章。 是粮店的肖主任。 肖主任看到陈锋,又看了看他递过去的钱和粮票,尤其是那厚厚一叠全国粮票,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哎哟,陈同志您来了。”肖主任脸上立刻堆起了笑,“您买这么多粮食啊?” “是啊,家里人多。”陈锋淡淡地应了一句。 “小王!还不快给这位同志装粮食!手脚麻利点!”肖主任瞪了那年轻售货员一眼。 “是是是,主任!”年轻售货员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手脚飞快地开始称重、装袋。 有肖主任在旁边看着,称给得足足的,服务态度也好得不行。 很快,两大袋子粮食就装好了。 五十斤大米,三十斤白面,加起来八十斤! 嚯,这分量可不轻。 陈锋一手拎一个,试了试。 嗯,对他来说,小意思。 但等会儿还得骑自行车呢。 他看了看旁边一脸“我来帮忙”表情的李秀芝。 让她拿?估计够呛。 陈锋心里有了主意。 付了钱,道了谢,拎着两个大袋子出了粮店。 “陈大哥,我我帮你拿一个吧?”李秀芝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袋子,还是忍不住说道。 “不用。”陈锋把袋子放在地上,指了指旁边停着的自行车。 “等会儿你坐前面。” “啊?”李秀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陈锋拍了拍自行车的车杠,就是前面那根横梁。 “坐这儿。” 李秀芝这才明白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坐坐自行车前杠? 那个年代,男女之间还是比较保守的,这样亲密的接触,在大街上,简直 “快点儿,磨蹭啥呢?”陈锋催促道,他可没那么多心思,“咱还得赶紧回家呢。” “哦” 李秀芝咬了咬嘴唇,心里虽然又羞又窘,但还是听话地往前挪了两步。 她笨拙地,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轻轻坐上了那根冰凉的铁杠子。 车杠又硬又硌,坐着并不舒服,而且她还得时刻注意着别碰到陈锋。 第82章 陈锋骑车带李秀芝和粮食回头率爆表 陈锋啥也没想,把面粉袋子用麻绳绑在车后座上,大喊一句: “坐稳了!” 随后长腿一跨,稳稳地骑上了自行车。 “走你!” 他脚下一蹬,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就出发了。 八十斤粮食加上一个人,对现在的陈锋来说,不算什么。 自行车骑得还挺稳当。 只是这画面,确实有点引人注目。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后座上捆着两大袋粮食,前面车杠上还坐着一个容貌清秀、略带羞涩的年轻姑娘。 这组合,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哎,你看那自行车!” “嚯!前面还带个人!” “那姑娘谁啊?长得还挺俊。” “是啊,不过这坐车杠上,像啥样子” “那男的谁家的?劲儿够大的啊,后面还驮着那么多粮食!” 一些认识陈锋的街坊邻居更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不是老陈家的那小子吗?” “是他!他啥时候弄了个媳妇儿?” “不是媳妇儿吧?看着面生啊” “啧啧,这光天化日的” 各种议论声、猜测声,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里。 李秀芝的脸更红了,头几乎要埋到胸口里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陈锋倒是没事人一样,腰杆挺得笔直,自行车蹬得飞快。 别人的目光?议论? 呵,爷不在乎! 爱看看去,爱说说去! 反正他脸皮厚。 再说了,这不比让李秀芝一个姑娘家扛着几十斤粮食走回去强? 他甚至还有闲心调侃一句:“咋样?哥这车技,稳不稳?” 李秀芝:“” 她现在只想快点到家。 好在粮店离四合院不算太远,没过多久,自行车就拐进了熟悉的胡同。 到了家门口,陈锋稳稳刹车。 “到了,下车吧。” 李秀芝如蒙大赦,赶紧从车杠上跳了下来,双腿都有些麻了。 陈锋解开绳子,先把两个粮袋子扛进屋里放好。 李秀芝也连忙跟进去帮忙。 东西全部收拾好,李秀芝便去做饭了。 期间小脸红的就没下去过! 第二天一大早,陈锋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呢。 厂长办公室的文员就小跑着过来了。 “陈副主任,杨厂长请您过去一趟。” 哟呵? 杨扒皮这又唱哪出? 陈锋心里嘀咕着,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知道了,马上过去。” 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陈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进。” 推门进去,杨厂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头,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厂长,您找我?”陈锋问道。 “哎呀,小陈来了,快坐快坐!”杨厂长热情得有些反常,甚至亲自起身给陈锋挪了下椅子。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陈锋心里警惕起来,但还是坐下了。 “是这样的小陈,”杨厂长搓了搓手,笑容满面,“刚刚接到通知,市里那位大领导,对,就是昨天来的那位,对我们厂的技术革新很感兴趣,说是今天还要来咱们厂视察指导工作!” “预计大概十点钟左右到。” “这次主要是看看我们车间的实际生产情况,特别是你搞的那个技术方案落实得怎么样。” 杨厂长看着陈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丝的依赖? “所以啊,小陈,这次的接待工作,还得你多费心!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陈锋心下了然。 合着这是让我继续当“门面担当”呢。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厂长您放心,”陈锋立刻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好好!”杨厂长连连点头,看陈锋的眼神越发满意,“我就知道,小陈你办事,我放心!” 快到十点的时候,厂门口果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几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红星轧钢厂的大门。 杨厂长带着李副厂长等一众厂领导,早就等候在办公楼前了。 厂门口还临时拉起了一条红色的欢迎横幅: “热烈欢迎市领导莅临我厂检查指导工作!” 嗯,很符合这个年代的特色。 车门打开,大领导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条横幅,眉头似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形式主义。 杨厂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然而,当大领导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站在杨厂长身后的陈锋身上时,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露出了笑容。 “呵呵,小陈同志也在啊。” 大领导竟然直接越过了排在最前面的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等人,径直走到了陈锋面前。 杨厂长:“” 李副厂长:“” 其他厂领导:“” 这啥情况? “领导好!”陈锋不卑不亢地问好。 “嗯,之前听了你的汇报,印象很深刻啊。”大领导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语气很是欣赏,“怎么样,那个技术方案,在实际生产中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报告领导,目前进展顺利,初步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预计这个月的产量能提升百分之十五左右。”陈锋汇报道。 “哦?百分之十五?”大领导眼睛一亮,“不错不错!走,别站在这儿了,带我去车间看看,你边走边给我讲讲。” “是!” 陈锋立刻答应下来,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始引导大领导一行人往二车间走去。 杨厂长等人赶紧跟上,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尤其是杨厂长,既为厂里出了陈锋这样的人才感到高兴,又有点自己被“抢了风头”的小小失落。 李副厂长则全程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进入二车间,机器轰鸣,热浪滚滚。 陈锋一边走,一边结合着车间里火热的生产场景,给大领导详细讲解着技术革新的具体细节、操作流程以及预期效益。 他的讲解条理清晰,数据详实,既有理论高度,又紧密联系实际。 随行的几位其他大厂的领导,也都是懂行的,不时提出一些相当专业的技术问题。 “这个部件的材料强度要求是多少?” “能耗方面有具体的优化数据吗?” “和我们厂正在使用的那套工艺相比,优劣势在哪里?” 第83章 陈锋接待大领导惊艳全场 面对这些问题,陈锋应对自如,对答如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延伸出一些更深层次的探讨。 这下,不仅是大领导,就连那几位原本可能还带着点挑剔眼光的其他厂领导,看陈锋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这年轻人,是真有水平啊! 参观途中,大领导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对旁边同行的人介绍道: “你们别看小陈年纪轻,本事可不小。不光懂技术,人家还会做饭,厨艺堪比大厨!而且啊,还精通外语!” “哦?还懂外语?”一位来自兄弟单位的领导来了兴趣。 他以前在白熊国留过学,当即就用一口流利的白熊语问道: “oлoдonчeлoвek,kakonnhoctpahhыnr3ыkвы3haete?”(年轻人,你懂哪门外语?) 嚯!现场考试啊这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锋身上。 只见陈锋微微一笑,同样用标准流利的白熊语自信回应道: “rhehoгo3haюr3ыk6eлoгoдвeдr,nrtakжehehoгo3haюahглnnr3ыk”(白熊语略懂一些,英语也懂一点。 发音纯正,语法地道! 那位提问的领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xopoшo!oчehьxopoшo!Вaшr3ыk6eлoгoдвeдroчehьaytehtnчeh!”(好!非常好!你的白熊语很地道!) 嘶——! 周围又是一片吸气声。 懂技术、会做饭、精通外语这还没完! 就在大家以为这已经是陈锋能力的极限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在查看一份生产数据报表时,那位秘书不小心将报表掉在了地上,几张纸散落开。 大家手忙脚乱地去捡。。” 技术员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里的记录本,又对比了一下捡起来的那页报表。 “欸?还还真是!我刚才抄错了!”技术员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锋,“您您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 陈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松一笑: “我这人吧,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记性好点,过目不忘。 “之前在部里开会,偶然看到过您的出访行程安排和照片记录。” 过目不忘?! 嘶——!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领导在内,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什么妖孽?! 技术大拿、懂外语、会做饭、现在还来了个过目不忘?! 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中午,厂里设宴款待。 席间,气氛那叫一个热烈。 当然,焦点人物,毫无疑问是陈锋。 几位来自其他大厂的领导,纷纷向陈锋示好,言语间满是拉拢之意。 “小陈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厂?我们那边正好缺一个总工程师助理,我看你就很合适嘛!” “我们厂正在搞一个进口设备的技术攻关项目,急需你这样懂技术又懂外语的人才!待遇绝对优厚!” “陈副主任,考虑一下?我们厂给你副总工的位子!” 嚯!直接开始挖墙脚了! 杨厂长脸都快黑成锅底了,但又不好发作,只能一个劲儿地给陈锋使眼色。 陈锋则十分淡然,放下筷子,站起身,先是对着大领导和各位厂领导鞠了一躬。 然后,他语气诚恳地说道: “非常感谢各位领导的厚爱和赏识!我受宠若惊。”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父亲以前也是红星轧钢厂的老工人,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里。“ “我的理想,就是继承父辈的遗志,扎根在一线,为咱们国家的钢铁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各位领导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想留在红星轧钢厂,和我的工友们一起,把咱们厂建设得更好!” 陈锋的话掷地有声,态度不卑不亢。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既表达了对各位领导赏识的感激,也表明了自己扎根红星轧钢厂的决心。 嚯,这小子,可以啊! 不仅技术牛逼,这说话水平也是一套一套的。 杨厂长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看向陈锋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自家亲儿子,不,比亲儿子还亲! 这可是能给厂子带来巨大荣誉和利益的宝贝疙瘩啊! 大领导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啊!人各有志,有志气!” “扎根一线,继承父辈遗志,说得好!” “小陈同志,我很欣赏你的选择。” “红星轧钢厂能有你这样的人才,是厂子的福气,也是我们工业战线的福气!” 大领导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继续“挖墙脚”。 不过,那几位大厂领导看陈锋的眼神,依旧是火热得很。 “小陈啊,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不强求。” “不过我们厂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以后要是有什么想法,随时来找我们!” 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 杨厂长李副厂长纷纷松了口气。 下午,大领导一行人准备离开。 临走前,大领导特意把杨厂长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杨啊,你们厂出了个好苗子啊!” “陈锋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有技术,有担当,还有情怀!” “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用好,要重用!” 大领导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道:“咱们现在搞建设,最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这种复合型人才。” “用人方面,不要总讲究什么论资排辈嘛,要大胆启用真正有能力、有干劲的年轻人!” “给他们舞台,让他们放手去干!” 杨厂长听得是心潮澎湃,连连点头: “是是是!大领导您放心,我们一定重点培养,大胆使用!” 送走了大领导一行人,杨厂长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这次考察,红星轧钢厂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这一切,都离不开陈锋! 第84章 陈锋立功受奖即将升职 杨厂长回到办公室,立刻就把李副厂长叫了过来。 “老李,大领导的话你也听到了。”杨厂长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面。 李副厂长哪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听到了,听到了,大领导对陈锋同志评价很高!” “嗯,”杨厂长点点头,“陈锋这次立了大功,咱们厂必须要有表示。” “而且,大领导也说了,要大胆启用年轻人。” “我和你商量一下,关于陈锋的安排。” 李副厂长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他现在可不敢再有半点歪心思,只想顺着杨厂长的意思来。 “厂长您说,我坚决拥护您的决定!” 杨厂长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陈锋现在是二车间副主任,这个位子,有点屈才了。” “我的想法是,先把他调到后勤处,担任后勤处主任,熟悉一下厂里的全面工作。” “后勤工作虽然繁杂,但最能锻炼人,也能让他对厂里的整体运作有个了解。” “等他熟悉三个月左右,再把他调回二车间,直接担任车间主任。” “你看怎么样?” 调去后勤当主任? 李副厂长一愣,这明升暗降?不对啊! 后勤处主任虽然也是正科级,但实权和油水,哪比得上生产车间的主任? 可转念一想,杨厂长后面说了,三个月后调回车间当主任! 这是打算先过渡一下,避开直接提拔可能引起的非议,同时也是一种考验和锻炼? 高!实在是高! 李副厂长立刻明白了杨厂长的用意,连忙道: “厂长英明!这个安排好!” “让陈锋同志先去后勤锻炼一下,熟悉全局,对他未来的发展有好处!” “而且,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免得说我们提拔太快。 “我完全同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杨厂长点点头,“你现在就去把陈锋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很快,陈锋就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陈锋啊,坐。”杨厂长难得地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厂长,李副厂长。”陈锋打了声招呼。 杨厂长把刚才和李副厂长商量的决定,跟陈锋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先去后勤处干三个月主任,然后调回二车间当主任。” “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考验,你有什么想法?” 陈锋听完,心里跟明镜似的。 去后勤? 行啊。 反正有系统在,到哪不是刷熟练度? 没准还能把后勤管理的熟练度刷满呢。 而且,他也明白杨厂长的顾虑,先去后勤过渡一下,也挺好。 “我服从厂里的安排!”陈锋干脆利落地回答。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同志!”杨厂长非常满意。 当天下午,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广播里,传出了播音员慷慨激昂的声音: “ “二车间副主任陈锋同志,在接待上级领导考察期间,表现优异,工作积极上进,凭借过硬的技术能力和外语水平,成功解决了” 吧啦吧啦一大堆,把陈锋在考察期间的表现,添油加醋地好好夸了一通。 “为表彰陈锋同志的突出贡献,经厂委会研究决定,给予陈锋同志通报表扬,并奖励现金五十元,全国粮票三十斤,肉票五斤,工业券十张!” “希望全厂广大干部职工,向陈锋同志学习” 哗! 这奖励,可真不少! 五十块钱现金!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还有粮票肉票工业券,全都是硬通货! 一时间,整个轧钢厂都轰动了。 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羡慕嫉妒恨皆有之。 陈锋倒是没太在意别人的目光,直接去了财务科。 点钱,收票,一气呵成。 嗯,不错,又多了笔进项,可以给小丫头买点好吃的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下旬。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京城的街头巷尾,开始出现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一些半大的孩子,或者家庭妇女,推着盖着棉被的木头箱子,沿街叫卖。 那清脆的吆喝声,是这个炎炎夏日里最动听的声音之一。 又到了周末。 陈锋难得休息,便带着妹妹陈月月,还有李秀芝,一起去逛百货商场。 小丫头陈月月穿着干净的小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路上蹦蹦跳跳,很是开心。 刚走到百货商场门口,一阵“冰棍儿”的吆喝声传来。 陈月月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小脑袋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大婶正守着一个木箱子,掀开棉被,从里面拿出一根冒着白气的冰棍递给别人。 小丫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冰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脚丫像是生了根一样,挪不动道了 看着呆愣愣的月月,陈锋心里直乐。 这小馋猫。 他故意板起脸,清了清嗓子。 “咳,月月啊,你看啥呢?” “哥”陈月月小手指着冰棍的方向,声音糯糯的,带着点渴望。 “哦,冰棍啊。”陈锋故作不屑地撇撇嘴,“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冰坨子一个,吃了还闹肚子。” “才不是!”小丫头立马反驳,小嘴撅得老高,“冰棍儿甜甜的,凉凉的,可好吃了!” 她好像生怕哥哥不信,还用力点了点头。 旁边的李秀芝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忍不住抿嘴笑。 她温柔地摸了摸月月的小脑袋,“月月想吃,姐姐给你买一个?” 陈月月眼睛更亮了,但还是懂事地看向陈锋。 “看我干嘛,想吃就说嘛。”陈锋被妹妹的小眼神看得没辙,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嘿嘿。”小丫头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锋这才转头,朝着卖冰棍的地方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守着箱子的不是刚才看到的大婶,而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皮肤黝黑,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身边还坐着一个更小的,大概五六岁的小姑娘,应该是他妹妹。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手里的冰棍箱子,小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小朋友,冰棍怎么卖啊?”陈锋蹲下身,温和地问道。 第85章 陈锋买奶油雪糕小男孩懂事让人酸 小男孩看到有顾客,立马站直了身体,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响亮些。 “叔叔,冰棍儿三分钱一根。” 他又指了指箱子里的另一种,“还有奶油雪糕,一毛钱一根。” 嚯,还有奶油雪糕? 这可是高级货了。 陈锋想了想,今天带着妹妹和李秀芝出来,天又这么热,吃个好点的。 “行,给我来五根奶油雪糕。”陈锋说着,就从口袋里掏钱。 小男孩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叔叔,您要五根奶油的?” “对,五根。”陈锋数出五毛钱递给他。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钱,仔细看了看,然后才宝贝似的放进口袋。 他麻利地掀开棉被,从箱子深处拿出五根用纸包着的奶油雪糕。 奶油雪糕明显比普通冰棍要粗壮一些,包装纸也更精致。 陈锋接过雪糕,先递给陈月月一根。 小丫头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小口。 他又递给李秀芝一根。 李秀芝有些不好意思,“陈大哥,这太贵了” “拿着吧,天热解解暑。”陈锋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 李秀芝只好红着脸接过来,小声道了谢。 陈锋自己拿了一根,还剩下两根。 他看了看旁边眼巴巴瞅着的小姑娘,又看了看那个强装镇定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挺懂事啊,自己卖雪糕,妹妹在旁边看着,他也没说给妹妹吃一根。 陈锋笑了笑,把剩下的两根雪糕递给小男孩。 “喏,这两根,给你和你妹妹吃。” 小男孩愣住了,黝黑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叔叔,这这使不得,太贵了”他连连摆手。 旁边的小姑娘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雪糕,想伸手又不敢。 “拿着吧,哥哥请你们吃的。”陈锋把雪糕塞到小男孩手里,“快给你妹妹一根,看她馋的。” 小男孩看看手里的雪糕,又看看陈锋真诚的笑容,终于不再推辞。 他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然后,他把其中一根雪糕撕开包装,递给了旁边的妹妹。 小姑娘立马开心地接过去,学着陈月月的样子,小口小口地舔起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而小男孩自己,却并没有吃另一根。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根没开封的奶油雪糕,又放回了木头箱子里,盖好了棉被。 这一幕,恰好被李秀芝看到了。 她微微一怔。 这孩子是打算把这根雪糕再卖掉?多赚一毛钱? 看着那小男孩故作坚强的瘦小背影,李秀芝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逃荒路上,哥哥也是这样,把仅有的一点点吃的省下来给她 日子,都不容易啊。 陈锋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招呼着:“好了,吃着雪糕,咱们进商场逛逛!” “好耶!”陈月月举着雪糕,开心地蹦跶着跟上哥哥。 李秀芝定了定神,也快步跟了上去。 走进百货商场,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虽然没有后世的空调,但这高大的建筑和稀疏的人流,也比外面凉快不少。 商场里商品琳琅满目。 服装鞋帽、日用百货、五金交电应有尽有。 陈锋目标明确,先是去看了看镜子。 家里那面旧镜子早就模糊不清了,该换个新的。 挑了一面带木框的穿衣镜,不算太大,但足够用了。 然后又去看电风扇。 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价格不菲。 一台“华生”牌的台式电风扇,要一百多块钱! 抵得上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但陈锋眼都没眨一下。 马上就要去后勤处了,办公室里肯定得有一台。 而且家里也需要,这大热天的,没风扇晚上都睡不好。 直接开票! 接着,他又带着两人来到布匹柜台。 家里的床单被罩也该换新的了,还有月月的衣服,也需要添置几件夏装。 李秀芝看着陈锋眼睛都不眨地买镜子、开票买电风扇,现在又要扯布料,心里是又震惊又有点不安。 陈大哥这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虽然知道他刚得了奖金,可这花钱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她有心想劝两句,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多嘴。 陈锋正挑着布料,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李秀芝。 “对了秀芝,你会做衣服吗?” 李秀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大哥,我我没正经做过新衣服,不过以前在家里,改改旧衣服、缝缝补补的活倒是常干。”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难,看看样子,我应该能学会。” “那就行!”陈锋咧嘴一笑。 他看李秀芝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虽然干净,但明显不太合身,袖口都磨破了。 这姑娘人不错,挺勤快的,对自己妹妹也好。 既然遇上了,能帮就帮一把。 “那你也挑两块布料吧,给自己做两身新衣裳穿。”陈锋指着柜台里的布匹说道。 李秀芝顿时慌了,连连摆手:“不不不,陈大哥,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有什么不行的,让你挑就挑。”陈锋语气不容置疑,“就当是提前预支的工钱,以后你帮我照看月月,或者帮家里缝缝补补,总得给报酬吧?” 他随手指向两块花色清雅、料子看着就不错的棉布。 “我看这两块就挺好,适合你穿,够做两身了吧?售货员同志,麻烦把这两块布也给我扯下来!” 售货员早就注意到这边了,闻言立刻笑着应道:“好嘞!” 售货员麻利地扯下布料,开了票。 陈锋付了钱和布票,售货员将几块布料仔细包好,递给了他。 李秀芝看着陈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又是镜子,又是电风扇,又是这么多布料 陈大哥这花钱,真跟流水似的。 “哥,我们买完了吗?”陈月月舔着雪糕,好奇地问。 “买完了!”陈锋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笑着说,“走,哥带你们下馆子去!” 下馆子? 李秀芝吓了一跳。 “陈大哥,不不用的!”她连忙摆手,“咱们回家做饭吃就行,下馆子太费钱了!” 在她看来,今天花的钱已经够多了,再下馆子,那得多少钱啊? 而且,还需要粮票呢! 第86章 陈锋下馆子请客花钱大手大脚 “嗨,忙活大半天了,还做什么饭啊。”陈锋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 “再说,今天高兴,必须搓一顿!” “咱们庆祝一下,以后家里就有电风扇吹了!” 陈月月一听下馆子,眼睛顿时亮了: “好耶!下馆子!我要吃肉!” 小丫头,怎么天天净想着肉,都吃不腻呢! 陈锋摸了摸妹妹的头:“好,管够!” 他看向李秀芝,不容置疑地说:“走吧秀芝,听我的。” “这好吧。”李秀芝拗不过陈锋,只好跟着。 三人出了百货商场,找了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国营饭店。 正是饭点,饭店里人不少。 找了个空桌坐下,陈锋点了菜。 红烧肉、醋溜白菜、一个鸡蛋汤,外加三碗大米饭。 菜很快上来了,香气扑鼻。 陈月月看着红烧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秀芝也是暗暗咽了咽口水,说起来,确实肚子很饿了。 “吃,都别客气!”陈锋招呼着。 他先给妹妹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又给李秀芝夹了一筷子。 “谢谢陈大哥。”李秀芝小声说道,脸颊微红。 这顿饭吃得是酣畅淋漓。 陈月月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李秀芝也放开了些,吃了不少。 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三块五毛钱,外加三斤粮票。 李秀芝看着陈锋掏钱掏票,心里又是一阵抽抽。 三块五啊!还有三斤粮票! 这都够普通人家小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陈大哥这也太舍得了。 吃完饭,出了饭店。 看着堆在地上的东西,尤其是那个电风扇的大盒子,有点占地方。 陈锋想了想,走到街边,找了个拉板车的师傅。 “师傅,麻烦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多少钱?” 板车师傅看了看东西,又看了看距离,伸出五个手指头:“五毛钱。” “行!”陈锋爽快地答应了。 他帮着师傅把东西搬上板车,主要是那台电风扇和穿衣镜比较占地方。 布料什么的倒是好拿。 “月月,秀芝,咱们走着。” 三人跟在板车后面,往四合院走去。 快到四合院门口时,板车师傅放慢了速度。 院里不少人正在门口或者院子里乘凉、聊天。 看到一辆板车拉着东西往院里来,后面还跟着陈锋三人,都好奇地张望。 “哟,陈锋,这是买了啥好东西啊?”有人眼尖,看到了板车上的电风扇盒子。 “嚯!这不是电风扇吗?” “还有穿衣镜!” “啧啧,陈锋这是发财了?” 院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羡慕、嫉妒、还有点酸溜溜的语气,交织在一起。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凑了过来: “陈锋啊,你这手笔可不小啊!这电风扇得一百多块吧?” 他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这陈锋,都要升主任了,奖金肯定不少。 “还行吧,天热,买个风扇凉快凉快。”陈锋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指挥着板车师傅把东西卸到自家门口。 “师傅,辛苦了。”陈锋递过去五毛钱。 “应该的,应该的。”板车师傅接过钱,笑着离开了。 东西卸下,院里人的目光更聚焦了。 “陈锋,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有人感叹,话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主要是奖金发了点,不然也买不起。”陈锋“谦虚”地笑了笑。 他拍了拍电风扇的箱子,故作随意地说道: “唉,本来还想买块手表,再弄台缝纫机的,可惜钱不太够。” “琢磨着,再攒两三个月工资,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话一出,院里更安静了。 好家伙! 还要买手表?缝纫机? 还说得这么轻巧?攒两三个月工资就够? 这是赤裸裸的凡尔赛啊! 不少人心里都泛起了酸水。 尤其是看着贾家那边,秦淮如脸色复杂,贾张氏更是撇了撇嘴,眼神里全是嫉妒。 “哼,有俩糟钱儿就烧包!”贾张氏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旁边的人听到。 陈锋压根没理会这些议论,他招呼着李秀芝: “秀芝,搭把手,咱们把东西搬屋里去。” “欸,好!”李秀芝连忙应声。 两人合力把电风扇和镜子搬进屋。 陈月月则抱着那些布料,像只快乐的小兔子,跟在后面。 看着陈锋家关上的房门,院里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这陈锋,真是咸鱼翻身了!” “可不是嘛,以前蔫不出声的,现在又是当官又是买大件!” “人比人,气死人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日。 这天上午,四合院门口一阵骚动。 只见贾张氏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脸色苍白、腿上打着石膏的贾东旭,慢慢走进了院子。 秦淮如跟在旁边,怀里抱着小当,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 一大妈也跟着,手里也帮着拿了点东西。 棒梗则跟在最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东旭出院了。 院里的人看到这阵仗,纷纷围了过来。 有那关系近的,像一大妈这样主动上去帮忙拿东西。 也有人说着不咸不淡的便宜话。 “哟,东旭回来了?” “这腿看着伤得不轻啊!” “是啊,这得养多久才能好?” “秦淮如可有的累了。” 贾张氏听着这些话,脸色更难看了。 她停下轮椅,扫视了一圈院里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回来了!哼,我家东旭遭了这么大的罪,也没见谁去医院瞧瞧!” “住院花钱如流水,也没见谁帮衬一把!” 这话一出,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人,顿时有些尴尬,讪讪地闭了嘴。 谁不知道贾家什么情况?还捐款?想得美! 秦淮如赶紧打圆场,脸上挤出笑容: “谢谢大家关心了,快进屋吧。一大妈,谢谢您了,还麻烦您跑一趟。” 她又对帮忙拎东西的邻居道谢:“谢谢,谢谢大家了。” 总算把贾张氏的抱怨给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响。 傻柱骑着车子回来了。 第87章 贾东旭出院傻柱被开除大闹院子 傻柱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叮铃哐啷地进了院。 他刚从外面回来,车还没停稳,就看到院子中间围着一圈人。 “嘿,嘛呢嘛呢?这么热闹?”傻柱扯着嗓子喊道,一只脚撑着地。 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了轮椅上的贾东旭身上。 “哟,东旭兄弟,你这是出院了?”傻柱脸上露出惊讶,随即又换上关切的神情。 他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靠,快步走了过去。 “可不是嘛,刚回来。”秦淮如勉强笑了笑,应了一声。 贾张氏则板着脸,没搭理傻柱。 傻柱围着轮椅转了半圈,啧啧两声: “唉,瞧这腿给伤的,遭罪了啊!” 他看着秦淮如,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又有点想表现的意思。 “秦姐,你这段时间也累坏了吧?” “东旭兄弟这得好好补补。” 说着,傻柱就把手伸进了自己那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口袋里,掏摸了半天。 掏出来一卷有点皱巴巴的票子,数了数。 “呐,秦姐,这儿有二十来块钱,你拿着,给东旭兄弟买点肉,买点鸡蛋啥的,好好补补身子。”傻柱把钱往秦淮如手里塞。 “柱子,这这怎么行!”秦淮如连忙推辞,“你挣钱也不容易。 “拿着!跟我客气啥!”傻柱坚持道。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贾张氏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钱从傻柱手里夺了过去。 “哎呀,傻柱啊,你真是个好人!” 贾张氏脸上瞬间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麻利地把钱揣进自己兜里。 “还是你惦记着我们家东旭!” “不像有些人,就知道看热闹,说风凉话!” 她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扫了周围邻居一眼。 秦淮如脸上有些尴尬,但也没再说什么。 傻柱嘿嘿一笑,觉得挺有面子:“应该的,应该的,咱们都是老邻居了。” 帮完了贾家,傻柱这才想起正事,看向旁边的一大妈: “一大妈,一大爷呢?今儿礼拜天,他老人家没在家?” 一大妈闻言,叹了口气:“唉,傻柱啊,你还不知道吧?” “你师父啊,前几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傻柱一愣。 “去西北了,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大西北建设去了。”一大妈解释道。 “啥?去西北了?”傻柱瞪大了眼睛,“那么远?他老人家身体能行吗?厂里怎么安排的?” “不行,我得去找厂领导说说去!怎么能让我师父去那么艰苦的地方呢!看我能不能把他调回来!” 傻柱拍着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了。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接着,院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刘海中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傻柱:“傻柱,你还找厂领导?你找谁去啊?” “你还想把你师父调回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傻柱被笑得莫名其妙,有点恼火: “嘿!我说刘海中,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找厂领导了?” “我去找李副厂长!我跟他关系好着呢!” 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哟,傻柱,还找李副厂长呢?你现在连轧钢厂的大门都进不去喽!” “你放屁!许大茂,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傻柱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傻柱!”一大妈赶紧拉住他,“大茂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傻柱懵了。 “你你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了。”一大妈艰难地说道。 “开除?!”傻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声音都变调了,“凭什么开除我?!我犯什么错了?” “谁开除的我?!” 刘海中双手叉腰,官腔十足地说道: “谁开除你?厂里的决定!你旷工这么多天,无组织无纪律,不开除你开除谁?” “你那是旷工吗?我那是”傻柱急眼了,想争辩自己是因为打架被关了几天。 “哼,甭管因为啥,结果就是你被开除了!”许大茂得意洋洋地插嘴,“以后啊,你傻柱就不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了!” “我揍你丫的!”傻柱彻底火了,挣开一大妈就要冲向许大茂。 “傻柱!你还想动手?”刘海中往前一站,挡在许大茂身前。 “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你敢在这院里撒野,我立马就去找陈主任!” “陈主任?”傻柱愣了一下,哪个陈主任? “哼,你还不知道吧?”刘海中挺了挺肚子,一脸倨傲,“咱们院的陈锋,现在是二车间的车间副主任!马上升后勤主任,级别可不比你师父低!” “陈锋?副主任?”傻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他?那个闷葫芦?” 他想起前段时间被陈锋一脚踹飞的事,心里就有点发怵,现在听说陈锋成了副主任,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动手的心思也没了。 他悻悻地收回拳头,强行转移话题,想找回点面子。 “我懒得跟你们计较!” “对了,我妹妹呢?雨水呢?怎么没看见她?”傻柱四下张望着。 提到何雨水,院里人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还是许大茂,抢着说道:“你妹妹?嘿,你妹妹跟着陈主任享福去啦!” “什么意思?”傻柱心里咯噔一下。 旁边一个邻居接话道:“傻柱,你还不知道吧?你妹妹跟着陈主任、李秀芝还有陈月月,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去了!” “跟着陈锋买东西?”傻柱皱紧了眉头,“她哪来的钱?” “钱?”许大茂嗤笑一声,“人家用得着自己花钱吗?陈主任有钱啊!” “而且啊,傻柱,你妹妹可把你那屋子,租给陈锋他们住了!” “什么?!”傻柱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她把房子租给陈锋了?她凭什么?!那是我家!”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我辛辛苦苦供她上学,她就这么对我?!”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觉得被亲妹妹背叛了。 他正气得跳脚骂娘,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 这年头,汽车可是稀罕物。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院门口。 只见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缓缓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车门打开,陈锋率先跳了下来。 紧接着,李秀芝、何雨水和陈月月也依次下了车 第88章 陈锋买缝纫机回院傻柱怒怼何雨水 “来来来,搭把手!” 陈锋跳下车,冲着人群里喊了一声。 他目光扫过,直接落在了刘海中和许大茂身上。 “二大爷,大茂,过来帮个忙,抬下这缝纫机。” “哎!好嘞!” “来了来了!” 刘海中和许大茂那叫一个积极,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开玩笑,陈副主任的吩咐,那必须得办啊! 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 陈锋又对李秀芝她们说道:“你们先下来,我得赶紧把车还回去,这是借厂里的。” 说完,他就钻回驾驶室,准备先把吉普车开走。 院里其他人早就炸开锅了! “我的天!吉普车!” “陈主任现在可真行啊!都坐上小汽车了!” “看见没?还买了缝纫机!崭新的!” “啧啧啧,这日子过得,真是天上地下啊!” “还是陈主任有本事!”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巴结讨好,全都投向了陈锋离开的方向,以及那台锃光瓦亮的缝纫机。 这年头,缝纫机可是“三大件”之一啊! 谁家要是有台缝纫机,那绝对是十里八乡都羡慕的对象! 陈锋这边刚开车走,那边院里的妇女们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目标嘛,自然是刚下车的李秀芝、何雨水和陈月月。 尤其是李秀芝,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哎呦,秀芝,几天不见,你这气色可越来越好了!” “是啊是啊,这皮肤水灵的,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穿得也洋气!这料子不错!” 几个大妈围着李秀芝,嘴跟抹了蜜似的,夸个不停。 她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李秀芝,一看就跟陈主任关系不一般呐! 虽然是逃荒来的,但到底还是没名没分的就住一起了,现在还跟着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妥妥的是未来的“主任夫人”啊! 现在不赶紧搞好关系,以后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了! “这肯定是陈主任给买的衣服吧?” “秀芝啊,你可真有福气!” 李秀芝被这么多人围着,又是夸赞又是打探,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腼腆地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拉着陈月月的手,小声说了句:“月月,我们去看看缝纫机。” 然后就带着月月挤出了包围圈,去看刘海中和许大茂他们抬机器了。 何雨水落在后面,脸上还带着刚才坐车、买东西的兴奋。 她一转头,正好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围,脸色铁青的傻柱。 “哥!” 何雨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带着一丝雀跃。 她刚从百货大楼出来,又坐了吉普车,正是高兴的时候,还没完全意识到傻柱此刻的心情。 这一声“哥”,仿佛点燃了炸药桶。 傻柱猛地转过头,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何雨水!你长本事了啊!” “我前脚刚你后脚就把我的房子租给陈锋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 “我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你胳膊肘往外拐!” 何雨水被他吼得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哥,你你怎么了?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空着?!”傻柱气得直跺脚,“那是我的家!我的!你凭什么做主?!” “你现在攀上陈锋那个高枝了,是不是就瞧不起我这个哥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都笑话我!原来是你这个好妹妹在背后捅我刀子!” 傻柱越说越激动,他把所有的憋屈、愤怒、不甘,全都倾泻在了何雨水身上。 被开除的怨气,被许大茂嘲讽的耻辱,对陈锋的嫉妒和恐惧,现在又加上了被亲妹妹“背叛”的愤怒,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觉得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而眼前这个妹妹,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雨水被骂得眼圈都红了,委屈地辩解道: “我没有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怎么说你?我还打你呢!”傻柱扬起手,似乎又要动手。 周围的人赶紧拉住他。 “傻柱!有话好好说!” “对自家妹妹,你这是干嘛呢!” 而在人群的另一边,中院的贾家门口。 贾张氏和贾东旭也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的热闹。 当他们看到那崭新的缝纫机,听到周围人对陈锋的吹捧时,两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呸!什么玩意儿!”贾张氏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就是个破主任吗?瞧把他能的!” “买个缝纫机就了不起了?早晚得栽跟头!” 贾东旭也是一脸阴沉,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想当初,陈锋还只是个跟他们一样,甚至不如他们的孤儿,现在居然爬到他头上了! 还当了什么狗屁副主任! 他想起之前被陈锋打的仇,又看看现在陈锋的风光,心里就像被毒蛇啃噬一样难受。 “妈,您少说两句吧。” 旁边的秦淮如轻轻拉了拉贾张氏的袖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这边吵吵嚷嚷,那边抬缝纫机的“大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台缝纫机,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两个成年男人小心点完全抬得动。 可现在,刘海中和许大茂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了五六个想要表现的邻居。 七八个人,围着一台缝纫机,那架势,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这可真不错啊!” “是啊,真新,看着针,哎哟,真尖!” “再看这台面,这花纹,可太好看了!” “就是啊,看得我都想学缝纫了!”“谁说不是呢,用这缝纫机做出来的衣服,肯定好得不得了!”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都看得差不多了吧。”刘海中摆出二大爷的架势昂首挺胸道,好像对这缝纫机毫不好奇,眼里只有活儿似的,说:“看完了赶紧动手给人家搬啊,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一会儿再晒得烫肉,那就不好搬了!” “哎,是是是,赶紧的” 还完吉普车的陈锋回到四合院,站在院子门口,双手插兜,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幕。 啧啧,就一个缝纫机,都快夸上天了。 不过对于院里这帮邻居瞬间转变的态度,陈锋早就习以为常了。 主任的身份,果然比什么都好使。 第89章 傻柱大闹院子贾家嫉妒陈锋 陈锋的眼神扫过那些或真心或假意帮忙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有用吗? 巴结他就想让他忘了以前那些破事儿? 想得美! 他陈锋,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 李秀芝和月月倒是没想那么多。 两个姑娘家的注意力,全在那崭新的缝纫机上。 月月小脸兴奋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围着缝纫机打转,小手想摸又不敢摸。 李秀芝更是激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珍视。 这台缝纫机,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这不仅仅是一台机器,更是她未来生活的依靠,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工具!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用它做出最漂亮的衣服! 另一边,前院的争吵还在继续。 傻柱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雨水脸上了。 “哥我真没那个意思”何雨水哽咽着,声音都在发抖。 她心里那个委屈啊,简直比黄连还苦。 从小到大,傻柱惹了多少事? 哪次不是她跟着担惊受怕,甚至替他挨骂? 她承认,她心里是有怨气的。 可可他终究是她唯一的亲哥啊! 现在他工作丢了,人也颓了,她能怎么办? 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把他扫地出门,让他流落街头吗? “那房子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她试图解释,声音微弱。 “等我回来?!”傻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回来住哪?啊?!你告诉我住哪?!” “跟那个陈锋住一个屋檐下?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院里人怎么看我傻柱!” 他越说越气,指着何雨水的鼻子,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脸上了。 周围有人象征性地劝了几句。 “柱子,有话好好说” “雨水也不是那个意思” 可傻柱现在就是一头犟驴,谁劝都不好使,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委屈和陈锋的“得意”。 此时,贾家门口。 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黑得跟刚掏出来的煤球似的。 “呸!什么玩意儿!”贾张氏朝着后院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那声音,尖酸刻薄,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当了个破副主任吗!神气什么!” 她一边骂,一边揉着自己那还有点不得劲的胳膊,眼神阴狠毒辣。 “妈的,我这胳膊之前疼了好几天,钻心似的疼!” “该不会该不会就是陈锋那小王八蛋搞的鬼吧?”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那天她去陈锋家门口撒泼打滚,回来胳膊就开始不对劲了! 肯定是那小子!用了什么阴损招数! 贾东旭站在一旁,没吭声,但那阴沉的脸色,比他妈好不到哪去。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地钉在后院的方向。 陈锋! 陈锋! 又是陈锋! 他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凭什么?! 想当初,陈锋在院里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爹妈死绝,带着拖油瓶妹妹的可怜虫! 见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喘,跟个鹌鹑似的! 现在呢? 摇身一变,成了车间副主任! 还买了缝纫机! 他贾东旭,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凭什么被这小子压一头?! 看着陈锋如今这风光,贾东旭心里就跟猫爪挠似的,又嫉又恨!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这大吵大嚷的,让人听见不好。”秦淮如站在门边,小声地劝了一句。 她的目光复杂地扫过后院那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陈锋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 只是,她不像贾张氏和贾东旭那样,只有纯粹的嫉妒和怨恨。 这边贾家母子俩心里恨得牙痒痒,那边抬缝纫机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开拔好一阵了。 刘海中本来还在那儿叉着腰,摆着二大爷的谱,看着傻柱和何雨水兄妹俩的热闹。 冷不丁一瞥,嘿! 许大茂那孙子! 居然跟个哈巴狗似的,抢在最前头献殷勤! 这能忍?! 刘海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扭头一看,自家那俩傻儿子,刘光天、刘光福,还在那伸着脖子傻乐呵呢! “看什么看!就知道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刘海中气得抬腿就给俩儿子一人一脚。 “还不赶紧去帮忙!废物点心!” 踹完儿子,刘海中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皱巴巴的干部服,把肚子往前一挺,也急匆匆地挤进了抬缝纫机的队伍里。 “哎哎哎,大家伙儿都小心点啊!慢着点!慢着点!” 他一边咋咋呼呼地喊着,一边使劲往前挤,试图占据一个有利地形。 “这可是陈副主任家的宝贝!金贵着呢!可不能磕了碰了!” 嗓门那叫一个大,生怕陈锋听不见似的。 必须刷一波存在感! 许大茂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着缝纫机的一角,一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嘿嘿,之前陈锋当车间副主任还难说能不能调他。 但现在都后勤主任了,动动职权调个人肯定洒洒水了! 要是自己这几天再多在他眼前晃晃,以后在后勤那块儿,给自己安排个一官半职,那还不是陈主任一句话的事儿?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必须得抓住了! 今天这力气,出得值! 跟在后面的其他邻居,心思也都大同小异。 谁不想跟领导搞好关系啊? 现在陈锋发达了,成了副主任,那就是领导! 以后谁家还没个大事小情需要求人帮忙的时候? 现在搭把手,出点力气,混个脸熟,以后好说话不是? 好家伙,这缝纫机可真不轻! 许大茂和刘海中俩人憋着劲儿,脸上都快憋出内伤了,还得装出一副“为陈副主任服务很荣幸”的表情。 后面跟着的几个邻居也是嘿咻嘿咻地搭着手。 “都慢点,慢点啊!” “往里,再往里!” “小心门框!” 七手八脚,总算是把这金贵的“蝴蝶牌”给抬进了陈锋家的堂屋。 呼——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纷纷甩着胳膊。 陈锋跟在后面进了屋,看着那崭新的缝纫机稳稳当当地立在墙角,满意地点点头。 “辛苦大家伙儿了啊!”他笑着招呼,“都小心点放,别磕着碰着。” 第90章 傻柱继续撒泼陈锋会咋应对 “哎,放心吧陈副主任!”许大茂抢着回话,还殷勤地拿袖子擦了擦机器上并不存在的灰。 刘海中不甘示弱,挺着肚子指挥:“对对对,放稳当了!这可是好东西!” 李秀芝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她赶紧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台缝纫机。 油光锃亮的机身,精致的零件,还有那漂亮的踏板 她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金属外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开了。 得找块厚实的布给它做个罩子,免得落灰。 这墙角光线差点,白天做活儿还好,晚上得挪挪地方,或者想想办法弄个亮点的灯泡? 以后月月的衣服,还有陈锋哥的衣服,都可以自己做了! 省钱不说,还能做得合身又好看! 对了,还有自己她也可以给自己做两件新衣服穿穿。 反正这也是陈大哥允许的,自己也有薪资。 她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准备等过几天空闲了,得去供销社扯几尺布回来试试手。 还得抽空去城里的服装店瞅瞅! 看看人家现在都流行啥样式,那裁剪,那缝制说不定能偷师学艺,学点真本事回来! 到时候,咔咔咔一顿操作,新衣服不就来了?美滋滋! 月月也凑了过来,小脑袋好奇地探着。 “秀芝姐,这个真的能做衣服吗?” “当然能啦!”李秀芝摸摸月月的小脑袋,笑得温柔,“以后秀芝姐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好耶!谢谢秀芝姐!”月月开心地拍着小手。 屋里是温馨和期待。 可院子里,那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傻柱还在那儿暴跳如雷呢! “姓陈的!你给我出来!” “还有你!何雨水!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片子!” 他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嗓门大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刚才被妹妹怼了,又眼睁睁看着陈锋风光,他这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撒,现在是彻底爆发了。 邻居们本来还在屋檐下或者窗户边看热闹,这会儿都被他这架势吓得缩了缩脖子。 “这是又抽什么疯?教训自己妹妹就算了,竟然还要教训陈主任!” “笑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啧啧,这傻柱,脾气还是这么爆。” 而原本躲在一旁的只敢暗骂的贾张氏,这会儿见傻柱敢对着陈锋火力全开,立马凑了上来。 贾张氏可不怕事儿大,她就怕事儿不大! “哎呦喂!柱子!你可算看明白了!” 她一拍大腿,指着陈锋家的方向。 “就是他们!就是那个陈锋!还有你那个好妹妹!” “他们就是一伙儿的!合起伙来欺负咱们老实人!” “你看看!你看看!买了缝纫机了不起啊?还不是靠着不正当手段上去的!” “还有你那个妹妹!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哥哥!这像话吗?!”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跟个破锣似的,搅得人心烦意乱。 本来就够乱的场面,被她这么一搅和,更是火上浇油。 秦淮如站在自家门口,急得直跺脚。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她赶紧走过去,想拉住傻柱。 “柱子,柱子!你少说两句吧!” “妈!您也别跟着掺和了!让人看笑话!” 她压低声音,想把这俩“活火山”给劝住。 “这点事儿,犯不着闹这么大” 可傻柱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他一把甩开秦淮如的手。 “你给我起开!这里没你的事!” “我今天非得找姓陈的问个明白!” 说着,他瞪着一双牛眼,就要往陈锋家冲。 贾张氏还在旁边喊:“对!问问他!凭什么欺负人!” “拦住他!快拦住他!”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邻居一看要打起来了,赶紧七手八脚地把傻柱给抱住了。 “柱子!冷静点!冷静点!”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都是一个院儿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傻柱被人死死拽着,还在那儿挣扎,嘴里骂骂咧咧。 屋里的陈锋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好家伙,傻柱这战斗力可以啊,一个人搅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还有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乱。 陈锋心里有点无奈。 这傻柱,典型的脑子一根筋,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肯定是刚才的事儿,加上之前丢了食堂工作的怨气,一股脑儿全撒自己身上了。 迁怒呗,还能是啥? 唉,跟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真没什么好掰扯的。 再说了,以前这傻柱也没少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欺负原主。 现在自己刚起来,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陈锋撇了撇嘴,放下了窗帘。 就让他先闹腾着吧。 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再说。 现在跟他理论?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随他去吧! “姓陈的!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傻柱还在那儿当人形喇叭呢,嗓门儿大得跟打雷似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哎哟喂!我的傻柱哟!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贾张氏揣着手,跟个幽灵似的凑了过来,那语气,阴阳怪气的,听得人牙酸。 “啧啧啧,这年头啊,就是老实人吃亏!”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角瞟着傻柱,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就是那个大老实人,大冤种! “你瞧瞧人家陈锋,现在多威风啊!又是副主任,又是买缝纫机的!啧啧!” “哪像我们家东旭,傻柱你看看,老老实实上班干活,任劳任怨的,到头来呢?啥好处也捞不着!” 贾张氏说着,又阴恻恻地斜了一眼后院的方向,那眼神儿,跟淬了毒的针似的,恨不得扎死陈锋。 站在旁边的贾东旭,脸色也是铁青,看着傻柱,眼神里充满了怂恿。 没错,妈说得对!凭什么好事都让姓陈的占了! “还有何雨水那丫头片子!”贾张氏继续煽风点火,“我看她呀,就是被陈锋那小子给迷了心窍了!魂儿都被勾走了!连你这个亲哥都不认了!” “傻柱啊,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得找他们说道说道去!必须的!”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第91章 何雨水怒怼贾张氏陈锋霸气护妹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秦淮如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扯了扯贾张氏的袖子,小声劝道。 然后又转向傻柱:“傻柱,你也别闹了,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笑话呢!” “看笑话?老子怕他们看笑话?!” 傻柱脖子一梗,眼睛瞪得溜圆,布满了红血丝,跟斗牛似的。 “我今天非得找姓陈的问个清楚不可!” “还有何雨水!那个死丫头!我非得非得揍她一顿!让她知道谁是她哥!” 说着,他就跟头发了疯的公牛一样,甩开膀子就要往后院冲。 “哎,傻柱!傻柱!你冷静点!” “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 旁边几个还算有点良心的邻居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拉住了。 “是啊是啊,都是一个院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动手啊!”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院门口看戏的陈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而原本打算躲回屋的何雨水,看到贾张氏那副嘴脸,听到她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还有傻柱那不依不饶要揍她的架势,也停下了脚步,小脸气得通红。 “贾张氏!你少在那儿挑拨离间!”何雨水忍无可忍,指着贾张氏就开骂了,“我哥以前两次蹲进去是因为谁?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家那点破事!” “现在倒好,你还有脸在这儿煽风点火?!” 何雨水越说越气,干脆豁出去了,扭头又看向秦淮如。 “还有你!秦淮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些年,你从我哥这儿刮了多少钱?!” “每次都说借,你还过吗?!” “我哥那点工资,一大半都填了你们家的窟窿了吧!” “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贾张氏顿时傻眼了,指着何雨水:“你你个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淮如也是脸色煞白,眼圈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地看着傻柱。 “傻柱我我没有”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我们家困难,你你是知道的” “你借钱给我,那是那是你乐于助人,是你心肠好” “是啊!我乐于助人!”傻柱被何雨水揭了老底,脸上挂不住,但还是嘴硬,“我帮淮如怎么了?那是我们邻里互助!” “哦?邻里互助?”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锋,这时突然开了口,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环视了一圈院里的邻居。 “那敢问各位街坊邻居,傻柱同志,除了帮衬秦淮如一家,还这么‘乐于助人’地帮助过院里其他哪位吗?” “呃” “这个” “好像确实没怎么见过” “是啊,傻柱的‘乐于助人’,好像就对着秦淮如一家使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意思很明确。 秦淮如的脸,瞬间从煞白变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傻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水: “你个死丫头!反了你了!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哥管教妹妹,天经地义!” “哦?天经地义?”陈锋又笑了,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何雨水身前。 “傻柱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 “雨水同志要是犯了错,你作为兄长,批评教育,那是应该的。” “可要是雨水同志没犯错,你凭什么打人?” “那叫虐待家庭成员,情节严重的,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锋顿了顿,看向何雨水,语气温和却带着力量: “雨水同志,记住了,以后他要是再敢动手打你,你就去派出所报警!” “警察同志会给你做主的!” 傻柱被陈锋这番话怼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报警?什么虐待家庭成员?他哪懂这些! 他只知道,妹妹不听话,就该打! 何雨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陈锋,又听到他这番话,心里那股委屈和害怕,突然就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猛地甩开傻柱还抓着她胳膊的手。 “哥!你听到了吗?陈主任说的!” “你要是再敢动手打我,我就真的去报警!” 说完,她看也不看傻柱铁青的脸色,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走。 “你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傻柱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翅膀硬了是吧?!你敢走?!” “我告诉你!以后别想从我这儿拿一分钱!” 何雨水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你的钱,我以后一分都不会要!” “以前你花在我身上的,等我将来工作了,也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砰!” 屋门被重重关上。 傻柱彻底傻眼了,愣在原地,手指头还指着何雨水离开的方向,气得浑身哆嗦。 完了全完了 妹妹跟他彻底闹掰了! “啊啊啊啊!” 傻柱憋了半天,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转过身,对着院里所有看热闹的人开始无差别开喷。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 “一群吃饱了撑的玩意儿!” “没见过兄妹吵架啊?!”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想随便找个人撒气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傻柱,你过来。” 是聋老太。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傻柱虽然浑,但对聋老太还是有几分敬畏的,主要是怕老太太那根拐杖。 他愤愤地瞪了周围人一眼,不情不愿地朝着聋老太那边走了过去,被老太太拉着进了屋,总算暂时阻止了他可能发生的暴力行为。 院子里,闹剧暂时平息,但气氛依旧诡异。 贾张氏和贾东旭对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对陈锋的怨毒和嫉恨。 这小子,太碍事了! 贾张氏更是气得牙痒痒,缩在秦淮如身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碎碎念地诅咒着。 “小王八蛋升官了不起啊买缝纫机了不起啊早晚有一天让你摔个大跟头”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发现,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地扫了她一眼。 老虔婆,搁这儿下咒呢? 行,你给我等着! 陈锋迈开步子,直接就朝着贾家那方向走了过去。 第92章 陈锋提及赌约贾东旭会还钱吗 看热闹的人群还没完全散去,见陈锋又动了,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下一场戏。 贾张氏还在那儿碎碎念,冷不丁就看到陈锋那张带着“和善”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 “哎哟!” 贾张氏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差点没把身后的秦淮如给撞倒。 “陈陈主任,你你干嘛?” 她有点心虚,刚才那点小九九,不会被听见了吧? 陈锋笑眯眯地看着她,又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眼皮子动了动,明显在装睡的贾东旭。 “没什么,贾大妈。” “就是刚才院里挺热闹的,我想起个事儿。” “咱们之前那个赌约,您老还记得吧?” 赌约?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立马矢口否认。 “什么赌约?我不知道啊!” “陈主任你可别瞎说,我们老贾家可是本分人,从来不干那赌博的事儿!” 嘿,这老太太,脸皮是真厚。 陈锋也不生气,继续笑呵呵地说:“贾大妈记性不好啊?” “没事儿,我记性好。” “就是东旭兄弟之前跟我打赌,说他要是评不上二级工,就给我多少钱来着?”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装睡的贾东旭。 贾东旭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小子是来要账的! 他现在可是伤员,哪有钱还啊! 不行,继续装睡!打死也不能醒! 他眼皮闭得更紧了,呼吸都放缓了,力求逼真。 陈锋心里差点没笑出声。 装,你继续装。 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五十块钱吧?” “东旭兄弟,对不对啊?” 陈锋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清楚。 五十块! 院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这年头,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呢! 贾东旭这小子,玩挺大啊! 贾张氏一听五十块,也急了。 “没有的事!陈锋你别胡说八道!” “我们家东旭老实本分,怎么可能跟你赌钱!” “你少在这儿讹人!” 就在这时,秦淮如实在忍不住了,从贾张氏身后挤了出来,脸上带着哀求。 “陈主任,您大人有大量。” “东旭他他现在还伤着呢” “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钱啊。” “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啧啧,影后级别的演技。 陈锋看着秦淮如,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今天本来也没打算真让贾东旭把钱掏出来。 毕竟,狗急了还跳墙呢。 把贾家逼急了,对他也没好处。 他要的是,诛心! “秦姐,你这话说的。” 陈锋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我不是非要东旭兄弟还钱。” “毕竟,赌债嘛,咱们也不是那旧社会的恶霸。” “我就是想让东旭兄弟表个态。”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数,对吧?” “这赌约,是他亲口答应的。” “现在结果出来了,他输了。” “是认账,还是不认账,总得给句话不是?” 这话一出,贾东旭装不下去了。 他要是再装睡,不就等于默认自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吗? 他猛地“醒”了过来,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 “啊?怎么了这是?” “谁谁在说话?” 陈锋看着他,笑意更浓:“东旭兄弟,你醒啦?” “正好,咱们说说赌约的事儿。” “你看,这钱” 陈锋指了指外面,“是还呢?还是”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贾东旭。 “还是说,东旭兄弟觉得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志气,这钱就算了?” 这话问得可就诛心了。 要么还钱,五十块!割肉啊! 要么承认自己没能力,没志气,当着全院人的面丢这个人! 贾东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都冒汗了。 他还指望着以后在院里当大爷呢,这要是承认自己不行,以后还怎么抬头? 可五十块钱那可是五十块啊! 他哪儿舍得! 他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旁边的贾张氏却没听出陈锋话里的弯弯绕。 她一听“这钱就算了”,眼睛立马就亮了! 哎呀!不用还钱了?! 这陈锋还挺上道! 她赶紧抢在贾东旭前面开口,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 “哎呀!陈主任真是敞亮人!” “我就说嘛,邻里邻居的,谈钱多伤感情!” “东旭也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谢谢陈主任!谢谢陈主任!”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去拉陈锋的胳膊表示亲近。 陈锋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顺势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贾大妈客气了。” 就在这看似友好的接触中,陈锋指尖微动,一缕微不可察的暗劲悄无声息地送了进去。 这暗劲不会立刻发作,但足以让这老虔婆接下来几天,肩膀疼得怀疑人生。 “诶?”贾张氏被拍得一愣,也没多想,继续在那儿感恩戴德。 陈锋却没理她,目光重新落回贾东旭身上。 “东旭兄弟,你还没表态呢。” “是还钱,证明你是个讲信用的汉子?” “还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嗯?”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意思,谁都懂。 院里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贾东旭,到底还不还啊?” “五十块呢,估计是舍不得吧?” “那可不?不过这要是不还,以后谁还看得起他?” “就是,说话跟放屁一样” 贾东旭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皮火辣辣的。 一边是面子,一边是钱。 最终,对金钱的吝啬战胜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他咬了咬牙,梗着脖子,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我我没钱” “那赌约就就算了吧” 说出这话,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在了床上。 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意味不明的嘘声。 “切” “还以为多硬气呢” “到底还是舍不得钱。” 陈锋笑了。 目的达到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贾东旭是个什么货色。 一个言而无信,连赌账都不敢认的怂包。 第93章 贾家内部争吵陈锋和李秀芝感情升温 “行。 陈锋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既然东旭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五十块钱,就当是我支援贾家养伤了。”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嘛。” 这话说的,比直接骂人还难听。 贾东旭把头埋进被子里,没脸见人了。 贾张氏还想说什么,被陈锋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出了这口恶气,陈锋也懒得再跟这家人纠缠。 他转身,留给贾家一个潇洒的背影,在一众邻居复杂的目光中,回了后院。 “砰!” 贾家屋门被秦淮如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屋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贾东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将被子摔在地上,冲着秦淮如就吼。 “都怪你!要不是你出去瞎掺和!我用得着这么丢人吗?!” “我”秦淮如委屈得不行,“我是想帮你求情” “求情?你看他那样子是能求情的吗?!”贾东旭眼睛通红,“你就是个丧门星!” 旁边的贾张氏也缓过神来了,对着秦淮如就开始输出。 “就是!都怪你这个扫把星!” “自从你进了我们贾家的门,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现在好了,东旭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秦淮如站在屋子中间,听着母子俩的指责,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她这是什么命啊 摊上这么一家子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当天晚上。 陈锋刚吃完晚饭,正在灯下看书,妹妹陈月月已经写完作业,乖巧地在旁边看小人书。 李秀芝也在读书,不过她看书艰难多了。 “陈哥,我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听王主任说,你以前学习特别好。” 陈锋笑了笑:“王主任瞎说的,随便问。” 李秀芝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把书本摊开。 昏黄的灯光下,李秀芝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 陈锋耐心地给她讲解着题目。 讲着讲着,李秀芝突然停下了笔,抬头看着陈锋,眼神亮晶晶的。 “陈哥,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而且你今天好威风啊!” 她指的是白天怼傻柱和贾家的事。 陈锋一愣,随即笑道:“这有啥威风的。” 李秀芝却用力地点点头,脸更红了,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崇拜。 “反正我觉得你特别好。” 她说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下头,不敢再看陈锋,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秀芝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正好对上陈锋若有所思的目光。 脸颊“腾”地一下,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赶紧又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感觉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假装继续看书,手指却颤巍巍地点在了一个字上。 “陈锋哥这个这个字念啥来着?” 陈锋凑过去一看。 嗯? 书上明明白白印着一个“嫁”字。 这丫头,以前都学过这章多少次了,还能不认识这个字?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耐着性子: “念‘嫁’(iià),嫁人的嫁。” 李秀芝哦了一声,小手又挪了挪,点在了旁边的另一个字上。 “那那这个呢?” 陈锋再一看。 好嘛,这回是个“娶”(qu)字。 嫁娶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 就差直接问他想不想娶媳妇了! 陈锋心里有点儿哭笑不得。 这姑娘,看着挺文静害羞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看着李秀芝那红扑扑的脸蛋,还有那亮晶晶带着期盼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动。 说实话,李秀芝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 清秀可人,性格也温和,还手脚勤快。 在这个年代,绝对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人选。 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里,那种纯粹的崇拜和爱慕,是装不出来的。 只是 陈锋微微皱了皱眉。 感情这事儿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看着李秀芝紧张又期待的样子,陈锋温和地笑了笑。 “好了秀芝,今天就先到这吧。” “这些问题你回去再琢磨琢磨,不着急。” “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秀芝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了一些,眼神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陈锋哥这是拒绝了? 她心里一阵失落和委屈。 也是,陈锋哥现在是后勤主任了,人又这么厉害,怎么会看上她一个从乡下逃荒来的丫头呢? 是她异想天开了。 她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嗯好,陈锋哥,那我先回去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书本收好,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陈锋的屋子。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陈锋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喜欢,只是需要点时间。 李秀芝回到自己的上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趴在冰冷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压抑地哭泣着。 呜呜 陈锋哥果然还是嫌弃她的 她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女,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陈锋哥 哭声虽然被被子捂住了大半,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隐隐约约地传到了隔壁。 陈锋正准备继续看书,巩固一下八极拳的知识,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细微啜泣声。 是李秀芝在哭? 陈锋皱起了眉头。 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吗? 他放下书,走到窗边,听着那压抑的哭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开始反思。 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只有一个妹妹需要照顾。 他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来帮他分担,照顾家里,照顾月月。 更重要的,是传宗接代,延续老陈家的香火。 他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不需要多漂亮,但要贤惠、本分、善良,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最关键的,是要对他和月月好。 这么一想李秀芝这姑娘,简直是完美符合啊! 知根知底,虽然是逃荒来的,但人品绝对没问题,街道王主任那边都挂了号的。 长得不差,有文化,性格温顺,对自己明显有意思。 刚才那眼神里的情意,做不了假。 自己还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第94章 陈锋求婚李秀芝她会答应吗 在这个禽兽遍地的四合院里,找个知心人多不容易啊! 想通了这一点,陈锋不再犹豫。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朝着隔壁李秀芝的屋子走去。 “咚咚咚。” 他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李秀芝带着浓重鼻音,有些惊慌的声音。 “谁谁啊?” “是我,陈锋。”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 李秀芝红着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珠,怯生生地看着他。 “陈锋哥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陈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一软,直接开门见山。 “秀芝,我问你个事儿。”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给我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照顾月月,和我一起过日子?” 李秀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哭得太久,出现幻听了。 “陈陈哥你你说什么?” 陈锋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故意板起脸:“怎么?不愿意啊?” “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愿意!我愿意!” 李秀芝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大声喊道,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用力地点着头:“我愿意嫁给你!陈锋哥!我什么都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下铺已经睡着的陈月月给惊醒了。 “哥怎么了?”月月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陈锋连忙应道:“没事没事,月月乖,哥哥跟秀芝姐说点事,你继续睡。” 他又对李秀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秀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捂住嘴,脸颊羞得通红。 两人暂时停止了对话,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确定月月重新睡熟了,没有再发出声音。 陈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眼前激动又羞涩的李秀芝,心里暖暖的。 他伸手,轻轻拉住了李秀芝的手。 女孩的手有些凉,微微颤抖着。 “走,去我屋里说。” 陈锋拉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再次变得有些不一样。 陈锋看着李秀芝,眼神认真而郑重。 “秀芝,你真的想好了吗?” “跟着我,可能要吃苦的。” 李秀芝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无比坚定。 “陈锋哥,我不怕吃苦!”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能吃!”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决心。 看着女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信任,陈锋心中再无犹豫。 他伸出双臂,将李秀芝紧紧拥入怀中。 女孩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温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和悸动。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正式确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 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屋里。 饭桌上,气氛有点不一样。 李秀芝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时不时还偷偷乐一下。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小人精陈月月尽收眼底。 “秀芝姐,你今天怎么老偷着乐呀?” 月月咬着窝窝头,好奇地问道。 李秀芝被问得一愣,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没没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眼神有些闪躲。 陈锋在一旁看着,心里直乐。 嘿,小丫头片子,眼睛还挺尖。 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决定主动出击。 “月月,哥跟你说个事儿。” 陈月月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什么事呀,哥?” 陈锋指了指旁边的李秀芝,脸上带着笑意。 “哥准备让你秀芝姐,给你当嫂嫂。” “啊?” 月月的小嘴张成了“o”型,看看陈锋,又看看满脸羞红的李秀芝。 “嫂嫂?” 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消化这个新词。 “嫂嫂是干嘛的呀?” 小丫头的问题总是这么直接。 陈锋耐心解释:“嫂嫂就是以后跟咱们一起过日子的人,帮你洗衣服,给你做好吃的,照顾你。” 月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陈锋,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哥,那你以后还疼不疼我了?”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陈锋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傻丫头,哥什么时候不疼你了?” “有了嫂嫂,就是多一个人疼你!懂不懂?” 李秀芝也连忙表态,看着月月认真地说: “月月,姐姐不,嫂嫂以后也会对你好的,像哥哥一样疼你。” 月月看看哥哥真诚的脸,又看看秀芝姐温柔的眼睛,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一半。 她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哦那好吧,我暂时同意了。” “不过,要是嫂嫂对我不好,哥你得帮我!” “放心吧!”陈锋拍着胸脯保证,“你嫂嫂要是敢欺负你,哥第一个不答应!” 李秀芝嗔怪地看了陈锋一眼,又对着月月温柔地笑了。 一顿早饭,就在这略显奇妙又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陈锋从兜里掏出几毛钱,递给李秀芝。 “秀芝,你带月月出去转转,买根雪糕吃,熟悉熟悉。” 他得去趟厂里,办点正事。 “嗯!”李秀芝接过钱,点了点头,有些害羞。 月月一听有雪糕吃,眼睛都亮了,立马拉着李秀芝的手往外走。 “嫂嫂,我们快去!我要吃奶油的!” 看着两人手拉手离开的背影,陈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搞定! 他转身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也朝着红星轧钢厂走去。 厂子里,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陈锋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楼,找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陈锋推门进去,看到李副厂长正在批阅文件。 “李副厂长,忙着呢?”陈锋笑着打招呼。 李副厂长抬头一看是陈锋,也露出了笑容。 “是陈锋啊,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李副厂长,跟您汇报个事儿。”陈锋站得笔直,“我准备结婚了。” “哦?”李副厂长有些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好事啊!大好事!” “看上哪家姑娘了?” 第95章 陈锋要结婚院里人啥反应 “就是一直住在我家那个,叫李秀芝。”陈锋简单介绍了一下。 李副厂长点点头:“嗯,知道,那个姑娘看着挺本分的。” “结婚是好事啊!”他放下笔,“不过,按规定,得有单位的介绍信。” “你这边是咱们厂里开,没问题,我待会儿就给你批。” “你对象呢?她也得有介绍信,得从她老家那边开,然后邮寄过来。” 陈锋心里早有准备:“嗯,我知道,我这就写信让她家那边的人去办。” “那就好,等介绍信都齐了,你就可以去街道登记了。”李副厂长叮嘱道。 “谢谢李副厂长!”陈锋敬了个礼。 看来这结婚,手续还真不能少。 不过问题不大,写信寄过去,一来一回,估摸着也就半个多月的事儿,好解决。 此时,四合院内。 小丫头月月在屋檐下没心没肺地舔着雪糕。 关于李秀芝要变自己嫂嫂的事儿,早就被她捅破了。 以至于院子里那些人全都围了上来,专盯着李秀芝问。 “秀芝啊,听说你要跟陈锋结婚了?真的假的?”一个大妈问道。 李秀芝被问得手足无措,只是低着头,小声嗫嚅: “陈哥是这么说的” 她这不否认的态度,在旁人看来,基本就是默认了。 这下可好,消息算是彻底传开了。 整个四合院,像炸开了锅。 “啧啧,这李秀芝真是好命,一个逃荒来的,竟然攀上陈锋了!” “可不是嘛,陈锋现在可是后勤主任,多少姑娘盯着呢!” “谁说不是呢,这下可一步登天了!” 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 各种议论声,酸溜溜的话,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下午,娄晓娥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点心,来到了陈锋家。 “秀芝妹子,忙着呢?”娄晓娥笑着走了进来。 “娥姐,你来了。”李秀芝连忙起身迎接。 “喏,刚做了点豌豆黄,给你尝尝。”娄晓娥把碗递给她,“顺便,恭喜你啊!” “谢谢娥姐。”李秀芝接过碗,心里暖暖的。 娄晓娥是院里少数几个真心待人的人。 “娥姐,快坐。” 两人坐下聊了起来。 娄晓娥看着李秀芝,轻声说道: “秀芝妹子,这院里的人啊,心思多着呢。” “我知道你性子单纯,跟你提个醒。” “有些人表面上恭喜你,笑呵呵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嚼舌根呢,你可得留个心眼。 “别什么话都跟人掏心窝子。” 李秀芝听着,心里一动。 她想起上午被邻居围着问话时的窘迫,还有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再联想到陈锋之前干脆利落的求婚,似乎也是想快点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或者让自己陷入流言蜚语之中。 原来陈锋哥早就想到了这些 “哦我明白了,谢谢娥姐提醒。”李秀芝感激地看着娄晓娥。 娄晓娥笑了笑:“咱们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娄晓娥前脚刚走,后脚二大妈、丘大妈等人就联袂而至了。 她们脸上堆着笑,嘴里说着恭喜的话,眼睛却不住地往屋里瞟。 “哎呦,秀芝啊,恭喜恭喜!” “真是好福气啊!” 李秀芝被她们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腼腆地笑着应付。 送走了这几位,还没等喘口气,秦淮如又来了。 “哎呦,秀芝妹子,恭喜恭喜啊!真是大喜事!”秦淮如一进门就咋呼开了,显得比谁都亲热。 她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屋内的陈设。 陈锋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桌椅板凳都是好的,墙壁也粉刷过。 再想想自己家那又黑又小的屋子 秦淮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啧啧,陈锋这屋子收拾得真利索,比我们家强多了。”她嘴上赞叹着。 然后,她亲热地拉住李秀芝的手。 “秀芝妹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要是想让你陈锋哥帮点什么忙,跟我说也一样!淮如姐肯定帮你传话!” 秦淮如的过分热情和话里有话,让李秀芝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总觉得秦淮如这笑容背后,藏着点别的东西。 但她是外来的,也不好得罪人,只能客气地应着: “嗯,谢谢淮如姐。” 秦淮如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看李秀芝反应淡淡,便也觉得没趣,找了个借口走了。 等秦淮如一走,一直安安静静待在旁边的陈月月突然开口了。 “嫂嫂,我不喜欢那个秦淮如。” 月月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 李秀芝有些惊讶:“为什么呀?” 月月撇撇嘴,说道:“她老是盯着咱家的东西看,眼睛骨碌碌转,一看就不像好人!” “而且,她还老想占小便宜!总是来我们家借东西,借了有时候就不还了!还想拿咱家的棒子面呢!” 小孩子的话虽然直接,却往往能看到本质。 李秀芝听着月月的话,再回想刚才秦淮如那过于热络又带着打探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 原来自己刚才那点不舒服的感觉不是错觉。 这个秦淮如,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看来,娥姐提醒的没错,这院子里的人,真得好好分辨。 李秀芝对秦淮如刚刚升起的那点客套好感,瞬间荡然无存,甚至多了几分警惕。 原来是这样啊 傍晚时分,陈锋哼着小曲儿,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回到了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闻到自家屋里飘来的饭菜香。 嘿,这小日子,有点意思了啊。 推开门,果然看到李秀芝和月月正在摆碗筷。 桌上是一盘喷香的炒白菜,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棒子面粥。 虽然简单,但屋里暖烘烘的,充满了家的味道。 “哥,你回来啦!”月月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陈锋哥。”李秀芝也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底还有一丝忙碌后的红晕。 “嗯,回来了。”陈锋放下公文包,顺手揉了揉月月的小脑袋。 “快洗手吃饭吧,水都给你打好了。” 李秀芝指了指旁边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旁边还搭着干净的毛巾。 啧啧,这服务,到位! 陈锋心里美滋滋的,洗了手脸,坐到桌边。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陈锋拿起一个窝头,随口问道。 第96章 李秀芝收到老家证明婚礼要来了 月月抢着回答:“来了好多人呢!二大妈,丘大妈,还有那个秦淮如!” 李秀芝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娥姐下午来过,然后她们都是来恭喜” 她小声把下午邻居们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尤其是秦淮如那过分的热情和打量的眼神,还有月月后来的“童言无忌”。 “月月说,那个秦淮如以前老爱占小便宜。”李秀芝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陈锋。 陈锋扒拉了一口粥,点点头:“月月说得没错。” “秦淮如那人,面上笑呵呵,心里算盘打得精着呢。” “以后离她远点,少搭理她。” “至于其他人,面上过得去就行,不用深交。”陈锋早就看透了这院里的人情冷暖。 他看向李秀芝,带着一丝歉意:“也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早点把事定下来,省得你被她们围着问东问西,像看稀罕物似的。” 李秀芝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陈锋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心里暖暖的,原来他求婚那么快,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吃过晚饭,月月乖巧地去写作业了。 陈锋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李秀芝,开口道: “秀芝,咱们结婚的事,得尽快办了。 “嗯?”李秀芝手上的动作一顿。 “去街道开介绍信,然后去民政局登记领证,这都需要户口本和相关证明。”陈锋解释道。 “这个年代结婚,可不像后世那么简单,手续得齐全。” 李秀芝有些为难:“我我的户口还在老家呢。” “而且,开介绍信,是不是得家里同意啊?”她对这些流程一窍不通。 陈锋点点头:“按理说是这样。” “你得给你家里写封信,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们把你的户口纸寄过来,最好再附上一份同意你结婚的说明,这样咱们去街道开介绍信就方便多了。” 写信? 李秀芝顿时面露难色:“陈锋哥,我我还不太会写字”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只认识几个最简单的字,写信这种事,对她来说太难了。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陈锋笑了笑。 “没事儿,我可以代笔。” “真的吗?”李秀芝眼睛一亮,既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怕你家人那边不认我的字。”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肯定认!”李秀芝急忙道。 陈锋笑笑:“逗你的,到时候咱俩拍个照一起寄回去,你家那边肯定同意。 “嗯“李秀芝也跟着笑,脸颊通红。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李秀芝收到了从老家寄来的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是她的户口纸,还有一张盖着村委会公章的介绍信,证明她是未婚,同意她和陈锋结婚。 最的。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但内容却让李秀芝瞬间红了眼眶。 信里说,家里收到了她上次托陈锋寄回去的钱和粮票,简直是救命粮。 家里那边遭了灾,收成不好,很多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多亏了这钱和粮票,家里人才没饿着。 亲戚们和父母在信里千恩万谢,让她在陈家好好过日子,听陈锋的话。 但也嘱咐她,以后要是日子过得宽裕了,别忘了回家看看。 李秀芝捧着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想起家里艰难的日子,想起爹娘黝黑干瘪的脸,想起弟妹们瘦弱的身影 “怎么了这是?”陈锋一进门就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吓了一跳。 李秀芝哽咽着把信递给陈锋。 陈锋看完信,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哭了,家里没事就好。” “你爹娘说得对,以后咱们日子好过了,肯定要回去看看他们。” 他看着李秀芝,认真地说道: “这样吧,以后咱们每三个月,给你家里寄二十斤粮票,再寄八块钱过去,你看怎么样?” 这个年代,二十斤粮票和八块钱,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了。 李秀芝惊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锋: “陈锋哥,这这太多了吧?” 她知道陈锋工资虽然不低,但还要养活月月,以后还要养家,负担也不轻。 陈锋笑了笑:“没事,我心里有数。” “你是我媳妇,你爹娘就是我爹娘,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再说了,这点钱和粮票,对哥来说,洒洒水啦!”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看着陈锋真诚的眼神,李秀芝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她用力点点头:“嗯!谢谢你,陈锋哥!”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啥。”陈锋揉了揉她的头发。 既然家里的证明都寄来了,两人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陈锋看了看日历:“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咱们就那天去登记,怎么样?” “这么快?”李秀芝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和期待。 “快刀斩乱麻嘛!早点把你娶进门,我也安心。”陈锋嘿嘿一笑。 “嗯!”李秀芝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结婚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秀芝就醒了。 她悄悄起床,对着镜子仔细梳洗打扮。 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碎花衬衫,这是她用陈锋给的布票扯的新布做的。 头发也精心梳理过,编成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红润、眉眼含笑的姑娘,李秀芝心里充满了幸福。 一切收拾妥当,她走到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陈锋。 这家伙,昨天晚上兴奋得拉着她说了半宿的话,这会儿睡得跟猪一样。 李秀芝俯下身,轻轻推了推他:“陈锋哥,该起床了,咱们还要去登记呢。” 陈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眼前如花似玉的李秀芝,睡意顿时醒了大半。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想让我起?先亲我一下。”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你你快起来啦,别闹了!”她小声嗔道。 “不亲就不起。”陈锋耍起了无赖,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 李秀芝又羞又急,看了看门口,确定月月还没醒,才飞快地凑过去,在陈锋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却让陈锋心满意足。 第97章 陈锋结婚摆喜宴热闹非凡 “嘿嘿,这还差不多。 他一骨碌爬起来,动作麻利地洗漱穿衣。 今天他也特意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行头——那件灰色的中山装。 这还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料子很好,就是稍微有点旧了,袖口磨得有些发亮,却很有纪念意义。 不过陈锋心灵手巧,自己动手稍微修改了一下,熨烫得笔挺,穿在身上显得精神抖擞。 两人收拾利索,站在屋子中央,相视一笑。 李秀芝看着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心里甜滋滋的。 陈锋看着眼前的姑娘,温柔娴静,眼含羞涩,也觉得无比满足。 “走吧,媳妇儿,领证去!”陈锋牵起李秀芝的手。 两人准备出发去民政局登记。 “走吧,媳妇儿,领证去!” 陈锋牵起李秀芝的手,感觉那小手温润柔软,心里头美滋滋的。 “月月,走了!”陈锋朝里屋喊了一声。 “来啦,哥!” 陈月月早就穿戴整齐,背着她的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今天哥哥结婚,她也高兴得很,特意穿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新棉袄。 “嫂子真好看!”月月看着李秀芝,由衷地赞叹道。 李秀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又泛起了红晕,伸手摸了摸月月的小脑袋:“月月今天也像个小仙女。 “嘿嘿!”月月被夸得眯起了眼。 三人锁好门,一起往院子外走去。 这大清早的,院里不少人都起来了,准备上班的上班,准备买菜的买菜。 看到陈锋和李秀芝手牵着手,还带着月月,大家哪能不明白这是要去干啥。 “哟,陈锋,这是要去登记啊?”三大妈端着个盆笑呵呵地问道。 “是啊,三大妈,今儿日子好。”陈锋笑着回应。 “恭喜恭喜啊!” “陈锋,恭喜啊!” “秀芝妹子,以后就是咱们院里的人了,恭喜!” 一路上,恭喜声不断。 陈锋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糖。 “来来来,大爷大妈,大哥大嫂,都沾沾喜气,吃糖吃糖!” 他挨个分发着喜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年头糖可是稀罕物,大家接到糖,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两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 是棒梗和小当。 俩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陈锋手里的糖。 陈锋一看就知道是秦淮如打发来的。 啧,这秦淮如,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犯不着跟小孩子计较。 “喏,拿着吧。”陈锋给棒梗和小当一人塞了两块糖。 “谢谢陈锋叔叔!”棒梗倒是嘴甜。 小当也小声说了句谢谢。 看着俩孩子拿着糖跑远了,陈锋撇了撇嘴,带着李秀芝和月月继续往民政局走。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民政局。 这个年代结婚登记很简单,交了介绍信和证明,工作人员问了几个问题,确认是自愿结婚,很快就给盖了章,发了两个红本本。 崭新的结婚证,上面印着烫金的大字。 陈锋和李秀芝一人拿着一本,心里都沉甸甸的,充满了喜悦。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走,媳妇儿,回家!”陈锋把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收好,又牵起了李秀芝的手。 月月在一旁看着,也替哥哥嫂子高兴。 三人回到四合院时,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中院搭起了简易的棚子,摆上了几张从各家借来的桌子板凳。 一股饭菜的香味已经开始弥漫。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看起来五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师傅正在指挥着两个年轻徒弟忙活。 这正是陈锋托人请来的国营饭店大厨——姜师傅。 “姜师傅,辛苦您了!”陈锋赶紧上前打招呼,顺手递过去一根烟。 “哎哟,陈主任,恭喜恭喜啊!”姜师傅笑呵呵地接过烟,“您放心,保证给您弄得妥妥帖帖的!” 李秀芝也跟着问好:“姜师傅好。” “新媳妇儿真俊俏!陈主任好福气啊!”姜师傅打量了李秀芝一眼,赞不绝口。 李秀芝被夸得脸又红了。 院里的邻居们,相熟的几个大妈大婶也自发过来帮忙洗菜、切菜,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十点左右。 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抵达。 来的人不少,除了轧钢厂的一些同事,还有一些是陈锋通过系统提升技能后结识的各行各业的朋友。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冲着陈锋如今车间主任的身份和人脉来的。 “王主任,您来了!”陈锋看到街道办的王主任,连忙迎了上去。 王主任是看着李秀芝的面子来的,她对这个勤劳善良的姑娘印象很好。 “秀芝啊,恭喜你啊!以后可就是陈家的人了,好好过日子!”王主任拉着李秀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谢谢王主任,我会的。”李秀芝感激地点点头。 陈锋和李秀芝站在门口,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来,媳妇儿,这是我厂里的张工。” “张工您好。” “秀芝,这是我发小,铁哥们儿,赵建军。” “赵大哥好。” 李秀芝落落大方地跟着陈锋认人,虽然有些羞涩,但举止得体,给来客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客人们也纷纷送上贺礼,有送钱的,有送粮票布票的,也有送暖水壶、脸盆、镜子、被面这些实用物件的。 陈锋都一一笑着收下,让月月帮忙记好礼单。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骑进了院子。 来人正是红星轧钢厂的李副厂长。 “哎哟喂,陈锋,你小子可以啊,娶媳妇儿这么大的事,招呼都不打一声?” 李副厂长人未到声先至,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他从自行车后座上卸下一个崭新的暖水壶,还有一个大红搪瓷喜字的脸盆。 “李副厂长,您这可是稀客啊!快请进快请进!”陈锋笑着迎上去,“我这不是怕您工作忙,没敢打扰嘛!” “少来这套!”李副厂长拍了陈锋一下,“再忙,你结婚的酒席我也得来喝!” “来,秀芝,见过李副厂长。”陈锋把李秀芝介绍给领导。 “李副厂长好。”李秀芝微微欠身,礼貌地问好。 李副厂长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秀芝,点点头。 “嗯,不错不错,秀芝同志温婉大方,和陈锋很般配嘛!” “以后好好过日子,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第98章 新人拜堂成亲喜宴开始啦 “谢谢李副厂长。”李秀芝红着脸道谢。 李副厂长寒暄了几句,便被陈锋引着入席了。 他这一来,更是让院里不少人侧目,暗叹陈锋现在是真起来了,连副厂长都亲自来道贺。 正热闹着,院门口又晃进来两个人影。 是许大茂和刘海中。 “哟,陈锋,恭喜啊!”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刘海中也哼哼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来了就找地方坐吧。”陈锋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大茂和刘海中对视一眼,笑着找了个大圆桌子坐下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十一点半。 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粗略一数,比预计的多出了不少,临时又加了两张桌子才勉强坐下。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陈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他走到厨房那边,跟姜师傅确认了一下: “姜师傅,菜什么时候能上?” “放心吧陈主任,头锅菜马上就好,随时可以开席!”姜师傅拍着胸脯保证。 “好嘞!” 陈锋点点头,心里有了底。 他转身回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进行拜堂成亲的仪式。 “各位亲朋好友,街坊邻里,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和秀芝的婚礼!”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陈锋和站在他身旁的李秀芝身上。 李秀芝被这么多人盯着,脸颊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往陈锋身边靠了靠。 陈锋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今天,邀请咱们街道办的王主任,还有我们厂的李副厂长,来为我和秀芝主持并见证这个仪式!” 陈锋侧身,示意了一下两位领导。 王主任和李副厂长笑着站起身,走到了院子前面临时布置好的一个简易台子旁。 台子上铺着红布,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伟人的照片。 这年头的婚礼,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在伟人像前宣誓,表明建设社会主义新家庭的决心。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陈锋同志和李秀芝同志喜结连理,这是咱们院里,也是咱们街道的一件大喜事!” 她顿了顿,看向陈锋和李秀芝:“新人上前!” 陈锋拉着李秀芝,走到了台子前。 李副厂长也笑着补充道: “陈锋是我们厂的优秀青年骨干,李秀芝同志也是一位好同志。” “他们俩结合,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啊!” “希望你们以后互敬互爱,共同进步,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 陈锋和李秀芝并排站好,神情庄重地向伟人像三鞠躬。 然后,在王主任的引导下,两人开始念誓词。 誓词的内容大概就是拥护领导,热爱祖国,夫妻互助,勤俭持家之类的。 李秀芝声音有些小,带着点颤音,显然是紧张坏了,眼神都不敢乱瞟,懵懵懂懂地跟着陈锋一句一句地念。 陈锋倒是落落大方,声音清晰而坚定。 整个过程庄重而严肃,院子里的客人们也都收起了嬉笑,认真地观礼。 一边的许大茂看着这阵势有些烦躁,小声嘀咕:“搞得还挺像回事儿。” 娄晓娥瞥他一眼,不想说话。 刘海中则是一副老干部派头,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点头,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终于,誓词念完了。 王主任和李副厂长带头鼓起了掌。 “礼成!祝两位新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院子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恭喜恭喜!” “陈锋,好样的!” “新媳妇儿真俊!” 陈锋看着身边脸颊绯红,眼含水光的李秀芝,心中一暖,咧嘴一笑,大声喊了一句: “媳妇儿!” 这声“媳妇儿”喊得又响亮又饱含情意。 李秀芝猛地抬起头,对上陈锋带着笑意的眼睛,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甜丝丝的。 她成了他的媳妇儿了。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正式成为了陈锋的妻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巨大的羞涩感同时涌上心头,让她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轻轻地,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周围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好了好了,仪式结束,大家准备入席,准备开席咯!”陈锋笑着对大家拱拱手。 这拜堂仪式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干饭环节了! 客人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互相攀谈着,等待着美味佳肴上桌。 厨房那边,姜师傅正指挥着帮厨们,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一口大铁锅里,“刺啦”一声,是滚油和肉片碰撞的声音。 香味儿已经开始顺着风往院子里飘了。 今天这喜宴,陈锋可是下了本钱的,标准不低。 回锅肉、木须肉、红烧鱼、炖鸡块足足八个硬菜,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相当丰盛了。 客人们一边聊着天,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厨房方向瞅。 “哎,听说了吗?陈锋现在可是后勤主任了!” “可不是嘛!年轻有为啊!” “你看李副厂长都亲自来了,面子真大!” “新媳妇儿也看着不错,文文静静的。” “是啊是啊,郎才女貌,般配!” “不知道今天这席面怎么样,闻着味儿就香!” “陈锋办事敞亮,肯定差不了!” 院子里和屋内的客人们交谈着,话题离不开这对新人和即将开始的喜宴。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对陈锋的新婚表示祝福,同时也对喜宴充满期待。 现场气氛热闹非凡,大家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中。 时针稳稳地指向了十二点。 “上菜咯——!” 姜师傅扯着嗓子一声高喊,打破了院子里的喧闹。 第99章 陈锋李秀芝敬酒宾客吃得咋样 姜师傅大手一挥,几个帮厨的小伙子立刻行动起来,端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如同穿花蝴蝶般,稳稳当当地送往各处桌席。 嚯!这阵仗! 打头阵的是一盘油光锃亮的回锅肉,肥瘦相间的肉片裹着浓郁的酱汁,青蒜苗点缀其间,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紧随其后的是金黄诱人的木须肉,鸡蛋嫩滑,肉片鲜香,木耳爽脆。 还有那整条的红烧鱼,酱汁浓稠,鱼身完整,撒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一大盆炖鸡块更是霸气,鸡肉炖得软烂脱骨,土豆吸满了汤汁,看着就实在。 一道道硬菜接连不断地端上来,瞬间就铺满了桌子。 那香味儿,简直是霸道! 混合着肉香、油香、酱香,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嗷嗷直叫。 “我的乖乖,这菜色,讲究!” “陈锋这小子是真下本钱了啊!” “看着就流口水了,快快快,动筷子!” 客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被桌上的佳肴吸引,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聊天声都小了不少,注意力全在这些硬菜上了。 陈锋拉着李秀芝的手,端起桌上的酒杯。 “走,媳妇儿,咱给大伙儿敬酒去。” 李秀芝脸上还带着红晕,被他牵着,手心里微微有些汗。 要去给这么多人敬酒,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陈锋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侧过头,小声鼓励道: “没事儿,跟着我,笑一笑就行。”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李秀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先来到主桌,这里坐着李副厂长、王主任,还有几位厂里的领导和院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李副厂长,王主任,各位领导,大爷大妈们,”陈锋举起杯子,笑容满面,“今天我结婚,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捧场,这杯酒,我跟秀芝敬大家!” 李秀芝也连忙跟着举起杯子,学着陈锋的样子,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声音细细的:“谢谢大家。” “哎,好!好!”李副厂长笑呵呵地端起杯子,“陈锋,秀芝,祝你们新婚快乐,工作顺利,生活美满!” “祝贺祝贺!”王主任也笑着举杯。 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道贺。 大家一饮而尽。 敬完主桌,陈锋又带着李秀芝走向其他桌。 一桌一桌地敬过去。 “二大爷,三大爷,谢谢您们来!” “大茂,来,喝一个!” 每到一桌,陈锋都热情地打招呼,说着感谢的话。 李秀芝跟在旁边,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只是小声地跟着说谢谢。 但看着陈锋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听着大家善意的祝福和玩笑,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然,声音也稍微大了些。 有人开玩笑:“陈主任,这媳妇儿娶得好啊,看着就贤惠!” 陈锋哈哈一笑:“那是,我眼光能差?”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李秀芝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又红了,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酒席正式开始。 筷子碰撞的声音,咀嚼的声音,谈笑风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哎呦喂,这回锅肉炒得绝了!肥而不腻!” “这鸡炖得真烂糊,入味儿!” “尝尝这鱼,新鲜!” “陈锋这小子,不光工作干得好,这喜事办得也敞亮!” 大家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赞不绝口。 话题自然离不开这对新人。 “陈锋现在可是咱们厂最年轻的后勤主任了吧?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嘛,这小子,有本事!” “秀芝也是个好姑娘,文文静静的,跟陈锋站一块儿,真登对。”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羡慕和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也有人跟陈锋聊起了厂里的事。 “陈主任,听说最近车间要上新设备?”一个看起来像是技术员的年轻人凑过来问道。 陈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点点头:“嗯,是有这个计划,正在跟上面申请呢。”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既没有透露过多细节,又显得平易近人。 “到时候可得仰仗您多支持啊!” “好说好说,都是为了厂里嘛。”陈锋笑着回应,滴水不漏。 他现在应对这些场面,简直是得心应手,这社交能力,杠杠的。 李秀芝默默地看着陈锋和别人交谈,看着他自信从容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这就是她的丈夫。 能干,稳重,还对她那么好。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菜肴渐渐见了底,客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晕。 时间也不早了,一些离家稍远的客人开始起身告辞。 “陈锋,秀芝,我们先走了啊!”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有空常联系!” 陈锋赶紧拉着李秀芝站到院门口。 “慢走慢走!” “谢谢您来!” “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挨个跟离开的客人道别,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 李秀芝也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方地跟着陈锋一起送客,说着感谢的话。 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一些,但那股子喜庆热闹的劲儿还没散去。 整个婚礼酒席在热闹而温馨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院子里总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陈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同样忙碌了一天的李秀芝。 “媳妇儿,累坏了吧?” 他伸手,轻轻帮她把额前一缕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李秀芝脸颊还带着红晕,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累,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一整天都在接受大家的祝福和注视,还要跟着陈锋敬酒、送客,对她来说,确实是全新的体验。 旁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哥,嫂子,你们快歇会儿吧,我来收拾!” 是陈月月。 小丫头也忙前忙后地帮了不少忙,此刻正拿着一块抹布,准备擦拭桌子。 陈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你个小不点儿,也累一天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我不累!”月月挺了挺小胸脯,“嫂子刚过门,我得好好表现!” 李秀芝被逗笑了,走过去拉住月月的手: “月月真乖,不过你哥说得对,你明天还要上学呢,快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来就行。” 月月的眼神在哥哥和新嫂子之间转了转,乖巧地点点头: “那好吧,哥,嫂子,你们也别太晚了。” 小丫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陈锋和李秀芝两个人,还有满院子的杯盘狼藉。 路灯的光线柔和地洒下来,混合着屋里透出的灯光,给这狼藉的场面也增添了几分温馨。 第100章 婚礼结束小两口有啥甜蜜互动 “得,媳妇儿,咱俩也动手吧。”陈锋撸起袖子。 “嗯!”李秀芝应了一声,也开始麻利地收拾起来。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收拢碗筷,一个擦拭桌椅。 虽然身体是疲惫的,但心里却被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充盈着。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酒菜的香气和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今天谢谢你。”李秀芝一边收拾,一边小声说道。 陈锋停下动作,看向她:“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这么一个这么热闹的婚礼。”李秀芝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以前从没想过。” 在她的想象里,婚礼可能就是两家人简单吃顿饭,领个证,就算完成了。 像今天这样,在院子里摆这么多桌,请来这么多邻居和同事,还有厂领导,对她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场面。 陈锋笑了,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 “傻媳妇儿,跟我还客气什么?” “咱们结婚,当然要热热闹闹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陈锋,娶了个好媳妇儿!”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又无比认真。 李秀芝的脸又红了,轻轻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 “你就不怕花太多钱?”她小声问。 毕竟,办这么一场酒席,花费肯定不少。 “钱嘛,花了再赚就是了!”陈锋说得轻松,“再说了,这点钱算啥?为了我媳妇儿高兴,必须安排!排面儿必须得有!” 他心里偷笑,这点花费,跟他系统里的东西比起来,毛毛雨啦。 关键是,他就是要让院里那些人看看,他陈锋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仅自己过得好,还能给他媳妇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李秀芝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他,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两人依偎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开始收拾。 残羹剩饭倒掉,桌椅板凳归位,碗筷盘碟堆在一起,准备明天再清洗。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 “走,回屋!”陈锋拉着李秀芝的手,走向他们的“新房”。 那是陈锋原本住的那间屋子,经过一番精心的布置,此刻充满了喜庆的气息。 崭新的被褥,大红的喜字,桌上还铺着红色的桌布。 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用心。 李秀芝看着这一切,眼睛里亮晶晶的。 陈锋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李秀芝坐在床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陈锋。 陈锋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心里好笑,也有些紧张。 咳,虽然咱是穿越过来的老司机,但面对这新婚之夜,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他走过去,也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微微有些凉,还带着点颤抖。 “今天真好。”陈锋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秀芝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看到你今天那么开心,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陈锋柔声说道。 回想起白天,看着她在众人的祝福中,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落落大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陈锋的心里就充满了满足感。 “我”李秀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陈锋,谢谢你。” “又来了不是?”陈锋刮了下她的鼻子,“都说了,跟我不用说谢谢。”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会对你好,对月月好,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他的话语朴实,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李秀芝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遇到陈锋。 就在两人享受着新婚的静谧时,院子里,却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靠近中院的一间屋子里,几个人影凑在一起。 “哎,你们瞧见没?陈锋家这婚礼办的,啧啧,真叫一个排场!”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酸味儿。 “可不是嘛,摆了那么多桌,鸡鸭鱼肉,看着都眼馋!”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他哪来那么多钱和票?” “谁知道呢,这小子,自从上次挨了傻柱一拳,醒过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是升官又是涨工资,现在还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要我说啊,还是那李秀芝命好!以前看着蔫蔫儿的,谁能想到能嫁给陈锋当主任夫人?” “哼,我看她今天那样子,也神气起来了,以前见着咱们,头都不敢抬呢!”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人家现在是车间主任,跟咱们不一样了。”一个稍微理智点的声音劝道。 “不一样?我看就是烧包!有俩钱不知道姓啥了!” “当初他爹妈刚没那会儿,多可怜啊,咱们也没少帮衬呸!早知道他能有今天,当初就该对他再好点儿!”有人后悔不迭。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看着吧,以后这院里,还指不定谁说了算呢。” 嫉妒、羡慕、后悔、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夜色中弥漫。 新房里。 李秀芝似乎也听到了外面隐约的议论声,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陈锋察觉到了,握紧了她的手。 “媳妇儿,甭搭理外面那些长舌妇瞎咧咧。” “她们那是羡慕嫉妒恨,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陈锋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这帮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嘴长在她们身上,随她们说去。” 他顿了顿,看着李秀芝的眼睛,认真道: “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媳妇儿,是我陈锋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不能看轻你。” “以后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这番话,像是一颗定心丸,瞬间驱散了李秀芝心头的那点不适。 是啊,她现在是陈锋的妻子了。 有这样一个能干、体贴、还处处维护她的丈夫,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闲言碎语,听到了又怎样? 难道还能影响他们过日子不成? 第101章 婚后第一天陈锋家温馨日常 李秀芝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主动靠进陈锋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嗯,我不怕。” 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份独有的温暖与安心。 窗外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大概是说累了,也各自回屋睡了。 夜,越来越深。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偶尔几声虫鸣。 屋子里,红烛摇曳,映照着一对新人幸福的脸庞。 陈锋搂着怀里温顺的妻子,心中一片安宁。 复仇要继续,但生活,也要好好过。 他低头,在李秀芝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李秀芝的身体微微一颤,脸更红了,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 夜深了,四合院逐渐安静下来,陈锋和李秀芝也在幸福与甜蜜中入睡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几缕熹微的晨光就迫不及待地钻过窗棂,温柔地洒在崭新的大红喜被上。 整个四合院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昨夜的喧嚣仿佛只是一场热闹的梦。 陈锋缓缓睁开眼睛,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 李秀芝的睡颜恬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这就是他的媳妇儿了。 是他陈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媳妇儿。 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想想昨晚那些长舌妇的酸言酸语,陈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羡慕去吧,嫉妒去吧! 哥现在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还是后勤主任,娶的媳妇儿又这么好,气不气? 嘿,哥还有系统呢,万倍熟练度,以后这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 到时候,让你们这帮禽兽眼珠子都掉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 谁知李秀芝却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也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甜腻的尴尬和羞涩。 “醒了?”陈锋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却又异常温柔。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 她轻轻“嗯”了一声,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陈锋。 “那个我,我起来做早饭。”她小声说道,带着几分新嫁娘的拘谨。 “不急,再躺会儿。”陈锋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震。 李秀芝的心跳得更快了,像揣了只小兔子,咚咚咚地敲着鼓。 不过,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了,早点起来,月月也该起床了,还得给她做饭呢。” 提到妹妹陈月月,陈锋的眼神更加柔和。 是啊,现在是三个人了。 他,媳妇儿,还有妹妹。 这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行,听你的,我们勤劳能干的好媳妇儿。”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李秀芝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脸更红了。 嗔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娇羞。 她麻利地穿好衣服,动作间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紧张,多了几分从容和自然。 看着她走到外间,开始系围裙,准备生火做饭的背影,陈锋心里暖洋洋的。 真好啊,这才是过日子的感觉。 不像以前,他和妹妹两个人,冷锅冷灶的,吃了上顿愁下顿。 现在,有了秀芝,这个家才真正像个家了。 他翻身下床,也快速穿好衣服。 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李秀芝正熟练地往灶膛里添柴火。 火苗“噗”地一下窜了起来,映得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简单的玉米面糊糊,几个昨天剩下的白面馒头热了热,还有一小碟咸菜。 虽然简单,但李秀芝做得格外用心。 陈锋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 “媳妇儿,辛苦了。” 李秀芝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往后靠了靠,感受着来自丈夫的温暖。 “不辛苦,这有啥辛苦的。”她声音细细的,带着满足的笑意。 “以后啊,这些活儿我来干。”陈锋说道。 “那哪儿行,你白天上班那么累,回家就该好好歇着。”李秀芝连忙反对,“再说了,做饭洗衣这些,本来就该是女人干的。” 陈锋笑了笑,没再争辩。 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观念,一时半会儿也扭转不过来。 但他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绝不能让媳妇儿太累。 他一个拥有万倍熟练度系统的男人,还能让媳妇儿天天围着灶台转? 那他也太逊了! 等以后条件好了,必须得把媳妇儿宠成小公主! 嗯中年公主也行! 吃早饭的时候,陈月月也揉着眼睛出来了。 小丫头看到李秀芝,还有些害羞,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嫂子” “哎,月月醒啦?快来洗脸吃饭。” 李秀芝连忙招呼她,给她盛了一碗温热的玉米糊糊。 看着妹妹和妻子相处融洽,陈锋心里更是高兴。 “媳妇儿,”陈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开口,“咱们这屋里,我看还得再拾掇拾掇。” “嗯也不用吧,都还挺新的。”李秀芝说。 “怎么不用?单是桌子椅子光秃秃的,可以买点儿布盖着,防尘,也好打理。” “这么说也是” “行,那我就准备了。”陈锋大手一挥,“布票的事儿我来想办法,保证把咱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还有啊,”陈锋继续说道,“咱们以后过日子,得有个规划。” 李秀芝认真地听着。 “你看,我现在是后勤主任了,工资也还可以,但不能满足于现状。”陈锋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肯定得好好干,争取往上再走走,让你和月月过上更好的日子!” “嗯!你放心干你的事业!”李秀芝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丈夫的信任和崇拜,“家里有我呢!我肯定把家给你管得好好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月月的学习,家里的吃穿用度,我都会操心好的。” 她的话,朴实,却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他想要的妻子,一个能和他同心同德,一起把日子往好了过的贤内助。 “好媳妇儿!”陈锋忍不住夸赞道。 第102章 陈锋上班去院里几家不太平 “对了,”李秀芝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咱们以后跟院里这些人,怎么处啊?” 她还是有点担心那些闲言碎语。 陈锋放下馒头,擦了擦嘴,表情严肃了些。 “这个事儿,咱们昨天也说了。” “前院的蔡康大哥一家,人不错,以前咱们困难的时候,也帮过咱们,咱们要记着这份情,以后该走动就走动,相互帮衬着。” 蔡康是院里的老住户,为人忠厚老实,以前陈锋父母还在的时候,两家关系就不错。 陈锋父母去世后,蔡康一家也没少接济他们兄妹。 这份恩情,陈锋一直记在心里。 “至于其他人嘛”陈锋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呵呵,保持距离就行了。” “像昨天嚼舌根的那几个,什么二大爷三大爷,还有那个贾张氏秦淮茹,傻柱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他们要是客客气气的,咱们也以礼相待,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他们要是敢像以前那样,想占咱们便宜,或者说三道四,哼!”陈锋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陈锋了!” “谁敢伸爪子,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咱们过咱们的好日子,甭搭理他们。他们越是嫉妒,越是跳脚,就说明咱们过得越好!” 陈锋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也彻底打消了李秀芝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 她明白了,丈夫心里有数,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她只需要相信他,支持他就够了。 “嗯,都听你的。”李秀芝柔声说道。 吃完早饭,陈锋要去轧钢厂上班了。 新婚第二天就得去上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主任了,责任更重。 李秀芝细心地帮他整理好衣领,又检查了一下他带的饭盒。 “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媳妇儿。”陈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家好好待着,别累着,也别搭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有啥事等我回来。” “嗯。”李秀芝红着脸点头。 目送着陈锋骑着自行车消失在胡同口,李秀芝才转身回屋。 看着屋子里因为结婚而添置的崭新物件,虽然简单,却处处透着喜庆。 李秀芝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涨涨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扫帚和抹布,开始认真地打扫卫生,整理家务。 把炕扫得干干净净,桌子擦得一尘不染,窗户也擦得亮亮的。 看着整洁温馨的小家,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幸福生活的模样 陈家这边,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李秀芝把小家收拾得窗明几净,心里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然而,与陈家这边的温馨喜庆截然不同。 四合院里的另外几户人家,尤其是中院和后院的某些“老熟人”,那气氛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简直可以说是,乌云罩顶,怨气冲天。 特别是在陈锋婚礼前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干脆连席面都没混上的几家。 比如,贾家。 此刻,贾家那狭小昏暗的屋子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贾张氏那张老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嘴里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 “呸!什么玩意儿!” “结个婚,显摆他有能耐了是吧?” “一个后勤主任,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看看他那个嘚瑟样儿!” “娶个媳妇儿就了不起了?” “还办酒席,哼,办给谁看呢?” “一个院儿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结婚居然不请咱们家?” “这是打谁的脸呢?” “明摆着就是瞧不起咱们家!” “这个陈锋,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跟他那个死鬼爹妈一个德行!”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仿佛要把昨天没吃上席的怨气,全都通过这些恶毒的诅咒发泄出来。 她一边骂,一边还拿眼睛剜坐在旁边,默默啃着窝窝头的儿媳妇秦淮茹。 “还有你!秦淮茹!” “你看看人家李秀芝,找了个主任当丈夫!” “你呢?你再看看我们家东旭!” 贾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秦淮茹,又扫了一眼旁边同样脸色阴沉的儿子贾东旭。 秦淮茹低着头,用力地啃着手里干硬冰冷的窝窝头,仿佛想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嚼碎了咽下去。 她心里也憋着火呢。 但她的火气,主要不是冲着陈锋,而是冲着眼前这个只会撒泼骂街的婆婆。 要不是你天天没事找事,去招惹陈锋兄妹俩! 要不是你以前总骂人家是小绝户,骂人家爹妈死得早! 要不是你总想着占人家便宜,连个赌约都不认账! 人家陈锋能记恨咱们家吗? 人家结婚这种大喜事,能不请咱们家吗? 现在好了吧? 人家陈锋当上主任了,娶上媳妇儿了,日子眼瞅着就好起来了。 咱们家呢? 还是老样子! 甚至,可能以后更难了! 以前陈锋好欺负,还能时不时从他那儿刮点东西接济家里。 现在呢? 人家翅膀硬了,还娶了个看起来就能干的媳妇儿。 啧! 秦淮茹心里把贾张氏骂了千百遍,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她要是敢顶嘴,贾张氏能立刻跳起来指着鼻子骂她三天三夜,说她是个丧门星。 唉命苦啊! 秦淮茹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默默地啃着窝窝头,感受着粗粝的口感摩擦着喉咙。 心里对陈锋,除了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更多的还是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他陈锋就能翻身? 凭什么他就能娶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媳妇儿? 凭什么他就能当上主任? 再看看自己 秦淮茹偷偷瞄了一眼贾东旭。 只见贾东旭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听到贾张氏骂陈锋,他非但不劝,反而跟着帮腔。 “妈!您说得对!” 贾东旭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发出“啪”的一声。 “那个陈锋,就是个小人得志!” “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当了个破后勤主任吗?看把他给狂的!” “连咱们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以前他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咱们家也没少‘帮’他吧?” “现在他发达了,翻脸不认人了!” “这种人,长不了!” 第103章 何雨柱阻拦妹妹陈锋准备买自行车 “别看他现在结婚办酒席,风光得很!” “哼!指不定哪天就栽了!” “到时候,看谁笑话谁!” 贾东旭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锋倒霉的那一天。 他心里对陈锋的嫉妒,丝毫不比贾张氏和秦淮茹少。 甚至更深! 毕竟,以前陈锋在他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欺负的对象。 现在,这个对象突然爬到了自己头上,娶了媳妇儿,当了官。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心里充满了扭曲的怨恨。 贾家这边是骂骂咧咧,怨气冲天。 而后院的何雨柱家,气氛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可以说是,火药味十足。 屋子里,何雨柱黑着一张脸,坐在桌子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地上还摔碎了一个搪瓷碗,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的妹妹何雨水,则红着眼睛,站在他对面,脸上还挂着泪痕,气得浑身发抖。 “哥!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陈锋哥结婚,多好的事儿啊!院里多少人都去了,就你不让我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昨天是陈锋结婚的大喜日子,院里不少年轻人都去凑热闹,沾喜气。 何雨水本来也想去的。 她跟陈锋兄妹俩关系算不上多亲近,但也绝对谈不上差。 至少比跟贾家那帮人好多了。 而且,她也挺好奇陈锋娶的新媳妇儿长什么样。 结果呢? 她刚准备出门,就被她哥何雨柱给拦住了。 何雨柱板着脸,死活不让她去,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一个字:不准! 何雨水当时就气坏了,跟他吵了起来。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陈锋哥又没得罪你!” “你就是看不得人家好!” “你”何雨柱被妹妹怼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他能说什么? 说他嫉妒陈锋? 说他看到陈锋娶媳妇儿心里不爽? 说他觉得陈锋抢了他的风头? 还是说,他就是单纯地觉得,陈锋这个以前被他揍过的“怂包”,现在居然混出头了,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这些小心思,他哪好意思说出口? 尤其是在自己妹妹面前。 “反正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何雨柱梗着脖子,耍起了蛮横。 “你要是敢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混蛋!”何雨水气得直跺脚。 兄妹俩就这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差点掀翻了屋顶。 吵到最后,何雨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吼了一句: “他娘的!不让去就不让去!老子现在就去他们家,掀了他的桌子!” 说着,他居然真的撸起袖子,一副要冲出去干架的样子。 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把人家屋顶都掀了! 幸亏何雨水眼疾手快,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哥!你疯了!” “你不能去!” “你去干什么啊!” “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去闹事,你还讲不讲理了!” 何雨水吓坏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拦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冲动易怒,真要是让他去了,指不定闹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乱子来! 到时候,不仅得罪了陈锋,他们兄妹俩在院里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何雨水最终还是没能去祝贺陈锋结婚。 她哥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实在是把她吓坏了。 就算后来何雨柱被她死死拦住,没冲出去丢人现眼,何雨水也没心情再去了。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趴在床上呜呜地哭。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枕头湿了一大片。 心里头,堵得慌。 委屈,太委屈了! 陈锋哥结婚,多喜庆的事儿啊! 院里的人,只要不是跟陈锋有深仇大恨的,哪个不去凑个热闹,说句吉祥话? 她跟陈锋兄妹俩,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说不上多铁,但也绝对不差啊。 至少,比跟那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贾家强多了吧? 她就是想去看看新娘子,沾沾喜气,怎么就不行了? 就因为她哥何雨柱那点可笑又可怜的自尊心? 就因为他看不得以前被他欺负过的人,现在过得比他好? 凭什么啊! 何雨水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 她这个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虽然冲动,爱打架,但至少还有点人情味儿,有点是非观念。 现在呢? 工作丢了,人也变得越来越狭隘,越来越不可理喻。 嫉妒心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何雨水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有点陌生了。 她心里对何雨柱,第一次生出了浓浓的怨恨。 凭什么因为他的小心眼,就要剥夺自己正常的社交? 凭什么因为他的无能狂怒,就要让自己也跟着抬不起头? 以后在这个院里,她还怎么面对陈锋哥? 人家会不会觉得,他们兄妹俩都是一路货色,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小人? 何雨水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哭得更凶了。 而外屋的何雨柱呢? 他倒是没哭了,就是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一个人坐在桌子边,闷头喝着凉水,时不时还骂骂咧咧几句。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当了个破主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娶个媳妇儿哼,指不定哪天就” 污言秽语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充满了酸溜溜的嫉妒和不甘。 但他也就是只敢在自己家里横。 让他现在冲到陈锋家门口去骂?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妹妹何雨水说得对,他就是个窝里横的怂包! 刚才那股子要掀桌子的冲动劲儿,早就被后怕给浇灭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陈锋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便他拿捏的“怂包”了。 人家现在是红星轧钢厂的后勤科主任! 虽然只是后勤科,但那也是领导! 更别提昨天婚礼上来的那些人了! 透过窗户缝,他偷偷瞄过几眼。 好家伙! 厂里的几个大领导,还有街道办的王主任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以前跟他何雨柱在食堂的时候,关系也算熟络。 毕竟他是食堂大厨,求他开小灶、打好菜的人不少。 可现在呢? 第104章 陈锋带家人买自行车众人啥反应 现在,他何雨柱工作都丢了! 要是他真敢明着眼再去闹,万一被领导们知道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别说回轧钢厂了,以后他何雨柱的名字,估计在整个京城的工厂系统里都得挂上号! “冲动”、“闹事”、“无理取闹”这些标签一旦贴上,谁还敢用他? 他以后还想不想找工作了?还想不想在京城混了? 想到这里,何雨柱后背就一阵发凉。 幸好幸好被雨水拦住了!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一千个嫉妒陈锋,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面子是小,饭碗是大啊! 他只能把这口恶气憋在心里,对着空气和桌椅板凳发泄。 至于妹妹的眼泪和怨恨? 何雨柱压根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妹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懂他的“苦衷”。 他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不让她去,就是不让她去!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 何雨柱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完全没意识到,他和妹妹之间的裂痕,正在悄然扩大。 与此同时,四合院的另一户人家,气氛同样压抑。 一大妈坐在自家炕头上,手里拿着针线笸箩,却半天没动一下。 她的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愁云。 心里头,也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老头子易中海被弄到西北去劳改,这都多长时间了? 一点准信儿都没有! 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了?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有没有受欺负? 一大妈是天天盼,夜夜想,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之前,她也豁出老脸去求过陈锋。 毕竟陈锋是厂里的领导,说话应该有点分量。 当时陈锋的态度倒是不错,客客气气的,也答应帮忙问问。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锋的婚礼都办完了,她这边还是石沉大海。 一大妈心里不由得犯嘀咕。 该不会陈锋那小子,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吧? 或者说,他就是嘴上答应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没去问? 甚至他是不是还在记恨以前老易对他不够“关照”?故意晾着自己? 一大妈越想心里越没底,也越憋屈。 可她能怎么办? 跑到陈锋的婚礼上去闹? 去质问他为什么不帮忙? 别开玩笑了! 她可没何雨柱那么蠢! 没看见人家婚礼上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她一个老婆子,无权无势的,跑去闹事,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到时候别说捞老头子了,恐怕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唉! 一大妈长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针线活儿往炕上一扔。 烦!真是心烦! 她现在是真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初怎么就跟着老易一门心思地巴结贾家,指望着贾东旭养老呢? 现在看看! 贾东旭成了什么样子? 再看看人家陈锋!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娶了新媳妇儿,前途一片光明! 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老易啊老易,你看人的眼光,这次可是真的差到姥姥家了! 早知道陈锋这小子这么有出息,当初就该对他好点! 哪怕多说几句好话,多给点照顾呢?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求人办事都这么难! 一大妈心里暗暗盘算着。 看来,老易以前那套行不通了。 贾家那边,以后还是得保持点距离。 不是她嫌贫爱富,实在是指望不上啊! 至于陈锋这边 虽然这次求他办事没下文,但也不能把关系彻底搞僵了。 以后以后再说吧。 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看看能不能搭上话。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尤其陈锋现在是领导了,说不定哪天就有求到人家的时候呢? 不能再听老易的了,得为自己以后想想。 一大妈打定了主意,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但脸上的愁容,却依旧没有散去。 院子里这些鸡飞狗跳,恩怨情仇,陈锋还真就一无所知。 他也懒得去关心那些破事儿。 对他来说,那些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游戏里的npc? 还是那种好感度为负的。 有那闲工夫,他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提升自己,怎么让自己和媳妇儿、妹妹过上好日子呢。 这不,刚从轧钢厂下班回来,洗了把脸,他就开始琢磨另一件事了。 媳妇儿李秀芝现在每天上下班,还有出门买个东西啥的,基本都靠两条腿。 虽然这年头大部分人都这样,但他陈锋能一样吗? 咱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 能让媳妇儿跟着自己受苦? 那不能够! 必须得安排上! 陈锋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不行,得买辆自行车! 这样以后秀芝出门,不管是上班还是去供销社,或者回娘家,都方便多了。 省时省力,还不用挤公交。 嗯,就这么定了! 改天找个机会,去弄张自行车票,给秀芝买辆新的! 永久?凤凰?还是飞鸽? 得好好挑挑! 陈锋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后院那两家压抑的气氛。 他现在满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说干就干! 陈锋这人,向来是行动派。 既然决定了要给媳妇儿买辆自行车,那还等啥? 挑了个周末,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陈锋直接拉上李秀芝,又叫上了蹦蹦跳跳的陈月月,一家三口,直奔百货大楼! 这年头,百货大楼可是个稀罕地方,里面啥都有,就是贵,而且很多东西都要票。 陈月月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商场,小丫头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小脑袋瓜左看看右看看,小嘴又张成了“o”型。 “哥,嫂子,这里好多东西啊!” 李秀芝也是有些拘谨,虽然她以前也来过县城的供销社,但跟首都的百货大楼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陈锋的胳膊,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陈锋倒是轻车熟路,毕竟前世今生,这点场面还是见过的。 他拍了拍李秀芝的手,又揉了揉月月的脑袋,笑道: “喜欢什么就说,我给你们买!” “真的吗?哥哥最好了!”陈月月欢呼雀跃。 李秀芝却连忙拉了拉陈锋的袖子,小声说:“别,别乱花钱,家里” 第105章 秦淮如心里起了歪心思陈锋一家真幸福 “哎呀,放心吧媳妇儿,”陈锋打断她,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老公我现在可是主任了,养得起你们!” “再说,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嘛!咱不能亏待自己,更不能亏待你和月月!” 这话说的,霸气! 李秀芝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脸颊也微微泛红。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心疼钱,但看着陈锋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 陈锋领着两人,直奔二楼的自行车专柜。 嚯! 好家伙! 一排崭新的自行车,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永久!凤凰!飞鸽! 三个响当当的牌子,整齐地排列着。 导购员看到陈锋一行人,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同志,看自行车啊?我们这儿牌子全,质量保证!” 陈锋点点头,指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问:“这个,多少钱?要票吗?” “凤凰牌,质量好,骑着稳!一百六十五块钱,要一张自行车票!”导购员麻利地报出价格和要求。 一百六十五! 还要票! 李秀芝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我的天老爷!这都够乡下盖两间大瓦房了! 这也太贵了吧! 她刚想开口劝陈锋再看看别的,或者干脆不买了,陈锋却已经大手一挥。 “行!就要这辆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李秀芝,努了努嘴:“媳妇儿,掏钱,拿票!” “啊?”李秀芝愣住了,让她掏钱?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陈锋。 陈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快点啊,愣着干嘛?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这点小钱,你做主!” 李秀芝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阵暖流涌过。 陈锋这是信任她,把家交给她了? 虽然肉疼得不行,一百六十五块啊!还有那张珍贵的自行车票! 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巨款和宝贝! 但看着陈锋鼓励的眼神,还有旁边月月兴奋期待的小脸。 她咬了咬牙,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包。 一层,两层,三层 打开手绢,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钱,还有几张工业券和一张崭新的自行车票。 这钱,是陈锋之前给她的彩礼钱,还有一些是她自己偷偷攒下的体己钱。 这票,自然是陈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用“钞能力”和人脉搞来的。 李秀芝深吸一口气,将钱和票递给了导购员,手还有点抖。 导购员接过钱和票,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开票,办手续。 “哥!我们又有一辆自行车了!”陈月月高兴地围着自行车转圈圈。 李秀芝看着那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心里五味杂陈。 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和踏实。 陈锋对她是真的好,舍得为她花这么多钱。 跟着这样的男人,她心里踏实。 “好了,手续办好了,同志,这车您是现在骑走,还是我们帮您安排送货?” 导购员把发票和剩下的零钱递给李秀芝。 “我们自己骑走。”陈锋接过发票,随手递给李秀芝,“收好。” 然后,他又拉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百货大楼里逛了起来。 “走,再买点别的!” “哥,我想要那个花书包!”月月指着不远处文具柜台的一个印着小红花的书包。 “买!”陈锋大手一挥。 “老婆,你看这块布料怎么样?给你做件新衣服。”陈锋又拿起一匹淡蓝色的确良布料,在李秀芝身上比划着。 李秀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的衣服够穿了。” “什么够穿?女人哪有嫌衣服多的?买!” 陈锋不容分说,直接让导购员扯了足够做两身衣服的布料。 接着,他又给月月买了新铅笔、新本子,给李秀芝买了一双新皮鞋,还买了一些糖果点心。 李秀芝跟在后面,看着陈锋不停地掏钱,心疼得直抽抽,但心里却又甜丝丝的。 这种被人宠着、被人放在心尖上呵护的感觉,真好。 等三个人大包小包地走出百货大楼时,李秀芝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陈锋推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车把上挂满了东西。 月月坐在前面的横梁上,怀里抱着新书包和零食,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秀芝跟在旁边,手里也提着布料和新鞋,看着前面推着车的男人和坐在车上的小姑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回到四合院时,正是下午,院子里不少人都出来活动。 当陈锋推着锃光瓦亮的凤凰牌自行车,带着李秀芝和陈月月走进院子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嚯!陈锋!发财了啊!又买新自行车了?” “这得是凤凰牌的吧?真亮堂!” “秀芝真是好福气啊,这才刚结婚,陈锋就给买上自行车了!” “可不是嘛!还是凤凰牌的!多少钱啊?” 院里的大妈媳妇们,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没自行车的,眼睛都看直了。 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特别是几个年轻的小媳妇,看着李秀芝身上虽然朴素但干净整洁的衣服,再看看人家的新自行车,心里那叫一个酸。 一大妈刚好端着盆出来倒水,看到这场景,也是愣了一下。 随即,她脸上堆起笑容,迎了上去: “哎呦,陈锋,秀芝,买了新车啊?真好!以后秀芝上下班就方便多了!” “是啊,一大妈。”陈锋淡淡地应了一句,并没有多热情。 他对一大妈和易中海,现在可没什么好感。 李秀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让大家见笑了。” “见笑啥呀!这是大喜事!”三大妈也凑了过来,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自行车,“凤凰牌,二八大杠,带车灯,带车铃啧啧,陈锋,你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闻声出来了,看到新自行车,眼睛都亮了,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听到动静,也抬起了头。 当她看到李秀芝站在那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旁边,被众人羡慕地包围着,而陈锋则是一副理所当然、意气风发的样子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第106章 婚后甜蜜生活小两口差点被打扰 凭什么? 凭什么李秀芝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就能嫁给陈锋这样的潜力股,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刚结婚就买上了自行车! 再看看自己,嫁给贾东旭,图他是个工人,结果呢? 家里穷得叮当响,贾东旭废了,孩子嗷嗷待哺,婆婆还是个搅屎棍! 她每天累死累活,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活,还得忍受婆婆的刁难和邻居的白眼。 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什么时候,她也能穿上新衣服,被人羡慕? 秦淮如用力地搓着手里的衣服,指甲都快嵌进肥皂里了。 她不甘心! 她长得不比李秀芝差,甚至更漂亮,凭什么就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要改变现状! 贾家是指望不上了。 她得靠自己不,或许,她可以依靠别的男人? 一个念头,如同毒草一般,在秦淮如的心里悄然扎根,疯狂地滋长起来。 她看向陈锋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而炽热。 对于院子里这些人的羡慕嫉妒恨,以及秦淮如心里的小九九,陈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忙着呢! 把自行车推进屋里放好,又把买的东西归置了一下。 晚饭是李秀芝做的。 虽然厨艺比不上陈锋这个有金手指挂逼,但也算是有模有样,家常菜做得有滋有味。 陈锋吃得挺满意,月月更是吃得小嘴流油。 吃完晚饭,月月回自己屋里写作业去了。 陈锋和李秀芝则坐在炕上,收拾东西。 李秀芝拿出下午买东西剩下的零钱,还有那些票据,开始算账。 她一边算,一边小声嘀咕: “自行车一百六十五,布料皮鞋书包文具糖果点心哎呀,今天一天就花了两百多块钱!” 她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心疼得不行。 陈锋看着她那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钱,还有一叠各种票证,塞到李秀芝手里。 “呐,这些是这个月和上个月剩下的工资和票,都给你。” 李秀芝吓了一跳,看着手里至少还有一百多块钱和各种票证,连忙推回去: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你自己留着用!” “我一个大男人,平时在厂里吃饭,花不了几个钱。” 陈锋把钱又塞回她手里,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秀芝,我知道你以前苦日子过惯了,舍不得花钱。但现在你嫁给了我,就不用再那么节俭了。”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票。我想让你,让月月,都过上好日子。想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就吃,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陈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陈锋,有能力让我的媳妇儿和妹妹,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李秀芝看着陈锋真诚的眼睛,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个男人,不仅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尊重和爱护,还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和美好的未来。 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嗯!我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之前攒下的那点体己钱,和陈锋刚刚给她的钱,还有那些票证,都放在一起,仔细地点了点数。 然后,她从炕柜里拿出一个带着小锁的木匣子,把钱和票证整整齐齐地放进去,锁好。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放心,把小木匣子抱起来,藏到了衣柜最 看着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陈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这得是穷怕了,才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会让她慢慢习惯好日子的。 等李秀芝把钱藏好,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灯光下,李秀芝的脸颊泛着红晕,更显得娇羞动人。 陈锋心里一热,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新媳妇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嘿嘿,忙活了一天,也该办点正事了! 洞房花烛夜啊,哥们来了! 他搓了搓手,刚想凑过去,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隔壁屋传来了月月的声音:“哥,嫂子,你们睡了吗?” 陈锋:“” 得!忘了这茬了! 小丫头还没睡呢! 他看了一眼李秀芝,李秀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咳咳,”陈锋清了清嗓子,对着隔壁喊道,“还没呢,月月,怎么了?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哥,我有点害怕”月月小声说道。 “没事,不怕啊,哥哥和嫂子都在呢。”陈锋柔声安抚道。 看来,今晚的“正事”得稍微推迟一下了。 陈锋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耐着性子,陪着月月隔着墙聊了几句。 直到确认小丫头不再害怕,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应该是睡熟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床上同样有些紧张和期待的李秀芝。 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和旖旎。 陈锋嘿嘿一笑,伸手拉过李秀芝的手。 “媳妇儿,月月睡着了” 李秀芝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陈锋不再犹豫,直接吹灭了煤油灯。 黑暗中,他将李秀芝拥入怀中。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朦朦胧胧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李秀芝就醒了。 唔 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酸软得厉害,尤其是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脸颊瞬间又烫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 虽然累,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甜滋滋的。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陈锋,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英挺。 这就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了。 真好。 李秀芝悄悄地扬起嘴角,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幸福。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的一角,想要像往常一样,在男人醒来之前,起身把早饭做好。 刚一动,旁边的陈锋就睁开了眼睛。 第107章 陈锋给媳妇做早饭还教认字钓鱼 “醒了?”陈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清明得很,带着笑意看着她。 “嗯”李秀芝被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应道,“我,我起来做早饭。” “做什么早饭?”陈锋眉头一挑,伸手就把她捞回了怀里,紧紧抱住。 “昨晚那么累,哪有让老婆起来做饭的道理?给我老实躺着!” “可是”李秀芝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男人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带着让她安心的气息。 “别可是了,”陈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昨晚累坏了吧?好好歇着,今天早饭,你老公我包了!” “那好吧。”她乖乖地窝在陈锋怀里,不再坚持。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陈锋又赖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起了床。 他先去厨房看了看,昨天婚宴剩下的东西还有不少,尤其是那只鸡,还剩下一大半。 正好! 媳妇儿昨晚辛苦了,得好好补补! 他麻利地生火,把剩下的鸡肉剁成块,加上几片姜,放进砂锅里,添上水,小火慢慢炖着。 【叮!接触到烹饪(炖鸡汤),厨艺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 【叮! 炖上鸡汤,他又开始准备其他早饭。 淘米煮粥,拿出昨天剩下的白面馒头,放到锅里热着。 想了想,又从系统空间里摸出两个鸡蛋,打了蛋花,准备做个鸡蛋羹。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鸡蛋肯定比外面买的营养! 他这边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香味很快就飘了出去。 隔壁院的娄晓娥正好端着盆出来倒水,鼻子动了动。 “嚯!谁家一大早就炖鸡汤啊?这么香!” 她循着香味往陈锋家这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陈锋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哟!陈主任,您这亲自下厨呢?”娄晓娥有些惊讶。 在她印象里,四合院里这些大老爷们,哪个不是等着媳妇伺候的? 像许大茂,油瓶子倒了都懒得扶一下,更别说做饭了。 陈锋这新婚没多久还给媳妇做早饭,还炖鸡汤? 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男人啊?! “是娄姐啊,”陈锋笑着打招呼,“这不是让秀芝多休息休息嘛” “哎呦喂,陈主任可真是疼媳妇儿!”娄晓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羡慕,“我们家那位,要是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 她想起许大茂那副德行,心里就一阵来气。 人比人,气死人啊! 陈锋笑了笑,没接话。 很快,早饭就做好了。 香喷喷的鸡汤,软糯的米粥,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一碗嫩滑的鸡蛋羹。 陈锋把饭菜端到屋里炕桌上。 李秀芝已经穿好衣服,坐在炕沿边,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餐,眼睛亮晶晶的。 月月也被香味馋醒了,揉着眼睛从自己屋里出来。 “哇!好香啊!哥,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快洗漱去,今天有鸡汤喝!”陈锋招呼道。 “好耶!”月月欢呼一声,跑去洗漱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炕桌前,吃着热乎乎的早饭。 李秀芝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鲜美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睛,心里更是被幸福感填满。 这个男人,真的把她捧在了手心里。 吃完早饭,陈锋也没让李秀芝动手,自己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接下来的两天,正好是周末假期。 陈锋彻底过上了梦想中的婚后“腐败”生活。 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早上,吃完爱心早餐,陈锋就开始扮演起“陈老师”的角色。 他拿出纸笔,开始教李秀芝和月月认字、算术。 李秀芝底子薄,陈锋就从基础开始教。 月月在学校学了一些,但陈锋觉得远远不够。 这年头,知识就是力量啊! 虽然他有系统,但家里人的文化水平也得跟上不是? 不然以后他拿出点啥超前的东西,媳妇儿和妹妹都看不懂,那多没劲。 “来,秀芝,跟我念,一、二、三” “月月,这道题,三加五等于几?” 陈锋教得认真,李秀芝和月月也学得用心。 屋里不时传来陈锋耐心讲解的声音,和李秀芝、月月略显生涩的读书声。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知识,但对这个刚刚组建的小家庭来说,却充满了希望和温馨。 【叮!接触到教学(基础文化),教学技能熟练度开始提升!】 陈锋脑子里又响起了提示音。 嘿!教人读书也能涨经验?这系统可以啊! 上午的学习时光结束后,就是丰盛的午餐。 陈锋掌勺,李秀芝打下手,鸡汤、红烧肉、炒青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吃饱喝足,一家三口就美美地睡个午觉。 这才是生活啊! 下午三点左右,等日头不那么毒了,陈锋就拿出他那套宝贝渔具,准备去水库钓鱼。 改善生活嘛,鱼可是好东西! 他刚扛着鱼竿走到院子里,就被眼尖的阎埠贵看见了。 “哟!陈主任,这是要去钓鱼啊?”阎埠贵放下手里的报纸,推了推眼镜,走了过来。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陈锋这小子,自从当了后勤主任,手头是越来越宽裕了。 上次刘海中跟着他去钓鱼,回来可是拎了不少鱼呢! 自己要是跟着去,说不定也能沾点光,弄几条鱼回来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 三大爷我可是好久没吃鱼了! “是啊,三大爷,”陈锋点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去钓几条鱼晚上吃。” “那正好,我也没事,跟你一块儿去呗?”阎埠贵一脸期待地说道,“正好我也有日子没钓鱼了,咱俩做个伴儿。” 陈锋看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 这老抠,肯定是看上次刘海中跟着自己捞到好处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不过,多个人也无所谓,反正鱼多的是。 “行啊,那一起吧。”陈锋爽快地答应了。 阎埠贵顿时喜笑颜开,赶紧回家拿了他那根破鱼竿和小马扎,跟着陈锋一起往水库走去。 到了水库边,还是上次那个老地方。 绿树成荫,水面平静。 陈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挂上鱼饵,熟练地甩竿。 阎埠贵也在旁边找了个位置,笨手笨脚地弄了半天,才把鱼线扔进水里。 陈锋这边刚坐下没多久,鱼漂就猛地一沉! “嘿!上钩了!” 陈锋手腕一抖,轻松地提竿。 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就被拉出了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第108章 陈锋钓鱼大丰收婚后日子真滋润 【叮!接触到钓鱼,钓鱼技能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 【叮! 【叮!恭喜宿主,钓鱼技能提升至大师级!】 一股关于钓鱼的更深层次的知识和技巧涌入陈锋脑海。 选点、识鱼、调漂、用饵、控竿各种诀窍了然于胸。 现在的他,只需要看一眼水情,就能大致判断出哪里有鱼,有什么样的鱼! 陈锋嘴角微微上扬。 大师级钓鱼?有点意思! 接下来,就成了陈锋的个人表演秀。 只见他一竿接一竿,几乎竿竿不空。 鲫鱼、鲤鱼、草鱼大的小的,不停地被他甩上岸。 旁边的水桶很快就装了小半桶。 而另一边的阎埠贵呢? 坐了快一个小时了,鱼漂动都没动一下,跟定海神针似的。 他眼巴巴地看着陈锋那边一条接一条地上鱼,心里那个急啊! 这不科学啊!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凭什么他那边鱼跟排着队咬钩似的,自己这边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陈锋的鱼饵是神仙给的? 阎埠贵挪了挪屁股,凑近了点,想看看陈锋用的什么饵料。 结果发现,就是普通的蚯蚓啊! 这就更奇怪了! 他又等了半天,还是没口。 阎埠贵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那个陈主任,你这地方鱼挺多啊?” “还行吧。”陈锋随口应道,又甩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鲤鱼。 “这地方我瞅着有点眼熟啊?”阎埠贵看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回忆着,“是不是上次上次你跟刘海中来钓鱼的地方?” “对啊,就是这儿。”陈锋点点头。 “哎呀!”阎埠贵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上次我就想找这个地方,结果没找着!原来是你从那边过来的啊!我上次是从村子那头绕过来的,没认出来!” 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上次自己没找到这个“风水宝地”,原来是路线问题! 看着陈锋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鱼护,阎埠贵心里酸溜溜的。 唉,看来今天这鱼是蹭不到了。 只能干看着眼馋了。 夕阳西下,陈锋看时间差不多了,鱼也钓够了,就收了竿。 满满一大桶鱼,估计得有十来斤! 阎埠贵看着那桶鱼,眼睛都快直了,喉结上下滚动。 “陈,陈主任,你这钓得可真不少啊!” “运气好,运气好。”陈锋乐呵呵地说道,拎起沉甸甸的鱼桶,“三大爷,回去了啊!” “哎,好,好。”阎埠贵看着陈锋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空鱼护,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钓个鱼都比不过! 陈锋拎着鱼回到四合院,自然又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 不少人都探头探脑地看着他桶里的鱼,啧啧称奇。 当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也不少。 尤其是某些人,比如 陈锋直接无视了那些目光,拎着鱼回了家。 晚饭自然是全鱼宴。 红烧的、清蒸的、炖汤的 李秀芝的手艺虽然比不上陈锋这个有系统加持的挂逼,但也相当不错了。 一家三口吃得满嘴流油。 婚后的日子,就这样在平静而温馨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对于陈锋来说,婚后的生活和婚前相比,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家里多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以前,虽然有月月在,但小丫头毕竟年纪小,很多事情考虑不到。 他每天下班回来,家里总是冷锅冷灶,衣服也得自己洗。 虽然他不觉得苦,但总归是少了点家的味道。 现在不一样了。 每天下班回来,迎接他的,是热腾腾的饭菜,是李秀芝温柔的笑脸。 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最让陈锋觉得熨帖的是,李秀芝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从以前沉默寡言的“小长工”,彻底转变成了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媳妇”。 她会细心地记住他的喜好,做什么菜放多少盐,放多少辣椒。 她会提前给他打好洗脸水,挤好牙膏。 甚至,每天早上,在他起床之前,她都会把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袜子、鞋子,整整齐齐地准备好,放在床边。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细心呵护的感觉,让陈锋这个两世单身狗,心里暖洋洋的。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九月初。 天气渐渐转凉。 这天早上,陈锋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习惯性地往床边一看。 果然,一套干净整洁的蓝色工装,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袜子和擦得锃亮的皮鞋。 陈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有媳妇儿的日子,就是舒坦啊!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李秀芝,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睡颜恬静而美好。 他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李秀芝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是陈锋,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和娇憨:“醒啦?” “嗯,醒了。”陈锋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 “哪有”李秀芝脸颊微红,小声嘟囔着。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才起床。 “走,媳妇儿,带上月月,咱们去院里活动活动筋骨!”陈锋提议道。 生命在于运动嘛!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嗯!”李秀芝点点头。 两人把还在赖床的月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哥,嫂子,我还没睡醒呢”月月迷迷糊糊地撒娇。 “不行!赶紧起来,跟我们一起锻炼身体!”陈锋不容置疑地说道。 一家三口来到院子里。 陈锋教着李秀芝和月月做一些简单的拉伸运动,还有他改良过的广播体操。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三人的身影充满了活力。 锻炼完,李秀芝红着脸颊,额头微微出汗,气息有些喘。 “我去准备早饭。”她柔声说道,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小米粥,白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陈锋吃完早饭,换上李秀芝准备好的工装,穿上皮鞋。 “我上班去了。”他对正在收拾碗筷的李秀芝说道。 “嗯,路上小心。”李秀芝抬起头,温柔地叮嘱道。 第109章 李秀芝带月月报名听到啥议论 陈锋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 “对了,媳妇儿,今天记得带月月去学校报名。” 陈锋上班的脚步声刚消失在院门口。 李秀芝就麻利地开始收拾碗筷。 月月也懂事地拿着抹布,擦拭着桌子。 “嫂子,我来吧。” 小丫头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软糯。 李秀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儿,嫂子收拾就行,你快去准备准备,咱们一会儿去学校报名。” “嗯!” 月月用力点点头,跑回屋里换衣服去了。 李秀芝把碗筷洗刷干净,又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 看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家,她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 回到屋里,李秀芝也准备换身衣服。 她打开陈锋给她买的新衣柜,里面挂着几件崭新的衣服。 这都是陈锋前段时间带她去百货大楼买的。 料子好,款式也新颖。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件淡蓝色的布拉吉连衣裙。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 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羞涩又期待的笑容。 “嫂子!” 月月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丫头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件白色的小衬衫,配着蓝色的背带裤,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显得特别精神。 “嫂子,你今天真好看!” 月月看着穿着新裙子的李秀芝,眼睛亮晶晶的,由衷地赞叹道。 李秀芝被小姑子夸得脸颊微红,心里却甜丝丝的。 “就你嘴甜。” 她嗔怪地刮了一下月月的小鼻子。 “走吧,咱们早点去,把名报了,回来嫂子给你买雪糕吃!” “好耶!买雪糕!” 月月高兴地跳了起来。 李秀芝笑着摇摇头,推出了那辆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她扶着车,让月月坐在前面的大梁上。 “坐稳了啊!” “嗯!嫂子,你骑慢点儿。” “知道了。” 李秀芝推着自行车,带着月月,慢慢悠悠地往院子外面走。 正是早上各家准备上班或者忙活家务的时候,前院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哟,秀芝,带月月报名去啊?” 三大妈正端着洗衣盆往水池走,看到她们,扯着嗓子打招呼。 “是啊,三大妈。” 李秀芝笑着回应。 “秀芝这身衣服真好看,新买的吧?” 旁边一个正在择菜的大婶也凑过来搭话,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嗯,陈锋给买的。” 李秀芝语气平淡,但眉眼间的幸福却是藏不住的。 “哎呦,还是陈主任疼媳妇儿啊!” “可不是嘛,秀芝现在可是享福了!”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听起来都是恭维和羡慕。 李秀芝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这些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以前陈锋兄妹俩过得苦哈哈的时候,可没见谁这么热情过。 果然,等她们走远了一些,背后的议论声就响起来了。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清晨,还是能隐约飘进耳朵里。 “哼,神气什么呀?不就是嫁了个好男人吗?” “都嫁了个好男人了,为啥不能神奇?” “要我说啊,还是陈锋有本事。你们听说了没?老林家那小子,还有老贺家那个,都被安排进轧钢厂了!”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更大的波澜。 “真的假的?进轧钢厂?那可是铁饭碗啊!” “还能有假?听说是陈锋给安排的!就在后勤处!” “哎哟喂!这陈锋现在能耐可真不小啊!” “可不是嘛,听说就是前两天,老林家和老贺家提着东西去陈锋家坐了坐,这事儿就成了!” “提了什么东西啊?” “谁知道呢?估计少不了!不过能换个正式工的名额,值了!” 听到这话,有些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变成了懊悔和嫉妒。 “早知道陈锋现在这么有本事,当初就不该” 有人小声嘀咕着,想起以前对陈锋兄妹俩的冷漠甚至欺负,肠子都快悔青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爹妈都没了,被全院拿捏得死死的半大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轧钢厂的后勤主任呢? 这变化也太快了! 这下好了,人家发达了,想巴结都找不到门路了。 看着李秀芝那挺直的腰杆,还有月月那高兴劲儿,再想想自己家那几个还在待业的孩子,一些人心里的酸水不停地往上冒。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大院靠墙的一棵老槐树下,秦淮如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解开衣襟给小槐花喂奶。 孩子嘬得吧唧作响。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不远处那些邻居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呵,这帮邻居。 一个个都是势利眼,墙头草。 以前陈锋落魄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踩上一脚。 现在人家起来了,又削尖了脑袋想往上凑。 真是可笑。 她早就看透了这院里的人情冷暖。 指望这些邻居?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 女人啊,要想出人头地,不受欺负,还是得靠自己或者,找个靠得住的好男人。 就像李秀芝,不就是找对了男人,才一步登天了吗? 想到这里,秦淮如的眼神暗了暗。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又想了想家里那个好吃懒做的婆婆,还有傻乎乎的大儿子棒梗,心里一阵烦躁。 抬起头,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正好落在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上。 傻柱。 何雨柱正靠在自家门框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边。 或者说,是盯着她敞开的衣襟。 秦淮如眉头微蹙,心里一阵恶心。 这傻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女人看! 尤其是她喂奶的时候,那眼神更是肆无忌惮。 要不是看在他时不时接济自己家一点剩菜剩饭的份上,她早就骂过去了。 不过 秦淮如眼珠子转了转。 傻柱虽然傻,但好歹是轧钢厂的厨子,工资不低,而且手里油水足。 最关键的是,他对她好像有点意思 也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总比指望那些虚情假意的邻居强吧? 想到这里,秦淮如压下心里的厌恶,对着傻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温柔中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傻柱本来正看得出神,冷不丁被秦淮如这猝不及防的笑容晃了一下。 第110章 秦淮如拉拢傻柱何雨柱又闹脾气 何雨柱愣了愣,随即咧开嘴,嘿嘿傻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秦淮如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鄙夷,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柔。 她抱着孩子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朝着傻柱走了过去。 “柱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发呆呢?”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柔,带着一股子吴侬软语的味道。 傻柱被她这温柔的声音叫得骨头都酥了半边。 “没没啥,秦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刚歇会儿。” “唉,你倒是闲啊,日子也舒坦,没啥压力。就是我,唉你看我,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婆婆要养活,” 说着,她的眼圈突然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家里米缸都快见底了,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喊饿我这心里,真是”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心疼得不行。 秦姐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看看她,人都瘦了一圈了。 再看看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有力气有手艺,怎么能看着秦姐受苦? 他想也不想,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几张粮票,一股脑塞到秦淮如手里。 “秦姐!拿着!这点钱和票你先拿着应急!” “这这怎么行啊!柱子,你的钱我不能要!” 秦淮如连忙推辞,手却象征性地挡了一下,并没有真的用力推开。 “拿着吧,秦姐!跟我还客气什么!”傻柱把钱和票硬塞到她手里,“我一个大老爷们,花不了多少!你家里孩子多,正是用钱的时候!” “柱子”秦淮如眼眶湿润,感激地看着傻柱,“你真是个好人那,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谢谢你啊柱子” 她把钱和票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里,心里却冷笑一声。 哼,傻子就是傻子,几句好话就骗到手了。 这点钱和票,够家里撑几天了。 “秦淮如!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回来做饭!想饿死老娘是不是!” 就在这时,中院贾家的屋里传来贾张氏尖利刻薄的叫骂声。 秦淮如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恨。 这个老虔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转过身,脸上又换上那副逆来顺受的表情。 “哎!来了妈!” 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快步往家里走去。 傻柱看着秦淮如那委屈又坚强的背影,心里更加怜惜,同时也对贾张氏充满了厌恶。 这老虔婆,真是太不是东西了!就知道欺负秦姐! 等以后等以后他要是能跟秦姐他一定好好对秦姐,再也不让她受这种委屈! 傻柱正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救美幻想中,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家门口走出来。 是何雨水。 他妹妹何雨水也背着个书包,看样子也是要去学校报名的。 傻柱一看到何雨水,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耐烦和嫌恶。 想起之前因为陈锋的事情,这丫头片子居然敢跟他顶嘴,还向着外人,他就一肚子火。 “你去干嘛?” 傻柱没好气地问道,语气冲得很。 何雨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吓了一跳,随即小脸就沉了下来。 她抿着嘴,没说话,准备绕开他走。 “哼,翅膀硬了是吧?现在敢不把我这个哥放眼里了?”傻柱见她不理自己,更加来气,“别以为有陈锋媳妇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 “哥!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何雨水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眼睛里带着失望和愤怒。 她以前觉得哥哥虽然冲动,但心不坏。 可现在看来 “我无理取闹?嘿!你个死丫头” 傻柱撸起袖子就想发作。 何雨水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最后一丝对兄长的孺慕之情也消失殆尽。 她不想再跟他争吵,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傻柱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何雨水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她真的不明白,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幸好幸好秀芝嫂子前两天开导了她,还鼓励她好好学习,以后考大学,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想到李秀芝温柔的笑容和鼓励的话语,何雨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读书,改变命运的决心。 清晨的阳光洒满四合院,也照亮了红星小学门口的石板路。 李秀芝骑着陈锋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后座上稳稳地坐着陈月月。 “秀芝嫂嫂,快点快点!我要第一个报名!”月月兴奋地催促着。 “好嘞!坐稳了!”李秀芝笑着应道,脚下又加了把劲。 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 看着那块写着“红星小学”的牌子,还有周围那些穿着整齐、一脸书卷气的家长和老师,李秀芝心里忽然有点儿发怵。 她自己小学都没毕业,跟人家文化人比,总觉得矮了一截。 万一待会儿老师问起什么,她答不上来,岂不是给陈锋丢人? 她正心里七上八下呢,后座的月月已经清脆地喊了一声: “秀芝嫂嫂,我们到了!” 这一声“秀芝嫂嫂”,像是有魔力一样,瞬间驱散了李秀芝心头的忐忑。 对啊!她现在是陈锋的媳妇儿,是月月的嫂子! 她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怕啥!不就是报个名嘛! 她推着自行车,带着月月走进了校园。 校园里已经有不少学生和家长了,叽叽喳喳的,充满了开学的热闹气氛。 李秀芝按照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三年级的报名点。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门口挂着“三年级(1)班”的牌子。 教室里,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坐在桌子后面,微笑着给学生们办理报名手续。 那老师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静又和气。 李秀芝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冉老师吗? “冉老师!”月月已经松开李秀芝的手,像只小燕子一样跑了过去。 “月月来啦!”冉秋叶抬起头,看到陈月月,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冉老师好!”月月跑到几个相熟的小伙伴旁边,互相打着招呼,小脸上满是见到同学的喜悦。 第111章 李秀芝遇到冉秋叶她会啥反应 报名的人不算多,前面就两三个家长。 李秀芝带着月月排在后面。 很快,就轮到了月月。 “冉老师,这是我的暑假作业!”月月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放到桌子上。 冉秋叶笑着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嗯,月月真棒!作业完成得又快又好,字也写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冉秋叶毫不吝啬地表扬道,“三年级可要更加努力哦!” “嗯!我会的!”月月用力地点点头。 冉秋叶给月月办好了报名手续,然后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秀芝。 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询问:“陈锋同志今天没来吗?” 没等李秀芝回答,月月就抢着说道:“冉老师,我哥哥上班去啦!这是我秀芝嫂嫂!” 小丫头一脸骄傲地介绍着,声音清脆响亮。 “秀芝嫂嫂?”冉秋叶愣了一下,目光在李秀芝和月月之间转了转。 月月似乎嫌不够清楚,又补充了一句: “我哥哥和秀芝嫂嫂结婚啦!” 轰!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在冉秋叶耳边响起。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也微微睁大,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陈锋结婚了? 娶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朴实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秀芝被月月这童言无忌的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这孩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但看着冉秋叶那震惊的表情,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认真地开口说道: “冉老师,我叫李秀芝。我和陈锋一个月前,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李秀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冉秋叶的心上。 登记了? 一个月前? 那会儿那会儿她还想着,等开学了,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和陈锋同志多聊聊呢? 毕竟他对妹妹那么好,人看着也挺上进的 但现在,人家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冉秋叶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还有点空落落的。 那点原本就藏得严严实实,连自己都不太敢承认的朦胧好感,像是脆弱的肥皂泡,“噗”地一下,碎了。 碎得连点渣都不剩。 她强迫自己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住脸上那摇摇欲坠的笑容。 “哦哦,是这样啊。” 声音有点干涩。 她低头,假装整理桌子上的报名表,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 “恭喜恭喜你们。” 这三个字说出来,感觉费了好大的劲儿。 她快速地给月月盖好章,把报名表递还给李秀芝,动作都透着一股子僵硬。 办完了手续,冉秋叶却没像往常一样和家长多寒暄两句。 她忍不住,又抬眼偷偷打量了李秀芝几眼。 眼前的女人,穿着普通的布衣,头发简单地梳在脑后,脸上没什么妆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着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妇女形象。 再想想自己,好歹是小学老师,吃公家饭的,穿着得体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怎么看怎么看都比她强点吧? 论长相,论工作,论文化 可陈锋偏偏就选了她? 冉秋叶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酸溜溜的,又有点不甘心。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这个叫李秀芝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 李秀芝自然察觉到了冉秋叶那带着探究和复杂的目光。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位冉老师,怕是之前对自家男人,也有那么点意思吧? 呵。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伸出手,亲昵地揽住了月月的肩膀,还顺手帮小丫头整理了一下有点歪的衣领。 “月月,报完名了,嫂嫂带你去买雪糕吃,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她故意挺了挺胸脯,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那姿态,明明白白地展示着: 看见没?我才是陈锋的媳妇儿,我们好着呢!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月月哪里知道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一听有雪糕吃,眼睛立马亮了! “好耶!买雪糕!买雪糕!” 小丫头兴奋地拽着李秀芝的胳膊直摇晃,“嫂嫂快走!我们快去买雪糕!” 对于小孩子来说,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哪有甜滋滋凉飕飕的雪糕重要啊! “好好好,这就走。”李秀芝笑着应道,又转头对冉秋叶点点头,“冉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嗯,好。”冉秋叶勉强应了一声,目光有些飘忽。 李秀芝牵着兴奋不已的月月,转身走出了教室。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一大一小的背影看着格外和谐。 冉秋叶望着她们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下一个学生前来报名,才回过神继续工作。 离开了刚才那个气氛有点怪怪的教室。 李秀芝牵着月月的小手,心里那点儿因为冉秋叶带来的不快,很快就散了。 跟个失意的小姑娘计较啥呢? 自家男人那么优秀,招人惦记也正常。 反正,现在人是她的! 哼哼。 她低头看了看身边一蹦一跳的小丫头,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走,月月,嫂嫂带你逛逛学校,然后咱们去买雪糕!” “好耶!”月月立马把刚才教室里的小插曲忘到了九霄云外。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红星小学的校园不算特别大,但对月月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新鲜了。 几排红砖砌成的教室,窗明几净。 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投下大片的阴凉。 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但校园里已经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学生和家长了。 有的是像她们一样来报名的,有的则是在提前熟悉环境。 李秀芝领着月月,慢悠悠地在校园里溜达。 一会儿看看操场,一会儿看看报栏,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小卖部附近。 这个年代的小卖部,东西种类不多,但对孩子们来说,已经是天堂了。 尤其是那冰柜里露出来的雪糕棍儿,简直是致命诱惑。 “老板,来根奶油雪糕。”李秀芝掏出准备好的毛票。 “好嘞!” 老板麻利地打开冰柜,拿出一根用简单油纸包着的奶油雪糕。 “给,小姑娘,吃吧。” “谢谢!”月月接过雪糕,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小口。 唔! 冰冰凉凉,甜甜蜜蜜的! 好吃! 第112章 李秀芝带月月买雪糕校园里真开心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只偷吃得逞的小猫咪。 她一边小口小口地舔着雪糕,生怕化得太快,一边拉着李秀芝的手,继续在校园里逛。 “嫂嫂,你看那个!是滑梯吗?” “那个不是滑梯,是单杠,锻炼身体用的。” “哦” “嫂嫂,我们班主任冉老师,她是不是不高兴呀?”月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小孩子虽然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但对情绪的感知却很敏锐。 李秀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没有吧?老师可能就是有点累了,今天报名的人多。” 她可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小姑子。 “哦。”月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雪糕的魅力是无穷的。 两人走到操场边上。 操场是黄土地的,跑道线用白石灰撒出来的。 虽然还没开学,但已经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操场上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跑得满头大汗。 还有几个在玩跳皮筋,嘴里念着清脆的歌谣。 月月看着看着,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她的小脚丫忍不住往前挪了挪,也想冲过去加入他们。 可她刚抬脚,又想起了什么,小脑袋耷拉了下来,乖乖地停在李秀芝身边。 刚才嫂嫂说了,报完名就回家。 不能说话不算话。 李秀芝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又软又好笑。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月月的小脑袋,柔声说:“月月想去玩吗?” 月月舔了舔雪糕,小声说:“想但是我们说好了要回家的。” “傻丫头。”李秀芝被她这小大人似的语气逗乐了,“今天咱们先回家,等开学了,你就能天天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玩了,好不好?” “真的吗?”月月眼睛又亮了。 “当然是真的,嫂嫂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好!”月月用力点头,心满意足地继续吃她的雪糕。 能跟嫂嫂保证以后可以玩,那今天就忍一忍吧! 李秀芝看着月月那被雪糕哄得开开心心的小模样,心里也暖暖的。 自家男人托付给自己的妹妹,可得好好照顾着。 “雪糕快吃完了,咱们也该回家了。”李秀芝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嗯!”月月最后舔干净雪糕棍,把棍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李秀芝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红星小学的校门。 回家的路,月月的小嘴就没停过。 “嫂嫂,我们学校的树好高啊!” “嗯。” “操场也比我们大院儿的空地大好多!” “是啊。” “冉老师的眼镜好好看。” “”李秀芝嘴角抽了抽,决定忽略这句。 “以后我是不是就能认识好多好多新朋友了?” “对呀,月月这么可爱,肯定能交到很多好朋友。”李秀芝耐心地回应着。 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说着对学校的憧憬,对未来的期待,声音清脆悦耳。 李秀芝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或者笑着补充几句。 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穿过几条胡同,熟悉的四合院就出现在眼前。 刚走进院门,就看到娄晓娥正端着个搪瓷盆,准备去水池那边。 娄晓娥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们。 “哟,秀芝,带着月月报名回来啦?”娄晓娥笑着打招呼。 “是啊,娥子姐。”李秀芝也笑着回应。 娄晓娥的目光落在月月身上,特别是看到小丫头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奶渍,不由得打趣道: “哎呦,我们月月这是去改善伙食了?还吃上雪糕了?” 月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往李秀芝身后躲了躲。 李秀芝笑着解释:“刚报完名,天热,就给她买了一根解解暑。” “应该的,应该的。”娄晓娥点点头,又凑近了点,压低声音,“怎么样?报名还顺利吧?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她这话问得有点含糊,但李秀芝知道她可能指的是院里那些不省心的邻居。 “挺顺利的,没碰上别人。”李秀芝简单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娄晓娥放下心来,“那你们快回屋歇着吧,这大热天的。” “嗯,娥子姐你也忙。” 李秀芝点点头,和娄晓娥道别。 三人在院子里简单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了。 另一边,贾家。 秦淮如刚踏进家门,一股熟悉的低气压就扑面而来。 果然,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脸就拉得老长,坐在炕沿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哟,回来了?” 阴阳怪气的调调。 秦淮如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敢显露,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嗯,妈。” “哼!”贾张氏重重哼了一声,“伺候人的活儿干完了?” “东旭睡着了。”秦淮如小声回道。 “睡着了?我看你是巴不得他一直睡着吧!”贾张氏猛地拔高了声音,“我可怜的儿子啊,摊上你这么个扫把星!成天就知道往外跑,家里事儿一点不管!” 又来了。 秦淮如闭了闭眼,忍住心里的烦躁。 “我这不是去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嘛” “找活儿?我看你是去找野男人了吧!”贾张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淮如脸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傻柱给你钱了,给你票了,是不是?” 秦淮如心头一紧。 “妈,您说什么呢” “说什么?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贾张氏不依不饶,“拿了钱拿了票,怎么没见你给家里买点好的?啊?是都自己藏起来了,还是贴补给哪个野汉子了?” 这话越说越难听。 秦淮如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贾张氏还在那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什么克夫命,什么白眼狼,什么难听骂什么。 秦淮如强迫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为了棒梗,为了小当,她得忍。 但心里的怨恨,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受这份气? 凭什么贾东旭自己没本事受伤了,就要她来承担这一切? 还有这个老虔婆! 第113章 贾家争吵不断傻柱要出去找工作 秦淮茹默默走到角落,趁着贾张氏骂得起劲没注意这边,悄悄将傻柱给的钱和票塞进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破布包里,又用几件旧衣服盖上。 这些钱,这些票,是她的希望。 她得攒着,留着。 等有机会,她一定要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过自己的日子! 再也不看贾张氏的脸色,再也不用伺候贾东旭这个废物! 贾张氏骂累了,喝了口水,见秦淮如不吭声,只当她是默认了,心里更是得意,又换着花样骂了几句,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而此时,傻柱那边,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刚才把钱和票塞给秦姐的时候,看到秦姐那又惊又喜又感动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嘿!值! 能帮到秦姐,比什么都强! 秦姐说了,让他别灰心,去找找工作。 对!找工作! 他何雨柱是谁? 以前那可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厨!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但手艺还在啊! 不能让秦姐看扁了! 他走到水盆边,掬起一捧凉水,狠狠搓了把脸。 镜子里映出一张还算精神的脸。 嗯,是得拾掇拾掇。 他找了件稍微干净点的褂子换上,又对着水盆照了照,试图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捋顺。 得拿出点精气神来!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邋里邋遢的了。 “哟,这是要干嘛去啊?相亲呐?” 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是贾东旭。 他正歪在炕上,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傻柱。 傻柱动作一顿,懒得搭理他。 贾东旭看傻柱不说话,更来劲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也是,秦淮如刚回来,你就打扮上了,这是给谁看呢?” 这话里的酸味儿,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 傻柱心里有点不爽。 你贾东旭自己没本事,躺在炕上哼哼唧唧,还有脸说别人? 要不是看在秦姐的面子上,早怼回去了。 他没理贾东旭,继续整理自己的衣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贾张氏也从里屋探出头来,加入了战场,“东旭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知道盯着我们家淮如!”贾张氏叉着腰,“我告诉你何雨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家淮如,也是你配惦记的?”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贾东旭在后面帮腔。 母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傻柱被吵得脑仁疼。 真是哔了狗了! 这对奇葩母子,简直是四合院里的两大祸害! 他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们掰扯。 跟这种人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 他想起秦淮如那带着期盼的眼神,还有那句“你去找找工作吧”。 对!找工作! 不能让秦姐失望! 他何雨柱,得证明自己! 傻柱心中烦闷,但想到秦淮如的鼓励,还是决定出去试试,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工作,让秦淮如刮目相看。 傍晚时分,夕阳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陈锋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院里。 车子刚停稳,家门就开了。 李秀芝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来啦?” 她自然地接过陈锋手里的公文包,顺手帮他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熟稔又亲昵。 “嗯,回来了。”陈锋笑了笑,任由妻子忙活。 “今天月月报名特别顺利呢。”李秀芝一边帮他把包挂好,一边说道。 “老师直夸月月聪明,还说她肯定能很快适应小学生活。”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妹妹。”陈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对了,”李秀芝话锋一转,“在学校碰到冉老师了。” 她口中的冉老师,自然是红星小学的冉秋叶。 “哦?她说什么了?”陈锋随口问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看到我,好像有点惊讶,态度也淡淡的。”李秀芝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 陈锋停下脚步,转过身,轻轻握住妻子的手。 “秀芝,别想那么多。”他的眼神认真而专注,“她什么反应,跟咱们没关系。” “我现在是红星轧钢厂的后勤主任,你是我的妻子,月月是我的妹妹。” “我心里只有你们,这就够了。” 李秀芝看着丈夫眼中的坚定和温柔,心里的那点小疙瘩瞬间烟消云散。 她微微红了脸,点了点头:“嗯!” “哎呀呀,哥,嫂子,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旁边传来一个小小的抗议声。 是月月,她正趴在门框边,捂着眼睛,手指缝却张得大大的,偷偷看着。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李秀芝被逗笑了,嗔怪地看了陈锋一眼。 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晚饭时间。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子旁。 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虽然简单,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红烧肉炖得软糯入味,肥而不腻。 醋溜土豆丝酸爽可口。 还有一盘碧绿的炒青菜和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唔,好吃!”月月夹了一块红烧肉,吃得小嘴流油。 “嫂子做的饭越来越香了!” “那是,你嫂子的厨艺,现在可是咱们院里数一数二的。”陈锋也夹了一筷子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李秀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笑开了花:“快吃吧,就你俩嘴甜。” 饭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陈锋说着厂里的一些趣事,李秀芝和月月听得津津有味。 这种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是陈锋最为珍惜的。 吃过晚饭,碗筷交给李秀芝收拾。 陈锋牵着妻子的手,在院子里慢慢散步消食。 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院子里挺热闹,不少人家都搬了小板凳出来乘凉聊天。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陈锋耳力好,隐约听到一些飘过来的话语。 “听说了吗?老林家大小子,还有老贺家那闺女,都进轧钢厂了!” “真的假的?他们家哪有这门路?” “嗨,还不是托了陈主任的福!” “陈主任?就是后院那个陈锋?”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是轧钢厂后勤主任,说句话顶用着呢!”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前看着闷不吭声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可威风了。” “要我说啊,最让人羡慕的还是他媳妇李秀芝。” “是啊,长得好看,人也温柔,陈锋又这么有本事,对她还好,真是掉福窝里了。” 议论声里,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交织。 陈锋听着,面色如常。 李秀芝也听到了,她下意识地看了陈锋一眼。 陈锋对她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这些家长里短的议论,他们早就习惯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吧。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没有理会那些声音,继续慢慢地走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人也渐渐散去。 陈锋和李秀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月月已经写完作业,乖乖地去睡觉了。 李秀芝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不知道在缝补什么。 陈锋则坐在桌前,翻看着一份文件。 “在想什么呢?”陈锋放下文件,走到妻子身边坐下。 “没什么,”李秀芝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就是在想,咱们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是啊。”陈锋揽过妻子的肩膀,“以后会更好的。” “等过两年,攒够了钱,咱们看看能不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再给你和月月买几件新衣服,买点好吃的。” “嗯!” 李秀芝靠在丈夫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憧憬。 第114章 作工作汇报 第二天,红星轧钢厂。 陈锋敲响了李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陈锋推门进去,只见李副厂长正戴着老花镜,埋头在一堆文件里奋笔疾书。 “李厂长,早上好啊。” 陈锋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李副厂长抬头瞥了他一眼,用钢笔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陈锋啊,你先坐,我这还有点东西要批,马上就好。” “好嘞,您先忙,不着急。” 陈锋那叫一个自来熟。 自己走到墙角的柜子旁,拿出茶叶罐,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泡上了一杯热茶。 上好的大红袍,那味儿,真是地道。 他端着搪瓷缸子,舒舒服服地陷进待客的沙发里,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要说还是坐办公室舒服啊。 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天天就是两个字: “清闲”! 陈锋抿了一口茶,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能吃苦了。 要是搁以前,让他这么干坐着等领导,他早就浑身难受了。 现在? 爱谁谁,只要别耽误我下班回家陪老婆就行。 摸鱼,才是打工人的终极奥义啊! 他正胡思乱想呢,眼角余光无意间瞟向窗外。 楼下的空地上。 一个熟悉又落魄的身影正费力地拉着一辆装满了废料的板车。 一步一顿,走得极为艰难。 嗯? 这不是四合院里的战神,傻柱同志嘛! 看他那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样子。 跟以前在食堂里颐指气使的厨子师傅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陈锋心里啧啧两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要是不主动来招惹我,安安分分地当你的食堂一霸,不也挺好? 非得把脸伸过来让我打,这下舒服了吧。 就在这时,李副厂长终于处理完了手头的文件。 他摘下老花镜,捏了捏眉心,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灌了一口浓茶。 “行了,说吧,后勤那摊子事,你梳理得怎么样了?” 李副厂长看向陈锋,目光中带着考量。 来了,领导要听汇报了。 陈锋立马坐直了身子,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 脸上挂上了标准的、充满干劲的微笑。 “报告李厂长,经过这段时间的摸排和整顿,后勤科的工作已经基本理顺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汇报”。 “首先是人事方面,我把之前那种职责不清、分工混乱的模式给改了。 “以前是谁有空谁就上,看着都忙,实际上效率极低,还容易互相推诿扯皮。” “现在我把采购、仓管、分发、登记这几大块,全部分配到个人。” “每个人负责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月底搞绩效考核。” “干得好有奖励,干得差就批评,谁也别想再和稀泥。” 陈锋说得条理清晰,这些现代企业的管理方法,对他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李副厂长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 “这个法子不错,继续说。” “其次是采购和仓储环节,这是以前后勤的烂账重灾区。” 陈锋喝了口茶润润喉,接着说道: “我设立了三方比价和样品检验制度。” “所有大宗物品采购,必须有至少三家供应商报价。” “而且要先拿样品来,由我和车间老师傅共同检验合格后才能下单。” “这样一来,就杜绝了某些人吃回扣、拿次品充好货的可能。” “仓库那边,我让他们重新盘点。” “所有物资入库、出库,全部要填单子,一式三份。” “仓库、领用部门、我们后勤科各留一份存档,月底对账。” “现在仓库的账目,别说差一根螺丝钉了,就是少一张草纸都能给你查出来!”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自信。 李副厂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后勤科的油水多、猫腻多,这是厂里公开的秘密。 历任主任都头疼,没想到被陈锋这个年轻人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得明明白白。 “那物资分配呢?这可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地方。” 李副厂长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想到了。”陈锋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建了个流程化的申请审批机制。” “以前是谁跟库管关系好,谁嗓门大,谁就能先领东西,甚至多领东西。” “这不公平,也造成了很大的浪费。” “现在,所有车间、部门需要物资,都得提前写申请单。” “他们需要写清楚用途和数量,由部门领导签字,然后交到我们后勤科。” “我这里根据库存情况和各部门的实际需求,统筹安排,按需、按量、按时发放。” “谁也别想插队,谁也别想多占。” “虽然一开始有人抱怨,说我死板、不近人情。” “但规矩立起来,大家都照章办事之后,反而没那么多矛盾了,工作效率也高了。”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整个后勤科的面貌焕然一新。 李副厂长听完,满意地连连点头,看向陈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小陈啊,好好干。” “我呢,也老了,在这个位置上顶多再干个三五年,也就该退下去了。” 陈锋心里一动,只听李副厂长继续说道: “前段时间,好几个兄弟单位都想来挖你,我可都给你挡回去了。” “你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懂得感恩,愿意留在咱们轧钢厂踏踏实实地发展,这是最难得的。” “你这个后勤主任,只是个开始。我的这个位置,希望将来你能接过去。” 这话的分量可不轻。 一个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这在轧钢厂里,可是仅次于杨厂长和书记的实权人物。 陈锋心中虽然有些波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和坦然。 “李厂长,您太抬举我了,我资历还浅,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现在只想把后勤科的工作干好,不辜负您和厂领导的信任。”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感激,又没显得得意忘形。 李副厂长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 “当然,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厂里还有其他几位副厂长。” “你的资历确实是块短板,但你立下的功劳,还有杨厂长对你的看重,这都是你的优势。” 第115章 简直是开小灶中的VIP灶 陈锋点点头,他知道李副厂长说的是实话。 想要一步登天坐上副厂长的位置,中间确实隔着好几座大山。 光是跟他平级的其他科室主任,熬资历的就有一大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底气。 资历浅又怎么样? 在绝对的功劳和无人能及的业务能力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自己有系统傍身,做出成绩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发光发热,亮瞎所有人的眼。 让所有人都觉得,那个位置,除了他陈锋,谁坐都不合适! 从李副厂长的办公室出来,陈锋长长地舒了口气。 简单盘算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要升副厂长,其实只有一个阻碍。 但那个阻碍不容小觑。 那就是三车间主任——周瑞祥! 这家伙真要论业务能力 呵呵,其实是一言难尽的。 但人家有个好岳父啊! 他老婆可是大领导的女儿! 靠着这层关系,周瑞祥跟坐了火箭似的,一路从普通干事提拔到了三车间主任。 按他的晋升路线图,下一步,可不就是盯着李副厂长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吗? 自己要是想接这个班,第一个要正面硬刚的,就是这位“乘龙快婿”。 不过他陈锋,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 谁敢挡他的路,那就不好意思了,统统给你创飞! 正想着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崭新蓝色工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的男人。 正是周瑞祥! “哟,这不是我们的陈大主任嘛!” 周瑞祥老远就扬起了热情的笑脸,主动伸出手来。 “刚从李厂长办公室出来?瞧你这红光满面的,肯定又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吧?” 他嘴上说着恭喜的话,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嫉妒和审视。 陈锋跟他握了握手,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假笑。 “周主任说笑了,就是跟李厂长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 周瑞祥亲热地拍了拍陈锋的胳膊,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兄弟,你可真是咱们厂的传奇人物,这才多久啊,就当上主任了。” “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奖金,比我这个老大哥都高出一大截呢!” “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这话听着是夸奖,实际上句句带刺,酸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陈锋心里呵呵一笑。 呦呵,这是开始上眼药了?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语气平淡地回应道: “周主任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要还是厂领导信任,同事们支持。” “至于工资,那都是厂里定的规矩,多劳多得,按章办事嘛。” “我相信周主任的贡献,厂里也一定看在眼里。”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谦虚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羡慕我工资高? 那你也多干活,多做贡献啊。 周瑞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锋这个年轻人嘴皮子这么利索。 软中带硬,让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便各自错身而过。 走出几步后,陈锋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看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与此同时,轧钢厂外的大马路上。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热得扭曲起来。 “嘿!呦!” 傻柱赤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嘴里喊着号子,青筋暴起的胳膊死死抓住板车的拉杆。 弓着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 车上堆满了小山似的砖头,少说也得有七八百斤。 这一趟活儿拉到地方,能挣一块钱。 虽然累得像条狗,但傻柱心里却觉得踏实。 秦姐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 男人就得靠自己的一双手,挣一份堂堂正正的饭碗! 等挣了钱,他要去割二两肉,再打半斤酒,好好感谢一下秦姐的鼓励。 要是能再给棒梗他们买点糖豆,那孩子肯定得高兴坏了。 傻柱正美滋滋地想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土。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汗。 车窗里,一张熟悉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侧脸一闪而过。 是陈锋! 那个害得自己丢了食堂工作,如今只能在街上卖苦力的小子! 只见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副驾驶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神情悠闲。 和自己这副汗流浃背的狼狈模样,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对比。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从傻柱的心底冒了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这孙子就能坐小汽车,当大干部。 自己却要在这儿拉板车,累死累活?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死死地盯着那辆吉普车,眼睛都红了。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在心里骂几句,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辆吉普车,就像陈锋如今的地位一样,是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吉普车内。 开车的正是杨厂长,他注意到了陈锋刚刚往窗外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 顺着方向望去,杨厂长也看到了那个拉着板车的身影。 “咦?那不是食堂原来的何雨柱吗?” 杨厂长感慨了一句: “可惜了,他那手炒菜的本事,在咱们四九城里都算排得上号的,唉。” 陈锋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傻柱的现状,他没有丝毫同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杨厂长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他今天可是有正事要办。 “小陈啊,这次叫你出来,是想带你去几个兄弟单位转转,观摩学习一下。” 杨厂长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你那个后勤统筹的方案,老李那边跟我说了。” “我觉得思路非常好,但在具体实施的细节上,还可以再完善。” “多看看,多学学,取长补短嘛。” “我跟几个老朋友都打好招呼了,他们厂里的资料,只要不涉密的,你都可以借阅。” “我还联系了人民大学,他们图书馆里有不少关于企业管理的书籍,对你肯定有帮助。” 这待遇,简直是开小灶中的灶。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月里。 陈锋几乎成了杨厂长的“贴身挂件”,跟着他跑遍了首都大大小小好几个国营大厂。 每到一处,陈锋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知识。 第116章 小陈办事就是敞亮 【叮!接触到《仓储管理条例汇编》,自动掌握技能:高级仓储管理!】 【叮!旁听机械厂后勤调度会,万倍熟练度启动,领悟技能:最优调度算法!】 【叮!《管理心理学》,自动掌握技能:高级心理洞察!】 他白天跟着参观学习,晚上就一头扎进大学图书馆的书海里。 那些在别人看来枯燥乏味的管理条例和理论书籍。 在他眼里,都成了闪闪发光的经验值。 他不仅学得快,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提出许多连老专家都拍案叫绝的见解。 渐渐地,首都的工业圈子里开始流传起一个消息。 都说红星轧钢厂出了个了不得的年轻人。 在后勤统筹和企业管理上,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 一时间,陈锋天才之名不胫而走,在圈内传开了。 这近半个月的学习,对陈锋来说简直比吃了十全大补丸还爽。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是一点儿不假。 尤其是在他这个万倍熟練度系统的加持下。 知识直接就转化成了实打实的技能和经验。 现在的他,不光是红星轧钢厂的后勤处主任。 更是整个首都工业圈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这天晚上,厂里为了庆祝一个技术攻关项目的初步成功,在食堂开了庆功宴。 杨厂长特意点名让陈锋也参加。 一帮技术员和领导喝得兴起,拉着陈锋这个“后勤财神爷”非要多聊几句。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厂里的后勤大权可都握在这个年轻人手里。 把他哄开心了,以后车间里缺个扳手,少个零件什么的,批条子都快三分。 陈锋也是来者不拒,跟这帮人精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几句话就能把人说得心花怒放,直夸他“小陈办事,就是敞亮”。 一场酒局下来,陈锋不仅没喝多,反而感觉自己的社交牛逼症又精进了不少。 等到宴席散场,已经是月上中天。 陈锋婉拒了杨厂长派车送他的好意。 从厂子到四合院不算太远。 他喝了点酒,正好吹吹晚风,醒醒神。 顺便琢磨一下,接下来怎么把那个“最优调度算法”应用到厂里的运输车队上。 要是能把运输效率再提升个百分之十,那得节省多少油料和人力成本? 到时候年终奖金嘿嘿。 一想到回家后,有媳妇李秀芝温好的热茶,还有妹妹月月乖巧的笑脸。 陈锋的心里就暖洋洋的。 这辈子,能守护好自己的小家,看着她们幸福,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陈锋推着车拐进了通往四合院的那条黑漆漆的小胡同。 这条路是近道,平时走的人不多。 晚风吹过,两边的墙皮发出“簌簌”的声响,平添了几分阴森。 就在这时。 “陈、陈锋” 一个带着哭腔,压抑着声音的女声,冷不丁地从胡同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卧槽! 陈锋脚步一顿,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声音,化成灰他都认得。 不是他们院里那位伟大的“圣母”,秦淮如,还能是谁? 他连头都懒得回,继续往前走。 “有事说事,没事别在这儿装神弄鬼,我胆子小。”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黑影从旁边窜了出来,拦在了他面前。 果然是秦淮如。 月光下,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那张原本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憔悴和凄苦。 再配上那欲语还休、泫然欲泣的表情 啧啧啧。 这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茶艺大师”经典教程啊。 可惜,她今天找错人了。 陈锋是谁? 一个对四合院众禽知根知底的人! 怎么会真信了她的邪? “让开。” 陈锋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冷得像胡同里的穿堂风。 “陈锋,你别走!” 秦淮如见他要绕过去,急了,一把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手上没什么力气,但就是那么黏着,让人烦。 陈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最烦的就是跟这家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松手。”他声音不大,但警告的意味十足。 “我不松!” 秦淮如反而抓得更紧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陈锋,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我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开始了,开始了。 经典卖惨环节。 陈锋心里冷笑,索性也不走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他倒要看看,这位“吸血鬼”今晚又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我一个寡妇,拖着三个孩子,婆婆年纪又大了” 秦淮如抽抽搭搭地哭诉着,说的还是那套老掉牙的词儿。 什么家里揭不开锅了,什么孩子饿得直哭,什么贾张氏又犯病了 陈锋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说完了吗?”他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 “说完我可要回家了,我媳妇还等我呢。” 提到“媳妇”两个字,秦淮如的哭声猛地一滞。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满是委屈: “是啊你有媳妇了”她喃喃道, “我每天看着你媳妇李秀芝,她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总是带着笑,跟月月有说有笑的”“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过得那么好?” 秦淮如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我秦淮如哪点比她差了?” “要论长相,论身段,我我凭什么就要过这种苦日子!”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哦豁!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说了半天,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看着别人过得好,自己心里不平衡了。 这种人,陈锋见得多了。 典型的“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过得好”的扭曲心态。 “你不甘心,关我屁事?” 陈锋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 “你日子过不下去,院里不是有能人吗?” “一大爷易中海,道貌岸然,最喜欢接济俏寡妇。” “还有傻柱,你的铁杆儿提款机,他那点工资不是都快成你家的了吗?” “你去找他们啊,找我干什么?咱俩很熟吗?” 陈锋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得秦淮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没想到陈锋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么直白,一点情面都不留。 “陈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秦淮如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带着几分真切的委屈和难堪。 “以前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婆婆不对,我们不该不该那么对你和月月。” 她开始放低姿态,主动道歉。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看在咱们一个院里住着的份上,你就别跟我一个女人家计较了,行吗?” “求你,拉我一把吧!” 第117章 让她知道疼知道怕 秦淮茹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儿了。 要是换成傻柱那种舔狗,估计这会儿已经心疼得不行,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了。 可惜,陈锋心里只有四个字: 呵呵,晚了。 早干嘛去了? 当初伙同贾张氏欺负他们兄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大家是一个院的? 现在看他发达了,就跑来攀关系,认错误?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过 陈——福尔摩斯——锋的脑子转得飞快。 这秦淮如费尽心机地在这儿堵他,又是卖惨又是道歉的,肯定不只是借点钱粮那么简单。 借钱粮,她直接去找傻柱效率更高。 她到底想干嘛? 好奇心上来了。 陈锋决定陪她玩玩,探探她的真实目的。 “行了行了,别哭了。” 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虽然还是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像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本来是想擦擦被她抓过的胳膊。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地问道。 “说吧,到底什么事?” 秦淮如猛地抬起头,有些惊喜。 有门儿! 她就说嘛,男人哪有不心软的。 只要自己姿态放得够低,眼泪流得够多,陈锋肯定会动摇的! 她以为陈锋是被她的“真诚”打动了,赶紧趁热打铁。 “陈锋,你是厂里的领导,是大人物!” 她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充满了谄媚。 “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求你个事。” “你看,我一个女人家,也没个正式工作。” “就靠给人家缝缝补补,根本养不活三个孩子和婆婆。” “你能不能能不能在厂里给我安排个工作?” 她紧张地看着陈锋,生怕他一口回绝。 “什么活儿都行!只要能进厂,扫地、洗厕所,我都不嫌弃!” “只要能有份稳定的收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原来是为了工作。 陈锋心里了然。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红星轧钢厂是国营大厂,福利待遇好,工作稳定,是个人人都挤破头想进的铁饭碗。 秦淮如想进来,倒也正常。 不过,想让他陈锋帮忙? 呵,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秦淮如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混杂着豁出去的决绝和某种暗示的眼神。 她又往前靠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胡同里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她刻意压低的,带着颤音和热气的说话声。 “陈锋我知道这事儿让你为难了。” “但是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暧昧。 “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话音未落,秦淮如一咬牙。 身子就那么轻轻地、又恰到好处地朝陈锋的胳膊上撞了过来。 她刻意挺了挺胸,用自己最有“资本”的部位,结结实实地蹭在了陈锋的手臂上。 这温香软玉的触感,要是换了前世没见过世面的陈锋,指不定还真就心猿意马了。 可现在嘛 陈锋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块放馊了的五花肉给蹭了一下。 油腻,还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淡漠转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撒手。” 陈锋的声音不大,但冷的像冰碴子,直接扎进了秦淮如的心里。 秦淮如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但身子还贴在那儿,脸上带着茫然和委屈。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招”失灵了。 “秦淮如,收起你那套吧。” 陈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点暧昧不清的距离。 顺手拍了拍刚才被她蹭过的胳膊,好像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鄙夷,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以为男人都是傻柱那种脑子里只有浆糊的货色?” “还是你觉得你这半老徐娘的姿色,真就倾国倾城,能让所有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陈锋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秦淮如的自尊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从梨花带雨的白,变成了被人戳穿的红。 最后又转为恼羞成怒的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还想嘴硬。 “我胡说?” 陈锋笑了,笑得极其讽刺。 “你那点小心思,从你堵住我那一刻起,就差写在脸上了。” “先是卖惨博同情,看我不吃这套,又开始画大饼,想用你自个儿当筹码?” “秦淮如啊秦淮如,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他上下打量了秦淮如一番。 那眼神,就像是在菜市场挑拣案板上剩下的、谁都不要的肉。 “我跟你说句实话。” 陈锋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就你这样的,就算你现在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眨几下眼。”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秦淮如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屈辱,愤怒,怨毒 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让她那张原本还算标致的脸蛋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自以为傲的资本,她无往不利的武器。 在陈锋这里,竟然被贬得一文不值! 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受! 陈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怜悯。 对付这种人,就得把她的脸皮彻底撕下来,踩在脚底下。 让她知道疼,知道怕! 他懒得再跟她多费半句口舌。 转身走到自己的二八大杠旁边,长腿一跨,骑上车,头也不回地朝着家里骑去。 只留下秦淮如一个人,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呆呆地立在胡同的阴影里,任由穿堂风吹乱她的头发。 过了许久,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陈锋消失的方向。 那双原本还算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怨毒和恨意。 陈锋!我跟你没完!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秦淮如就像变了个人。 只要一看见陈锋,就像见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眼神,嗖嗖地冒着冷气,恨不得在陈锋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陈锋对此只是嗤之以一鼻。 “呵,这就破防了?心理素质不行啊,淮如姐。” 他心里门儿清。 秦淮如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而且心眼小,爱记仇。 这次让她碰了个这么大的钉子,丢了这么大的人。 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早就把他给恨上了。 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琢磨着报复他呢。 第118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虽然陈锋不觉得她能把自己怎么样,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尤其是家里还有妹妹月月和妻子李秀芝。 他自己皮糙肉厚,有系统加持,不怕什么。 可她们不行。 “看来,得加强戒备了。” 陈锋心里盘算着。 从那天起,他把每天早上的晨练时间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叮! 【叮! 听着脑海里不断响起的提示音,感受着身体里越来越充沛的力量。 陈锋的安全感才足了一点。 光自己厉害还不够。 他还抽空,以“强身健体,增强家庭凝聚力”为由。 拉着妻子李秀芝和妹妹月月一起练起了几招简单的防身术。 李秀芝是个温柔贤惠的传统女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 觉得舞刀弄枪的不是女人家该干的事。 但在陈锋“练好了,以后上街买菜都不怕别人插队”的歪理下,也半推半就地跟着学了起来。 月月倒是兴致勃勃。 小姑娘正是爱动的年纪,把哥哥教的招式当成了游戏。 每天练得小脸红扑扑的,嘴里还“嘿哈”地给自己配音,给家里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看着妻子和妹妹逐渐熟练的动作,陈锋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 尤其是在这个禽兽满地走的四合院里,绝对不可无。 事实证明,陈锋的警惕并非多余。 秦淮如在陈锋这里碰壁之后,消沉了没两天,就又开始活动起来了。 她很清楚,靠自己那点缝缝补补的手艺,根本养不活一家四口。 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让孩子们吃饱穿暖。 进厂,是唯一的出路。 陈锋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得赶紧找下家。 很快,一个新的目标进入了她的视野—— 红星轧钢厂三车间主任,周瑞祥。 因为全厂的都知道,他这个车间主任,是靠着岳父家的关系才坐上去的。 这种靠关系上位的人,往往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但官架子不小。 而且特别吃奉承、爱面子这一套。 简直就是为秦淮如量身定做的完美目标。 没人知道秦淮如是怎么跟周瑞祥搭上线的。 院里的人只知道,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 秦淮如,进了红星轧钢厂,成了三车间食堂里的一名临时工! 消息传回四合院,顿时炸开了锅。 “嘿,你们听说了吗?秦淮如进轧钢厂了!” “真的假的?她怎么进去的?她不是没工作吗?” “谁知道呢,八成是走了什么路子呗” “我听说啊,是三车间的周主任给办的,好家伙,那周主任看她的眼神,啧啧” 院里的大妈、大婶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酸味和不屑。 但这些风言风语,没过两天就全都消失了。 因为,傻柱回来了。 秦淮如在食堂站稳脚跟后,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 竟然说服了周瑞祥,把之前被开除,现在天天在外面拉板车的傻柱,又给弄回了厂里。 虽然不是以前那个威风八面的食堂大班长了,只是厨房里一个普通的炒菜工。 但也足够让傻柱对秦淮如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了。 傻柱一回院,立马就成了秦淮如最忠实的护卫。 谁敢当着他的面说一句秦淮如的不是,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可不认人。 几次三番下来,院里再也没人敢当面传秦淮如的闲话了。 大家心里再怎么嘀咕,表面上也得客客气气的,生怕惹了这尊“护花使者”。 对于秦淮如和傻柱先后进了厂这件事,陈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干涉。 他听说了,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再没了下文。 在他看来,这俩人凑到一块儿,简直是绝配。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 只要他们别来招惹自己,他懒得管这闲事。 他现在忙得很。 他提出的“后勤统筹计划”在王主任的支持下,已经在厂里正式开始推行了。 陈锋作为项目负责人。 每天不是在各个车间仓库里盘点物资。 就是在办公室里对着一大堆数据和报表优化流程。 这个计划的核心。 就是要把厂里从采购、仓储、领料到废料回收的整个后勤链条,进行系统性的梳理和优化。 堵住漏洞,减少浪费,提高效率。 这可是个大工程,也是他立足轧钢厂,往上攀登的重要资本。 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上面。 这天晚上,陈锋对着厂里近几个月的生产报表和物资消耗数据,眉头微皱。 国内的市场和物资供应,还是太有限了。 很多高效的生产设备、优质的原材料,国内根本买不到。 靠着现有的条件,工厂的生产效率已经快要摸到天花板了。 想要再有大的突破,很难。 陈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了报表上的那些数字,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的脑子里,一个更大胆、更宏伟的计划,开始慢慢浮现。 国内不行,那国外呢? 如果能让轧钢厂的产品走出国门,搞一些国际业务,去挣那些花花绿绿的外汇呢?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一眨眼的功夫,四年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这四年里,四合院还是那个四合院。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然而陈锋的生活却过得更加滋润了。 他早已从后勤主任的位置,去到了车间当主任,去管核心生产。 看上去只是平级迁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厂里拥有了更高的权利。 甚至可以决定轧钢厂的未来发展! 陈锋家。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饭桌上。 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饭,白粥,咸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哥,你今天还去厂里那么早吗?” 陈月月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四年的时间,当初那个瘦小的丫头,如今也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干净的校服,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 “嗯,项目到了关键期,得盯着点。” 陈锋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 他自己也变化不小,眉宇间满是成熟与自信。 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身材越发挺拔,一身简单的工装也穿得很有精神。 “那你也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坐在陈锋身边的李秀芝温柔地叮嘱道,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咸菜。 她温柔地笑了,眼睛像弯弯的月牙,让人心里暖暖的。 第119章 一家四口 “知道了,媳妇儿。 陈锋笑着应道,刚想夹起馒头咬一口。 “唔” 对面的李秀芝却突然脸色一白,猛地捂住了嘴。 下一秒,她就丢下筷子,转身朝着屋外的洗手池冲了过去。 “呕呕” 一阵压抑着的干呕声传来。 “嫂子!” 月月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碗筷就要跟过去。 陈锋一把拉住她,脸上却没什么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温水,也跟着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李秀芝正扶着墙壁,脸色苍白地干呕着,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嫂子,你没事吧?” 月月在一旁焦急地拍着她的背。 “没事,就是就是突然有点恶心” 李秀芝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 陈锋把水杯递了过去,轻声问道: “是不是这个月的好朋友,没来?” 李秀芝一愣,接过水杯的手顿住了。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陈锋,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瞪大了。 “好像好像是” 她的脸颊瞬间就红了,又惊又喜,还带着点不敢相信。 陈锋笑了。 从一个多月前,他就停掉了所有的避孕措施,开始积极地“辛勤耕耘”。 他掐指一算,算算日子,也该有动静了。 自己的“枪法”,那还能有差? “八成是有了。” 陈锋语气笃定地说道,伸手揽住李秀芝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真的?” 李秀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哇!难道我要当姑姑了?!” 旁边的月月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激动得小脸通红。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李秀芝身边,双眼亮亮的,充满了好奇和喜悦。 “嫂子,是真的吗?我真的要当姑姑了吗?”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激动的样子,陈锋心里也暖烘烘的。 其实结婚这几年来,他们一直没要孩子,主要还是陈锋的决定。 一方面,是他想和李秀芝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好好享受一下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馨。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月月还小。 他自己又一头扎在“核心生产”里,忙得脚不沾地。 实在没精力再照顾一个奶娃娃。 李秀芝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一直都很尊重他的决定,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 但陈锋知道,她心里是喜欢孩子的。 每次看到院里别人家的孩子,眼神里都透着羡慕。 如今,项目上了正轨,月月也长大了,是时候给这个家再添一个新成员了。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陈锋笑着对月月说,“不过还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才算数。” “太好了!太好了!” 月月开心地直拍手。 李秀芝靠在陈锋怀里,喜悦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哭什么,这是好事啊。” 陈锋伸手,温柔地帮她拭去泪水,柔声道: “这下,看院里那些长舌妇还敢不敢在背后嚼舌根。” “哥,我能听听吗?” 月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指了指李秀芝还很平坦的小腹。 “听什么?” 陈锋一愣。 “听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在里面干嘛呀!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月月理直气壮地说道。 陈锋和李秀芝都被她逗笑了。 李秀芝擦干眼泪,笑着点点头: “好,你听吧。” 月月立刻兴奋地把耳朵贴了上去,紧紧地贴在李秀芝的肚子上。 屏住呼吸,一脸严肃地听了半天。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陈锋明知故问。 月月皱着小眉头,一脸困惑地抬起头: “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啊?他是不是在睡觉啊?” “傻丫头,现在才多大点儿,跟个豆芽菜似的,你能听到什么。” 陈锋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哦” 月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兴奋劲儿一点没减。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出生了。 她要怎么带他玩,要把自己所有好吃的都留给他了。 早饭是吃不成了。 陈锋扶着李秀芝回屋里歇着,自己则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等一切都弄妥当,三人才一起出了门。 陈锋要去厂里,李秀芝要去学校,月月也要去上学。 “你别骑车了,我带你。” 陈锋把自己的二八大杠推了出来,不容置疑地对李秀芝说道。 “没事,我自己能行” “不行!” 陈锋板起脸, “现在你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一级!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听话,我载你。” 李秀芝心里甜丝丝的,也就没再坚持。 “那我呢我呢?” 月月在一旁急了。 “你骑你嫂子的车,路上慢点。” 陈锋把李秀芝那辆小巧的女士自行车推给了月月。 “好耶!” 月月高兴地跨上车,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骑一整辆车上学。 “哥,我渴了,我想喝汽水!” 小丫头骑在车上,扭头提要求。 “行!中午放学哥去接你,带你去买!” 陈锋满口答应,心情大好。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必须庆祝一下。 三人推着车,说说笑笑地往院子外走。 刚走到中院,就碰到了拎着水桶出来打水的二大妈。 “哟,陈锋,秀芝,带着月月上班上学去啊?” 二大妈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她对陈锋一家的态度,那可是比对她亲儿子刘光福还好。 没办法,谁让陈锋现在是厂里的领导呢。 她家老刘和刘光福,可都得指望着陈锋呢。 “是啊,二大妈,您打水呢。” 陈锋笑着回应。 李秀芝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等大人再说什么,憋了一肚子大喜讯的月月,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分享对象。 她停下自行车,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大声宣布道: “二大妈!我嫂子怀孕啦!我要当姑姑啦!”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满满的骄傲和喜悦。 整个中院,瞬间安静了一秒。 二大妈拎着水桶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哎哟!真的啊?秀芝,你有了?!” 她丢下水桶,几步就冲到了李秀芝面前。 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哎哟,这可是大喜事啊!太好了!太好了!” 二大妈一拍大腿,满脸堆笑地连声道喜。 “陈锋,你小子可真行啊!恭喜恭喜!” “谢谢二大妈。” 第120章 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 陈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李秀芝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小声地应着。 月月则像个得胜的小将军,挺着胸膛,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迅速在整个四合院里荡起了层层涟漪。 月月这个“大喇叭”,从出了家门开始,就没停过。 一路上,逢人便说。 碰到三大爷,她说:“三大爷,我嫂子怀孕了!” 碰到许大茂,她喊:“许大茂,我嫂子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等他们三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基本上整个院里的人都知道陈锋家这件天大的喜事了。 要知道,陈锋和李秀芝结婚快四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这四合院里嘴碎的人多,背地里早就有了些闲言碎语。 有人猜是陈锋身体不行,有人说是李秀芝不能生。 这些话虽然没敢当着陈锋的面说,但风言风语的,总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此刻,消息一出,院里的人反应各不相同。 大部分人都是真心或者假意地上来恭喜。 “哎哟,陈主任,恭喜啊!” “秀芝真是好福气啊!” “月月都要当姑姑了,真快啊!”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恭维声中,大多数人的笑脸都还算真诚。 毕竟,陈锋如今可是轧钢厂的红人,技术科主任。 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在厂里上班? 跟他搞好关系,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总有那么几家,看不得别人好。 尤其是自己过得不怎么样的,再看到原先不如自己的人家忽然就起来了。 那心里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一样,又酸又痒,难受得紧。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贾家。 此刻,贾家的屋里,气氛那叫一个冰冷。 贾张氏一张老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盘腿坐在炕上,嘴里不干不净地小声嘀咕着。 “呸!什么玩意儿!” “怀个孕就了不起了?嚷嚷得全院都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能耐了是吧?” “我看就是个狐媚子,把陈锋那小子给迷住了!” 秦淮如在一旁纳着鞋底,听着婆婆的咒骂,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心里却堵得不行。 想当初,她嫁给贾东旭的时候,那可是这院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可现在呢? 丈夫工伤,还有一家老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再看看人家李秀芝,命怎么就那么好? 嫁了个陈锋,直接成领导夫人! 如今肚子里又有了动静。 这日子简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让人家听见了不好。”秦淮如低声劝了一句。 “听见就听见!我怕他?” 贾张氏脖子一梗,嘴上说得硬气,声音却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她也就是在自己屋里横。 真让她去当着陈锋的面说,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现在的陈锋,可不是以前那个能让她随便拿捏的孤儿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铁环滚动声,伴随着一个小男孩咋咋呼呼的叫喊。 是棒梗。 这小子正拿着个大铁环,在院子里疯跑,玩得不亦乐乎。 他滚着铁环,一路从后院冲到中院,正好看到陈锋一家三口。 陈锋和李秀芝在前面走着,月月推着自行车跟在旁边,小脸上还挂着没散去的兴奋。 棒梗眼珠子一转。 他刚才在屋里可是把奶奶和妈妈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孩子学坏,那是一点就通。 他看着被陈锋小心翼翼护着的李秀芝,一股说不出的邪火就冒了上来。 他停下脚步,把铁环往地上一扔。 双手叉腰,冲着李秀芝的方向,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 “嘿!看那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现在说有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这话一出,院子里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周围几个还没回屋的邻居,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童言无忌? 狗屁! 这院里谁不知道,棒梗这张嘴,就是贾张氏的翻版! 这绝对是贾家大人在背后嚼舌根,被这小兔崽子学了去! 陈锋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霜。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棒梗。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身体微微晃了晃。 这两年,院里那些难听的闲话,她不是没听到过。 她嘴上不说,但心里的委屈和压力,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这个喜讯刚刚宣布,就被人用这么恶毒的话当面戳心窝子。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眶瞬间就红了。 然而,没等陈锋和李秀芝做出反应,旁边一个人影已经像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是月月! 小丫头刚才还沉浸在当姑姑的喜悦里。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戳心窝子的话,整个人都炸了! “你个小王八蛋!你骂谁呢!” 月月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摔,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棒梗面前。 棒梗仗着自己比月月大几岁,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想梗着脖子回嘴。 可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看着文静乖巧的月月,发起火来简直就是个小老虎! 只见月月二话不说,伸手就揪住了棒梗的耳朵,使劲一拧! “哎哟!!” 棒梗猝不及防,只觉得耳朵上一阵钻心的疼,当场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你骂我嫂子?啊?我让你骂!” 月月手上加劲,疼得棒梗眼泪鼻涕瞬间就下来了。 “哇——!疼!疼死我了!你放开我!” 棒梗一边哭嚎,一边想挣扎。 可月月的手就跟铁钳子似的,死死地揪住他,怎么也甩不开。 这边的哭嚎声,立刻就把屋里的贾张氏和秦淮如给惊动了。 “我的乖孙哎!” 贾张氏第一个从屋里冲了出来。 看到自己宝贝孙子被人揪着耳朵,那还了得? 她想都没想,就跟老母鸡护崽子似的冲了过来。 “小丫头片子!你给我撒手!敢动我孙子,你反了天了你!” 秦淮如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看到这架势,脸上满是焦急,赶紧上前想拉架。 “月月,快放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月月看着冲过来的贾张氏,非但没松手,反而更加生气了。 另一只手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就骂开了。 “就是你个老虔婆在背后教的!” “天天在背后说我哥我嫂子的坏话,以为我们听不见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老的坏,小的也坏!” 小丫头气得脸都红了,话说得又快又急,跟连珠炮似的。 贾张氏被她指着鼻子一通骂,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教了?啊?” 第121章 缺德小子棒梗活该挨打 被揪着耳朵的棒梗,这时候还不忘火上浇油,哭着嚷嚷道: “我才没说坏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边哭,一边还不服气地看向贾张氏,寻求支援。 “奶奶!你跟他们说!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李秀芝以前是不是就不会下蛋!” “你” 贾张氏被自己孙子这么一将军,顿时卡壳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顺着孙子的话骂回去。 可话到嘴边,一抬眼,正好对上了不远处陈锋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一股寒意,瞬间从贾张氏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猛地想起来,陈锋现在是轧钢厂技术科主任! 是领导! 他们家的生计,现在全仰仗轧钢厂! 自己要是真把人得罪死了,以后还活不活了! 到嘴边的那些脏话,硬生生被她给咽了回去。 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她她不敢说了。 那边的李秀芝,听着棒梗那句“不会下蛋”,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虽然现在已经怀上了,可过去四年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陈锋察觉到妻子的异样,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把李秀芝拉到自己身边,低声在她耳边开解道: “秀芝,别听他们放屁。” “之前那四年,是我觉得咱们还年轻,想先过两年二人世界,才没急着要孩子的。” “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往心里去,更不用自责。” “再说了,你看贾家这德行,就不是什么好人。” “今天月月这么一嚷嚷,让他们知道了你怀孕的事,往后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依我看,就别管他们,咱们也能清净点。” 李秀芝听着丈夫的话,心里的难过顿时消散了大半。 是啊,丈夫说得对。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自己有了宝宝,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贾家这种人,理他们作甚?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回握住陈锋的手,眼神也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而另一边,月月的“审判”还在继续。 她看贾张氏怂了,更加来劲了。 揪着棒梗耳朵的手不松,嘴里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他的“罪行”。 “你还有脸骂人?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你都忘了?” “上个月是谁偷了王奶奶家刚要下蛋的老母鸡,藏在床底下,差点没把人老太太急死?” “上上个月,是谁把一堆毛毛虫扔进三大爷家的咸菜缸里?害得三大爷一家吃了好几天虫子宴!” “还有!你还拿鞭炮去炸后山刘大爷家的祖坟!你这叫人干的事儿吗?” “你就是个小坏种!从小就坏!” 月月每说一件,周围邻居的表情就精彩一分。 好家伙! 这些事儿,有的他们知道,有的还真不知道。 这棒梗,小小年纪,简直是五毒俱全啊! 贾张氏听着月月把自己孙子的老底都给揭了,一张老脸是又臊又气。 可她看着不远处跟个门神似的陈锋,愣是不敢上前去拉架。 只能站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干嚎: “哎哟,我的乖孙哎作孽啊” 陈锋就这么冷眼旁观着,丝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在他看来,棒梗这种从小就坏了根的熊孩子。 多次犯错,家长又疏于管教,甚至还纵容,那就是活该被教训! 今天也就是秀芝在,肚子里还有孩子,他得照看着。 要是换了别的情况,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这种货色,现在不狠狠收拾,长大了就是个社会祸害。 李秀芝看着为自己出头的月月,那股子彪悍劲儿。 心里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个小姑子是真心在为她这个嫂子打抱不平。 有这么一个护着自己的小姑子,真好。 她看向月月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和支持。 眼看着自家老娘怂了,刚从车间下班回来的秦淮如,赶紧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 在厂里被主任训了一顿,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陈锋的妹妹揪着耳朵训。 老虔婆婆婆还跟个鹌鹑似的缩在一边,这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可她不敢对陈锋发作。 现在的陈锋,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能让她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了。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那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屈才了。 “陈锋,你看这这棒梗还小,不懂事。” “月月妹妹也是,这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总得给孩子留点面子不是?” “你就让月月先松手,行吗?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锋。 眼里的哀求和委屈,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只可惜,她碰到的是陈锋。 一个被后世各种“白莲花”、“绿茶”话术洗礼过的钢铁直男。 陈锋闻言,非但没有让月月松手。 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着秦淮如: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姐啊。” “你说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不给孩子留面子?” “小孩子家家的,不都这样嘛。” “今天你打我一下,明天我揪你一下。” “打打闹闹的,多正常啊。” “咱们当大人的,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嘛。” “你说是吧?” 陈锋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通情达理”,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可这话里的意思,却跟刀子似的,一下下往秦淮如和贾张氏心窝子里捅。 李秀芝站在旁边,看着自家男人这副有点蔫儿坏的模样,没忍住,嘴角也翘了起来。 她轻轻在陈锋腰上掐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些嗔怪,但更多的却是甜蜜。 这家伙,嘴巴真是越来越损了。 不过她喜欢! 院里那些曾经被棒梗欺负过的邻居,这会儿可算是找到组织了。 一个个都站出来煽风点火。 “就是啊!陈锋说的对!” “小孩子打闹,大人插什么手?” “秦淮如,你别忘了,上回你家棒梗把我孙子推倒,磕破了脑袋,你当时是怎么闹的!” 一个大妈叉着腰喊道。 “还有我家!我家窗户玻璃就是被棒梗用弹弓打碎的!到现在还没赔呢!” 另一个汉子也跟着起哄。 “对对对!这熊孩子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不然长大了还得了?” 第122章 被小人贬低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 秦淮如被众人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婆婆贾张氏。 贾张氏接收到儿媳妇的信号,心里那点对陈锋的恐惧,瞬间被护孙子的心压了下去。 她一跺脚,就想冲上去撒泼。 可秦淮如比她有眼力见多了。 她知道今天这事儿,硬刚是肯定不行了。 陈锋现在就跟个刺猬似的,谁碰谁扎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服软。 “妈!” 秦淮如一把拉住贾张氏,对她使了个眼色。 然后,她转过身,一把将还在月月手里挣扎的棒梗给拽了过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院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 棒梗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妈。 “妈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 秦淮如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院里惹是生非,不准欺负人!”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赶紧!给秀芝姐姐和月月妹妹道歉!说你错了!” 贾张氏也反应了过来。 虽然心疼孙子,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只能配合着演戏。 她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捶着棒梗的背。 “我的乖孙哎,你快认个错吧!不然人家不放过你啊!” “呜哇——” 棒梗哪里受过这种委屈,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他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对着秀芝和月月的方向喊: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一把推开秦淮如,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屋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场闹剧,总算是暂时收场。 秦淮如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松了口气。 随即又转过头,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瞪了陈锋一眼,然后才跟着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贾张氏一个人。 这老虔婆看孙子跑了,儿媳妇也进去了,周围的邻居也渐渐散了,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指着陈锋的鼻子,开始嚷嚷起来。 “陈锋!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你看看你把我们家棒梗给逼成什么样了!” “我告诉你们,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家没完!” 陈锋眉头一挑,正准备上前跟这老虔婆好好理论理论。 谁知,他才刚往前迈了一步。 贾张氏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嗷”的一声怪叫,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屋内。 得,这老太太是真被吓破胆了。 陈锋顿时没了跟她计较的兴趣。 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老太太掰扯,掉价。 他摇了摇头,转身拉起李秀芝和月月的手。 “走,别理这个疯婆子。” “秀芝,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一下,咱们心里也踏实。” “月月,今天表现不错,哥哥带你下馆子吃好的!” “好耶!谢谢哥!” 月月立马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开心地跳了起来。 李秀芝感受着丈夫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暖洋洋的。 她点了点头,温柔地“嗯”了一声。 一家三口,就这么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四合院。 就在四合院这边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时候。 另一边,一处精致的小别墅的后厨里,也正上演着另一出好戏。 第三车间的周主任,正陪着笑脸,跟厂里的大厨何雨柱交代着什么。 “何雨柱,我可再跟你强调一遍啊。” 周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今天请你过去做菜的,那可是位大领导!天大的大领导!” “你去了以后,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就安安心心在厨房里做你的菜,听见没有?” “千万!千万别给我耍你的那套牛脾气!” 傻柱闻言,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哎,我说周主任,您这心都快操稀碎了。” “不就是给大领导做顿饭嘛,至于吗?” 他把大铁勺往肩膀上一扛,胸脯拍得“邦邦”响。 “您就瞧好吧!我傻柱的厨艺,那是在这四九城里都挂了号的!” “别说一个大领导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我这勺里的菜,也保管让他吃得高高兴兴,满嘴流油!” 周主任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头大。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活宝呢? 离开厨房,周瑞祥走到客厅。 此时那里正坐着一位穿着中山装、潇洒不凡的大领导。 “瑞祥啊。”大领导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今天厂里的李副厂长来我这儿坐了坐,跟我提了一嘴。” “说是,想提拔一个叫陈锋的年轻人,接任副厂长。” 周瑞祥正在给岳父添茶的手,微微一顿。 还没等他开口,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就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 正是他的妻子,也是大领导的女儿。 “爸!” 女人一脸急切地走到大领导身边,撒娇地说道。 “副厂长的位置,瑞祥都准备多久了,您怎么能让给一个外人呢?” “那个叫陈锋的是谁啊?凭什么呀?” “您可得帮帮瑞祥啊!” 周瑞祥连忙放下茶壶,轻轻拉了拉妻子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大领导,脸上带着恭敬,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爸,其实,这个陈锋,我也认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不过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进厂没几年,资历上确实是差了点。”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才又继续说道。 “而且,我还听说,他最近的个人作风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在院里跟邻居闹矛盾,还动了手。” “提拔干部,不光要看能力,作风问题,也是很重要的考量标准嘛。” “让这样的人当领导,我怕厂里的老同志们会有意见啊。” 周瑞祥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既贬低了对手,又没有显得自己是在刻意打小报告,段位不可谓不高。 大领导听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慢慢说道: “作风问题,可大可小。” “这样吧,光听别人说,总归是片面的。” “我过两天,亲自去你们轧钢厂参观一下,走一走,看一看,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第123章 小丫头说话有条有理 红星轧钢厂职工医院。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来苏水味道。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扶了扶眼镜,看着手里的化验单,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恭喜啊,陈主任,李同志。” “从检查结果来看,李同志这是有喜了!” 陈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了脑门。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妻子李秀芝。 李秀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又惊又喜。 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眼眶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 “真真的吗,医生?”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那还能有假?我这老头子在这儿干了快三十年了,还能看错?” 医生乐呵呵地把化验单递了过去。 “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月份还浅,得多注意休息,加强营养。” “好好!谢谢您,医生!” 陈锋激动得一把抓过医生的手,使劲晃了晃。 结婚第四年了! 他跟秀芝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陈锋,要当爹了! “嘿嘿嘿嘿嘿” 陈锋咧着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傻子。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的阳光正好。 李秀芝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母性的光辉,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幸福得快要冒泡了。 “哥!嫂子!” 一直等在门口的妹妹陈月月,一看到两人的表情,立马就猜到了七八分。 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是不是真的有了?” 陈锋伸手就在月月的小脑瓜上揉了一把,满脸的得意。 “那是!你哥我出马,一个顶俩!” “从今天起,你就要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哇!太好啦!” 月月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挽住李秀芝的胳膊。 “嫂子!你太棒了!” 陈锋看着这姑嫂俩亲密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开始不正经起来。 “哎,我说月月啊。”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 “既然你嫂子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了,那以后家里的活儿是不是该你多担待点了?” “洗衣做饭,扫地擦桌,我看你这小身板,锻炼锻炼正合适嘛!” 月月闻言,非但没不乐意,反而把小胸脯一挺,小大人似的保证道: “哥你就放心吧!” “我保证把嫂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绝对不让她动一根手指头!” 三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家走。 月月的小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地畅想着未来。 “等小宝宝出生了,我要教他读书写字!” “我还要把我攒的零花钱都给他买糖吃!”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陈锋和李秀芝。 “哥,嫂子,我想好了。” “我想休学一年。” 陈锋和李秀芝都愣住了。 “休学?胡说什么呢!” 陈锋眉头一皱,这可不是小事。 “哥,你听我说完嘛!” 月月急急地解释道。 “嫂子现在怀孕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白天又要上班,我怎么能放心?” “而且,课上的那些我早就学会了,我自己都自学到初中的课程了。” “我在家还能天天给嫂子做好吃的,还能陪她说话解闷,多好呀!” 小丫头说得有条有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陈锋看着妹妹那双真诚的眼睛,一时间还真不好立刻否决。 月月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秀芝怀孕,家里确实需要人手。 而且月月这丫头聪明,学习进度一直超前,落下一年功课,倒也不是不能补。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陈锋沉吟片刻,没有急着下结论。 “休学不是小事,得好好再商量一下,也得去问问王主任的意见。” “咱们先不聊这个,今天是你哥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之一!” 陈锋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走!庆祝去!目标,供销社!给咱们家未来的小英雄,添置点装备!” 于是乎,三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供销社。 一进门,陈锋就跟开启了“买买买”模式的剁手党一样,两眼放光。 “同志!这山楂怎么卖?来两斤!” “哎,那酸杏看着也不错,称一斤!” “这个麦乳精!好东西啊!给孕妇补身体的,拿一罐!” “还有这个哎,秀芝,你不是一直想买点毛线,给咱未来的娃织件小毛衣吗?” 陈锋指着柜台里颜色鲜亮的毛线团。 “你看这大红色的,多喜庆!还有这嫩黄的,多可爱!买了!” 李秀芝跟在后面,看着陈锋一样一样地往柜台上拿东西,心疼得直抽抽。 “锋哥,锋哥够了,够了” 她小声地拉着陈锋的衣角。 “这也太破费了,咱们省着点花” “嗨!这叫破费吗?” 陈锋理直气壮地把胸脯一拍。 “这叫为爱发电!这叫投资未来!” “你想想,咱娃穿着你亲手织的毛衣,喝着我买的麦乳精,吃着酸甜可口的山里红,那得多幸福?” “这钱,花得值!必须花!” “再说了,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他一边说,一边又顺手拿了两包红糖和一袋小米。 那架势,不像是在过日子,倒像是来进货的。 售货员都看呆了,手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好不容易,在李秀芝的再三阻拦下,陈锋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大采购。 陈锋和月月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几乎都快挂满了。 刚走出商场大门,李秀芝就迫不及待地从陈锋手里拿过票据,凑到眼前仔细地算了起。 她一边算,嘴里还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山楂一块二,酸杏八毛,麦乳精五块一毛线” 陈锋看着她那副认真的小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突然,李秀芝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圆了,手里的票据都差点没拿稳。 她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锋。 “天呐!” “一百七十一块六毛五分钱!” 李秀芝的声音都变了调。 “锋哥!咱们咱们这一会儿工夫,就把小半年的工资都给花出去了啊!” 要知道,陈锋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各种补贴,也就几十块钱。 这一下,直接干没了好几个月的收入! “哎呀,多大点事儿!” 陈锋满不在乎地把东西往一只手上拎了拎,空出另一只手来,宠溺地刮了刮妻子的鼻子。 “别心疼了,钱没了可以再赚,你跟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 “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他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在默默地吐槽。 唉,真怀念以前那个数学不太好的李秀芝啊。 那时候,她连加减乘除都得掰着手指头算半天。 现在倒好,算起账来比自己这个有系统辅助的还快。 这以后,系统空间里那些来路不明的钞票,想要找个理由“洗白”一下,可真是越来越难了。 第124章 傻柱的本事都惊动大领导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京城的胡同里,给青砖灰瓦镀上了一层暖色。 陈锋一家三口,满载而归。 “锋哥,给我拿点吧,太沉了。” “不用!” 陈锋胸脯一挺,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鼓起。 “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啥活都别干,好好养着就行!” “这点东西,对你男人来说,洒洒水啦!” 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把李秀芝彻底给逗乐了。 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咦?什么声音?” 月月好奇地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往胡同里望。 只见一辆黑得发亮的小轿车,正缓缓地从胡同深处开了出来。 在这个自行车都还是稀罕物件的年代。 胡同里突然钻出来一辆小轿车,那视觉冲击力,不亚于后世在村里看到一架私人飞机。 车身线条流畅,擦得锃亮,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哇!是小汽车!好漂亮!” 月月瞪大了眼睛。 李秀芝也看呆了。 陈锋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一辆上海牌轿车,一般都是级别不低的干部才能配备的。 车子在院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从驾驶室下来,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在一家三口好奇的注视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钻了出来。 不是什么大领导,也不是什么神秘人物。 正是院里的厨子,傻柱。 只见傻柱挺胸抬头,理了理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厨师服,一副领导下乡视察的派头。 他还煞有介事地跟司机握了握手。 “辛苦了啊,师傅。” 那司机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连忙点头哈腰。 “何师傅您客气了,能送您是我的荣幸!” “领导说了,下次家里有宴请,还请您务必赏光!” “好说,好说。” 傻柱挥了挥手,那架势,仿佛在检阅自己的部队。 月月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问号。 “哥,傻柱怎么会坐小汽车回来呀?” 陈锋笑了笑,压低声音解释道。 “估计是哪个大领导家请他去做菜了,这是人家派车把他送回来的。” “哦” 月月点了点头。 李秀芝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小声嘀咕。 “就就去做顿饭,还用小汽车送回来?”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锋乐了,“这叫牌面!” “对某些人来说,这比给多少钱都重要。” 说话间,傻柱已经送走了小轿车。 一转身,正好就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的陈锋一家。 他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目光落在陈锋他们手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网兜和纸包上,顿时心里充满了嫉妒。 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加强烈的优越感所取代。 买东西多有什么了不起? 不就是当了个破技术科主任,有两个臭钱烧的! 能有我这待遇高贵吗? 大领导家的小轿车,你陈锋坐过吗?! 想到这里,傻柱的腰杆瞬间挺得更直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确保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嗨!今儿可累死我了!”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往院里走,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瞟着陈锋。 “咱们厂三车间的周主任,亲自上门请我。” “说是他岳父家有重要的宴请,点名要我何雨柱去掌勺!” “你们猜他岳父是谁?嘿,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傻柱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周围没什么人搭理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吹嘘。 “那可是市里有名有号的大领导!” “住的那个房子,好家伙,独门独院的大洋楼!” “我这一去,从备菜到上桌,忙活了一整天!” “最后那桌菜,把大领导吃得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儿地夸我手艺地道!” 他走到中院,正好看到秦淮如从屋里出来。 傻柱的眼睛顿时一亮,像是找到了最佳的听众,声音更大了。 “领导一高兴,非要让司机开着他的专车送我回来!” “你说我一个厨子,哪能搞这特殊化?” “可领导他热情啊,硬是把车钥匙塞给了司机,不坐不行!” 秦淮如一听这话,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哟,傻柱,你可真有本事!都惊动大领导了!” “那可不!” 被人一夸,傻柱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拎出一个油纸包,肉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喏,秦姐,这不,领导看我辛苦,特意让我把剩下的好菜都打包回来了。” 他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只烧鸡,还有几块亮晶晶的红烧肉。 “快,拿回去给棒梗他们解解馋!”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秦淮如嘴上客气着,手却诚实地接过了油纸包,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傻柱,你这人真是太好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躲在屋里的贾张氏闻到肉味,也探出了脑袋。 一看到秦淮如手里的烧鸡,两眼放光,一把就抢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 “算你个傻子还有点良心!” 傻柱压根不在意贾张氏的态度。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不远处的陈锋身上。 他炫耀了半天,又是小轿车,又是大领导,又是剩菜打包的。 就是想在陈锋面前找回点场子。 怎么样,陈锋? 你当了主任又如何? 你有人家大领导派车接送的待遇吗? 你能吃到大领导家的宴席吗?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陈锋一家三口从头到尾,就跟看耍猴似的看着他。 陈锋的脸上挂着微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太聪明的傻子。 李秀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满满当当的崭新货品。 再看看秦淮如手里那油乎乎的剩菜。 心里忽然就平衡了。 她觉得,还是自己男人更靠谱。 花自己的钱,买新鲜的东西给家里人吃,心里踏实! 月月则是拉了拉陈锋的衣角,小声说: “哥,他好吵啊。” 陈锋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然后拎着东西,领着妻子和妹妹,目不斜视地从傻柱和秦淮如身边走了过去。 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们。 那感觉,就好像是走过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边杂耍摊 第125章 傻柱是大马猴 傻柱看着陈锋径直走过,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他最得意、最想炫耀的事情。 在人家陈锋眼里,竟然跟路边的狗尾巴草一样,不值一提。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嘿,陈锋!你给我站住!”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傻柱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了陈锋一家人面前,唾沫星子横飞。 “我坐大领导的小轿车回来,你小子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 “我告诉你,这也就是我低调,不然我让司机直接开到中院来,喇叭按得全院都听见!” “让你也开开眼,什么叫真正的排面!” 他挺着胸脯,下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要朝天了。 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然而,他期待中的震惊、羡慕、嫉妒,一样都没在陈锋脸上看到。 陈锋甚至都懒得正眼瞧他,只是侧过身,护着李秀芝和月月,淡淡地开口。 “说完了吗?” “说完麻烦让让,你挡着我回家的路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不错哈”,没有一丝波澜。 “你” 傻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都憋红了。 这特么的,简直是对牛弹琴! 不,是对牛弹琴,牛还得哞两声呢! 陈锋这小子,油盐不进,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李秀芝看着傻柱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拉了拉陈锋的袖子,柔声说: “锋哥,咱别理他,回家吧。” 月月也躲在陈锋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着傻柱做了个鬼脸。 “哥,他好傻啊,像个大马猴。” 童言无忌,最为致命。 “大马猴”三个字,像三支利箭,精准地插进了傻柱本就脆弱的心脏。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是大马猴!” 傻柱急了,指着月月就要发作。 陈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往前站了一步,将妹妹和妻子完全护在身后。 那平静的目光中,陡然迸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何雨柱。” 他连名带姓地喊道。 “你要是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以后就不用再拿炒勺了。”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寒意。 仿佛数九寒冬的冰碴子,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傻柱被他这眼神一瞪,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他想放几句狠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哼!算你狠!” 傻柱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场面话,灰溜溜地让开了路。 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对,我傻柱是见过大领导的人,格局要大! 犯不着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置气! 他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陈锋领着李秀芝和月月,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将傻柱的尴尬和院里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哥,你刚才好威风啊!” 一进屋,月月就抱着陈锋的胳膊,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李秀芝也是一脸爱慕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心里甜丝丝的。 这才是真正的爷们儿! 不像外面那个,有点小事就咋咋呼呼。 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傻子。 “那必须的,你哥我是谁啊!” 陈锋得意地笑了笑。 他把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只用荷叶包着,还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整鸡。 “哥,咱啥时候开饭啊!”月月开心地叫了起来。 陈锋笑着戳了戳她的眉心: “你个小馋猫!” “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给你们炖一锅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 陈锋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闻到小鸡炖蘑菇鲜汤的味道。 李秀芝和月月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院子里。 傻柱还站在原地生闷气,秦淮如端着那个油纸包,款款走了过来。 “傻柱,你跟陈锋置什么气啊。” 她柔声细语地劝道, “他现在是技术科主任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后啊,少惹他。” “我惹他?”傻柱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 “秦姐,你不知道!不是我要惹他,是有人要收拾他!” 为了在秦淮如面前找回面子,傻柱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今天我去给大领导做饭,你猜我碰到谁了?” “咱们厂第三车间的周主任!” “那周主任,可是大领导的女婿!” “他跟我说,陈锋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跟他抢位置,他正琢磨着怎么把陈锋给弄下去呢!” 秦淮如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周主任要对付陈锋? 她的大脑立刻飞速运转起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陈锋这个主任的位置,岂不是岌岌可危? 自己要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陈锋 不,不能直接透露。 得找个机会,装作无意中提起,点他一下。 让他知道,他现在正处在危险之中。 而自己,是唯一知道内情,并且愿意“帮助”他的人。 到时候,他陈锋还不得乖乖地对自己感恩戴德? 哼,让他之前那么侮辱自己! 活该! 秦淮如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傻柱,那周主任具体是怎么说的?他打算怎么对付陈锋啊?你快跟我说说。” 她凑近了些,急切地打听道。 傻柱看着秦淮如那闪着精光的眼睛,就算再傻,也品出点不对劲了。 “嘿,秦姐,我告诉你这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别老向着那小子。”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啊!” 他一摆手,打断了秦淮如的盘算。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周主任自有安排,你就擎好吧,看陈锋那小子怎么倒霉就行了!” 说完,他也不想再待下去。 感觉自己今天这番炫耀,除了在秦淮如这儿得到点满足感。 在陈锋那儿简直是输得一败涂地。 “行了,我累了,回屋歇着了。” 秦淮如见套不出更多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追问。 “哎,好,你快回去歇着吧,今天辛苦你了。” 她嘴上应着,目送傻柱回了屋,自己则端着那半只烧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听前院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人们的惊呼和议论声。 “哎哟!这是谁啊?” “快看!是当兵的吧?” “不像,倒像是警卫员!乖乖,什么大人物来了?” 第126章 周主任派人来抓陈锋 话音未落,三道身影就从通往中院的月亮门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约莫四五十岁。 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面容严肃,眼神锐利。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 而在他的身后,则不紧不慢地跟着两名穿着制服、腰板挺得笔直的年轻人。 他们目光如电,步伐稳健,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卫人员。 这三人的出现,瞬间让中院嘈杂的气氛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们身上,充满了惊疑和揣测。 秦淮如也愣住了,端着油纸包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贾张氏更是把刚探出来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只敢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瞧。 只见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还没来得及走开的秦淮如和刚从屋里出来的傻柱身上。 他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过来。 两名警卫立刻跟上,一左一右地护在他身后,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秦淮如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中年男子在她面前站定,用一种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开口问道: “请问,陈锋同志是住在这个院儿里吗?” 秦淮如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茫然失措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找陈锋的? 秦淮如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根大棒槌给狠狠敲了一下。 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手里的油纸包仿佛有千斤重,几乎要拿捏不住。 这人是谁? 这气场,这派头,还有身后那俩跟门神似的警卫员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可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亲自跑到他们这个破院儿里来找陈锋? 难道 秦淮如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周主任那边动作这么快? 直接找了大领导来处理陈锋? 可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就在秦淮如胡思乱想之际,傻柱也看傻了眼。 我的老天爷! 傻柱在食堂里迎来送往,也算是见过一些小场面。 可眼前这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眼神,比他们厂长开全厂大会的时候还要锐利,还要有分量! 这这绝对是比他今天见到的那位大领导还要大的官! 傻柱那点刚建立起来的优越感,瞬间被击得粉碎。 他下意识地就想缩回屋里去,可对方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中年男子见秦淮如呆若木鸡,便将目光转向了傻柱。 “这位同志,你知道陈锋住在哪一间吗?” 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傻柱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他那点在陈锋面前的嚣张气焰,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知知道!” 他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赶紧抬手指了指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在在后院,东边那两间就是他家。” 傻柱点头哈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狗腿子。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便不再看他,迈步朝着后院走去。 两名警卫员迈着同样沉稳的步伐,紧随其后。 三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 直到他们彻底看不见了,院子里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呼” 傻柱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我的妈呀,这到底是谁啊?吓死我了!”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躲在屋里、门缝里偷看的街坊邻居们。 此刻全都涌了出来,聚在中院,议论声像是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看见没?那派头!后面还跟着俩警卫!” “乖乖,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直接让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找上门了?”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压低声音,做出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分析道。 “我看呐,陈锋这小子是悬了!” “年纪轻轻就当上技术科主任,风头太盛,肯定得罪人了!” “这叫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我早就觉得他那主任当不长久!” “肯定是生产上出了什么大纰漏,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贾张氏也从屋里探出了她那硕大的脑袋,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活该!” “让他狂!让他天天吃肉!这下好了吧,要被抓走了吧!” “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我们院里横!” 秦淮如的心跳得飞快。 她快步走到傻柱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傻柱!这这是不是周主任找来的人?” 傻柱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对啊! 他刚才被吓蒙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周主任不是说要收拾陈锋吗? 这不就对上了! 肯定是周主任在大领导面前告了陈锋一状,大领导派人来彻查了! 想到这里,傻柱顿时又挺起了胸膛,脸上恢复了得意的神色。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秦淮如和周围竖着耳朵的众人,故作高深地说道。 “哼!这还用问吗?”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陈锋那小子蹦跶不了几天了!”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能有好果子吃?” 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陈锋啊陈锋,你不是牛吗? 你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现在大人物找上门了,看你还怎么狂! 最好是直接把他那技术科主任给撸了,再关进去待几天,那才叫解气! 就在大家都在等着看陈锋的笑话,等着听后院传来争吵声、哭喊声,甚至是戴手铐的声音。 然而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后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开始交头接耳的时候。 一阵爽朗的笑声,毫无征兆地从后院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吴总工,您太客气了!” 这声音是陈锋的! 院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笑?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是吓疯了? 紧接着,月亮门里走出了几道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陈锋和那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 两人并肩而行,脸上都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一边走还一边交谈着。 那熟稔亲近的样子,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而那两位气场强大的警卫员,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脸上依旧严肃,但目光中却少了锐利,反而多了几分尊重! 第127章 傻柱脸丢大了 中院里,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陈锋要如何倒霉的街坊邻居们。 此刻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张着嘴,瞪着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傻柱脸上的得意笑容,像是被打碎的石膏像。 一块块地剥落、崩塌,只剩下滑稽和错愕。 秦淮如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说好的收拾呢? 说好的倒霉呢? 怎么看这架势,反倒像是领导来视察,亲切慰问优秀员工来了? 贾张氏更是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就把脑袋缩回了门里,还把门给插上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陈锋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月月探出个小脑袋,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小跑了过来。 “哥,外面风大,你快把衣服穿上。” 陈锋停下脚步,笑着接过外套穿上,顺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知道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紧闭的房门,提高了点音量,像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 “看好锅里的小鸡炖蘑菇啊,火别太大了,得用小火慢慢咕嘟。” “让那香味啊,飘满整个四合院,馋死那帮没见过世面的!” 那位被称作“吴总工”的中年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小陈同志,你可真是个妙人!” “事业家庭两不误,我看好你啊!” 陈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吴总工您过奖了,这不没办法嘛。” “我媳妇儿现在怀着孕,我这个当家的要是不努力点,以后娃的奶粉钱都挣不出来啊!” “什么?你媳妇怀孕了?” 吴总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信息量太大,大到所有人的cpu都快烧干了。 陈锋媳妇怀孕了? 这位大领导跟陈锋关系这么好?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展开? 吴总工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神情变得严肃而郑重。 “说起工作,小陈,你可别想着能清闲了。” “你那个车间搞出来的生产革新,上级部门已经知道了,非常重视!” “更重要的是,你写的那份关于利用技术优势创收外汇的建议报告,已经摆在了一位非常、非常重要的领导的案头上了!” “领导对你的思路和远见,评价非常高!” 吴总工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呆若木鸡的脸,声音沉稳有力。 “好好干,小陈同志!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你!” 说完,他便和陈锋一起,在众人震惊、茫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朝着大门外走去。 大门口,一辆黑得发亮的伏尔加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当吴总工和陈锋走近时,车门被司机迅速打开。 而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在伏尔加轿车的前面,还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随着吴总工上车,那辆吉普车立刻发动。 亮起车灯,作为前导车,威风凛凛地开道而去。 伏尔加紧随其后,很快便消失在了胡同口。 直到那辆黑得发亮的伏尔加和威风凛凛的军绿色吉普车,彻底消失在胡同口。 那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也随之远去。 整个四合院,仿佛所有人的声带都被人掐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刚才那一幕,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简直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把所有人都给炸蒙了。 终于,不知道是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呼——” 这口气,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整个院子瞬间活了过来,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刚才那那不是来抓人的?” “抓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抓人了?” “”见过抓人用伏尔加轿车,还带吉普车开道的吗?” “那他娘的是电影里大官出行的派头!” “没错没错!你们没听到吗?那位领导叫他‘小陈同志’。” “那语气,亲切得跟叫自己亲侄子似的!” “我还听到了!说是什么生产革新,上头非常重视!” “还有!还有!创收外汇!” “我的乖乖,这词儿我只在报纸上见过!” “陈锋这小子这是要上天啊!” 院里的大爷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拼凑着刚才听到的信息碎片。 每拼凑出一块,都让众人心里的震惊更深一分。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搞了半天,人家陈锋根本不是要倒霉。 这他娘的是要一步登天了啊! 这剧情反转得,比戏台上的折子戏还精彩! 前一秒,他们还幸灾乐祸地以为陈锋要倒大霉了! 下一秒,现实就狠狠地甩了他们一个大嘴巴子。 火辣辣的疼。 傻柱和秦淮如的脸,此刻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简直是五颜六色,跟开了染坊似的。 尤其是傻柱,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在他身上。 刚才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狼狈。 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这青石板的院子,连条缝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慢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我说傻柱啊。” 说话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一副大先生的派头,踱着步子走到傻柱面前。 “我记得没错的话,刚刚某个人呐,不就是坐了一次顺风的小汽车嘛。” “回来之后,那牛皮吹得,可是响彻了咱们整个四合院呐。” “说什么汽车里真皮座椅坐着就是舒服!” “说什么跟领导谈笑风生,那叫一个有排面。” 阎埠贵每说一句,傻柱的脸就黑一分。 他刚刚确实跟院里的人好好显摆了一番。 那感觉,别提多美了。 可现在被阎埠贵当着全院人的面旧事重提。 这哪是夸他,这分明是当众扒他的裤衩啊! “你看看人家陈锋!” 阎埠贵忽然提高了音量,一指陈锋家紧闭的房门。 “人家这才是真正的领导器重!” “伏尔加专车接送,吉普车在前头开道!” “这是什么待遇?” “可你听人家陈锋说了什么?” “人家想的是自己媳妇怀孕了,要努力挣奶粉钱!” “这份踏实,这份谦虚,这份担当!这才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好榜样!” 阎埠贵一番话说得是抑扬顿挫,义正言辞。 院里众人听了,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三大爷说的对!” “人跟人啊,就是不能比!” “有些人,坐了次顺风车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人家陈锋这都快成大领导了,还想着家里的鸡汤呢!” “可不是嘛!格局!这就是格局的差距!” “傻柱啊,不是我说你,你那点事儿跟人家陈锋比,简直就是萤火之光比于皓月啊!” 第128章 秦淮如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句句的吹捧,一句句的奚落。 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噗噗噗地全扎进了傻柱的心窝子里。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们你们懂个屁!” 傻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就是个技术科主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我们周主任出手,有他好果子吃的!” 傻柱气冲冲道。 此时他只能在心里疯狂地祈祷,希望后背的大山——周主任能给力点。 赶紧把陈锋这嚣张的气焰给打下去。 可这话他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院里众人更是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摇着头,懒得再搭理他。 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秦淮如站在原地,没有参与众人的议论,也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傻柱。 她的目光,一直怔怔地望着大门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那辆远去的伏尔加的车尾灯。 陈锋 他媳妇怀孕了? 他要被上级重用了? 他写的东西,被非常重要的领导看到了? 这些信息,像是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不甘的地方。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带着妹妹、可以随意拿捏算计的孤儿。 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勾勾手指。 就能让他乖乖地把工资交出来,心甘情愿地当她家的长期饭票。 可现在呢? 他不仅没被自己拿捏,反而还侮辱自己! 他自己的人生,却像是一条挣脱了束缚的潜龙,一飞冲天! 那挺拔的身姿,那自信的笑容,那跟领导谈笑风生的从容 这一切,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阵心悸和迷乱。 可即便陈锋侮辱她的话就在耳边,她还是有些后悔。 后悔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听婆婆的话,没有跟着贾家一起算计他。 而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那现在 站在他身边,听着他说“我媳妇怀孕了”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是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是鸡汤的香味! 从陈锋家窗户缝里飘出来的! 那香味,带着蘑菇的清香和鸡肉的醇厚,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叫唤。 院里的孩子都快馋哭了。 秦淮如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她回过神,看了一眼自家黑漆漆的厨房。 再闻闻空气中那属于别人家的肉香,一股巨大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陈锋家能吃小鸡炖蘑菇,而她家连晚饭都还没着落?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秦淮如!你死在外面了?!” “闻着别人家的肉香走不动道了是吧?还不滚进来做饭!想饿死我们娘俩啊!” 是贾张氏。 她刚才缩回门里,这会儿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又开始作威作福了。 秦淮如浑身一颤,眼神中的迷茫和不甘瞬间被一股怒火所取代。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这个家,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在压榨她,吸她的血!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转身猛地推开了自家房门。 屋里,贾张氏正坐在床边嗑瓜子,满地都是瓜子皮。 而她的丈夫贾东旭,则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一脸的不耐烦。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做饭!磨磨蹭蹭的!” 贾东旭见她进来,没好气地吼道。 往常,面对婆婆的咒骂和丈夫的呵斥。 秦淮如多半会选择默默忍受,然后去厨房淘米做饭。 但今天,她不想忍了。 一点都不想! “做饭?!” 秦淮如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盯着贾张死和贾东旭,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啊?” 贾张氏和贾东旭都愣住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秦淮如吗? 她今天吃错药了? “我辛辛苦苦在厂里上班,挣钱养活你们,回来还要当牛做马伺候你们!凭什么?!” 秦淮如的音量越来越高,积压了许久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你!”她指着贾东旭,“别以为你工伤躺在床上,你就是大爷了!” “这个家,不是我欠你的!” “还有你!妈!”她又转向目瞪口呆的贾张氏。 “你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把院里有点能耐的人全都得罪光了!现在好了?” “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坐小汽车,咱们家呢?你满意了?” “我告诉你们!” 秦淮如挺直了腰杆,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光芒。 “我秦淮如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 贾张氏瞪大了眼睛。 刚嗑进嘴里的一颗瓜子都忘了嚼,就这么直愣愣地掉了出来,落在她那满是补丁的裤子上。 贾东旭更是气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他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指着秦淮如,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似的。 “你你这个毒妇!” 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两个字。 往日里,秦淮如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可现在,他动不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秦淮如的顶撞更让他抓狂。 贾张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那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三角眼一瞪,扯着嗓子就要开嚎。 “哎哟喂!反了天了啊!” “我辛辛苦苦给你娶个媳妇,是让你回来当祖宗供着的吗?” “秦淮如我告诉你,你今天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打? 她这身子骨可打不过正在气头上的秦淮如。 骂? 刚才已经被怼得哑口无言了。 就在她准备启动终极技能——躺地上撒泼打滚的时候。 秦淮如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盆腊月里的冰水,浇得她透心凉。 “你再嚎一句试试?” 秦淮如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死死地盯着贾张氏。 “你要是再敢闹,再敢撒泼,这个家,我不待了!” “工作我不要了,孩子我也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娘俩自己过去吧!”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颗炸雷,在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脑子里炸开了。 不待了? 开什么玩笑! 她走了,谁上班挣钱? 她走了,谁洗衣做饭? 她走了,谁端屎端尿伺候贾东旭? 靠贾张氏吗? 她除了嗑瓜子和骂街还会干嘛? 靠贾东旭吗? 他现在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母子俩瞬间慌了。 他们可以骂秦淮如,可以打秦淮如,可以把她当牛做马。 但唯独不能接受她离开这个家。 因为她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他们母子俩的饭票和免费保姆。 第129章 新世界的大门 贾东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终于意识到,今天的秦淮如,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威胁! 必须用她最在乎的东西威胁她! “反了你了!秦淮如!” 贾东旭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敢走?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爬到你们厂里去闹!” “我去你们厂领导面前,说你不孝顺婆婆,不伺候丈夫!我要让你工作都丢了!” “我看你没了工作,还怎么横!到时候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求我们!” 这招,他用过不止一次,每次都百试百灵。 秦淮如最怕的就是丢了工作,没了收入,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然而,今天,他失算了。 秦淮如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去啊。”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你尽管去闹。” “正好,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份工作,是轧钢厂的周主任亲自帮忙安排的。” “你去闹,去跟厂领导说我不孝顺?你去跟周主任说我不好?” “我倒要看看,最后丢人现眼的,到底是谁!” 周主任?! 贾东旭和贾张氏又一次愣住了。 轧钢厂的周主任,他们当然知道,那可是个大人物啊! 秦淮如的工作,竟然是周主任安排的? 这怎么可能?! 她秦淮如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凭什么能搭上周主任那条线? 贾东旭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难道秦淮如和那个周主任 不!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有恃无恐? 贾东旭的心,彻底乱了。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拿捏住了秦淮如的工作。 可现在,这个倚仗,好像失效了? 看着母子俩那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秦淮如心中积压多年的恶气,终于舒缓了一些。 她冷哼一声,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砰!” 房门被她重重地摔上,震得窗户纸都在嗡嗡作响。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贾张氏才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对贾东旭说: “儿啊她她她疯了” “闭嘴!” 贾东旭烦躁地吼了一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主任”三个字。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头顶上绿油油的。 凭什么? 凭什么他贾东旭工伤瘫在床上,他媳妇儿却在外面搭上了厂里的领导? 一股邪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气没上来,贾东旭猛地咳嗽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过去了。 “哎哟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唬妈啊!” 贾张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顺气。 一时间,贾家屋里,只剩下贾东旭剧烈的咳嗽声和贾张氏惊慌的叫喊声。 一片鸡飞狗跳。 就在贾家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一列由伏尔加轿车和吉普车组成的小型车队,正行驶在京都的宽阔马路上。 陈锋就坐在伏尔加的后排,闭目养神。 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树木。 车厢内,安静而平稳。 他这次出门,可不是去什么分厂指导工作。 而是要去一个牛逼到爆炸的地方——京都航天公司。 这事儿,还得从四年前说起。 靠着万倍熟练度系统,陈锋在红星轧钢厂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厨艺让他吃得好,八极拳让他没人敢惹。 而真正让他安身立命,甚至平步青云的,还是他的本职工作——炼钢。 刚开始,他只是碰了一下车间的轧钢机。 【叮!接触到轧钢机,自动掌握技能:轧钢(入门)!】 【叮!万倍熟练度启动!轧钢熟练度开始提升!】 然后,他又“不小心”摸了一下高炉。 【叮!接触到高炉,自动掌握技能:炼钢(入门)!】 再然后,他又“无意间”翻了翻资料室里那些厚厚的、布满灰尘的苏联盟国技术手册和一些零星的西方冶金资料。 【叮!叮!叮!】 四年下来,陈锋脑子里装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轧钢厂技术科主任该懂的知识了。 那是一个涵括了从基础理论到前沿科技。 从中式土法炼钢到西方现代冶金的,庞大无比的钢铁知识体系。 所以,当厂领导们还在为今年的生产指标比去年提高了百分之五而沾沾自喜时。 陈锋已经看到了红星轧钢厂背后巨大的危机。 技术太落后了! 生产出来的,全都是傻大黑粗的初级钢材,附加值低得可怜。 现在靠着国家计划,日子还能过。 可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等国家发展起来了,眼界开阔了,这种落后产能,绝对是第一批被淘汰的!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还指望着系统带自己起飞的新时代穿越者。 陈锋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的单位就这么没落下去吗? 不能! 绝对不能! 于是,他花了三天三夜,写了一份报告。 一份长达五十多页,题为《关于我国特种钢材产业升级及与尖端国防工业联动发展的可行性报告》。 在这份报告里,陈锋石破天惊地指出了轧钢厂目前存在的几大问题。 并且提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的建议。 别再盯着那些锅碗瓢盆的民用钢材了! 咱们得跟国际对接! 跟最高端的科技对接! 去哪对接? 航天! 陈锋在报告里详细分析了。 航天领域,才是钢材,尤其是特种钢材未来最广阔、利润最丰厚的应用场景。 火箭发动机的燃烧室、飞船的耐高温外壳、卫星的精密结构 哪一样离得开顶级的特种钢材? 他还着重介绍了当时国家外汇极度稀缺的现状。 咱们的工业品,在国际上没啥竞争力,卖不出去。 只能卖点农产品、矿产,辛辛苦苦攒点外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但是! 如果我们能生产出世界顶级的特种钢材,卖给自家的航天公司用。 等咱们的航天技术牛逼了,带着咱们的钢材走向世界。 那赚回来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外汇了! 那将是海量的,能支撑国家进行更多现代化建设的宝贵资金!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画大饼。 陈锋更是在报告的附录里,详细罗列了十几种新型特种合金的化学成分、冶炼工艺、性能参数。 甚至连相应的生产设备改造图纸,都画得清清楚楚。 这四年,他可没闲着。 靠着万倍熟练度,他对钢材的核心研发。 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独立的、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体系。 当这份报告被层层上报。 最终摆在轧钢厂几位核心领导,乃至部委领导的面前时。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愣头青在胡说八道。 可越看,他们就越心惊。 报告里的每一个数据,都精准无比。 每一个论证,都逻辑严密。 每一个设想,都宏大而又具备惊人的可行性! 尤其是附录里那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合金配方和工艺流程。 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第130章 简直是个全才 领导们连开了好几次秘密会议,反复研究这份报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份报告,十分有用! 这个叫陈锋的年轻人,是个天才! 是个宝藏! 于是,一个由部委牵头,红星轧钢厂为主体。 旨在攻克特种钢材技术难关,并与航天工业对接的超级项目,就这么火速立项了。 而陈锋,作为这份计划的提出者和核心技术掌握者。 当仁不让地被任命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带着他的报告和初步的样品。 去和京都航天公司的总工程师当面对接。 因此让他对接航天公司,完成计划。 不知不觉,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逐渐被连绵的田野和稀疏的厂房所取代。 “小陈同志。”吴总工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报告里提到的那几种合金,成分配比确实精妙。” 他看似随口一提,实则是在考校。 “我们初步冶炼了一些样品,性能确实惊人。” “但在后续的热处理工艺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韧性和强度似乎很难达到理论峰值。” 陈锋笑笑,这哪是遇到小麻烦。 这分明是想看看他这个“理论家”到底懂不懂实际操作。 他微微一笑,身体放松地靠在座椅上。 “吴总工,您说的是不是铝基合金?” “在进行淬火处理时,如果冷却介质的流速不稳定。” “很容易在材料内部形成微观应力集中点,从而影响整体韧性。” “我建议可以尝试采用分段式冷却法。” “在奥氏体向马氏体转变的关键温度区间,适当降低冷却速度,给应力一个释放的时间。” “至于具体的速率曲线,我昨晚顺手画了一下,就在我带来的文件袋里。” 陈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吴总工的眼睛却猛地一亮。 分段式冷却? 这个概念他们内部也曾有过模糊的猜想。 但从未有人能像陈锋这样,清晰地指出问题核心,并给出如此具体的解决方案! 他原以为这年轻人只是在材料学上有所建树,没想到对热处理工艺也这么门儿清? 吴总工不动声色地追问: “那加工呢?这种高强度合金,对机床和刀具的损耗极大。” “我们尝试了几种现有的硬质合金刀头,效果都不理想。” 陈锋心里乐了。 好家伙,这是准备来个产业链一条龙拷问是吧? “吴总工,用传统刀具去切削这种材料,确实有点像用牙签去撬保险柜,吃力不讨好。” “咱们得换个思路。” “以超声波振动辅助切削,利用高频振动来降低切削力。” “同时配合特定的乳化冷却液,可以大幅度降低刀具磨损,提高加工精度。” “相关的振动发生器和刀柄的改造图纸,我也顺便画了。” “不复杂,咱们厂里的老师傅琢磨一下就能做出来。” “”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开车的警卫员透过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 他只看到吴总工的嘴巴微微张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吴总工是真的被秀到了。 超声波振动切削? 这这是什么天顶星科技?! 他只在某些国外的顶尖技术期刊上看到过相关的理论概念,国内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结果陈锋不仅说了出来,连改造图纸都“顺便”画好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妖孽? 吴总工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 从材料延伸到结构力学,再到项目管理,想好好摸摸这个年轻人的底。 可现在,他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再问下去,就不是他考校陈锋了,而是陈锋给他这个总工程师上课了! “全才你小子,是个真正的全才啊!” 吴总-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欣赏。 “冶炼、加工、设备改造甚至连项目管理都” “我看你报告里提的那些流程优化方案,比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工程的老家伙想得还周全!” “我服了!我是彻彻底底地服了!” 陈锋谦虚地摆了摆手: “吴总工您过奖了,我也就是纸上谈兵,具体实施还得靠您和各位老师傅把关。” “哎!还叫什么吴总工,太见外了!” 吴总工大手一挥, “以后就叫我吴老哥!” 陈锋从善如流:“吴老哥。” “哎!好!好!” 吴总工笑得合不拢嘴。 陈锋趁机问道: “吴老哥,咱们这个钢材,具体是用在什么项目上?” “上面催得这么紧,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任务吧?” 提到正事,吴总工的表情又严肃了三分。 他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小陈,不,小锋,具体是什么项目,有严格的保密条例,我不能多说。” “我只能告诉你,是‘上天’的项目。” “咱们国家能不能在天上挺直腰杆子,未来几年,就看咱们的了!” “这次请你来,一方面是技术对接。” “另一方面,也是想请你这个大神帮我们现场看一看新建的生产线。” “检查一下设备布置,看看有没有能改进的地方。” “不瞒你说,上面的命令是死命令,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压力大啊!” 陈锋了然地点了点头。 上天的项目,那必然是航天工程了。 看来自己那份报告,是真的切中了要害。 说话间,伏尔加轿车缓缓减速,最终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高大的围墙,林立的岗哨,荷枪实弹的卫兵。 这里,就是京都航天公司的核心地带——航空工厂。 经过严格的检查,车辆再次启动。 在巨大的厂区内又行驶了七八分钟,最终停在了一栋极具苏式风格的宏伟厂房前。 “到了!小锋,下车!” 吴总工一把拉开车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那股子兴奋劲儿,像个即将展示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 一位穿着蓝色工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车间主任早已等候在此。 “吴总,陈总工,这边请!” 车间主任在前面引路,推开了那扇厚重无比的铁门 第131章 你当我傻啊自学能学成你这样 轰隆隆—— 一股混合着机油与金属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巨大的厂房内,灯火通明。 一排排崭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庞大机器,整齐地陈列着,宛如沉默的钢铁巨兽。 这些机器,有的造型粗犷,有的则精密得如同艺术品。 陈锋一眼扫过去,就发现这些设备几乎没有一台是国产的。 机床的铭牌上,印着他熟悉的俄语字母和拗口的英文商标。 “怎么样,小锋!壮观吧!” 吴总工站在一台巨大的五轴联动加工中心前,眉飞色舞地介绍着。 “这台‘巨人’,是咱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德国搞回来的宝贝疙瘩!” “还有那边那台真空电弧炉,苏联老大哥那边支援的最新型号!” “为了把这些宝贝弄回来,外交部的同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他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的机床外壳,眼神里全是骄傲和自豪。 这不仅仅是机器,这是国家工业的希望,是追赶世界的底气。 陈锋点点头,由衷地赞叹道: “设备确实是好设备,都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 听到陈锋的肯定,吴总工笑得更开心了。 然而,陈锋话锋一转。 “但是,吴老哥,设备终究是外物。” “我们能买来一次,能买来十次,但不可能永远靠着买。” “要想真正解决咱们国家在尖端制造领域的‘卡脖子’问题。” “归根结底,还是要掌握核心技术,要能自己造出这些‘巨人’来。” 吴总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愣愣地看着陈锋,又看了看眼前这台威武雄壮的德国机床。 眼神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是啊! 自己光顾着为这些来之不易的设备而兴奋了,一时竟有些失态。 这些机器再好,也是别人的。 如果有一天,别人不卖给我们了呢? 我们该怎么办? “小锋,你说的对。” 吴总工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是我着相了,是我这个老家伙,格局小了。” “看到这些盼了半辈子的好东西,一时没忍住,让你见笑了。” 他看着陈锋年轻而又坚毅的脸庞,感慨万千。 “国家的未来,果然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走!老哥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办公室!” 吴总工重新焕发了热情,拉着陈锋就要往厂房深处走。 他一边走,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乐呵呵地说道: “小锋啊,我老吴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年轻人,你算头一个!” “能有你这么个老弟,我脸上都有光!” “你是不知道,我那几个搞导弹、搞核物理的老伙计。” “一个个都收了得意门生,天天在我面前吹牛,显摆他们徒弟多厉害。” “嘿,以前我只能听着,没话说,现在不一样了!” 吴总工的语气里带着得意和炫耀。 “以后再聚会,我也能挺直腰杆跟他们吹牛了!” “我吴长风虽然没徒弟,但我有个忘年交的牛人老弟!” 吴总工的热情,简直比厂里那座刚点火的高炉还要旺盛。 他一只手拽着陈锋的胳膊,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唾沫星子横飞。 “小锋啊,你这一来,我这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落地了!” “以后在技术上,咱们厂里,不,咱们整个系统里,你就是头把交椅!” “谁不服,让他来找我吴长风理论理论!” 这老哥,属实是有点上头了。 陈锋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 “吴老哥,你慢点,慢点,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再说了,我就是来打个工,混口饭吃,没想当什么武林盟主。” 吴总工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 “嗨!什么混饭吃!你这是来拯救咱们国家航空工业的!” “你就是咱们的定海神针!”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陈锋穿过长长的厂房走廊,走向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楼。 这里显然是整个厂区的核心区域,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 看到吴总工和陈锋,警卫立正敬礼,一丝不苟地检查了证件后才放行。 “小锋啊,老哥我越想越不对劲。” 走在安静的楼道里,吴总工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突然停住,转过身,用一种极其严肃和好奇的眼神盯着陈锋。 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不,是看到了外星人。 “你这一身的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师父到底是哪位隐世高人?” “是以前兵工署的老前辈?还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大学者?” 吴总工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把他知道的国内国外所有技术大牛的名字都过了一遍。 他觉得,能教出陈锋这种“妖孽”的,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这样的人,不说名动天下,至少也得是镇守一方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他这么一问,也是存了点小心思。 要是能拜访一下这位高人,哪怕只是聊上几句,那也是天大的收获啊。 说不定,还能为国家再争取一位顶级专家出山呢! 陈锋看着吴总工那一脸“我懂的,你快说”的八卦表情,顿时有点头大。 师父? 我师父叫“万倍熟练度系统”,您老信吗? 他挠了挠头,说: “吴老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真没师父。” “就是自己瞎琢磨,喜欢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物理的、化学的、机械的、材料的” “看着看着,好像就会了。” 陈锋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无辜又诚恳的表情。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 果然,吴总工的眉毛当场就立了起来,一副“你小子不老实”的表情。 “自学成才?” “小锋,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跟老哥还藏着掖着?” “你当我傻啊?自学能学成你这样?” “你要是自学的,那我这几十年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这水平,别说在国内,就是放到全世界,那也是一等一的!” “能教出你这种徒弟的师父,那得是多大的腕儿啊!” 吴总工还在那儿掰着手指头分析,但说着说着,他自己突然愣住了。 此时才反应过来。 对啊! 问题就在这儿! 第132章 简直是人形计算机 能教出陈锋这种徒弟的师父,那得是多牛逼的存在? 那样的存在,能忍得住不出来炫耀? 要是他吴长风有这么个徒弟,他能把这件事刻在脑门上。 天天去那些搞导弹、搞核弹的老伙计面前溜达,一天溜八遍! 尾巴都得翘到天上去! 谁要是敢说他徒弟半点不好,他能当场跟人拼命! 可是现在呢? 风平浪静! 整个国内的科研圈子里,就没听说过有哪位大佬收了这么一个逆天的关门弟子。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一段佳话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陈锋说的,竟然他娘的是真的! 他他真的是自学成才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吴总工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在冒凉气。 他看着陈锋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欣赏,而是敬畏。 这不是天才。 这他妈是绝世天才! 是天选之子! 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究极欧皇! 人类的知识和智慧,在他面前,难道就像是超市货架上的大白菜,想拿就拿? 吴总工沉默了。 他那颗因为激动而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样的宝贝疙瘩,绝对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他的安全,比那些德国机床、苏联电弧炉加起来还要重要一万倍! “我明白了。 吴总工深吸一口气,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小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了。” 他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力道很重。 “回头我就去打报告,给你申请最高级别的安保待遇!” “你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绝对的第一位!” 至于收徒弟那点念想,早就在他意识到陈锋是“自学成才”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给这种妖孽当师父? 自己配吗? 自己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啊! 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忘年交的老哥吧。 各论各的,挺好,真的挺好。 再提收徒的事,那不是请教,那是碰瓷! “走,别站着了,先去实验室,有紧急任务!” 吴总工不再纠结师父的问题。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陈锋这个“超级外挂”用到最关键的地方去。 他拉着陈锋,快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大房间。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股热浪和嘈杂的争论声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仪器和图纸。 几十名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和研究员正围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这个方案不行!模拟数据显示,在高强度运转下,第三号节点的材料疲劳度会超出阈值百分之十五!” “那用b方案呢?b方案的冗余设计更多!” “b方案的生产效率太低了!要是因为这个拖慢了整个项目的进度,谁来负责?” “时间来不及了!明天就要进行第一次实体组件测试。” “我们必须在今晚拿出一条稳定可靠的生产线方案!” 看到吴总工和陈锋进来,一个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工程师焦急地迎了上来。 “吴总,您可来了!我们这边卡住了。” “几个关键参数的核算总是通不过,大家吵了两个小时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吴总工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陈锋,大声对所有人说道: “同志们,都静一静!”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锋同志,我们从兄弟单位请来的顶级专家!” “从现在开始,关于‘雏鹰’项目生产线的所有技术问题,由陈锋同志全权负责!” “大家全力配合!”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陈锋身上,充满了审视、怀疑,还有不服气。 太年轻了! 这个所谓的“专家”,看起来比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实习生还要小几岁。 让他来全权负责保密级的航空项目? 吴总工是不是老糊涂了? 陈锋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那张铺满了图纸和数据报表的大工作台前。 【叮!接触到‘雏鹰’项目产业链设计图纸!】 【叮!航空发动机涡轮叶片生产线设计(入门)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航空特种合金冶炼流程(入门)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高精度数控编程(精通)熟练度开始提升!】 【叮!相关技能已全部提升至ax(当前世界技术水平上限)!】 无数的数据、模型、公式、工艺流程如同潮水般涌入陈锋的脑海。 又在瞬间被他的“超级大脑”分门别类,整理完毕。 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复杂的图纸和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思路是对的,但计算模型用错了。” 陈锋拿起一支红色的铅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里的流体力学模拟,不能套用常规的伯努利方程。” “要考虑到超音速环境下的激波效应,应该用修正后的普朗特-格劳厄脱公式。” 他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飞快地划掉了一个复杂的公式。 然后在旁边写下了一串更加简洁也更加深奥的算式。 “还有这里,材料热处理的温度曲线有问题。” “你们只考虑了整体退火,忽略了晶间应力的局部释放。” “应该增加一道激光冲击强化工序,可以将材料的疲劳寿命提升至少百分之三十。” “另外,这个五轴联动的刀路程序写得太保守了,简直是在浪费机床的性能。” “我给你们重写一个。” 陈锋就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在巨大的工作台前来回走动。 他的手就没停过。 时而在图纸上圈点,时而拿起计算器飞快地按下一连串数字。 时而直接在草稿纸上进行着海量的演算。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还心存怀疑的工程师和研究员们。 此刻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像是看神仙一样看着陈锋。 他说的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一针见血。 他提出的每一个解决方案,都闻所未闻,却又精妙绝伦,仿佛为这个项目量身定做。 最恐怖的是他的计算能力。 别人需要用算盘或者手摇计算器算半天的东西。 他似乎只是看一眼,答案就脱口而出,而且分毫不差。 这哪里是人脑? 这分明是一台人形的超级计算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原本嘈杂的争论,变成了陈锋一个人的“技术讲座”。 四个小时后,当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半时。 陈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铅笔,长出了一口气。 “搞定。” 第133章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陈锋指着工作台上四份崭新的、被他修改得密密麻麻的图纸说道。 “一共四套方案。” “第一套,注重良品率,牺牲了一部分效率,但能保证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成品率。” “第二套,注重生产效率,速度最快,但良品率会下降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 “第三套,是前两者的兼顾方案,一个比较均衡的选择。” “第四套,是我个人推荐的更优解。” “通过改进几道关键工序,可以在保证百分之九十九良品率的同时,将生产效率也提升百分之二十。” “不过对操作工人的技术要求更高。” “具体适用哪一套,看你们明天实验的结果和项目接下来的进展再决定吧。” 整个实验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随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谢谢陈老师!” “太感谢您了!陈老师!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之前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工程师第一个冲了上来,紧紧握住陈锋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 “没有您,我们别说四套方案,今天连一套都搞不定!” “您这超级大脑,还有这精通所有工种的知识储备,简直了!” “陈老师,走走走!我请客!咱们去吃点夜宵,喝两杯!” “我还有好多技术问题想跟您交流交流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热情地邀请陈锋。 陈锋被这阵仗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 “各位老哥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 “大家对技术的钻研精神,我也很敬佩,但是熬夜伤身,还是要注意身体。” “而且,家人也很重要嘛。” “吴总工!” 吴总工心领神会,立刻站出来解围。 “行了行了!你们这帮小子,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了?” “小锋同志第一天来,就跟着你们高强度工作了四个多小时,脑子都快转冒烟了!” “再说了,人家老婆还怀着孕呢!这都快十一点了,还不让人回家?” “都赶紧把方案整理好,该干嘛干嘛去!” 一听陈锋老婆怀孕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歉意,目送着陈锋离开。 走到楼下,夜风微凉,吴总工关切地问道: “小锋,真不吃点东西再走?我让食堂给你下碗面?” 陈锋摇了摇头,笑着拒绝了。 “谢谢吴老哥,我没大晚上吃东西的习惯。” “生产链核算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明天试验如果有什么问题,您随时派人去找我,我随叫随到。” 吴总工点了点头,后拍了拍身边警卫员的肩膀,命令道: “小李,你亲自开车,务必把小锋同志安全送到家。 “是,首长!” 警卫员小李立刻立正敬礼,然后小跑着去发动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 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陈锋坐上副驾驶,吴总工则坐在了后排。 吉普车缓缓启动,汇入了深夜寂静的街道。 车内一时有些沉默,只有发动机在平稳地轰鸣。 吴总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锋的侧脸。 心里是越看越满意,越想越觉得是个宝贝。 “小锋啊。” 吴总工忽然开口,打破了宁静。 “嗯?吴老哥,您说。” 陈锋回过头。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环境?” 吴总工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忍不住想揣进自己兜里。 “来我们这儿,怎么样?” “我直接给你报上去,申请一个副总工程师的职位!” “以你的能力,别说当我的副手,就是再过几年,接我的班都绰绰有余!” 吴总工这是真的动了爱才之心,直接当着警卫员的面就开始挖墙脚了。 这可不是画大饼,是实打实的橄榄枝。 航天公司的副总工,那是什么概念? 级别、待遇、前景,哪一样不比一个轧钢厂的主任强百倍? 开车的警卫员小李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方向盘差点没握稳。 我的个乖乖,吴总工这是下了血本了啊! 副总工的位子,说给就给?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神仙? 陈锋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好家伙,直接许诺副总工? 这可真是盛情难却啊。 不得不说,这条件确实诱人。 但陈锋是谁? 他可不是那种见了好处就走不动道的人。 他脑子转得飞快,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跳槽? 现在可不是时候。 他的根基在红星轧钢厂。 他的“超级精炼钢材”也需要从那里诞生,走向全国。 那里才是他计划的起点。 再说了,空降过去当领导,底下的人能服气? 吴总工能护着他一时,还能护着他一世? 到时候各种明枪暗箭。 技术上的问题还好说,人际关系上的破事儿,想想都头大。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个土皇帝来得舒坦。 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死。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吴总工这种级别的朋友。 陈锋脸上露出了一个受宠若惊又有点为难的笑容。 “吴老哥,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这点微末的道行,哪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啊。” “我还是在轧钢厂先好好历练历练,为国家多炼几吨好钢!” 他这话说的,既谦虚又表明了态度,还把高度提升到了为国贡献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吴总工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知道,陈锋这是婉拒了。 这小子,年纪轻轻,脑子却清醒得很,一点都没有被高位冲昏头脑。 是个干大事的人。 既然他有自己的打算,吴总工也不好再强求,只是心里的惋惜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这么好的一块璞玉,怎么就落到轧钢厂那帮大老粗手里了呢?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陈锋没再接话,只是微笑着转回头去,看着前方的路。 车里的气氛再次回归平静,但每个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车到半路,吴总工先下车回家了,让小李送陈锋回家。 陈锋送别吴总工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这次航天公司之行的收获。 简直是血赚! 首先,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吴总工这位大佬。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佬。 这可是航天系统的技术总负责人! 有背景,有人脉,有技术,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欣赏有加。 这在未来,就是一把结结实实的“保护伞”啊!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浪,有这层关系在,自己都能安稳不少。 简直就是给自己上了一份超高额的意外险! 第134章 此生最幸运的事 其次,也是此行的核心目的,总算是达成了。 他为什么要巴巴地跑过来,帮他们解决生产链的问题? 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研发的“超级精炼钢材”。 光有好东西没用,得让别人知道这东西的好,并且愿意用,愿意花大价钱用。 这才能体现出价值。 今天他展露的这一手,就是一次完美的“肌肉秀”。 他要让航天公司这帮顶尖的专家明白一个道理。 我,陈锋,不仅能研发出划时代的超级材料。 我,陈锋,还能帮你们解决所有跟这材料相关的生产应用问题! 我,就是那个你们离不开的男人! 把技术和应用牢牢地捆绑在自己身上,这才是最骚的操作。 这样一来,超级精炼钢材的批量生产和大规模应用,基本上就稳了。 只要这钢材用在了国防利器上,成了国家不可或缺的战略物资。 那他陈锋的价值,还用说吗? 到时候,别说四合院里那帮鸡毛蒜皮的禽兽了。 就是想动他的人,都得掂量掂量。 想到这儿,陈锋的心情就一阵舒畅。 在这个风起云涌,即将迎来巨变的时代。 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变得无可替代。 才能保证自己和家人,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力量,财富,人脉,技术 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正得意着,陈锋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妻子李秀芝那温柔的笑脸。 还有她那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陈锋嘴角的笑容,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秀芝怀孕了,这家里家外的,光靠她一个人确实有点辛苦。 自己白天要上班,晚上有时候还得加班搞研究。 妹妹月月虽然懂事,但毕竟还在上学。 后面该怎么办呢? 陈锋正为了这“幸福的烦恼”而愁眉不展,吉普车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 “陈主任,到了。” 警卫员小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锋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熟悉的四合院大门,就在眼前。 他推开车门,跳下车。 “小李同志,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陈锋笑着对他说道。 “以后别叫我什么陈主任了,听着生分,叫我陈哥就行。” 小李闻言,立刻把腰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不行,陈主任!您是吴总工看重的人,我必须保持对您的尊敬!” 这兵哥哥,还挺一板一眼。 陈锋无奈地笑了笑。 “行吧行吧,随你。” “替我谢谢吴老哥,我就先进去了。” “陈主任慢走!” 小李对着他的背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陈锋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四合院的门洞。 夜已经很深了,前院和中院都黑漆漆的一片,家家户户都已熄灯睡下。 只有通往后院的过道上,洒下了一片温暖的昏黄光晕。 陈锋抬头望去,自家窗户里的那盏灯,还亮着。 灯光下,似乎还能看到一个温柔的身影在忙碌。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陈锋的全身,驱散了深夜的寒意和一身的疲惫。 她,在等我回家。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饭菜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屋里,那盏熟悉的钨丝灯泡,正努力地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 “你回来啦!”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李秀芝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陈锋的身影,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几步走到跟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他。 柔软的身体,熟悉的馨香,还有那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的,来自另一个小小生命的心跳。 陈锋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随即也伸出手,紧紧地回抱着自己的妻子。 “傻丫头,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的责备。 “哥,嫂子等你一晚上了!” 里屋的门帘一挑,扎着两个小辫子的陈月月探出个小脑袋。 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声地告状。 “嫂子怕你晚上回来肚子饿,特意给你留了鸡汤呢,一直在锅里温着!” 陈锋闻言,心里那股暖流,简直要化成岩浆喷涌出来了。 他松开怀抱,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李秀芝的鼻子。 “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 “我回来晚,你们就先睡,不用等我。” 他顿了顿,目光下移,落到她那已经显怀的小腹上,语气愈发温柔。 “尤其是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熬夜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知道啦,就你啰嗦。” 李秀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转身就往厨房走。 “你快坐下歇会儿,我给你盛汤去。”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汤就被端到了陈锋面前。 汤色金黄油亮,上面还飘着几粒翠绿的葱花,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陈锋拿起勺子,先是吹了吹,然后小心地喝了一口。 唔! 这味道 陈锋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正一脸期待望着他的李秀芝。 真想不到,妻子现在做的这碗鸡汤,竟然已经有了他七八分的火候! 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妻子那双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的眸子,陈锋忽然玩心大起。 他故意把脸一板,放下勺子,发出一声轻响。 “嗯哼!”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李秀芝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怎怎么了?不好喝吗?是不是盐放多了?” 她紧张地问道,小手都攥紧了。 陈锋慢悠悠地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汤嘛问题很大!” “啊?” 李秀芝的脸都白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好喝了!” 陈锋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所以,我决定要惩罚你!” 李秀芝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 陈锋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笑嘻嘻地宣布了“惩罚”内容。 “罚你从明天开始,一个月不准进厨房!听见没有?” “家里的活儿我来干,你和宝宝就负责好好休息,要是累着了,我可要心疼死的!” 李秀芝先是一怔,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 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原来他是在心疼自己。 这个男人,总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他的温柔。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化不开的甜蜜。 “讨厌!” 她伸出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陈锋的胳膊,心里却比喝了蜜还甜。 嫁给他,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第135章 又来几个大佬 一夜好眠。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时,陈锋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研究图纸到深夜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 这就是强悍身体素质的好处,恢复能力堪称变态。 他转头一看,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陈锋披上衣服下床。 刚走出里屋,就看到李秀芝已经梳洗完毕,正在给月月的书包里装着文具。 晨光下的她,身形窈窕,侧脸的轮廓柔和而美丽,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醒啦?” 李秀芝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对他温柔一笑。 “我给月月做了早饭,一会儿送她去上学。”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就别送了,让月月自已去。” 陈锋走上前,心疼地说道。 “没事儿,就几步路,我走慢点就行。” 李秀芝坚持道,“顺便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新鲜的青菜。” 陈锋知道劝不住她,只能无奈地叮嘱: “那你路上千万小心,注意脚下,别跟人挤。” “知道啦,你比王主任还能念叨。” 李秀芝笑着应道。 这时候,陈月月也背着小书包,精神抖擞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哥!嫂子!我好啦!” “小丫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知道不?” 陈锋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哎呀!哥!我都多大了,你还揉我头发!” 陈月月鼓着腮帮子,一脸“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的表情,惹得陈锋和李秀芝都笑了起来。 一家人正享受着这温馨的晨间时光。 院子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喧嚣! “嘀嘀——!” “嘀——嘀嘀——!” 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尖锐、急促,瞬间划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 这动静可不小。 前院、中院的住户们,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谁啊!大清早的按什么喇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第一个响起。 “哎哟我的天,这得是来了多少辆车啊?” 三大爷阎埠贵推开窗户,扶了扶眼镜。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得费多少汽油。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在咱们院门口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走了出来,背着手,官腔十足地训斥着。 仿佛他才是这条街的管理者。 秦淮如也抱着还在打哈欠的小槐花,站在门口,一脸好奇地向外张望。 院子里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阵仗,肯定是哪个大厂的领导来了吧?” “看这架势,起码四辆小汽车!我的乖乖,是通天的大人物啊!” “咱们院里谁家有这么硬的关系?” 大家正猜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还能有谁?除了后院的陈锋,谁还有这本事!”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着后院的方向望去。 人群角落里,刚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出来的傻柱,听到这话,端着碗的手猛地一僵。 他看着院门口那一排若隐若现的黑色轿车。 再听着周围邻居们那充满羡慕和敬畏的议论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嫉妒的火焰,在他心里疯狂燃烧。 凭什么? 凭什么他陈锋就能这么风光! 又是当主任,又是坐小车,现在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傻柱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哼,神气什么走着瞧,看你能得意多久!” 屋里,陈锋听到这连绵不绝的喇叭声,眉头就是一皱。 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超级精炼钢的技术一出,必然会引起整个工业体系的震动。 那些靠着钢材吃饭的下游产业,比如电器制造、医疗设备、精密仪器 他们能坐得住才怪了! 看来,这是组团上门要货来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别担心,然后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刚一踏出房门,就看到院门口的骚动。 足足六辆崭新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几乎堵满了整个胡同口,气派非凡。 一群穿着干部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从车上下来。 在几名警卫员的簇拥下,正准备往院里走。 四合院的街坊四邻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小声嘀咕。 一名眼尖的警卫员,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院里这群看热闹的居民身上。 他上前一步,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议论。 “请问,哪位是陈锋陈主任?”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刚从后院走出来的陈锋身上。 院子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贾张氏张着嘴,忘了骂街。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的官架子,也僵在了原地。 三大爷阎埠贵扶着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至于傻柱,他端着那碗棒子面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粥汤都洒出来一些,烫到了手也浑然不觉。 在众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中,陈锋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走了上去,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 “我就是陈锋。” 此话一出,那名警卫员立刻挺直了身板,侧身让开一个位置。 人群中,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中年人立刻快步走了上来。 走在左边的一位,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是个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国字脸,不怒自威。 眼神里透着一股技术人员特有的严谨和锐利。 右边那位则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但精神矍铄,身上有股浓浓的书卷气,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大学教授。 两人一看到陈锋,脸上紧绷的表情顿时就松弛了下来,换上了一副热切的笑容。 那感觉,简直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看见了小肥羊。 “陈锋同志!哎呀,总算是见到你本人了!” 梳着大背头的中山装男人率先伸出手,紧紧握住陈锋的手,用力摇了摇, “我是医疗设备单位的,我叫邱爱国,总工程师。” “陈主任,你好你好!” 戴眼镜的老者也挤了上来,生怕落后一步, “我是电器单位的吕建军,也是总工程师。” “哎,陈锋同志,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第136章 这是何等的面子啊 陈锋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吕总工,微微一愣,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 他笑了。 “吕总工,我怎么会不记得您。” “四年前,我去电器单位学习后勤统筹的时候,您还给我们这些实习生开过动员大会呢。” 吕建军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地一拍大腿!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你小子绝对记得我!” 他转头对着旁边的邱爱国,一脸炫耀地说道: “老邱,我跟你说,陈锋跟我们单位可有渊源着呢!” “四年多前,他来我们这儿学后勤统筹,那脑子,简直了!” “不到三个月,我们车间那些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在电器技能上都辩不过他!” 吕建军越说越兴奋,指着陈锋,满脸都是“我早就看好他”的骄傲。 “当时我们单位那些老师傅都说,这小子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我就说嘛,这么好的苗子,窝在轧钢厂天天跟那些铁疙瘩打交道,那不是屈才了嘛!” “太可惜了!” 陈锋听着吕总工的“彩虹屁”,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院子里的邻居们听着吕总工的话,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什么玩意儿? 陈锋还在电器单位学习过? 还是个被总工程师都夸上天的天才?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陈锋吗? 傻柱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色。 他一直以为陈锋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小人,靠着不知道什么手段当上了轧钢厂的主任。 可现在听人家总工程师的意思,陈锋在哪儿都是个牛人! 这让他心里那点可怜的优越感,瞬间被击得粉碎。 “邱总工,吕总工,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陈锋没有理会院里众人的震惊,客气地说道, “外面风大,要不进屋坐坐?我妹妹刚做了蜂蜜糕,味道还不错。” 他这话一出,邱爱国和吕建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急切。 “不了不了!陈主任,心意我们领了,但这次真没时间!” 邱爱国摆了摆手,表情严肃地说道。 “是啊陈锋同志!”吕建军也急忙附和, “我们身上可都带着新项目来的,等米下锅呢!” “这项目都和你的那个‘超级精炼钢’有直接关系,上头催得紧啊!” 说到这里,吕建军脸上露出懊恼和不甘。 “都怪航空单位那个老吴!下手太快了!” “昨天就被他给抢了先,我们俩今天才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地跑过来,可不敢再耽搁了!” 老吴? 航空单位的吴总工? 陈锋心里瞬间了然。 得,这下齐活了。 航空、医疗、电器 这些在后世都是响当当的高精尖产业,也是最吃高端材料的行业。 看来自已研发出超级精炼钢这事,已经在四九城最顶级的那个技术圈子里传开了。 他,陈锋,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已经凭借一已之力,敲开了这个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小圈子。 并且,一进场就成了王炸。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一个字,爽! 研发超级精炼钢的好处,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兑现! “我明白了。” 陈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我很为难但我也理解”的表情。 “那二位的意思是,现在就要去单位考察?” “对!” “没错!”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锋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问道: “那我先跟谁去?” 空气,突然安静了。 邱爱国和吕建军再次对视一眼。 刚刚还同仇敌忾的战友情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火药味。 “那还用问吗?!” 邱爱国往前一步,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当然是先跟我们医疗单位走!” 他指了指自已的胸口,声若洪钟地说道: “陈主任,我们搞的可是医疗设备!” “这是什么?这是治病救人的东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比人命更重要吗?!” 好家伙,一上来就放大招,直接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吕建军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他鄙夷地看了一眼邱爱国。 “老邱,你又来这套!” “每次抢人的时候,你都拿这套说辞出来,有意思吗?” 他转向陈锋,苦口婆心地劝道: “陈锋同志,你别听他的!他那是道德绑架!” “咱们电器是民生基础!” “而且我们搞的很多电器,那都是咱们自已一点点琢磨出来的,性能已经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 “你来我们这儿,技术基础好,更容易开展工作!” 邱爱国被揭了老底,脸上一红,但气势丝毫不弱。 “什么叫道德绑架?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们现在多少高端医疗设备都依赖进口?被人家卡着脖子!” “要是陈主任能帮我们设计出几款国产的先进设备,你知道那能多救活多少人吗?” “老吕!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正义凛然。 四合院里看热闹的街坊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觉得这位邱总工说得太有道理了。 就连秦淮如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吕建军被怼得哑口无言。 论嘴炮,他还真说不过这个天天把“救死扶伤”挂在嘴边的老邱。 他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最后耍起了无赖,一把拉住陈锋的胳膊。 “我不管!” “反正陈锋同志今天必须先跟我走!” 整个四合院,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两个在外面跺跺脚都能让行业抖三抖的总工程师。 此刻就像两个为了抢玩具而吵架的小孩子,死死地拽着陈锋,谁也不肯松手。 这这是何等的面子啊! 这陈锋,到底是什么通天的大人物?! 院里所有人的脑子,都嗡嗡作响,彻底陷入了宕机状态。 而吕建军,依旧是那副无奈又坚决的表情,死死地拉着陈锋的胳膊。 “不管怎么说,陈锋同志,你今天必须,也一定得先跟我去!” 第137章 好大的阵仗 眼看着两位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总工,真就要在四合院里上演全武行了。 陈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叫什么事儿啊! 哥们儿我就是研发了个新材料,怎么就快成人才祸水了? “咳咳!” 陈锋清了清嗓子,强行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眼神厮杀。 他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说道。 “两位总工,别激动,别激动。” “再拉下去,我这胳膊可就真成两半儿了。” “到时候你们一人一半,谁也别抢,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噗。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里,不知道谁没憋住,笑出了声。 邱爱国和吕建军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老脸一红,讪讪地松开了手。 好像是有点太激动了。 陈锋揉了揉自已被拽得发酸的胳膊,继续笑着打圆场。 “要不,咱们这么办?” “吕总工您这边,搞的是民生电器,这是咱们生活的基础,是地基。” “邱总工您那边,搞的是高端医疗,这是治病救人的国之重器,是压舱石。” 他顿了顿,看向两人,语气诚恳。 “咱们不如先从基础干起,先把地基打牢固了,再去攻克更尖端的难题。” “先去电器单位,再去医疗单位,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 “您二位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电器单位的基础性,又拔高了医疗单位的重要性。 谁都不得罪,还把顺序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吕建军一听,眼睛都亮了! 哎呀! 陈锋同志这思想觉悟,高啊! 他立刻眉开眼笑地拍了板: “行!就这么办!陈锋同志考虑得太周到了!” 邱爱国那边,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吃了点小亏。 但陈锋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争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而且“国之重器”、“压舱石”这几个词,听着也确实舒坦。 他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行吧,那就先让老吕你占个便宜。” “不过陈主任,咱们可说好了,去完他们那儿,你得马上来我们这儿!” “我们那边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放心吧邱总工,不耽误!”陈锋笑着保证道。 看着两位老小孩一样的大佬总算达成了和解,陈锋心里也松了口气。 别说,这帮搞技术的大佬,圈子里的氛围还真比想象中要好。 虽然争得面红耳赤,但那股子为了技术、为了单位发展的劲儿,是实打实的。 比四合院里这帮只会算计邻居的禽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陈锋同志,请吧!” 吕建军喜上眉梢,亲自拉开车门,把陈锋请上了自已那辆崭新的伏尔加小轿车。 邱爱国不甘示弱,坐上了紧随其后的一辆车。 随后,浩浩荡荡足足四辆小轿车。 在整个四合院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缓缓启动,卷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 “我的老天爷” “四辆小轿车啊!专门来接陈锋一个人!” “这陈锋,这是要一飞冲天,当大官了啊!” “何止是飞黄腾达,这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院子里的议论声炸开了锅。 一个胖大嫂凑到李秀芝旁边,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秀芝啊,你这命也太好了吧!瞧瞧,瞧瞧这排场!” 秦淮如站在不远处,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李秀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已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又看了看李秀芝身上那件得体的呢子外套。 再看看李秀芝那因为怀孕而愈发红润的脸蛋,和那份藏不住的幸福。 凭什么? 凭什么她李秀芝就能过得这么好? 自已男人死得早,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 还得伺候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婆,日子过得紧巴巴,没一天是舒心的。 而她李秀芝,以前还是个逃荒的,饭都吃不上! 怎么一转眼,日子就过得这么好了? 一股浓烈的不平衡和嫉妒,像是毒蛇一样,瞬间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行! 不能就这么看着陈锋家好起来! 她得想个办法! 对了,周主任! 陈锋他们家之前不是还 就在秦淮如心思活络的时候,旁边的傻柱也是一脸的阴沉。 他看着车队远去的方向,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啊? 他何雨柱在院里横着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这陈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居然能压他一头? 不行,得给他找点麻烦! 傻柱的脑子里,也冒出了和秦淮如同样的想法——找周主任! 就在这两人各怀鬼胎的时候,院里的另外几位“人精”也行动了起来。 阎埠贵、刘海中、许大茂三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凑到了李秀芝和陈月月面前。 “哎呦,秀芝啊!你可真是咱们院里最有福气的人!” 阎埠贵率先开口,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就是就是!”刘海中挺着个肚子,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 “陈锋同志年轻有为,是我们工人阶级的骄傲!” “以后咱们院啊,还得靠他多多关照呢!” 许大茂更是油嘴滑舌。 他看着陈月月,夸张地说道: “瞧瞧我们月月,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这小脸蛋,将来肯定是个大美人,比电影明星还好看!” 面对这三张前倨后恭、谄媚至极的脸,陈月月只觉得一阵反胃。 前几天还对她家爱答不理,甚至冷嘲热讽,今天就换了这么一副嘴脸。 真是小人!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当场吐出来。 李秀芝看出了妹妹的不适。 她温柔地摸了摸月月的头,没有理会那三个男人,只是轻声对月月说。 “月月,看到没有?” “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本事的人,离这样的人远远的。” “嗯!”陈月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拉紧了嫂子的手。 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聒噪。 牵着手,一起朝胡同口走去,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另一边,陈锋跟着吕建军的轿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了电器总厂。 厂区里机器轰鸣,一派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吕建军带着陈锋,先是参观了厂里的几条核心生产线和最新的电器样品。 随后,一行人直接进了最核心的研究室。 陈锋也没客气。 拿起图纸和资料,当场就开始对着生产线的各项参数,重新核算和验证超级精炼钢材应用到其中的具体工艺流程。 他时而拿着铅笔在纸上飞速演算,时而跟周围的工程师激烈讨论。 那股子专注和专业,让吕建军和一众技术人员看得是心服口服。 一直忙活到中午,总算是有了初步的方案。 众人一起来到了电器单位的干部食堂。 刚坐下,菜还没上齐,吕建军和跟屁虫一样也蹭了顿饭的邱总工,又拌上了嘴。 第138章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吕,我可告诉你,陈锋同志今天下午必须跟我们走!” 邱总工吹胡子瞪眼,筷子往桌上一拍,颇有几分威势。 “凭什么?” 吕建军也不甘示弱,脖子一梗。 “这超级精炼钢材是我们电器总厂先联系的,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放屁!” 邱总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吕建军脸上了。 “我们医疗设备单位那是什么项目?是救命的项目!你那破风扇能跟人命比?” “嘿,我这暴脾气!我这风扇怎么了?” “夏天能给人送去清凉,那也是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大事!” 陈锋坐在一旁,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眼观鼻,鼻观心。 好家伙。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吕总工和邱总工,简直就是一对相爱相杀的“老cp”啊。 这你来我往的,他都有点想嗑了是怎么回事? 眼瞅着两位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工程师就要在食堂里打起来,陈锋赶紧放下筷子。 “那个吕总工,邱总工。” “两位都是为了国家的建设,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依我看,要不这样,咱们抓紧时间。” “上午搞电器的,下午搞医疗的,两边都不耽误,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两个老头对视一眼,总算是暂时熄了火。 “行!就听陈锋同志的!” 邱总工一锤定音。 吃完午饭,在去医疗设备单位的路上,吕建军开着车,偷偷摸摸地凑到陈锋耳边。 “小陈啊,你可记住了,以后在老邱面前,少说话。” “那家伙,心眼儿比针尖还小,一肚子坏水儿。” 陈锋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我懂”的表情。 “放心吧吕总工,我这人嘴巴最严实了。” 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主打一个‘听劝’!” 吕建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脚油门,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不远处的另一栋大楼前。 “医疗设备单位,到了。” 邱总工早就下了车等在了门口。 看到陈锋,那张严肃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拉着他就往里走。 那亲热劲儿,把吕建军看得又是一阵白眼。 “小陈啊,快,快上工!” 一进研究室,邱总工就迫不及待地摊开了一张巨大的图纸。 “我们这个项目,之前一直卡着,就是因为缺少一种性能足够强大的特种钢材。”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环形结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我们研发的这台设备,暂定名叫‘计算机断层扫描设备’,是一种全新的医疗诊断仪器。 我靠! ct机?! 陈锋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玩意儿在后世那是医院标配,可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尖的黑科技! 这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项目,这简直就是一座能下金蛋的矿山! “邱总工,这” “小陈,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邱总工的声音有些激动,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这意味着,我们能更早、更准确地发现人体内的病灶,能救下无数人的性命!” “这还意味着,我们能打破国外的技术封锁,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陈锋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懂。 他太懂了。 这已经不是个人的荣辱和前途问题了,这是真正能利国利民的大事! “邱总工,您放心!” 陈锋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好!好样的!” 邱总工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时间,陈锋彻底沉浸在了工作之中。 他就像一块高速运转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这台ct机的海量信息。 同时,他脑海中关于超级精炼钢材的各种数据和应用方案。 也在飞速地与图纸上的每一个零件进行匹配和演算。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陈锋放下手中的铅笔,长舒一口气时。 才发现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整个研究室里灯火通明,周围的工程师们全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 整整五六个小时,陈锋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高强度的计算、论证、绘图 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可陈锋,除了眼神中带着一丝专注后的疲惫,整个人依旧精神奕奕。 “小陈,你你真是个天才!” 邱总工拿着最后敲定的初步方案,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你这一下午的工作量,至少顶得上我们整个项目组演算一整天!” “邱总工您过奖了,我也只是尽了自已的一份力。” 陈锋谦虚地笑了笑。 他心里却在美滋滋地吐槽。 开玩笑! 哥可是有系统傍身,每天坚持晨练,还把拳法刷到了高级的男人! 体力条跟无限似的! 别说肝一下午,就是007福报来了,为了国家,那也得肝下去啊! 这叫为国争光,光荣! 邱总工坚持要留陈锋在医疗设备单位的食堂吃晚饭,还特地让厨子炒了几个硬菜。 吃完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邱总工本想亲自送陈锋回去,但手头实在走不开。 最后只能派了一名警卫,开着单位的一辆小轿车,专门负责将陈锋安全送回四合院。 晚上七点多,吉普车缓缓驶入胡同。 还没到院门口,陈锋就看到前面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 只见人群中间正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车旁,笔挺地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卫,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四合院里的街坊邻居,还有一群半大的孩子。 全都远远地围成一个圈,伸长了脖子往车边看。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又带着几分敬畏和害怕。 这是什么情况? “嚯,这排场。” 送他回来的警卫员也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锋嘴角抽了抽,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淡定地推门下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那两位跟雕塑一样的警卫。 其中一位警卫员目光如电,迅速锁定陈锋。 随即快步上前,一个标准的敬礼。 “领导好!”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震得胡同里嗡嗡作响。 陈锋被这声“领导”喊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领导? 嘛玩意儿? 我? 他指了指自已的鼻子,一脸懵逼: “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就是这个院儿里一普通住户,红星轧钢厂的技术科主任,陈锋。” 那警卫员面不改色,腰杆挺得更直了。 “报告领导!没有认错!我们奉命在此等候陈锋同志!” “杨厂长正在院里等您,他跟我们交代过,您就是领导!” 第139章 护卫警员 杨厂长?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 轧钢厂的杨厂长亲自来了? 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他隐约猜到,这事儿八成跟下午的ct机项目有关。 看来,自已还是低估了那玩意儿的重要性啊。 “行吧,辛苦了。” 陈锋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抬脚就往院里走。 周围的邻居们看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五花八门,精彩纷呈。 尤其是人群里的三大爷阎埠贵,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算盘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地响,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还有许大茂,那张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凭什么不是我”的酸意。 至于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则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表情凝重。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和理解范围。 陈锋没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径直穿过前院,走向后院。 刚一踏进后院的月亮门,他的脚步又顿住了。 好家伙。 后院的屋檐下,竟然还站着两位女警卫员! 同样是笔挺的军装,同样是严肃的表情。 最关键的是,她们的腰间,都配着枪! 荷枪实弹! 这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我就是个搞科研的,又不是什么需要秘密保护的地下党! 两位女警卫看到陈锋,立刻并拢双脚,齐刷刷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领导好!”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响亮。 “吱呀——” 正屋的门开了。 杨厂长高大的身影第一个探了出来。 看到陈锋,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陈,你可算回来了!” 紧接着,李秀芝和月月也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 看到陈锋,李秀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月月则是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陈锋的胳膊。 “哥!你吓死我了!外面那么多人,还有车,我还以为” “没事,别怕,是厂长来看咱们了。” 陈锋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安抚着她。 “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屋说,进屋说。” 杨厂长招呼着,把众人让进了屋里。 屋里,李秀芝已经提前烧好了热水,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 杨厂长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一脸严肃地看向陈锋。 “小陈啊,今天这事儿,是我安排的。” 陈锋点了点头:“杨厂长,您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又是车又是警卫的,院里邻居都看着呢,影响不好。” 他倒不是怕,主要是嫌麻烦。 四合院里这帮禽兽,本来看他就不顺眼。 现在搞这么一出,还不得嫉妒得发疯? 以后指不定要憋着什么坏水呢。 “影响?” 杨厂长一摆手,声音沉稳有力。 “小陈,你得知晓你现在负责的工作,有多么重要!” “今天下午,医疗设备单位的邱总工,已经把你的初步方案和你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了。” “上面领导听完,当场拍板!你的安全,必须提升到最高等级!” 杨厂长指了指窗外,继续说道。 “外面那辆伏尔加,是特批给你的专车,玻璃和车身钢板都是特制的,能挡子弹!” “门口和院里的警卫,也是从军区特意抽调过来的精锐,负责24小时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陈锋彻底惊了。 卧槽? 我这是直接从科研民工,一步到位成了007的节奏? 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他苦笑着说: “厂长,真不用这样。” “我一个技术人员,平时就在厂里和研究室,两点一线,能有什么危险?” “搞得这么招摇,我怕怕院里人说闲话,也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招摇?” 杨厂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糊涂!这不是招摇,这是重视!是爱护!” “小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肩膀上扛着的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 “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关系到我们国家能不能在高端医疗设备领域挺直腰杆!” “你的安全,就是项目的安全!你的家人,也需要得到最好的保护。” “这样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安心工作!” “这不光是我的意思,更是上面的死命令!” 杨厂长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陈锋的心坎上。 他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 这是国家的态度。 国家把宝压在了他的身上,自然要给他提供最高级别的保障。 这份信任,比任何奖励都来得沉重,也来得光荣! 陈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郑重地对杨厂长说道。 “杨厂长,我明白了!我接受组织的安排!” “您放心,我一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绝不辜负国家和领导对我的信任!” “好!好样的!” 杨厂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严肃也缓和下来。 “这就对了嘛!你小子,就是我们轧钢厂的骄傲!” “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生活上的,工作上的,甚至是这院里邻里之间的破事儿。” “你都别自已扛着,直接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 “对了,今天我一共带来了四名警卫员,两男两女。” “考虑到你的具体情况,上面特批,让你自已挑选两位最合适的留下来。” 说着,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门口的两位男警卫员和院里的两位女警卫员,四个人一齐走了进来,在屋里站成一排。 “给领导介绍一下。”杨厂长指着他们, “他们都是军中好手,格斗、射击、驾驶、侦察,样样精通。” 陈锋的目光扫过四人。 他首先考虑的,就是李秀芝。 秀芝现在怀着孕,行动不便。 身边必须得有个细心又能干的人照顾着,而且最好是女性,这样方便一些。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其中一个女警卫员的身上。 这个女警卫员,看着年纪不大。 一张小圆脸,还带着点婴儿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精明。 最关键的是,杨厂长刚才说了,他们都会开车。 以后秀芝要去医院产检,或者有什么急事,有个人能开车接送,就太方便了。 “厂长,我爱人怀孕了,行动不便,我想选一位女同志留下,平时也能方便照顾她。” 陈锋说着,指向了那个小圆脸的女警卫。 “好,有道理。”杨厂长点了点头。 接着,陈锋又看向另外两位男警卫员。 一个身材中等,眼神锐利。 另一个则是个大高个,目测得有一米九。 虎背熊腰,身强体壮,脸上线条憨厚,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沉稳。 “我平时主要在厂里和项目组,需要一个能跟在身边,处理一些突发情况的。” 陈锋想了想,未来的项目肯定免不了到处跑。 有个身强力壮的跟着,安全感爆棚。 他还没做出决定,旁边的月月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 “哥,我喜欢那个姐姐和那个高个子哥哥。” 第140章 这叫炫耀赤裸裸的炫耀啊 小丫头指的,正是陈锋看中的那个小圆脸女警卫,和那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汉。 童言无忌,却也正好说中了陈锋的心思。 他笑着摸了摸月月的头:“好,就听我们家月月的。” 他转向杨厂长:“厂长,那我就选他们两位了。” “行!” 杨厂长大刀阔斧地一挥手,对另外一男一女说道: “你们俩,跟我回厂里待命。” “是!” 两人敬了个礼,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杨厂长也站起身,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行了,人给你留下了,车钥匙在那个叫王欣的女同志手里。” “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休息了,记住我的话,有事就找我!” 送走了杨厂长,屋里就剩下了陈锋一家三口,和新上任的两位警卫员。 气氛一时间有些拘谨。 陈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着对那个大高个伸出手。 “你好,我叫陈锋,红星轧钢厂的技术科主任。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对了,怎么称呼?” 壮汉立刻立正,条件反射就要敬礼,被陈锋笑着按住了。 “别别别,在家里就别搞得那么严肃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壮汉愣了一下,随即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报告首陈哥,我叫陈军。” “陈军?好名字。”陈锋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叫我陈哥,或者直接叫我名字都行,别叫什么领导了,听着别扭。” “是!陈哥!”陈军挠了挠头,应得十分响亮。 陈锋又看向那个小圆脸的女警卫。 “你好,我叫王欣。”女警卫主动开口,声音清脆,人如其名。 “王欣同志,你好。”陈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李秀芝。” “她现在怀着身孕,以后就要多麻烦你照顾了。” 李秀芝也温柔地笑了笑,拉着王欣的手,亲切地说。 “王欣妹子,以后你就叫我秀芝姐吧,可千万别叫什么领导夫人,太吓人了。” “咱们以后就当姐妹处。” 王欣看着温柔的李秀芝,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的,秀芝姐。”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陈锋和李秀芝的主动,瞬间就热络了起来。 月月这个小丫头更是自来熟。 她本来就对王欣这个又漂亮又能打的大姐姐充满了好奇。 此刻,她更是直接凑到了王欣身边。 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了崇拜。 “王欣姐姐,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哈’一拳打出去,能把坏蛋打飞好远的那种?” 小丫头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了一个冲拳姿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欣也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眼神里满是笑意。 陈锋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 “月月,别胡闹。” “王欣姐姐和陈军哥哥是来工作的,有正经事要做,可不是来陪你玩的。” 月月一听,小嘴立刻撅了起来,不高兴地嘟囔着。 “可是学校里的小伙伴都好幼稚啊” “他们玩的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王欣姐姐看起来比较好玩。” “噗——” 陈锋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自已妹妹的虎狼之词给呛死。 好家伙,你管这叫“比较好玩”? 你这是想上天啊! 他无奈地扶着额头,转向王欣和陈军,露出了一个“家有熊孩子,请多担待”的苦笑。 “那个这孩子,从小就皮,人不大,心挺野。” “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们多担待,也也多管教管教。” 王欣连忙摆手,笑着说。 “没事的陈哥,月月很可爱。” “保护您和家人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职责。”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让月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旁边的陈军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会完成好任务。”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满意。 看看人家这觉悟,这专业素养。 不愧是杨厂长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这下,家里的大后方算是彻底稳了。 简单认识过后,陈锋决定带他们熟悉熟悉院子。 他带着王欣和陈军走出家门,穿过四合院的垂花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但陈锋能感觉到。 起码有七八扇窗户的窗帘后面,有眼睛在悄悄地盯着他们。 呵,这帮禽兽,好奇心比猫都重。 等着吧,今天就给你们来个小小的四-合-院-震-撼! 刚走到院子门口,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道身影跟做贼似的,从角落里“嗖”地一下就蹿了出来,差点跟陈锋撞个满怀。 定睛一看,得,这不是我们的放映员同志,许大茂嘛。 许大茂本来是想出来看看动静,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陈锋领着两个陌生人出来。 他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嘲讽两句,可话到嘴边,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没办法,陈锋身后的陈军,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那身高,那体格,跟堵墙似的。 往那一站,太阳光都给挡住了不少。 再看旁边那个小圆脸的姑娘。 虽然看着挺和善,但那双眼睛锐利得很。 被她扫一眼,许大茂感觉自已那点小心思都快被看穿了。 这这俩人什么来头? 许大茂的气焰瞬间就灭了,结结巴巴地开口。 “陈陈锋?你你这是这两位是?” 陈锋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热情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哦,大茂啊,正好,给你介绍一下。” “这两位是最近一段时间负责保卫我家的警员。” 说着,他状似随意地指了指停在院门口的那辆崭新的黑色伏尔加轿车。 “喏,顺便帮我开开车,跑跑腿,你也知道,最近项目忙,腿儿着太耽误事儿。” “!!!” 许大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警员? 帮着开车的警员? 乖乖,这得是多大的领导才能有的待遇? 他许大茂在厂里放电影,也算是见过些世面。 可厂里那几位副厂长,出门也不过就是坐个吉普车。 身边哪有跟这么俩“哼哈二将”的? 陈锋这小子,是坐着火箭飞升了吗? 看着许大茂那一脸震惊到失语的表情,陈锋心里已经笑翻了。 让你小子之前老阴阳怪气我,今天就问你,刺激不刺激?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对许大茂说。 “嘘——” “这都是项目需要,特殊情况,暂时的,暂时的啊!” “项目一结束,车要还,人也得走,千万要低调,知道吗?低调!” 陈锋说完,还冲许大茂挤了挤眼睛,然后才领着王欣和陈军,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许大茂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脑子里嗡嗡作响。 暂时的? 低调? 去你的低调! 这叫炫耀!赤裸裸的炫耀啊! 第141章 全大院的排队送礼 等陈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口,许大茂才如梦初醒。 他一转身,像一颗被点燃的二踢脚,“嗖”地一下就冲回了院里。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这一嗓子,可算是把那些躲在窗帘后面偷听的人全给喊了出来。 阎埠贵、刘海中,还有院里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娘,一下子就把许大茂给围住了。 “大茂,咋回事啊?刚才那俩人谁啊?” “就是啊,看着不像一般人啊,那大高个,嚯,跟铁塔似的!”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的得意表情。 “谁?我告诉你们!” 他一拍大腿。 “那是陈锋的警卫员!你们看见门口那辆小轿车没?那是他的专车!” “轰!” 人群瞬间就炸了。 “什么玩意儿?警卫员?!” “我的老天爷啊!我没听错吧?陈锋都有警卫员了?”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自已的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全是精光。 “大茂,你可别瞎说,这警卫员可不是谁都能配的!” “我骗你们干嘛!”许大茂急了,“我亲耳听见陈锋说的!” “还说什么是暂时的,为了项目!你们信吗?” “那是谦虚!对,就是谦虚!领导都喜欢这么说,显得自已平易近人!” 刘海中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 他背着手,挺着肚子,学着领导的样子踱了两步。 “有道理!这么说,陈锋现在至少也是个处级干部了?” “处级?我看都不止!” 一个大妈咋咋呼呼地喊道,“咱们院里这是要出真龙了啊!” “哎哟喂,那咱们可不能干看着啊!” “是啊是啊,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得赶紧去陈主任家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对!我这就回家拿我们家老母鸡刚下的蛋去!” “我回家看看我那块腊肉还能不能吃!”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刚才还聚在一起八卦的人群“呼啦”一下就散了。 一个个跟火烧屁股似的往家跑,生怕自已落后了。 陈锋带着王欣和陈军简单了解了一下院子。 俩人各司其位后,陈锋这才溜达着往家走。 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李秀芝递过来的热茶还烫嘴呢。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 陈锋纳闷,谁啊? 打开门一看,嚯! 三大爷阎埠贵正站在门口,脸上笑得跟一朵盛开的老菊花似的。 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满满一篮子鸡蛋的竹篮。 “哎哟,陈主任,在家呐?” 阎埠贵热情得让陈锋有点不适应。 “我这寻思着秀芝这不怀孕了嘛,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这不,我们家那只老母鸡争气,攒了点土鸡蛋,特意给你家的送来补补身子!” 陈锋心里一清二楚,脸上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哎呀,三大爷,您这真是这怎么好意思呢?” “太客气了!快拿回去,快拿回去!” “别别别!”阎埠贵把篮子往陈锋怀里硬塞, “陈主任,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老阎!” “这点东西算什么?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助嘛!应该的!” 两人正在门口上演“你推我让”的戏码呢。 陈锋不经意地往阎埠贵身后一瞥,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老天鹅!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从他家门口开始,一条长长的队伍,乌央乌央的,一直排到了院子中间的过道上。 队伍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而且个个都不是空手来的。 提着活蹦乱跳的老母鸡的,抱着一颗水灵灵大白菜的,拎着一块油光锃亮腊肉的。 甚至还有个大婶,怀里揣着一匹崭新的蓝布。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门口开起了供销社呢! 而在这条队伍的最前面,正有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许大茂叉着腰,跟个交通协管员似的,扯着嗓子大喊: “哎哎哎!都排好队啊!一个一个来,别挤别挤!” “陈主任家门槛都要被你们踩平了!” 旁边,二大爷刘海中也挺着个将军肚,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在队伍后面来回巡视。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都自觉点啊!注意素质!别给咱们大院丢人!” 陈锋当时就蚌埠住了。 我勒个去! 这俩活宝,不去德云社说相声真是屈才了啊! 这组织能力,这控场能力,简直绝了! 眼看着这送礼的队伍越来越长。 再这么下去,他家这两间小屋非得被这些“热情”的邻居们给淹了不可。 不行,得赶紧控制住场面。 陈锋急中生智,从墙角搬了块砖头,往门口一放,自个儿站了上去。 这么一来,他瞬间就高出人群一头,视野也开阔了。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运足了气。 “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兄弟姐妹们!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两句!” 他这一喊,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身上。 “首先呢,谢谢大家伙儿的好意。” “我陈锋,还有我爱人,我妹妹,我们全家都心领了!” 他先是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然后,他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屋里。 “大家伙儿也别瞎猜了,我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今天这两位同志,还有那辆车,真不是给我配的。” “这是因为咱们厂那个钢材换外汇的项目。” “你们也知道,这事儿大,上面重视。” “所以杨厂长才特事特办,暂时给我安排了点便利条件,纯粹是为了方便工作。”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将信将疑的表情,继续说道。 “等这个项目一结束,车要还给厂里,人也得回调走。” “到时候,我还是那个轧钢厂的小小技术科主任。” “还是住在咱们这个院儿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锋。” “所以啊,大家伙儿千万别把我当什么了不得的大领导,我可真担待不起!” 他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既解释了情况,又把自已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让院里的人听着心里都舒服。 最后,他看着众人手里的东西,笑了。 “不过呢,大家伙儿的心意,我是真真切切地收到了。” “这样吧,东西呢,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就当是大家伙儿提前给我这未出世的孩子,送的见面礼了!” 他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陈锋,在这儿替我孩子,谢谢各位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了!” 说完,他直起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天儿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做饭去吧!” “东西放这就行,大家的心意,我都收到啦!” 第142章 秦淮茹再起馊主意 陈锋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既给了街坊们面子,又给自已找了个台阶下。 还顺带着给未出世的孩子收了一波“红包”。 高,实在是高! 众人一听,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为了国家项目,那是正事儿! 再一听,这礼物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的,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给领导送礼,那是巴结。 可给孩子送“见面礼”,那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心意,是邻里之间的人情味儿! 这话说得,熨帖! “得嘞!陈主任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别在这儿杵着了!” “就是就是,孩子的心意,咱们必须得到位啊!” “哈哈哈,那我这块布,可得给我未来大侄子做身好衣裳!” 人群中,三大爷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可听得真真的,陈锋最后还留了句话。 “这这感情好啊!陈主任,以后咱们院里,可就全指望您了!” “是啊是啊,陈主任,您放心,咱们都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陈锋看着瞬间又热情起来的众人,笑着摆了摆手。 “大家伙儿的心意我明白。” “我也把丑话说前头,我陈锋人微言轻,办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淳朴又带着精明的脸。 “但是,只要是在院里住着的,人品端正,有真本事。” “真要是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不违反原则。” “我陈锋,绝对不带含糊的!” 这话一出,效果比刚才还好。 众人心里那点儿小九九,瞬间就明朗了。 陈锋这是给他们吃定心丸呢! 不搞歪门邪道,凭真本事吃饭,有困难了,他真管! 这下,大伙儿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送礼送得心甘情愿,送得明明白白。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把路让开,让陈主任好好歇歇!” 许大茂又开始吆喝起来,俨然一副陈锋“大管家”的派头。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东西放下,三三两两地散去。 可这事儿,远远没有结束。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四合院里依旧灯火通明。 前院、中院、后院,总有那么几户人家,在悄悄地往陈锋家门口溜达。 送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整个四合院,都因为陈锋,陷入了狂欢之中。 而在中院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有两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陈锋家门口那络绎不绝的人影,眼珠子都快红了。 正是傻柱和秦淮如。 俩人就躲在贾家的窗户后面,连灯都不敢开,借着院里的光,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呸!” 傻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破主任吗?瞧给他能的!还配上警卫员和小轿车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嫉妒和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开车的,站岗的,那叫警卫员?傻柱,你懂不懂啊?” 秦淮如在一旁,语气幽幽地说道。 “管他叫什么呢!反正就那个意思!”傻柱烦躁地一摆手。 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穿着军装,身姿挺拔如松的警卫员。 心里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在啃噬。 曾几何时,他傻柱才是这个院里说一不二的“爷”。 凭着一身的力气和食堂大师傅的身份,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柱子哥”? 可陈锋呢? 那个带着拖油瓶妹妹,谁都能踩一脚的窝囊废。 怎么就下子就飞到天上去了? 小轿车! 警卫员! 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傻柱猛地一拳砸在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陈锋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啊!” 秦淮如被他吓了一跳,但心里的想法却和傻柱不谋而合。 “傻柱,你小声点!”秦淮如压低声音,“你想让全院的人都听见啊?” 傻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我就是不服!秦姐,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何止是狗屎运,”秦淮如的眼神阴冷得可怕,“我看他就是个妖孽!” 她凑到傻柱耳边,声音里带着蛊惑。 “傻柱,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威风下去。” “那能怎么办?”傻柱一脸的憋屈,“人家现在是领导,门口还有人站岗,我我连他家门都进不去!” “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 秦淮如眼中闪过精光,“咱们还是去找找周主任” 听着秦淮茹说的话,傻柱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对啊! 我动不了你陈锋,有的是人能动你! “秦姐,你可真是我的诸葛亮啊!” 傻柱激动地抓住秦淮如的手,“行!就这么办!明天我就去找周主任!” 与此同时,贾家的里屋,昏暗的煤油灯下。 贾东旭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咳嗽声。 他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窗外传来的喧闹声,让他心烦意乱。 “咳咳外面外面吵什么呢?”他虚弱地问道。 守在床边的贾张氏,正伸长了脖子,像只老鹌鹑一样,从窗帘缝里往外偷看。 听到儿子的问话,她猛地回过头,一张老脸因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变形。 “还能是谁!还不是陈锋那个小王八蛋!”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骂道: “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邪运,当了个破主任,现在全院的人都上赶着去巴结他!” “送肉的送布的,把他家门槛都快踩平了!” “咱们家东旭这么好的孩子,却要躺在床上受罪!他陈锋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她越说越气,一拍大腿,开始了自已的传统艺能——哭天抢地。 “我的儿啊!这都是陈锋那个丧门星克的你啊!他把你身上的福气都给吸走了啊!” “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让他这种人得势,早晚要遭报应的!不得好死!” 恶毒的诅咒,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秦淮如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贾张氏这套说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又是这套。 除了诅咒和谩骂,这个老虔婆还会干什么? 要是骂人有用,陈锋早就被她骂死了千百遍了。 “行了,妈,您就少说两句吧。” 秦淮如不耐烦地说道,“东旭还病着呢,您就不能让他清静清静?”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贾张氏眼睛一瞪, “你看他现在那个得意样儿!早晚有一天,他得摔下来,摔得比谁都惨!” 秦淮如懒得再跟她掰扯这些。 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婆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与其在这里听她念经,不如去干点实事。 她打定主意,等天一亮,就去找周主任! 她就不信,扳不倒一个陈锋! 第143章 生男生女都一样 夜,渐渐深了。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院子里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陈锋长出了一口气,送走了最后一位“热情”的街坊,感觉自已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 他关上门,看着屋里堆得跟小山似的各种礼物,不由得一阵哭笑不得。 这帮邻居,还真是太实在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烧了锅热水,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回到卧室,李秀芝正靠在床头,借着灯光缝补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见他进来,她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 “累坏了吧?” 陈锋嘿嘿一笑,直接躺倒在床上,脑袋枕在了媳妇儿的大腿上。 “累倒是不累,就是嘴皮子快磨破了。” 李秀芝温柔地笑着,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感受着妻子指尖的温度,陈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秀芝,你这手艺可以啊,跟谁学的?” “哪儿学过呀,瞎按的。” 李秀芝看着丈夫俊朗的侧脸,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灯光下,他的轮廓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耀眼。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小轿车,警卫员,全院人的追捧 她的丈夫,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 而自已呢? 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怀着孕的普通女人,还是逃荒过来的。 想着想着,她的眼圈就红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陈锋感觉到了异样,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媳妇儿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家大功臣不高兴了?” 李秀芝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道: “锋哥你现在是大领导了,又有警卫员,又有小汽车” 她咬着嘴唇,低声问道:“我我是不是配不上你了?” 闻言,陈锋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个翻身坐起,伸出手指,宠溺地刮了刮李秀芝小巧挺翘的鼻尖。 “我的好媳妇儿,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我没乱想。” 李秀芝被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弄得脸上一红,眼神有些躲闪,但眼里的委屈却丝毫未减。 “还说没乱想?” 陈锋嘿嘿一笑,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已坚实的胸膛上。 “我跟你说,我最近可没闲着,偷偷看了不少关于育儿和早教的书。” “啊?你看那些干嘛?”李秀芝有些惊讶。 “学习啊!为咱们未来的宝宝做准备嘛。” 陈锋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一本正经地科普起来。 “书上说了,女人怀孕的时候,身体里的激素水平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叫‘孕期eo’,懂不懂?” “情绪会变得特别敏感,爱胡思乱想。” “有时候会突然开心,有时候又会突然难过,这都——是——正——常——的!”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所以啊,你现在觉得配不上我,觉得不安,那都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是咱们宝宝在你肚子里调皮捣蛋,影响了你的判断。” 李秀芝被他这套新奇的说辞给逗乐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什么什么‘异魔’,我怎么没听过。” “是eo,不是异魔,哎呀,一句两句讲不清楚。” 陈锋故意叹了口气,随即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表情变得无比认真。 “秀芝,你听我说。” “我陈锋这辈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唯一觉得占了大便宜的,就是娶了你。” “以前我一个人带着月月,在这个院子里何其孤单啊!” “是你来了,这个家才有了温度,才像个家。” “你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我跟月月照顾得妥妥帖帖,怀着孕还每天为我们忙里忙外。” “你才是我们家最大的功臣,是我陈锋的骄傲,是月月的榜样。” “我庆幸,庆幸当初慧眼识珠,把你这么好的媳妇儿给娶回了家。” “所以,以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了,听见没有?” “你要相信你男人,更要相信你自已。” 他的一番话,朴实无华,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李秀芝心中所有的阴霾和不安。 她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却是幸福和感动的泪。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头深深地埋进丈夫的怀里,感受着那份让她心安的温暖和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那万一我生的是个女儿,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 很多家庭,都盼着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陈锋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成了大领导,将来肯定也是有家业要继承的。 她担心他也会有这种想法。 “不高兴?” 陈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睛一瞪。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捧着李秀芝的脸,让她看着自已的眼睛。 “秀芝你记住!” “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那都是咱们俩的宝宝,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宝贝,我都喜欢!” “再说了,生男生女这事儿,讲究的是个缘分,强求不来的。” “咱可不能有那种老封建的思想。”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你想啊,要是生个儿子,我就教他练拳,把他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后保护你,保护妹妹!” “要是生个闺女,那更好!” 陈锋的眼睛都在放光。 “咱家闺女,肯定长得像你,漂亮又贤惠。” “到时候,你负责教她天下第一的厨艺,我负责把她宠成无法无天的小公主!” “谁敢欺负她,我打断他的腿!” 看着丈夫眉飞色舞的样子,李秀芝彻底放下了心,幸福地笑了起来。 是啊,她的男人,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第144章 这简直是无价之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时针稳稳地指向了五点五十九分。 “咚咚咚。” 院门外,响起了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不轻不重,既能让人听见,又不会显得急躁。 “谁啊,这么早?” 屋里传来了陈月月清脆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门外站着的,正是警卫员陈军和王欣。 陈军依旧是一副铁塔般的模样,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脸上是憨厚老实的表情。 王欣则梳着利落的短发,一张小圆脸,带着点没褪干的婴儿肥。 一双大眼睛却显得格外有神,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 两人都穿着一身便装,但站姿笔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气质。 “是警卫员哥哥和姐姐啊,你们怎么来这么早?”月月好奇地问道。 王欣微微一笑,声音清脆: “我们奉命二十四小时保护首长和家属的安全,这是我们的职责。” “哦”月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们等一下,我先去院子里练拳。” “这是哥哥给我定的规矩,练完了还要做早饭呢。” 说着,她就自顾自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哥哥教了我三年了,他说强身健体最重要,刮风下雪都不能停,我几乎没断过呢。” 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开了架势。 陈军和王欣对视了一眼,顿时笑了。 小孩子过家家嘛。 练拳?能练出什么名堂来。 他们也只是出于职责,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以免打扰到小姑娘的“雅兴”。 然而,下一秒,两人脸上的轻松写意就瞬间凝固了。 只见陈月月小脸一肃,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她双脚猛地一跺,脚下的青石板地面仿佛都微微一震! “喝!” 一声清脆的叱喝,她小小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 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贴山靠!肘顶!冲拳! 招式简洁,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她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 院子里甚至卷起了一阵细小的尘土旋风。 陈军和王欣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震惊!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 八极拳?! 而且这他妈的还是他们特级警卫团内部,经过无数次改良,专门用来一招制敌的‘强军八极拳’! 这套拳法是团里的不传之秘,只有最精锐的警卫员才有资格学习! 一个小女孩,她怎么会?! 两人再次对视,眼神里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惊涛骇浪! 他们发现,月月演练的这套拳法,和他们所学的版本,竟然还有细微的差异。 不,那不是差异! 那是一种优化! 是一种升华! 月月打出的每一招,在发力技巧、角度、时机上。 都比他们学过的版本更加精炼,更加致命! 就好像他们学的是一个删减的“公测版”。 而这个小女孩打的,是开发者手里的“完美最终版”! “咕咚。” 陈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已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老王这这小丫头的功力,怕是比得上我十年苦修了吧?” 他声音发干地对王欣说。 王欣的小圆脸此刻写满了凝重。 她死死盯着月月的每一个动作,低声回道: “何止十年!你看她的马步,稳如磐石,气息悠长。” “这没有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丫头是个天才!” 就在这时,陈锋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哟,都来啦?月月,别吓着哥哥姐姐。” 陈军和王欣一个激灵,立刻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身体瞬间站得笔直,仿佛两尊雕像。 但他们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王欣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敬了个礼。 “报告陈主任!请问令妹这身功夫,是哪位高人传授的?” 陈锋摆了摆手,一脸的云淡风轻。 “哦,你说这个啊,我教的。” 轰! 这句话,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在陈军和王欣的脑海里炸响! 你教的?! 你一个搞技术的技术科主任,一个研究钢材的天才。 怎么可能还会这种神乎其神的功夫? 而且还能教出这么一个妖孽级别的徒弟? 这不科学! 这简直就是个怪才! 看着两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陈锋心里暗笑。 脸上却不动声色,开始了他早就编好的说辞。 “嗐,也不是什么高人,就是运气好。” “前些年,我偶然得到了一本破破烂烂的拳谱,叫什么《八极拳》。” “我翻了翻,觉得练了对身体挺好,就自已琢磨着练了练。” “顺便教给我妹妹,让她防身健体用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这个年代,从地里刨出个古董,从老宅墙里发现个金条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得到一本失传的武功秘籍,虽然离奇,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陈军和王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们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狂热。 那得是多么珍贵的拳谱,才能练出如此惊人的效果! 陈锋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火候到了,抛出了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诱饵。 “我看这拳法你们应该也用得着?” “我前两天闲着没事,又手抄了两本,字丑了点。” “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看看,当个参考,交流交流嘛。” 话音刚落,陈军和王欣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哪里是参考!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无价之宝! 对于他们这种武痴来说,一本更高级、更完善的拳谱,比给他们一箱黄金还要珍贵! “陈主任!这这万万使不得!太贵重了!” 陈军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 王欣也是一脸的激动和惶恐: “是啊陈主任,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要!” “哎,什么禄不禄的。” 陈锋笑着,直接回屋,找出两本用牛皮纸包好的线装小册子塞到他们手里。 “以后你们还要在这儿待不短的时间,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 “再说了,我一个搞技术的,留着这玩意儿也没大用。” “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嘛。” 陈军和王欣捧着那两本还带着油墨香气的册子,感觉重如千斤。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猛地朝着陈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用力的军礼! “多谢陈主任!” 这一刻,他们对陈锋的称呼没变。 但语气里,已经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恩戴德和亲近。 那种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了。 王欣放下手,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松弛了许多,带着一丝亲热的笑容。 “对了,陈主任,”她说道。 “昨晚接到命令,上面有位领导想见您,过会儿就由我们送您过去。” 第145章 居然是科研部部长 领导要见我?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了然。 果然来了。 他搞出来的那个超级精炼钢材,性能实在是太逆天了。 别说这个年代,就是放到他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那也是妥妥的黑科技。 这么大的动静,上面要是没点反应,那才叫奇怪了。 “什么时候?” 陈锋问道,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问晚上吃什么。 王欣立刻回答:“命令上说,八点钟要到。” 陈锋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路上大概要多久?” “不堵车的话,半小时左右。”陈-军在一旁补充道。 半小时 那现在就得出发了。 陈锋当机立断: “不等了,早饭不吃了,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他转身就要回屋。 “哎,哥!饭还没好呢!” 屋里传来月月清脆的声音,小丫头正摆着碗筷。 李秀芝也挺着肚子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怎么这么急?再忙也得把早饭吃了啊,不然胃要坏的。” “来不及了媳妇儿,” 陈锋快步走进屋,拿起挂在墙上的那件崭新的中山装, “上面领导急着见我,我得赶紧过去。 他一边麻利地换衣服,一边对陈军和王欣说道: “你们先去把车发动预热一下。” “是!”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出门。 看着丈夫风风火火的样子,李秀芝虽然担心,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再多劝。 她走上前,仔细地帮陈锋整理着中山装的领口和衣角。 “那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充满了不舍和关切。 陈锋心里一暖,低头在妻子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放心吧,估计就是去汇报一下工作,没事的。” 他又揉了揉妹妹月月的小脑袋: “在家乖乖听嫂子的话,哥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哥你快去吧!”月月懂事地点点头。 陈锋不再耽搁,快速洗漱完毕,整个人焕然一新。 镜子里,一个身穿笔挺中山装,剑眉星目,面容俊朗的青年正看着他。 嗯,不错,这卖相,妥妥的根正苗红好青年。 去见大领导,形象分必须拉满!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京城街道上。 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经过,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陈锋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灰色砖墙和老槐树,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见领导,说什么,怎么说,这都是有讲究的。 尤其是这种级别的领导。 说多了,显得你轻浮。 说少了,显得你没水平。 不过嘛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咱靠的是技术,是硬实力! 只要把钢材的数据一摆,把优势一说。 其他的,就让领导自已去悟吧。 咱主打的就是一个“技术宅”人设,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嗯,就这么办! 车子行驶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并没有开往什么宏伟的办公大楼,反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胡同。 七拐八绕之后,最终在一扇不起眼的朱漆大门前停下。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座普通的四合院。 但门口站岗的哨兵和周围那股肃穆的气场,无一不在彰显着此地的非同凡响。 陈军和王欣下车,向哨兵出示了证件,并敬礼报告。 “报告!红星轧钢厂陈锋同志,已经带到!” 哨兵仔细核对后,还了一礼,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请进。” 陈锋跟着下车,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有一个穿着干部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文书在等着了。 那人看到陈锋,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您就是陈锋同志吧?我是万部长的秘书,孙德明。” 他的态度非常客气,甚至洋溢着些许热情。 “孙秘书你好。”陈锋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 孙德明引着陈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 “万部长和几位总工正在里面吃早饭。” “部长特意吩咐了,让您来了直接进去,不用在外面等。” 直接进去吃早饭? 陈锋挑了挑眉,这待遇,有点意思啊。 看来那位万部长,是个不拘小节,而且很看重自已的人。 穿过垂花门,绕过影壁,便到了正房。 孙德明推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和着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 陈锋走进去,发现这并不是办公室,而是一间更像是书房的屋子。 屋子正中,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旁,正围坐着四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老者,想必就是万部长了。 而他旁边还坐着三位,分别是之前就认识的—— 航天单位的吴总工,电器单位的吕总工,还有医疗设备单位的邱总工! 好家伙,三堂会审啊这是。 此刻,四位大佬正围着一桌简单的早餐—— 小米粥、白面馒头、几碟咸菜和煮鸡蛋,吃得正香。 看到陈锋进来,万部长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小孙,给陈锋同志也添一副碗筷,打一碗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声去了。 “陈锋,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坐!” 吴总工性子最急,直接站起来,一把拉住陈锋的胳膊,把他按在了自已旁边的空位上。 他指着主位上的老者,给陈锋介绍道: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科研部的万副部长。” “主管全国的生产研发,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陈锋立刻站直了身体,虽然心里稳如老狗,但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他微微躬身,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尊敬。 “万部长好!吴总工、吕总工、邱总工,你们好!” 万部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别紧张嘛,小同志,坐,坐下说。” 他的眼神锐利而温和,上下打量着陈锋,不住地点头。 “老吴他们几个,可是在我耳朵边上把你夸出花儿来了。” “说你是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国之栋梁!让我务必得见一见。” “我今天可是把一个临时会议都给推了,专门来会会你这个大功臣啊。” 好家伙,这高帽子戴的,舒坦! 陈锋听得出来,领导这是在捧自已,也是在释放一种“我很看好你”的信号。 这时候,孙德明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白面馒头过来了。 “陈主任,您的早餐。” “谢谢。” 陈锋道了声谢,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 第146章 快要被吹上天了 早上赶得急,他还真饿了。 一口热粥下肚,暖意瞬间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陈锋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桌上的气氛很轻松,几位领导一边吃,一边闲聊着一些技术上的趣闻。 陈锋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很快,一顿早餐就在这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孙德明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给每人沏上了一杯热茶。 万部长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屋子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着陈锋,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小陈同志,你领导的那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性能非常优越,数据非常惊人!” “无论是用在航天、军工,还是民用机械设备上,都能起到颠覆性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这项技术一旦推广,能为国家创造多少宝贵的外汇,你知道吗?” 万部长语气里带着一丝激动。 “上面的领导,对你,对你们红星轧钢厂,都非常满意!”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当面问问你。” “你个人有什么要求,或者想要什么奖赏?” “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们都会尽量给你安排。 好家伙,这问题可不兴随便答啊。 陈锋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既是考验,也是机会。 说自已想要升官发财? 格局小了,俗了。 说自已什么都不要,无私奉献? 太假了,虚了。 领导问你话,不是让你客气,是让你拿出个态度和章程来。 陈锋脑子飞速旋转,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 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身板挺得笔直。 “万部长,吴总工,吕总工,邱总工!” 他先是把在座的几位大佬都点了一遍,态度谦卑至极。 “超级精炼钢材项目能取得成功,我个人真的没做什么。” “真的,我就是个协调员,动动嘴皮子,跑跑腿。” “所有的功劳,都应该归功于日夜奋战在科研一线的研究员同志们,归功于在生产车间里挥洒汗水的工程师和工人们!” “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成功!” “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摘了个现成的桃子罢了。”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情真意切。 既捧了在座的各位大佬,又赞扬了基层的同志们。 顺便还把自已放在了一个谦虚好学、不贪功劳的位置上。 嘿,这波操作,教科书级别的职场生存法则! 陈锋心里给自已点了个赞。 果然,万部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神中的赞许几乎要溢出来。 吴总工他们几个也是连连点头,看向陈锋的目光,就像看自家最出息的子侄一样。 这小子,不光技术牛,觉悟也这么高! 懂事!太懂事了! “你这个小同志啊,就是太谦虚了。” 万部长笑着指了指他,让他坐下。 “你的功劳,我们心里有数,国家的档案里也会记下浓重的一笔,谁也抹不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的个人要求,我们尊重你的谦虚,但国家的奖励,必须到位!” “考虑到你现在做的项目,对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你的个人安全问题,我们这边也考虑到了。” “所以我早就通知了小杨,让他给你安排警卫员和司机。” 话音刚落,吴总工就接了茬。 “对!陈锋啊,你现在可是咱们的国宝,磕着碰着一点,我们都得心疼死!” 警卫员?小轿车?专职司机? 原来陈军和王欣不是杨厂长安排的,而是大部长安排的! 陈锋顿觉受宠若惊。 “这这怎么敢当!” “我就是个技术员,怎么能受这么高的待遇。” “能得到万部长和几位总工前辈的赏识,能有机会向你们学习,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他又一次把姿态放得很低。 吴总工大手一挥,哈哈大笑起来。 “哎!你可不是普通的技术员!” “老吕,老邱,你们说说,陈锋这小子现在在你们单位,是什么地位?” 邱总工推了推眼镜,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吴总说得没错,陈锋同志现在在我们医疗设备单位,那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上次来我们厂,直接解决了一群研究员花几天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们单位那些年轻的研究员,现在天天把‘向陈锋同志学习’挂在嘴边,都快成口号了!” 吕总工也跟着补充道:“我们电器单位也一样啊!” “陈锋提供的技术直接帮我们把能耗降低百分之二十!” “这什么概念?全国推广开来,一年能省多少电?” “陈锋同志一个人,顶我们十几个专家组!这话一点不夸张!” 吴总工更是得意,仿佛陈锋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那是!我们航空单位更是离不开他!” “发动机的涡轮叶片,机身结构的关键承重部件,哪一样不得用最好的钢材?” “有了陈锋的技术,咱们的飞机就能飞得更高,更快,更安全!” 他越说越兴奋,一拍大腿。 “依我看,以小陈的贡献和能力,就是现在破格评他个院士,都一点不为过!” “嘶——” 陈锋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院士? 吴总工您可真敢说啊! 我才二十出头,您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他知道,这都是大佬们对自已的认可,是在为自已造势。 万部长微笑着听着三位总工的“吹捧”,最后抬手压了压。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啊,就别在这儿唱双簧了。” “小陈的功劳,我们都看在眼里。” 他看向陈锋,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所以,经过部里研究决定,准备给你一个更大的平台,让你尽情施展才华。” “我们打算,专门为你,为这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建一座新厂!” “一座集研发、生产、应用于一体的现代化大型工厂!” “而你,陈锋同志,”万部长加重了语气,“将出任这家新厂的常务副厂长,全权负责技术和生产!”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陈锋脑海里炸开。 副厂长? 还是一个全新大厂的副厂长? 这这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从一个技术科主任,直接跃升为执掌一个现代化大厂的领导层! 这跨度,比坐火箭还快! 第147章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王炸 吴总工他们立刻开始敲边鼓。 “万部长这个提议好!我第一个赞成!” “建!必须建个大的!” “现在咱们这个超级精炼钢材,那可是独一份的宝贝!” “国内的需求是个无底洞,国际上那些人要是知道了,挥着钞票都得排队来买!” 吕总工也激动地补充道: “没错!我粗略估算过,单单是民用领域。” “国内外每年的高强度特种钢材需求量,就是个天文数字!” “往少了说,都是百亿吨级别的市场!” “咱们现在红星轧钢厂那点产能,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建大厂,扩产能,迫在眉睫!” 邱总工点头道: “这是一个足以改变国家工业格局的伟大项目,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规模和支持力度!” 几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宏伟的工业蓝图仿佛已经在眼前展开。 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然而,陈锋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迅速冷静了下来。 新厂?副厂长? 这听起来确实诱人无比,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康庄大道。 但是 他作为唯一一个真正深度接触过生产一线的人。 立刻就看到了这个宏伟计划背后隐藏的巨大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在几位大佬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口。 “万部长,几位总工,感谢领导们对我的信任和栽培。 他先是表达了感谢,然后话锋一转。 “对于建新厂的提议,我个人有一些不太成熟的看法,想跟领导们汇报一下。” “哦?你说说看。”万部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陈锋组织了一下语言,条理清晰地说道。 “从零开始建一个新厂,固然是高瞻远瞩的决策。” “但我们不得不考虑几个现实问题。” “第一,选址、审批、征地、基建,这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完不成。” “第二,全新的生产线,从国外采购、运输、安装再到调试,又是一年半载。” “这中间的时间成本太高了,我们等不起,国家也等不起。” “最关键的是第三点,也是最致命的——人!” “我们可以建起高大的厂房,可以买来先进的设备。” “但我们去哪里找几千个熟练的钢铁工人和经验丰富的工程师?” “新工人招进来,光是培训、磨合,形成战斗力,没个两三年根本不可能!” “到时候,空有先进的厂房设备,却生产不出合格的产品,或者效率低下。” “那才是对国家资源最大的浪费!” 陈锋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几位大佬,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专家。 但更多的是从宏观战略和技术角度看问题。 对于陈锋提出的这些具体到生产执行层面的细节,确实考虑得不够周全。 陈锋见状,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已的方案。 “所以,我建议,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路。” “我们没必要另起炉灶,完全可以依托现有的红星轧钢厂进行扩建。” “红星轧钢厂有成熟的生产线,有现成的配套设施。” “更重要的是,有全国最优秀、最熟练的一批钢铁工人和技术员!” “我们完全可以在红星轧钢厂旁边,再批一块地,建设新的厂房,安装新的生产线。”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一边利用老厂区进行生产,满足当前的紧急需求,一边建设新厂区。” “老的带新的,熟手带生手,生产和建设两不误,这才是效率最大化的方案!” 听完陈锋的话,万部长的眼中瞬间闪现熠熠火光! 从万部长家里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华灯初上,将京城的街道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吴总工、邱总工和吕总工三位大佬,坚持要先送陈锋。 “小陈啊,今天这番话,说得好!说得透彻!” 吴总工拍着陈锋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赏。 “直接点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思维盲区。” 邱总工也笑道: “是啊,我们天天琢磨技术,琢磨战略,反倒不如你这个一线出来的同志看得清楚。” “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帮忙的,尽管开口!” 吕总工爽朗地表态。 陈锋连忙摆手,谦虚道: “三位总工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瞎琢磨,纸上谈兵。” “真要干起来,还得靠各位领导把关。” “你小子,还谦虚上了。” 吴总工哈哈大笑,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伏尔加轿车。 “行了,别在这儿商业互吹了,上车!我们先送你回厂里。” “今天你可是大功臣,必须得有这个待遇!” 盛情难却,陈锋只好跟着几位大佬上了车。 司机陈军看到陈锋和三位总工一起出来,还被客客气气地请上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陈工这是直接打入领导核心了?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车厢里,几位总工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扩建方案的细节。 而陈锋,则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看似在认真倾听,实际上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复盘。 复盘今天这一场堪称人生转折点的会议。 首先,最大的收获,毫无疑问,是拿下了这个扩建项目的绝对主导权。 虽然名义上还没正式任命。 但看万部长和几位总工的态度,新厂区的总负责人兼总工程师。 这俩职位,基本就是焊死在他身上了。 跑不了了。 这可不是什么轧钢厂副厂长能比的。 这等于是一步登天,直接从一个基层技术员,跃升为部委直管重点项目的封疆大吏! 其次,是待遇。 万部长金口玉言,亲口许诺的福利,那还能有假? 小独栋! 还是可以自已捣鼓改造的那种! 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王炸! 以后再也不用跟四合院那帮禽兽挤在一起,闻着贾张氏的脚臭味,听着秦淮茹的阴阳怪气了。 月月也能有个安静明亮的房间,安安心心地学习。 还有警卫和小轿车标配! 乖乖! 这出门的排场,直接拉满! 以后谁还敢不开眼惹他,先问问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大哥答不答应! 陈锋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这波啊,这波叫血赚! 简直就是从新手村直飞关底boss门口,顺便还把神装给爆了! “哈哈哈”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陈锋忍不住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正在讨论的吴总工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咳咳!” 陈锋赶紧收敛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吴总工刚才那个关于优化风路的提议,实在是高!” “我刚才想到妙处,一时没忍住,失态了,失态了。” 吴总工:“” 我刚才说的是地基承重问题啊! 跟风路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大佬也没拆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 陈锋抹了把冷汗,继续进行自已的内心复盘。 第148章 周主任的救兵 除了这些实际的好处,还有一个隐形的巨大利好。 那就是,他终于可以彻底摆脱红星轧钢厂这个泥潭了。 虽然李副厂长一直很关照他,但一个厂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尤其是那个周主任。 仗着自已有个市级大领导老丈人,没少在背地里给他下绊子,散播风言风语。 之前搞那个外汇钢材项目,这老小子就在背后捅了不少刀子。 现在自已一飞冲天,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一想到周主任那张便秘一样的脸,陈锋就觉得浑身舒坦。 以后新厂区自成一派,天高任鸟飞,再也不用理会这些糟心事了。 完美!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 陈锋正准备跟几位总工道别下车,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辆停在厂办公楼前的轿车。 不是厂里领导常开的吉普车或者伏尔加。 而是一辆黑色的,擦得锃光瓦亮的红旗轿车。 在这个年代,红旗轿车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 “陈军,”他朝司机喊了一声,“今天厂里有其他领导来吗?” 司机陈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辆车,摇了摇头。 “今天日程表上,除了杨厂长下午有个常规生产会,就没别的安排了。” 陈锋眉头微皱。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冲几位总工笑了笑: “吴总工,邱总工,吕总工,今天太感谢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 “行,你快去忙吧。” 陈锋下了车,看着远去的伏尔加,又回头望了望那辆扎眼的红旗轿车。 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走向自已的办公室。 不管发生了什么,先回自已的地盘稳一手再说。 陈锋的办公室在技术科的一个小隔间里。 刚坐下没两分钟,屁股底下的椅子都还没捂热。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哐”的一声推开了。 一个保卫科的小年轻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陈陈工!哎哟我的亲娘嘞,您可算是回来了!” 那小年轻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 “周主任让您赶紧去三号会议室开会!都派人过来催了三遍了!火急火燎的!” 周主任? 开会? 还催了三遍? 陈锋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瞬间就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神秘的红旗轿车,没在日程上的会议,还有周主任这个急先锋 好家伙。 我这是刚出龙潭,就又要闯虎穴了? 陈锋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架势,百分之百是冲着他来的。 “知道了。”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站起身。 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倒要看看,这周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能请来什么神仙。 从办公室到三号会议室,不过短短百来米的距离。 陈锋却感觉厂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路上遇到的工友和干部,看到他都眼神躲闪,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等他走到三号会议室门口,心里的猜想彻底被证实了。 会议室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中山装,面容冷峻的陌生男人。 看那站姿,那眼神,明显是警卫。 而且不是厂保卫科的那种级别。 陈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领,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陈锋推门而入。 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已之前的预感成真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厂里的中层干部,各个科室的主任,车间的主任,一个不落。 全都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会议桌的最上首,主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陌生领导。 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比万部长还要凌厉几分。 想必,他就是那辆红旗轿车的主人。 而在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是一脸严肃,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杨厂长。 右手边,则是满面红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周主任。 陈锋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还不等他开口,周主任就猛地一拍桌子,抢先发难了。 “陈锋同志,你可真行啊!” 周主任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么重要的会议,全厂中层干部都到了,就等你一个!” “你这架子可真够大的!” “是不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连厂里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 “上班时间不在岗,这就是怠工!迟到!” 一连串的大帽子,劈头盖脸地就扣了下来。 陈锋站在门口,看着小人得志的周主任,又看了看主位上那位面无表情的大领导。 好家伙。 这周主任,今天是要跟他来一波当面对线啊。 陈锋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 杨厂长坐立不安,额头上都见了汗,显然是压力山大。 李副厂长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 至于其他的中层干部,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跟入定的老僧似的,生怕引火烧身。 而主位上那位大佬,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这就有意思了。 周瑞祥在厂里也就是个主任,论级别跟自已平级。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全厂中层干部,尤其是杨厂长和一位来路不明的大领导面前,这么给自已上强度。 除非 这位大佬,就是周瑞祥搬来的救兵! 再联想到最近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说李副厂长马上要退居二线,厂里要提拔一位新的副厂长主管生产。 而最有力的竞争者,一个是他这个冉冉升起的技术科新贵,钢材外汇项目的负责人。 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仗着自已老丈人是市里领导,在厂里作威作福的周瑞祥。 嘿,全对上了。 怪不得这老小子今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老丈人来给他站台了。 这是想在自已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顺便一脚把自已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啊。 算盘打得是真响。 可惜啊 陈锋心里冷笑一声。 你周瑞祥有靠山,难道我陈锋就是地里的小白菜,任人揉捏? 万部长的车,可还热乎着呢。 想明白这一切,陈锋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小丑表演的戏谑。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无视了周瑞祥的咆哮。 径直走到自已的位置上,拉开椅子,施施然坐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周主任,嗓子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开点药。” “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影响多不好。” 陈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 第149章 对都是事实怎么了 “你!” 周瑞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他预想过陈锋的各种反应。 可能是惊慌失措,可能是据理力争,也可能是低头认错。 但他万万没想到,陈锋竟然会是这种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点嘲讽的态度! 这小子,他怎么敢的啊! 没看到主位上坐着谁吗? 那可是自已的老丈人,市里的大领导! “陈锋!你少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转移话题!” 周瑞祥气得一拍桌子,指着陈锋的鼻子骂道。 “我问你!你最近这半个多月,天天不见人影,是不是根本就没来上班?!” “厂里给你发着工资,你却在外面游手好闲,这是严重的怠工懒工行为!” “还有!我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以权谋私,利用技术科的职权,私自安排人进厂!” “有没有这回事!” 周瑞祥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置人于死地的狠辣。 这两个罪名,无论哪一个,在这个年代坐实了,都够陈锋喝一壶的。 轻则撤职查办,重则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锋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杨厂长脸上的汗更多了,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瞟主位上的领导。 而那位领导,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 仿佛眼前这场风波,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陈锋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周瑞祥。 “周主任,说完了吗?” 他淡淡地问道。 “说完我就说了。” 陈锋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一,关于怠工懒工的问题。” “我承认,我最近确实不怎么在厂里。” “但这并不是怠工,而是因为我们和兄弟单位合作的钢材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 “很多数据需要现场核对,很多技术难题需要和兄弟单位的工程师当面沟通解决。”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能像周主任您一样,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我的办公室,在车间,在实验室,在每一个需要我的地方。” 陈锋顿了顿,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副厂长。 “至于我的行程” “我每一次外出,都向主管生产的李副厂长做了详细的报备,并且有书面记录。” “这一点,我想李副厂长可以为我作证。”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早就憋着一股劲了。 周瑞祥这小子仗着他老丈人的势,连他这个副厂长都不放在眼里。 今天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攻击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这他能忍? “咳!” 李副厂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没错,陈锋同志说的都是事实。” “钢材项目是我们厂今年,乃至未来几年的重中之重。” “关系到我们厂能不能拿到更多的外汇,能不能技术升级,不容有失。” “陈锋同志作为项目总负责人,为了项目不辞辛劳,经常加班加点。” “甚至好几次都是直接睡在实验室里。” “他的这种奉献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至于他外出的事情,每一次,他都亲自来我办公室请示汇报。” “行程、事由都清清楚楚,手续齐全,合规合法!” 李副厂长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这番话,不仅是为陈锋证明了清白,更是狠狠地打了周瑞祥一个耳光。 你不是说人家怠工吗? 人家那是为了厂里的重点项目在外面奔波! 你不是说人家不在岗吗? 人家是得到了主管领导批准的! 周瑞祥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副厂长这个老家伙,竟然会这么旗帜鲜明地站出来保陈锋! 他本以为,在自已老丈人面前,李副厂长怎么也得掂量掂量。 至少会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和稀泥。 失算了! 陈锋看着周瑞祥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小样儿,还想跟我斗? 你以为就你有老丈人? 我后台比你硬多了! “至于周主任你说的第二个问题,以权谋私,安排人进厂。” 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这件事,我同样承认。” 他坦然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没错,我是安排了几个人进厂。” “他们都是我在四合院里的街坊邻居,还有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他们家里生活困难,有的甚至快要揭不开锅了。” “我觉得,作为邻居,作为朋友,在自已能力范围之内,拉他们一把,没什么不对。” “但是!” 陈锋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 “我安排他们进厂,走的都是正规的人事流程!” “填表、审核、体检,一样都不少!” “他们能进厂,是因为他们符合厂里的招工标准,能为厂里创造价值。” “而不是因为我陈锋的面子!” “厂里招工,优先考虑本厂职工子弟和生活困难的群众。” “这本来就是我们厂里不成文的规定,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明规则!”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主任、干部,谁家里没个亲戚朋友在厂里上班?” “谁没帮着街坊邻居递过招工的条子?” 陈锋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因为陈锋说的,是事实。 这个年代,工作岗位何其珍贵。 谁还没动用过一点点人情关系? 这都是人之常情。 周瑞祥拿这个说事,简直就是犯了众怒! 你今天能拿这个攻击陈锋,明天是不是就能拿这个攻击我们? 一时间,会议室里不少人看周瑞祥的眼神,都带上了不善。 周瑞祥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没想到陈锋这么光棍,直接就承认了,还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这一下,他反倒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破坏规矩的恶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瑞祥连忙找补。 “我当然知道大家都会帮衬一下亲戚朋友。” “我指的是你你利用职权,跟工人进行不平等的交换!” 周瑞祥急了,口不择言之下,直接抛出了他准备好的杀手锏。 他猛地一指陈锋,脸上带着狰狞的快意。 “陈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私自利用手里的权力,和厂里的工人换取粮票!” “你还欺负那些跟你换粮票的工人朋友!” “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如果说之前的怠工和安排人进厂,还能解释得通,甚至能博取同情。 那么私自利用职权和工人换粮票,还欺负工人,这问题的性质可就彻底变了! 这在当时,是绝对的红线。 是足以将一个人彻底钉在耻辱柱上,永不翻身的死罪! 周瑞祥满脸得意地看着陈锋。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锋在他这致命一击下,面如死灰,百口莫辩的凄惨下场。 第150章 何雨柱要举报 然而,出乎周瑞祥意料的是,陈锋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慌乱。 他甚至嘴角还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既然你周主任这么卖力地给自已搭台子,还请了这么多观众。 那我要是不好好唱一出戏,岂不是太对不起你这份心意了? 就拿你来杀鸡儆猴。 给厂里某些心思活络的家伙,好好上一课! 周瑞祥可不知道陈锋心里这些九曲十八弯。 他看到陈锋不说话,只当他是心虚了,被自已的雷霆一击给打懵了。 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声音也愈发洪亮。 “怎么?陈主任,无话可说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就能过去了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做的那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会议室门口喊道。 “为了以正视听,我还特意请了几位同志过来作证!” “保卫科!把人带进来!” 周瑞祥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充满了志在必得的亢奋。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锋在人证面前,彻底崩溃,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李副厂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 这周瑞祥是有备而来啊! 连人证都准备好了! 他看着陈锋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跟木头一样,任人宰割? 不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技术天才,就这么毁在办公室的权谋斗争里! 这可是轧钢厂的未来,是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希望啊! “咳咳!” 李副厂长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周瑞祥的表演。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厂长,语气沉重地说道。 “杨厂长,我看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陈锋同志毕竟还年轻,刚当上科室主任,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处理不当,也是有可能的。” “依我看,不如让他先写一份深刻的认错书,好好反思一下自已的错误。” “咱们内部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样?”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李副厂长这是要保陈锋了。 写认错书,这基本就是最轻的处理方式了,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 周瑞祥一听,当场就急了,立刻跳出来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 他涨红了脸,几乎是吼了出来。 “李副厂长!您这是在包庇!是在纵容!” “他陈锋犯的不是小错误,是以权谋私,欺压工人的大错误!” “这是原则问题!性质极其恶劣!” 周瑞祥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再说了,他一个小年轻,二十六岁就当上了技术科主任。” “这本身就是厂里对他天大的奖励和信任了!” “那个所谓的新材料,是给他带来了荣誉。” “但也绝不能成为他犯了错误就可以被原谅的挡箭牌!” “有功要赏,有过,就得罚!这才是我们厂的规矩!” 周瑞祥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他那位老丈人,也适时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这一下,杨厂长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一边是自已器重多年的老部下李副厂长,一边是大领导和他的女婿。 两边都不好弄啊! 就在会议室气氛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 “吱呀——”一声。 会议室的大门,被保卫科的人从外面推开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科干事,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食堂的大厨,何雨柱,也就是大院里人尽皆知的傻柱。 他身后还跟着秦淮如、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几个人。 好家伙,四合院全明星阵容都快到齐了。 这几个人,估计也是第一次进厂里的核心会议室。 一个个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东张西望的。 尤其是傻柱。 他一进来,看到满屋子坐着的,不是厂长就是主任。 全是平时只能远远看一眼的大领导。 他的腰杆,瞬间就挺直了。 嘿! 这是什么场面? 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这么多大领导坐在这,就等我何雨柱一个人? 这排面! 他感觉自已的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周瑞祥看到傻柱进来,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立刻站起身,用一种非常和蔼可亲的语气对傻柱说道。 “何雨柱同志,你来了。” “不要紧张,也别害怕。” “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请你跟各位领导实事求是地反映一些情况。” 傻柱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哈腰: “诶!诶!周主任您说,您说!” 周瑞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猛地一指坐在那里,稳如老狗的陈锋。 “何雨柱同志,你就跟大家说说。” “你们院里的陈锋,是不是利用他技术科主任的职权,以权谋私,安插自已的街坊邻居进厂?” “他是不是还仗着自已手里有点权力,就威胁你们这些普通工人。” “用不平等的方式,换取你们的粮票?” “你放心大胆地说!” “有我们这么多领导在这里给你做主!一定要把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 周瑞祥循循善诱,几乎是把台词都喂到了傻柱的嘴边。 傻柱的目光,顺着周瑞祥的手指,落在了陈锋身上。 他看到了陈锋。 那个害得自已丢了工作,害得秦姐一家差点吃不上饭的罪魁祸首! 再看看满屋子的大领导。 傻柱觉得,自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拥有和陈锋平等对话,甚至是审判陈锋的资格! 今天,就在这里,当着所有大领导的面! 我,何雨柱,就要把你陈锋的“罪行”,全都揭发出来! 一股强烈的冲动,在他胸中激荡。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已那身油腻的工作服,清了清嗓子。 然后,他迈步上前,对着主席台上的杨厂长和各位主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那架势,仿佛不是来作证的,而是来做报告的。 鞠完躬,他先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身后,许大茂、刘光福、阎解成三个人。 那三个人跟三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哼,一群怂货。 傻柱心里冷笑一声,再看看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的陈锋,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你陈锋再牛又能怎么样? 在这么多大领导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听我何雨柱给你定罪? 今天,就是你陈锋的好日子! 第151章 被举报以权谋私 “各位领导好!” 傻柱的声音洪亮,带着自以为是的正气。 “我叫何雨柱,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的厨师,大家都叫我柱子。” “我跟陈锋住在一个大院里,所以我对他的事情非常清楚。” 他伸出那根油腻腻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陈锋,脸上充满了大义凛然。 “要我说啊,陈锋这个人,不行!思想上就有问题!” “四年前,他刚当上咱们厂车间副主任那会儿,那叫一个威风!” “从那以后,他家里的伙食,那是坐着火箭往上涨啊!” “三天一顿肉,两天一顿白面馒头,那香味儿,飘得我们整个四合院都是!” “可他呢?嘿,那叫一个抠门!” “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就没说分给大伙儿一口尝尝!” “院里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谁家孩子不馋肉?” “他倒好,门一关,自已吃香的喝辣的,愣是把我们当空气!” 傻柱越说越来劲,仿佛自已占尽了道德的制高点,唾沫星子都快飞到主席台上了。 他说的这些,都是院里的鸡毛蒜皮,根本上不了台面。 但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悲愤交加的表情,倒真像那么回事。 陈锋坐在那里,听着傻柱的控诉,差点没笑出声。 好家伙,我吃点好的,没分给你,就成了思想有问题? 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周瑞祥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让傻柱来,是让他当炮弹,精准打击陈锋的。 不是让他来这儿开院里邻里关系批斗会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何雨柱同志!” 周瑞祥不得不出声打断他,很是不耐烦。 “说重点!” “我们今天让你来,是想了解陈锋以权谋私,用权力胁迫工人和街坊,换取粮票的事情!” “你把你知道的,详细说说!” 傻柱被周瑞祥一提醒,这才如梦方醒。 对啊,差点忘了正事! 他连忙点头: “对对对!周主任说得对!我说重点,说重点!”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陈锋,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要说换粮票这个事儿,那可太真了!” “陈锋,他经常换粮票!全院的人都知道!” “一开始,他就在我们院里换,挨家挨户地问。” “他不要粗粮票,专门就要我们手里的细粮票,什么白面票、大米票,他都要!” “后来,可能是觉得在我们院里换得不过瘾,也可能是我们手里的细粮票都被他换光了,他就把主意打到厂里来了!” “好几次我都看见,他把厂里的工人叫到一边,嘀嘀咕咕的,然后工人就把粮票给他了。 “他一个大车间主任,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他一开口,谁敢不换给他?” “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这不是欺负我们普通老百姓是什么?” 傻柱义愤填膺,说得是头头是道,仿佛他亲眼看见了陈锋如何威逼利诱一般。 周瑞祥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证词。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难看了。 就在周瑞祥准备乘胜追击,彻底把陈锋钉死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了。 “让他自已说。” 开口的,是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领导。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 但此刻一开口,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瑞祥立刻闭上了嘴,恭敬地站到了一边。 大领导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落在了陈锋身上。 “陈锋同志,对于何雨柱同志反映的情况,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来了! 正主终于下场了! 陈锋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先是冲着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微微欠身,然后才不卑不亢地开口。 “报告各位领导。” “何雨柱同志说的,我确实换过粮票,这一点我承认。” 陈锋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周瑞祥的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承认了!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这下看你还怎么翻身! 然而,陈锋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是我换粮票,不是为了自已吃香的喝辣的,更不是什么以权谋私。”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各位领导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个从乡下来的妻子。” “她老家遭了灾,一路逃荒过来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吃不下粗粮。” “而且因为是逃荒来的,身上也没有粮本,分不到供应粮。” “我作为她的丈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饿吧?” “所以我才想办法,用我自已的粗粮票,再贴补一些钱。” “跟街坊邻居和厂里的工友们,换一些他们吃不惯的细粮票,给我妻子调理身体。” 陈锋的语气里带着愧疚和心疼。 那演技,奥斯卡小金人都得给他搬一座来。 “至于说我胁迫大家,那更是无稽之谈!” “我每一次换粮票,都是在双方自愿,并且价格公道的情况下进行的。” “我从未利用主任的身份去强迫任何一个人!” “这一点,我相信所有跟我换过粮票的同志,都可以为我作证!” 说到这里,陈锋话锋一转,目光凌厉地射向周瑞祥。 “反倒是周主任,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给我扣上了‘以权谋私’的大帽子。” “甚至不惜动用保卫科的力量,把我的街坊邻居都‘请’到这里来,对我进行批斗。” “我倒是想请问一下,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无中生有,恶意构陷?” “保卫科的科长同志也在这里。” “我想请问,按照我们厂里的规定,周主任这种行为,应该怎么处理?” 陈锋直接把皮球踢给了保卫科科长。 保卫科科长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叫什么事儿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这个我们厂里以前,确实没有处理过类似的案例” “我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规章制度” 保卫科科长结结巴巴地说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瑞祥的脸都气绿了。 他没想到陈锋居然这么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把火烧到了自已身上。 “陈锋!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威胁保卫科的同志!” 周瑞祥厉声喝道。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的问题!你别想转移话题!”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好!就算换粮票的事情你另有隐情,那我们再来说说另一件事!” “你私自往厂里安插自已的亲信,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我们轧钢厂的招工,是有严格的流程和标准的!” “你一个技术科主任,有什么资格绕开规定,直接把人安排进来?” “这难道不是最严重的以权谋私吗?这不是违规违纪是什么?” 第152章 反将一军 周瑞祥的手,猛地指向了站在角落里的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 “陈锋!你敢说,这三个人,不是你利用职权,一手安排进厂的吗?” 陈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三个人身上。 他坦然承认道: “没错,许大茂、刘光福、阎解成三位同志,确实是在我的帮助下,才进入轧钢厂工作的。” 听到陈锋亲口承认,周瑞祥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而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三个人。 则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瞬间变得面如土色,紧张地站了出来。 为了和陈锋拉开距离,他们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陈锋冷眼看着那三个恨不得跟自已撇清八百里关系的“好邻居”。 许大茂、刘光福、阎解成。 呵,不愧是禽满四合院出来的顶级演员。 这演技,这求生欲,这背刺的熟练度,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陈锋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早就料到这三个人靠不住。 毕竟一个自私自利,一个蠢笨如猪,还有一个精于算计。 指望他们在这种大场面下为自已说话,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不过,意外归意外,这笔账,他陈锋可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他陈锋嘛看心情。 等这事儿了了,有你们仨哭的时候。 “好!很好!” 周瑞祥见陈锋亲口承认,脸上的得意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他猛地一拍桌子,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不怒自威的大领导。 “爸呃,不是,大领导!” 周瑞祥差点喊顺嘴了,连忙改口。 但那份亲近和得意,谁都看得出来。 “您看,陈锋他自已都承认了!” “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 “利用职权,安插亲信,严重破坏我们轧钢厂的规章制度!”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坏!” “我们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周瑞祥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 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已的大领导,此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陈锋身上,带着审视和威压。 “既然事实清楚,本人也供认不讳。” “那么,对于这种以权谋私,违规违纪的行为,大家都说说吧,应该怎么处理?” 他把问题抛了出来,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一个流程。 真正的决定权,早就握在他手里了。 周瑞祥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锋被撤职查办。 而自已,则风风光光地坐上副厂长宝座的场景。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瞟向了轧钢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 杨厂长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哎呀,这人一上了年纪,就是不行喽。” 他慢悠悠地说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脑子有点懵,刚才大家伙儿说到哪儿了?” “我这耳朵也不太好使,嗡嗡的,没怎么听清。” 得,这老狐狸,又开始了他的经典绝活——和稀泥。 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厂长可不想掺和。 一边是即将退休,但根基深厚的李副厂长。 一边是后台强硬,气势汹汹的周瑞祥和他老丈人。 得罪谁都不好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自已是个聋子、瞎子,外加老年痴呆。 李副厂长坐在另一边,脸色也不太好看。 安排人进厂这种事,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在座的各位领导,谁手上没几个亲戚朋友的名额? 他自已前前后后,安排进厂的子侄辈,没有二十也有一打了。 现在周瑞祥把这事儿拿到台面上来,上纲上线地搞批判,这叫什么事儿? 这不是掀桌子吗? 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简直是不合情理,不讲武德! 李副厂长心里窝着火。 对周瑞祥这种仗着老丈人狐假虎威的行为,更是充满了鄙夷。 所以,他干脆眼观鼻,鼻观心。 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吹了吹上面没几根的茶叶沫子,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压根懒得理会周瑞祥和大领导那对翁婿。 周瑞祥一看这情况,心里冷笑一声。 老家伙,都快退休了,还想占着茅坑不拉屎? 杨厂长这个和事佬,他也懒得指望。 只要这两人不明确反对,今天这事儿,就算成了! “既然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没有意见。” “那就说明,大家对陈锋同志犯下的错误,认识是一致的!” 周瑞祥直接替他们做了决定,然后目光再次逼向陈锋。 “陈锋!你还有什么其他错误,要主动交代的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可是我们一贯的政策!” 他一副“我给你机会”的嘴脸,让陈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交代错误?” 陈锋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 “周主任,我能有什么错误啊?” “我承认,我确实是帮了许大茂他们三个一把,让他们进了厂。” “可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人而已。” 陈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我就是想问问周主任” “您在咱们厂里,就从来没安排过一个人吗?” “比如说” 陈锋故意拉长了声音,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名字。 “食堂的何雨柱同志,还有,刚刚顶替了她丈夫贾东旭工位的,秦淮如同志。” “不知道这两位,是不是周主任您亲自安排的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嗡! 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周瑞祥的脸上。 其中,也包括他那位刚刚还稳如泰山的老丈人——大领导! 大领导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已的女婿。 周瑞祥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万万没想到,陈锋居然知道这件事! 这小子,从哪儿听来的风声? 看着老丈人那审视的目光,周瑞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要坏事。 但他也是在机关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慌乱只是一瞬间。 急中生智,那真是他的被动技能。 “没错!何雨柱和秦淮如,确实是我提议安排进厂的!” 周瑞祥挺直了腰杆,非但没有否认,反而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但是!我安排他们,和陈锋你这种以权谋私,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第153章 他周瑞祥懂个锤子 周瑞祥指着陈锋,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安排何雨柱同志,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自从他离开食堂后,厂里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 “工人们怨声载道,说饭菜难以下咽,严重影响了生产积极性!” “我这是为了稳定我们厂的后勤保障,为了让几千名工人同志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可口饭菜!” “这都是为了工作!” “至于秦淮如同志!” 周瑞祥的语气变得沉痛起来。 “她的丈夫贾东旭,是我们厂里的二级钳工!” “虽然年纪轻,职级也不高,但为了厂里的生产,不幸发生事故,落下了终身残疾!” “他们家顶梁柱塌了!一家老小,嗷嗷待哺!” “我们厂,难道不应该对为我们做出过贡献的工人和他的家庭,负责到底吗?” “让她顶替丈夫的岗位,这完全符合我们的人事流程,更是我们厂人文关怀的体现!” “这有错吗?”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爱护工人的活菩萨呢。 陈锋在心里都给他鼓上掌了。 好家伙,这口才,不去搞传销都屈才了。 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 周瑞祥喘了口气,再次将矛头对准了陈锋,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 “反观你陈锋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光福!阎解成!他们在厂里有具体的工作岗位吗?有编制吗?” “没有!他们每天就是在车间里瞎晃悠,领着工资不干活,纯粹是你安插进来的两个闲人!” “这是在给我们轧钢厂增加负担!这是在损害我们全体工人的共同利益!” “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严惩吗?不应该重惩吗?” “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周瑞祥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陈锋知道,今天这一关,自已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慌。 罚吧,罚得越狠越好。 他倒是很期待,等过两天,自已升官的消息传出来时。 在座各位,尤其是周瑞祥和他老丈人,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那场面,一定很“解压”。 听完周瑞祥的“陈述”,大领导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知道最后的审判即将到来。 大领导开口道: “同志们。” “刚才周瑞祥同志的一番话,说得很好,很有道理。” “我们是人民的工厂,既要抓生产,也要抓思想,更要抓纪律!” “关于陈锋同志违规安排人员入厂一事,人证俱在,事实清楚,性质嘛,也很明确。 大领导的语气顿了顿,像是在给陈锋最后的审判书盖上印戳。 “这是典型的一言堂!是滥用职权!是对我们厂规厂纪的公然挑衅!” “这种风气,绝不能助长!” “所以,经过厂委会的慎重考虑,我们决定”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享受着掌控一切的感觉。 周瑞祥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杨厂长此时只能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只有即将退休的李副厂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决定,免去陈锋同志项目负责人的职务!” “让他立刻从一线岗位上脱离出来,好好地进行反思,深刻地进行学习!” “我看,就先去后勤部进修一段时间吧。” 轰! 这个决定,像一颗炸雷在会议室里炸响。 去后勤部进修? 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发配去看仓库大门了! 一个前途无量的技术新星,一个重点项目的总负责人,就这么一撸到底? 这惩罚,也太狠了! 周瑞祥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老丈人这操作,简直是神来之笔! 釜底抽薪啊! 不仅把陈锋从副厂长的候选名单里彻底踢了出去。 还把他发配去看大门,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 大领导似乎还嫌不够,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刀。 “大家都知道,李副厂长马上就要光荣退休了。” “厂里也一直在考察新的副厂长人选,陈锋同志本来是我们重点考虑的对象之一。”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年轻,思想觉悟有待提高,还需要更多的磨砺。”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自已的女婿周瑞祥。 那眼神里的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 ——小子,位置给你腾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已的了! 陈锋心里都快笑出声了。 好家伙,这翁婿俩一唱一和,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奥斯卡都欠你们一人一座小金人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大领导,我反对!”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只见李副厂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老头子满脸涨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我不同意这个决定!” 他环视一周,痛心疾首地说道: “大领导,各位同志!陈锋负责的那个项目,我们轧钢厂上上下下跟了整整四年了!” “这四年里,他吃了多少苦,熬了多少夜,在座的各位有谁比我更清楚?” “现在项目马上就要开花结果,就要为我们厂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效益!”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要把他撤下来?” “这不是胡闹吗!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李副厂长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面的周瑞祥脸上了。 周瑞祥赶紧抽了张纸擦了擦脸,一脸不屑地反驳道: “李副厂长,您这话可就有点危言耸听了。” “我们轧钢厂是拥有几千名工人的大厂,是国家的重点企业!” “难道离了他陈锋一个人,厂子就要倒闭了?” “我承认他有点技术,但也不能因此就功过不分,纪律不讲了吧?” “没错!”周瑞祥的话立刻得到了几个人的附和。 “国有国法,厂有厂规!犯了错误就该受罚!” 李副厂长气得直哆嗦,指着周瑞祥的鼻子骂道: “你懂个屁!” “我说的不是厂子离了谁转不动。” “我说的是技术!是那个项目里的核心技术问题!” “周主任,你也是搞行政的,我问你,那个项目的技术图纸,你看得懂吗?” “里面的技术难点,你知道在哪吗?” “攻关的方案,你拿得出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周瑞祥问得是哑口无言,脸色阵青阵白。 他懂个锤子! 他要是懂技术,还用得着在这儿跟陈锋争权夺利? 第154章 风水轮流转明天到你家 李副厂长哼了一声,转向大领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大领导,我不是在为陈锋开脱,他犯了错,是该罚。” “但是,这个项目绝对不能没有他!” “里面的很多关键技术,只有他一个人懂。” “换了任何一个工程师来,别说继续推进了,恐怕连维持现状都做不到!” “一旦项目出了岔子,停滞不前,甚至黄了,这个损失,我们厂能承担得起吗?” “这个责任,谁来负?” 这番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领导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可以不在乎陈锋的前途,甚至可以帮女婿踩陈锋一脚。 但是,他不能不在乎自已的政绩。 这个重点项目要是在他任上黄了。 那他脸上也无光,甚至会影响到他未来的仕途。 李副厂长说得对,惩罚陈锋可以,但项目不能出问题。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领导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周瑞祥紧张地看着自已的老丈人,生怕他改变主意。 过了足足一分钟,大领导的敲击声停了。 “嗯李副厂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他终于开口了。 “项目为重,这一点是不能动摇的。 “这样吧,我们调整一下处理决定。” 他看向陈锋,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道: “惩罚,还是要有的。” “但考虑到项目的特殊性,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后勤部,你就不用去了。” “继续留在项目组里,但只负责技术指导工作,其他的一概不准插手!” “另外,作为惩罚,你的行政级别,连降两级!” “从副主任科员,直接降为普通工程师!” “工资待遇,也按照工程师的标准来执行!”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连降两级! 从领导岗位,直接给干成了技术员! 这比发配到后勤部还要狠啊! 发配后勤,好歹级别还在,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这直接降级,基本上就是把一个人的政治生命给判了死刑! 太狠了! 这简直是要把陈锋往死里踩,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陈锋心里也是一阵寒意。 好家伙,我真是谢谢你啊。 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降两级当工程师,工资待遇也跟着降。 然后项目的所有功劳都归周瑞祥? 我辛辛苦苦干活,你周瑞祥在旁边喝着茶水就把功劳全领了? 这算盘打得,人在东北都听见了。 不过 幸好他早有准备,提前攀上了万部长这层关系。 不然今天这一下,还真就被你们给拿捏得死死的了。 行。 你们先嘚瑟,尽情地嘚瑟。 风水轮流转,等过两天,我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到时候,我一定把你们这帮老六,全都一网打尽! 一个都别想跑! 见陈锋半天不说话,大领导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善。 “怎么?” “陈锋同志,你对这个决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那话里的威胁意味,傻子都听得出来。 陈锋缓缓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屈辱和不甘,反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报告大领导!” 他中气十足地回答道。 “我没有任何不满意!” “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无条件执行领导的决定!” “从现在起,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 “我的唯一职责,就是搞好技术工作,为项目保驾护航!” 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态度是无比端正。 既表明了服从,又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 我就是个工程师,只管技术。 其他的,对不起,不归我管,也别来找我。 大领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陈锋这种“识时务”的态度非常欣赏。 “很好!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 他一拍桌子,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陈锋降为工程师,继续负责项目的技术攻关问题!” “该项目的全面领导工作,由周瑞祥同志正式接任!” “人选的问题” “哗——” 大领导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先是把陈锋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一脚踢开。 然后又把这个即将成功的重点项目交到周瑞祥手上。 这不明摆着是把副厂长的位置,提前内定给周瑞祥了吗? 这操作,也太明显了吧! 一时间,羡慕、嫉妒、不忿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周瑞祥的身上。 周瑞祥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只觉得通体舒泰,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他意气风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手往下压了压。 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周瑞祥清了清嗓子,准备以胜利者的姿态发表他的“就职演说”。 “各位同志,各位同事!”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官腔。 “首先,我要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感谢大领导对我的栽培!” “将技术攻关这么重要的项目交到我的手上,我深感责任重大,也充满了信心!” “我保证,一定会在大领导和杨厂长的带领下,继承陈锋工程师之前打下的良好基础。” “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绝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一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胜利者姿态,简直不要太明显。 什么叫继承陈锋打下的良好基础? 你丫的不就是来摘桃子的吗? 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会议室里的众人,心思各异。 有的人低着头,假装在记笔记,实际上心里在骂娘。 有的人则是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周瑞祥,恨不得取而代之。 而傻柱和秦淮如,则像是过年了一样。 秦淮如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里满是轻松。 陈锋倒了,这座压在她心头的大山,总算是被搬开了。 她遭受的侮辱,可算大仇得报了! 傻柱更是直接,那张黑脸上就差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给刻上去了。 他看着陈锋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挑衅和不屑。 让你小子狂! 让你小子跟我作对! 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从云端跌落泥潭了? 以后你就是个臭搞技术的,老子还是食堂班长,看你还怎么跟我横!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陈锋。 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是会暴怒?是会不甘? 还是会当场发飙,掀了桌子? 毕竟,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 第155章 这是要反击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陈锋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脸上古井无波。 他就好像一个局外人。 仿佛台上那个慷慨陈词的周瑞祥,和刚刚被一撸到底的自已,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这是什么情况? 被打傻了? 还是直接破罐子破摔,彻底躺平了? 众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就连一直暗中观察的杨厂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不透陈锋到底在想什么。 只有李副厂长,看着陈锋那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啊。 这一下打击太大,心气儿都被打没了吧。 也是,从天上到地下,这种落差,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周瑞祥的“就职演说”终于结束了。 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他志得意满地坐了下来,还特意朝陈锋这边看了一眼。 眼神里的炫耀和得意毫不掩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锋,突然举起了手。 唰!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来了来了! 他要反击了吗? 傻柱更是把腰杆挺得笔直,准备看好戏。 大领导眉头一皱,脸色又沉了下去。 怎么? 给你台阶下,你还非要蹬鼻子上脸了? “陈锋同志,你又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陈锋站了起来,身姿挺拔,但脸色却有些苍白。 他先是对着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说道: “报告大领导,报告杨厂长。” “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最近为了项目,熬夜熬得太狠了,有点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吐字依然清晰。 “我想我想跟组织请一个星期的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已的错误。”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撑了一下桌子,一副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搞了半天,你举手不是要反击,是要请假? 还反思错误? 这尼玛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李副厂长看着陈锋这副模样,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看来是真的心灰意冷,彻底认栽了。 而傻柱和秦淮如,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是被打断了脊梁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啊! 活该! 大领导听到陈锋这番话,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哦,原来是来服软,顺便请假的。 这就对了嘛!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人。 “嗯。”大领导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宽宏大量的语气说道。 “年轻人,工作热情高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嘛。”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准你一个星期的假。” “你回去以后,要好好休息,更要好好反思!” “想一想自已到底错在了哪里!为什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一个星期后,我希望看到一个全新的,认识到自已错误的,脱胎换骨的陈锋工程师!”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有水平。 既批准了你的假期,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你狠狠地敲打了一顿。 陈锋心里直翻白眼。 好家伙,就芝麻大点儿的事儿,还脱胎换骨? 我可去你的吧! 等老子回来,指定给你们来个“改头换面”,让你们一个都认不出来! 心里虽然疯狂吐槽,但陈锋脸上依旧是那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是!谢谢大领导!我一定好好反思,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说完,他再次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会议室。 那背影,在众人眼中,说不出的萧瑟和落寞。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在转过身的一瞬间,陈锋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傻了吧,爷会演! 等老子回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你们打包送走! 陈锋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外面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走廊里,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立刻站直了身体。 正是万部长派来保护他的警卫,陈军和王欣。 他们两个杵在这儿,就像两尊门神。 身上那股子只有在尸山血海里才能磨炼出来的铁血气息,让过往的工人都下意识地绕着走。 陈锋对他们点了点头。 “走吧,下班。” “是!” 陈军和王欣没有多问一句,立刻跟在了陈锋身后。 而会议室里,大领导正沉浸在掌控一切的快感中。 压根就没注意到,陈锋的身边,居然有两个气质完全不一样的“保镖”。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不少人路过周瑞祥身边时,都笑着说上两句恭喜的话,提前烧起了热灶。 周瑞祥一一笑着回应,整个人都快飘到了天花板上。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大领导和周瑞祥两个人。 杨厂长? 杨厂长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翁婿俩今天唱的是一出双簧,他才懒得掺和这趟浑水。 “爸。” 没人的时候,周瑞祥的称呼也变了。 他快步走到大领导身边,脸上带着装模作样的忧虑。 “今天这么一搞,我算是把陈锋和李副厂长都给得罪死了。” “接下来,我这项目恐怕不好接手啊。” “万一那陈锋给我使绊子,穿小鞋,我这” 大领导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 “瞧你那点出息!”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李副厂长?他都是个要退休的人了,说话还有分量吗?不足为虑!” “至于那个陈锋” 大领导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就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 “今天在会上,你看他那副死样子,他还有胆子跟你炸毛吗?” “你放心大胆地去干!” “这个项目,是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 “他陈锋现在只是个工程师,就得听你的!他敢不听话?” “不过嘛”大领导话锋一转,老神在在地教导道。 “手段也不能太强硬。对这种人,要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 “有时候,给他点小恩小惠,安抚一下,有时候,拿出你领导的架子,敲打敲打。” “把他手里的技术,全都给我掏干净了!” “等项目一成功,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 “到时候,这副厂长的位置你不就坐稳了?” 周瑞祥听得是连连点头,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爸,我明白了!您就瞧好吧!” 第156章 这也太香了吧 轧钢厂大门外。 陈锋施施然地坐进了一辆黑色小轿车的后排。 陈军坐在副驾驶,王欣则负责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了街上的人流。 王欣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锋,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主任,咱们去哪儿?” 陈锋靠在柔软的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时间有些茫然。 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 去找万部长? 还是去找吴总工? 把今天这事儿跟他们一说,估计分分钟就能让那对翁婿吃不了兜着走。 可 陈锋摇了摇头。 没必要。 杀鸡焉用牛刀? 为了这么两个小丑,就动用万部长这个王炸,太浪费了。 而且,也显得他陈锋太无能。 这点小场面,他自已就能找回来! 更何况 他想起了家里那个正等着他回去的身影。 他的妻子,李秀芝。 想到她,陈锋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这些日子,为了项目,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陪她了。 正好,趁着这个“假期”,回去当个“家庭主夫”也不错。 “回家。” 陈锋的眼神重新变得清亮起来。 “正好,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不用上班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看着后视镜里王欣和陈军那有些惊讶的表情,咧嘴一笑。 “顺便,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别看我现在被降级了,但我跟你们说,我炒菜的水平,可比当主任的水平高多了!” 王欣和陈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不上班了? 被降级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锋看着他们两个那副憋着不敢问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别猜了。” 他靠在椅背上,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免职了。”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在巷子口缓缓停下。 “行了,就到这儿吧。” 陈锋开口说道。 再往里开,动静就太大了。 四合院里人多眼杂,他可不想老是当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 王欣和陈军自然没有异议,依言停了车。 陈锋推开车门,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砖灰瓦。 心里那点因为免职而产生的小小波澜,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人生嘛,哪能总是一帆风顺? 这就跟玩游戏一样,总得有几个新手村的小boss给你练练手,涨涨经验值不是? 周瑞祥和他那个便宜老丈人,在他看来,连个精英怪都算不上。 顶多就是两个送装备的白给小兵。 再说了,万部长那边早就透了风,等这个项目一结束,真正的任命就会下来。 现在这所谓的“降职”,就当带薪休假,公款摸鱼吧。 这么一想,陈锋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他正琢磨着这一个星期的假该怎么浪,一道温柔又带着惊喜的声音就从院门口传了过来。 “锋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陈锋闻声望去,只见李秀芝正站在门边,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 看样子是刚从供销社回来。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布衣。 虽然因为怀孕,身形显得有些臃肿。 但那张清秀的脸上,仍旧洋溢着见到丈夫的喜悦和藏不住的羞涩。 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陈锋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什么项目,什么斗争,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想你了,就回来了呗。” 陈锋几步上前,很自然地从李秀芝手里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菜篮子。 另一只手顺势就牵住了她柔软的手。 “呦,买了这么多菜?今儿我来露一手,让你尝尝你男人的手艺!”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小声嗔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嘴上这么说,被陈锋牵着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挣脱的意思,反而还悄悄地回握了一下。 跟在后面的王欣和陈军对视一眼,默默地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家伙,这突如其来的一嘴狗粮,差点没给他俩噎死。 老大,咱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吗? 四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四合院。 “我来做饭,你们歇着。” 一进家门,陈锋就卷起了袖子,提着菜篮子直奔厨房。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刚被免职,而是刚领了什么特级厨师的奖状回来。 李秀芝有些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锋哥,还是我来吧,你都累了一天了。” “你快拉倒吧。” 陈锋把她轻轻按在旁边的小板凳上, “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还想跟油烟打交道?” “老实坐着,看我表演就行。” 王欣也走了进来,有些局促地问道: “陈主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行啊,”陈锋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你就陪秀芝择择菜,顺便聊聊天。” 说着,他拿起菜板上的一块五花肉,又抄起了旁边的菜刀。 万倍熟练度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但陈锋早就听惯了,都不当回事儿了! 下一秒,厨房里就响起了一阵密如雨点的“笃笃”声。 只见陈锋手腕翻飞,刀光闪烁。 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他手下,仿佛变成了一块豆腐。 眨眼间就被切成了薄如蝉翼的肉片。 每一片的厚薄都均匀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旁边正在择豆角的李秀芝和王欣直接看傻了眼。 “天呐”王欣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这刀工,也太神了吧? 就是厂里食堂号称“一把刀”的傻柱。 跟陈主任这一比,那简直就是个弟弟! 不,是弟中弟! 李秀芝倒是见怪不怪,脸上全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我锋哥厉害着呢!” 陈锋嘿嘿一笑,也不搭话,手上的动作不停。 淘米,下锅,点火,一气呵成。 紧接着,锅里放油,油热下肉片。 随着“刺啦”一声,肉香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厨房。 陈锋掂勺、翻炒、加入配料,动作行云流水。 很快,一盘色泽诱人的回锅肉就出锅了。 接着是清炒时蔬、鲫鱼豆腐汤 考虑到李秀芝怀着孕,陈锋做的菜都特意调整了口味,少油少盐。 但那香味,却是一点都不少,反而更加勾人食欲。 顺着门缝,飘满了整个屋子,甚至还不安分地往院子里钻。 门口站岗的陈军,闻着这味儿,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却只能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爱玛!这也太香了吧! 第157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我的妈呀,陈主任,您这手艺” 王欣感觉自已的口水已经快要泛滥成灾了, “这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厉害啊!” “不,比那些给大领导做菜的特级厨师都牛!” “那当然,”李秀芝挺了挺小肚子,一脸自豪,“我早就说啦,我锋哥厨艺天下第一!” 陈锋被两个女人一顿彩虹屁吹得是通体舒泰。 大手一挥,颇有大厨风范地说道: “行了,别光顾着夸了,赶紧的,王欣你去把陈军和月月叫过来,准备开饭!” “好嘞!” 王欣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厨房。 “哥!哥!我闻到香味啦!” 正是放学回家的陈月月。 她的小鼻头使劲嗅了嗅。 当看到灶台上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眼睛瞬间就亮了。 “哇!是哥哥做的饭!太好啦!” 小丫头欢呼一声,直接扑到了陈锋的腿上,像个小挂件一样。 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陈锋的心里既温暖又有些愧疚。 想当初,他刚接手那个项目的时候,月月还是个刚到他腰间的小不点。 一转眼,这项目一干就是四年,月月都长成大姑娘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月月的头。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幸福的李秀芝,柔声说道: “这四年,辛苦你们了。 “正好,我跟领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这一个星期,我就在家好好陪着你们。” 一家人,连同有些拘谨的王欣和陈军。 围坐在八仙桌旁,吃了一顿温馨无比的午餐。 陈锋的手艺确实是没得说,每一道菜都恰到好处地撩拨着所有人的味蕾。 不到半个小时,满满一桌子菜,就被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得一干二净。 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陈月月用馒头蘸得干干净净。 王欣摸着自已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不行了不行了,太好吃了,我感觉我能再胖三斤!” 她站起身,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陈主任,嫂子,你们歇着,这碗我来洗!” 说着,也不等陈锋他们拒绝,就端着碗筷冲进了厨房。 那积极性,比出任务都高。 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 然而,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馨。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轧钢厂刚降职的陈主任嘛?” “陈工程师,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您这大忙人,怎么这个点儿就吃完饭了?” 是傻柱。 陈锋的眉头微微一挑,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李秀芝和月月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刚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就被陈锋按住了。 “别搭理他。” 陈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犯不着跟他置气。” 他放下茶杯,看着妻子和妹妹脸上担忧的神情,笑了笑,解释道: “我的职位是降了,不过只是暂时的,上面另有安排。” “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院里像傻柱这样的苍蝇,估计少不了。” “你们要做的,就是别理他们,也别跟他们吵,就当是看猴戏。” “不然,反倒是拉低了咱们自已的格调。” 李秀芝看着丈夫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她知道,丈夫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肯定也承受着压力。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陈锋身后,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李秀芝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要将自已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丈夫。 陈锋感受着背后的温度,心里那点因为傻柱而泛起的波澜,瞬间便平息了下去。 他反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然而,大人能忍,不代表小孩也能忍。 “哥哥!” 陈月月那张沾着油光的小脸蛋,此刻已经气得鼓鼓的,像一只发怒的小河豚。 她听着院子里傻柱那越来越难听的叫骂声,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在小丫头单纯的世界里,哥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哥哥会做好吃的饭,会给她买漂亮的发卡,会温柔地摸她的头。 这些在院子里耀武扬威的坏蛋,凭什么这么说哥哥! “月月,别气。” 李秀芝也松开丈夫,想去安抚小姑子。 可月月这次却没听话,她的小牛脾气上来了。 “嫂子,他们太过分了!他们一直在骂哥哥!” 小丫头眼圈都红了,既是气的,也是委屈的。 陈锋看着妹妹这副“正义感爆棚”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 他这个妹妹,啥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么爱憎分明的小炮仗,一点就着。 “好了好了,哥哥没事。” 陈锋柔声安慰道,“就当是听了个免费的单口相声。” “你看那个傻柱,说得唾沫横飞的,多卖力啊。” “可是” 月月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闷头坐在旁边,努力降低自已存在感的陈军,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将近两米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似的,瞬间让屋子里的空间都显得逼仄了许多。 刚才那顿饭,陈军吃得是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可吃完之后,他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他和王欣,说白了就是陈主任的警卫,是来保护陈家的安全的。 结果倒好,安全没怎么保护,反倒先蹭了领导一顿顶级大餐。 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军是个实在人,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欠了点什么。 这下好了,院子里不开眼的玩意儿自已送上门来了。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肚子饿了有人送馒头嘛! 简直是天赐良机! “陈主任,嫂子,你们歇着!” 陈军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跟打雷似的。 他看了一眼气鼓鼓的月月,又看了看院子外面。 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中又带着点跃跃欲试的表情。 “外面那几个苍蝇太吵了,我去给他们松松筋骨,正好消消食!” 说完,他迈开大步就往外走。 “陈军叔叔,我跟你一起去!” 月月见找到了盟友,眼睛一亮,像个小尾巴似的,“噌”地一下就跟了上去。 “哎,你们” 李秀芝想拦,却被陈锋拉住了。 “让他们去吧。” 陈锋笑笑, “月月这丫头也该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斗,省得以后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至于陈军嘛” 陈锋顿了顿,悠悠地说道: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李秀芝看着丈夫那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里的担忧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第158章 许大茂你惹错人了 院门口。 陈月月像个小炮弹一样第一个冲了出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台阶上。 紧随其后的陈军,像一尊铁塔般立在她身后。 高大的身影将小丫头完全笼罩,形成了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奇特组合。 “傻柱!你们又来干什么!” 月月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带着童音特有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院子里的嘈杂。 门口,以傻柱为首,站着四五个人。 除了傻柱和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淮如。 剩下的几个,赫然是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 他们都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服,站在一起,颇有几分拉帮结派的架势。 傻柱一看到出来的是个小丫头片子和那个闷葫芦警卫,顿时乐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下巴抬得老高,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说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月月啊。” “你哥哥呢?怎么着,从主任降成工程师,没脸见人了?” “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了?” 傻柱故意放大了音量,那破锣嗓子吼得整个四合院都能听见。 不少闻声而来的街坊邻居,都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傻柱,又重新站起来了! 陈锋,那个曾经压在他头上的大山,已经倒了! “我告诉你们!” 傻柱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 “别看他陈锋以前是项目主任,威风八面!” “现在呢?就是一个普通工程师!” “想当年,四五年前,我还不是照样揍他!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他那两个警卫,”傻柱斜着眼,轻蔑地瞥了一眼铁塔般的陈军, “我听说了,过两天就得撤走!到时候,我看他拿什么护着自已!” 傻柱在这里叫嚣得欢。 他身后的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脸色却比锅底还黑。 他们几个,跟傻柱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傻柱对陈锋,是纯粹的嫉妒和旧怨。 而他们三个,对陈锋的感情,可就复杂得多了。 那简直是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比麻花还拧巴。 想当初,陈锋当上项目主任,他们三个没少在背后说酸话。 可后来,陈锋不计前嫌,还念着街坊邻居的情分。 大笔一挥,把他们三个都给安排进了轧钢厂。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活儿不累,补贴高,说出去还有面子。 那段时间,他们见了陈锋,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把“感恩戴德”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谁能想到,周主任一出手,形势急转直下。 在周主任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三个可耻地当了叛徒。 在关键的会议上,他们非但没有帮陈锋说话。 反而还为了自保,昧着良心举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 这事儿一过,他们自已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可后悔吗? 不,他们不后悔。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和羞愧,都转化成了对陈锋的恨意! 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陈锋,他们就不会经历这种两难的抉择! 如果不是陈锋,他们就不会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对,一定是陈锋的错! 这种扭曲的心理,让他们此刻比傻柱更加仇视陈锋。 “傻柱,你跟他废什么话!” 许大茂第一个憋不住了,他指着陈锋家门口,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陈锋!你给我滚出来!”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以为你把我们弄进轧钢厂是好心吗?” “我呸!” “你就是想利用我们给你当牛做马!你好大喜功,独吞功劳!” “现在东窗事发了,你还想拉我们下水,以权谋私,陷害我们!败坏我们的名声!” 许大茂的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旁边的刘光福也跟着跳了出来,他年轻气盛,骂得更直接。 “没错!陈锋你就是个白眼狼!” “我们家老爷子以前在院里还帮你说话,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刘家的?” “你把我们弄进厂,就是没安好心!” “现在还想让我们替你背锅?门儿都没有!” 阎解成气鼓鼓地。 他自诩文化人,骂人也想显得与众不同。 他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门口,用一种仿佛在宣判的语气说道。 “陈锋,枉我们还当你是邻居,当你是领导!”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两面三刀,阴险狡诈!” “我阎解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 “从今往后,我们两家,恩断义绝!” 陈月月听到这些话,小脸蛋已经被气得通红。 许大茂,刘光福还有阎解成! 这几个叔叔,怎么能这样?! 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不久前,哥哥还是项目主任的时候,这几个人可不是这个嘴脸。 那时候,许大茂叔叔见了哥哥,那腰弯得跟大虾米似的。 一口一个“陈主任”,笑得满脸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他还偷偷塞给自已两颗大白兔奶糖,让自已在哥哥面前多说他好话。 刘光福呢,更是天天“锋哥”、“锋哥”地叫,那叫一个亲热,恨不得当场拜把子。 还有那个阎解成叔叔,最喜欢拽文。 每次都说什么“如沐春风”、“高山仰止”,夸得天花乱坠。 怎么现在哥哥一不是主任了,他们就变成这样了?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简直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月月越想越气,真想冲上去指着他们的鼻子问问,他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开了,陈锋走了出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 他刚才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许大茂那几个跳梁小丑的背叛和污蔑,他其实并不意外。 人性嘛,他上辈子见得多了。 升米恩,斗米仇,自古如此。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当着他妹妹的面,在这里撒野。 月月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 陈锋走到妹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气鼓鼓的脑袋。 “哥” 月月仰起头,大眼睛里全是不解。 “没事,看哥的。” 陈锋瞥了一眼在院子里上蹿下跳,表演着“小丑竟是我自已”的许大茂等人,不禁冷笑。 跟这帮脑回路清奇的玩意儿讲道理? 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不,那简直是侮辱牛。 对付疯狗,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棒子打过去。 而不是跟它研究狂犬病的病理! 第159章 小鸡仔碰上了霸王龙 陈锋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站岗的陈军身上。 “陈军。” “到!”陈军一个立正,身板挺得笔直。 “把门口的垃圾,给我清出去。” 陈锋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是!” 陈军领命,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一个转身,那将近两米高的身躯就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朝着院里那几个人大步走去。 傻柱正骂得起劲,唾沫星子横飞,感觉自已就是四合院的战神,正义的化身。 他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他的头顶。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卧槽!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 他虽然自诩练过几天拳脚,打遍四合院无敌手,可那也得看跟谁比。 他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在普通人面前装装逼还行。 可面对陈军这种一看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狠人,那简直就是小鸡仔碰上了霸王龙。 这体格,差得也太悬殊了! 他一米八的身高在普通人里算高个了。 可站在陈军面前,硬生生被衬托成了个弟弟。 “你你想干什么?” 傻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 “朗朗乾坤,你敢动手?我我立马就去报警!我去街道办告你!” 他一边喊,一边用余光去瞟不远处的秦淮如,希望自已的“英勇”能博得梦中情人的青睐。 然而,陈军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 对于这种口头王者,行动才是最好的回应。 只见陈军面不改色,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 根本没用什么擒拿格斗的技巧。 就是那么简单粗暴地一左一右,直接抓住了傻柱的两条胳膊。 “哎!你他妈” 傻柱刚想骂人,一股让他怀疑人生的巨力就从胳膊上传来。 那感觉,就像是被两把巨大的铁钳给死死夹住,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四合院。 疼! 太疼了! 傻柱感觉自已的胳膊下一秒就要被捏断了! 他拼了命地想挣扎。 可他的力气在陈军面前,就跟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更让他绝望的是,陈军双臂微微一用力。 下一秒,在四合院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他心心念念的秦淮如面前。 他,自诩为“四合院战神”的傻柱,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大男人。 竟然被陈军像拎小鸡一样,双脚离地,给半抱了起来! 这姿势 太羞耻了!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的脸“轰”一下,红得像猴屁股,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脖子根。 “哈哈哈哈!” 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是陈月月。 小丫头看着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徒劳挣扎的傻柱,笑得前仰后合。 “哥,你看他,你看他!他好像一个没断奶的娃娃在找妈妈呀!” 童言无忌,最为致命。 月月的嘲笑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傻柱那颗本就脆弱的自尊心里。 院里其他人家,那些原本只是偷偷摸摸扒着窗户缝看热闹的邻居,这下也忍不住了。 一阵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傻柱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许大茂、刘光福和阎解成三人,看到傻柱被收拾得这么惨,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了。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词: 快溜! 周主任交给他们的任务——来陈锋家门口闹事,恶心他,败坏他名声——已经完成了。 至于傻柱这个出头鸟的死活? 关他们屁事! 反正又不是他们被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许大茂最是机灵。 他悄悄往后缩,缩到人群后面。 然后一转身,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刘光福和阎解成见状,也有样学样,一个比一个溜得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院门口。 陈军可不管那些溜走的小鱼小虾。 他的任务目标很明确,就是清理“垃圾”。 他拎着还在“嗷嗷”叫唤的傻柱,迈开大步。 就像拎着一个破麻袋,毫不费力地把他挪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大院中央。 “砰”的一声。 陈军松开手,傻柱像一滩烂泥一样摔在地上。 然后,陈军就跟一尊门神似的。 堵在了陈锋家门口和傻柱之间的临界点上,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那意思很明显: 有本事,你再过来试试? 傻柱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哼哼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感觉自已的两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已的了,又酸又麻又疼。 他看着不远处的陈锋家门口,又看了看堵在那里的陈军,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冲过去? 他不敢,刚才那钻心的疼痛还记忆犹新。 就这么算了? 他又不甘心! 今天当着全院,特别是秦淮如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人。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在院子中央,像个被戳穿了的二愣子,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的秦淮如,终于开口了。 她没有去安慰傻柱,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还想冲动上前的傻柱,幽幽地说道。 “傻柱,你这是干什么?你太无礼了。” “陈锋现在虽然不是主任了,可他还是轧钢厂的工程师,享受的也是干部待遇。” “职级和工资都比咱们高,你这么闹,有什么好处?” 秦淮如的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院子里尴尬的空气。 但这话落到傻柱耳朵里,味道就全变了。 啥玩意儿? 无礼? 我无礼? 傻柱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秦姐这不是在骂他,这分明是在关心他啊! 是怕他把陈锋得罪死了,将来陈锋这个工程师给他穿小鞋! 秦姐这心,真是向着自已的! 看看,看看! 什么叫贤惠? 什么叫体贴? 这就叫! 危急关头,还是秦姐心疼我傻柱! 傻柱那颗被陈军捏碎的自尊心,瞬间被秦淮如这句“无礼”给缝补得七七八八。 甚至还打了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看着秦淮如的眼神,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我懂”。 “秦姐,你放心!我懂你的苦心!” 傻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就是气不过!他陈锋凭什么啊!” “不过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 秦淮如:“”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傻柱。 这人,真是个棒槌! 第160章 秦淮如玩川剧变脸呢 说完傻柱,秦淮茹看向陈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太可笑了。 她自以为陈锋降级后一切都过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反而越发在意和欣赏陈锋了。 可惜啊,她和他,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 陈锋自然也注意到了秦淮如那黏在自已身上,堪比502胶水的眼神。 这寡妇今天吃错药了? 搁这儿玩川剧变脸呢? 陈锋心里一阵犯嘀咕,但也没多想。 反正这四合院里的禽兽,有一个算一个,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跟他们计较,那不是拉低自已的智商嘛。 他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妹妹。 他转过头,温柔地摸了摸月月的脑袋。 “月月,外面脏,别看了。” “回屋里去,把老师今天留的作业写了,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点。” “哦,知道了哥。” 月月乖巧地点点头,虽然还想看热闹,但哥哥的话她还是听的。 她冲着院子中央的傻柱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跑回了屋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锋这才重新看向陈军,语气平静地发号施令。 “陈军。” “到!” 陈军一个立正,声音洪亮。 “划线。” 陈锋指了指家门口。 “以我们陈家为圆心,半径十米,这个范围,就是禁区。” “任何试图越过这条线,影响我们休息的,不管是人是狗,直接给我扔出去。” “扔远点,别让他们污染了咱们院的空气。”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军领命,迈开大步,直接站到了十米临界点上。 他往那一站,身高将近两米,膀大腰圆,胳膊一伸。 好家伙,直接把陈锋家门口的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两条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 往那一横,简直就是两根会移动的铁栅栏。 “姓陈的!你别嚣张!你以为你还是主任吗!” 傻柱一看陈锋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开始叫嚣起来。 他就是见不得陈锋这么淡定! 你都被撸了,你怎么不哭?你怎么不闹?你怎么不跪下来求我? 你凭什么还这么拽! 傻柱的叫嚷声,像捅了马蜂窝。 本来只是前院的一些邻居在看热闹。 这下好了,后院的,甚至隔壁几个四合院里闻风而动的人,都乌泱乌泱地围了过来。 整个大院,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哎,听说了吗?陈锋那个主任,被厂里给撤了!”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官,说撤就撤了?” “可不是嘛!听说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啧啧,这下惨了,没了主任的位子,他不就一普通工程师吗?” 人群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幸灾乐祸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投向陈锋家。 更有一些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已的小算盘。 那些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而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傻柱,感觉自已又行了! 他挺起胸膛,环视四周,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仿佛自已才是这个院里的主角,是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大伙儿都看到了吧!” 傻柱扯着嗓子,唾沫横飞。 “他陈锋,已经不是主任了!他就是个纸老虎!” “以前他仗着自已是主任,在咱们院里作威作福,肯定没少干坏事!” “谁要是被他欺负过,被他占过便宜,今天就都站出来!” “咱们当着全院的面,跟他算总账!大家一起去街道办举报他!让他连工程师都当不成!” 傻柱振臂一呼,人群里一阵骚动。 但大部分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人真敢出头。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在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看着就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指着陈锋家的方向,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我举报!” 这人自称叫何贵,也是轧钢厂的工人,平时就跟在许大茂屁股后面混。 他几步跑到院子中央,来到傻柱身边。 先是干嚎了两声,然后偷偷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往脸上一抹。 “呜呜呜陈锋,你这个天杀的啊!” “你还我血汗钱!还我粮票啊!” 何贵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上个月我去领粮票,就因为没给你送礼。” “你个黑心肝的,克扣了我家足足五斤的粮票钱!害得我们家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啊!” 何贵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可以说是演技炸裂。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陈锋。 就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跟三岁小孩玩泥巴没啥区别。 陈锋甚至都懒得开口,就那么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那眼神,看得何贵心里直发毛。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不应该气急败坏地反驳吗?他不应该惊慌失措地辩解吗? 他这么淡定是几个意思? 就在何贵快要演不下去,准备再给自已脸上抹点唾沫增加点悲情效果的时候。 一个沙哑但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何贵!你个天杀的玩意儿,你还要不要脸!” 众人闻声回头。 只见一个拄着拐杖,一条腿明显有残疾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男人脸上布满了风霜,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此刻正愤怒地瞪着院子中央的何贵。 “是严大哥!” “严福喜?他怎么出来了?”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 严福喜,也是这个院里的住户。 腿是在厂里出事故时落下的残疾,家里穷得叮当响。 陈锋看到他,顿觉心里暖暖的。 这严福喜,是院里少数几个还存有良心的人。 严福喜走到院子中间,用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指着何贵的鼻子就骂。 “何贵!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你在厂里是干什么活的?” 何贵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我我就是个工人” “工人?”严福喜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你放屁!你就是个掏大粪的!” “你们那个岗位,厂里发的都是粗粮票!你哪来的白面粮票让人克扣?” “啊?!”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何贵身上。 那个年代,岗位等级森严,吃什么粮都是有定数的。 掏大粪的属于最低等的杂工。 能有粗粮票就不错了,想吃白面? 做梦去吧! 何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我我” 他“我”了半天,一个字也编不出来了。 第161章 傻柱再被警察带走 严福喜却没有放过他,他转向周围的邻居,朗声道: “大伙儿都评评理!” “陈主任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院里住了这么久,谁不清楚?” “上个月,我腿疼得厉害,去换粮票的时候,钱掉地上了都不知道。 “是陈主任,亲自帮我一张张捡起来,还看我差几分钱,自已掏腰包给我垫上了!” “你们说,这样的人,会为了区区五斤粮票,去干那黑心事吗?”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 “对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家屋顶漏水,还是陈主任帮忙找人修的呢!” “是啊是啊,陈主任虽然当了大官,但从来没架子,看到我们都主动打招呼。” “我相信陈主任!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就他这本事,主任的位置早晚还得是他的!” 舆论瞬间反转。 傻柱一看这情况,急了。 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情绪,怎么能让一个瘸子给搅黄了! “严福喜!你个死瘸子!你拿了姓陈的多少好处,敢在这儿胡说八道!” 傻柱怒吼一声,挥着拳头就朝着严福喜冲了过去! 严福喜腿脚不便,眼看那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到脸上,吓得脸色惨白。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了出来,轻描淡写地攥住了傻柱的手腕。 傻柱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就像砸进了一块铁疙瘩里,纹丝不动。 “嗯?” 傻柱一愣,扭头看去。 只见陈锋的警卫员陈军,正狠狠地瞪着自已,说 “打架斗殴,违反纪律。” 傻柱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一突。 他用力挣扎,可陈军的手就像一把铁钳,越收越紧。 “啊——!” 傻柱只觉得自已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疼得他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冷汗涔涔。 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红色变成了白色。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何贵,一看到这架势,早就吓破了胆。 趁着没人注意,一溜烟地钻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被陈军这身板和气势吓到了,纷纷往后退开,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就在这时,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警察同志!快来啊!就是他!他打人!” 众人回头,只见刘光福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 刘光福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指着陈军,大声告状: “警察同志,你们看!就是这个大个子,他欺负人!当众行凶!” 两个警察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严肃起来。 为首的一个警察走上前,皱着眉对陈军说道: “怎么回事?把手松开!有什么事跟我们去所里说!” 陈军闻言,这才松开了手。 傻柱如蒙大赦,抱着自已发白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 另一个警察则转向陈军: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陈军面不改色,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递了过去。 那警察本来还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可当他打开小本本,看清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对着陈军“啪”地一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这一下,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干懵了。 刘光福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 傻柱抱着手腕,也忘了疼。 什么情况? 警察给这个大个子敬礼? 还叫他首长? 那个警察恭敬地将证件递还给陈军,然后转身对着一脸懵逼的傻柱和刘光福,厉声喝道: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陈军收回证件,缓缓抬起手,那根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依次指向傻柱和刘光福。 他的语速很慢,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众人心上。 “他们两个,目无法纪。” “第一,公然辱骂国家干部。” “第二,聚众闹事,扰乱社会治安。” “第三,恶意报警,诬告陷害现役军人。” “同志,我建议你们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讯。” 两个警察一听,这还了得? 侮辱干部,聚众闹事,还他妈的诬告军人? 这罪名一个比一个大! “是!首长!” 两人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边一个,直接就把傻柱和刘光福给架了起来。 傻柱彻底慌了。 他举起自已那只已经开始红肿的手,凄惨地叫道: “警察同志!你们看!这是证据啊!他打我!他行凶!” 为首的警察瞥了一眼他那只手,不屑地冷哼一声。 “行凶?我看这红印子,倒像是你自已掐出来的吧?” 说着,他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子里。 “还敢伪造证据!我看你是活腻了!” 旁边的刘光福也挨了一下,被打得眼冒金星。 架着傻柱的警察,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狠狠道: “想去举报?行啊,你去!” “我告诉你,陈主任的级别,比我们公安分局的局长都高!你去举报一个试试?” 一听这话,傻柱当成蔫儿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就那个被带走了。 随着警车标志性的“呜呜”声渐渐远去,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胡同口。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死一般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呆滞地望着院门口的方向。 仿佛那辆带走了傻柱和刘光福的警车,也顺便带走了他们的魂儿。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儿。 这算什么? 反转? 不,这他妈是反转了又反转,转得人头都晕了。 前一秒,大家还以为是陈锋要倒大霉。 下一秒,警察来了,大伙儿都等着看陈锋被带走的好戏。 结果呢? 结果陈锋的保镖掏出个小红本,警察“啪”地一下就敬礼了,还管他叫“首长”? 然后,告状的刘光福和被当成受害人的傻柱。 就这么被警察同志一左一右,跟抓贼似的给架走了? 这这剧本不对啊! 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咳。” 不知是谁先干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就像春天的野草,压都压不住地冒了出来。 “那什么傻柱他,真是诬告啊?” “废话!你没看见警察同志那态度?那巴掌扇的,‘啪’一下,我听着都疼!”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看他傻柱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这么不是个东西!” 风向,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变了。 刚才还觉得傻柱是正义化身,陈锋是恶霸的人。 现在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自已才是被傻柱欺骗了感情的那个。 第162章 二大妈找事儿 “我就说嘛,陈锋那孩子不会欺负人的!” 一位大妈煞有其事地说道,完全忘了自已刚才也伸着脖子看热闹。 “就是就是,都怪傻柱!” “但是话说,那个大个子,也太吓人了,那警察怎么还给他敬礼,叫他首长?” 有人小声提出了最关键的疑问。 这问题一出,院子里又安静了一瞬。 是啊,这才是最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首长那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小!” “但如果那么大的官都是陈锋的警卫,那陈锋岂不是” 顿时人群中倒吸了一口冷气,都安静了下来。 “我就说这事儿有猫腻!” 一个消息灵通点的爷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听说啊,陈主任根本不是被降职,是调走了!” “说是要去一个比轧钢厂厉害得多的地方!保密单位!” “保密单位?” “嘶——怪不得呢!” 众人恍然大悟,之前所有的疑惑,在“保密单位”这四个字面前,瞬间就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身边跟着个那么厉害的警卫。 怪不得连警察都得对他敬礼叫首长。 搞半天,人家不是落魄了,是飞黄腾达了啊! 想通了这一点,院里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精彩起来。 有后怕的,庆幸自已刚才没跟着瞎起哄,没说陈锋的坏话。 有懊恼的,后悔自已之前怎么就信了傻柱和刘光福的鬼话,跟陈锋疏远了关系。 更有那脑子活络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 “哎,老李,你说陈主任现在这么大能耐,咱们要是去求求他,能不能给咱家那小子在厂里安排个好点儿的岗位啊?” “你可拉倒吧,没看见刚才那阵仗?咱现在还敢往前凑吗?” “那可不一定,陈主任不是坏人,咱们以前关系也不错,提着点东西上门说说好话,万一呢?” 一时间,人心浮动。 陈锋站在自家门口,将院里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真是一群现实得可爱的邻居啊。 他转身进了屋。 陈军则起了趟警局,半小时后才回来。 回来当即汇报何雨柱挑衅污蔑的事件结果! “报告首长。” “傻柱,本名何雨柱,寻衅滋事,诬告现役军人警卫人员,态度恶劣,处以行政拘留一个月。” “刘光福,恶意报警,扰乱治安,冲撞国家干部,念其情节较轻,处以行政拘留三天。” 陈锋点点头,有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这种邻里纠纷,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最多关个一两天就放出来了。 没想到傻柱直接喜提“一月体验卡”? 刘光福也拿了个“三日游”? 陈军依旧是那副严肃脸,继续道: “报告领导,还有一件事。” “根据最新指示,您的安全保卫等级已经提升至二级。” “之前,您与万部长的会面,以及航天部吴总工程师的在场,都已经被记录在案。” “您的个人信息,包括您正在负责的项目,都属于高度机密。” “所以,任何针对您的恶意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国家重要干部的挑衅,必须从严从重处理。” 陈军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陈锋这才明白了。 难怪这次罚傻柱他们那么重。 这感觉真是爽啊! 正当陈锋心里美滋滋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哭声。 “天杀的啊!没天理了啊!” “姓陈的!你个挨千刀的!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你个黑了心肝的畜生!你不得好死啊!” 这嗓门,这穿透力,这熟悉的骂人词汇 不用问,是二大妈来了。 陈锋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得,这b剧情还带连续剧的。” 他站起身,和陈军一起走到门口。 只见院子里,二大妈正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嘴里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旁边,是脸色铁青的二大爷刘海中。 还有一脸尴尬、想劝又不敢劝的三大爷阎埠贵。 刘海中看到陈锋出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拉着还在撒泼的婆娘,领着阎埠贵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陈锋!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家一个说法!” 然而,他们刚冲出没两步,就感觉面前一堵墙平移了过来。 是陈军。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伸出了一只手,往前一推。 动作看着不快,甚至有些缓慢。 但刘海中、二大妈、阎埠贵三个人,就跟被一辆卡车撞到似的。 噔噔噔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直接被推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三个人都摔懵了。 尤其是刘海中,他感觉自已像是撞在了一块钢板上,胸口疼得他半天喘不上气来。 陈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刘光福恶意报警,情节不重,拘留三天,只是警告。” “如果你们继续在这里聚众闹事,我可以保证,他的拘留时间,会变成三十天,甚至更久。” “你们可以试试。”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了刘海中和二大妈的头上。 二大妈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陈军,又看了看一脸淡漠的陈锋,终于意识到。 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刘海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加刑? 就因为他们在这儿闹一闹,儿子的拘留时间就能从三天变成三十天? 这这是什么通天的手段!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 也顾不上自已身上的土了,冲上去一把就捂住了自已老婆那张还想骂人的嘴。 “唔唔唔!”二大妈拼命挣扎。 “你给我闭嘴!想害死儿子吗!”刘海中压低声音,惊恐地吼道。 吼完了老婆,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对着陈锋和陈军,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成了九十度。 “首长!陈主任!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光福那孩子不懂事,他就是个混蛋!” “是我们当爹妈的没教育好!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求求您,高抬贵手,只要能保住他的工作,您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陈锋看着前倨后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刘海中,内心毫无波澜。 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嫌浪费口舌。 他懒得理会地上那几只蝼蚁,只是淡淡地对身旁的警卫吩咐了一句。 “陈军,执行十步开外警戒线。” “任何闲杂人等,胆敢靠近,或者继续在此地喧哗吵闹,直接处理掉。” 第163章 二大爷蒙了 刘海中听见陈锋开警戒线的话,瞬间抖了三抖。 可他不管陈锋想干什么,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就是平息这两尊大神,尤其是陈锋那尊煞神的怒火。 保住儿子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他往后退了两步,一咬牙,决定给自已拉个垫背的。 “首长!陈主任!罚是应该的,是应该的。” “但是,这事儿说到底,真不怪我们家光福啊!” “我们家光福,虽然二十多了,但他就是个孩子,脑子一根筋,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就是被傻柱那个天杀的给忽悠了啊!” 刘海中猛地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更加痛心疾首道。 “肯定是傻柱嫉妒陈主任您年轻有为,又看我们家光福老实,就唆使他去干这种混账事!” “傻柱才是主谋!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求求您明察秋毫,一定要严惩傻柱那个坏种!” “至于我们家光福,他就是从犯,他就是一时糊涂啊!” “求您千万不要拿了他的工作啊!”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被刘海中死死捂住嘴的二大妈,也像是找到了方向,不再挣扎了。 只是拼命地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对傻柱的怨毒。 “对!都怪傻柱!” “要不是他,我们家光福怎么会去报警?怎么会被抓?” 陈锋在旁边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甩锅技术,真是炉火纯青啊。 傻柱且不说,刘光福那小子能是老实人? 他要是老实,这院里母猪都能上树了。 陈锋都懒得戳穿他,这种人,你跟他辩论一个字,都算你输。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想看看这刘海中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陈军却没什么耐心看戏。 他听完刘海中的“陈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冷得像冰碴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十多岁,不算孩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刘海中和二大妈的心口上。 不算孩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刘光福要为自已的行为,负全部责任!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想再求情,可对上陈军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军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身,面朝屋里,用那平稳无波的声音说道。 “首长,午饭时间到了,您先回屋,我去做饭。 说完,他摆出请的姿态。 等陈锋先进了屋,才跟着头也不回地也进了屋,顺便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轻响。 那扇门,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 门外,是绝望的刘海中夫妇,和一脸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阎埠贵。 门内,是温暖的房间,和即将飘出的饭菜香气。 刘海中和二大妈彻底傻眼了。 这就走了? 不听他们解释,就做饭去了? 这算什么? 这是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们。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人家连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了。 阎埠贵在一旁看着,心里那叫一个庆幸。 幸亏他刚才没跟着往前冲,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仨人了。 这陈锋家里的警卫员,也太猛了! 简直不是人! 他眼看情况不对,多待一秒都是煎熬,悄悄地、一步一步地往后挪。 见没人注意他,他猛地一转身,提起裤腿,头也不回地就往自家中院跑。 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回到家,他“砰”地一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三大妈正在纳鞋底,被他吓了一跳。 “死老头子,你这是被狗撵了?” 坐在桌边看报纸的阎解成也抬起头,不耐烦地说道: “爸,您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阎埠贵惊魂未定,喝了一大口凉白开,这才缓过劲来。 他抹了把嘴,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对阎解成说。 “解成,我跟你说个事,你给我记死了!” “从今天起,离陈锋家门口远一点!十米!至少十米之内,不许靠近!” 阎解成闻言,把报纸往桌上一扔,嗤笑一声。 “爸,您至于吗?” “不就是有个警卫员吗?看着是挺唬人,但那又怎么样?” “陈锋他现在已经不是轧钢厂的主任了!他被撤职了!” “现在就是个工程师!一个臭搞技术的,牛气什么啊?”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屋子。 阎解成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已的父亲。 “爸!你打我?”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阎解成的鼻子骂道。 “我打你?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蠢货!” “工程师怎么了?工程师就不是干部了?工程师就不是铁饭碗了?你看不起工程师?”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要是跑得慢一点,也得跟刘光福一样,被抓进去!” “人家警卫员说了,聚众闹事,可以直接处理!你以为是跟你开玩笑呢?” 阎埠贵越说越气。 “你这个脑子!真是榆木疙瘩!” “人家陈锋就算不是主任了,能配上警卫员,那是一般人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你还看不起人家?你拿什么看不起人家?” “就凭你一个月那三十多块钱的工资?” 阎解成被骂得狗血淋头,捂着脸,不敢再还嘴了。 他心里委屈,小声嘟囔道: “我我这不是有周主任罩着嘛” “周主任说了,只要我好好干,帮他盯着点厂里的动静,过阵子就提我当小组长。” “以后还有机会当班长,升官发财呢” 听到这话,阎埠贵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已这个傻儿子,只觉得心累。 “唉你啊你,真是白瞎了我这三大爷的名头,一点算计的精髓都没学到。” 阎解成一脸不服气: “我怎么就不会算计了?跟着新主任,这叫良禽择木而栖!” “屁!” 阎埠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我问你,周主任让你干什么?” “就让我帮他盯着点陈锋以前提拔起来的那几个技术员,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说怪话”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阎埠贵循循善诱。 第164章 许大茂不能生 “那肯定是好好干啊!周主任怎么说,我怎么做,争取早日得到他的信任!” 阎解成理所当然地说道。 阎埠贵扶着额头,感觉血压又要上来了。 “蠢!蠢得不可救药!” 他凑到儿子跟前,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在传授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教你,记住八个字,‘光出工,不出力’。” “啊?”阎解成一脸茫然,“爸,啥意思?” “意思就是,周主任让你办的事,你嘴上要答应得比谁都快,态度要比谁都好!” “但是,实际办事的时候,你得给我磨洋工!要学会拖!学会推!” “比如说,他让你去盯梢,你就去。” “但是呢,你今天可以说肚子疼,提前溜了;明天可以说眼花了,没看清;后天可以说那几个人太狡猾,跟丢了。” “总之,你要让他觉得,你很努力,你很听话。” “但就是能力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也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事情才没办成。” 阎解成听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张,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阎埠贵得意地笑了笑。 “这样一来,你在周主任那里,算是个听话的‘自已人’,他不好明着怪你。” “而陈锋那边呢,因为你实际上什么坏事都没干成,他就算知道了,也抓不住你的把柄,不会真的记恨你。 “你这就叫,立于不败之地!” 阎埠贵越说越兴奋,仿佛自已是运筹帷幄的诸葛亮。 他又教导道: “儿子,你得记住,咱们这种没根没底的普通人,在这世道上混,就得学一个本事。” “什么本事?”阎解成虚心求教。 “当一棵墙头草!” 阎埠贵一拍大腿。 “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谁得势,你就捧着谁!” “但是,你不能把另一边往死里得罪!” “这叫两边下注,两边讨好!不管最后谁赢了,你都亏不了!说不定还能两头都捞到好处!” “你看看你,周主任给你画了个饼,你就一头扎进去了。” “万一周主任以后也倒了呢?你怎么办?你跟着一起完蛋啊!” “可你要是按我说的办,就算周主任倒了,陈锋那边说不定还能念你一个‘没干坏事’的情分,拉你一把呢!” 一番话说完,阎解成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已父亲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拜和感动。 “爸!” 他“噗通”一声就想跪下。 “您您真是我的亲爹啊!” “您今天教我的,比我在学校里学十年都有用!这才是真东西啊!” 阎埠贵满意地笑了,扶起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傻小子,算计,是一门大学问。你啊,还得多学着点。” 就在中院阎家上演“父慈子孝”的家庭教学剧时。 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的气氛,却是一片冰冷。 娄晓娥涨红了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指着坐在桌边,一脸无所谓地磕着瓜子的许大茂: “许大茂!”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失望。 “你为什么要背叛陈主任!” 许大茂那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此刻因为心虚和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娄晓娥的鼻子就骂。 “你个臭娘们,你懂个屁!” “老子在外面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碌,你倒好,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还敢教训起我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许大茂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极了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 “我背叛陈锋?”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娄晓娥,你给我说清楚,你跟他陈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被撤了职,你比谁都着急!怎么,心疼了?” “天天陈主任长,陈主任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老婆呢!” “我看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婆娘!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倒霉,好跟他双宿双飞啊?” “你这个不要脸的泼妇!” “红杏出墙!” 最后四个字,许大茂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娄晓娥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大茂,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自已好心好意的提醒,换来的竟然是如此恶毒的羞辱和揣测。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捅了进去,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大茂” “你你混蛋!” 娄晓娥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 “你不就是嫉妒陈主任比你年轻,比你有本事,比你受人尊敬吗!” “你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现在周主任得势了,你就立马凑上去舔。” “可你想过没有,陈主任是被冤枉的!他早晚有官复原职的那一天!” “到时候,你许大茂有好果子吃吗?” “我这是在提醒你!我是在救你!” 说到这里,娄晓娥突然惨然一笑,笑声里充满了自嘲。 “呵呵我真是傻,我居然还想着救你” 她抬起头,直视着许大茂那双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我跟陈主任有关系?你说我红杏出墙?” “好啊,许大茂,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我这肚子一直没动静?” “你敢不敢去医院查一查?看到底是谁的问题!” “你连个男人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血口喷人!” 这句话,如同九天之上的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许大茂的天灵盖上。 “生不了孩子是我的原因?”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许大茂浑身一哆嗦。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秘密。 他可以在外面耀武扬威,可以在厂里阿谀奉承。 但一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和妻子失望的眼神。 那种深入骨髓的自卑和惶恐,就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着他。 现在,这个他拼命想要掩盖的伤疤,被娄晓娥当着面,血淋淋地揭开了! “你你胡说!” 恼羞成怒之下,许大茂的理智彻底被烧光了。 “我打死你这个臭婆娘!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污蔑我!” 许大茂眼睛通红,状若疯魔。 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着娄晓娥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啪!” “啊!” 娄晓娥躲闪不及,胳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得她尖叫出声。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许大茂疯狂的叫骂声和扫帚抽打在身上的闷响。 以及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第165章 老伙计来了 与后院的鸡飞狗跳不同,陈锋的家里,此刻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哟,都开始看上育儿的书了?”陈锋笑着调侃,端给她一杯热水。 李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书: “那当然了,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得好好学学,总不能什么都不懂吧。” 她说着,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对了,你快想想,给咱们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名字?” 陈锋摸了摸下巴,沉吟起来。 这可是个技术活。 得好听,得有意义,还得朗朗上口。 他想了想,脑海里灵光一闪。 “要不,如果是男孩,就叫陈星旭,怎么样?星辰的星,旭日东升的旭。” “陈星旭” 李秀芝在嘴里默念了两遍,眼睛越来越亮。 “好听!星辰大海,旭日东升,寓意也好!就叫这个!” 她高兴地拍了板,随即又篤定地说道: “肯定是个男孩!我这几天做梦都梦见个大胖小子!” 陈锋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呢。 他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安慰道: “嗨,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再说了,我跟你说个小秘密啊。” 陈锋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其实啊,生男生女,主要看男方,不看女方。” “啊?”李秀芝一脸懵圈,“啥意思?” “意思就是,这事儿吧,我说了算!” 陈锋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安安心心养胎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虽然听不懂什么“男方决定”的道理。 但看到丈夫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李秀芝心里的那点小纠结也烟消云散了。 她靠在陈锋的肩膀上,幸福地笑了。 “嗯,都听你的。” 安抚好了老婆大人,陈锋感觉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你先歇着,或者再看会儿书,陈军做饭,味道我不放心,我亲自去给你做点儿。” 陈锋说着,就挽起了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厨房。 此时陈军正对着切肉抓瞎。 陈锋笑笑,让他依旧去站岗,并叫来王欣。 “王欣!”陈锋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哎,来了!”王欣利落地跑进厨房。 “你去供销社一趟,帮我买点红豆回来,要颗粒饱满的那种。” 陈锋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递给她,“晚上我想给秀芝煮点红豆粥。” “好嘞!”王欣接过钱票,转身就出去了。 陈锋在看看厨房食材,有猪耳朵,还有熟牛肉。 决定了,就做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万倍熟练系统响在耳边,陈锋拿起菜刀,手腕一用力。 “唰唰唰唰——” 只见寒光闪烁。 案板上的猪耳朵和熟牛肉瞬间就被切成了均匀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 这刀工,没的说! 接着,他又熟练地从橱柜里找出葱、姜、蒜、辣椒油、香醋、酱油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硬菜就搞定了。 一盘是酱香浓郁的切片酱牛肉,另一盘是红油透亮、香气扑鼻的凉拌猪耳朵。 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垂涎三尺。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哥!你做什么好吃的呢!香死我啦!” 陈锋一回头,就看到妹妹月月背着书包。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像只小馋猫一样,探头探脑地从厨房门口钻了进来。 “哥,好香啊!” 陈月月抽了抽小鼻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案板上的两盘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馋猫。” 陈锋笑着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本来就是嘛,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香!” 月月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哥哥,好像哥哥都变成好吃的牛肉了! 陈锋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去,洗手去,马上就开饭了。” 陈锋把月月赶去洗手,自已则开始准备晚上的主食。 红豆粥,必须安排上。 这可是给老婆大人补身体的,必须用心。 刚好,王欣拎着一袋红豆回来了,他赶紧浸泡上。 泡完放入锅里慢慢熬煮,再加点儿白糖。 没过多久,浓郁的豆香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与那两盘凉菜的香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勾魂夺魄。 饭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酱牛肉和凉拌猪耳朵。 还有那锅熬得恰到好处,红豆颗颗软烂的粥,感到无比幸福。 “快尝尝,我专门给你熬的红豆粥,补气血的。” 陈锋给妻子盛了一碗,又给妹妹月月盛了一碗。 月月早就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 “唔好喝!甜甜的,糯糯的,太好喝了!”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陈锋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逗她: “慢点喝,小心点,这粥啊,是我特意给你调的。” “喝了能让你拉肚子,把你肚子里的馋虫都拉出来。” “才不信呢!”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陈锋, “哥你骗人!这么好喝的粥,才不是拉肚子的汤呢!” 说完,还示威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哈哈哈!” 看着兄妹俩斗嘴,李秀芝也被逗笑了,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这顿晚餐,一家人吃得是其乐融融,嘻嘻哈哈。 白天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这个小小的家里,此刻只有温暖和笑声。 吃过晚饭,陈锋陪着妻子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月月则乖巧地回屋写作业去了。 一家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陈军突然走了进来。 “主任!”陈军虽然改不了口,但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敬了个礼。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我锋哥就行。”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陈军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报告,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轧钢厂的,找您有事。” “他们自称是您的熟人,名字是赵百全、张寿常、还有王北。” 赵百全,张寿常,王北? 陈锋眉毛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可不是外人,是他在厂里最好的几个哥们儿。 “是我的好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陈锋说着,对身边的李秀芝柔声道: “秀芝,你先进屋休息,我跟朋友聊点事。”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陈锋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口迎了出去。 很快,三个穿着工装,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走了进来。 “锋哥!” 三人一看到陈锋,先是齐齐喊了一声。 当他们看清陈锋气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完全不像他们想象中那副意志消沉、颓废不堪的样子时。 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第166章 易中海疯了 “你们三个,怎么这会儿跑来了?” 陈锋笑着给每人胸口来了一拳,将他们迎进了客厅。 “我们能不来吗!”赵百全说, “厂里都传疯了!说你被降级了,肯定在家里唉声叹气,我们不放心,就赶紧过来看看!” 张寿常也接话道: “是啊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也太突然了!” 王北没怎么说话,但神色里掩盖不住地担忧。 陈锋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坐,都坐,看你们急的。” 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儿,不算谣言。” “什么?!” 三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陈锋继续说道: “今天上午开会,让周主任和他那个老丈人给联手摆了一道。” “给我栽了个‘脱离群众,刚愎自用’的帽子,直接把我的主任职位给撤了。” “现在,我就是个普通的工程师了。” 陈锋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至于我手里的那个新材料项目,” 他顿了顿,“不出意外的话,会交给周瑞祥负责。” “你们啊,估计明天就能接到正式的通告了。” “什么?!”赵百全猛地一拍大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让周瑞祥接手?他懂个屁!他连合金成分表都看不明白!” “这项目让他接手,不就全毁了吗!” “就是啊老陈!”张寿常也义愤填膺, “这项目从立项到攻关,全是你带着我们没日没夜干出来的。 “凭什么他姓周的一句话就抢走了?我不服!” 王北虽然没说话,但紧皱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看着兄弟们为自已抱不平,陈锋心里一暖,他摆了摆手,示意赵百全坐下。 “都稍安勿躁,急什么。”他笑了笑,“这只是暂时的。” 三个人都是一愣,不解地看着陈锋。 只听陈锋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既然来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帮我个忙。” “客气啥?你直接说就行!”三人异口同声。 “行,其实我是想让你们帮我盯一下厂里。” 陈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从明天开始,肯定会有不少人上蹿下跳。” “叫嚣得最欢的,在我背后说风凉话传得最凶的,你们都帮我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 听到这话,三人都懂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没问题老陈!这事儿包我们身上!”赵百全拍着胸脯保证。 王北想了想,又提议道: “老陈,要不我们带手下的兄弟们闹闹情绪?” “就说离了你,这活我们干不了!给那个周瑞祥来个下马威!” “糊涂!”陈锋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看着三个兄弟,语重心长地说道: “现在闹,正好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说我们拉帮结派,对抗组织决定。” “我们要做的是等,等那个周瑞祥自已把事情搞砸。” “我们就安安分分地干活,他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他不是能耐吗?就让他自已去折腾。” “等他把项目搞得一团糟,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那才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几个人听着陈锋的分析,渐渐冷静下来,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是啊,硬碰硬不如借力打力。 几个人凑在一起,就着昏黄的灯光商议到了深夜。 临走前,陈锋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你们放心,我这个工程师也当不久。” “说不定啊,下一次,我就回原来的位置了。” 赵百全三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们知道,陈锋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陈锋家。 院子里,王欣已经发动了那辆半旧的吉普车,准备送月月去上学。 “哥,我走啦!” 月月背着小书包,探进半个脑袋,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路上小心。” 陈锋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叮嘱道。 “知道啦!” 月月用力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哥,我们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考完试,老师说可能会开家长会哦。” “知道了,到时候哥一定去。” 陈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着妹妹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坐上车,陈锋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收敛。 他回到书房,拿起一本关于机械工程理论的书籍。 虽然在厂里被撸了,但这学习可不能停。 知识就是力量,这在哪个年代都是硬道理。 更何况,他还有万倍熟练度系统,看书就跟往脑子里复制粘贴一样,简直不要太爽。 【叮! 【叮! 脑海里清脆的提示音,比什么音乐都好听。 然而,他这边正看得起劲,院子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起初还只是零星的几句议论,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跟菜市场开张了似的。 “搞什么飞机?” 陈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帮禽兽邻居,是一天不搞点动静就浑身难受是吧? 还让不让人安静地当个美男子了? 他心里吐槽着,但外面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陈锋叹了口气,把书签夹好,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一大早的,又是哪个显眼包在院里刷存在感。 刚一出院门,就听到前院几个大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神情激动。 “听说了吗?一大爷回来了!” “哪个一大爷?” “还能是哪个,易中海啊!就是四年前被下放到大西北的那个!” “我的天!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那种地方,去了就回不来了吗?” “谁知道呢,听说是上面特批的,好像是受了工伤?” 易中海回来了? 陈锋闻言,心里也是一愣。 他还真有点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要知道,这个年代被派去大西北支援建设的,那都是签了军令状的。 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根本别想回来。 除非是立了大功,或者出了什么不可逆转的重大事故。 他正琢磨着,就听到中院那边猛地传来一阵既像哭又像笑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癫狂,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易中海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哈呜呜呜” 还真是他! 陈锋眉毛一挑,双手插兜,溜溜达达地就朝着中院走了过去。 热闹不看白不看。 他倒要瞧瞧,这位曾经在院里呼风唤雨,道貌岸然的“道德标杆”一大爷,如今变成了什么德行。 第167章 都拜你陈锋所赐 刚走到中院的月亮门,陈锋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那个人。 只一眼,陈锋就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有半分四年前那个八级钳工,一大爷易中海的影子。 一身衣服破烂得跟抹布条似的。 上面沾满了黄色的泥土和不知名的污渍,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整个人瘦得像根竹竿,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活脱脱一个锥子脸。 皮肤被晒得又黑又糙,还带着两坨不正常的暗红色,一看就是典型的高原红。 最夸张的是他的头发。 四年前还是乌黑发亮的大背头,现在已经变得花白一片。 在风中凌乱地飘着,跟一蓬枯草没什么区别。 整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疯疯癫癫的笑容。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起来比街边的乞丐还要落魄。 陈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易中海的右手上。 那只手又黑又干,布满了老茧和裂口。 而且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陈锋眯了眯眼,仔细一看,顿时明白了。 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指头。 小拇指从根部齐刷刷地断掉了,伤口处已经愈合成了一个狰狞的肉疙瘩。 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磨断的一样。 原来如此。 陈锋心里瞬间了然。 怪不得能提前回来,这是评了工伤,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被“遣送”回来了。 看来这四年在大西北,日子过得是相当“精彩”啊。 院里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易中海的惨状。 一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大妈扑在易中海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老易!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我的天呐!” 易中海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目光在人群里疯狂地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当他的目光和陈锋对上的那一刻,笑容瞬间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怨毒和仇恨。 陈锋看着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非但不怕,反而乐了。 他双手依旧插在兜里,嘴角一勾: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咱们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吗?” 陈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啧啧有声。 “几年不见,怎么混成这副德行了?” “瞧你这打扮,丐帮几袋长老啊?” “是不是要饭要到一半,被人打断了手指头,才想起来家在哪,逃回来的?”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锋和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陈锋。 “陈锋”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 他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指着陈锋,哽咽着说道。 “我这四年我这四年在大西北!” “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晒着最毒的太阳,吹着最冷的风,干的是最累的技工活!” “吃的是喇嗓子的青稞面,喝的是冰冷刺骨的山泉水。” “住的是几十个人挤在一起,全是汗味儿臭脚味儿的大帐篷!”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怨恨。 “我这根手指头,就是在修机器的时候,被卷进去,硬生生磨断的!” “我每天做梦都想回来!我就是憋着一口气!一口气才撑到今天!” 他猛地抬起头,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锋,一字一顿地吼道。 “而这口气,都拜你陈锋所赐!” 听完易中海声嘶力竭的控诉,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股子疯劲儿给镇住了。 紧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我的天,这这是咋回事啊?” “听着好像是陈锋把他给害了?” “不能吧,他人在西北,陈锋一直在院子里,怎么害他?” “可你看一大爷这惨样,也不像装的啊” 议论声不大,但叽叽喳喳的,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易中海吼完那一句,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晃了晃,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他弓着身子,咳得撕心裂肺,那张本就蜡黄的脸更憔悴了,眼泪鼻涕流得更凶了。 一大妈抱着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哭喊着。 “老易!老易你别说了!咱不说了!” “咱回家,回家好好歇着,什么都过去了,啊?” 可易中海哪里听得进去。 他一把推开一大妈,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锋,也盯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回忆,声音嘶哑地开始诉说。 “你们知道吗?” “想当年我在轧钢厂的时候,是什么光景?” “八级钳工!整个厂里都排得上号的技术大拿!” “厂领导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易师傅’!” “走在院里,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一大爷’?” “那时候,我穿着干净的工服,兜里揣着厚实的工资,顿顿有白面馒头吃!” “可自从去了那个鬼地方”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屈辱。 “一切都变了!” “我第一年就受不了了!” “我写信!我打报告!我想请假回来!哪怕就几天!” “可领导怎么说?他说我是去接受思想再教育的,不能有特殊想法,要好好改造!” “改造?我改他娘的造!” 易中海激动地挥舞着那只完好的左手,唾沫星子横飞。 “后来,我听说了,听说厂里有个技术员,也是被派过去的。” “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绞断了两根手指头。” “厂里觉得他残疾了,干不了重活了,就给他办了工伤,让他提前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的语调。 “我一听,我就明白了。” “原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条路能回来。” 院子里的人都听得屏住了呼吸,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易中海的目光扫过自已那只残缺的右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于是,第二天,轮到我检修那台机器的时候” “我想着家,想着四九城,想着你们” “我心一横,就把手就把小拇指伸了进去” 第168章 易中海的天塌了 他话音未落,那只残缺的右手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电击着。 他的身体也跟着打起了摆子,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钻心的疼痛,即便是时隔许久,光是想起来,都足以让他崩溃。 “啊啊!” 他痛苦地低吼着,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一大妈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住他: “老易!老易你别想了!求你了别想了!” 易中海却猛地挣脱她,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指向陈锋。 他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这一指。 “都是你!陈锋!” “是你毁了我!是你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的!” “要不是你,我易中海的前途能被毁了吗?” “我现在,本该是厂里最受尊敬的八级钳工!” “甚至甚至都有可能提拔成工程师!”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要将自已的肺都吼出来。 “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是你!”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易中海这番自残的“真相”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回家,竟然对自已下这么狠的手? 这得是多大的怨念,多大的绝望啊? 一时间,不少人心底里都生出了些许同情。 然而,作为被指控的“罪魁祸首”,陈锋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还掏了掏耳朵,一副“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要开始表演了”的架势。 等到易中海吼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陈锋才慢悠悠地开口了。 “哎哟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他一脸浮夸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一大爷,您这不去说评书真是屈才了,这故事编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不过嘛” 陈锋话锋一转,嘴角的讥讽毫不掩饰。 “您可别往自已脸上贴金了,行吗?” “还工程师?就您?” 他上下打量着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您今年高寿啊?五十多了吧?脑子还好使吗?眼神还好用吗?” “厂里提拔工程师的那些文件,您能看明白上面的字儿不?” “再说了,厂里那么多年富力强的大学生、年轻技术员都排着队呢。” “什么时候轮得到您一个思想有问题、被发配去大西北改造的八级‘钳工’啊?” “您这是活在梦里还没醒呢?” 陈锋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精准地扎在易中海最脆弱的自尊心上。 易中海刚想反驳,陈锋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退一万步讲,就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混成今天这样,那也是你自找的!活该!” “你还有脸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扫视着院里的每一个人。 “别的不说,就说你在咱们这个院儿里干的那些事儿!” “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天天端着你那个破一大爷的架子,张口‘为了咱们院好’,闭口‘大家要团结’!” “呸!” 陈锋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 “说白了,不就是道德绑架吗?!” “打着集体主义的旗号,用大道理压人,逼着所有人围着你转,满足你那点可怜又可悲的权力欲和虚荣心!” “我说的对不对啊,一大爷?!” “道德绑架”这个词一出,院里不少人都是一愣,随即眼神就变了。 他们细细一琢磨。 嘿,易中海这些年,可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陈锋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乐开了花,知道火候到了。 他立刻加了一把柴。 “就说你那个宝贝疙瘩徒弟,贾东旭!” “他家里困难,你作为师傅,作为院里的一大爷,组织大家伙儿捐款,这事儿做得没错,咱不说什么。” “可凭什么啊?” 陈锋猛地一指隔壁的贾家。 “凭什么我们这些邻居一个个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钱来给贾家捐款。” “贾张氏和秦淮茹隔三差五还能炖个鸡汤,买点肉吃!” “我们家的孩子就得眼巴巴地看着,闻着肉味儿啃窝窝头?” “你易中海敢说这里面没你的事儿?你没给你徒弟家开小灶?!”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刻就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和贾家素来不睦的大妈立刻就喊了起来: “没错!陈锋说的对!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们家捐了两块钱,那是孩子半个月的菜钱!凭什么他们家还能吃上肉!”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人群里的刘大爷也站了出来,一脸的气愤。 “何止啊!我记得清清楚楚。” “六年前,我老伴儿生了重病,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我就想着也请一大爷帮忙,号召大家伙儿给凑点医药费” 他指着易中海,气得手都哆嗦。 “结果呢!他易中海是怎么说的?” “他当着全院人的面,说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不能开这个口子,让我自已想办法!” “好嘛!他徒弟家就是天大的事,我们家的人生死就不是事儿了?!”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院里积压多年的怨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扒拉易中海过往的那些“光辉事迹”。 “就是!还有那年冬天,厂里号召给困难地区捐棉衣。” “他非逼着我们家把唯一一件新做的棉袄给捐了,说我们觉悟高,要做表率!” “结果扭头我就看见一大妈把他自已的旧棉袄絮上新棉花,穿得暖暖和和的!” “没错!他就是仗着自已是一大爷,三天两头找名目让我们捐款!不捐就是不团结,就是思想有问题!”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大爷的血泪控诉,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引爆了整个大院。 “对!刘哥说的没错!易中海你个老东西,你就是偏心眼!” “自已徒弟是宝,我们邻居就是草呗?” “还一大爷呢,我呸!你就是个伪君子!” “这些年我们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信了你这种人的鬼话!”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嘈杂的议论声、愤怒的指责声、压抑多年的哭诉声。 汇成了一股洪流,朝着院子中央的易中海猛烈地冲击而去。 一张张曾经熟悉又敬畏的脸,此刻写满了鄙夷和愤怒。 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剐着他的心。 “我我没有”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可他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感觉自已的天,塌了。 “噗——” 一口气没上来,易中海猛地捂住胸口,脸憋得通红,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浑浊的老眼里,竟然挤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第169章 易中海狗急跳墙了 “老易!老易你怎么了!”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出声的一大妈见状吓得魂飞魄散。 赶紧扶住易中海,又是拍背又是顺气。 “你别吓我啊老易!” 一大妈心疼得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她一边给易中海顺气,一边抬起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陈锋和周围的邻居。 “你们你们这帮没良心的!要把我家老易逼死才甘心吗!” “他为这个院付出了多少,你们都忘了吗?!” 易中海靠在自已老婆子的怀里,听着耳边嘈杂的咒骂。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阵阵闷痛,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过去。 想当年,他还是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 走在厂区里,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易师傅”? 回到这个四合院,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一呼百应! 那时候,日子多舒坦啊! 可现在呢? 他想起了被发配到大西北的那些苦日子。 风沙、戈壁、吃不饱、穿不暖。 还有那些根本不把他这个“前八级钳工”放在眼里的年轻人。 那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啊——!” 易中海大喊一声,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愤怒地指着陈锋, “是你!陈锋!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凄厉得像是杜鹃啼血。 “是你害得我前途尽毁!是你把我的一切都抢走了!” 陈锋看着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哟呵? 搁这儿演上了? 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啊。 “我说一大爷,你可拉倒吧。” 陈锋抱着胳膊,一脸的玩味。 “别搁这儿给我转移话题,演苦情戏博同情!” “你那点破事儿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在咱们这个院儿里干的那些缺德事!” “你打着道德绑架的旗号,用‘为了大家好’这种屁话,逼着所有人围着你转,满足你那点可怜的权力欲,这事儿你认不认?!” 陈锋的声音再次拔高,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没错! 差点被易中海这老东西给带偏了! 他惨是他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关心自已被他坑走的钱和物! 这一下,好不容易才稍微平息了一点的民怨,再次被点燃,而且烧得比刚才更旺! “就是!陈锋说的对!别跟他废话!” 人群里,那个和贾家素来不睦的大妈又一次站了出来。 她指着易中海,气得满脸通红。 “对,我之前话还没说完呢!” “还是那年冬天!就因为捐了那个棉袄,才害得我儿子没厚衣服穿。” “导致他那个冬天三天两头地发高烧,差点没死了!” “都怪易中海!都是易中海的错!” 这话一出,全院哗然。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竟然差点儿把人害死! 这时,又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咬牙切齿道。 “说到底,他就是仗着自已是一大爷,故意坑我们的钱的!” “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坏的人了!” 眼看着自已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易中海差点儿又气昏过去。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锋。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陈锋! 都是他害自已! 正当他要再次发作时,突然,他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异样。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从头到尾,陈锋都太淡定了! 好像这些事完全沾染不到他一般! 难道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易中海的脑海里疯狂滋生。 难道说这小子在厂里又高升了?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他为什么敢这么有恃无恐! 自已一个八级钳工,在普通工人面前是天,可要是在真正的领导面前,那算个屁啊! 想到这里,易中海浑身一哆嗦,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不行!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今天要是认了怂,以后在这个院里,就再也别想抬起头来了! 拼了! 鱼死网破! “陈锋!” 易中海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再次挺直了腰杆,指着陈锋的鼻子,声音尖利刺耳。 “你别得意!” “你以为你现在官大了,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这是公报私仇!是以权谋私!是打击报复!” “我现在就去街道办举报你!我去厂纪委举报你!我还要去市里举报你!” “我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他这一番话,倒是把院里所有人都给说愣住了。 以权谋私? 打击报复? 一时间,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众人,都有些懵了,摸不清头脑。 此时的一大妈仿佛看到了翻盘的希望,搀着易中海的手突然更有力了些。 陈锋看着易中海这最后的疯狂,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甚至还有点想笑。 哎哟喂,急了急了,他急了。 这就开始狗急跳墙,玩起了扣帽子的老套路了? 还举报我? 你怕是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就在陈锋准备开口,好好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的时候。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举报啥呀?”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陈锋因为以权谋私,搞男女关系,已经被厂里给撤职了!” “现在就是个臭老百姓!啥也不是!” 轰! 这话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小小的四合院里炸开了锅! 啥玩意儿?! 陈锋被撤职了?! 不是只降级了吗?啥时候撤职了? 所有人都懵了,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陈锋。 易中海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喊话的男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锋,脑子嗡嗡作响。 撤撤职了? 真的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之后,易中海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哭了哭,又笑了。 又哭又笑,状若疯魔。 “报应!报应啊!” 他一把推开一大妈,指着陈锋,笑得喘不上气。 “陈锋啊陈锋!你也有今天!”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哈哈哈哈!” 他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幸灾乐祸的狂喜! 什么前途尽毁,什么权力欲,都见鬼去吧! 只要能看到陈锋倒霉,他就比什么都开心! “老婆子,扶我回家!” 易中海激动得满脸涨红,精神头十足。 “快!给我找我那件最好的卡其布中山装出来!” “我得穿得体面点!” “我现在就去厂里!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把通告贴出来!” “我要当着全厂人的面,揭发他陈锋的丑恶嘴脸!” 他现在是一秒钟都等不了了,迫不及不及待地想去厂里,亲眼见证陈锋的“末日”。 一大妈也喜出望外,赶紧搀着打了鸡血一样的易中海,转身就往家里走。 院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搞不清状况。 这反转,也太快了吧? 跟坐过山车似的。 第170章 阎老西真是机灵鬼 阎埠贵站在人群中,小声对儿子阎解成嘀咕: “这事儿真的假的?别是空穴来风吧?” 许大茂家的门帘动了一下,露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而又阴险的光芒。 只有陈锋,依旧站在原地,抱着胳膊,脸上那玩味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冲着易中海的背影喊了一句。 “一大爷,慢走啊,别激动,小心脑溢血。” 易中海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当场趴下。 陈锋这才收回目光,扫了一眼那个刚刚喊话的尖嘴猴腮男。 那人被陈锋的眼神一扫,顿时心里一突,下意识地就想往人群后面缩。 “陈军。” 陈锋淡淡地开口。 “在!” 一直默默站在陈锋身后的陈军,上前一步,身姿笔挺。 “把那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给我揪出来。” 陈锋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陈军领命,二话不说,像一头猎豹般瞬间启动! 他身形一闪,直接穿过人群。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陈军就已经精准地锁定了目标。 竟然又是何贵! 他一看陈军径直朝自已冲过来,吓得魂儿都飞了! “你你干嘛!我我可没犯法!” 何贵一边后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叫嚷着。 然而,陈军根本不跟他废话。 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手,直接扣住了何贵的肩膀,稍一用力。 “哎哟!哎哟哟!疼疼疼!” 何贵顿时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惨叫起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陈军拎着他就跟拎小鸡仔似的,几步就走回陈锋面前。 “啪”地一声,将何贵扔在了地上。 “说吧。” 陈锋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何贵,眼神冰冷。 “谁让你造谣的?” “我我没造谣!我说的都是真的!”何贵还想嘴硬。 陈锋轻笑一声,对陈军抬了抬下巴。 陈军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脚尖轻轻在何贵的手腕上碾了碾。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四合院。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何贵疼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再也不敢有半点隐瞒。 “是是许大茂!是许大茂让我这么喊的!” 他一边哭嚎,一边伸手指向不远处许大茂家的方向。 “他给了我两颗大白兔奶糖,让我看准时机,就照他教我的话喊!” “他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毛钱!” “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个传话的!”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何贵身上,转移到了许大茂家的门口。 好啊! 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孙子在背后捣鬼! “许大茂!” 陈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还要我请你出来吗?” 许大茂家的门帘晃了晃。 磨蹭了半天,才一脸不情愿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作镇定地说道: “哎,陈锋,你叫我干嘛?我我这刚准备睡午觉呢。” “睡午觉?”陈锋乐了,“睡得着吗你?” “何贵,你过来。”陈锋朝何贵招了招手。 何贵连滚带爬地跑到陈锋身边,指着许大茂: “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的!” “你放屁!” 许大茂一听,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何贵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何贵,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咱们俩今天连面都没见过!” “你你!”何贵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锋看着许大茂这拙劣的表演,都懒得跟他废话。 “许大茂,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是不是你?” 陈锋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向许大茂。 许大茂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眼珠子一转,突然心生一计。 对! 祸水东引! 把水搅浑! 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摆出委屈巴巴的样子。 “陈锋,你你这可就冤枉我了!” “这事儿它真不能怪我啊!” “是是厂里的周主任!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许大茂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周主任? 轧钢厂的周主任? 他现在可是厂里的一把手啊! 他为什么要让人造谣说陈锋被撤职了? 许大茂见自已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心里暗暗得意,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周主任说了,你陈锋最近风头太盛,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想敲打敲打你!” “这叫对,这叫压力测试!” “主任说了,这事儿不能他亲自出面,就让我找几个人配合一下,看看你的反应!” 为了让自已的话听起来更可信,许大茂一咬牙,决定再拉几个垫背的下水! 他伸出手指,在院里划拉了一圈。 “不信你们问他们!” “这事儿,傻柱知道!还有刘光福!对了,还有阎解成!他们都参与了!” 好家伙。 陈锋直接被许大茂这手“祸水东引”给气笑了。 这孙子,不去写都屈才了。 还周主任? 还压力测试? 你咋不说这是78星云来的奥特曼对我的终极考验呢? 眼看院里众人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陈锋都懒得跟他辩解。 跟这种满嘴跑火车的货色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陈军。 “陈军。” “到!” 陈军一个立正,身板挺得笔直。 “报警。” 陈锋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就说这里有人恶意造谣,诽谤国家干部,并且企图嫁祸上级领导,情节极其恶劣,影响极其坏。” “让他们派人过来,好好查一查!” “是!” 陈军领命,转身就要往外走。 这一下,院里所有人都懵了。 报警?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 许大茂更是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他以为把周主任搬出来,就能把陈锋给镇住。 毕竟,就算周主任还没正式上任副厂长,那也是官大两级压死人啊。 哪成想,陈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要叫警察来! 这要是警察来了,一问周主任,他这谎话不就当场戳穿了? 到时候,造谣、诽谤、嫁祸 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不得去里面啃窝窝头啊! “别别啊!陈锋!” 许大茂慌了,连忙想上去阻拦。 可他还没动,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却先动了。 “解成!” 一直缩在人群里看戏的三大爷阎埠贵,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哎,爸!” 他儿子阎解成应声而出。 “你还愣着干嘛?没听见陈主任的话吗?” 阎埠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赶紧的!去派出所!替陈主任报警去!” “跑快点!这可是给陈主任帮忙的好机会!” 第171章 许大茂祸水东引 阎埠贵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儿子使眼色。 “哦哦!好嘞!” 阎解成虽然有点蒙,但看着老爹那快要挤出眼泪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 他一溜烟地挤出人群,撒开脚丫子就往院外冲去,速度比兔子还快。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三大爷。 这这还是那个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花的阎老西吗? 主动去报警? 这可是要花时间的,时间就是金钱啊! 他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这么有觉悟? 就连陈锋都有点意外,多看了阎埠贵两眼。 可以啊,老阎。 这嗅觉,比狗都灵。 这是看许大茂要完犊子,赶紧站队表忠心来了? 还知道抢在陈军前面,卖自已一个人情。 有点东西。 阎埠贵的算盘自然是被陈锋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无非就是想两头下注。 如果许大茂说的是真的。 那他儿子去报警,也算是执行“压力测试”的一环,周主任怪不到他头上。 如果许大茂是假的,那他就是第一个支持陈锋的,大功一件! 这算盘打得,隔着五里地都能听见响声。 “许大茂!你个天杀的!你不得好死啊你!”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哭嚎声打破了寂静。 何贵见警察真的要来了,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陈锋脚边,指着许大茂的鼻子破口大骂。 “陈主任!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就是个糊涂蛋!我就是个蠢货啊!” “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周主任!我连轧钢厂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啊!” “就是这个许大茂!他昨天晚上偷偷摸摸找到我,他一句一句教我说的!” “让我今天中午看准了人多的时候,就冲进院里喊!” “他说就是吓唬吓唬你,让你没面子,根本不会有事!” “我要是知道这事儿要惊动派出所,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陈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就是个传话的工具,主谋是他!是他许大茂啊!” 何贵哭得撕心裂肺,抱着陈锋的小腿就不撒手了。 这下,真相大白了。 院里众人看向许大茂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好啊,许大茂!你小子真够损的!” “为了点私人恩怨,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 “还敢拉周主任下水,你胆子也太肥了!” “就是!简直是我们四合院的耻辱!” 许大茂被众人指指点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站在原地,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狼狈不堪。 他知道,自已今天彻底栽了。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完蛋了! 眼睛转了转,他决定: 索性,直接把祸水引到易中海身上! 毕竟本来这事儿就是冲着他去的。 许大茂当即喊: “一大爷,虽然您离开了四合院那么久,但我还是当您是咱们院的一大爷!” “现在我作为大院的一份子受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易中海原本就被逼到了绝境,按理说该自保。 可一听许大茂说把他当一大爷,属于男人的自尊瞬间上涌。 他当即破罐子破摔,指着陈锋骂道: “陈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一口一个别人道德败坏,显得好像就你多好多好。” “你不就想煽动群众,把我们这些老住户都赶走,你好一个人霸占这个四合院吗?” 这话一出,院里其他住户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陈锋一看,就知道易中海这是又要煽动群众了。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霸占四合院?一大爷,你这话说得可就太没良心了。” 陈锋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我陈锋在这院子这么久,可曾亏待过任何一个邻居?” “是谁逢年过节给大家发米发面发肉?” “是谁出钱把院子里的路修平,把下水道通了?” “又是谁,在你们被许大茂这种人欺负的时候,站出来给你们撑腰?” 陈锋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院里的众人听着,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确实,陈锋当上主任后,整个院子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谁家有困难,只要开口,陈锋能帮的都会帮一把。 反观易中海 “你” 易中海被陈锋问得哑口无言,但他仍旧怼道: “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你肯定有算计” 陈锋看着易中海气急败坏准备胡搅蛮缠的样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行了,易中海,你也别喊了。” 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不就是怕自已失势,所以故意给我泼脏水吗?” “只好我越黑,就显得你越白了,真是可笑!” “你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有我陈锋在一天,这个院子,就轮不到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了算!” “你想回来?可以。” “先把欠我的,欠这个院子的,都还清了再说!” 陈锋的话,如同最后一把利剑,彻底刺穿了易中海那可怜的自尊心。 “啊啊啊——!” 在全院人鄙夷、怀疑、看戏的目光注视下,易中海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那张老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陈锋!我跟你拼了!” 易中海嘶吼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老子今天就要跟你决斗!” 话音未落,他便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朝着陈锋猛地冲了过去。 眼看易中海那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冲到面前,陈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这? 就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想玩真人快打? 简直就是给他送菜。 没等陈锋出手,一道黑影“嗖”地一下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陈军。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 易中海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陈军格挡的手臂上。 陈军被这股冲劲撞得后退了两步,但身形依旧稳如泰山。 反观易中海,感觉自已一拳打在了钢板上,整条胳膊都麻了。 “啊” 他疼得龇牙咧嘴,想把手抽回来。 却发现陈军的手像一把铁钳,牢牢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我!你个小瘪三,你放开我!” 易中海急了,另一只手也挥了过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陈军眉头一皱,显然是被这老家伙的胡搅蛮缠给惹恼了。 他手上稍一用力,顺势一拉一带。 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直接拦腰将易中海整个抱了起来。 没错,就是那种公主抱的姿势。 只不过,怀里的“公主”是个满脸褶子、双眼通红、还在拼命挣扎的老头子。 画面一度十分清奇。 “你放我下来!我要跟他决斗!我要杀了这个小王八蛋!” 第172章 警察到场全完了 易中海在陈军怀里拼命地扑腾,双腿乱蹬,像一条被捞上岸的老咸鱼。 活蹦乱跳,但毫无作用。 陈军抱着易中海,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撒泼,脸上甚至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院里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愣了两秒之后,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 “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大爷这是干嘛呢?老当益壮啊!” “这哪是决斗啊,这简直就是大型耍猴现场嘛!” “你看他那腿蹬的,还挺有劲儿,就是方向不太对。” “被一个小伙子这么抱着,一大爷今天这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一句句的调侃和哄笑,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扎在易中海的心上。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笑什么笑!都不许笑!” 然而,他的怒吼在众人的笑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大妈哭着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她跑到陈锋面前,“扑通”一下就要下跪。 陈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一大妈,您这是干什么?” “小锋,小锋我求求你了!” 一大妈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你放过我们家老易吧!他就是一时糊涂,他不是故意的!”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求求你了!”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看着一大妈这卑微的样子,院里有些人也动了恻隐之心。 陈锋还没说话,被陈军抱着正在“表演”的易中海,却突然爆发了。 “你给我闭嘴!” 他冲着一大妈怒吼,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谁让你求他的!我易中海需要你来求情吗?” “你个没用的老东西!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 “我今天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要是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至于到老了还被人这么欺负吗?”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易中海。 连那些刚刚还在嘲笑他的邻居,此刻脸上都露出了鄙夷和愤怒的神情。 一大妈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已的丈夫,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眼里的泪水瞬间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她这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把易中海伺候得舒舒服服。 因为生不出孩子,她心里一直觉得有愧,对易中海几乎是百依百顺。 可她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伤人的话。 这不仅仅是埋怨。 这是把她一辈子的痛处血淋淋地撕开,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陈锋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本来还觉得一大妈有点可怜,想给她留几分面子。 但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这种拎不清的圣母,同情就是对自已的残忍。 “呵。” 陈锋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却格外清晰。 “易中海,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自已没本事,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女人身上,你还算个男人吗?” “也对,毕竟能不能生,可不只是女人的问题。” 陈锋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意有所指地瞟了瞟易中海的下半身。 “没准儿,问题就出在你这颗老种子上呢?” “噗!” 人群里再次爆发出哄笑声。 这一次,笑声里充满了对易中海的鄙视。 “你!你血口喷人!” 易中海感觉自已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地一声断了。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他再次失控,在陈军怀里疯狂地扭动,整个人状若疯魔。 就在院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住手!干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阎解成带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 警察一到场,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就镇住了所有人。 刚才还在起哄看热闹的邻居们立刻噤声,纷纷往后退,给警察让出一条路来。 陈军也松开了手,把还在喘着粗气的易中海放了下来。 易中海一沾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看着警察,眼里的疯狂褪去了些,突然变得很是慌乱: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 阎解成跑到为首的那个国字脸警察面前,指着院里的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就是他们!造谣生事,聚众斗殴!” 国字脸警察扫视了一圈,目光锐利,最后落在了陈锋和狼狈不堪的易中海身上。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警察同志,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恶人先告状。 “对!是陈锋他”何贵也想跟着附和。 “你闭嘴!”警察厉声喝道,“我问你了吗?一个一个说!” 许大茂和何贵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警察转向了陈锋:“你先说。” 陈锋一脸平静,不卑不亢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从何贵、许大茂、阎解成三人是如何散播谣言。 到易中海如何借题发挥,煽动人心,最后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他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警察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然后又转向了阎解成。 “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阎解成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是事实警察同志,我错了。” “我是一时糊涂,听了许大茂和何贵的挑唆,才跟着胡说八道的。” “我一想不对,就立马去把您二位请来了!我这是有立功表现的!” 这家伙,倒是机灵。 警察又看向了许大茂和何贵。 “你们两个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何贵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大茂还想狡辩: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想” “开玩笑?”警察冷笑一声,“拿别人的名誉开玩笑?” “在院里散播谣言,制造邻里矛盾,这也是开玩笑?” “你们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诽谤和寻衅滋事!” 最后,警察的目光落在了易中海身上。 “你呢?一把年纪了,还带头闹事,甚至动手打人,还有什么话说?” 易中海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他想说点什么为自已辩解。 可是在警察威严的注视下,他发现自已之前那套倚老卖老的说辞,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自已完了。 第173章 你再说一遍升升职 警察看他们都老实了,清了清嗓子,当场宣布了处理结果。 “经过我们初步了解,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何贵,作为谣言的源头,恶意中伤他人,造成了恶劣影响,行政拘留十五天!” 何贵一听,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许大茂,积极散播谣言,挑起事端,态度恶劣,行政拘留一个月!” 许大茂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易中海,身为老同志,不仅不制止矛盾,反而煽风点火,甚至企图暴力伤人。” “性质更为严重,同样行政拘留一个月!” 易中海浑身一颤,双眼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一大妈在旁边哭喊着“老易”,却被另一个警察拦住了。 最后,警察看向阎解成。 “阎解成,念在你认错态度良好,并能主动找我们来解决问题。” “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属于及时悔改。” “这次对你进行记过处分和口头警告,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犯!” “是是是!谢谢警察同志!我一定改!我一定改!” 阎解成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 处理结果一宣布,另一个年轻警察就拿出手铐,咔嚓、咔嚓几声。 把还在发愣的何贵、许大茂和易中海三人给铐上了。 “带走!” 警察一声令下,三个院里的“风云人物”,就这么灰溜溜地被押着往院外走去。 易中海等人被带走后,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了。 众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议论纷纷。 “我的天,真抓走了啊?” “这下可好了,院里这几个最爱跳脚的刺儿头,一下子全被收拾了!” “可不是嘛!尤其是那个许大茂和一大爷,天天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以后咱们院子,总算是能清净些了。” 院里的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 陈锋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少了那几个天天上蹿下跳的“卧龙凤雏”,整个院子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 那几个家伙被抓进去,怎么也得庆祝一下不是? 陈锋琢磨着,得做顿好的。 刚好老婆养胎也需要! 他溜达到厨房,目光落在墙角那口黑漆漆的铁锅上。 刚好空间里还有五斤上好的五花肉呢! 今天中午,就安排一顿红烧肉,再来个拍黄瓜,齐活! 就在他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干一场时,警卫员陈军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领导!” 陈军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怎么了?”陈锋放下手里的锅铲,问道。 “李副厂长来看您了,人已经到院门口了。” 李副厂长? “快,请进来。” 陈锋理了理衣服,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到院子中间,就看到李副厂长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正一脸焦急地往里走。 “师傅!”陈锋连忙迎了上去。 “小锋!” 李副厂长看到陈锋,一把推开搀扶的人。 几步上前,抓住了陈锋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你你最近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师傅,我没事,好着呢。” 陈锋笑了笑,扶着李副厂长往屋里走,“外面冷,咱们进屋说。” 进了屋,陈锋让王欣赶紧泡茶。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就放到了李副厂长面前的桌子上。 李副厂长却没心思喝茶。 他端详着陈锋,确定他气色不错,不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的样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叹了口气,说道: “小锋啊,都怪我,没本事啊!” “我今天上午,又去找了大领导,也找了周主任,可他们唉!” 李副厂长一拳砸在自已的大腿上,满脸的自责和无奈。 “这事儿根本就不赖你,他们就是想找个由头罢了。” 陈锋给李副厂长的茶杯续上水,轻声安慰道: “您就别为我的事再奔波了,这么大年纪了,跑来跑去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看着老人家为自已急白了头的样子,陈锋心里又担心又觉得暖洋洋的。 在这个年代,能有这么一位真心实意关心自已的长辈,是件幸事。 “我怎么能不奔波!” 李副厂长眼睛一瞪,吹胡子道: “你是我带出来的!是我最看好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你放心,小锋,别放弃!” 李副厂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 “咱们国家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尤其是你这样懂技术、懂管理的人才!” “他们撤你的职是他们的损失!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陈锋耳边。 “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求我那个在机械部的老战友,让他把你调过去!” “我就不信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陈锋听得哭笑不得。 好家伙,我这还没说啥呢,师傅您连下家都给我找好了? 这要是真让您一个电话打过去,把我给“捞”走了。 那我这边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师傅,师傅,您先别激动。” 陈锋赶紧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李副厂长。 “这事儿,没您想的那么严重。” 他转头对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王欣说道: “王欣,你喊一下陈军,让他进来。” “好的,陈先生。”王欣点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陈军就走了进来,站得笔直: “领导,您找我?” 陈锋指了指门口,说道: “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在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是!” 陈军和王欣对视一眼,虽然疑惑,但还是干脆地执行了命令。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陈锋才重新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师傅,跟您说个事儿,但您可得给我保密。” “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李副厂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陈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这次可能不是降,而是要升了。” “什么?” 李副厂长猛地一愣,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已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升升职?” 第174章 必须拿捏得死死的 “嗯。”陈锋笑着点了点头,“具体情况现在还不能说,纪律要求。” “总之,您老就放宽心,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李副厂长呆呆地看着陈锋,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狂喜。 最后化为了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激动。 “好!好!好啊!” 他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眶里甚至泛起了泪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看中的人,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李副厂长高兴得像个孩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之前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他看着陈锋,眼神里满是欣慰和自豪,仿佛自已立了什么大功一样。 又聊了一会儿,叮嘱陈锋一定要稳住,不要声张,李副厂长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告辞。 临走前,他那颗悬着的心是彻底放下了。 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年轻了好几岁。 “师傅,我送您上车。” 陈锋把李副厂长送到门口。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伏尔加小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这一下,可把院里剩下那些还没缓过神来的邻居们给看傻了。 我的天! 小轿车!还是专门来接人的! 这陈锋不是被撸了吗?怎么还有这待遇? 众人躲在窗户后面,看着陈锋恭敬地将李副厂长送上车,看着小轿车绝尘而去。 一个个脑子里都成了一团浆糊。 这剧情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 送走了李副厂长,陈锋的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 晚饭他依旧是亲自动手,陪着老婆秀芝和月月一起吃。 吃过晚饭,陈锋逗了一会儿妹妹陈月月。 看着她在灯下认真写作业的可爱模样,又看看窝在床上看育儿书看到快睡着的秀芝。 感觉这样的时光真的很美好!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陈军敲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领导。” “嗯?又怎么了?”陈锋正靠在椅子上看书,闻声抬起了头。 陈军汇报道: “杨厂长来了,说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杨厂长? 陈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放下手中的书,陈锋站起身来,决定会会他。 “请杨厂长进来!”陈锋说。 不一会儿,杨厂长进了屋,恰好陈锋沏好了茶。 “领导,快进,您请喝茶。” 陈锋客气地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 杨厂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不时地瞟向陈锋,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这小子,也太淡定了吧? 自已好歹是厂里的一把手,亲自登门拜访一个“被撸”了的下属。 他居然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都没有? 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气定神闲地在这喝茶。 这心态,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啊。 杨厂长心里嘀咕着,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 还是他先沉不住气了。 “咳咳”杨厂长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陈锋啊,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杨厂长您说。”陈锋点点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杨厂长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他本以为陈锋会顺着杆子往上爬,问一句“什么事”。 那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把话头接下去了。 谁知道 “不好奇。”陈锋摇了摇头。 “啊?”杨厂长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给整不会了。 陈锋将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说道: “这有啥可好奇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没法子的事。” “上面要是有什么决定,是好事儿,我接着。” “要是坏事儿,我不也得接着吗?”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还好奇个什么劲儿,平白给自已添堵。”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杨厂长?” 一番话说得杨厂长目瞪口呆。 好家伙! 我直接好家伙! 这小子是真看开了,还是搁这儿跟我玩深沉呢? 瞧瞧这境界,都快赶上庙里的老和尚了! 杨厂长深吸一口气,心中对陈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他决定不再绕圈子了。 “陈锋同志,你说的对,有些事,确实是已经定下来了。” 杨厂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厂里再过个一两天,可能,我是说可能啊,会有一次重大的变化。” 陈锋挑了挑眉,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咱们红星轧钢厂旁边那块地,你还有印象吧?”杨厂长问道。 “嗯,知道,一直空着呢。”陈锋点头。 “上面决定了,要在那里,新建一个厂!” 杨厂长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一个比咱们红星轧钢厂,级别更高,技术更先进,规模也更大的新厂!”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锋,一字一句地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而这个新厂的负责人上头最属意的,可能就是你,陈锋同志!” “最迟,这周之内,正式的文件就该下来了。” “所以啊,你不是降了” “你这是要升了!而且是连升三级的大提拔啊!” 话音落下,杨厂长一脸期待地看着陈锋。 等着看他震惊、狂喜、乃至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样子。 毕竟,这么大的好消息,谁听了能绷得住? 然而,他又一次失望了。 陈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定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仿佛杨厂长刚才说的不是他要当新厂厂长了,而是食堂明天中午加个菜那么简单。 “” 杨厂长彻底无语了。 这小子心理素质也太特么好了吧!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其实他哪知道,陈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嘿嘿,鱼儿上钩了。” “哥这波操作,就问你秀不秀?拿捏!必须拿捏得死死的!” “还想看我震惊?小样儿,哥可是看过剧本的男人!” 表面上,陈锋依旧稳如老狗。 他放下茶杯,看着一脸复杂的杨厂长,谦虚地笑了笑。 “杨厂长,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可别捧杀我。” 杨厂长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连忙摆手道: “哎!怎么能是捧杀呢!这是实至名归!” 他一脸热情地凑了过来,满脸堆笑: “恭喜你啊,陈锋同志!不,以后得叫陈厂长了!” “说真的,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但也没想到,你能飞得这么高,这么快!” “还是你师傅李副厂长有眼光啊!” “他早就跟我念叨过,说你小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老李的眼光,毒啊!” 第175章 只是为了自保 杨厂长一通彩虹屁输出,把李副厂长都给捎带上了。 显得自已好像早就跟陈锋站在一边似的。 夸完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亲近。 “那个陈老弟,以后你高升了,可得拉哥哥一把啊。” “咱们都在一个系统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可得多照应照应我。” 陈锋笑笑,消息倒是灵通,现在就跑来烧冷灶、抱大腿了。 不过,该装的糊涂还是得装。 陈锋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苦笑道: “杨厂长,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您也说了,文件还没下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 “再说了,我现在就是个被撸下来的小工程师,兜比脸都干净,哪有能耐帮您什么忙啊。” “您这不是折煞我嘛!”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把皮球又给踢了回去。 杨厂长是什么人? 在厂里混了这么多年,人精一样的人物,哪能听不出陈锋的弦外之音。 这是在点他呢。 点他在会议上为什么不站出来说句话。 杨厂长连忙解释道: “哎,陈老弟,你可千万别误会。” “开会那事儿,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人微言轻,身单力薄啊!”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那个周主任,仗着他老丈人是上头领导,在厂里横行霸道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要是当场跟他对着干,他回头给我穿个小鞋,我也扛不住啊!” “所以,我只能两不相帮,想着先稳住局势,再私下里找机会帮你周旋。”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你的招儿更高啊!果然有真本事的就是不一样!” 杨厂长对着陈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满脸的钦佩。 “我昨天还纳闷呢,以你的本事和脾气,怎么可能就这么认了?”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釜底抽薪!高!实在是高!” “再过不了两天,等你的任命文件一下来,我看他周主任和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小舅子还怎么蹦跶!”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想把你踩下去,结果反而是把你给抬上去了!” “哈哈,这回他们可要倒大霉了!” 杨厂长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周主任等人吃瘪的惨状,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陈锋听着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杨厂长,您误会了。” “我哪有您想的那么复杂。” “我这人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周主任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想把我置于死地。” “我总不能站着不动,任由他们欺负吧?”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话音落下,陈锋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看着杨厂长。 而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陈锋,脑子里仿佛有道闪电划过。 自保? 只是为了自保? 骗鬼呢! 如果他之前不知道要建新厂,不知道自已要高升,他会这么做? 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轧钢厂的领导位置? 他会这么淡定地接受“处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非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杨厂长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玩味的年轻人,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杨厂长这才明白陈锋早就知道要建新厂的消息。 周主任等人只是陈锋晋升路上的踏脚石。 陈锋从头到尾就没把轧钢厂这点破事儿放在眼里。 什么降职,什么处分,在他看来,恐怕就跟过家家一样可笑。 人家早就手握王炸,站在大气层看他们这群在第一层斗来斗去。 周主任? 那个嚣张跋扈的周主任,在陈锋眼里,恐怕连个像样的对手都算不上。 不过是陈锋用来祭旗的倒霉蛋罢了。 杀鸡儆猴! 对,就是杀鸡儆猴! 杨厂长猛地想到了这个词。 陈锋这是拿周主任开刀,告诉厂里所有潜在的刺儿头,他陈锋,不是好惹的! 今天能悄无声息地把你周主任拉下马。 明天就能让任何一个有小心思的人卷铺盖滚蛋! 这手段,太狠了! 也太高明了! 等新厂建成,陈锋走马上任。 到时候,谁还敢跟他炸刺? 谁不知道他陈锋背景通天,手段过人? 先用雷霆手段立威,把所有不服的全都镇住。 然后再稍微给点甜头,施展一下恩惠。 这叫什么? 这叫恩威并施! 到时候,整个新厂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底下的人谁不乖乖听话,尽心尽力地给他办事? 这一手釜底抽薪,简直是一箭三四雕啊! 既解决了周主任这个老对头,又在新厂还没开工的时候就立了威。 还顺便给自已铺平了晋升之路。 唯一的坏处,可能就是得罪了几个像周主任这样不开眼、有小心思的人。 可对陈锋来说,这种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根本不叫事儿。 嘶—— 想到这里,杨厂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甚至嘴角还挂着若无笑意的年轻人。 心里那点作为厂长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 这哪里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这分明就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老狐狸啊! 他这套组合拳,简直就是当领导的必修课。 可问题是,这小子才多大? 他哪学来这么多门道的? 杨厂长脑子里飞速旋转。 这到底是陈锋自已琢磨出来的计划,还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如果是他自已想出来的 那这个年轻人,心机城府之深,简直可怕! 如果是有高人指点那他背后的那位高人,能量又该有多大?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一件事。 眼前的陈锋,绝对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了。 不,别说小瞧了,以后都得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这已经不是什么潜力股了,这是已经坐上火箭的真龙啊! 必须搞好关系! 一定要跟他做朋友,而不是敌人! 杨厂长在心里的那个小本本上,瞬间把陈锋的重要等级,从“需要拉拢”,直接提升到了“必须跪舔”的最高级别。 陈锋看着杨厂长脸上的表情跟开了染坊似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恐惧。 心里觉得好笑,却也懒得点破。 他端起茶杯,又悠闲地喝了一口。 有时候,让别人自已去脑补,效果可比你费尽口舌去解释要好得多。 第17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终于,杨厂长似乎是做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重新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谄媚。 “哎呀,陈老弟,你看我这脑子!” “今天本来就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结果跟你一聊,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看见你现在状态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谁也挡不住你的前途!” “老哥我在这里,就先提前恭喜你了!” “恭喜你即将青云直上,前程似锦啊!” 杨厂长拱了拱手,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以后有什么用得着老哥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哦对了,当大领导跟当工程师可不一样,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你要是不嫌弃,回头我把我这几十年的经验都传授给你!” “老弟,你以后高升了,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老哥哥啊!” 陈锋也站了起来,微笑道: “杨厂长您太客气了。” “您是老领导,以后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学习请教呢。” “您放心,我陈锋不是那种忘本的人。” 两人又虚情假意地客套了几句,陈锋便亲自将杨厂长送出了门。 看着杨厂长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胡同口,陈锋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转身回屋,给自已又续上了一杯热茶。 心里却忍不住冷笑。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陈锋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从一开始那场明显是针对自已的批斗大会。 到许大茂、刘海中那些小人的落井下石,背地捅刀。 再到王北、严福喜、李副厂长他们的真心探望。 最后是杨厂长今晚这番别有用心的试探和拉拢。 一幕幕,跟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闪过。 果然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 所有人的行为,都离不开一个“利”字。 为了利益,可以和你称兄道弟。 也同样是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在你背后捅刀子。 想要不被人当成棋子随意摆布,想要不被人肆意挑衅和欺负。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往上爬。 爬到更高处,手握更大的权力,成为那个能制定规则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掌握自已的命运,守护好自已想守护的人。 陈锋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他不喜欢斗争,但也不畏惧斗争。 如果这是唯一的路,那他就一直走下去。 直到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次日,午饭过后,外面的太阳暖洋洋的。 陈锋没有午睡的习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翻看着一本关于机械自动化的书籍。 这年代的技术资料很珍贵,很多都是内部文件,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他手里的这几本,还是当初李副厂长特意托人帮他弄来的。 正看得入神,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媳妇李秀芝回来了。 陈锋放下书,刚准备起身出去迎一下。 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当家的” 李秀芝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哭腔。 陈锋一愣,抬起头。 只见李秀芝正搀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而当他看清那个人的模样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人正是许大茂的媳妇,娄小娥。 此刻的娄小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富家小姐的模样。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嘴角破了皮,渗着血丝。 原本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高高地肿了起来。 左边的眼眶更是青紫一片,肿得像个核桃,几乎都睁不开了。 整个人摇摇欲坠,全靠着李秀芝的力气才没有瘫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锋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寒意。 “是许大茂那个畜生!” 李秀芝气得眼圈都红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刚买菜回来,就听见他们家叮叮当当的,还有小娥姐的哭声。” “我感觉不对劲,就过去敲门,结果门一开,就看见许大茂那个挨千刀的正在打人!” “我喊了一声,他才停手,骂骂咧咧地就摔门出去了!” 李秀芝扶着娄小娥,一边说一边急着找东西。 “当家的,你之前买回来的那个医药箱呢?快拿出来!” 陈锋二话不说,转身就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木制医药箱。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毕竟家里有孕妇有孩子,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这种情况。 娄小娥看到陈锋出来,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就想用手去捂住自已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她微微低下头,身子往李秀芝身后缩了缩。 似乎是不想让陈锋看到自已这副狼狈的样子。 “小娥姐,你别怕,到屋里去,我给你上药。” 李秀芝心疼地拉着她,把她扶进了卧室,让她在床边坐下。 陈锋提着医药箱跟了进去。 李秀芝打开医药箱,看着里面一瓶瓶一罐罐贴着标签的药。 还有纱布、棉签这些东西,顿时就傻眼了。 “当家的这,这里面哪个是跌打损伤的药啊?这红药水紫药水的,该用哪个?” 她虽然心急,但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陈锋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了医药箱。 先是拿出了一瓶贴着“消炎水”标签的玻璃瓶,又拿了一包医用棉签。 然后又从一个小纸包里,捻出两片白色的药片。 “这药片是阿司匹林,你找个干净的碗,把它碾成粉末。” “加一点点温水调成糊状,用来外敷,可以快速消肿止痛。” 他把药片递给李秀芝,李秀芝“哦哦”了两声,连忙接过药片,转身就去找碗了。 陈锋则拧开了消炎水的瓶盖,用棉签蘸了些药水。 他走到娄小娥面前,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 “娄姐。” 他轻声喊道。 娄小娥身子一颤,依旧低着头。 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挡着脸,声音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你把手拿开,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陈锋说道。 “你这都是外伤,看着吓人,其实问题不大,先把嘴角的伤口清理干净,不然容易感染。” “脸上的巴掌印和眼睛的淤青,等会儿用药粉敷一下,明天就能消肿不少。” 第177章 这叫互相关心互相进步 陈锋的话语条理清晰,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在跟病人交代病情。 这种专业的冷静,反而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能让人信服。 娄小娥挡着脸的手,微微犹豫了一下。 也许是陈锋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他沉稳的态度给了她安全感。 她缓缓地放下了那只手。 一张布满了伤痕和泪水的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陈锋的眼前。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从她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已哭出声。 身体却因为委屈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陈锋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女人真是不容易。 尤其是娄小娥这种。 空有家世,性格却软弱,嫁给了许大茂这种卑劣小人。 简直就是一场悲剧。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嘴角的血迹和污渍。 酒精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娄小娥的身体猛地一僵,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一下,很快就好。” 陈锋轻声说。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随着棉签的轻轻擦拭,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也随之靠近。 带着一种淡淡的皂角香的气息,干净又清冽。 娄小娥的身体没来由地就是一软。 一股奇异的热流从心底窜起,迅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耳根子在一瞬间就烧了起来,滚烫滚烫的。 脸颊上,除了巴掌印带来的火辣辣的疼,似乎又多了一层燥热。 她甚至不敢去看陈锋的眼睛,只能把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已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心跳得跟打鼓一样,咚咚咚,又快又乱。 全身都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陈锋是谁啊? 两世为人的老油条了,这点小变化他能察觉不到? 他眼角的余光早就瞥见了娄小娥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专业模样。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男人最后的温柔。 很快,嘴角的伤口就清理干净了。 这时候,李秀芝也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当家的,药粉弄好了。” “嗯。” 陈锋直起身子,将后续的工作交给了自家媳妇。 “秀芝,你来吧。” “用干净的棉签把这药糊薄薄地给娄姐敷在脸和眼眶的肿块上。” “记住,别碰到伤口。” “好的。”李秀芝连忙点头。 陈锋又叮嘱了娄小娥一句: “娄姐,你今天就在我们家歇着吧。” “晚上我睡书房,你跟秀芝睡,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卧室,顺手带上了房门,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女人。 回到书房,陈锋给自已点了根烟,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娄小娥对他的那点意思,他其实早就有所察觉。 只不过以前都只是些朦朦胧胧的好感。 但今天,许大茂的这一顿毒打,就像是一剂催化剂。 把这份好感直接催熟了。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可真是个送财童子,不,送人童子啊。” 陈锋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原本的剧情里,娄小娥和许大茂的矛盾激化好像还要再等上一两年。 没想到,因为自已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扇了扇翅膀,竟然让这剧情提前上演了。 啧啧,以后,可就好玩儿了! 晚饭是陈锋做的,娄小娥没什么胃口,喝了点粥就回屋休息了。 吃过晚饭,陈锋照例陪着妹妹月月在灯下写作业。 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生字。 小脸蛋绷得紧紧的,格外认真。 陈锋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给娄小娥换药的秀芝。 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和踏实。 这样的日子,真好。 “哥。” 正当陈锋享受着这份宁静时,写完作业的陈月月忽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嗯?怎么了?”陈锋笑着问道。 “你没忘了吧?”陈月月嘟着小嘴,提醒道, “明天,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你答应了我要去的。” 陈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家长会?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两天又是批斗大会,又是娄小娥这档子事。 他把家长会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秀芝,又看了一眼妹妹。 一股浓浓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发现,自已最近似乎真的有些本末倒置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往上爬,怎么布局,怎么对付那些牛鬼蛇神。 可对于家庭,对于身边最亲近的人,却疏于关心。 事业固然重要,可若是因此忽略了家人,那他奋斗的意义又何在? 想到这里,陈锋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头,语气郑重地说道: “放心,哥没忘。” “明天,哥一定准时去给你开家长会。” 他对月月说完,又在心里对自已说。 以后得把更多的精力往家庭上分散一些了。 听到哥哥郑重其事的承诺,陈月月紧绷的小脸蛋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我相信哥哥!” 小丫头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着妹妹天真烂漫的笑脸,陈锋心里的那点愧疚感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可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却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 陈月月毕竟年纪小,心思单纯,但观察力却一点不差。 她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家哥哥,奶声奶气地说道: “哥,你是不是觉得,你光顾着忙工作,没时间管我,心里不舒服了?” 陈锋闻言一愣。 他没想到,自已这点小心思,居然被小丫头给看穿了。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月月抢先一步。 “哥,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小姑娘的表情也跟着变得认真起来。 “你以身作则,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工作上,这对我才是最大的鼓励。” “你让我知道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尽自已最大的努力,不能三心二意。” “这比你天天陪着我,可有用多啦!” “再说了” 陈月月挺了挺自已的小胸脯,一脸骄傲地继续说道。 “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从来没掉出过前三名。” “我把学习搞好了,你才能安心在外面干事业,不用为我操心呀。” “我们这叫叫互相关心,互相进步!”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逻辑清晰。 陈锋和刚进书房的李秀芝听得一愣一愣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欣慰。 这小丫头,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第178章 有妻如此有妹如此夫复何求 李秀芝满眼温柔地看着陈锋。 “当家的,月月说得对。”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是能抚平人心头所有的褶皱。 “你别给自已那么大的压力。” “这几年跟在你身边,我也学到了好多好多。”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逃荒农村丫头,变成了现在人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喊一声‘陈夫人’。” “街坊邻居们哪个不羡慕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 “你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 “你在外面为了这个家奔波忙碌,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埋怨你?” 妻子和妹妹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淌遍了陈锋的四肢百骸。 他那颗因为愧疚而有些冰冷的心彻底被温暖了。 是啊。 自已在这里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儿? 家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都在用自已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他,理解着他。 有妻如此,有妹如此,夫复何求? 陈锋深吸一口气,脸上终于重新挂上了轻松的笑容。 他伸出双手,一边一个,将妻子和妹妹揽进了怀里。 “秀芝,月月,谢谢你们。” “有你们在,真好。” 温馨的气氛在房间里流淌。 刚才那点沉重的话题也很快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月月从陈锋怀里挣脱出来,仰着小脸,带着几分炫耀的口气说道: “哥,你都不知道,我们班里的同学知道我有个当领导的哥哥,有多羡慕我呢!” “我现在在班里都快成‘大姐头’了!”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 陈锋被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给逗笑了,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可不兴在学校里搞什么小团体,拉帮结派啊。” “听见没有?”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陈月月捂着额头,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陈锋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们的家长会具体是明天上午几点?” “明天上午十点。” 陈月月立刻回答道。 “开完家长会,我们就正式放暑假啦!” 一想到马上就能放假,小姑娘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哦?都考完了?” 陈锋来了兴趣,问道: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啊?” 一提到这个,陈月月的小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当然!” 她得意地一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我每一科都在九十五分以上,总分全班第一!” “我们同学现在都不叫我名字了,都叫我‘常胜将军’!” “嚯!” 陈锋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全班第一? 还是每科九十五分以上? 好家伙,自已这妹妹,原来还是个隐藏的学霸啊! 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可比自已升职加薪还要来得高兴。 他觉得,这个年代的小孩子,童年真的很快乐。 没有后世那种铺天盖地的补习班,也没有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升学压力。 童年,就应该这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度过。 不应该像现代社会那样,被家长逼着,陷入无休无止的“内卷”之中。 所以,陈锋对月月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散养”。 只要她能按时完成学校的作业,剩下的时间,就让她自由安排。 不管是读课外书,还是出去跟小伙伴玩,他都一概不干涉。 没想到,这种散养的方式,反而养出了一个“常胜将军”来。 看来,有时候,放手才是最好的教育。 陈锋心里感慨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行,不愧是我陈锋的妹妹!” 他重重地拍了拍月月的肩膀,以示鼓励。 “明天,哥一定准时去给你开家长会,给你撑场面!” “对了,你们现在的班主任是哪位老师啊?我得提前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抓瞎。” “我们班主任还是冉老师呀。” 陈月月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凑到陈锋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 “对了,哥,我们冉老师天天跟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陈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冉老师? 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跳出了那个身影。 文静,秀气,说话温声细语的。 不就是当年那个 陈锋一时间有点纳闷。 他寻思着,自已跟这位冉老师,也就相亲的时候见过那么几面。 后来因为被四合院里的人一通搅和,这事儿早就黄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 她怎么还打听起自已来了? 难不成是自已现在混出点名堂,声名远扬了? 陈锋心里正犯嘀咕,一旁的李秀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着自已丈夫那一脸茫然的呆萌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我想起来了。” 李秀芝轻轻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月月说的冉老师,是不是就是当年跟你相过亲的那位冉秋叶老师啊?” 轰! 陈锋感觉自已的脸颊瞬间就有点发烫。 好家伙,这事儿秀芝还记得呢! 当着妹妹的面被老婆提起当年的相亲对象。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尴尬呢! “咳咳!” 陈锋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往饭桌上扫了一圈,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问题。 “哎呀,这碗筷怎么还在这儿摆着呢!” “这油污凝固了可就不好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书房,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那动作,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仿佛晚一秒,那些碗碟就会长腿跑掉一样。 “秀芝,月月,你们歇着,我来洗,我来洗!” 话音未落,人已经端着一摞碗筷逃也似的冲进了厨房。 看着陈锋那明显带着几分局促和心虚的背影,李秀芝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她捂着嘴,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个陈锋啊。 在外面是说一不二,能让厂长都客客气气上门拜访的领导。 在家里,却还是这么个纯情的样子。 真是太招人稀罕了。 李秀芝觉得,结了婚后,陈锋身上那种成熟稳重的魅力比以前更足了。 沉稳中又带着少年气。 这要是放在外面,可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小姑娘的目光呢。 看来,自已以后要操心的地方是越来越多了呀。 她心里甜丝丝地想着,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和骄傲。 第179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陈锋还在梦里跟周公下棋呢,就感觉身边有了动静。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李秀芝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镜子前洗漱。 “媳妇儿,这么早起干嘛?” 陈锋打了个哈欠,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再睡会儿呗。” 李秀芝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笑。 “那可不行。” “我得早点起来,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呀。”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 “再说了,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今天这家长会,怎么给你收拾得更帅气一些,好震惊全场!” “就是可惜,要吸引一批‘狂蜂浪蝶’呢。” 陈锋一下子就清醒了。 好嘛,冉秋月那茬儿还过不去了是吧。 他哭笑不得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 “瞎说什么呢,什么狂蜂浪蝶的。”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他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再说了,你老公我现在可是有家有室的人。” “心里眼里只有你和孩子,还有我那蒸蒸日上的事业,哪有功夫去招蜂引蝶啊。”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切。” 李秀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你呀,就是个钢铁直男,根本不了解我们女人的心思。 她转过身,走到床边,煞有介事地给陈锋分析起来。 “你想想,月月说,冉老师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为什么呀?” “真是为了给那帮小屁孩看吗?” “那都是给月月看的,给我看的,更是给你看的!” “这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你懂不懂?” “人家这是在跟我隔空叫板,在跟我明争暗斗呢!” 陈锋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 这都脑补出一场年度宫斗大戏了? 一个家长会而已,怎么就上升到明争暗斗的高度了? 他觉得自已的脑回路可能确实跟不上自已媳妇儿的。 “不行!” 李秀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小脸一扬,斗志昂扬地宣布。 “今天,我必须迎战!” “我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说着,她转身就走到了大衣柜前,一把拉开了柜门。 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套极为帅气的中山装。 那中山装料子极好,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绣着暗纹竹。 “就穿这件!” 李秀芝将中山装在陈锋身前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天,你就穿着它闪亮登场!” 陈锋看着她那副“好好较量一番谁更会照顾男人”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随她去吧,她高兴就好。 吃过了李秀芝精心准备的“战斗早餐”。 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上午九点。 陈锋换上了那套干净利落的中山装,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陈月月也穿上了自已最喜欢的小裙子,背着书包,兴奋得小脸通红。 “哥,我准备好了!” “走,出发!” 陈锋笑着牵起妹妹的手,冲李秀芝给了个飞吻,便笑着出了门。 院子里,陈军早已等候多时。 他恭敬地拉开车门。 陈锋和月月一起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直奔红星小学而去。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很快就到了学校附近。 远远的,就能看到红星小学的校门口挂着一条醒目的横幅。 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各位家长莅临指导工作”。 陈军率先下车,绕到后排,为陈锋拉开了车门。 “领导,月月,到了。” “好。” 陈锋点了点头,先一步跨出车门,随后又伸手将月月扶了下来。 这辆黑得发亮的小轿车,以及穿着笔挺制服的警卫陈军。 瞬间就成了校门口最扎眼的风景线。 不少前来开家长会的家长和学生都忍不住投来好奇和羡慕的目光。 “嚯,快看,小轿车!” “谁家啊?这么大派头?” “不知道啊,看着不像咱们院儿的。” 人群中,一个小胖墩扯了扯他爸爸的衣角,指着陈锋和月月小声问道。 “爸,那是谁家啊?还有专门的司机叔叔开车门,好厉害!” 他爸爸踮起脚尖瞅了半天,一眼就认出了被陈锋牵着的陈月月。 “那是陈月月同学!” 他赶紧压低声音,对自已儿子谆谆教诲。 “儿子,看见没,那就是你们年级第一的陈月月。” “你以后在学校里可得跟月月同学搞好关系,多跟人家学学,听见没?” 谁知那小胖墩听完小胸脯一挺,脸上满是骄傲。 “爸,这还用您说?” “月月姐可是我们学校的‘常胜将军’,为人最是仗义!”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以后都要给月月姐当‘狗腿子’!” “噗” 他爸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 “你这臭小子,会不会用词儿!” “什么狗腿子,那叫团结同学,互相帮助!” 父子俩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零星飘进了陈锋的耳朵里。 他看了一眼正昂首挺胸,一脸“我很罩”表情的妹妹,不禁莞尔。 好家伙。 自家这妹妹在学校里混得可以啊。 “陈军,你先把车停好,然后就在车里等我们。” 陈锋吩咐了一句。 “是,领导!”陈军立正敬礼,随即上车离去。 陈锋则牵着月月的小手走进了校园。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踏进这小学校园了。 平日里不是工作忙,就是觉得没必要。 今天一看,这校园里还挺热闹。 一路上,不断有学生从他们身边跑过。 奇怪的是,这些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小家伙们。 一看到陈月月,立刻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停下脚步。 然后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月月姐好!” “月月姐,您来啦!” “月月姐,家长会加油!” 一声声“月月姐”,喊得那叫一个真诚,那叫一个发自肺腑。 陈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侧过头,好笑地打趣道。 “行啊你,陈月月同志。” “这才上几年学,就成‘大姐头’了?” “什么大姐头,哥你真难听。” 陈月月不满地撅了撅小嘴,但眉眼间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晃了晃陈锋的手,解释道: “我那是帮助同学!” “比如我们班的美美,之前总被隔壁班的李天欺负。” “李天就是我们学校的小霸王。” “有一次他又抢美美的文具盒,被我看见了。” “然后我就用你教我的八极拳,‘啪’一下,就把他给打跑了!” 月月说着,还挥了挥自已的小拳头,一脸的骄傲。 “后来呢?”陈锋饶有兴致地追问。 “后来,学校还给我颁发了‘见义勇为小勋章’呢!” “号召全校同学向我学习!” “那个李天,被全校通报批评了三次,现在老实多了,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第180章 优秀全靠爱 陈锋欣慰地摸了摸妹妹的头。 嗯,不错。 有勇有谋,还懂得用正当的手段解决问题。 不愧是我陈锋的妹妹。 “干得漂亮!” 陈锋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等开完家长会,哥带你去供销社,买好吃的。” “晚上,哥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大餐,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个小英雄。” “真的吗?” 月月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棒啦!” 她开心地蹦了起来,立马开始点菜。 “我要吃红烧肉,要吃糖醋排骨,还要吃可乐鸡翅!” “好好好,都给你做。” 兄妹俩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月月所在的六年级教室。 家长会开了足足四十五分钟。 内容无非就是总结一下近期的学习情况,表扬一下成绩优秀和表现突出的同学。 作为“常胜将军”的陈月月,自然是被点名表扬次数最多的那一个。 陈锋坐在焉。 总算熬到家长会结束。 陈锋正准备起身去找月月,然后带她去供销社兑现承诺。 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过来。 “陈月月同学的家长,请您留步,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咨询一下。” 陈锋回过头。 只见月月的班主任,冉秋叶,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梳着两条麻花辫,气质温婉的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了自家媳妇儿早上那副“就要斗一斗”的模样。 好家伙,这阵仗,确实不一般。 “冉老师,您好。”陈锋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冉秋叶看了一眼正陆陆续续往外走的家长们,提议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似乎别的老师还没结束。 “其他班的班主任都还在开会,我这边结束得早一些。” 冉秋叶一边解释着,一边拿起暖水瓶,给陈锋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月月家长,请喝茶。” “谢谢。”陈锋接过茶杯。 冉秋叶在陈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 她看着陈锋,柔声问道: “是这样的,陈先生。” “我就是想请教一下,您平时都是怎么教育月月的?” “这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 “不光学习成绩每次都是年级第一,还特别乐于助人,经常帮助班里成绩落后的同学。” “而且,自从她当了我们班的班长,班级纪律和集体荣誉感都上了一个大台阶。 “前阵子,我们班还被评为了全校唯一的‘优秀班集体’呢。” “说起来,我这个班主任,都跟着沾了不少光。” 听到这番话,陈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瞧瞧,瞧瞧! 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不愧是文化人,夸人都夸得这么清新脱俗,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该谦虚的时候还是得谦虚。 “冉老师,您过奖了。” 陈锋摆了摆手,微笑道, “月月这孩子,主要还是她自已懂事。” “当然了,这跟冉老师您的辛勤教导是绝对分不开的。” “俗话说得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月月能有今天这点儿小成绩,您这位伯乐,功不可没啊!” 陈锋这番话,半真半假。 既肯定了自家妹妹的优秀,又把对方给好好地捧了一下。 商业互吹嘛,这套流程他熟。 果然,冉秋叶听完,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婉了。 “陈同志您太谦虚了。” “我当老师这么多年,像月月这么省心又优秀的孩子,真是头一个。” “所以,我才特别好奇,您和您的爱人,在家庭教育上,一定有什么独到的秘诀吧?”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陈锋,眼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陈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借着这个动作掩饰住了心里的一丝不自然。 媳妇儿李秀芝早上那副“一级战备”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比雷达还准。 “秘诀谈不上。” 陈锋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主要是靠一个‘爱’字。” “让她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培养她正确的是非观,剩下的就让她自由发挥。” “我们家比较民主,不搞‘一言堂’那一套。”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学校教育和老师的引导。” 陈锋话锋一转,又把功劳推了回去。 “尤其得感谢冉老师您,把班级管理得这么好,学习氛围这么浓厚。” “月月能待在您这样的班主任带的班里,是我们全家的福气。” 这一番话说得,让冉秋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 “您别总夸我,我就是做了我该做的工作而已。” 气氛到这里,本来应该差不多了。 陈锋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开溜,好赶紧带着妹妹去供销社了。 可冉秋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冉秋叶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轻声问道: “冒昧问一下,月月她现在是跟您和嫂子一起住吗?” 陈锋点了点头:“对,我们兄妹俩感情好,一直住一块儿。” 冉秋叶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似乎有些紧张。 她沉默了片刻,而后慢慢抬起头,看着陈锋,问道: “那嫂子她,对您一定很好吧?” 这话问得就有点儿超出“老师和家长”的边界了。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 “那是当然。” “我媳妇儿,那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儿。” “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她。” 陈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真诚和骄傲。 这不是场面话,而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希望冉秋叶能听懂自已的言外之意。 然而,冉秋叶听完,眼里的光芒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愈发黯淡了。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真好啊”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陈锋觉得这气氛不对劲,再待下去,恐怕要出事。 他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了沉默。 “那个冉老师,您看,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 “陈先生!” 冉秋叶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声音里有些颤抖。 “我” 她欲言又止,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挣扎。 陈锋心里叹了口气。 何必呢? 第181章 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陈锋决定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冉老师,您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姑娘。” 陈锋站起身,语气温和但坚定。 “您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追求吧?” “我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还没处对象?”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冉秋叶情绪的闸门。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没有。”她摇着头,“我没有处对象。” “我家里给我介绍了很多个,有大学老师,有机关干部,条件都很好。” “可是可是我一个都看不上。” “为了这个,我都跟我妈吵翻了。” 陈锋愣住了。 好家伙,这剧情走向,比他预想的还要猛烈啊。 “冉老师,你这是何苦呢?” 陈锋皱起了眉头。 冉秋叶抬起婆娑的泪眼,定定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的委屈,几乎要将人淹没。 “因为” 她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一字一句道: “因为自从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轰!” 陈锋的脑子里仿佛有颗炸雷响过。 整个人都麻了。 他手忙脚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椅子。 “我滴个乖乖” 他心里疯狂吐槽,“这这是什么情况?表白了?” “秀芝啊秀芝,你这哪是第六感,你这是开了天眼吧!”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一脸决绝的冉秋叶,陈锋一个头两个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冉老师,你冷静一点。” 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我我得谢谢你看得起我。” “真的,你人长得漂亮,又是人民教师,工作体面,谁要是娶了你,那是祖上积德了。” 陈锋先是一通夸赞,试图缓和气氛。 然而,冉秋叶只是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陈锋一看这招没用,只能下猛药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郑重其事地看着冉秋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冉老师,我已经结婚了。” “我的妻子叫李秀芝,我很爱她。” “而且,她已经怀孕了,再过几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到时候,我们就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 陈锋特意加重了“一家四口”这四个字。 他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任何一个有理智的姑娘,都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都应该知难而退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冉秋叶的执念。 或者说,低估了一个女人在爱情面前的勇气和盲目。 “我不在乎!” 冉秋叶的回答再次刷新了陈锋的认知。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内心燃起了一股更加炽热的火焰。 “陈锋同志,我不要求你做什么,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分!” “我就是我就是喜欢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已!” “只要能能偶尔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她情绪激动,竟不顾一切地朝着陈锋扑了过来,似乎想要投入他的怀里。 陈锋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反应。 就在冉秋叶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前一秒。 他身形一侧,同时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对方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前进分毫。 “冉老师!请你自重!” 陈锋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严厉。 他推开了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眼前这个被感情冲昏了头的女人,沉声劝道: “一个女孩子,应该懂得爱惜自已的名声。” “更应该去寻找一份真正属于自已的,完整的幸福。” 陈锋的话语令冉秋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陈锋,眼神里那团炽热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熄灭。 陈锋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已这番话说得有点重,甚至可以说是无情。 但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害人害已。 看着冉秋叶失魂落魄的样子,陈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任何的安慰,在此时都可能被误解为藕断丝连。 他能做的,就是转身,离开。 “冉老师,你多保重。” 陈锋最后说了一句,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双会让他心生不忍的眼睛。 此地,绝对不宜久留! 陈锋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教室门口。 月月正乖巧地站在走廊上,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等着他。 看到陈锋出来,月月立马迎了上来。 “哥,你出来啦?” “走!” 陈锋二话不说,拉起月月的手腕就往楼下冲。 “哎?哎!哥!你慢点!” 月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脚下跟不上,差点一个趔趄。 “怎么了呀哥?这么着急?” 月月一边被他拉着跑,一边好奇地问道。 “火烧眉毛了,能不急吗?”陈锋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哪儿着火了?”月月吓了一跳,还真回头看了看。 “不是真着火,是有大事儿要办!” 陈锋拉着她一口气跑到了教学楼下,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 “你考了全年级第一,还被全校老师夸,这么大的事,哥必须得给你整点儿大奖励!” “今天,现在,立刻,马上!哥就带你去逛百货大楼,看上什么买什么!”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这才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情。 月月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小脸就乐开了花。 “真的呀?” “那当然!”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小脑袋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 “哥,你刚才跟我们冉老师聊什么了呀?” “我刚才好像看到冉老师哭了。” 陈锋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小丫头的观察力还挺敏锐。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反问道: “哭了?应该是激动的泪水吧!” “啊?激动?”月月更迷糊了。 “那当然了!” 陈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即兴表演。 “你都不知道,冉老师刚才把我给夸的!” “她说啊,我们家月月,是她执教生涯以来,见过的最聪明,最刻苦,最懂事,最优秀的学生!”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简直就是未来国家栋梁的标杆!” “说到动情处,她自已都控制不住,给感动哭了!” “她说,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陈锋说得是绘声绘色,唾沫横飞,自已都快信了。 月月果然被唬住了,嘴都长大了, “真真的吗?冉老师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你哥是那种撒谎的人吗?”陈锋拍着胸脯保证,脸不红心不跳。 第182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哇!” 月月一下子蹦了起来,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个圈。 “太好啦!冉老师夸我是栋梁!” 小姑娘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之前那点关于老师为什么哭的疑惑,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得烟消云散。 她一路上蹦蹦跳跳,像只快乐的小喜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陈锋跟在后面,看着妹妹开心的背影,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对不住了冉老师,为了世界和平,只能先委屈一下你的形象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 陈军正靠在车旁抽烟,看到陈锋和月月出来,立马掐了烟,拉开了车门。 “领导,月月。” 两人坐上了车。 车门一关,月月就迫不及待地扭过头,看着陈锋: “哥,我们现在真的要去百货大楼吗?”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锋大手一挥,对着前面的陈军说道: “陈军,开车,目标,王府井百货大楼!” “好嘞!” 陈军应了一声,熟练地发动了汽车。 轿车平稳地驶上了大路。 月月趴在车窗上,兴奋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而陈锋,则靠在了柔软的后座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可一闭上眼,冉秋叶那张梨花带雨,写满了委屈和决绝的脸,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因为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我不在乎!” “我就是喜欢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已!” 我滴个亲娘嘞! 陈锋一个激灵,赶紧睁开了眼睛。 这后劲也太大了吧! 简直就是魔音贯耳,绕梁三日而不绝。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疯狂吐槽。 这年头的知识青年,都这么勇的吗? 这要是搁后世,高低得是个“恋爱脑”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啊! 陈锋啊陈锋,你可得把持住! 他开始给自已做心理建设。 你是有家室的人,老婆温柔贤惠,还怀着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凑齐“儿女双全”四个字了!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虽然 虽然冉老师确实长得漂亮,气质也好,还是个受人尊敬的教师 呸呸呸!想什么呢! 陈锋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些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 她再好,那也不是你的菜! 你的菜,在家里给你温着呢! 绝对不能学许大茂那个四合院头号情种! 见一个爱一个,处处留情。 那是耍流氓,是禽兽行径! 咱可是根正苗红的正人君子,要做到坐怀不乱! 对,就是坐怀不乱! 他这边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表情瞬息万变。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一脸凝重。 旁边正看着窗外的月月,不经意间一回头,正好瞅见了他这副“精彩”的模样。 “哥?” 月月好奇地凑了过来,“你在想什么呢?脸上的表情跟演戏似的。” “啊?” 陈锋吓了一跳,从自已的内心世界里抽离出来。 “没没什么,没什么。”他连忙掩饰道。 “骗人,你肯定有心事。”月月撅起了小嘴,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陈锋看着她这小大人的样子,顿时乐了,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叫心事。” “哥这是在思考国家大事,思考人生哲学,你懂吗?” “比如,我在想啊,我们家月月这么聪明可爱,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哟。” “万一追你的小男生从咱们四合院排到天安门,你哥我这胳膊腿,到时候还挡得住吗?” “哎呀!哥!” 月月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恼地推了他一把。 “你胡说什么呢!不理你了!” 小姑娘扭过头去,假装生气地看着窗外。 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那点小窃喜。 陈锋哈哈一笑,总算是把这茬给圆过去了。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百货大楼的门口。 一进商场,陈锋就好像开启了“扫货”模式。 他心里的那股无名火,那股被表白后的烦躁和不安。 此刻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那就是——买!买!买! “走,月月,先去食品区!” 陈锋推了个大号的购物铁皮车,一马当先。 “秀芝现在是关键时期,营养必须跟上!这麦乳精,对孕妇好,来两罐!” “这个核桃粉,补脑的,也来两罐!” “还有这个大白兔奶糖,她爱吃,称两斤!” “水果罐头,黄桃的、橘子的、什锦的,每样来四罐!咱们家一人一罐!” 售货员看着他这豪横的架势,眼睛都直了。 月月跟在后面,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小嘴微张,有些瞠目结舌。 买完了吃的,陈锋又拉着她去了日用品区。 “这雪花膏,给秀芝买两盒,给月月你也来一盒!” “这的确良的布料颜色不错,扯上几尺,回去给你嫂子和你都做身新衣裳!” “还有这支英雄牌钢笔,专门给你这个大学霸买的,奖励你考第一!” 陈锋不仅给家里人买,也没忘了犒劳自已。 “我今天,也立了大功了!”他心里嘀咕着, “成功抵御住了糖衣炮弹的侵蚀,守住了革命的阵地!必须得好好奖励一下自已!” 他走到卖烟酒的柜台,指着一瓶包装精美的茅台酒。 “这个,给我包起来!” 然后他又看中了一块上海牌的手表,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算了,这个太扎眼了。 低调,低调。 一通疯狂采购下来,购物车被堆得冒了尖。 陈锋推着车去结账,豪气地掏出一大把票证和钞票。 月月跟在旁边,看着那堆得跟小山似的商品,小声地拉了拉陈锋的衣角。 “哥我们是不是买得太多了?” 陈锋笑笑:“今天开心,不多不多!” 与此同时,红星轧钢厂,技术科。 曾经属于陈锋的办公室里,如今换了新的主人。 周瑞祥翘着二郎腿,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 他眯着眼睛,轻轻吹着茶叶沫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和舒坦。 这间办公室,比他原来的那一间,可要敞亮气派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代表着权力,代表着前途。 “哼,陈锋。” 周瑞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仗着懂点技术就敢在厂里横着走? 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被自已一脚给踹下去了。 什么天才,什么功臣,在人情世故和绝对的权力面前,都是狗屁! 他呷了一口茶,品味的不是茶香,而是胜利的滋味。 他得感谢自已那个好老丈人。 当初费尽心机娶了领导家的千金,多少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说他吃软饭,是小白脸。 现在呢?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没有老丈人在背后撑腰,他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陈锋这个香饽饽项目抢到手里? 做梦去吧! 这年头,技术算个屁,关系才是硬道理! 第183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瑞祥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当上副厂长,甚至厂长的美好未来。 至于那个被撸掉的陈锋,估计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在他看来,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项目资金充足,又是厂里的重点工程。 这里面的油水,可比他之前那个清水衙门多太多了。 随便从指甲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他和他那个小情人潇洒好一阵子了。 “哼,等项目出了成果,老子再活动活动,这副厂长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周瑞祥美滋滋地盘算着。 “咚咚咚。” 一阵恭敬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进来!” 周瑞祥收敛了一下表情,身体坐直,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派头。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瘦高个,脸上堆着谄媚笑容的男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正是周瑞祥手下的技工,秦川。 “哎哟,周科长,您在忙呢?” 秦川一进门,就跟闻着味儿的哈巴狗似的,满脸都是讨好的笑。 他手上还提着个暖水瓶,快步走到周瑞祥的办公桌前。 “科长,我看您杯里的水快没了,特地给您续上。” 说着,就手脚麻利地给周瑞祥的茶杯里添满了开水。 周瑞祥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斜眼看着他。 “小秦啊,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为领导服务,是我分内的工作!” 秦川点头哈腰,那姿态,就差把“我是您的狗腿子”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瑞祥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诶!谢谢科长!” 秦川受宠若惊,连忙拉开椅子,却只敢坐半个屁股。 上身挺得笔直,一副随时准备聆听教诲的模样。 “小秦啊,你跟着我,也有几年了吧?”周瑞祥慢悠悠地开口。 “是是是,科长,算上今年,都快四年了!” “这四年,我可都是在您的教导和关怀下成长的!”秦川立刻接话。 “嗯。”周瑞祥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个人,脑子活,会来事,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等这个项目稳定下来,科里要提个副科长,我看你,就很有希望嘛。” 这话一出,秦川立刻喜上眉梢了。 副科长! 他做梦都想的位置! 他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科长!您您放心!我秦川以后一定为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要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都替您闯!” 看着秦川这副恨不得掏出心来表忠心的样子,周瑞祥笑得更开心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有把手下的人都变成自已的狗,他才能坐得更稳,捞得更多。 秦川激动过后,立刻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科长,说真的,您这次接手这个项目,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您是不知道,之前车间里那些老师傅,私底下都在议论。” “说那陈锋年纪轻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让他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大家心里都没底。” “现在好了,您来了,您就是咱们的主心骨啊!” “大家伙儿一听说是您来领导我们,干劲儿都足了!” 周瑞祥听着这些恭维,舒服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了。 虽然他知道这些话里水分很大,但谁不爱听好话呢? 尤其是,这些话还是从他最想听到的角度说出来的。 “行了,别拍马屁了。”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周瑞祥摆了摆手,故作矜持,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他话锋一转,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 “对了,昨天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秦川一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科长,您交代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但没有立刻打开。 周瑞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这个项目,上面的拨款虽然不少,但咱们也不能铺张浪费。” “要学会精打细算,为国家节省开支,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 他当然懂。 所谓的“精打细算”,所谓的“为国家节省开支”。 说白了,就是周瑞祥想从项目经费里,给自已捞好处。 而能动刀子的地方,无非就是材料和人工。 材料方面,都是有严格标准的,他不敢乱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人工成本了。 秦川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车间里那些老师傅们满是汗水的脸。 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累得跟孙子似的,就指望着项目奖金能多拿一点。 好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 现在周瑞祥这一句话,就是要从这些工人的牙缝里,把那点辛苦钱给抠出来。 这事儿,太不是东西了。 秦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情愿和抵触。 这不就是让工人少拿钱,多干活。 然后把省下来的钱,装进他周瑞祥自已的腰包吗? 可他抬头,对上了周瑞祥那双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提拔你,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同情那些穷哈哈的。 秦川瞬间就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了周瑞祥那位当大领导的老丈人。 想起了自已刚刚被许诺的副科长位置。 反抗? 跟周瑞祥对着干?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已这点良心,在饭碗和前途面前,一文不值。 内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恐惧和欲望就彻底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点仅存的愧疚死死压在心底。 脸上重新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 “科长,您放心。” “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川知道,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自已就成了周瑞祥的同谋。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照办! 此刻,那句“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就像是一颗定心丸。 让周瑞祥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他满意地向后靠在椅背上。 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融化,重新变回了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 “好,很好。” “秦川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周瑞祥用手指点了点秦川,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秦川低着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阵地犯恶心。 聪明人? 说白了,不就是会见风使舵,肯替他干脏活的走狗吗? 第184章 大伙儿的待遇都一刀切 秦川强压下内心的翻涌,将那个笔记本郑重地放在了周瑞祥的办公桌上。 并翻开了其中一页。 “科长,您看。” “这是我昨天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咱们项目人工成本的详细数据。” 他指着笔记本上的表格,开始详细地解说起来。 “陈锋在任的时候,为了激励工人的积极性,特意向上面申请了一笔专项奖金。” “这笔奖金的发放标准,是按照工人的产出和工时来计算的。” “算下来,咱们项目上这些老师傅的工资加奖金,差不多是其他普通项目工人的两到三倍。” 说到这里,秦川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瑞祥的脸色。 果不其然,周瑞祥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嫉妒。 “两到三倍?!” “他陈锋可真是大方!拿国家的钱,给自已收买人心!” 周瑞祥冷哼一声,语气酸溜溜的。 秦川心里暗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科长,这事儿其实也好办。” “陈锋申请的这笔钱,名义上是‘专项激励奖金’,说白了,就是额外的福利。” “有,是情分;没有,是本分。” “现在项目换了负责人,咱们把这笔奖金给取消掉。” “恢复到厂里的正常薪资水平,谁也挑不出理来。 “他们就算心里有怨言,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总不能因为他们干的是重点项目,就搞特殊化吧?” 秦川这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既给周瑞祥削减成本找到了合情合理的借口。 又把陈锋之前的做法,打上了一个“搞特殊化”的标签。 这马屁,简直拍到了周瑞祥的心坎里。 周瑞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秦川见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一把柴。 “而且科长,咱们这个超级精炼钢材的项目,一旦成功,那利润可是相当惊人的。” “到时候,就算只是从这取消的奖金里稍微‘节省’出来一部分” 秦川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周瑞祥一眼。 然后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那意思,不言而喻。 周瑞祥舒服得哈哈大笑起来。 “秦川啊秦川,你这个同志,很有前途嘛!” 他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既有眼力见,又有手段,还懂得揣摩上意。 简直就是为自已量身定做的完美下属。 秦川被他拍得肩膀生疼,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顺的笑容。 “都是科长您领导有方。” 奉承完了,秦川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自已打算了。 “那科长,那您看,这个会咱们什么时候开比较合适?” “另外,还有个事儿,我想跟您确认一下” 秦川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就是我的待遇,不会也跟大伙儿一样,被一刀切了吧?” 他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直打鼓。 他可不觉得周瑞祥是什么大方的人。 自已这又是出主意,又是当恶人。 要是最后落得个跟普通工人一样的下场,那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听到这话,周瑞祥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秦川。 这小子,刚表完忠心,就开始要好处了。 不过这样也好。 有欲望,才好控制。 要是秦川真的一副大义凛然、无私奉献的样子,他反而要不放心了。 “你小子,倒是机灵。” 周瑞祥笑骂了一句,算是揭过了这一页。 他身体向后一仰,慢悠悠地说道: “放心,我周瑞祥从来不会亏待自已人。” “这事儿办成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他给了秦川一个“你懂的”眼神。 “不过嘛” 周瑞祥话锋一转。 “明面上,大家的待遇标准必须保持一致。” “包括你,也包括我。” “咱们做领导的,要以身作则,不能搞特殊化,这样才能服众,你明白吗?” 秦川心里一凛,随即立刻点头哈腰。 “明白,明白!科长您高瞻远瞩,考虑得周到!”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好家伙! 好处私底下给,明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大公无私、跟群众打成一片的样子。 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不过,只要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秦川也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 有了周瑞祥的承诺,他心里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周瑞祥似乎对自已刚刚那番冠冕堂皇的话非常满意。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已的中山装,清了清嗓子。 “陈锋那个年轻人,还是太嫩了点。” “以为给工人多发两个钱,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哼,天真!” “他这是在破坏厂里的规矩,是在搞小团体,拉山头!” “这种风气,必须刹住!” 周瑞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一副忧国忧民的领导派头。 “我们是国家的工厂,一切都要按规矩办事,要讲究集体主义精神!” “不能谁嗓门大,谁就有理;谁干的活重要,谁就能拿高薪!” “这叫什么?这叫无组织,无纪律!” 秦川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已经把周瑞祥给鄙视了千百遍。 你可拉倒吧。 说得这么好听,不还是想把省下来的钱塞进自已腰包里? 还集体主义,还组织纪律。 这大帽子扣的,真是一套一套的。 周瑞祥慷慨激昂地批判了一番陈锋,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一挥手,做出了决定。 “就现在,召集生产线上的所有工人,开个早会!” “我要亲自去宣布这个决定,把这股歪风邪气,彻底扭转过来!” “是!科长!” 秦川响亮地应了一声。 得到了自已想要的好处,他现在也是干劲十足,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科长办公室。 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生产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工人们穿着蓝色的工装,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虽然项目负责人换了,但大家手上的活儿却没停。 只是,车间里的气氛明显不如以前那般热火朝天了。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 “都把手里的活儿先停一下!都过来开个会!” 秦川拿着一个铁皮喇叭,走进了车间,高声喊道。 刺耳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 工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地朝他看了过来。 很快,几十号工人就稀稀拉拉地聚集在了车间中央的一块空地上。 秦川清了清嗓子,指着跟在他身后的周瑞祥,大声介绍道: “同志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咱们这个精钢项目的新负责人,周瑞祥,周科长!” “从今天起,咱们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就由周科长全权领导!” “大家鼓掌欢迎!” 第185章 无人搭理周瑞祥 秦川带头用力的鼓起掌来。 然而,他预想中热烈的掌声并没有出现。 工人们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冷淡。 只有零零星星、稀稀拉拉的几下掌声响起,敷衍得不能再敷衍。 大部分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一脸傲气的周瑞祥,完全不想搭理的样子。 人群中,已经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怎么真把陈主任给换了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一个年轻工人小声地问着身边的老师傅。 “谁知道呢,上面的决定,咱们哪能猜得到。” 老师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看这新来的周科长,一脸的官相,看着就不好打交道。” 电工王北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就是,哪有咱们陈主任看着亲切。” “哎,也不知道陈主任现在怎么样了。” “可不是嘛,陈主任在的时候,咱们干活多有劲儿啊!工资高,奖金多,累死都值了!” “现在换了人,天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没底。”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着。 言语之间,全都是对陈锋的怀念和对未来的担忧。 对于这位周科长,他们从心底里就透着一股不信任。 周瑞祥脸上的得意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在了嘴角。 他预想中,自已王霸之气一放,工人们就该纳头便拜,掌声雷动。 可现实呢? 现实是, 掌声? 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约等于无。 那稀稀拉拉的几下,听着跟给他送葬的似的,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更让他火大的是,那压都压不住的议论声。 嗡嗡嗡的,像一群苍蝇,在他耳边绕来绕去。 “陈主任” “工资高” “新来的” 虽然听不清完整的句子。 但光是这几个关键词,就足够让周瑞祥的血压“噌”一下子上来了。 好嘛! 感情我这个新领导,还是厂里的老领导,还没人家一个被撸了的旧领导有面子? 你们这是不给我面子? 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厂领导面子! 周瑞祥的脸色瞬间就从洋洋得意变成了铁青。 他猛地一扭头,狠狠地瞪了身旁的秦川一眼。 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刮得秦川一哆嗦。 秦川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主任啊,这可不赖我啊! 人心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这帮老油条,都是跟着陈锋吃过肉喝过汤的。 现在突然换了你,人家心里能乐意吗? 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 周瑞祥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怕是立马就得挨收拾。 周瑞祥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火苗越窜越高。 他知道,今天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他这个新科长以后就别想在这儿立足了! 必须得立威! 必须杀鸡儆猴! 他要把那个跳得最欢的“鸡”给揪出来,当着所有“猴”的面,给宰了! 想到这,他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一番,试图找到那个最合适的目标。 “安静!” 周瑞祥一把从秦川手里抢过那个铁皮喇叭,对着人群就吼了一嗓子。 “都给我安静!” 刺耳的电流声混杂着他愤怒的咆哮,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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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瑞祥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端着科长的架子,往前走了两步,用喇叭指着 “怎么着?” “对新领导有意见啊?啊?” “看你们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欢迎我周瑞祥来啊?” “还是说,觉得我周瑞祥,没资格管你们这个项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了下来。 工人们低着头,没人敢接话。 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我告诉你们!” 周瑞祥见没人敢吭声,气焰更加嚣张。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是国家的企业!是讲组织,讲纪律的地方!” “不是你们家的菜市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威力在人群中发酵。 然后,他抛出了自已的杀手锏。 “谁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去打辞职报告!” “我周瑞祥当场就批了,绝不拦着!” “咱们厂,最不缺的就是人!生产线上的岗位,有的是人挤破了头想进来!”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开除? 这年头,一个轧钢厂正式工的岗位,那就是金饭碗,铁饭碗! 丢了工作,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看着工人们脸上露出的畏惧之色,周瑞祥心里冷笑一声。 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 不过打了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当然了,同志们,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也是对事不对人。” “发这么大火,不是针对谁,只是针对刚才那种不好的风气!”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我周瑞祥,也是从基层岗位,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最懂你们工人的辛苦。” “说句心里话,我对咱们红星轧钢厂,对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那都是有深厚感情的。”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姐妹。” “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搞好生产,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已真是个一心为公、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然而, 有感情? 不少老师傅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本本早就翻开来了。 周瑞祥这个名字,他们可太熟了。 没来精钢项目之前,这位爷是管后勤的。 那家伙,简直就是厂里的一只硕鼠!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厂里发劳保手套。 按理说,都是崭新的棉线手套。 可到了周瑞祥手里,发到工人们手上的。 就成了不知道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陈年旧货,又薄又破。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不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吗?要为国家想,为厂里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成箱的新手套,偷偷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食堂的伙食。 他管后勤那阵子,食堂的菜里是真没见过几滴油,肉片切得比纸都薄,透明的。 可他周科长自家的饭桌上,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吃得满面红光。 这叫什么? 这就叫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喂饱他自已那头猪! 后来,周瑞祥又被调岗,去管车间生产了。 更好笑了! 第186章 举报信 记得有一年夏天,当时机器都没问题,材料也没问题,工人们都认真生产。 可到了周瑞祥嘴里,生产出来的东西竟全部成了废品。 成了需要专门处理掉,还要扣钱的垃圾材料。 有人去找他理论,他还振振有词: “自已生产出来的东西不能用,难道还有理了?” “轧钢厂生产出来的每一个零件都是重中之重,是会影响到大机器运转的!” “做人不能自私!要为厂里,为国家着想!” 可一转头,就有人看见他把废弃材料拉到外面去卖了。 还有生产工人的工资。 也是这扣一点那扣一点,有时候一月到头扣的还没赚得多呢! 要不是员工不满得太多了,找了陈锋去处理,工人们就成了冤大头了! 就这,还说对同志们有感情? 怕不是对厂里的钱有感情吧! 现在跑这儿来跟我们称兄道弟,打感情牌? 谁信啊! 工人们心里都清楚,但脸上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一个个都成了奥斯卡影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表演。 周瑞祥见自已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起了作用,工人们都“老实”了,心里越发得意。 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时候,宣布那件“大事”了。 “同志们!” 周瑞祥再次提高了音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除了跟大伙儿见个面,认识一下。” “还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凝重的气氛。 “最近,我,以及厂里的多位领导,都接到了不少同志的匿名举报信!” 举报信? 工人们心里一咯噔,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举报谁?举报什么? 周瑞祥很满意这种悬念,他目光扫视全场,一字一顿地说道: “举报的内容,就是咱们这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存在着非常严重的以权谋私,和分配不公的问题!” “而这个带头搞特权、以权谋私的人,不是别人!” 他猛地一伸手,指向了空无一人的前方,仿佛陈锋就站在那里接受他的审判。 “就是你们的前任项目负责人,陈锋同志!” “轰”的一声,人群里像是炸开了锅。 虽然没人敢大声说话,但那一张张震惊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主任? 以权谋私? 开什么国际玩笑! 陈主任要是会以权谋私,咱们还能拿到那么高的工资和奖金? 他私到我们工人身上来了? 周瑞祥无视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继续他的批判大会。 “陈锋同志,利用职务之便,无视我们厂里沿用多年的薪资规章制度!” “擅自!并且是大幅度地!提高了你们项目上所有工人的工资和奖金!” “我问问你们,你们一个月拿多少钱?奖金又有多少?” “你们是高兴了,腰包是鼓了!”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对厂里其他车间的同志们,公平吗?!” 他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大家都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都是在为社会主义建设流血流汗。” “凭什么你们就能搞特殊化?凭什么你们的待遇就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这种行为,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 “是严重破坏我们工人阶级内部团结的恶劣行径!” “它严重影响了我们厂的整体生产效益。” “更是极大地挫伤了其他岗位上,那些勤勤恳恳、默默奉献的同志们的生产积极性!” “造成的社会影响,是极其坏的!” 一套又一套的大帽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扣。 周瑞祥说的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好像他才是那个正义的化身。 “所以!” 他做出了总结陈词。 “厂领导班子经过慎重地开会研究,一致决定。” “将陈锋同志调离现在的领导岗位,并进行降级处分!” “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是必然的!” “而我,周瑞祥,今天站在这里,临危受命,就是要来拨乱反正!” “就是要来彻底纠正这股由陈锋带来的歪风邪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迟钝的人也听明白了。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又是举报信,又是不公平,又是破坏团结。 绕来绕去,核心思想就一个。 你们之前钱拿多了。 那个给你们发钱的陈锋,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现在我来了,这个“拨乱反正”的意思,就是要动你们的薪资待遇了。 一瞬间,车间里鸦雀无声了。 刚刚还因为周瑞祥的威胁而感到畏惧的工人们。 此刻,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心底里窜了上来。 凭什么! 那是我们凭本事,凭汗水,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挣来的血汗钱! 那是陈主任带着我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才拿到的奖励! 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歪风邪气? 不少年轻气盛的工人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想冲上去,想揪着周瑞祥的领子问个明白。 但,他们终究还是忍住了。 互相看了看身边同样愤怒,却又同样沉默的老师傅。 又想起了周瑞祥刚才那句“不想干就滚蛋”的威胁。 他们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全指着这份工资过活。 那股足以燎原的怒火,在现实的冰水面前,最终还是被死死地按了下去。 周瑞祥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敢怒不敢言的脸,心中一阵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先用一番大道理把你们的功劳全盘否定。 再用“不想干就滚蛋”这种话把你们的后路堵死。 最后,再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套组合拳下来,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群臭工人!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痛心疾首瞬间变成了语重心长。 “同志们,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可能有些重。” “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嘛!” “陈锋同志之前的做法,看似是为你们好,实际上呢?” “是害了你们!是把你们架在火上烤啊!” “现在厂里其他车间的同志对你们意见很大!怨声载道!” “长此以往,咱们整个红星轧钢厂还怎么团结?还怎么搞生产?”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我才是为你们着想”的表情。 “所以,为了彻底解决这个矛盾,为了能让大家重新把心思都放在生产上!” “为了能真正激发所有人的劳动激情,提高我们厂的整体效益!” “我决定,从下个月开始,咱们项目的薪资待遇,将和厂里其他所有车间,全部拉平,完全统一!” 第187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语了。 拉平?统一?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说得倒是好听! 归根结底,就是打上了他们薪资的主意! 太过分了! 周瑞祥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继续说道: “我知道,可能有些同志一时半会儿想不通。” “会觉得,哎呀,我好像吃亏了。” “但是!同志们,你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钱是少了,但你们收获了其他同志的尊重和友谊啊!” “我们整个工人阶级的凝聚力,因此变强了呀!” “这是一笔多么宝贵的精神财富!” 他指了指自已的胸口,说得是情真意切。 “再说了,那个陈锋,他凭什么给你们发那么高的工资?” “我已经强调的很清楚了,陈锋那是慷国家之慨,以权谋私!” “是违规操作!是拿厂里的钱,收买他自已的个人声望!” “我们现在,就是要纠正这种错误!就是要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来!” “我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大公无私!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 一番话,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把降薪说成了团结的象征。 把自已的打压,包装成了对陈锋错误路线的纠正。 在场的工人们肺都快气炸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周瑞祥很满意自已这番话的效果,他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是时候,给他们最后做出选择的机会了。 他伸出两只手,分别指向自已的左右两边。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道理我也给你们讲清楚了。” “现在,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五分钟之后,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赞成我的这个决定的,就站到我的左手边来。” “不赞成的,就站到我的右手边。” “要是还没想好,觉得需要再考虑考虑的,那就原地不动。” 说完,他施施然地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 秦川立马很有眼力见地搬过来一张椅子。 周瑞祥大马金刀地坐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秦川又赶紧凑上去,划着火柴给他点上。 周瑞祥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 眯着眼睛,如同帝王一般,开始扫视全场。 那眼神里的傲慢和不屑,毫不掩饰。 他相信,在自已刚才那番恩威并施的讲话之后,不会有傻子敢跟他对着干。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刺头,也绝对成不了气候。 “嗡” 周瑞祥坐下后,原本死寂的车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怎么办?这孙子是铁了心要降我们工资啊!” 一个年轻工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能怎么办?没听见他说吗?不想干就滚蛋!” “你敢站到右边去试试?明天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旁边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工人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咱们的活儿有多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 “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有时候连轴转!” “陈主任在的时候,带着咱们没日没夜地攻关,项目提前完成,那是咱们应得的奖励!” “现在倒好,到他周瑞祥嘴里,全成了歪风邪气了?” “他妈的,老子越想越气!这工资降了,家里的日子还怎么过?”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就是!我上个月光奖金就拿了三十多。” “这要是跟其他车间拉平,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奖金就顶天了!这差得也太多了!” 大部分工人都是满腔怒火,义愤填膺。 他们本想着就算降薪,也不会降太多。 熬一熬,也能撑得住。 谁想到,这个姓周的这么畜生! 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工人当人看啊! 拉磨的驴,犁地的牛,都不敢这么使吧! 当然,也有少数人想法不一样。 “小杨,你怎么看?”一个老师傅碰了碰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胳膊。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当初也是陈锋一手提拔起来的。 小杨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低声说道: “王师傅,说实话,我也觉得憋屈。” “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咱们厂技术最先进的,能学到真东西。” “当初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要是要是为了学技术,工资降一点,我咬咬牙,也能接受。”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几个老师傅都听见了。 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这个项目,是厂里的明星项目。 能在这里干活,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学到的那些新设备的操作,那些先进的生产流程,以后走到哪里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谁家的日子又过得宽裕呢? 谁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已凭本事挣来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砍掉一大截?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纠结和挣扎之中。 大家不约而同地又想起了陈锋。 “哎,要是陈主任还在,哪会出这种破事儿” “就是啊,陈主任那才是真把我们当兄弟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赏罚分明!” “哪像这个周瑞祥,一来就想砸咱们的饭碗!” “想念陈主任啊” 怀念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车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周瑞祥将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尖狠狠地碾了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 “好了,时间到!” “现在,请大家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他的话音刚落,狗腿子秦川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我赞成!我坚决拥护周主任的英明决定!”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第一个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周瑞祥的左手边站好。 他还回头冲着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使眼色。 那几个人犹豫了一下,也磨磨蹭蹭地跟着站了过去。 周瑞祥的左手边,稀稀拉拉地站了五六个人。 他看着这个结果,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太在意。 他觉得,剩下的大部分人,肯定是会选择中立,原地不动。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傻了眼。 就在秦川等人站定之后。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闷不吭声地,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周瑞祥的右手边。 那是项目上的电焊组组长,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沉默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和愤怒的表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坚定地站到了右手边,站到了那个代表着“反对”的阵营里。 第188章 几十号人全部被调走 一个,十个,三十个 人越来越多! 最后,黑压压的一大片,足足有五十多号人,全都站到了右边! 而选择赞成的,依旧是秦川那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剩下的大约三十来个,则是一脸忐忑地站在原地,选择了中立。 这个结果,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瑞祥的脸上。 他脸上的得意和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满目狰狞。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反对? 竟然有超过一半的人,敢公开反对他?! “好好!好得很啊!” 周瑞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右手边那群工人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我告诉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所有站到右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把你们全都从项目上调走!” “你们不是能耐吗?不是有本事吗?” “行啊!我让你们去清扫车间!去锅炉房掏煤渣!” “别以为这个项目离了你们就玩不转了!我告诉你们!” “想进我们这个项目的人,在厂里多得是!” 然而,周瑞祥的威胁,就像一阵风。 吹过平静的湖面,却没能掀起他想要的滔天巨浪。 那五十多个站在右边的工人,一个个梗着脖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甚至还朝着周瑞祥不屑地“呸”了一口。 动? 为什么要动? 我们又没做错! 这下,轮到周瑞祥懵逼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按照他的设想,自已这番雷霆之怒,加上开除调岗的威胁。 这群泥腿子不该是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吗? 怎么怎么一个个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周瑞祥气得脸色发紫,指着那群人的手指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好,你们有种!” “都给我等着!” 他感觉自已的脸火辣辣地疼,今天这人是丢到姥姥家了。 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散会!都给我滚蛋!” 周瑞祥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然后猛地一甩手,转身就走。 再不走,他怕自已会气得当场爆炸。 那模样,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狼狈不堪。 秦川见状,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活像个忠心耿耿的太监。 “周主任,您消消气,别跟这帮大老粗一般见识。”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留在原地的工人们看着他俩的背影,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 “呸!什么玩意儿!” “还真当自已是个人物了?” “就他这样还想管我们?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议论声此起彼伏。 而那些站在中间,选择了中立的三十多号人,此刻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看看右边那群义愤填膺的同事,又看看周瑞祥离去的方向,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站过去了! 现在倒好,里外不是人。 周瑞祥怒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一脚踹开门。 “砰!” 巨大的声响吓了秦川一跳。 “他娘的!” 周瑞祥一把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这帮刁民!刁民!”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秦川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周主任,您别气坏了身子。” “这事儿好办!” “您不是说了吗?把他们全都调走!” “调去掏煤渣,清扫车间!看他们还怎么横!” 周瑞祥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里的凶光一闪。 “对!调走!一个不留!” “秦川,这事儿你马上去办!”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名单,正是刚才站在右边的那五十多号人。 “拿着这个,去人事科!” “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让他们立刻!马上!办理调岗手续!” “要是有人敢不办,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是是是!我马上去!” 秦川如获至宝,接过名单,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他心里清楚,周主任这是动了真格的。 而且,周主任背后是谁? 那可是大领导! 人事科那帮人,哪个敢不给面子? 果然,秦川拿着名单找到人事科,把周瑞祥的话一说,再隐晦地提了提周瑞祥的老丈人。 人事科的科长连个屁都不敢放,当场就拿出了调令。 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不到一个小时,五十多份崭新的调岗通知,就新鲜出炉了。 锅炉房、清洁队、后勤仓库 全都是厂里最苦、最累、待遇最低的岗位。 当这五十多份调令被秦川送到工人们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炸了。 “我操!还真把我们调走了?” “去锅炉房掏煤渣?他怎么想得出来啊!” “这周瑞祥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兄弟们,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算!” 人群中,王北站了出来。 他拿着那张轻飘飘的调令,只觉得有千斤重。 “走!我们去找杨厂长!” 王北把调令往兜里一揣,大手一挥。 “我就不信了!这厂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找杨厂长去!” “让厂长给我们评评理!” 赵百全和张寿常也立刻响应,跟着王北振臂一呼。 一时间,群情激奋。 五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着办公大楼去了。 他们就不信,这么多人被无故调岗,厂长会坐视不管!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们刚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就被秘书给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的?” 秘书一脸的警惕。 王北走上前,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平和一些。 “同志,我们是特种钢项目的工人,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向杨厂长汇报。” “杨厂长?” 秘书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说道: “不巧,杨厂长去市里开会了,刚走。” “出差了?” 王北一愣,旁边的赵百全立马嚷嚷起来。 “不可能!我刚从厂门口过来,还看见杨厂长的车停在院里呢!” 秘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骗你们?” “我告诉你,厂长的行踪是你能打听的吗?!”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捣乱!” 说着,他就要关门。 王北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 他死死地盯着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耳朵动了动。 他好像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咳嗽声。 是杨厂长的声音! 他就在里面! 王北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杨厂长不是不在,是不想见他们。 也是,一边是他们这群无权无势的大头兵,一边是上头领导的女婿。 这道选择题,太好做了。 所谓的明哲保身,不就是牺牲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吗? 王北松开了手,眼里的光熄灭了。 “我们走。” 他转过身,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 工人们虽然不甘心,但看到王北的样子,也都知道,没戏了。 一群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却都垂头丧气。 第189章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另一边,特种钢材生产车间里。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些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被一锅端了。 剩下的大猫小猫两三只,站在那条庞大而精密的生产线前,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其中有秦川那几个狗腿子,也有那三十多个保持中立的墙头草。 现在,他们傻眼了。 “那个秦哥,现在咋整啊?” 一个年轻人哆哆嗦嗦地问秦川。 秦川原本还挺激动地,但真站到机器面前,想清楚了现在的处境,也慌起来了! 他平时就会跟在周瑞祥屁股后面拍马屁,哪懂什么技术啊! 看着眼前那一排排复杂的仪表盘和按钮,头皮都发麻了。 “慌什么!” 秦川色厉内荏地吼道。 “不就是开机器吗?谁不会啊!” “说明书呢?找说明书来!对着开!”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还真找来了几本厚厚的操作手册。 一群人围着手册,像看天书一样研究了半天。 “好像是先按这个红色的?” “不对不对!手册上说,要先检查压力阀!” “压力阀在哪儿啊?” “我哪儿知道啊!” 整个车间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沮丧和绝望。 完了。 这下全完了。 这生产线,跟一堆废铁有什么区别? 生产搞不起来,这个月的奖金铁定是泡汤了。 说不定连基本工资都悬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就在这时。 “都他娘的别唉声叹气了!”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起惊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站在一台机器的底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 双目赤红,脸上满是悲愤。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赵百全和张寿常。 “弟兄们!” 王北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车间里。 “还记得陈主任走的时候,交代我的话吗?”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陈主任! 陈锋! 那个带领他们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让他们的腰包鼓起来的男人! “陈主任说,让我们守好这条生产线!这是我们大家的饭碗!” 王北指着那条死气沉沉的生产线,痛心疾首地吼道。 “可你们看看现在!” “周瑞祥那个草包一来,都他娘的成了什么样子!” “把懂技术懂操作的老员工开除,留下一群啥也不懂的新手干瞪眼!” “这么做,完全是把所有人的饭碗都砸了啊!” “就不说我们被调走的!生产线停了,你们留下的吃什么?喝什么?” “这个月奖金还想不想要了?老婆孩子还养不养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狠狠地戳伤了所有人的心。 是啊! 生产停了,他们这些留下的怎么办? 王北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和对现在的愤怒。 “你们这些刚刚支持周主任的,自已摸着良心想想!” “想想陈主任在的时候!” “大家加班有加班费,顿顿有肉吃,奖金拿到手软!” “谁家里没添置点新东西?谁婆娘脸上没多点笑容?”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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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再看看现在!” “跟着这个周瑞祥,别说肉了,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了!” “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每个工人的心尖上。 是啊! 凭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天好日子。 怎么能让周瑞祥这个草包给毁了! 人群瞬间就炸了锅! “王哥说的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们!” 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师傅一拳砸在旁边的机床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狗日的周瑞祥!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天天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跟你们说,这孙子就不是个好鸟!”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工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你们是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后勤上捞了多少油水!”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好的全让他倒腾出去卖了,发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还有食堂!食堂的采购也是他一手抓的!”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怪不得第二食堂的白香蕊跟他走得那么近!” “好家伙,我上次去打饭,亲眼看见白香蕊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大鸡腿!对别人就抖勺子!” “何止啊!我听说,白香蕊早就跟他不清不楚了!” “不止白香蕊一个!”又有人爆出猛料,“你们忘了贾家媳妇儿秦淮茹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淮茹,那可是厂里有名的一枝花啊。 虽然嫁了人,但那身段,那脸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秦淮茹?不能吧?她男人贾东旭不是还在吗?虽然腿脚不方便了” “就是因为她男人废了啊!”爆料那人一脸“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一个女人家,拉扯着孩子,男人又指望不上,日子多难过?” “周瑞祥那老色批,能放过这种机会?” “我可是听说了,周瑞祥没少往贾家送米送面,还偷偷塞钱!”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还以为他是发善心呢!” “发个屁的善心!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怜贾东旭,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一时间,车间里充满了对周瑞祥的口诛笔伐和对贾东旭的同情。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王北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这场愈演愈烈的八卦大会。 他铁青着脸,指着那帮说得唾沫横飞的工人。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嚼舌根子能把周瑞祥赶走?能让我们恢复职位吗?能让陈锋回来吗?” “咱们的饭碗都要被砸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老婆舌?” 众人被他骂得一缩脖子,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愧。 是啊,光骂有什么用。 王北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人群,脸色稍缓。 他知道,光有愤怒是不够的。 必须把这股劲儿拧成一股绳,用在对的地方。 虽然他答应了陈锋不能闹,但现在时局变化太快,早就不是远在家的陈锋能把握的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傅们都没了工作,喝西北风啊! 沉了沉气,王北继续道: “我知道,调令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几个去打扫厕所,去看仓库。” “但我们,可以不去!”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调令都不听了?那不是公然对抗领导?” “是啊,王哥,这这不好吧?” 第190章 这可真是一计三雕 王北冷笑一声。 “有什么不好的?” “我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自已吗?” 他指着整个车间,指着那条冰冷的生产线。 “不!我们是为了工厂!为了这条我们亲手建起来的生产线!” “我们就以这个名义,晚点儿走!” “调令让我们今天去报道,我们就拖着!明天去!后天去!” “他周瑞祥能拿我们怎么样?把我们绑着去吗?” “大不了,就这几天的工资,我们不要了!” 王北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他高高举起拳头。 “我们就耗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他周瑞祥没我们,怎么把这生产开起来!” “他要是开不起来,耽误了生产,这责任谁来负?” “到时候,厂领导怪罪下来,他担得起吗?!” 这番话,瞬间劈开了众人心中的迷雾。 对啊! 法不责众! 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为了工厂好,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 这工资,不要了! 跟未来的生计比起来,几天的工资算个屁! “王哥说得对!我们不走了!” “对!就不走!看他周瑞祥能把我们怎么着!” “妈的,豁出去了!大不了这几天的工资不要了!老子也要争这口气!” “团结起来!跟他斗争到底!” 工人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一个个群情激奋,振臂高呼。 刚刚还是一盘散沙,此刻却仿佛凝聚成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钢铁。 绝望的眼神,被熊熊燃烧的斗志所取代。 然而,就在这片激昂的氛围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 是角落里的老葛。 他神色复杂道: “可是我知道大家都很想斗到底,我也不是想泼冷水。” “但是那个周瑞祥,他老丈人可是大领导啊” “你们想啊,他能把陈主任都给挤走,还能一下子把我们这么多老师傅全都调离核心岗位。”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后台硬啊!硬得很呐!” “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真的斗得过他吗?” 老葛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上。 刚刚还喧嚣激昂的车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是啊。 周瑞祥是个草包没错。 可草包有后台,那就是最可怕的。 他们能把陈锋那样的人物都给弄走。 对付他们这些小虾米,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万一斗争失败,被倒打一耙,那可就不是调岗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连工作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刚刚头脑一热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泄了。 许多人又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脸上重新布满了愁云。 整个车间的气氛,又一次跌入了冰点。 王北看着众人这副样子,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毫无惧色。 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人这么想。 “后台硬又怎么样?” “他有后台,我们有道理!” “他有关系,我们有大家!”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有办法!”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充满了自信。 “相信我!我们能赢!”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给身边的赵百全和张寿常递过去一个眼色。 赵百全立刻心领神会,往前一步,大声附和道。 “没错!王哥说的对!怕个鸟!咱们人多力量大,还怕他一个关系户?” “咱们听王哥的,准没错!” 有了赵百全的带动,气氛稍微回暖了一些。 这时,张寿常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各位,虽然我们要带着大家反对姓周的,但肯定不会让大家都承担后果!” “光有胆子还不行,我们得有策略。” 张寿常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对啊! 光有胆子,那叫莽夫。 有勇有谋,那才叫干大事! “老张,快说说,有啥策略?” “是啊,张哥,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快说,别卖关子了!” 张寿常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 “各位,咱们得从根儿上找问题。” “这个姓周的,他为什么能把咱们都给换了?” “不就是仗着自已是新来的负责人,手里有权吗?” “那咱们就让他这个负责人,当得名不副实!”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你们想啊,咱们这个项目,核心是什么?” “是精钢!” “精钢的质量,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陈主任的技术,还有咱们这些老师傅的经验!” “现在,陈主任走了,咱们老师傅也都被调离了。” “你们说,光靠那帮新来的毛头小子,他们能炼出合格的精钢吗?”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我靠!高啊老张!”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钢材质量上做文章?” “让他们炼出来的钢,全都是废品?” 张寿常笑着摆了摆手: “不不不,不能是废品。” “要是真炼成了废品,那损失太大了,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咱们要做的,是让那钢材的质量,刚刚好够不上标准。” “比如说,里面的杂质,比陈主任在的时候,多上那么零点零几个百分点。” “这个数据,外行看不出来,但只要上头来检验,绝对过不了关!” “到时候,生产出来的精钢质量不达标,这口大黑锅,谁来背?” “还不是他周瑞祥这个项目负责人来背?!”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要是次次都这样呢?” “厂领导能不怀疑他的能力吗?” “到时候,不用咱们闹,他自已就得滚蛋!”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个法子好! 既能打击周瑞祥,又不会对工厂造成实质性的巨大损失。 而且,还能反过来证明他们这批老师傅和陈主任的重要性! 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阳谋啊! 就在大家准备拍手叫好的时候,人群里的老齐却皱起了眉头。 他是个干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想得也多一些。 “老张,你这个法子是好。” “可这事儿,咱们得拿捏好分寸啊。” “万一玩脱了,真影响了咱们厂的声誉,那咱们可就成了罪人了。” “而且,咱们的核心目的,可不光是赶走一个姓周的。” 老齐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 “咱们这么做,是一计三雕!” “第一,是为了咱们自已,为了保住饭碗,争一口气!” “第二,也是为了被调走的老兄弟们争!” “凭什么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让别人来摘桃子?” “这第三嘛” 第191章 啥让生产线瘫痪 老齐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敬佩。 “也是为了陈主任争!” “咱们要让全厂的人都看看,没了陈主任,这个项目就是玩不转!” “没了咱们这帮老师傅,他周瑞祥就是个光杆司令!” 老齐的话,瞬间把整个计划的格局都给拉高了。 原本只是为了自保的抗争,一下子变得师出有名,充满了正义感。 为自已争!为兄弟争!为陈主任争! “老齐说得对!” “就这么干!” “妈的,这口气必须争!” 工人们再次激动起来。 可是,激动过后,又有人冷静了下来。 “这个法子是好,可是不是有点慢啊?” 一个年轻些的工人挠了挠头,提出了疑问。 “你想啊,等他们炼出钢,再等上面来检验,发现不合格,再开会研究” “这一来一回,猴年马月去了?” “咱们等得起,咱们的肚子可等不起啊!” “是啊,万一那周瑞祥脸皮厚,硬撑着不认,咱们也没辙啊。” “得想个更快的法子!让他立马滚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刚刚因为找到方向而升起的希望。 又被“见效慢”这个现实问题给冲淡了。 车间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焦灼。 王北此时缓缓地站了出来。 他看着众人脸上的急切和愁容,嘴角却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想要快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 王北的声音像是有种魔力,瞬间让整个车间的嘈杂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不过”王北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我这个办法,名声可不太好听。” “甚至可以说,有点阴险。” “你们敢听吗?” “王哥,都这时候了,还管他娘的好听不好听!” “对!只要能把姓周的弄走,阴险点怕什么!” “快说吧王哥!”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王北点了点头, “好。”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想让他最快地滚蛋,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 “让生产线,彻底瘫痪!” 啥? 生产线瘫痪?! 那是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整个项目停摆! 意味着工厂每天都在蒙受巨大的损失! “王哥,你你的意思是”有人结结巴巴地问。 王北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我的意思就是,咱们直接动那台最高精尖的设备!” “让它停摆!” “只要那台机器一停,整个生产线就得停!” “他周瑞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再炼出一克钢来!” “到时候,厂领导追究下来,他这个第一负责人,不背锅谁背锅?” “这么大的生产事故,他爹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保证让他当天来,当天就卷铺盖滚蛋!” 王北的话,像是一把带着倒钩的刀子,捅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狠! 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阳谋了,这是赤裸裸的釜底抽薪啊! 车间里,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是老葛。 他颤抖着声音说: “王王哥,这不行啊” “这招太阴了,这简直是刨咱们厂的根啊!” “是啊!”另一个老师傅也站了出来,满脸痛心疾首, “那台设备那台设备可是陈主任的心血啊!” “你们忘了?当初为了把它安装调试好。” “陈主任带着咱们,在车间里吃了睡,睡了吃,熬了多少个通宵?” “那机器,就跟咱们的亲儿子一样啊!” “咱们要是把它给弄坏了,那跟亲手杀了自已儿子有什么区别?!” “我不同意!这事儿太缺德了,超出了咱们的底线!” “没错!咱们斗周瑞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咱们自已,也是为了给陈主任出口气!” “可要是咱们毁了陈主任最看重的东西,那咱们成什么人了?” “那不是帮陈主任,那是在他心口上捅刀子啊!” “这事儿我干不出来!我没脸去见陈主任!”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刚还同仇敌忾的工人们,此刻却纷纷指责起王北。 他们可以跟周瑞祥斗,可以耍手段。 但他们不能接受用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方式。 那不仅是对工厂的背叛,更是对他们敬爱的陈主任的背叛。 然而,面对众人的指责,王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笑得很是灿烂,甚至带着几分欣慰。 “好,很好。” 王北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看到大家这个反应,我就放心了。” 众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语气郑重道: “各位老哥,各位兄弟。” “你们以为,那台设备,就不是我的心血吗?” “你们以为,我对陈主任的感情,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淡吗?” 他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我王北,能有今天,全都是陈主任一手提拔的!” “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记着!” “你们说的没错,毁了那台设备,就是往陈主任心口上捅刀子!” “这种事,我王北第一个不答应!” 听到这里,大家更糊涂了。 “那你刚才还说” 王北神秘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谁跟你们说,我要把它弄坏了?” “我说的是,让它‘瘫痪’,可没说要‘破坏’啊。” “瘫痪和破坏,那可是两码事。”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瘫痪? 破坏?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是让机器停下不转吗? 看着众人那一脸“你小子在说啥鸟语”的迷茫表情,王北心里暗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 “别人动那台设备,那叫破坏。” “我王北去动嘛” “那叫保养!” “我跟陈主任一起装的机器,我对它比对我自已都熟。” “我知道怎么能让它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也知道怎么能让它毫发无伤地‘醒过来’。”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王哥,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机器停下来,但又不会真的弄坏它?” “真的假的?那可是高精尖的玩意儿,牵一发动全身啊!” “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一瞬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到了顶点。 一个个的,都眼巴巴地看着王北。 第192章 工人全造反了 看着众人那一双双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睛,王北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甚至有点儿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咳咳。” 王北清了清嗓子,卖足了关子。 这才压低声音,像个传授独门秘籍的武林高手。 “兄弟们,听好了,这事儿,门道多着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 “那台宝贝机器,是德国货,对吧?” 众人纷纷点头,这谁不知道啊。 “上面的说明书,电路图,全都是洋文,对吧?” 大家又点头,眼神里的迷茫更重了,这跟搞垮周瑞祥有啥关系? 王北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有几分狡黠。 “那周瑞祥,你们谁见他捧着本洋文字典看过?” “他顶多也就认识个abc,让他看那玩意儿,不比看天书还费劲?” 这话一出,工人们顿时哄笑起来。 “哈哈哈,王哥你这话说的,太损了!不过我喜欢!” “就他?还看洋文?他连自已名字都差点写不对吧!” “他要是看得懂,我当场把这扳手给吃了!” 王北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所以,机会就来了。” 他凑得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在那机器控制柜的最底下,有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藏着一个备用的保险继电器。 “那玩意儿,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作用嘛,就是个过载保护。” “平时根本用不上,但要是没了它,或者给它换个‘同款’的坏零件上去,嘿嘿” 王北的笑容越发灿烂。 “那机器就会立刻启动自我保护程序,直接‘罢工’!” “警报灯会亮,但机器本身不会有任何损坏,因为它根本就没法启动。” “最关键的是,这个小东西,位置极其隐蔽。” “不把整个控制柜的面板卸下来,根本看不见。” “而且,在电路图上,那玩意儿的标注用的是德语缩写,叫‘schutzreis’。” 他得意地看着众人, “你们说,周瑞祥那个草包,他能找到问题在哪儿吗?” “他请来的技术员,如果不熟悉这台机器,没个三五天,也别想摸到门道!” “到时候,他急得抓耳挠腮,咱们就在旁边看热闹,这不比直接弄坏它解气?” 一番话说完,整个车间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卧槽!王哥牛逼!” “高!实在是高啊!这招叫啥?釜底抽薪?还是瞒天过海?” “这文化人的事,能叫偷吗?这叫技术性调整!” “哈哈哈!周瑞祥那孙子绝对想不到!他肯定以为机器出大毛病了!” 一个老师傅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没错!这小子就是个搞后勤出身的,靠着他那个当官的老丈人,才爬到这个位置上!” “论技术,他懂个屁啊!” “上次机床有点小毛病,他去看了一眼。 “结果指着冷却液的管子问我是不是不下蛋了,差点没把我给笑死!”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之前因为周瑞祥上任而带来的压抑和憋屈,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对!就这么干!” “让他知道知道,这车间,到底是谁说了算!” “没有咱们这些老家伙,他周瑞祥连个螺丝都拧不明白!” “咱们这是在帮陈主任教训不孝子孙呢!” 一时间,工人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 仿佛已经看到了周瑞祥焦头烂额的狼狈模样。 这股子凝聚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 他们不再是单纯地为了自已。 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和陈主任共同的心血。 为了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把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给赶出去! 第二天。 生产主任办公室里。 周瑞祥正优哉游哉地靠在崭新的大班椅上。 双脚翘在办公桌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他满面红光。 他回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嘴角不由得扬起得意的笑。 那帮老油条,一开始不是挺横的吗? 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的。 结果呢? 自已稍微那么一诈唬,他们不照样一个个都怂了? 一群没脑子的臭工人,骨子里还是贱的。 只要拿捏住他们在意的东西,还不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周瑞祥美滋滋地呷了一口茶。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就把这帮工人的福利待遇再砍一砍。 加班费?没有! 奖金?看我心情! 到时候,省下来的钱,一部分孝敬老丈人。 剩下的,自已就能过得更潇洒了。 他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 那个秦淮茹,虽然风韵犹存,但毕竟是个寡妇,还拖着三个孩子。 玩玩也就算了,时间长了腻歪。 食堂那个白香蕊,倒是年轻水嫩。 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说话都费劲,一点情趣都没有。 等手头宽裕了,得找个新的。 最好是那种读过书的女学生,清纯又带点傲气,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嘛。 周瑞祥越想越美,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进来!” 周瑞祥不耐烦地喊了一句,把脚从桌上放了下来。 门一开,他的狗腿子秦川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 “主主任” 秦川弓着腰,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周瑞祥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 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 “有屁快放!别在这儿给我支支吾吾的!” 秦川被他吼得一哆嗦,咽了口唾沫,才艰难地说道: “主任不不好了” “车间车间里,出大事了!” “什么?!” 周瑞祥“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 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帮工人造反了! 好啊!给脸不要脸是吧! 昨天刚把你们安抚住,今天就敢给我搞事?!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理智全无。 “反了!反了他们了!” 周瑞祥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就知道这帮老东西靠不住!” “这是跟我示威呢!这是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 “我呸,门儿都没有!” 他猛地一拍桌子,面目狰狞地咆哮起来。 “不就是几十号人吗?真以为我不敢动他们?” “我现在就去宣布,把闹事的那几十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卷铺盖滚蛋!” “我宁愿生产停了,也要把这帮害群之马给清出去!” 说着,他就要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秦川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 “别啊主任!使不得啊!” 第193章 小小鬼招根本不足为惧 “主任!您千万别冲动!” 秦川一张脸都吓白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死地抱着周瑞祥的大腿。 就差没直接躺地上了。 “你给我撒开!” 周瑞祥气得一脚踹过去,可惜秦川抱得太紧,跟个树袋熊似的,压根没踹动。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的人?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周瑞祥指着秦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他们都闹事了,你还拦着我?你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想跟我一块儿滚蛋?” “不是啊主任!” 秦川哭丧着脸,就差给他跪下了。 “主任您先消消气,听我听我说完啊!” “这要是真把那几十号人都开了,那才是真的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嗯? 周瑞祥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虽然被怒火烧昏了头。 但“奸计”这两个字,还是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丝。 “什么奸计?你给我说清楚!” 秦川见有门儿,赶紧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 “主任您想啊,咱们这个特种钢材项目,技术要求多高啊!” “那帮老工人,哪个不是干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师傅?” “他们现在是咱们厂里唯一一批能熟练操作那套新设备的人!” “您要是把他们全开了,我们上哪儿再找这么一批熟练工去?” 周瑞祥冷哼一声,不屑道: “工人多的是!没了他们,我再招一批就是了!” “我就不信,离了他们几个张屠夫,我就得吃带毛猪了?” “哎哟我的好主任啊!” 秦川急得直拍大腿。 “招人是容易,可新人上手得要时间啊!” “光是熟悉机器,熟悉流程,没个十天半个月,他们连料都不会下!” “那这半个月的产量怎么办?那就是零啊!一个大鸭蛋!” “到时候,这个月的生产任务完不成,您在厂领导面前要怎么抬起头?!” “还有还有” 秦川偷偷瞄了一眼周瑞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最关键的是,产量上不去,效益就没法保证” “那您的奖金和分成” 秦川没敢把话说完。 但他知道,周瑞祥肯定听得懂。 果然,一听到“奖金”和“分成”,周瑞祥眼里的怒火瞬间就熄了一大半。 他娘的! 差点忘了这茬! 自已费了这么大劲儿,从陈锋手里把这个项目抢过来,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钱吗! 要是产量没了,钱从哪儿来? 到时候别说潇洒了,恐怕连老丈人那边都不好交代! 那帮看自已不顺眼的老家伙,还不得在背后笑掉大牙? 想到这里,周瑞祥心里的火气彻底灭了。 他一把推开还抱着自已大腿的秦川,重新走回了大班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妈的,差点着了道。”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秦川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哈着腰凑到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喘。 周瑞祥吐出一个烟圈,抬眼皮瞥了他一下。 “说下去。” “你有什么想法,一次性给我说清楚。” “要是说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川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已这关是过去了,而且还赌对了。 “是是是!主任英明!” 他连忙点头哈腰,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起来。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主任,依我看,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那都是老实巴交的。” “昨天您那雷霆手段,早就把他们的胆子给吓破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您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之所以会出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瑞祥眉头一挑:“谁?” “就是那个叫王北的老东西!”秦川毫不犹豫地就把人给卖了。 “我刚才去车间看了一眼,就是他,带着七八个刺儿头,在那儿磨洋工。” “还说什么设备要保养,流程不合理,故意找茬!” “王北?” 周瑞祥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总觉得有点耳熟。 秦川见状,立刻提醒道: “主任您忘啦?就是那个以前总跟在陈锋屁股后头的那个老钳工!” “听说陈锋早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钳工技术,就是这个王北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王北,就是陈锋的铁杆亲信!” “陈锋!” 周瑞祥猛地一拍大腿,把桌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一下。 对啊!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王北!陈锋! 这不就全对上了吗! 一股“原来如此”的明悟感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困惑。 “呵呵,我说呢。” 他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双脚又一次惬意地翘到了桌子上。 “我就说这帮没脑子的臭工人,哪儿来的胆子敢跟我耍花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陈锋那个小子在背后搞鬼啊!”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这小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自已被撸下去了,就唆使手下的老狗出来咬人?” “想干什么?给我添堵?让我自乱阵脚?” 周瑞祥轻蔑地笑出了声。 “呵呵,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兵法?示敌以弱?还是隔山打牛?” “他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想跟我斗?” 在周瑞祥看来,陈锋的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虚弱和无能的表现。 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阴招吗? 不会! 那都是正面硬刚,直接用权势和背景把对手碾碎! 像自已一样! 陈锋这么干,恰恰说明他已经黔驴技穷,只能耍耍这种小聪明了。 “唉,还是太年轻啊。” 周瑞祥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感慨道。 “技术上是把好手,可惜,这脑子啧啧,完全没开窍!” “玩心眼,玩权谋,他还得回娘胎里再修炼个二三十年!” 一想到自已三下五除二就看穿了陈锋的“惊天毒计”。 周瑞祥心里就一阵舒爽,得意得不行。 他感觉自已简直就是权谋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陈锋? 不过是一个技术好点的毛头小子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秦川在一旁看着周瑞祥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立刻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吹捧道: “主任您真是高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啊!” “小的我刚才还一头雾水呢,被您这么一点拨,简直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什么陈锋李锋的,在主任您的如来佛手掌心,他就是个孙猴子,蹦跶不了几天!” 这马屁拍得周瑞祥通体舒泰,飘飘然起来。 他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 “行了,少在这儿贫嘴。”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那事情就好办了。” 第194章 周瑞祥也要釜底抽薪 周瑞祥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陈锋不是想让王北这帮老家伙给我添堵吗?” “我要是现在就把他们开了,岂不是正好中了他的下怀,让他看我的笑话?” “我偏不!” 周瑞祥冷笑一声,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这帮老东西,不是仗着自已技术好,觉得我们离不开他们吗?” “好啊!那我就先让他们继续干着!” 他看向秦川,缓缓说出了自已的计划。 “你,马上去给我联系人事科,就说车间缺人,要招一批新工人!” “记住,要年轻的,肯学,最重要的是,要听话!” “人招来了以后,就让王北那几个老东西当师傅,一对一,手把手地给我带徒弟!” 说到这里,周瑞祥就忍不住嘴角裂笑, “等这批新工人把技术全都学到手了,能独当一面了” 他抬起手,在脖子前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到时候,我再让王北那帮倚老卖老的东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卷铺盖滚蛋!” “我倒要看看,他王北,还有他背后的陈锋,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哈哈哈!” 周瑞祥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仅仅是开除,太便宜他们了! 榨干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再像扔一块破抹布一样把他们扔掉,这才是最解气的! 这才能彰显自已的手段和权威! 秦川听得后背直冒凉气,但脸上却是一副无比钦佩的表情。 “高!实在是高啊主任!” “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是神来之笔!” 周瑞祥收起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给我办得漂亮点。” “另外,”他眼神一凛,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派人死死地盯住王北那几个人!” “他们上班说了什么,干了什么,甚至放了个什么屁。” “你都得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我!明白吗?” 秦川连忙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主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亲自去盯!” 周瑞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去吧。” “好嘞!” 秦川点头哈腰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周瑞祥重新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茉莉花茶,呷了一口。 一场在他看来足以颠覆生产的“危机”,就这么被自已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甚至还布下了一个更深的局。 他感觉自已的形象,在这一刻,无比高大。 “跟我斗?” “呵呵。” “你们输定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三天中午。 周瑞祥的办公室里,春意盎然。 第二食堂的白香蕊正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腻在周瑞祥的怀里。 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周瑞祥的胸口画着圈。 “祥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白香蕊的声音又软又糯,听得人骨头都快酥了。 “我听食堂里的人都在说,车间那帮老家伙这两天可老实了。” “还不是你祥哥我手段高?” 周瑞祥得意地搂紧了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一想到自已那“釜底抽薪”的妙计,他就忍不住洋洋自得。 收拾几个不听话的老工人,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是,整个轧钢厂,谁能有祥哥你有本事呀。” 白香蕊的马屁恰到好处地送了上来。 “等那帮小年轻把技术学会了,祥哥你就是这特种钢车间说一不二的王!” “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人家呀。” “忘不了,忘不了!” 周瑞祥被捧得心花怒放,感觉自已现在就能飘起来。 “等我彻底把这摊子事儿给捋顺了,我就想办法把你调到厂办公室来。” “天天待在食堂那种油烟大的地方,把我香蕊的皮肤都熏坏了。” “真的吗祥哥?”白香蕊惊喜地抬起头。 “我周瑞祥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周瑞祥哈哈一笑,正准备再跟白香蕊温存一番。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门板给捶烂。 办公室里旖旎的气氛瞬间被击得粉碎。 周瑞祥怀里的白香蕊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谁啊!他娘的奔丧呢!” 周瑞祥的好心情被打断,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吼了一嗓子。 “祥哥,怎么办?有人来了!” 白香蕊慌了神,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 周瑞祥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这要是被人撞见自已大中午在办公室里跟女同志拉拉扯扯,那影响可就太坏了! 他现在可是项目负责人,正是要树立威信的时候! “快!快躲起来!” 周瑞祥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自已办公桌后面的那张单人床。 “躲床底下去!快!” “啊?那多脏啊”白香蕊一脸不情愿。 “废什么话!想被人看见吗?!”周瑞祥急了,连推带搡。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急。 “周主任!您在里面吗?出大事了!” 是秦川的声音! 周瑞祥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这个秦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把白香蕊塞进床底下,一边整理着自已的衣服和头发。 确认没什么破绽之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和慌乱,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威严满满。 而后走到门口,猛地一下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秦川正举着手,准备继续敲。 看到门突然开了,他吓了一跳,举着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周瑞祥二话不说,对着秦川那张写满了焦急的脸,扬起手。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秦川的脸上。 整个楼道里,似乎都能听见这声脆响。 秦川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就被打了? 为啥啊? “没规矩的东西!” 周瑞祥看着他那副呆样,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谁教你这么敲领导门的?啊?” “我这门是要让你给拆了是吧!” 周瑞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川脸上了。 “我告诉你秦川,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耽误了我的正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95章 面子值几个钱不背锅就行 周瑞祥一边骂,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往办公室里瞟。 生怕床底下的白香蕊发出什么动静。 秦川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又被周瑞祥这通骂给吓得魂飞魄散。 他缓了好几秒,才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 “主主任,不是,我” 他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疼得直抽抽,哭丧着脸说: “出大事了啊主任!” “生产线上那台最金贵的进口设备,坏了!” 秦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现在整条生产线都停了!工人们全都没活干了!”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火急火燎地跑来跟您汇报啊!” 什么? 那台进口设备坏了? 周瑞祥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刚刚还因为自已的计策而飘飘然的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说什么?!” 周瑞祥一把揪住秦川的衣领,几乎是咆哮着问道。 “设备坏了?怎么会坏了!你不是在那儿盯着吗?你是干什么吃的!” 他不懂技术,但他知道那台设备是整个特种钢项目的核心。 是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引进来的宝贝疙瘩! 整个项目都指着它呢! 现在它坏了,生产线瘫痪,这还了得? 周瑞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才刚把陈锋挤走,坐上这个位置没几天。 正是要做出成绩的时候,怎么就接二连三地出这种幺蛾子? 先是老工人闹事,现在又是核心设备罢工。 他娘的,我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难道我周瑞祥天生就跟这个项目犯冲? “主任,我我也不知道啊!”秦川快要哭了,“它就是突然停了,然后就再也启动不了了!” “那帮老家伙围着机器看来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瑞祥松开秦川的衣领,烦躁地在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是一片空白。 修理? 他连那台设备的操作说明书都看不懂,更别提修理了!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些他一个都不认识的洋文字母! “那现在怎么办?” 周瑞祥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他强装镇定地看着秦川,希望这个狗头军师能给自已出个主意。 秦川捂着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瑞祥的脸色。 “主任,那台机器太精密了,上面的字母我也不认识。” “我就会开那两台国产的,这进口的玩意儿,我是真没辙啊。” 他哭丧着脸,一副“我也很绝望”的表情,继续道, “那帮老工人,虽然技术好。” “可他们也没接触过这种洋玩意儿,现在也都是大眼瞪小眼。 周瑞祥听得心头火起,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净说这些废话!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用问你吗? “说重点!有没有解决办法!”周瑞祥低吼道。 秦川被吼得一哆嗦,脖子缩了缩,这才吞吞吐吐地抛出了自已的建议。 “主任我我倒是想起个人来。” “咱们厂里,要说对那套进口设备最熟悉的,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 “谁?”周瑞祥急切地问道,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秦川看了看周瑞祥的脸色,声音压得更低了。 “就是就是之前一直负责这个项目的陈锋。” “他从项目筹备开始,就跟了整整四年。” “那套设备也是他带着人去国外考察、引进、安装、调试的。” “要说修理,恐怕只有他能行。” “咱们要不要把他请回来看看?” 秦川的话音刚落。 周瑞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陈锋? 又是陈锋! 这个名字就像一根毒刺,到哪儿都躲不掉! 他刚刚才把人家赶走,现在出了事,又要灰溜溜地去把人家请回来? 那他的脸往哪儿搁? 他这个项目负责人的威信何在? 这不就等于当着全厂人的面,承认他周瑞祥不如陈锋。 承认他自已是个废物吗? 不行! 绝对不行! 周瑞祥的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三个字。 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蹿上了天灵盖。 周瑞祥死死地盯着秦川,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秦川,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也让机器给干停摆了?”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我把他赶走,再把他请回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秦川吓得一哆嗦,差点又跪下去。 “主任,主任您息怒,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哭丧着脸,都快给周瑞祥磕一个了。 “现在这情况,除了他,谁也弄不好那台宝贝疙瘩啊!” “生产要是耽误了,上面怪罪下来,咱们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面子是小,饭碗是大啊主任!”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周瑞祥的怒火上。 他瞬间冷静了不少。 是啊。 面子? 面子值几个钱? 要是生产线一直停着,项目黄了,别说面子了,他这个主任的位置都得丢! 到时候,他老丈人也保不住他! 毕竟,这可是上面都盯着的重点项目。 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总得有人出来背锅。 这个锅,不大不小,正好能把他周瑞祥给活埋了。 想通了这一点,周瑞祥心里的憋屈和愤怒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淹没。 他不能丢掉这个位置! 他为了这个位置,花了多少心思! 绝对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滚蛋! 周瑞祥在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 脚下的皮鞋踩得地板嘎吱作响,就像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几分钟后,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秦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去!” “把陈锋给我叫过来!” 周瑞祥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秦川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哎!好!主任,我这就去!” “等等!” 周瑞祥又叫住了他。 秦川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僵在原地。 周瑞祥清了清嗓子,强行给自已挽尊,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沉声道: “你去找他的时候,态度给我放端正点!” “你不是去求他,是去命令他!” “你告诉他,他现在虽然不是项目负责人了,但还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员工!” “厂里的核心设备出了问题,他作为技术骨干,有责任、有义务回来参与抢修!” “这是命令!是任务!听明白没有?” “让他搞清楚自已的身份!别给我摆什么臭架子!” 秦川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直犯嘀咕。 我的爷,都这时候了,您还搁这儿端着呢? 人家陈锋现在还鸟你这个主任吗? 再说了,就您之前把人往死里得罪那股劲儿。 现在还用命令的口吻去叫人,人家能来才怪了! 怕不是要被人家连人带话给直接扔出来哦! 但他哪敢说个“不”字啊。 只能点头哈腰,像小鸡啄米似的。 “明白!明白!我一定把您的指示,原封不动地传达到位!” “快去!”周瑞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 第196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秦川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往楼下跑,生怕晚一秒周瑞祥又变卦了。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就跟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秦川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定睛一看,领头的人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杨杨厂长?” 只见杨厂长正陪着几个人往这边走,面上满是恭敬。 而在杨厂长身边,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人穿着一身整洁的干部装,面容沉静,眼神锐利。 虽然一言不发,但身上那股子气势,却让秦川下意识地就想低头。 这绝对是个大领导! 比杨厂长官儿还大的那种! 杨厂长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他们。 他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秦川,又看了看办公室门口脸色铁青的周瑞祥,眉头顿时一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火急火燎的!” “厂长,我”秦川刚想解释。 周瑞祥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虽然不认识杨厂长身边的年轻人。 但看到杨厂长那副小心翼翼陪同的样子,也知道对方可能有些来头。 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杨厂长,您来得正好!” “车间的核心设备坏了,我正要派秦川去找陈锋过来维修!” 他这话,明着是跟杨厂长汇报。 实际上也是说给旁边那个陌生领导听的。 彰显一下自已临危不乱、处置得当的领导能力。 谁知,他话音刚落。 那个年轻的领导忽然淡淡地开口了。 “哦?要去找陈锋同志?” 他的目光落在秦川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你不用去了。” “我亲自过去一趟。”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秦川傻眼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杨厂长也是一脸错愕,显然没料到这位领导会突然对陈锋感兴趣。 周瑞祥则是眉头一拧,心里那股邪火又压不住了。 你谁啊你? 我这儿正指挥工作呢,你跑出来插什么嘴? 还你亲自去? 你亲自去有我这个项目主任说话管用吗? 他上下打量了孙德明几眼,见他年纪轻轻。 虽然气度不凡,但也不像是那种顶天的大人物。 周瑞祥心里的那点敬畏,瞬间就被长期以来的嚣张跋扈给冲散了。 他那有后台的底气,又一次占领了高地。 “你去啥去啊?有你的事儿吗?” 这话一出,杨厂长都蒙了。 孙德明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只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周瑞祥: “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周主任吧?” “刚才在楼下就听见你声音了,中气十足啊。” “周主任,好大的威风啊。” 这句半是调侃半是嘲讽的话,彻底点燃了周瑞祥这个火药桶。 威风? 我他妈用你来说? 老子威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周瑞祥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压根没把杨厂长疯狂递过来的眼色放在眼里,直接就炸了。 “你他妈谁啊?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他指着孙德明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子威风不威风,关你屁事!” “这是我们轧钢厂的内部事务,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指手画脚?” 说着,他又扭头冲着不知所措的秦川吼道, “你个废物狗腿子愣着干什么!他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老子的话是放屁吗?” “我告诉你,在这儿,我说了算!” “别说他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我的!” 周瑞祥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已牛逼坏了,叉会儿腰。 他瞥了一眼孙德明,轻蔑地冷哼一声。 “看你这人五人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部里下来的大领导呢!” “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摆谱!” “我老丈人你知不知道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你这点背景,给我老丈人提鞋都不配!” “赶紧给我滚蛋!别耽误老子处理正事!” 一番话,骂得是酣畅淋漓,气势如虹。 整个楼道,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秦川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两腿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杨厂长身后的几个干事,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跟看神仙一样看着周瑞祥。 我的天爷! 这哥们是真牛逼啊! 真敢说啊! 杨厂长的脸,已经从刚才的煞白,变成了铁青,又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唇哆嗦着,指着周瑞祥,半天没说出话来。 全场,只有孙德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甚至还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响! “啪!” 紧接着,又是反手一记! 周瑞祥直接被这两巴掌给扇蒙了。 原地转了半圈,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气得浑身发抖的杨厂长。 “杨杨厂长,你你打我?” “我打你?我他妈恨不得宰了你这个蠢货!” 杨厂长气得破音了,指着周瑞祥的鼻子,声音都在颤抖。 “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在这儿口出狂言!” “你老丈人?你那个破主任老丈人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把你老丈人,连带他上面所有的人,全都捆一块儿。” “都比不上孙秘书一根手指头!” “你个有眼无珠的狗东西!” “你想死,别他妈拉着整个轧钢厂给你陪葬!” 杨厂长骂完,根本不看周瑞祥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猛地转身,对着孙德明,九十度鞠躬,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孙秘书,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御下不严!是我工作没做到位!” “是我提拔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我请求组织处分!我我引咎辞职!” 孙德明淡淡地瞥了一眼惶恐到极点的杨厂长,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越过杨厂长的肩膀,冷冷地落在了周瑞祥的脸上。 那眼神,平静,淡漠。 却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周瑞祥所有的嚣张和狂妄。 周瑞祥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孙孙秘书? 能让杨厂长怕成这样的孙秘书? 还说自已老丈人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他的脑海。 周瑞祥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头大到他根本无法想象。 自已那个引以为傲的老丈人。 在这位面前,恐怕连屁都不是! 第197章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楼道里,似乎只剩下了紧张和颤抖的呼吸声。 周瑞祥的脑子,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之后,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回想起自已叉着腰,指着那个年轻人的鼻子。 回想起自已说的那些话。 “看你这人五人六的样子” “别在我面前摆谱!” “我老丈人你知不知道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给我老丈人提鞋都不配!” “赶紧给我滚蛋!”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神经上。 他甚至还想起了自已刚刚是怎么称呼秦川的。 废物,狗腿子。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他管自已的下属叫废物,狗腿子。 完了。 这五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他已经一片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周瑞祥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脸上那火辣辣的疼。 而是因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彻骨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自已到底干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蠢事。 他不是踢到了铁板。 他是开着拖拉机,一头撞上了正在高速行驶的火车头! 不,他这是直接冲着人家发射过来的核弹头撞上去了啊! 周围那些干事们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震惊,变成了同情。 甚至还有点儿幸灾乐祸? 是了,自已平时在厂里飞扬跋扈,仗着老丈人的势,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今天,怕是要一次性还回来了。 就在这时,孙德明终于有所行动了。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周瑞祥的面前。 没有再看杨厂长,也没有理会周围的任何人。 他的眼睛,就那么平静地,直直地盯着周瑞祥。 “败类。” 孙德明开口了,声音像一把冰刀,瞬间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脏里。 “一个国家的重点项目,一个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轧钢厂,怎么会混进来你这种败类?” 他转过头,目光如电,射向了已经快要瘫软下去的杨厂长。 “杨厂长!” “到!孙秘书,我在!”杨厂长一个激灵,猛地站直了身体。 “我问你,这个人,是怎么当上这个项目负责人的?” 孙德明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这么重要的岗位,组织上是怎么考察的?流程是怎么走的?” “他那个所谓的‘老丈人’,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给他开后门,搞特殊化?” “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句句诛心! 杨厂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 孙秘书这几句话,是要把整个红星轧钢厂的管理问题,连根拔起啊! “孙秘书,我我有罪!我检讨!” 杨厂长再次深深地鞠躬,头几乎要埋到地上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 “是我思想觉悟不够高,工作作风不够扎实!” “是我没能及时发现并清理掉周瑞祥这种队伍里的害群之马,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我辜负了组织的信任,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我再次请求组织处分我,我引咎辞职,绝无怨言!” 杨厂长声泪俱下,态度无比诚恳。 他现在只求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已身上。 只求能让孙秘书的怒火,不要再继续蔓延下去。 否则,整个轧钢厂的领导班子,今天怕是没一个能站着走出这个楼道。 孙德明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的辞职报告,应该交给组织部,交给万部长,而不是交给我。” 他淡淡地说道,一句话就决定了杨厂长的命运。 这件事,必须要由万副部长亲自来定夺。 说完,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周瑞祥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对着身后的干事,随意地摆了摆手。 “通知保卫科,先把这个人带下去,停职反省。” “即刻起,撤销他在厂里的一切职务,等待组织的进一步调查和处理。” “是!” 两个干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已经彻底瘫软如泥的周瑞祥。 周瑞祥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求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被拖走了,像一条死狗。 处理完周瑞祥,楼道里的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压抑了。 剩下的秦川和几个厂里的干部,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孙德明环视了一圈,目光从他们一张张煞白的脸上扫过。 而后,忽然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你们知道吗?”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疲惫和失望。 “我今天来,本来不是为了发火的。” “我是受万部长的委托,来给你们红星轧钢厂送奖励,送表彰的。” 奖励? 表彰? 杨厂长和一众干部都愣住了。 “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孙德明的音量陡然提高,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是一条几乎陷入停滞的生产线!” “看到的是从国外高价引进的精密设备,就那么被损坏了!” “我还听说,你们把项目上最核心的技术人才,一个叫陈锋的同志,给排挤走了?” 孙德明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杨厂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他怎么都没想到,孙秘书连这些事情都一清二楚! “国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是信任你们!” “把最先进的设备给你们用,是支持你们!”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国家,回报组织的?” “放着真正干事的人才不用,反而提拔一个满嘴喷粪、仗势欺人的蠢货上来当领导?” “这就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工作作风?” 孙德明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他指着杨厂长,又指着他身后那一众瑟瑟发抖的干部。 “我现在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98章 老丈人独自承受一切 孙德明的话,像是一座大山,轰然压下。 剩下的几个厂领导,包括刚刚还声泪俱下的杨厂长在内,全都傻了。 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身体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解释? 现在要怎么解释? 说我们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说我们就是嫉贤妒能,打压人才? 说我们为了保住自已的乌纱帽,眼睁睁看着国家重点项目被一个蠢货搞黄? 这些话,谁敢说出口? 说出来,那不是解释,那是自寻死路! 一时间,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求饶的话已经说尽了,可孙秘书显然不吃这一套。 现在,他要的是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他,能让万副部长,勉强接受的理由。 寂静之中,还是杨厂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他知道,今天这个坎儿,是躲不过去了。 想活命,就必须得给孙秘书一个台阶下。 一个能把责任,从他们这群“主犯”身上,摘出去一部分的台阶。 “孙秘书,我们我们有罪!” 杨厂长“噗通”一声,竟然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身后那几个副厂长、主任,也像是被抽掉了骨头。 稀里哗啦地跟着跪了一片。 楼道本就不宽敞,这一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在开批斗会。 孙德明眉头一皱,眼神里的厌恶更深了。 “站起来!” 他冷喝一声。 “我不是来接受你们的跪拜的!” “我要的是解释!” 杨厂长身子一颤,却不敢起来,依旧跪在地上,仰着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 “孙秘书,我们我们是有苦衷的啊!” 他终于抛出了那个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苦衷?”孙德明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们拿着国家最高的津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现在跟我说有苦衷?” “说来听听,我倒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天大的苦衷!” 杨厂长仿佛就等着这句话。 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早就想好的说辞给倒了出来。 “孙秘书,不是我们不想用陈锋同志啊!” “陈锋同志的技术水平,那是有目共睹的,我们比谁都清楚!” “可可是那个周瑞祥,他他不是一般人啊!” 说到这里,杨厂长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既愤恨又畏惧的表情。 旁边一个副厂长也赶紧接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是啊孙秘书,您是不知道,那个周瑞祥有多嚣张!” “他仗着自已家里有背景,在厂里根本就是横着走!” “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过!” “张口闭口,就是‘我老丈人怎么怎么样’,‘我老丈人跟哪个大领导吃过饭’!” “我们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另一个分管生产的主任也跟着诉苦。 “没错!当初把陈锋同志从项目负责人的位置上拿下来,换成他周瑞祥,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自愿的!” “是是周瑞祥他自已拿着他老丈人写的条子,直接来找的杨厂长!” “那条子上说,要给年轻人机会,要多锻炼年轻人!” “杨厂长顶了半天,没顶住,这才这才没办法同意的啊!” “我们当时都觉得这事儿不妥,可我们能怎么办?” “人家后台在部里,动动嘴皮子,就能给我们扣上一顶‘不支持年轻干部工作’的大帽子!” “我们我们真的是没办法啊,孙秘书!” 一时间,整个楼道里,都变成了诉苦大会。 你一言,我一语。 每个人都把自已描绘成了一个受尽了压迫和委屈,却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受害者”。 而罪魁祸首,除了已经被拖走的周瑞祥,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周瑞祥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老丈人”。 所有的脏水,所有的责任。 在这一刻,都被他们齐心协力地,推到了那个所谓的“靠山”身上。 仿佛他们排挤陈锋,纵容周瑞祥,全都是被逼无奈。 仿佛他们才是最无辜的人。 孙德明就这么冷冷地听着,一言不发。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那双愈发冰冷的眼睛,让所有诉苦的人,心里都越来越没底。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忽然从楼道尽头传了过来。 “不是的!你们胡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两个干事架着,已经拖到电梯口的周瑞祥。 正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他满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们放屁!” “这件事,跟我老丈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是我!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周瑞祥满头大汗,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他听到了。 刚才杨厂长他们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自已被处理,他认了。 技不如人,狂妄自大,落到这个下场,他活该。 可是,他不能把老丈人给牵扯进来! 老丈人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们周家唯一的靠山! 要是连老丈人都被这件事拖下水,那他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所以,他必须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 “是我嫉妒陈锋的才能!是我故意排挤他!” “设备也是我故意不让人维修的!生产线停滞也是我的责任!” “你们处分我!枪毙我!都行!” “求求你们,不要乱说!不要牵扯到我老丈人!”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孝顺”的好女婿。 用自已这个废物,保住老丈人的前途。 然而,他的这番“义薄云天”,在杨厂长等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笑。 “哼,现在知道怕了?” 副厂长不屑地冷哼一声。 “早干嘛去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责任,你担得起吗?” 另一个主任也跟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损坏国家财产,延误国家重点项目。” “这顶帽子扣下来,别说是你了,就是你老丈人,怕是也戴不住吧?” “现在想一个人扛?晚了!” 他们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把火烧到周瑞祥的老丈人身上去。 只有那样,才能显得他们这群人“情有可原”。 才能最大程度地为自已脱罪。 “你们你们” 周瑞祥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死过去。 两个干事显然也懒得再听他废话。 加大了力气,直接将他拖下了楼! 第199章 功是功过是过 随着间隔的楼层越来越多,周瑞祥那绝望的嘶吼声,终于彻底消失了。 楼道里,再次恢复了压抑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重新聚焦到了孙德明的身上。 孙德明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场闹剧。 他无视了周瑞祥最后那番可笑的独白,目光缓缓地从杨厂长等人煞白的脸上扫过。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的处境,我大致可以理解。” 听到这句话,杨厂长等人的眼睛里,瞬间闪过希冀的光芒。 有门儿! 孙秘书这是松口了? 然而,孙德明下一句话,就将他们刚刚燃起的希望,彻底浇灭。 “但是,理解归理解,功是功,过是过。” “这件事最终要如何定性,对你们要做出什么样的惩处,不是我说了算的。” “一切,都要等万部长亲自决定。” 杨厂长等人刚刚挺直了一点的腰杆,瞬间又塌了下去。 心,也沉入了谷底。 要等万副部长亲自定夺? 那完蛋了。 谁不知道万副部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这件事落到他手里,自已这群人,怕是没一个有好下场。 看着他们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孙德明笑了笑。 那笑容,冰冷而又充满了嘲讽。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说道。 “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周瑞祥的老丈人” “是文化部的,章科长吧?” 杨厂长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孙秘书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是的,就是章科长。” 孙德明点了点头,用一种不经意的,仿佛在闲聊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章科长啊” “我对他,倒也算是有所了解。” 这句话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了杨厂长等人的心上。 却又重如千钧,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了解? 孙秘书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会“了解”一个区区文化部的科长?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这分明就是一句警告! 一句带着冰冷寒意的,毫不掩饰的警告!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杨厂长感觉自已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给浸透了。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从孙秘书踏进这栋办公楼开始,所有的一切,恐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已这些人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在他眼里,估计就跟三岁小孩过家家一样可笑。 人家什么都知道! 甚至连周瑞祥背后那点见不得光的靠山,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还斗个屁啊! 人家这是降维打击! 一时间,几个厂领导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孙德明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也不再跟他们绕圈子了,声音陡然转冷,严肃道: “周瑞祥!” 他厉声喝道。 “身为国家干部,不想着如何为工厂做贡献,为工人谋福利。” “反而拉帮结派,打击报复有功同志!” “滥用职权,欺上瞒下,生活作风问题更是糜烂不堪!” “这种人,就是我们干部队伍里的蛀虫!败类!”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立刻免去周瑞祥在红星轧钢厂的一切职务!” “即刻停职!接受组织调查!” “至于他那个老丈人,文化部的章科长” “性质嘛,可就更严重了。” “利用职权为家人谋取不正当利益,充当保护伞,对抗组织调查。” “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这个层面能处理的了。” “我会将相关情况如实上报给万部长。” “并且,向纪检部门和文化部,同时递交材料。” “相信组织上,一定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轰! 杨厂长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一下,章科长也完了。 孙秘书这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最终审判。 而且这手笔,也太狠了。 直接捅到纪检和对方单位。 这等于是把章科长的所有退路全都给堵死了。 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处理完周瑞祥和章科长,孙德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杨厂长和其他几位副厂长的身上。 “还有你们!” 他一开口,就让几个人集体打了个哆嗦。 “作为轧钢厂的领导班子,你们的责任在哪里?” “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个有重大贡献的技术人才,差点被你们逼走!” “一个关乎国家利益的重点项目,差点就因为你们的官僚主义和不作为,而彻底夭折!” “你们对得起谁?” “对得起组织的信任,还是对得起全厂上万名职工的期盼?” “杨厂长,你这个一把手,是怎么当的?” 孙德明的话,字字诛心。 杨厂长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辩白。 却发现任何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有责任。” “孙秘书,我我检讨。” 憋了半天,杨厂长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检讨?” 孙德明冷笑一声。 “光检讨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行动!是结果!”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超级精炼钢材这个项目对国家有多重要,我想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 “陈锋同志就是这个项目的灵魂人物!” “他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是英雄!” “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待英雄的?”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给陈锋同志,给这个项目使绊子,耍手段。” “别怪我孙德明不讲情面!” “有一个,我处理一个!有一双,我处理一双!” 说到这里,他环视众人,眼神凌厉。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杵着当木头人!” “是立刻回到自已的岗位上去!给我好好反思!” “每个人,都给我写一份不低于五千字的深刻检讨!” “明天早上上班之前,交到我的手里!”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连声应道。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孙德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个副厂长和车间主任如获至宝,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敢多待。 那狼狈的样子,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 “杨厂长,你留下。” 刚迈出一步的杨厂长,身子一僵,又苦着脸停了下来。 孙德明等其他人走远了,楼道里再次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你,一会儿,带着周瑞祥一起,去一趟陈锋同志的家里。” “代表厂领导班子,向陈锋同志,当面道歉!” “态度要诚恳!姿态要放低!” “什么时候陈锋同志原谅你们了,你们再回来。” 第200章 秦川要举报 “啊?” 杨厂长一愣。 让自已带着周瑞祥,去给陈锋登门道歉? 这这也太 他偷偷瞥了一眼孙德明,看到对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瞬间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行吧,道歉就道歉。 总比被当场撸掉要强。 “对了,”孙德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见到陈锋同志,替我转告他一声。” “就说,我这里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亲自告诉他。” “让他安心在家等着。” 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杨厂长更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感觉自已这智商,完全跟不上孙秘书的节奏了? 楼道里,几个侥幸逃脱的厂领导,一边飞快地下楼,一边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地交谈着。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刚才我以为我这副厂长也当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孙秘书这气场,也太强了。” “你们说,这事儿最后会怎么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周瑞祥肯定是彻底完蛋了,牢饭都算轻的。” “他那个老丈人章科长,听孙秘书那意思,估计也得被一撸到底。” “那杨厂长呢?” “不好说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一把手,就算不被撤职,估计也得挨个处分。 “以后想再往上走,怕是难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心里既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另一边,楼道上。 杨厂长和周瑞祥两个人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低着头,一左一右地站在孙德明身旁,等候着下一步的指示。 周瑞祥此刻已经彻底没了魂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行尸走肉般的绝望气息。 而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尴尬的身影。 是秦川。 从头到尾,孙德明都没有看过他一眼,更没有提过他的名字。 他就好像一个透明人,被彻底无视了。 这让秦川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走,还是不走? 走了,万一孙秘书觉得自已是畏罪潜逃怎么办? 不走,就这么傻站着,算怎么回事啊?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孙德明终于把目光投了过来。 那目光很平淡,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钟。 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秦川顿时如释重负,对着孙德明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溜了。 处理完闲杂人等,孙德明想起了那个被带走的一身狼狈的周瑞祥。 刚才生气,只顾着立威了,当即又叫人把周瑞祥重新带回来。 毕竟要给陈锋去道歉,总得好好收拾一下。 就那样灰头土脸的去,还以为不尊重人家呢。 等到周瑞祥再次被带到他面前时,孙德明嫌弃道: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衣服皱巴巴的,扣子都扣错了。” “等会儿要去给陈锋同志登门道歉,不是去街上耍流氓!” “赶紧!先去你办公室把衣服换了,整理一下仪容!” “听见没有!” 换衣服? 办公室? 周瑞祥听到这几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一激灵。 他这才猛地低头,看到自已衬衣的扣子,果然是上下错开了一位。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坏了! 白香蕊! 白香蕊还在自已办公室里啊! 刚才自已跟她办完事,慌慌张张出来的,连扣子都扣错了。 这要是让杨厂长跟着自已回去换衣服,撞见了办公室里的白香蕊 那自已这点破事,不就全抖露出去了吗? 到时候,罪加一等啊! “不不用了,孙秘书” 周瑞祥的舌头都打了结,脸色煞白地摆着手。 “我我就这样挺好的,不不用换” “嗯?” 孙德明和杨厂长都愣住了。 这人是傻了吗? 让他去换衣服,他怎么这副反应? “磨蹭什么!” 孙德明不耐烦地呵斥道。 “赶紧去!” “我” 周瑞祥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拼命地想着借口。 他慌不择路地想往楼下跑,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喊着: “我回家换!我回家换!” 结果脚下一乱,也不知是绊到了什么。 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楼道里常年不清扫,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一下,他那身本就邋遢的衣服,顿时沾满了灰尘和污渍。 脸上也蹭得一块黑一块白,看上去滑稽又可怜。 孙德明和杨厂长看着摔得灰头土脸的周瑞祥,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嫌弃的眼神,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脏东西。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孙德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往后退了一步。 生怕周瑞祥身上的灰尘沾到自已。 “赶紧去!自已去换!” 杨厂长也心领神会,捏着鼻子附和道: “对对对,周瑞祥同志,你你自已快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两个人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反倒让周瑞祥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不去我办公室就好! 他们嫌我脏,不乐意靠近,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周瑞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只要他们不跟着。 自已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办公室,把白香蕊从后窗户给弄出去! 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那颗坠入冰窟的心,仿佛回暖了一些。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 “是是是,孙秘书,杨厂长,我我这就去,马上就去!” 他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的模样。 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已办公室的方向挪动。 每一步,他都走得小心翼翼,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快点,再快点! 办公室的门,近在咫尺。 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 就说自已刚才摔了一下,脑子有点不清醒。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办公室门把手的那一瞬间。 一个清亮,但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响。 “孙秘书!杨厂长!” “我有情况要举报!” 刷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周瑞祥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地。 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人群的尽头,秦川去而复返。 他脸色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他快步走到孙德明和杨厂长面前,先是敬了个礼。 然后猛地一转身,伸出手指,直挺挺地指向了周瑞祥。 指向了他身后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我举报!” 第201章 惊天大瓜 秦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我举报轧钢厂干部周瑞祥,作风腐化,道德败坏!” “他现在,就在他的办公室里,藏着一个女人!” “他们在里面,干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整个楼道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杨厂长惊得冷汗直冒。 孙德明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要将周瑞祥当场凌迟。 秦川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刚才孙秘书都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他那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又杀了回来,还扔下了这么一个惊天巨雷? 其实,秦川刚才确实是跑了。 他溜下楼,冷风一吹,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慢慢就消退了。 反而,一种屈辱和愤怒,像是岩浆一样在胸口翻涌。 凭什么? 凭什么他周瑞祥作威作福,欺上瞒下。 自已却要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吓得屁滚尿流? 他想起了自已之前为了一个技术革新的项目熬了好几个通宵,写出来的报告。 结果呢? 报告交上去,周瑞祥大笔一挥,就把他的名字划掉,换成了自已的亲信。 他想起了上次,就因为自已在食堂里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溅了他一身汤水。 周瑞祥就当着全食堂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还让他写了一万字的检讨。 更可恨的是,前段时间。 周瑞祥为了抢一个先进名额,竟然在背后捅刀子。 诬告他偷懒怠工,害得他差点被下放到车间去。 一桩桩,一件件,屈辱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秦川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他是个技术员,是个老实人。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没有尊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于是,秦川的脚步停住了。 走? 就这么走了? 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 他不能走! 如果今天放过周瑞祥,等他缓过这口气。 凭借他的手段和人脉,说不定这事儿就压下去了。 到时候,他周瑞祥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周干部。 而自已呢? 一个得罪了他的小技术员,以后的日子,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恐怕会被他往死里整!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赌一把! 赌孙秘书是个公正严明的好领导! 赌他周瑞祥这次在劫难逃!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秦川猛地一咬牙,转身就往楼上跑。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 “秦川!你血口喷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周瑞祥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面目狰狞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那股刚刚熄灭的怒火,被秦川这一记绝杀彻底引爆了! “你个狗娘养的杂种!你敢诬陷我!” “我撕了你的嘴!” 他疯了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秦川扑了过去。 那架势,仿佛要跟秦川同归于尽。 “站住!” 孙德明一声冷喝,如同九天玄雷。 那两个把周瑞祥带回来的安保人员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像是拎小鸡一样,把疯狂的周瑞祥给架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 周瑞祥还在拼命地挣扎,嘴里喷着唾沫星子,疯狂地咒骂着秦川。 “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等着!你全家都给我等着!” 然而,他的咒骂,在孙德明那冰冷的眼神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骂着骂着,周瑞祥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看着秦川那张因愤怒和紧张而涨红、却又带着快意的脸。 又看了看孙德明那不怒自威,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的表情。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杨厂长那失望无比的脸上。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沿着脊椎,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全完了。 这次是真的,彻底的,完蛋了。 什么前途,什么地位,什么威风 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他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刚才那股疯狂的劲头,瞬间泄了个干干净净。 架着他的两个安保人员都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 周瑞祥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像是一滩烂泥。 秦川站在角落里,努力平复着自已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看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周瑞祥。 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屈辱和愤怒,终于化作了畅快淋漓的快意。 成了! 他赌对了! 孙德明同志,果然是一位明察秋毫、刚正不阿的好领导! 而始作俑者杨厂长,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个他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小技术员。 竟然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引爆了这么大一颗雷。 而这颗雷,不仅炸碎了周瑞祥的前途。 似乎也把他自已给波及了。 孙德明没有再看周瑞祥一眼。 在他眼里,这个周瑞祥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只是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杨厂长: “杨厂长。” “这就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干部?” “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 杨厂长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总算明白了。” 孙德明忽然冷笑了一声, “我总算明白,刚才在楼下,他周瑞祥为什么敢对我大吼大叫,为什么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底气,有多硬的后台。” “搞了半天” 孙德明的声音陡然拔高, “原来是我们,打扰了他跟女同志在办公室里偷情的好事啊!” “好!真是太好了!” “国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大厂交给你们,人民把信任托付给你们!”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国家和人民的?” “把厂里的办公室,当成你们自已家的后花园,当成藏污纳垢的狗窝!” “简直是岂有此理!” 孙德明越说越气,指着地上瘫软的周瑞祥,对着杨厂长痛斥道: “这种人,就是我们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是人民群众身上的蛀虫!” “身为领导干部,不想着怎么为国家做贡献。” “不想着怎么提高生产,不想着怎么为工人同志们服务!” “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的龌龊事!”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干部?他连当个普通工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 “我回去之后,会立刻向万部长汇报!” “必须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绝不姑息!” 第202章 就是专门来查办厂子的 孙德明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不仅宣判了周瑞祥的死刑,也让杨厂长的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下去。 他知道,孙德明这次是动了真怒。 周瑞祥,彻底完了。 而他这个当厂长的,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一个“领导不力,监管不严”的帽子,是肯定要扣下来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孙德明骂完,胸中的怒气似乎平复了一些。 他看着杨厂长,忽然又开口了,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杨厂长,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视察工作,碰巧撞上了这件事?” 杨厂长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孙德明又是一声冷笑,摇了摇头。 “那你就想错了。” “实话告诉你吧。” “今天我来之前,我办公桌上,关于你们轧钢厂的各种举报信。” “已经堆了这么高了。”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相当可观的高度。 杨厂长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跳都漏了一拍。 只听孙德明继续说道: “信里面反映的问题,五花八门,乌烟瘴气!” “有说厂里任人唯亲,搞小团体的。” “有说厂里采购吃回扣,中饱私囊的。” “还有说,某些干部利用职权,欺压普通工人的。” “而很多线索,最后都指向了一个人。 孙德明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周瑞祥。 “就是你这位好下属的老丈人,章科长。” 章科长! 孙德明真正的目标,竟然是章科长! 杨厂长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次偶然的撞破,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调查! 孙德明接着说: “本来,我还想着,这件事牵扯比较广,得费点功夫,慢慢查,从外围找突破口。”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我这还没开始动手呢,他这个好女婿,就自已主动送上门来了。” “还给我送了这么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 “这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杨厂长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原来,上头的刀,早就已经悬在轧钢厂的头顶了。 而他这个厂长,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还每天优哉游哉地当着自已的太平官。 真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愚蠢! 孙德明看着杨厂长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眼中的失望之色更浓了。 “杨厂长,说实话,我很失望。” “非常失望。” “周瑞祥这种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就算你不知道他偷情,那他平时仗着自已老丈人的势,在厂里横行霸道,拉帮结派。 “这些,你也不知道?你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你肯定知道。” 孙德明自问自答,语气愈发冰冷。 “你只是懒得管,不想管,或者说,不敢管!” “你为了所谓的安定团结,就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容忍了周瑞祥,就是容忍了章科长,就是容忍了他们背后那张见不得光的网!” “你把红星轧钢厂,当成你自已的独立王国了!” “杨厂长,你已经不适合再待在这个位子上了。” “你的思想,你的能力,你的担当,都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要求了。” “回去之后,我会向组织建议,给你调动一下工作。” “去个清静点的单位,好好养养老吧。” 去清静单位养老 这句官场上的黑话,他再明白不过了。 这意味着,他的政治生涯,到此为止,彻底结束了。 他将被彻底边缘化,手中再不会有任何实权,只能混吃等死,直到退休。 这对于一个正值壮年,还想着能再往上走一步的厂长来说。 比直接撤了他的职,还要残忍! “另外,”孙德明看了一眼手表,“给你半个小时。” “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包括那个女同志,一并处理了。” “半小时后,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陈锋同志的家里。” “我们要亲自,去向这位被你们埋没和打压的人才,道歉!” 陈锋! 杨厂长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终于明白,自已输在哪里了。 他输在了有眼无珠,输在了任人唯亲。 输在了为了不得罪章科长,而选择打压真正的技术人才! 而这一输,他一生的前途,所有的希望。 都在今天,在这一刻,被彻底断送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混蛋! “周!瑞!祥!” 杨厂长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那张平日里还算儒雅的脸,此刻看起来比恶鬼还要狰狞!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怒,疯了一样冲向了周瑞祥。 “我他妈杀了你这个畜生!” 杨厂长冲到周瑞祥面前,扬起蒲扇般的大手。 左右开弓,狠狠地朝着那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猛扇了过去! “啪!”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听着就让人牙酸。 杨厂长是真的下了死手,每一巴掌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我操你的祖宗,周瑞祥!” “老子几十年的心血啊!几十年的兢兢业业!为了这个厂,我头发都熬白了!” “我他妈容易吗我!” “全让你这个狗娘养的畜生给毁了!全毁了!” “你搞破鞋!你拉帮结派!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杨厂长一边骂,一边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周瑞祥脸上招呼。 周瑞祥本来就被一个又一个噩耗弄得精神萎靡。 这会儿更是被打得满脸开花,鼻血和眼泪糊了一脸。 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瘫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疼。 以及,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为了“安定团结”,连大声说话都很少的杨厂长吗?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啊! 站在一旁的孙德明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堪比全武行的闹剧。 但眼里的失望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看看。 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一个堂堂的国营大厂厂长,处理问题的方式。 竟然是当着上级领导的面,跟个泼妇一样,对下属进行单方面殴打。 这哪还有半点领导干部的样子? 这政治觉悟,这情绪管理能力,简直低到令人发指。 让他去清静单位养老,都是组织对他的宽容和爱护了。 就这水平,再待在厂长的位子上,红星轧钢厂迟早要被他带到沟里去。 孙德明在心里默默地给杨厂长的处理决定,又盖上了一个“斩立决”的红戳。 第203章 痛打周瑞祥 终于。 杨厂长打累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手撑着膝盖,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体力严重透支。 这几下疯狂输出,差点没把他自已给送走。 他看着地上那坨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周瑞祥,心里的火气总算是顺了一点点。 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抬起头,指着秦川道, “你!别他妈愣着了!” “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保卫科去!” “把严主任给我叫过来!” “让他带人!把科里能动的人都给我带上!告诉他,厂里出了天大的事!” “快去!跑起来!” “是!” 秦川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激动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跑后,杨厂长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到周瑞祥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得力干将”,语气森然,如同地狱里的判官。 “周瑞祥,你听好了。” “接下来,我将代表红星轧钢厂,宣布对你的处理决定。”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开始宣判。 “第一!” “从即刻起,撤销你轧钢厂后勤处副科级干部的一切职级待遇!” “你的编制,你的级别,你的铁饭碗,从今天起,没了!” 周瑞祥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第二!” “限你三天之内,将你过去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挪用的所有公款,吃拿卡要的所有财物。” “一分不少地给老子吐出来!补上厂里的亏空!” “要是钱不够,就卖房卖地!倾家荡产也得给我补上!” “第三!” “我会亲自给京城所有的兄弟单位,上至部委,下至街道工厂,挨个打电话!” “通报你的光荣事迹!” “你周瑞祥这个名字,将进入所有国营单位的黑名单!永不录用!” “第四!” “我将代表轧钢厂党委,正式向市组织部提交申请,撤销你的所有政治权力,终身有效!” “第五!” “等这些手续都办完,你,还有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要跟我一起,亲自去陈锋同志的家里,跪下,磕头,道歉!” “道完歉之后,我会让严主任亲自给你俩挂上牌子。” “从厂门口开始,全程游街示众!” “让全厂几千名职工,都好好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下场!” “最后” 杨厂长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还会亲自向万部长和孙同志写报告。” “就你这种破坏生产、腐蚀干部、动摇国之根基的社会蛀虫。”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我申请对你执行枪决!!” 枪决?! 听到这两个字,周瑞祥那濒临崩溃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不!!” 周瑞祥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气。 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杨厂长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姓杨的!你疯了!你他妈疯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没有这个权力!你这叫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就因为我连累了你,你就要弄死我!” “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市里告你!去部里告你!你这个伪君子!” 面对周瑞祥的垂死挣扎,杨厂长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甚至都懒得再去看周瑞祥一眼。 “我没这个权力?” “周瑞祥,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你觉得,没有孙德明同志在这里坐镇,我敢说出这些话吗?” “你以为,我刚才宣布的这些,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告诉你吧,我说的每一个字,孙同志他老人家,全都听见了。” “他,默许了。” 周瑞祥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头,看到了孙德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看到了那双如同寒潭般冰冷深邃的眼睛。 默许了 全都默许了 这两个词,像是两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地扎进了周瑞祥的脑子里。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那一点点关于“程序”、“规定”、“法律”的幻想。 在孙德明那冰冷如霜的眼神下,被击得粉碎。 完了。 彻底完了。 什么副科级干部,什么铁饭碗,什么人脉关系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些他过去引以为傲的东西,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不,连窗户纸都不如。 就是个屁。 枪决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看到了自已被押赴刑场,双腿发软,屎尿齐流的狼狈模样。 看到了自已跪在地上,后脑勺一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像是一股岩浆,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喷发出来。 既然你们不让我活! 那我就拉一个垫背的! 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姓杨的! 就是你!都是你这个伪君子害了我! 周瑞祥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杨厂长,疯狂喊叫起来。 “啊啊啊啊——”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地上弹射而起! 那速度,那爆发力,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被打得半死的人。 “姓杨的!我跟你拼了!” 他像一头疯牛,一头就撞向了杨厂长。 杨厂长完全没料到他还有力气反抗,更没想到他敢当着孙德明的面行凶。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周瑞祥狠狠地扑倒在地。 “砰!” 杨厂长的后脑勺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他眼冒金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周瑞祥! 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整个人骑在杨厂长的身上,双手如同铁钳一般,不断收紧。 “呃呃” 杨厂长的脸瞬间涨紫了,双手拼命地去掰周瑞祥的手,双腿胡乱地蹬踹着。 可周瑞祥此刻已经彻底疯了。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怨毒,全都化作了掌心的力量。 “去死!你给我去死!”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疯狂地嘶吼着,一边死命地掐着。 杨厂长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翻白眼了。 一旁,孙德明同志却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 仿佛地上扭打的不是一个大型国营厂的一把手和一个副科级干部。 而是两条在泥地里撕咬的野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许动!”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响起。 严主任带着六名全副武装的保卫科干事冲了上楼。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脸紧张的秦川。 他们一进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傻眼了。 我的老天爷! 那被压在地上,脸都快憋成紫薯的,不是杨厂长吗?! 而那个骑在厂长身上,状若疯魔的,不就是周瑞祥吗?! 第204章 让周瑞祥知道知道什么叫厂里的规矩 “住手!” 严主任反应最快,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他“唰”地一下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周瑞祥的脑袋。 “周瑞祥!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杨厂长!” “否则,我当场击毙你!” 冰冷的枪口,和那声嘶力竭的警告,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周瑞祥的头上。 他那疯狂的动作,猛地一滞。 也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 “上!” 严主任一声令下。 旁边四个如狼似虎的保卫科干事立刻扑了上去。 两人一边一个,架住周瑞祥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剧痛让周瑞祥发出了一声惨叫。 掐着杨厂长脖子的手也终于松开了。 另外两人则是一左一右,按住他的双腿,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中一个干事动作麻利地掏出手铐,“咔哒”一声,将他那双罪恶的手给铐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杨厂长被解救出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 “厂长!厂长您没事吧?” 严主任赶紧收起枪,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杨厂长扶了起来。 “厂长,是我失职!是我来晚了!请您处分我!” 严主任的脸上写满了后怕和自责,声音都有些颤抖。 要是厂长真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还是当着上级领导的面。 他这个保卫科主任也就干到头了。 “哼!” 杨厂长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严主任的手。 他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已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领。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已要去见阎王爷了。 “严主任。” “到!”严主任立刻立正站好。 “这个狗东西,竟敢当着孙先生的面,公然行凶,袭击国家干部!” “性质极其恶劣!简直是无法无天!” 杨厂长指着周瑞祥,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我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厂里的规矩!什么叫无产阶级的铁拳!” “教育”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严主任是何等的人精,瞬间就明白了杨厂长的意思。 这哪是教育啊,这分明就是要往死里拾掇! “是!保证完成任务!”严主任一个立正,大声应道。 杨厂长又瞥了一眼那几个还按着周瑞祥的干事,补充了一句。 “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 “然后留两个人,保护好孙先生的安全!” “是!” 几名干事齐声应道。 杨厂长这才稍稍满意,转身走到孙德明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 “孙先生,让您受惊了,是我御下不严,出了这种败类。” 孙德明这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处理好。” “是!是!”杨厂长连连点头。 而另一边,严主任已经开始执行命令了。 他对着那四个干事使了个眼色。 “拖到那边去!” 四名干事心领神会,像拖死狗一样,将戴着手铐的周瑞祥拖到了墙角。 “周瑞祥,你他妈的胆子不小啊!连杨厂长都敢动!” 一个脾气火爆的干事骂了一句,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周瑞祥的肚子上。 “砰!” 周瑞祥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瞬间弓起了身子,疼得脸都扭曲了。 “给我打!” 严主任冷冷地下令。 一声令下,四名身强力壮的保卫科干事,对着地上的周瑞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拳头、皮靴,雨点般地落在了周瑞祥的身上。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走廊尽头回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旁的秦川看得眼角直抽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下手也太狠了。 “啊呃” 周瑞祥起初还能发出一两声惨叫,但很快就被更猛烈的殴打给堵了回去。 他想求饶,可是嘴巴一张,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脸上,牙齿混合着血沫飞了出去。 他想挣扎,可手被铐着,身体被几个人死死地踩着,根本动弹不得。 他抬起头,用那只没被打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站在不远处的杨厂长。 他想破口大骂。 他想诅咒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姓杨的你你不得好”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只大皮靴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嘴上。 剩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殴打还在继续。 没过多久,周瑞祥就彻底没了声音。 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浑身都是脚印和伤痕。 嘴角、鼻孔里都在往外冒着血 眼看着周瑞祥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严主任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他虽然是杨厂长的心腹,下手黑,但也不是没脑子。 前者是执行领导命令,后者那可是要偿命的! 万一这孙子真的一口气没上来,嗝屁了。 杨厂长到时候把责任一推,倒霉的还不是自已? 想到这儿,严主任后背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真得出人命了! “行了!都住手!” 他赶紧吼了一嗓子。 那四个打红了眼的干事这才停了下来。 一个个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再看地上的周瑞祥。 好家伙。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五官都快分不清了。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和鼻孔里的血还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 要不是胸口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起伏,真就跟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严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 “卧槽,玩脱了”。 他赶紧一个箭步冲到杨厂长和孙德明面前,腰弯成了九十度,脑袋都快杵到地上了。 “杨厂长,孙领导,对不住,对不住!” “我这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下手下手重了点。” “您看这”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两位领导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 杨厂长也是眼皮一跳。 他也没想到这帮家伙下手这么狠,差点就把人给送走了。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场面话,旁边的孙德明却先一步开了口。 孙德明连看都没看严主任一眼,只是抬起手腕,瞥了一眼上面的手表。 “杨厂长。”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的时间很宝贵。” “还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之内,我希望看到所有事情都处理干净。”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发生,明白吗?”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 我懒得听你这些废话,也懒得管你这人是死是活。 赶紧把手尾收拾干净,别耽误我的时间。 第205章 耳朵塞驴毛了 “是!是!明白!明白!” 杨厂长被这话敲打得一个激灵,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哪还敢有半点犹豫。 猛地一转头,对着还躬着身的严主任就骂开了。 “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 “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孙先生的话吗?” “还不快去办事!” “是是是!”严主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直了身子。 “先把周瑞祥办公室里的人给我弄出来!” 杨厂长指着那扇紧闭的门,厉声喝道。 “然后,找点纱布酒精,给这个狗东西先简单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他妈的,他还没去给陈锋同志磕头认罪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是!我马上去办!” 严主任领了命令,转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刚才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冲着手下两个干事一挥手。 “你们俩,把他先拖到一边去,看着点!” 然后,他自已则带着另外两个人,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周瑞祥的办公室门口。 门从里面反锁了。 严主任压根没想过要找钥匙。 他后退两步,卯足了劲,抬起大脚丫子“哐”的一声就踹了上去!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门锁直接被踹得变了形。 “里面的人,给老子滚出来!” 严主任站在门口,叉着腰,对着黑漆漆的屋里吼道。 孙德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转身下了楼。 决定在厂大门口等杨厂长把事情全部解决了,再跟他一起去见陈锋!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间的床底下。 白香蕊正死死地捂着自已的嘴,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吓坏了。 外面的打骂声,惨叫声,还有那沉闷的拳打脚踢声。 一字不漏地全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甚至能想象出周瑞祥被打得有多惨。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香蕊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两个小时前。 她正在食堂后厨刷碗,周瑞祥就派人来叫她了。 说是厂里的明星项目要调整岗位。 他作为负责人,想找她“谈谈心”,看看有没有适合她的位置。 白香蕊一个食堂刷碗的,哪懂什么项目不项目的。 她心里清楚,这“谈心”是假,想占她便宜才是真。 可周瑞祥是厂里的红人,是技术科的大领导。 她一个小工,哪敢得罪? 只能战战兢兢地跟着来了。 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周瑞祥就锁上了门,露出了他那副色眯眯的嘴脸。 就在白香蕊委屈求全笑脸相迎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砰砰”地敲响了。 是秦川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杨厂长,还有更多的人。 周瑞祥的阴谋败露了。 白香蕊躲在里间,本以为自已得救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秦川那个天杀的。 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已也在办公室里的事给捅了出去! 这一下,她彻底被堵死在了这里。 完了。 全完了。 白香蕊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女人,和一个男领导单独待在反锁的办公室里。 这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就毁了!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破鞋”、“狐狸精” 各种难听的帽子都会扣在她的头上。 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回了家也得被爹妈打断腿。 不! 不能这样! 她不能就这么完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直接走出去,解释说自已是被逼的? 谁信啊! 人家只会觉得你是在狡辩,是在欲盖弥彰! 就在这时,严主任那一声“滚出来”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 时间不多了! 必须想个办法! 白香蕊的目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飞快地扫视着。 只见墙角的一个暖水瓶上。 水瓶的铁皮外壳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有了! 死马当活马医! 拼了! 白香蕊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自已衬衫的衣领。 “嘶啦——”一声,硬生生将领口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接着,她又胡乱地抓了几下自已的头发。 把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麻花辫弄得跟个鸡窝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还觉得不够。 赶紧从床底爬出来,快步走到墙角。 用手指在那积满灰尘的暖水瓶上狠狠地抹了一把。 然后,闭上眼睛,将那黑乎乎的灰尘,连同刚刚逼出来的眼泪。 一起胡乱地涂在了自已的脸上。 瞬间,那张白净秀气的脸蛋就变得又脏又花,狼狈不堪。 她对着窗户玻璃上模糊的倒影照了照。 嗯,很好。 现在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遭了天大的罪。 准备工作完成。 白香蕊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呜呜呜领导救命啊” “救命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尽了折磨和凌辱。 踉踉跄跄地扑到门口,一把抓住了严主任的裤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严主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是周瑞祥那个畜生!他骗我说给我调动工作,把我骗到这里来” “他想对我对我耍流氓啊!” “呜呜呜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就没法活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门口的严主任和干事们都给看懵了。 严主任低头,打量着脚下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满脸脏污,衣衫不整的女人。 看着她那被扯破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和那哭得一抽一抽的柔弱肩膀。 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小模样,啧啧。 严主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他甚至在想,这周瑞祥,眼光倒是不错。 这小丫头,确实是个勾人的尤物。 要是换个场合 咳咳! 就在严主任的心思开始往不着边际的地方跑偏时。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威严的身影。 杨厂长! 严主任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好家伙! 自已这是在想什么屁吃呢! 领导还在跟前站着呢,自已居然差点着了这小狐狸精的道儿! 他赶紧收回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脸色一沉,猛地转过身,对着远处还瘫在地上的身影就是一声怒吼。 “周瑞祥!”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充满了威严, “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在办公室里对女同志用强!” “你的党性呢?你的原则呢?你还是不是个人!” 第206章 白香蕊举报秦淮茹 严主任义正辞严,唾沫星子横飞。 仿佛自已就是正义的化身,恨不得立刻把周瑞祥这个败类就地正法。 他这番表演,不可谓不精彩。 然而,站在门口的杨厂长却没什么耐心欣赏。 “行了,老严。” 杨厂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别在这儿喊口号了,赶紧处理正事!” “孙德明同志那边还等着回话呢,哪有时间在这儿耽搁!” 一听到“孙德明”这个名字,严主任的表情瞬间又是一变。 那可是上头派下来的大领导! 耽误了谁的事,也不能耽误了他的事啊! “是是是,厂长说的是!” 严主任立刻点头哈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他转过头,大步流星地走到里间,冲着瘫在地上的周瑞祥就是一脚。 “起来!别给我装死!” 周瑞祥被他踹得闷哼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他晃了晃还有些发懵的脑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嘲讽道: “呵老严啊” 严主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着脸问道: “周瑞祥,我问你,你跟这个白香蕊同志,刚才在里面,有没有进行什么深入的交流啊?” 他特意在“深入的交流”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谁知,周瑞祥听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笑了一声。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严主任,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周瑞祥晃晃悠悠地撑着桌子腿,想要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自个儿屁股底下那点事儿擦干净了吗?” “就你也配来审我?” “你信不信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周瑞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主任身后的一个保卫科干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严主任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孙子! 他怎么会知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再胡说八道下去! “给我打!” 严主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神阴鸷得可怕。 “把他的嘴给我打烂!我看他还怎么胡沁!” “是!” 两个保卫科的干事对视一眼。 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立刻上前,左右开弓。 “啪!啪!啪!” 几巴掌下去,周瑞祥的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整个走道间,只剩下沉闷的击打声和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杨厂长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但终究没有出声制止。 在他看来,周瑞祥已经是条死狗了,怎么处理都无所谓,只要别耽误正事就行。 解决了周瑞祥这个“不稳定因素”,严主任这才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领,重新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走回到白香蕊面前。 “白香蕊同志,你不要怕。” 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现在,你把你被他胁迫的证据拿出来。” “只要有证据,我们就能立刻给他定罪!” 证据? 白香蕊哭得一顿,茫然地抬起头。 她那张又花又脏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助。 “证据我我没有证据啊” “没有证据?” 严主任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白香蕊同志,你得搞清楚,我们办事是讲究证据的。” “没有证据,光凭你一面之词,这事儿不好办啊!” “万一周瑞祥反咬一口,说你是自愿的,甚至是主动勾引他的,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这名声” 严主任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白香蕊的心里。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是啊!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要是真被周瑞祥倒打一耙,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那怎么办啊?” 白香蕊彻底慌了神,六神无主地抓着严主任的裤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严主任,您可得救救我啊!” 她急中生智,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被打得快没人形的周瑞祥,急切地说道: “他问他也行,他的话,不能当证据吗?” “呵。” 严主任闻言,冷笑了一声, “白香蕊同志,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周瑞祥是什么人?他现在是待罪之身!他说的话能信吗?” “再说了,他刚才还污蔑我呢!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得去蹲大牢啊?” “他的话,不仅不能作为证据,反而只会把水搅得更浑!” 严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彻底堵死了这条路。 “你想要自证清白,只有一个办法。” 他蹲下身,直视着白香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找一个第三方证人。” “一个能证明你是被他骗来,或者说,能证明你们两个关系不清白的场外证人!”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场外证人? 白香蕊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 今天下午,她从食堂出来,一路往办公楼走 路上好像是碰到了几个人。 但都离得远远的,只是打了声招呼,根本不知道她是要去见周瑞祥。 怎么办?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她心急如焚,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模糊的画面,突然从她的脑海深处闪过。 等等! 好像还真有一个人! 白香蕊的呼吸猛地一滞。 不行 那个人那个人可不好惹啊! 要是把她给牵扯进来,万一得罪了她 自已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混? 可是 如果不说,自已现在就得完蛋! 一边是可能会被穿小鞋,一边是立刻就身败名裂。 这个选择题,根本就不用做! 死道友不死贫道! 想到这里,白香蕊心一横,抬起头,看着严主任。 她豁出去了! “有!” “严主任,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严主任的眼睛一亮。 白香蕊深吸一口气,沉沉道: “秦淮茹!” “轧钢厂一车间的秦淮茹,她可以作证!” “我曾经看到过,她跟周瑞祥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一起进了仓库!” “秦淮茹?” 严主任的眉毛猛地一挑。 这个名字,他可太熟了。 不就是一车间那个出了名的俏寡妇吗? 丈夫贾东旭瘫痪在床。 她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刁钻的婆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可偏偏,这女人顶了贾东旭的岗,进了厂里当工人。 这事儿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一个女人,还是个没啥文化的家庭妇女,凭什么就能顶岗? 厂里多少老职工想给自家孩子安排个工作都挤不进去呢。 后来还是易中海站出来解释了几句话,这事儿才算压下去。 但私底下的风言风语,可从来没断过。 现在,白香蕊居然把她给供出来了? 还说她跟周瑞祥有关系? 这瓜可就大了! 第207章 那可是大功一件 “你确定是秦淮茹?” 严主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老鹰盯住了猎物。 “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 “你要是敢胡说八道,诬陷同志,那罪过可就大了!” “我没有!” 白香蕊梗着脖子,急赤白脸地喊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她看着严主任,把心一横,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全说了出来。 “严主任,您想想,她秦淮茹一个女人,凭什么能顶了她男人的岗?” “厂里那么多人盯着,怎么就偏偏轮到她了?” “我我还听说,厂里早就有风声了,说她就是靠着周瑞祥的关系才进来的!” “她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这番话,严主任听得是心潮澎湃,两眼放光。 好家伙! 真没想到啊,这后面还牵着一串儿! 这秦淮茹 严主任咂了咂嘴,心里头竟有些羡慕。 周瑞祥这孙子,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啊! 一个食堂的小美人,一个车间的一枝花,都让他给拿下了? 真是禽兽! 不过,羡慕归羡慕,正事儿可不能忘。 这案子要是办得漂亮,把周瑞祥的破事儿全给挖出来,可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在孙德明同志面前,自已这腰杆子也能挺得更直了! 想到这里,严主任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周瑞祥,冷笑道: “妈的,便宜这孙子了!” 他对着旁边两个保卫科的同志一挥手,沉声下令。 “再给我打!” “打一分钟!” “妈的,给我留口气儿就行,别真给打死了!” 两个保卫科同志对视一眼,轰然应诺,抡起胳膊就准备接着上。 就在这时,秦川眼珠子一转,机灵地站了出来。 “严主任!” 他一个立正,声音洪亮地报告道。 “那个秦淮茹,我知道她家住在哪儿!” “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给叫过来?” 严主任闻言,赞许地看了秦川一眼。 “嗯,不错,小秦同志很有眼力见儿嘛!” “去吧,速去速回!” “是!保证完成任务!” 秦川激动得脸都红了。 能在领导面前露脸,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他答应一声,转身就跟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看着秦川那积极的背影,严主任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瞧瞧,这就是自已带出来的兵! 有眼力见儿,懂事儿! 他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 感觉自已此刻就是掌控全局的将军,意气风发。 秦川的效率确实高,也就三分钟的功夫。 “报告主任,人带到了!” 门一开,秦川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工装。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张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不安。 正是秦淮茹。 她一到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只见周瑞祥的办公室门口,站着好几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人,气氛严肃得吓人。 角落里,一个人被打得跟猪头一样,蜷缩在地上。 要不是那身衣服还有点眼熟,她都认不出那是周瑞祥。 而另一边,食堂的白香蕊正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看见她进来,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跟她对视。 最让她心惊的是,屋里不仅有保卫科的严主任。 杨厂长居然也在! 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了?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见白香蕊指着她,对严主任说: “主任,就是她!她就是秦淮茹!” 轰! 秦淮茹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终于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了。 是白香蕊! 这个贱人,居然把自已给攀扯进来了!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秦淮茹的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烂白香蕊那张嘴! 可是,她不能。 杨厂长和严主任都看着呢! 她要是敢在这里撒泼,那工作别想要了。 说不定还得被当成周瑞祥的同伙给抓起来! 不行,得冷静! 工作要紧,名声要紧! 秦淮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今天这关,要是过不去,她和她那个家,就全完了! “老严,速战速决!” 杨厂长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蹙,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把事情问清楚!” “是!厂长放心!” 严主任立刻点头哈腰地应道。 他转过身,脸色一肃。 “秦淮茹同志!” 严主任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严。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原明星项目负责人周瑞祥。” “因涉嫌多项违规违纪行为,已经被厂里正式撤职查办了!” 这个消息,秦川在路上已经跟她提了一嘴,所以秦淮茹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只是低着头,等着严主任的下文。 “刚刚,白香蕊同志向我们举报,说周瑞祥意图对她不轨。” 严主任顿了顿,指了指地上的白香蕊。 “而白香蕊同志为了自证清白,把你给指认了出来。” “她说,你和周瑞祥也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并且,你亲眼见过周瑞祥是如何哄骗她的。” “我们需要你作为本案的见证人,来证明白香蕊同志是被周瑞祥强迫的!” 严主任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秦淮茹的耳朵里。 秦淮茹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原来是这样! 白香蕊这个蠢女人,为了自保,就把自已给拖下了水! 她想让自已当她的证人? 凭什么! 可要是不当呢? 周瑞祥已经被撤职了,他就是一条死狗! 自已现在要是帮他说话,或者保持沉默。 那不就等于把自已跟他绑在了一起? 到时候,自已这“不正当关系”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 工作、名声、孩子、婆婆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秦淮茹的脑海里闪过。 她猛然间想起了秦川在路上跟她透露的只言片语。 “嫂子,你可得想清楚了,周瑞祥这次是彻底栽了,谁也救不了他!” “严主任和杨厂长都在呢,你可得想好了怎么说!” 是啊! 周瑞祥已经完了! 跟一个死人捆绑在一起,那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 唯一的活路,就是跟白香蕊站在一起,一起把周瑞祥给踩死! 只有这样,自已才能从“嫌疑人”变成“证人”,甚至是“受害者”! 才能保住工作,保住名声! 第208章 同伙变成受害者 秦淮茹抬起头,目光在空中与地上的白香蕊交汇。 那是一场无声的交流。 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白香蕊的眼神里,是哀求。 而秦淮茹的眼神,则带着交易的意味。 成了! 两个女人在这一瞬间,达成了一个脆弱但却至关重要的同盟。 目标只有一个: 把周瑞祥,彻底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呜呜呜” 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仿佛拧开了水龙头。 她噗通一声,竟也学着白香蕊的样子,半跪半坐在了地上。 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厂长严主任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一嗓子,哭得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简直比刚才的白香蕊还要真切几分。 杨厂长和严主任都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又是什么新展开? “秦淮茹同志,你不要怕。” 严主任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 “厂里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秦淮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神凄楚地看着两位领导。 “我我说”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口。 “周瑞祥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 “他也对我” 说到这里,秦淮茹仿佛说不下去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拿工作威胁我!他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就把我从车间里开掉!” “厂长,您是知道的,我家里的情况我男人瘫在床上。” “一家老小全指着我这点工资活命啊!” “我不能没有工作!我不能啊!” “棒梗还那么小,小当和槐花也才刚会走路我婆婆年纪也大了” “我们家要是没了我这份工资,就真的要喝西北风去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 把自已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可怜女人。 “我我没办法我只能只能暂时顺着他” “我今天看到白香蕊同志被他叫进办公室,我就知道他又要干坏事!” “我想去救她,可我不敢啊!” “我怕他报复我,怕他真的把我的工作给弄没了!” “呜呜呜我不是人!” “我眼睁睁看着白香蕊同志往火坑里跳,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厂长,严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求你们,看在我家里一大家子等着吃饭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个周瑞祥,他就是个魔鬼!你们一定要严惩他!一定要啊!” 秦淮茹的这番表演,堪称影后级别。 有理有据,声情并茂。 既把自已摘了个干干净净,从“同伙”变成了“受害者”。 又顺手把周瑞祥的罪名给坐得更实了。 最关键的是,她还把白香蕊给“救”了。 证明了白香蕊确实是被强迫的,因为她自已就是前一个被强迫的人。 这一下,逻辑链条,完美闭环! 严主任听完,一张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瞪着已经瘫在地上的周瑞祥。 “周瑞祥!” “你这个畜生!败类!” 严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瑞祥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秦淮茹同志家里什么情况,全厂谁不知道?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说!你还祸害了多少女同志?” “你还背着厂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恶事!” 周瑞祥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脸肿得像个猪头,嘴角还挂着血丝。 他听着严主任那义正言辞的怒骂,又看了看那边哭得死去活来的秦淮茹和白香蕊。 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完了。 他知道,自已这次是彻底完了。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秦淮茹这个贱人,为了自保,转眼就把自已卖了个干干净净。 而严胖子这个伪君子,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 呵呵。 无尽的疼痛和绝望,反而让他从骨子里生出了一股子邪火。 既然都要死了,那还怕个鸟? 拉一个垫背的,不亏! 拉两个,血赚! 周瑞祥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抬起那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向暴跳如雷的严主任, “呵呵呵呵呵” 他的笑声嘶哑难听,像破风箱一样。 “严主任您这戏演得可真好啊。” 严主任一愣: “你你说什么混账话!” “我说”周瑞祥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您问我祸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 “您怎么不问问您自已呢?” “嗯?” 这话一出,不光是严主任,连旁边的杨厂长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话里有话啊! 严主任心里咯噔一下。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严主任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您心里最清楚。” 周瑞祥咧开嘴,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恶鬼。 “去年,宣传科新来的那个小刘,那个会打字的姑娘您忘了吗?” “人家刚从乡下来,多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啊。” “您不是也挺‘关心’人家的吗?又是安排宿舍,又是嘘寒问暖的。” “后来呢?人家小姑娘干了不到半年,哭着喊着要调回老家,说再也不来城里了。” “严主任,您敢说这事儿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话,严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这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周瑞祥这个王八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放屁!” 被当众揭开最肮脏的丑事,严主任瞬间就破防了。 恼羞成怒之下,他只有一个念头: 让周瑞祥闭嘴!永远地闭嘴!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污蔑我!” 严主任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猛地冲了上去。 对着周瑞祥的肚子和后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砰!砰!砰!” 沉重的皮鞋,一下下地踹在周瑞祥的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打死你这个败类!” 周瑞祥本来就受了伤,哪里经得住这样疯狂的殴打。 只能抱着头,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翻滚惨叫。 “够了!老严!” 就在这时,杨厂长终于出声了。 严主任的动作一僵,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瞪着周瑞祥。 第209章 全是老实人都是被迫的 杨厂长眉头紧锁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周瑞祥,又看了一眼失态的严主任,有些不悦。 “别把他打死了。”杨厂长冷冷地说道,“这个人,还有用。” “是是!”严主任连连点头。 “别废话了。”杨厂长摆了摆手,很是不耐烦, “包扎的人呢?赶紧给他包扎,准备准备,一会儿带他去陈锋家。” 严主任虽然一肚子火气和疑惑,但厂长发了话,他不敢不听。 他恶狠狠地瞪了周瑞祥一眼,转身对着门口的两个保卫科同志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厂长的话吗!” “赶紧!医药箱都拿来了,还不知道动呢!赶紧给他把伤口处理了!” “快点!处理完,把他给我看好了!” “要是让他跑了或者死了,我拿你们是问!” “是!主任!” 两个保卫科的同志一个激灵,连忙上前给周瑞祥包扎。 杨厂长不再理会这边的鸡飞狗跳,赶紧下楼,走到了厂大门口。 “孙领导,事情处理完了。” “嗯。”孙德明淡淡地应了一声,“还算准时,没超出我给你的时间。” 杨厂长悄悄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只听孙德明继续说道:“你现在,去开保卫科那辆车。” “准备去陈锋家。” 杨厂长点点头,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初李副厂长力保陈锋的时候,自已要是能顺水推舟。 哪怕是稍微点个头,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现在可好,人家陈锋马上就要一飞冲天,成为跟自已平级甚至更高级别的领导。 而自已呢? 还得腆着一张老脸,上门去赔礼道歉。 这叫什么事儿啊! 杨厂长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赶紧去把车开出来。 五分钟后,就在孙德明上了车,杨厂长要发动车子时。 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厂里跑了出来。 是严主任。 “孙领导!杨厂长!” 严主任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车前。 “孙领导,关于周瑞祥的问题,我作为保卫科的主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我工作不到位,识人不明,才让这种害群之马在厂里为非作歹。” “甚至还陷害了陈锋同志这样的栋梁之才!” “我心里有愧啊!” 他捶着自已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所以,我恳请领导批准,让我也跟着杨厂长一起,去向陈锋同志当面检讨,当面道歉!” 孙德明坐在车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车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厂长坐在驾驶位,心里把严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这是你能掺和的事儿吗? 还想去道歉? 领导让我去,那是给我一个机会! 你算老几?也配去? 果然,只听孙德明冷冷地开口了。 “你的本职工作,是保卫科主任。”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去把你保卫科内部的问题,彻查一遍。” “而不是跟着去凑热闹。” 孙德明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严主任的脸上。 “而且” 他拖长了音调,慢悠悠地说道。 “刚才在楼上,周瑞祥被打的时候,对你可是很不服气啊!” “严主任,你的屁股底下,是不是也不太干净啊?”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轰! 严主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领导他竟然注意到了那么一个细节!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自已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最高领导给盯上了! 上了黑名单了! 孙德明不再理他,对着杨厂长挥了挥手。 杨厂长如蒙大赦,赶紧钻进了副驾驶。 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 他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两分钟,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里“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敢恨孙德明,更不敢怨杨厂长。 那这股火,该冲谁发? 周瑞祥! 都怪这个王八蛋! 要不是他,自已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严主任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一转身,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去陈锋家道歉的路是被堵死了。 但没关系,等风头过去,自已可以偷偷去拜访! 带上厚礼,姿态放低点,总有办法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理好手头的烂摊子! “来人!” 他对着厂门口的保卫科同志吼道。 “把周瑞祥那个狗东西给我押到禁闭室去!”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服!” “是!主任!” 手下人一个激灵,赶紧跑去执行命令。 严主任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阴着脸喊道。 “去!把秦川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保卫科,主任办公室。 秦川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室中央,连大气都不敢喘。 严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像是在敲打着秦川脆弱的心脏。 “秦川啊。” 严主任终于开口了,声音阴恻恻的, “你说,你跟周瑞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主任!我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秦川一听,赶紧辩解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就是个技术员,他仗着自已是项目负责人,老是欺负我,胁迫我!” “好多事都不是我自愿干的!我有人证的!” “哦?”严主任挑了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帮他干了些什么恶事啊?” 秦川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没没干什么恶事!” “就是就是有时候他搞不定技术问题,让我帮忙擦屁股。” “还有就是帮他写一些报告,数据都是他给我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他极力地把自已撇清,把自已塑造成一个被胁迫的、无辜的小白兔。 “主任,您要相信我!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啊!” “这次我举报他,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给自已出一口恶气!” 秦川说得声情并茂,就差指天发誓了。 他本以为,自已这番“大义灭亲”的举报行为,怎么着也得算个功臣。 可没想到,严主任听完,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阴沉了。 第210章 什么叫提携那叫为厂子做事 “出气?” 严主任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砰!” 巨大的响声吓得秦川浑身一抖。 “你他妈的为了自已出气,就把事情捅到上面去了?!” 严主任绕过办公桌,走到秦川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子现在也被领导盯上了!”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你出气?你出气出得倒是爽了!老子的前途都快被你这口气给出没了!” 严主任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真想一巴掌把眼前这个蠢货给扇飞。 要不是这家伙,自已怎么会在孙领导面前留下那么坏的印象! 秦川被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傻了。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只是想扳倒周瑞祥,保住自已的饭碗,顺便出口恶气。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举报,竟然把保卫科主任也牵扯了进来! “主任!严主任!我错了!” 秦川差点就给严主任跪下了, “您听我解释,我这也是有苦衷的啊!” “我举报周瑞祥,不光是为了我自已,我也是也是想帮您啊!” 秦川急中生智,赶紧把话头往严主任身上引。 “帮我?” 严主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又想踹他了。 “你他妈把老子都快拉下水了,还说是帮我?” “是真的!主任!” 秦川看他似乎停下了动手的打算,连忙说道。 “您放心,我这儿有消息,能帮您在陈锋那儿刷一波好感!” “嗯?” 严主任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瞬精光。 不过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冰冷表情。 “胡说八道什么!” 他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我跟陈锋同志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什么叫提携?什么叫刷好感?” “我告诉你秦川,我查周瑞祥,是为了厂里的利益,是为了揪出腐败分子!” “你少在这儿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严主任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已经活泛开了。 帮我在陈锋面前刷好感的消息?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秦川虽被骂,却也知道,自已赌对了! 这位严主任,果然很在乎陈锋那边的看法! “是是是!主任您说得对!是我思想觉悟低!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川狠狠抽了自已一个嘴巴,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我他妈就是个猪脑子!” “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八蛋!” “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这种垃圾一般见识!” 他一边骂自已,一边偷偷观察着严主任的脸色。 看到对方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秦川心里一喜,赶紧趁热打铁。 “主任,我跟您举报!” “周瑞祥手底下,还有两个死心塌地的走狗!” “范雄!还有周炎!” 秦川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两个人,跟我不一样!” “我是被周瑞祥逼着干活的,他们俩,是主动凑上去给周瑞祥当枪使的!” “之前周瑞祥让办的那些脏活儿,好多都是他们俩抢着去干的!” “而且!”秦川加重了语气, “他们俩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打探陈锋的消息,还想找机会栽赃陷害他。” “肯定是想暗中对陈锋同志下黑手!” 说完,秦川觉得这分量好像还不够。 他眼珠子一转,又心生一计。 反正已经卖了两个了,干脆再给他们加点猛料! “对了,主任!” 秦川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还有个事儿,只是怀疑,不敢肯定。” “就是咱们项目上今天坏掉的那批进口设备。” “我严重怀疑,就是范雄和周炎这两个家伙,受了周瑞祥的指使,故意搞的破坏!” “嘶——” 严主任倒吸一口凉气。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秦川。 破坏进口设备?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要是捅出去,可就不是贪污腐败那么简单了。 这是赤裸裸的工业破坏!是重罪! 更重要的是 如果这个罪名安在了范雄和周炎头上。 那作为受害者的陈锋,欠自已的人情可就大了去了!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本来他还发愁怎么跟领导解释,怎么消除陈锋对自已的坏印象。 现在好了,秦川这小子,直接把枕头递过来了! 只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自已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还是大功一件! 严主任看着秦川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刚才还觉得这家伙是个惹祸的蠢货。 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自已的福星啊! 虽然这小子举报的动机不纯,但谁在乎呢?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咳咳。” 严主任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回了自已的老板椅上,脸色也恢复了平静。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川啊。”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属实吗?” “千真万确!主任!”秦川拍着胸脯保证,“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虽然那句破坏设备的猜测是他自已编的,但此刻他说的比真的还真。 “好。” 严主任点了点头,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秦川紧张地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儿,严主任才再次开口。 “你这次举报周瑞祥,虽然方式方法有问题,考虑不周全。” “给我给组织上添了很大的麻烦。” “但念在你后续能够主动交代问题,揭发范雄和周炎这两个害群之马,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这样吧。” 严主任看着他,一锤定音。 “你,去给我写一份详细的检讨报告。” “把你刚才说的这些,一五一十,全都给我写清楚了!” “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秦川如蒙大赦,点头哈腰,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我这就去!我马上去写!” “保证把我知道的,全都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说完,他几乎是倒退着走出了办公室,生怕严主任反悔。 等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秦川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已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脚底抹油,飞也似地溜了。 第211章 秦淮茹被罚扫厕所 办公室里,严主任看着秦川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又呷了一口。 这茶,今天喝起来,味道是格外的香甜啊! 周瑞祥倒了,范雄和周炎也跑不了。 自已不仅能把屁股擦干净,还能顺手卖陈锋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笔买卖,简直是血赚! 他越想越觉得兴奋,手指在桌面上“笃笃笃”地敲着,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 秦川的举报,只能算是一条线索。 要想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光靠他一个人的口供,分量还不够。 必须得有更多的证据,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才能把范雄和周炎那两个家伙彻底钉死! 还有谁? 还有谁跟周瑞祥关系密切,能知道点内幕的? 严主任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两个女人的身影。 秦淮茹,还有白香蕊。 想着,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喂,小王吗?” “去,把秦淮茹还有白香蕊,给我叫到办公室来。” “就说,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跟她们了解一下情况。” “记住,客气点,别咋咋呼呼的。” 挂了电话,严主任靠在老板椅上,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秦淮茹和白香蕊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秦淮茹,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周瑞祥出事的消息,早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厂里传遍了。 作为跟周瑞祥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她们俩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议论。 “严严主任,您找我们?” 秦淮茹的声音颤抖着,怯生生地问道。 “嗯,坐吧。” 严主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刚想说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秦淮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地往下掉。 “主任!你是想给我们定罪的吧!” “可是主任,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啊!我真的是被迫的啊!” “再说了,本来今天这事儿都不该我掺和。” “都是她!要不是这个坏女人,我怎么会被牵连出来。” 严主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搞得有点懵。 他皱了皱眉,心里暗骂一声: 又来这套! 这秦淮茹的眼泪,在厂里是出了名的。 一遇到事儿就哭,靠着这招,不知道博了多少同情。 但严主任可不吃她这一套。 他正要开口呵斥别哭了,却被白香蕊抢了先。 “行了,秦淮茹,收起你那套吧,不嫌丢人吗?” 她的声音清冷,跟秦淮茹的哭哭啼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哭?哭有用吗?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 “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初是谁眼巴巴地凑上来,问我周瑞祥喜欢什么,怎么才能讨他欢心?” “是谁拿着周瑞祥给的钱和票,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买雪花膏的时候,笑得比谁都开心?” “现在出事了,就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说你是被我拉下水的?”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白香蕊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瞪着白香蕊,眼里充满了仇恨。 “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白香蕊嗤笑一声,根本懒得跟她争辩。 她转过头,看向严主任,表情倒是坦然了许多。 “主任,我承认,我确实是为了自已才把秦淮茹给说出来了。” “但是!”白香蕊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秦淮茹做了那样的事,才会被我举报吗!” 后她转头看向秦淮茹,气道: “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样的身份,谁也别说谁更高贵。” “凭什么好事儿你占了,倒霉的时候就想让我一个人扛?”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秦淮茹,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活该!” 秦淮茹被白香蕊怼得哑口无言。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你血口喷人!” 憋了半天,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什么时候跟你打听过周瑞祥的事了?我什么时候拿他的钱和票了?” “白香蕊,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好歹毒的心啊!” 秦淮茹彻底豁出去了,也不哭了,也不装可怜了。 她指着白香蕊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反正脸已经丢尽了,还怕什么? 白香蕊闻言,不怒反笑,抱着胳膊,一脸的鄙夷。 “拉你下水?秦淮茹,你配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这样的,也值得我拉你当垫背的?” 她顿了顿,嘴角的讥讽更浓了。 “再说了,我需要胡说吗?” “那天在仓库,周瑞祥让你过去,你是怎么说的?” “你当时可是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我可是在窗户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被迫的?谁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你分明就是主动凑上去的!” 这话一出,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你偷看我!”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居然偷窥!” 这下,她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和怨毒。 “我跟你拼了!” 秦淮茹尖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白香蕊扑了过去。 白香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早就看秦淮茹不顺眼了。 这个女人,又当又立,最是恶心。 眼看秦淮茹扑过来,她冷笑一声,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拼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秦淮茹有多大本事!” “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都是你害的!” “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自已犯贱还想赖别人!” “我打死你!” “谁打死谁还不一定呢!” 第218章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怎么回事? 刚才还是严肃紧张的面试现场,怎么他孙德明就出去送个文件的功夫。 这里就变成亲切友好的家庭茶话会了? 部长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陈锋这小子,是给部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部长,文件已经交给秘书处了,他们会马上送过去。”孙德明汇报道。 “嗯。”万部长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孙德明,又看了一眼陈锋,笑着说道: “德明啊,你这次可是给我推荐了一个宝贝啊!” 孙德明心里一喜,连忙说道: “部长您看,我就说陈锋同志是个难得的人才吧?” “有本事,还沉得住气,绝对是咱们的好同志!” “嗯,你眼光不错。”万部长给予了肯定,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你要多帮衬着点,多带带他。” 这话一出,孙德明心中更是剧震。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了! 是要让他把陈锋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当成未来的接班人之一来看待了! “是!部长!您放心!”孙德明立刻立正保证道。 万部长满意地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忽然一拍脑门。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 他像是刚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光顾着跟小陈聊天,把正事都给忘了!” 他转向孙德明,问道: “德明啊,吴总工他们几个,是不是还在会客室等着呢?” 孙德明赶紧回答: “是的部长,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走走走,不能让老同志久等。” 万部长说着,便迈步朝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回头朝陈锋招了招手。 “小陈,你跟我一起来。” “正好,那几个老家伙都惦记着你呢!” 陈锋微微一怔,但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踏上一条全新的,也是更宽广的道路。 万部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孙德明和陈锋紧随其后。 一行三人穿过走廊,朝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万部长一边走,一边对陈锋说道: “这次叫吴总工他们来,主要就是为了新厂的事情。” “具体的方案,我和几位老总工已经商讨过很多次了,今天算是最后敲定一下细节。” “你既然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也该提前听听,了解一下我们总体的战略规划。” 陈锋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万叔叔。”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会客室的门口。 会客室的门是那种厚重的实木门,上面还镶着磨砂玻璃。 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但能隐约透出人影和灯光。 离着还有七八米远,一阵中气十足的争论声就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老吴,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这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 “咱们仨说好了在这儿等部长,你倒好,提前一个多小时就跑来了。” “怎么着,想偷偷给部长送礼啊?” “去去去!”另一个听起来更洪亮的声音反驳道 “老邱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那是来得早吗?我那是对这次的会议重视!” “再说了,我对陈锋那小子有信心,我不得早点来给他撑撑场子?” 陈锋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吴总工?邱总工? 他们居然是为了给自已撑场子?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陈锋的心头。 这些老一辈的专家,平日里看起来严肃认真。 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的真性情,对自已这个晚辈更是没得说。 万部长显然也听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还朝陈锋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了门边。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拉倒吧你,老吴!”第三个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比较温和, “你就是怕你押的宝输了,心里没底,跑来探探风声的吧?” “我可是听说了,今天这阵仗不小,啧啧。” 洪亮的声音,也就是吴总工,立刻反驳道: “老吕你懂什么!那小子是我亲手挖出来的!他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 “别说部长亲自面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样能对答如流!”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那小子不仅能通过,还得是优秀!” “我赌两顿鸿宾楼的饭!你们俩谁跟?” 邱总工嘿嘿一笑:“我跟!” “我就不信了,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 “能在部长面前不露怯就算他厉害了。我赌他顶多就是个‘合格’。” 吕总工也笑道:“那我也凑个热闹,不过” “老吴你家那口子多厉害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出去吃,嫂子再找我们麻烦。” “我提前先说好,你要是输了,就让你家那臭小子别一受委屈就跑我那儿哭鼻子了,我脑仁都疼。” “哈哈哈哈哈!” “老吕你这招笋啊!夺笋呐!” “老吴家的‘母老虎’,那可是名不虚传!” 吴总工的声音顿时急了: “哎哎哎,你们俩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赌就赌,别扯上我老婆孩子!” “再说了,什么叫‘母老虎’?那是我们夫妻恩爱!” 会客室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门外,万部长听得直摇头,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他回过头,压低声音对陈锋说: “看见没,国宝级的专家,私底下跟仨孩子一样。” 陈锋也是忍俊不禁,心中那点因为要见大场面而产生的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 万部长不再偷听,清了清嗓子,伸手“当当当”敲了敲门。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了吕总工那张温和又带着惊讶的脸。 “部部长!您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几个胆子这么大,敢在我的地盘上聚众赌博啊?” 万部长板着脸,迈步走了进去,语气里却全是笑意。 吴总工和邱总工也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被“抓包”的尴尬。 “部长,您可别听老吕瞎说,我们就是探讨一下青年技术人才的心理素质问题!” 吴总工连忙解释。 “是啊是啊,纯粹的学术探讨!”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 “行了,别解释了。”万部长摆了摆手,往主位的沙发上一坐,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陈锋,对三人说道: “陈锋都来了,让人看了多不好。” 吴总工尴尬笑笑: “怎么会不好呢,都那么熟了。” “来,小陈,不用这么客气,快坐。” 第219章 图的是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万部长笑着对三位老伙计说: “你们刚才的赌局,恐怕是要有结果了。 “哦?”邱总工好奇地问道,“部长,这小子表现怎么样?” “何止是怎么样。”万部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是没看见啊,这小子,把我这个老头子都给上了一课。” 接着,万部长便绘声绘色地把刚才面试时,陈锋说的那些学给了三人听。 听完之后,整个会客室都安静了下来。 吴、邱、吕三位总工,无不点头欣赏。 “好!” 吴总工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说得太好了!” 他指着陈锋,对邱总工和吕总工说道: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觉悟?这是什么胸怀?” “我早就说过,这小子是个宝!是块好钢!你们还不信!” 他转过头,看着陈锋,眼神里满是骄傲。 “小陈,你今天这番话,说到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坎里去了!” “我们搞了一辈子技术,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国家强大起来,让人民过上好日子吗?” “你这觉悟,比我们年轻那会儿,高太多了!” 这番赞赏,发自肺腑,份量极重。 陈锋连忙站起身: “吴总工您过奖了,我就是说了点实话。” “跟您和各位前辈们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哎,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万部长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整个会客室里,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陈锋看着眼前这几位跺跺脚就能让整个行业震三震的大人物,此刻却笑得如此开心。 那种感觉,亲切又温暖。 他知道,从这阵笑声响起的那一刻起。 自已便已经得到他们的认可,进入其私人朋友圈。 会客室里快活的空气,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平复下来。 万部长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看着陈锋,越看越满意。 这小子,不光有技术,有想法,这份沉稳的心性,更是难得。 吴总工他们三个,也是一样的心情。 刚才那点因为打赌输了的不快,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能为国家发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别说一顿饭了,就是让他们把珍藏的好酒全拿出来,那也心甘情愿啊! “小陈啊,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别不好意思开口。” 吴总工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 “不管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需要什么资源,你尽管来找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我们解决不了的,不还有万部长嘛!” “对对对!” 吕总工和邱总工也连连点头附和。 “我们这些老骨头,别的本事没有,给你们年轻人当个后盾,铺个路,还是能做到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客套话了。 这是承诺。 是几位行业泰斗,对一个后辈最顶格的支持。 陈锋心里暖烘烘的,再次诚恳地说道: “谢谢各位总工,谢谢部长。”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请进。”万部长扬声道。 门开了,孙德明探进头来,恭敬地汇报道: “部长,各位总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万部长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饭点。 他摆了摆手,说道: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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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第214章 爱憎分明杀伐果断 看着杨厂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陈锋笑了笑。 呵呵。 现在知道来道歉了?晚了! 早干嘛去了? 当初在会议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扣帽子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现在看我得了势,又跑过来装孙子。 这墙头草的本事,真是练到家了。 还说什么思想觉悟不够,官僚主义。 说白了,不就是因为孙部长和万部长发了话,怕丢了头上的乌纱帽吗? 这种道歉,廉价得跟地上的泥没什么区别。 真以为我是那种给个棒槌就认针的傻白甜? 不好意思,哥们儿我混社会的年纪,比你当厂长的年头都长。 你这点花花肠子,在我这儿,跟透明的没啥两样。 想靠几句不值钱的道歉就让我既往不咎? 门儿都没有! 陈锋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而他这副对杨厂长不假辞色的冷淡模样,也同样落在了孙德明的眼中。 孙德明非但没有觉得陈锋不懂人情世故,反而心中更加欣赏了。 这小子,够聪明,也够狠! 他清楚地知道,杨厂长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对他客气,他就敢蹬鼻子上脸。 只有彻底把他打怕了,让他知道你是不好惹的,他才会对你毕恭毕敬。 而且,做大事的人,就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情世故所牵绊。 爱憎分明,杀伐果断,这恰恰是一个优秀领导者所需要的品质。 无情,有时候恰恰是最大的“公私分明”。 想到这里,孙德明脸上的神色也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好了,小陈同志,碍事的人已经走了。” 孙德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态度亲和了许多。 “咱们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咱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陈锋点点头,顺势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静待下文。 孙德明看着他这副沉稳的样子,心里越发满意。 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陈同志,这次让你受了委屈,组织上是不会忘记的。” “万部长的意思是,对于有功之臣,我们不仅要澄清误会,更要有实质性的补偿和奖励。” 听到这里,陈锋提起了点精神。 他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 “这都是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培养,我个人没什么委屈的。” “能为国家做贡献,是我最大的荣幸。”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漂亮得不像话。 孙德明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看时间不早,已经快到饭点了。 陈锋站起身,带着几分真诚的笑意。 “孙先生,这都到饭点了,您看” “要不您就别走了,就在我们家吃顿便饭吧。” “也没什么好菜,就是家常的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孙德明闻言,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严肃起来。 “饭就不吃了,心意我领了。”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陈锋愣了一下。 更重要的事? 只见孙德明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表情郑重。 “万部长要见你。” “现在,就跟我走。” 万部长! 陈锋的瞳孔微微一缩。 后立刻反应过来,没有丝毫犹豫。 “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孙先生您稍等。” 说完,他快步走进里屋。 李秀芝见陈锋火急火燎地走进来,有些奇怪。 “怎么了这是?孙先生要走了?” “嗯,有点急事。” 陈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脱下身上的便装。 换上了一件干净挺括的白衬衫和蓝色的确良裤子。 “秀芝,我跟领导出去一趟,办点正事。” “吃饭别等我了,你和月月先吃。” 李秀芝乖巧地点点头,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行,你在外面注意安全,好好听领导的话。” “嗯。” 陈锋应了一声,看着妻子温柔的眉眼,心里一暖。 他转身走出里屋,重新回到了孙德明面前。 “孙先生,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孙德明看着焕然一新的陈锋,眼中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沉稳,干练,不拖泥带水。 在得知要去见万部长这样的高级领导时。 没有丝毫的慌乱或者过度的兴奋,依旧保持着冷静。 好苗子! 这绝对是块能担重任的好材料! 他之前的考验,这小子算是满分通过了。 “不急。” 孙德明抬了抬手,示意陈锋坐下。 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 “在去见万部长之前,有些东西,我得先交给你。” 孙德明将文件一份份地摆在了桌子上。 陈锋的目光扫过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只见第一份文件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 【关于成立红星特种钢材厂筹备办公室的决定】 【任命陈锋同志为筹备办公室主任】 级别一栏,写着:副处级。 嚯! 陈锋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直接一步登天到了副处级? 这可真是坐着火箭往上飞啊! 要知道,杨厂长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正处级。 自已这个筹备办主任,虽然带个“筹备”。 但级别上,已经只比他低半级了。 这要是厂子建起来,正式任命下来。 那岂不是要跟他平起平坐,甚至 陈锋压下心中的波澜,继续往下看。 孙德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他解开红布,一方沉甸甸的黄铜印章露了出来。 “红星特种钢材厂筹备办公室”的公章。 这玩意儿,可是权力的象征。 有了它,陈锋下的命令,发的条子,才算是正式生效。 紧接着,是第三样东西。 几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批条。 一张是关于新厂选址征地的。 一张是关于初期建设资金的。 还有一张,竟然是关于家属楼分配的。 上面写着,特批一套三室一厅的独栋小洋楼,作为陈锋同志的家属住房。 “小陈同志,组织上对你的安排,你都看清楚了。” “新厂的级别很高,是部里直接负责的重点项目。” “你的行政级别,也提到了副处级,享受相关待遇。” “这栋小洋楼,就是组织上给你解决的后顾之忧。” “等你安顿好了,还可以配一辆专车。” 孙德明看着陈锋,目光深邃。 “组织上给你的,是信任,是平台,也是担子。” “希望你不要辜负万部长对你的一片厚望。” 陈锋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站起身。 对着孙德明,也是对着他身后的组织,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孙先生放心,请组织放心!” “我陈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警卫员陈军的声音。 “报告!” 陈军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陈锋。 “门外又来人了,现在在院子外面候着。” 第215章 搁这儿演忏悔录呢 孙德明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开口解释道。 “是周瑞祥。” 孙德明放下茶杯,看着陈锋,一字一句地说道。 “万部长的意思,有功的要赏,有过,自然也要罚。” “犯了错误,就要认识错误,就要当着被他伤害过的同志的面,深刻检讨,诚恳道歉。” “这也是对你的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陈锋瞬间就全明白了。 这哪儿是什么交代。 这分明就是最后一道考验! 先是杨厂长主动上门示好,现在又是把罪魁祸首周瑞祥押过来道歉。 组织上这是在看他的反应,看他的心胸和格局。 看他面对昔日的仇人,是会选择睚眦必报,还是会选择顾全大局。 这场去见万部长的“面试”,从孙德明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而且,难度系数还真不低。 想通了这一点,陈锋反而彻底冷静下来。 他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明白了,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好。” 孙德明站起身来。 “那咱们就走吧,先去会会这个周瑞祥,再去见万部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两个保卫科的干事,押着一个失魂落魄、满脸颓败的人。 不是周瑞祥又是谁? 只是此刻的周瑞祥,嘴上被一块厚厚的胶布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报告首长!人已带到!”一位干事报告道。 孙德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周瑞祥的身上, “把他脸上的胶布撕了。” 一名干事应声上前,动作干脆利落。 “刺啦——”一声。 厚实的胶布被猛地撕下,连带着周瑞祥嘴角的几根胡茬和一点皮肉。 周瑞祥疼得发出一声闷哼,但根本顾不上这点疼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憋得通红的脸总算恢复了一点儿血色。 紧接着,他的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是朝着陈锋的方向。 “陈陈锋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周瑞祥涕泪横流,额头“砰砰砰”地往坚硬的青石板上猛磕,没几下就见了血。 “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嫉贤妒能!是我猪油蒙了心,才干出那种不是人干的事!”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该死!”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左右开弓,狠狠地扇着自已的耳光。 那力道之大,打得“啪啪”作响,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他声嘶力竭的哭喊和忏悔声。 两个保卫科的干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像是两尊雕塑。 孙德明则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地观察着陈锋。 这才是真正的最终环节。 陈锋看着眼前这个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的周瑞祥,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哥们儿,你这演技是不是有点浮夸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现在搁这儿演什么《忏悔录》,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过,戏要做足,态度要摆正。 这场面试的最后一道大题,可不能答错了。 陈锋在心里默默给自已提了个醒,随即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 当然,他没真扶。 “周瑞祥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周瑞祥哪里敢起来,哭得更凶了。 “陈锋同志,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跟领导求求情,饶我这一次吧!” “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当牛做马!” 陈锋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周瑞祥同志,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求我。”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人要向前看,国家也要向前发展。” “我个人的一点荣辱得失,跟国家的大局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现在想的,是怎么在新的岗位上,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至于你的问题,我相信组织上会有公正的处理。” 陈锋这番话说完,孙德明的眼睛明显亮了亮。 “好!” 孙德明忍不住大喝一声,鼓起掌来。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他快步走到陈锋面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 “陈锋同志,你的心胸,你的格局,让我孙德明,由衷地佩服!” “万部长他果然没有看错你!” 孙德明说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歉疚, “陈锋同志,恕我冒昧。” “实不相瞒,今天这出,其实是万部长授意,由我来执行的,对您的最后一道考验。” “我们在考验您的能力,也在考验您的品性。” “一个技术过硬但心胸狭隘的人,是走不远的。” “而您,用您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您不仅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更是一个有着博大胸怀,能够顾全大局的优秀同志!” “我为我们之前的试探行为,向您道歉!” 这话一出,陈锋心里顿时一块大石落了地。 稳了,这波彻底稳了。 他连忙伸手扶住孙德明, “孙先生,您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当不得您如此夸奖,更当不得您这一躬啊!” “当得!怎么当不得!” 孙德明直起身子,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显然是极好。 他亲热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陈锋同志,不,我不能再这么称呼您了。” 孙德明看着陈锋,目光灼灼,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 “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重点项目的总负责人,是国之重器。” “以后,我要称呼您为‘您’才对。” 陈锋听得一愣。 好家伙,直接上敬称了? 这待遇提得也太快了点。 “而且”孙德明话锋一转,笑容更加亲切。 “以后在私下里,您也别叫我什么先生了,太见外!” “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孙老哥’。” “我痴长您几岁,托个大,以后就叫您一声‘陈老弟’,如何?” 这已经不是示好了。 这是在主动拉近关系,表达亲近了。 陈锋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善意。 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从善如流地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孙老哥!” “哈哈哈!好!好兄弟!” 孙德明高兴地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与试探,瞬间烟消云散。 第216章 简直是痴人说梦 跪在地上的周瑞祥,此刻已经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称兄道弟的两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陈锋不仅没事,反而跟孙先生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攀上了关系。 自已这只小小的蝼蚁,之前还想扳倒人家? 简直是痴人说梦! 孙德明和陈锋笑谈几句,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周瑞祥。 只是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对于这种蓄意破坏国家重点项目建设进程、恶意诬陷陷害国家栋梁之才的内部蛀虫、阶级敌人,” 孙德明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我们,绝不能姑息!” 他一挥手,对那两名保卫科干事下达了命令。 “把他拉下去。” “通知下去,立刻将他的罪行整理成材料。” “明天一早,全城游街示众!” “游街完毕,直接押赴刑场,执行枪毙!” “最后,把他的罪行和处理结果,全部刊登在报纸上,昭告全市,以儆效尤!” 一连串的命令,干脆利落,杀伐果决。 周瑞祥听到“枪毙”两个字,浑身猛地一颤。 两眼一翻,一股恶臭瞬间从他裤裆里弥漫开来。 他竟是直接吓尿了。 “不不要!饶命啊!领导饶命啊!” 他疯了一样地想要爬过来抱住孙德明的大腿,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孙德明厌恶地皱了皱眉,后退一步。 “堵上他的嘴,带走!” “是!” 一名警卫员立刻上前,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块破布。 三两下就塞进了周瑞祥的嘴里。 世界,瞬间清静了。 警卫员和保卫科的同志架起瘫软如泥的周瑞祥。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出了院子,执行后续的处置安排。 院子里,孙德明脸上的那股子冰冷肃杀之气,缓缓收敛。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陈锋。 想知道陈锋对于自已如此果决地处理掉周瑞祥,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觉得手段太过酷烈,心有不忍? 还是会觉得大快人心,得意忘形? 然而,陈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仿佛刚才被拖出去的,不是一个差点置他于死地的仇人。 而是一条无关紧要的野狗。 这份心性,这份沉稳 孙德明在心里暗暗点头,赞许更深。 “陈老弟,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吧?”孙德明开口问道。 陈锋闻言,笑了笑。 “孙老哥言重了。 “您这是在为国除害,维护项目纪律,我个人满不满意,不重要。” “一切,都听从组织的安排。”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态度,又把高度提了上去。 孙德明听得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好小子! 不仅技术顶天,这思想觉悟,这说话水平,也是一流的! “说得好!”孙德明哈哈一笑,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 “对了,老弟,还有个事儿。” “之前听他们汇报,说厂里那批从国外进口的精密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 孙德明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可是整个项目的核心设备,要是真出了大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提到这个,陈锋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摸了摸鼻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略显尴尬的神色。 “咳,这个嘛孙老哥。” “确实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不过您放心!” 陈锋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问题不大,都是些小毛病。” “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把它们修得跟新的一样,不,比新的还好用!” 孙德明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但话到此,他也想通了。 “我算明白了!” “之前他们汇报,说工人们故意破坏设备,以此来对抗调查。” “我还觉得奇怪,咱们的工人阶级,觉悟怎么可能这么低?” “现在看来,他们那哪儿是破坏设备啊!” “他们那是在保护你啊,陈老弟!” “是想用这种方式,给上面施压,把你给保下来!” “老弟,你行啊!” “这才来多久,就把工人们的心给收服了。” “能让大家伙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保你,你这人心,算是深得到了家了!” 陈锋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能这么解读的吗?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不过,孙老哥你高兴就好。 陈锋只能干笑着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份“殊荣”。 “行了,不说这些了。”孙德明摆了摆手,看了看天色。 “走,老哥带你去见万部长。”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着陈锋朝院外走去,直接上了黑色轿车。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轿车在一座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站着两名身姿笔挺的警卫,目光如电。 看到车子停下,其中一名警卫立刻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拉开了院门。 孙德明带着陈锋下了车,领着他往里走。 穿过庭院,两人来到了一间亮着灯的书房门口。 门口同样站着一名警卫员。 警卫员看到孙德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一股浓郁的书卷气和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只见宽大的书桌后面,万部长正埋头审阅着一份文件。 他看得极为专注,连头都没抬一下。 孙德明对陈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然后他自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恭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陈锋也跟着走了进去,安静地站在孙德明身后。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万部长才仿佛察觉到了有人进来。 他缓缓抬起头,“来了。” “部长,人我给您带来了。”孙德明连忙说道。 万部长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先坐吧。” “是,首长。”陈锋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依言坐下。 整个过程,神态自若,没有半点小年轻见到大领导的紧张和局促。 万部长笑了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孙德明,吩咐道: “德明啊。” “去,把我书柜里那个茶叶罐拿出来。” “就是上次老首长过来,特意给我留下的那个。” “给陈锋同志泡一杯。” 孙德明闻言,神色猛地一震。 老首长留下的茶? 那可是轻易不示人的宝贝啊! 部长今天居然舍得拿出来招待陈锋? 这待遇也太高了点! 他心中震撼,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应道: “是!部长!” 说完,便转身去取茶叶了。 第217章 说话的艺术 书房里,只剩下了陈锋和万部长两人。 陈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他知道,这种时候,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孙德明很快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回来。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在书房里弥漫开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陈锋面前的茶几上。 “陈锋同志,请用茶。” “谢谢孙老哥。”陈锋点头致意。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万部长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继续批阅起来。 孙德明则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万部长终于处理完了手头上的最后一份文件。 他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然后,从旁边的一摞文件中抽出了一份,递给了孙德明。 “德明,这份文件,你马上让秘书处的人,送到文化部去。” 孙德明领了命令,拿着文件转身便出去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 偌大的空间里,再次只剩下了陈锋和万部长两个人。 气氛,似乎比刚才还要安静几分。 万部长端起自已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地撇着浮沫。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眼神也一直落在茶叶的沉浮之间。 仿佛那小小的杯子里,藏着一个大大的世界。 陈锋依旧坐得笔直,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好家伙,这是最终面试环节了? 前面的笔试、小组面都过了。 现在轮到boss终面了?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终于,万部长放下了茶杯,杯底和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他抬起头,目光锁定了陈锋。 “小陈同志。” 他开口了,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那份关于轧钢厂周瑞祥的处理文件,你应该收到了吧?” 陈锋心头一动,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报告首长,文件已经收到了。” 万部长微微颔首,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 “怎么样?” 他慢悠悠地问道。 “对这个处理结果,还满意吗?”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 算是一道送命题,也是一道送分题。 回答得好,一步登天。 回答不好,前面所有的努力,可能都会付之东流。 陈锋的脑子飞速运转。 满意? 如果说满意,会不会显得自已格局太小,斤斤计较? 就盯着自已那点一亩三分地。 别人倒了霉,自已就高兴? 这可不是一个领导者该有的气度。 不满意? 那就更扯了。 这是在质疑组织的决定?嫌组织处理得太轻了? 那不就成了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小人了? 这种人,谁敢重用? 这简直就是职场版的“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陈锋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坦然的微笑: “报告首长,我服从组织的任何决定。”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工程技术人员,我的职责,是钻研技术,是搞好生产,是为咱们国家的工业建设添砖加瓦。” “至于周瑞祥同志”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继续说道: “他犯了错误,我相信组织一定会给出最公平、最公正的处理。” “这件事情,组织上已经有了定论,对我来说,就已经翻篇了。” “我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琢磨这些已经过去的人和事上。” “不如多想想怎么攻克技术难关,怎么把咱们的新项目搞好。” “个人的荣辱得失事小,国家的发展建设事大。” “我坚信,只要我把自已的本职工作做好了。” “组织上是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一番话说完,陈锋再次挺直了腰板。 目光清澈,毫不躲闪地与万部长对视。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既表明了自已服从组织领导的态度。 又展现了自已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恩怨的胸怀。 堪称标准答案。 书房里,一片寂静。 万部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陈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哥们,这波回答应该没毛病吧? 可千万别是零分啊!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万部长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书房里所有的凝重和严肃。 “好!”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把陈锋都给吓了一跳。 “说得好!” 万部长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了陈锋面前。 他脸上的欣赏和赞许,毫不掩饰。 “小陈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有胸襟,有气度,有大局观!是块搞事业的好材料!” 他抬手,在陈锋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 那力道,沉稳而有力。 “坐,坐下说,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束。” 万部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亲切随和了许多。 陈锋依言坐下,但后背依旧挺得笔直。 “小陈啊,以后在我这里,就不要叫什么首长、部长的了,听着生分。” 万部长笑呵呵地说道。 陈锋一愣,没反应过来。 万部长继续说道: “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叫我一声万叔叔吧。” 万叔叔? 这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啊! 这代表着,对方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已人,是划入核心圈子的那种! 这人生的进度条,是不是拉得有点太快了? 他连忙站起来,激动道:“万叔叔!” “哎!好!”万部长高兴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满意地看着陈锋,越看越喜欢。 “我有个儿子,叫万行民,跟你年纪也差不多,现在还在部队里当兵。” 万部长提起自已的儿子,语气里既有骄傲,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骂。 “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舞枪弄棒,跟个泥猴儿似的,让他看两页书比登天还难。” “他要是有你一半的稳重和觉悟,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已经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陈锋立刻谦虚地说道: “万叔叔您言重了,行民哥那是在保家卫国,是真正在为国家流血流汗。” “他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这点工作,跟行民哥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这话听得万部长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看看,看看人家这觉悟,这说话的水平!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你小子,就是太谦虚了。”万部长指了指他,笑道, “在后方搞建设,和在前线保家卫国,同样重要!都是咱们国家不可或缺的力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孙德明推门走了进来。 “部长。” 他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我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琢磨这些已经过去的人和事上。” “不如多想想怎么攻克技术难关,怎么把咱们的新项目搞好。” “个人的荣辱得失事小,国家的发展建设事大。” “我坚信,只要我把自已的本职工作做好了。” “组织上是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一番话说完,陈锋再次挺直了腰板。 目光清澈,毫不躲闪地与万部长对视。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既表明了自已服从组织领导的态度。 又展现了自已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恩怨的胸怀。 堪称标准答案。 书房里,一片寂静。 万部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陈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哥们,这波回答应该没毛病吧? 可千万别是零分啊!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万部长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书房里所有的凝重和严肃。 “好!”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把陈锋都给吓了一跳。 “说得好!” 万部长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了陈锋面前。 他脸上的欣赏和赞许,毫不掩饰。 “小陈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有胸襟,有气度,有大局观!是块搞事业的好材料!” 他抬手,在陈锋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 那力道,沉稳而有力。 “坐,坐下说,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束。” 万部长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亲切随和了许多。 陈锋依言坐下,但后背依旧挺得笔直。 “小陈啊,以后在我这里,就不要叫什么首长、部长的了,听着生分。” 万部长笑呵呵地说道。 陈锋一愣,没反应过来。 万部长继续说道: “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叫我一声万叔叔吧。” 万叔叔? 这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啊! 这代表着,对方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已人,是划入核心圈子的那种! 这人生的进度条,是不是拉得有点太快了? 他连忙站起来,激动道:“万叔叔!” “哎!好!”万部长高兴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满意地看着陈锋,越看越喜欢。 “我有个儿子,叫万行民,跟你年纪也差不多,现在还在部队里当兵。” 万部长提起自已的儿子,语气里既有骄傲,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骂。 “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舞枪弄棒,跟个泥猴儿似的,让他看两页书比登天还难。” “他要是有你一半的稳重和觉悟,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已经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陈锋立刻谦虚地说道: “万叔叔您言重了,行民哥那是在保家卫国,是真正在为国家流血流汗。” “他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我这点工作,跟行民哥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这话听得万部长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看看,看看人家这觉悟,这说话的水平!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你小子,就是太谦虚了。”万部长指了指他,笑道, “在后方搞建设,和在前线保家卫国,同样重要!都是咱们国家不可或缺的力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孙德明推门走了进来。 “部长。” 他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第218章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怎么回事? 刚才还是严肃紧张的面试现场,怎么他孙德明就出去送个文件的功夫。 这里就变成亲切友好的家庭茶话会了? 部长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陈锋这小子,是给部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部长,文件已经交给秘书处了,他们会马上送过去。”孙德明汇报道。 “嗯。”万部长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孙德明,又看了一眼陈锋,笑着说道: “德明啊,你这次可是给我推荐了一个宝贝啊!” 孙德明心里一喜,连忙说道: “部长您看,我就说陈锋同志是个难得的人才吧?” “有本事,还沉得住气,绝对是咱们的好同志!” “嗯,你眼光不错。”万部长给予了肯定,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以后你要多帮衬着点,多带带他。” 这话一出,孙德明心中更是剧震。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了! 是要让他把陈锋当成重点培养对象,当成未来的接班人之一来看待了! “是!部长!您放心!”孙德明立刻立正保证道。 万部长满意地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忽然一拍脑门。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 他像是刚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光顾着跟小陈聊天,把正事都给忘了!” 他转向孙德明,问道: “德明啊,吴总工他们几个,是不是还在会客室等着呢?” 孙德明赶紧回答: “是的部长,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走走走,不能让老同志久等。” 万部长说着,便迈步朝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回头朝陈锋招了招手。 “小陈,你跟我一起来。” “正好,那几个老家伙都惦记着你呢!” 陈锋微微一怔,但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踏上一条全新的,也是更宽广的道路。 万部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孙德明和陈锋紧随其后。 一行三人穿过走廊,朝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万部长一边走,一边对陈锋说道: “这次叫吴总工他们来,主要就是为了新厂的事情。” “具体的方案,我和几位老总工已经商讨过很多次了,今天算是最后敲定一下细节。” “你既然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也该提前听听,了解一下我们总体的战略规划。” 陈锋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万叔叔。”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会客室的门口。 会客室的门是那种厚重的实木门,上面还镶着磨砂玻璃。 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形,但能隐约透出人影和灯光。 离着还有七八米远,一阵中气十足的争论声就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老吴,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这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 “咱们仨说好了在这儿等部长,你倒好,提前一个多小时就跑来了。” “怎么着,想偷偷给部长送礼啊?” “去去去!”另一个听起来更洪亮的声音反驳道 “老邱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那是来得早吗?我那是对这次的会议重视!” “再说了,我对陈锋那小子有信心,我不得早点来给他撑撑场子?” 陈锋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吴总工?邱总工? 他们居然是为了给自已撑场子?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陈锋的心头。 这些老一辈的专家,平日里看起来严肃认真。 没想到私底下竟是如此的真性情,对自已这个晚辈更是没得说。 万部长显然也听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还朝陈锋挤了挤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了门边。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拉倒吧你,老吴!”第三个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比较温和, “你就是怕你押的宝输了,心里没底,跑来探探风声的吧?” “我可是听说了,今天这阵仗不小,啧啧。” 洪亮的声音,也就是吴总工,立刻反驳道: “老吕你懂什么!那小子是我亲手挖出来的!他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 “别说部长亲自面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样能对答如流!”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那小子不仅能通过,还得是优秀!” “我赌两顿鸿宾楼的饭!你们俩谁跟?” 邱总工嘿嘿一笑:“我跟!” “我就不信了,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 “能在部长面前不露怯就算他厉害了。我赌他顶多就是个‘合格’。” 吕总工也笑道:“那我也凑个热闹,不过” “老吴你家那口子多厉害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出去吃,嫂子再找我们麻烦。” “我提前先说好,你要是输了,就让你家那臭小子别一受委屈就跑我那儿哭鼻子了,我脑仁都疼。” “哈哈哈哈哈!” “老吕你这招笋啊!夺笋呐!” “老吴家的‘母老虎’,那可是名不虚传!” 吴总工的声音顿时急了: “哎哎哎,你们俩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赌就赌,别扯上我老婆孩子!” “再说了,什么叫‘母老虎’?那是我们夫妻恩爱!” 会客室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门外,万部长听得直摇头,脸上的笑意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他回过头,压低声音对陈锋说: “看见没,国宝级的专家,私底下跟仨孩子一样。” 陈锋也是忍俊不禁,心中那点因为要见大场面而产生的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 万部长不再偷听,清了清嗓子,伸手“当当当”敲了敲门。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了吕总工那张温和又带着惊讶的脸。 “部部长!您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几个胆子这么大,敢在我的地盘上聚众赌博啊?” 万部长板着脸,迈步走了进去,语气里却全是笑意。 吴总工和邱总工也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被“抓包”的尴尬。 “部长,您可别听老吕瞎说,我们就是探讨一下青年技术人才的心理素质问题!” 吴总工连忙解释。 “是啊是啊,纯粹的学术探讨!”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 “行了,别解释了。”万部长摆了摆手,往主位的沙发上一坐,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陈锋,对三人说道: “陈锋都来了,让人看了多不好。” 吴总工尴尬笑笑: “怎么会不好呢,都那么熟了。” “来,小陈,不用这么客气,快坐。” 第219章 图的是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万部长笑着对三位老伙计说: “你们刚才的赌局,恐怕是要有结果了。 “哦?”邱总工好奇地问道,“部长,这小子表现怎么样?” “何止是怎么样。”万部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是没看见啊,这小子,把我这个老头子都给上了一课。” 接着,万部长便绘声绘色地把刚才面试时,陈锋说的那些学给了三人听。 听完之后,整个会客室都安静了下来。 吴、邱、吕三位总工,无不点头欣赏。 “好!” 吴总工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说得太好了!” 他指着陈锋,对邱总工和吕总工说道: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觉悟?这是什么胸怀?” “我早就说过,这小子是个宝!是块好钢!你们还不信!” 他转过头,看着陈锋,眼神里满是骄傲。 “小陈,你今天这番话,说到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坎里去了!” “我们搞了一辈子技术,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国家强大起来,让人民过上好日子吗?” “你这觉悟,比我们年轻那会儿,高太多了!” 这番赞赏,发自肺腑,份量极重。 陈锋连忙站起身: “吴总工您过奖了,我就是说了点实话。” “跟您和各位前辈们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哎,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万部长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整个会客室里,瞬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陈锋看着眼前这几位跺跺脚就能让整个行业震三震的大人物,此刻却笑得如此开心。 那种感觉,亲切又温暖。 他知道,从这阵笑声响起的那一刻起。 自已便已经得到他们的认可,进入其私人朋友圈。 会客室里快活的空气,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平复下来。 万部长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看着陈锋,越看越满意。 这小子,不光有技术,有想法,这份沉稳的心性,更是难得。 吴总工他们三个,也是一样的心情。 刚才那点因为打赌输了的不快,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能为国家发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别说一顿饭了,就是让他们把珍藏的好酒全拿出来,那也心甘情愿啊! “小陈啊,以后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别不好意思开口。” 吴总工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 “不管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需要什么资源,你尽管来找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我们解决不了的,不还有万部长嘛!” “对对对!” 吕总工和邱总工也连连点头附和。 “我们这些老骨头,别的本事没有,给你们年轻人当个后盾,铺个路,还是能做到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客套话了。 这是承诺。 是几位行业泰斗,对一个后辈最顶格的支持。 陈锋心里暖烘烘的,再次诚恳地说道: “谢谢各位总工,谢谢部长。”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请进。”万部长扬声道。 门开了,孙德明探进头来,恭敬地汇报道: “部长,各位总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万部长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饭点。 他摆了摆手,说道: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今天就不去食堂了,麻烦你安排一下,直接把饭菜送到这间会客室来。” “好的,部长。”孙德明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安排。 “哦,对了。”万部长忽然又叫住了他, “小陈的那道‘专属菜’,可别忘了啊。” 孙德明闻言,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立刻点头: “您放心,部长,早就备好了。” 说完,他便带上门,快步离去。 “专属菜?” 陈锋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玩意儿? 专属菜? 难道是万部长神通广大,提前做了功课,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可不对啊,我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深聊,他上哪儿知道我的口味去? 陈锋这边正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对面吴、邱、吕三位总工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刚才还乐呵呵的三位老专家,此刻脸上的笑容,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僵住了。 三双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也微微张开。 那表情,活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吴总工最先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指着万部长,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部、部长您,您说的是那个‘专属菜’?”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死死地盯着万部长,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万部长看着他们三个失态的样子,很是受用。 故意端起架子,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不然呢?” “除了那个,我这儿还有别的‘专属菜’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会客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刚才的安静,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欣赏和认可。 那现在的安静,就是被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懵了之后的集体失声。 吴、邱、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滔天的巨浪。 所谓“专属菜”,在外人听来,或许只是部长对下属的一点特殊关照。 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这三个字,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它不是一道菜。 它是一种资格,一个符号,一个认证! 能吃到万部长亲口安排的“专属菜”。 就意味着,你不再仅仅是万部长眼中的一个有潜力的后辈,或者一个得力的下属。 而是真正被他引为“自已人”,纳入了他最核心的私人圈子。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队伍里的一员。 是他要亲自照拂、亲自培养、亲自带上更高台阶的人! 这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想当年,吴总工为了吃到这道菜。 他领着团队攻克了多少技术难关,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最终凭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重大项目成果。 才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获得了这份殊荣。 吕总工,也差不多。 是在他被评为行业首席专家之后,才被万部长请进门,吃上了这顿饭。 最年轻的邱总工,当年也是三十好几。 拿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才有了这个待遇。 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奋斗了大半辈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才最终敲开了这扇门。 可陈锋呢? 这小子才多大? 二十出头! 竟然就直接获得了这份连他们当年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啊! 第220章 一定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三位总工看着陈锋,心里是五味杂陈。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吴总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 “想我们当年,为了能得部长一句‘自已人’的评价,拼死拼活的。” “你小子倒好,轻轻松松就拿到了。” 吕总工也是摇头苦笑: “人比人,气死人喽。” “我们这些前浪,怕是要被你这后浪,狠狠地拍在沙滩上了。” 陈锋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到他们那复杂的表情,脑子就算再慢,也该反应过来了。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专属菜”三个字背后,那沉甸甸的分量。 这哪里是一顿饭。 这分明是一份天大的知遇之恩! 邱总工看着还有点发懵的陈锋,笑着提醒了一句。 “小陈,还愣着干什么?” “部长这是把你当成关门弟子,当成未来的接班人来看待了。” “这份情义,可比什么都重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陈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领,脸色无比郑重。 他快步走到四位前辈的面前,站得笔直。 然后,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向着万部长和三位总工,深深地鞠了一躬。 “万部长!吴总工、邱总工、吕总工!” 陈锋的声音里,带着因为激动而产生的轻微颤抖,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有力。 “谢谢各位领导的厚爱!谢谢各位前辈的认可!” “这份恩情,陈锋没齿难忘!” “我向各位保证,从今往后,一定竭尽所能,鞠躬尽瘁,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万部长欣慰地看着他,伸手虚扶了一下。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别搞得这么严肃。” “快坐下,菜马上就来了。” 他话音刚落,孙德明就领着一位食堂的阿姨,端着几个盖着盖儿的托盘走了进来。 “部长,菜来了。” “嗯,放桌上吧。” 万部长指了指自已身边的空位,对陈锋招了招手。 “小陈,来,坐我旁边。” 陈锋闻言,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在万部长身边坐了下来。 孙德明和阿姨手脚麻利地将饭菜一一摆好。 盖子一揭开,香气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会客室。 瞬间就勾起了所有人肚子里的馋虫。 陈锋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桌上的菜肴所吸引。 四菜一汤。 看起来都是些家常的款式,并没有什么龙肝凤髓之类的珍稀食材。 可就是这几道家常菜,却被做得格外用心,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陈锋的视线扫过,很快就发现。 其中有两道菜的摆盘,明显比另外两道要讲究得多。 而且,这两道菜,不偏不倚,正好摆在了他和万部长的正前方。 这显然是今天这顿饭的主角,“专属菜”。 第一道菜,是一只完整的乌鸡。 它被炖得骨酥肉烂,通体呈现出一种油润的光泽,静静地卧在一个巨大的白瓷盘中。 周围用翠绿的西兰花和精心雕刻的胡萝卜片做点缀,宛若众星拱月。 更绝的是,在盘子的一角。 用深色的酱汁,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平步青云。 字迹旁边,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用红纸裁成的卡片。 上面用隽秀的毛笔小楷,写着两句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陈锋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杜甫的《望岳》! 寓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是希望他,祝福他,将来能够登上事业的顶峰,一览众山。 这祝福,也太直白,太隆重了! 他再看向第二道菜。 那是一道用带骨羊排做成的菜肴。 看起来像是先烤后烧,色泽红亮诱人。 上面撒着些许翠绿的葱花和洁白的芝麻。 羊排被码放得错落有致,像是一座坚实的山峰,透着一股厚重沉稳的气势。 同样,在盘子的一角,用酱汁写着四个大字——栋梁之材。 旁边的红纸卡片上,也写着两句诗。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陈锋的心,又是一震。 这诗句,出自刘禹锡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如果说上一首《望岳》是祝福与期许。 那这一首,就带着几分更深沉的含义了。 “沉舟”“病树”,说的是那些过去了的,落伍了的人和事。 而“千帆”“万木”,则代表着蓬勃兴起的新生力量。 这不正是刚刚吕总工他们感慨的“前浪”与“后浪”吗? 万部长这是在用这道菜告诉他。 他就是那个“千帆”,是那片“万木”! 他就是科研部的未来,是整个体系未来的中流砥柱,是栋梁之材! 我勒个去! 陈锋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哪是吃饭啊,这分明是在上课。 在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堂课! 这又是“平步青云”,又是“栋梁之材”的。 这排面,直接拉满了啊! 这压力给的,生怕我项目搞不出来是吧?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庄重的气氛。 “咕噜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吴总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正尴尬地捂着自已的肚子。 “咳咳见笑了,见笑了。” 吴总工干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已的尴尬。 “主要是这菜也太香了,我这肚子,它有自已的想法。” “哈哈哈哈!” 万部长率先大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快。 “老吴啊老吴,你这肚子倒是比你人要诚实得多嘛!” 吕总工也跟着打趣道: “说明咱们吴总工是性情中人,不做作!” “行了行了,都别看着了。”万部长笑着拿起筷子,招呼道: “动筷子,都动筷子!” “这菜啊,就得趁热吃,凉了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吴总工早就等这句话了。 他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大块乌鸡肉放进碗里。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部长。”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 “香!实在是太香了!” “这味道,绝对是谭师傅的手艺,错不了!” “部长啊,您家这位厨子,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神了。”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对陈锋说道: “小陈,你可能还不知道。” “给咱们做饭的这位谭师傅,他父亲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听说啊,当年是在宫里头,给皇上做御膳的!” “那手艺,啧啧,真正的御厨传人!” 另外两位总工也连连点头,大家都是吃过谭师傅菜的人。 能尝到御厨传人的手艺,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谁知,万部长听了吴总工的话,却是神秘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老吴,你这次可说错了。” “哦?”吴总工一愣,嘴里的鸡肉都忘了嚼,“我说错了?哪里说错了?” 万部长放下筷子,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今天这顿饭,不是小谭做的。” 第221章 部长这也太偏心了吧 “啊?” 三位总工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不是谭师傅做的?那还能是谁? 整个科研部,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手艺? 万部长看着他们那副迷惑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揭晓了答案。 “为了小陈这顿接风宴,我特意把谭师傅他爹,谭老爷子,从家里请出山了。” 谭谭老爷子? 那位传说中的,真正的御厨? 他老人家,亲自下厨了?! 三位总工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的菜肴,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万部长。 “部部长!” 吕总工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您您这也太偏心了吧!” “我们当年拿科技进步一等奖,您也只是让小谭师傅给咱们露了一手。” “怎么到了陈锋这儿,您连老爷子都给请出山了?” “这不公平!我们严重抗议!” 邱总工也是一脸的“宝宝心里苦”。 “是啊部长,人比人,气死人啊!我们奋斗了大半辈子,都没这待遇。” “不行不行,等我们的新项目搞出了名堂,您说什么也得让老爷子再给我们做一顿庆功宴!” 万部长闻言,直接被他们给气笑了。 “想得美!”他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们就做梦去吧!” “老爷子年纪大了,早就不轻易动家伙了。” “这次是看在小陈的面子上,这才破例出手一次,下不为例!” “你们啊,就吃小谭做的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三位总工顿时哀嚎一片,看着陈锋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这福气,也太逆天了吧! 陈锋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受着这热闹又温馨的气氛。 心中的感动和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知道,这一餐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出了食物本身。 这是知遇之恩,是倾力的扶持,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许。 他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栋梁之材”的羊排,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好吃。 是真的好吃。 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期望。 陈锋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了筷子。 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依次扫过万部长和三位总工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开口。 “部长,三位总工。” “谢谢您们的看重和厚爱。 “我陈锋何德何能,能得到您们这样的支持。”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对着众人。 “我嘴笨,不太会说那些漂亮话。” “但我向各位保证。” “这个项目,我一定竭尽全力,把它干好,干得漂漂亮亮!” “绝不辜负部长和各位总工的期望。” “一定为咱们科研部,为咱们国家,闯出一片新天地!”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万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这小子,沉得住气,拎得清轻重,是个能干大事的料。 “好!” 万部长带头鼓起了掌。 “说得好!我们不要听漂亮话,我们只要看实实在在的成绩!” 他拿起筷子,指了指满桌的菜。 “行了,别光说不练了,赶紧吃饭!” “再不吃,菜都让老吴一个人给包圆了!” “哈哈哈!”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刚才那点严肃的气氛,瞬间被冲散了。 吴总工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道: “部长,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为了节约粮食嘛!” “就你歪理多!”吕总工笑骂一句。 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飞快地夹了一块糖醋里脊。 “大家赶紧动筷子,不然真没咱们的了!” “对对对,开动开动!” 一时间,筷子与碗碟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因为谭老爷子亲临而震惊的众人,此刻彻底被美食俘获了。 尤其是吴总工那吃相,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 只见他左手端着碗,右手挥舞着筷子,眼睛像雷达一样在桌上扫来扫去。 看到一块目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出击。 夹到碗里,三两口就扒拉进了嘴里。 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人眼花缭乱。 邱总工看得直摇头: “老吴啊,你这吃相,跟你搞科研的时候一模一样,主打一个快准狠。” “那是!”吴总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道, “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嘛!” “你可拉倒吧!”吕总工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就是单纯的嘴馋!”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陈锋也笑了起来。 他发现这几位平时在外面不苟言笑的总工程师,私下里竟然是这么有趣活泼的人。 这种反差萌,让他感觉格外亲切。 谭老爷子的手艺,确实是名不虚传。 每一道菜,都堪称艺术品,色香味俱全,让人欲罢不能。 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桌上的七八个菜,就被五个人扫荡得干干净净,盘子比脸都光。 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靠在椅子上,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脸的惬意。 吴总工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叹了口气。 “唉,这就没了?”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万部长。 “部长,要不再让老爷子给咱们炒个青菜?” “噗!” 吕总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老吴,你可真敢想啊!你当谭老爷子是你家食堂大师傅呢?” 邱总工也乐了: “让人家国宴级别的大厨给你炒盘青菜?亏你说得出口!” 万部长被他给气笑了,指着吴总工的鼻子骂道: “你这老小子,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还想吃?门儿都没有!” “嘿嘿嘿”吴总工挠了挠头,一脸憨笑。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过过嘴瘾。 这顿饭,能吃到就是天大的福分了,哪还敢奢求更多。 正说笑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阿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抹布和餐具回收筐。 “部长,总工们,都吃好啦?”阿姨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吃好了吃好了,辛苦你了,王阿姨。”万部长和善地点点头。 王阿姨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嘴里还念叨着: “哎哟,今天这盘子可真干净,看来还得是老谭师傅。” 第222章 真正的赌约是什么 就在这时,万部长的秘书孙德明也走了进来。 他走到万部长身边,低声提醒道: “部长,一点半了,您该午休了。” 万部长看了一眼手表,点了点头。 他年纪大了,中午必须得休息一会儿,不然下午没精神。 站起身,他走到陈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陈,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直接去新厂那边报到。” 万部长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设备和人员都已经基本到位了,就等你这个总负责人过去主持大局。” “新厂项目,从明天开始,就算正式开工了!” 陈锋立刻站直了身体,神情肃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嗯。”万部长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对其他三人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便在孙德明的陪同下,朝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随着万部长的离开,会议室里顿时只剩下了陈锋和三位总工。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轻松随意了。 三位总工都吃撑了,一个个挺着肚子,靠在椅子上,一副瘫了的样子。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吕总工感慨道: “还是跟着部长有肉吃啊,瞧瞧今天这待遇,御厨亲手做的接风宴,说出去谁信?” “可不是嘛!”邱总工一脸的羡慕,“陈锋你这面子,可真是天大了。 陈锋笑了笑,正要谦虚几句。 一旁的吴总工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哎,小子。” “嗯?吴总工,怎么了?”陈锋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吴总工挤了挤眼睛,笑道。 “你小子就不好奇,我们几个刚刚在部长办公室里,到底在吵吵什么吗?” “我们可是还打了个赌呢。” 陈锋闻言一愣。 他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当时他在门外,确实听见里面吵得挺凶,进来后才知道是为了他的事。 现在被吴总工这么一提,好奇心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说实话,确实有点好奇。”陈锋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好奇!”吴总工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清了清嗓子,却卖起了关子。 “不过我先不说了,要不要你先猜猜看?” 陈锋看着吴总工那张笑得跟菊花似的脸,也是乐了。 他端起面前那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润了润嗓子,也给了自已一个短暂的思考时间。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吕总工和邱总工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们仨刚才在万部长办公室里,确实是争得面红耳赤。 甚至还为此立下了一个赌约。 现在,就看陈锋这个“当事人”,能不能猜到真正的谜底了。 陈锋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他没有直接去猜赌约的内容。 那玩意儿没意思。 猜中了顶多换来一句“你小子真神了”,猜不中也无伤大雅。 他要猜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这几位总工,连带着万部长,他们真正在意的点。 “吴总工,还有吕总工,邱总工。” 陈锋笑了笑,开口说道。 “要不这样,我们先不急着揭晓谜底。” “让我先捋一捋思路,行不?” “哦?”吴总工眉毛一挑,“行啊,你小子想怎么捋?” “我们洗耳恭听。”邱总工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的好奇。 吕总工更是直接,往椅子上一靠,抱着胳膊,摆出了一副“你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被万部长如此看重的年轻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陈锋清了清嗓子,神情也认真了几分。 “其实,你们在办公室里吵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一点。” “我猜,这事儿跟我今天来部里之前,在厂里发生的那点儿破事,脱不了干系吧?” 话音刚落,三位总工的表情,齐齐一变。 吴总工那挤眉弄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吕总工抱着的胳膊也下意识地放了下来。 邱总工更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这小子不简单啊! 他们吵的,确实跟那件事有关! “你你怎么知道的?”吴总工忍不住问道。 “厂里那点事,还能传到我们这儿来?” 陈锋摇了摇头,淡定地说道。 “事情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背后代表的意义。” 他顿了顿,开始了自已的分析。 “前段时间,在厂里,章科长的那个女婿,叫周瑞祥的,跳出来找我的麻烦。” “一个靠着岳父关系上位的二代,他有这个胆子,敢来惹我这个新厂项目的负责人?” “背后要是没人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陈锋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已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听在三位总工的耳朵里,却让他们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背后的人,就是章科长,以及他背后那一派的人。” “他们想干什么?” “把我搞下去?他们还没那个能量。” “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真的想把我怎么样。” 陈锋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洞察一切的笑容。 “他们这是在试探。” “就像两军交战前,总要派些小喽啰出来骂阵、袭扰一样。” “周瑞祥就是那个小喽啰,章科长顶多算个小头目。” “他们只是被人推到前面的提线木偶。” “真正想看的,是咱们这边的反应,是万部长的态度。” “因为这天,要变了。” “一场巨大的变革,马上就要来了。” “轰!”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三位总工的脑海里炸响。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锋,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这些东西,他们这些在系统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可他们是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少心思,通过各种渠道的信息汇总,才慢慢分析出来的。 陈锋呢? 他才多大? 仅仅通过厂里的一件小事,就能把整个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这是何等强大的洞察力! 吴总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干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锋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着自已的分析。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不急不缓地说道。 “在这种巨变的背景下,所有人都得站队,没有人可以幸免。” “就拿我们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来说吧。”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三位总工比我更清楚。” “典型的中间派,骑墙派,谁也不得罪,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厂长。” 第223章 局势变幻莫测 邱总工点了点头,喃喃道: “没错,你们红星的杨厂长就是这个性子,一辈子都这样。 陈锋笑了。 “在平时,他这种做法很聪明,可以左右逢源。” “但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大风暴里,墙头上的人,往往是第一个被风刮下去的。” “因为两边都容不下他,都会觉得他是对方的人。” “所以,他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太好。” “但是” 陈锋话锋一转。 “因为我的出现,因为周瑞祥搞的那一出,杨厂长的命运,可能要发生改变了。” “哦?怎么说?”吕总工立刻追问道。 “很简单。”陈锋伸出一根手指, “今天这事,他作为厂长,必然要给我一个交代,也必须给章科长那边一个交代。” “他想和稀泥,但我不会让他和稀泥。” “所以,他这个厂长的位置,估计是坐不稳了。” “上面为了平息这件事,也为了给新厂项目铺路。” “很可能会提前让他退居二线,或者调到某个清闲衙门去。” “表面上看,他是因为我而被提前搞下了台,丢了面子,吃了大亏。” “可实际上呢?” 陈锋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实际上,他因祸得福,提前脱离了红星轧钢厂这个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漩涡。 “虽然丢了权,但至少能平稳落地,保住自已后半辈子的安稳。” “比起那些将来在风暴里被搅得粉身碎骨的人,他这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三位总工看着陈锋,眼神已经从惊讶,变成了骇然。 这小子,看的也太远,太深了吧! 连一个跟自已不相干的杨厂长的结局,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而且听起来,还他娘的该死的有道理! “说完了别人,再说说我自已。” 陈锋的目光从三位总工脸上扫过,缓缓说道。 “我被‘撸下来’这件事,其实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对方的大佬,一开始的目标可能并不是我这么个小角色。” “但没办法,谁让我最近风头太盛,上升得太快了呢?” “尤其是这个新厂项目,涉及到的利益太大了。” “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块肥肉落到咱们这边手里。” “所以,我这个总负责人,就成了他们必须拔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被降职,看似是对方的胜利。” “但实际上,我也只是一个被意外卷入高端局的‘小兵’。 “我只是他们用来攻击万部长,攻击咱们整个派系的借口和由头。” “我并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看着三位总工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图穷匕见。 他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分析,都汇集到了最后一点上。 “所以,现在我能确定了。” “你们在办公室里吵的,赌的,不是我个人怎么样。” “而是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在我这个‘棋子’已经暴露在对方火力之下的情况下。” “万部长这一方,应该如何应对。” “是弃车保帅,牺牲我来换取暂时的妥协?” “还是寸步不让,力保我这个项目总负责人?” 陈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 “而今天万部长对我的态度,这顿接风宴。” “以及让我明天就去新厂走马上任的决定,都已经说明了答案。” “在万部长,在你们看来,我这颗棋子,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卒’。” 陈锋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是一枚,需要被全力保下来的,关乎整个战局走向的关键棋子!” “我,和别的棋子,不一样!” 这一刻,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三位总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争论,在陈锋这番话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他全说对了。 一个字都不差! 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到底应该用什么策略来保陈锋。 是让他暂时避避风头,还是直接正面硬刚。 而他们的赌约,就是赌万部长会选择哪一种。 结果,万部长选择了最强势,也是风险最大的一种。 直接让陈锋上任,正面开战! 这也意味着,在万部长的心里,陈锋的价值,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高! 与陈锋这边其乐融融的氛围截然不同。 另一边,一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着一盏昏黄台灯的房间里,气氛正压抑至极。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一个留着八字眉,神情阴郁的中年男人,将手里的半截烟狠狠摁灭。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另外三人。 以及站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秘书小蒋。 此人,正是南易。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南易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压抑着怒火。 “这个陈锋,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蒋!” 他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不是让你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都备齐吗?” “为什么这么大一个活人,一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在你的资料里,只有寥寥几笔?”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干的活,都是在放屁?” 站在门口的秘书小蒋,吓得浑身一哆嗦,脸都白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上前。 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文件,用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 “领,领导,我错了,是我工作疏忽!” 小蒋的声音都在打颤,带着哭腔, “我一开始真没把他当回事,以为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是万部长推出来当靶子的。” “所以就就没深挖。” “这份是刚刚补上的,所有关于陈锋的详细资料,全都在这里了!” 南易一把夺过文件,看都没看小蒋一眼,冷哼一声。 “废物!” 小蒋低着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南易打开文件,借着台灯昏暗的光,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陈锋,男,27岁” “红星轧钢厂” “因技术革新,被破格提拔为分厂副厂长” “主导‘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并取得重大突破” 看到这里,南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二十七岁? 从一个普通技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到这个位置? 还独立主持这么重要的项目?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他继续往下看,当看到某一行字时,他捏着文件的手指,猛地一顿。 瞳孔,也随之骤然收缩。 第224章 欲望是无底洞 “嘶” 南易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几个月前,在一次级别很高的内部会议上。 那位说一不二的大领导,在会议的尾声,曾心情很好地提了一句。 “最近,我们科研战线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嘛。” “不等不靠,敢想敢干,在基层岗位上搞出了世界级的成果。” “这样的人才,要多给机会,多压担子,不要搞论资排辈那一套!”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大领导只是随口感慨一句。 南易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现在,他把资料上的信息,和那天的场景一对 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没错了! 大领导说的那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就是这个陈锋! 好家伙! 他们这波操作,以为是想敲山震虎,试探一下万部长那边的反应。 结果倒好,一脚踢在了钢板上不说。 这钢板后面,还他娘的连着一座谁也惹不起的大山! 想到这里,南易只觉得一阵后怕,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那儿罚站,抖得跟筛糠似的小蒋。 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大半。 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小蒋。 连他自已都不知道的绝密信息。 一个秘书,又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行了,你先出去吧。” 南易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不少。 “是,领导。” 小蒋如蒙大赦,擦了把冷汗,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南易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对面的三位同僚身上。 一个穿着讲究,气质沉稳的女人。 还有另外两个神色各异的中年男人。 “现在,我们再来复盘一下。” “当初,是谁提议,要把这个陈锋,选做我们这次行动的突破口的?” 其中一个方脸男人皱了皱眉,开口道: “部长,这事儿现在说还有意义吗?” “当时我们分析,他是新上位的项目总负责人,根基最浅。” “动他是最容易让姓万的那老狐狸肉疼的。” “这个决策,没错啊。” “没错?” 南易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自已看看!” “一个被大领导都点名表扬过的典型人物,你们管这叫‘根基最浅’?” “我们这次是想给对面一个警告,不是要主动开战!” “现在好了,我们一动手,那边直接借题发挥,摆出了一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的架势。” “他为什么敢这么硬气?” “不就是因为我们动了一个不该动的人,把道理和优势全都送到他那边去了吗?” “我们这是在警告他吗?我们这他娘的是在给他送战功啊!” 在座的唯一那位女领导,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地说道: “南易,你也别发这么大火。 “谁也没想到,这小子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很正常。” “现在互相指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南易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觉得再争论下去毫无意义。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行,之前的事不提了。” “说说这次行动的收获吧。” 南易重新坐直了身体,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冷静。 “虽然过程很被动,但收获还是有的。” “第一,我们试探出了对面的底线。” “为了这个新厂项目,为了这个陈锋,他确实敢跟我们掀桌子。” “第二,也彻底搞清楚了,这个陈锋,就是他们整个计划的核心。” “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针对这个新厂项目的小动作,都必须给我停下来。”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免得再被对方抓住把柄。” “我们的重点,要从‘搞破坏’,转移到‘挖墙脚’上来。” “万部长那边不是铁板一块,总有能拉拢的人。” 南易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最后,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尤其是这个陈锋” “既然动不了,毁不掉” “那就想办法,不计一切代价,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这话一出,另外三人都愣住了。 方脸男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拉拢他?部长,你没开玩笑吧?” “他可是那边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是对方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南易打断了他的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万从简能给他的,我们加倍给!” “职位,待遇,科研经费,甚至更大的权力!”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吃鱼的猫。”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我就不信他的欲望,会是一个无底洞!” 南易的计划,不可谓不大胆,甚至有些疯狂。 用对方最锋利的矛,来攻破对方最坚固的盾。 一旦成功,那对万从简一方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女领导此刻放下了茶杯,看着南易,缓缓地摇了摇头。 “南易,你的想法很大胆。” “但是,你也忽略了一点。” “我们对他抛出橄榄枝,他难道就不会告诉万从简吗?” “到时候,这不就成了他向万从简表忠心的投名状?” “我们非但拉拢不成,反而把他和万从简的关系,推得更近了。” 南易冷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告诉万从简?那才好呢!”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一处黑暗处,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一层吗?” “他去告状,怎么告?无非就是说,我们用高官厚禄来诱惑他。” “万从简听了会怎么想?” “他会嘉奖陈锋的忠心,但同时,他心里也必然会埋下一根刺!” 南易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一根怀疑的刺。” “他会想,我们今天能开出这个价码,明天就能开出更高的价码。” “陈锋这次顶住了诱惑,下次呢?下下次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对滔天的权位和财富,他真的能永远保持初心吗?” “信任这个东西,就像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我们这么做,就算不能把他拉过来,也能在他和万从简之间制造出间隙。” “万从简会开始猜忌他,提防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一个不被完全信任的‘核心’,他的作用,还能剩下多少?” 南易冷笑了一瞬, “这步棋,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拉拢成功了,我们大获全胜。” “拉拢失败了,也能离间他们君臣,动摇他们的根基。” “怎么算,我们都不亏。” 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之前还满脸不可思议的方脸男人,此刻看着南易,眼里多了几分钦佩和忌惮。 狠! 实在是太狠了! 这一招“阳谋”,不管陈锋接不接,都会被扎得生疼。 女领导终于不再反驳,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希望能如你所愿吧。” 第225章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与此同时,万部长家的会议室里。 陈锋陷入了沉思。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分析过一遍后,才彻底想明白。 自已现在已然成为了被万部长亲手催熟,长得最高最壮的树。 从此以后,所有明里暗里的风刀霜剑,都会冲着自已来。 自已成了万部长这方阵营里,被推到台前的一面旗帜,一个靶子。 一个要替“高个子”顶住压力的“更高个子”。 他的一言一行,都将不再只代表他自已。 而是代表着整个万部长派系的脸面和利益。 想到这里,陈锋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 他甚至可以预见,未来,麻烦将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家里的秀芝和月月。 想到了厂里那帮跟着自已的老伙计赵百全、王北他们。 以前自已只是个小小的副厂长,别人就算想对付自已,手段也相对有限。 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已的对手,变成了部长那种级别的人物。 他们的手段,只会更加阴狠,更加不择手段。 一旦自已行差踏错,或者在斗争中落败。 被牵连的,绝不止自已一个人。 不行!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陈锋的眼神猛地一凛,之前还有些飘忽的思绪瞬间收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胸中的那股因为身份剧变而带来的忐忑,都随着这口气被吐了出去。 既然已经站上了这个舞台,成了棋盘上举足轻重的棋子,那就不要再顾虑和害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要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的气质,在这一瞬间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陈锋,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锐气逼人。 那么此刻的他,就像是藏锋于鞘的重剑。 沉稳,厚重,深不可测。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洞悉世事的深邃。 这一切的变化,都被三位老总工尽收眼底。 他们三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许和欣慰。 这小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不骄不躁,不惊不惧。 在如此巨大的冲击面前,能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找准自已的定位。 这份心性,实在难得。 万部长的眼光,果然毒辣! “呵呵,想明白了?” 还是吴总工最先开了口。 他笑呵呵地看着陈锋,像个慈祥的长辈。 陈锋抬起头,迎上三位总工满是笑意的目光,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没有去细说自已到底想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说破了反而没意思。 他巧妙地岔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目光转向吴总工,道: “嗯,想明白了。” “不过比起这个,吴总工,我倒是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哦?”吴总工挑了挑眉,“什么事?” “就之前,你们不是打了个赌吗?”陈锋眨了眨眼,“赌我什么时候能看明白这事儿。” “我就想问问,最后是哪位赢了?”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刚刚还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轻松起来。 邱总工和吕总工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而吴总工则是“啪”的一拍大腿,整个人都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洪亮而得意,在屋里回荡。 “那还用问吗?!”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他伸手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旁边的邱、吕二人,满脸的炫耀。 “当然是我老吴赢了!” “这两个老家伙,当初还跟我犟,非说你小子还得再琢磨个一两天才能回过味来!” “怎么样?服不服?”吴总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老伙计。 “服了服了,”吕总工摆了摆手,一脸的“算你狠”,“你老吴眼光毒,我们认栽。” 邱总工也跟着点头,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主要是这小子太聪明了,还不按常理出牌,不然你老吴肯定赢不了。” “输了就是输了,少找借口!”吴总工根本不吃这套。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心情极好。 转过头,重重地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大声宣布道: “小子,赌注可是鸿宾楼的两顿大餐!他俩请客!” “而你,可是咱们这边的大功臣!” “这两顿饭,你必须得到场!” “鸿宾楼!”陈锋眼睛一亮。 这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一般人想吃都得排大队。 “还是两顿!” 他冲着邱、吕二位总工拱了拱手,脸上笑开了花。 “那我就先谢谢两位总工破费了!” “这顿饭,我指定到场!还得是坐主位的那种!” 看着陈锋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吕总工和邱总工对视一眼,更是哭笑不得。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 吕总工指了指陈锋,又瞥了一眼旁边已经快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脸上的吴总工。 没好气地调侃道: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饭吗!” “我们俩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老吴他唉,可怜啊!” 邱总工也在一旁帮腔,一脸同情地看着吴总工。 “是啊是啊,太可怜了。” “平时别说下馆子了,口袋里揣几张大团结都得跟家里领导打报告。” “这次能有由头出来吃两顿大餐,估计他比谁都积极。” “咱们这哪是赌输了请吃饭啊,分明是给老吴改善伙食呢!” 这俩老伙计一唱一和,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吴总工。 “什么意思?”陈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吕总工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 “还能什么意思?妻管严呗!” “他家里的那位,那可是我们圈里有名的‘母老虎’。” “老吴在她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乖得很!” “嘿,你们两个老家伙,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总工的脸顿时就黑了。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他瞪着吕、邱二人,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我那是尊重!尊重懂不懂?!”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你们懂个屁!” 他转头看向一脸憋笑的陈锋,板着脸教育道: “小子,你可别学他们两个乱嚼舌根,思想龌龊!” 陈锋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表情那叫一个严肃。 “是是是,吴总工说的是,我懂,我都懂。” 吴总工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挽回自已的尊严,也为了显摆自已超凡的眼光。 他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再说了,你们以为我们打的赌,就只是赌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格局也太小了点吧?” 他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我们赌的,是你到底能不能入了万部长的法眼,真正踏进我们这个圈子!” “我,赌你能!” 吴总工伸出大拇指,重重地指了指自已的胸口。 “而他们俩,”他又指了指一脸“你继续吹”表情的邱、吕二人,“赌你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第226章 这个圈子靠的是实打实的本事 吴总工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转向吕总工二人, “你们是没看到啊,这小子第二次见万部长,部长就拍板了!” “就这眼光,就这魄力!跟我老吴当年真是一样一样的!” 他一脸炫耀地看着邱、吕二人。 那嘚瑟的模样,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我赢了”三个大字。 “我就说,我从第一次见到这小子,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 “你们俩还不信,非说什么年轻人还得磨练,心性不稳。” “怎么样?现在傻眼了吧?事实证明,你们的眼光,比我老吴差远了!” “哈哈哈哈!” 看着吴总工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会议室里的三个人,包括陈锋在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和,彻底烟消云散。 连被他讽刺的邱总工和吕总工,也只是无奈地笑着摇头。 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老伙计的这种脾气。 笑过之后,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几位老总工的脸色也重新变得严肃。 吴总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情郑重地看着陈锋。 “小子,跟你说句交心的话。” “咱们这个圈子,能进来的,靠的都不是背景,不是关系。” “而是实打实的本事和功劳。 “我们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说白了,就是一群给国家打工,而且是往死里打工的老家伙。” “万部长他日理万机,我们几个手头上的项目也都是争分夺秒。” “说句不夸张的,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得挤。” 邱总工接过话头,目光深沉地看着陈锋。 “所以,今天我们三个能同时出现在这里。” “不是闲着没事干,专门跑来看你小子的。” “当然,也有这层意思。”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不过最关键的,我们是来看你到底能不能通过最后的考验。” “这个考验,通过与不通过,那可是天壤之别。” 邱总工叹了口气,感慨道: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和老吕都觉得,你小子虽然厉害,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想要真正走到这一步,起码还得再熬个三年五载,多经历些风浪才行。” 吴总工点了点头,补充道: “他们说的没错。” “通过考验,意味着万部长不仅仅是欣赏你的技术能力,更是认可了你这个人。” “认可你具备了能够独当一面,主导一方大局的能力和素质。 他深深地看了陈锋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尤其是你的心理素质。” 心理素质 陈锋的心头猛地一震。 原来,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针对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压力测试! 如果自已有任何的崩溃、退缩或者兴奋,恐怕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陈锋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已究竟是从何等凶险的考验中闯了过来。 看着陈锋脸上变幻的神情,吕总工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赞许。 “你的专业技能,已经做到了顶尖,这一点没人会怀疑。” “可你才二十七岁,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在那种压力下还能稳住心神,甚至反过来洞悉全局。” “小子,光是这份心性,你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所有同龄人。” 听着吕总工这番话,陈锋郑重地站起身,对着三位总工,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位总工,谢谢你们的提点。” “我明白了。” “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 “您三位一句话,我陈锋绝无二话!” 这一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三位老总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邱总工和吕总工上前,扶住了陈锋的胳膊。 “哎,快起来,快起来。” “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了,不用搞这些虚的。” 吴总工更是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陈锋的后背上,力道大得差点让陈锋一个踉跄。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 “小子,好好干,别辜负了万部长和我们对你的期望!” “咱们这帮老家伙,以后可就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往前冲了!” 陈锋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回去了。” 吴总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边还有一大堆破事等着我们处理呢。” 邱总工和吕总工也相继起身,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争分夺秒的紧迫感。 “陈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吕总工温和地说道。 “今天受惊了,好好调整一下。” “不过也别调整太久,我估计啊,从明天开始,你就别想有清闲日子过了。” 陈锋笑着点了点头。 “我明白,随时准备接受任务。” 一行人走出会议室。 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员立刻立正敬礼。 外面停着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 司机已经拉开了车门,在旁边静静等候。 就在陈锋准备挥手告别的时候,吴总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 “哦,对了,差点忘了件正事。” 他冲着陈锋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 “小子,过两天有空没?” 陈锋愣了一下,“应该有吧,吴总工您有事?” 吴总工一指旁边的邱总工和吕总工,大声说道: “不是我有事,是他们俩有事!” “这两位老抠,肯定得兑现赌约啊!” “就这两天吧,咱一起到鸿宾楼搓一顿!” 邱总工和吕总工闻言,都是一脸哭笑不得。 “你个老吴,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老抠啊?” 吕总工无奈地摇着头,对陈锋解释道: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饭我们肯定会请的!” “对了,陈锋,还有一件事。” “你之前被下放那段时间,我们一直没登门去看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邱总工也叹了口气,补充道: “是啊,当时不是不想去,实在是万部长下了死命令。” “他说,考验期间,任何人不得与你进行私下接触,免得影响了测试的公正性。” “我们怕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在单位里干着急。” “所以这顿饭你一定要来啊,算是我们俩给你赔罪了。” 第227章 天塌下来了 陈锋心中一暖。 “邱总工,吕总工,您二位太客气了。” 他连忙摆手。 “这我哪能让你们破费啊,该我请三位才对。” “去去去!”吴总工一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让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俩老家伙难得拔一次毛,你可得抓住机会,狠狠地宰一顿!” “到时候别客气,什么贵点什么!” “听见没?” 看着吴总工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行,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锋也乐了,爽快地答应下来。 “到时候一定把两位总工吃回本!” “哈哈哈,好小子,有前途!” 吴总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转身钻进了车里。 轿车缓缓启动,很快就汇入了车流,消失不见。 陈锋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辆远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与此同时。 另一处地方,一间装修得堪称奢华的办公室内。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名贵的紫檀木办公桌后,董部长正端着一杯顶级的龙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在他对面,他的女婿,章科长。 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爸!爸!您倒是说句话啊!” 章科长急得额头上满是冷汗, “瑞祥他他真的要被” 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那份惊恐已经溢于言表。 “撤职,游街,最后还要还要枪毙!” “这这怎么可能啊!” “不就是抢了个项目吗?” “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最多就是处分一下,怎么这次就要闹到枪毙的地步啊!” 章科长是真的怕了。 周瑞祥是他的女婿,真要被拉出去枪毙了,他们章家和董家的脸往哪儿搁? 以后在这圈子里还怎么做人? 董部长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慌什么!” 他低吼道,眼中满是烦躁。 “天塌下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正在想办法!” 章科长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但脸上的恐惧却没有丝毫减少。 董部长看着不成器的女婿,心里更是一阵火大。 他何尝不急? 他比谁都急!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门歪道!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在他看来,不过是小辈之间争功夺利的小事。 怎么会突然失控到这个地步! 枪毙? 开什么玩笑! 建国这么多年,因为抢项目这种破事被枪毙的。 周瑞祥要是坐实了,那绝对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在董部长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段时间,那位女领导找到他时的情景。 当时,那位背景深不可测的女领导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他帮忙处理一下“周瑞祥抢项目”这件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这个主管文化宣传的副部长。 利用舆论优势,帮周瑞祥造势,把事情搞成既定事实。 对方当时笑意盈盈地承诺。 这只是小事一桩,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觉得这是个巴结那位女领导的绝佳机会。 毕竟,对方的背景,连他都得仰望。 而且,对手不过是万部长手底下那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愣头青陈锋。 在他看来,拿捏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答应了,并且动用了一些手里的资源。 可现在呢? 现在算怎么回事? 万无一失?没问题? 狗屁! 问题大了去了! 周瑞祥不仅没拿到项目,反而把自已送上了绝路! 要被枪毙了! 这哪里是小事一桩,这分明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董部长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他感觉自已就像个傻子,被那个女人当枪使了! 她根本不是要帮周瑞祥,她分明是想借自已的手,去试探万部长和那个陈锋的底线! 结果现在底线没试出来,火却烧到了自已这边! 周瑞祥要被枪毙,自已这个当初帮着摇旗呐喊的岳祖父,能摘得干净吗? 一想到这里,董部长就气得浑身发抖。 耍我? 拿我当炮灰?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女人的办公室,当面质问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然而,这股冲动仅仅持续了三秒钟,就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不敢。 一想到那个女人背后牵扯到的恐怖背景,他就连发作的勇气都没有。 “爸我” 章科长一开口,就打断了董部长的思路。 “你问我,我问谁去?!” 董部长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双目赤红地瞪着自已的女婿。 那样子,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狮子。 “你以为我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以为我就不急吗?”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板上钉钉的事,会突然变成一个天大的窟窿!”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了我们这一刀!” “可我他妈的找谁问去?啊?!” 董部长的声音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的冰碴子,砸在章科长的心上。 章科长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是啊。 连他这位身居高位的岳父都不知道内情,自已又能问谁呢? 他又能去指望谁呢?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章科长眼眶一热,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他只能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默默承受着岳父的怒火。 看着女婿这副窝囊的样子,董部长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颓然坐回到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声音也缓和了下来,带着沙哑,和认命。 “算了,事已至此,发火也没用了。” “我们输了。” 输了。 这两个字从董部长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又重如千钧。 章科长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岳父。 在他心里,岳父董部长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顶梁柱。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岳父的嘴里,听到“输了”这两个字。 董部长没有看他,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自言自语。 “为了那个超级精炼钢材的项目,我们准备了多久?大半年!整整大半年!” “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那可是个每天光流水就能达到几百万的超级金矿!” “结果呢?就因为那个女人的几句话。” “就因为想着提前发动,抢占先机” “结果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拳头在桌子底下悄然握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228章 周瑞祥居然贪污了那么多 董部长闭上眼睛,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意。 “我们是被人当猴耍了,当枪使了,懂吗?”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们惹不起她,这次就只能自认倒霉。”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满屋的阴霾。 章科长呆呆地听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每天几百万流水的项目? 被惹不起的人摆了一道? 这些信息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岳父会如此失态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项目得失,这是一场他连边都摸不到的凶险博弈。 可是 他可以放下项目,可以不去想那些惹不起的大人物。 但周瑞祥呢? 那是他的女婿,是他唯一的女儿的丈夫啊! “爸” 章科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鼓起全身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项目的事我们认栽。” “可是瑞祥他他还有没有办法补救一下?”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董部长缓缓地睁开眼,眼里是冰冷到极点的厌恶。 他看着章科长,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补救?” 董部长气极反笑, “你还想着补救他?你拿什么补救?” “他周瑞祥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去为了他赌上身家性命?” “枪毙?我看他就是活该!” “国家现在是什么情况?经济多困难?” “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搞建设!他倒好,胃口比天还大,一张嘴就敢贪污几十万!” “几十万!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董部长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把钱吞进自已口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 “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岳父,我这个岳祖父?” “分给我的,连他贪的总数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他凭什么?啊?他凭什么?!” 董部长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在章科长的耳边轰然炸响。 章科长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呆立当场。 他听到了什么? 几十万? 不是六万吗? 周瑞祥当初找到他,哭着喊着说自已一时糊涂,就贪了六万块钱! 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拿出来的三万块,已经是总数的一半了! 自已当时还觉得这个女婿虽然犯了错。 但还算有孝心,知道分一半给长辈打点。 结果 结果他妈的贪了几十万?! 分给岳父和自已的,连零头都算不上? 章科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想起来了,周瑞祥给他的那一万块钱,还放在他床头的饼干盒里。 他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是白捡的便宜。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钱,那分明是催命符啊! 章科长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事情会闹到要枪毙的地步! 数十万! 在这个万元户都凤毛麟角的年代,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这哪里是贪污。 这他妈是把一整个国营大厂,直接给私吞了啊! 董部长看着章科长那副丢了魂的模样,眼里的厌恶更深了。 “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个好女婿,就是一时糊涂,贪了点小钱?” “你是不是还觉得,他拿出三万块给你和我打点,就是天大的孝心了?” 董部长的话像是一根根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在章科长的心上。 “我告诉你,你这点脑子,能在科研部混到个科长,都是祖坟冒了青烟!” “我!” 董部长指了指自已的鼻子,眼神锐利如刀。 “我从来就没信过他周瑞祥说的半个字!” “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 “仗着娶了你的女儿,搭上了我这条线,就真以为自已是个人物了?” “我见过的这种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董部长身体向后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语气森寒, “权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懂吗?” “只要权力在手,眼。” “水至清则无鱼嘛,这个道理我懂。”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愤怒,“凡事都有个度!” “他周瑞祥是个什么级别?啊?一个破轧钢厂的小小干部!” “他凭什么敢把手伸到几十万这个数额上?是谁给他的胆子?” “他这是在玩火!是把自已架在火上烤!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现在好了,火烧起来了,他拍拍屁股准备上路,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们!” 董部长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 才发现已经空了,还洒得到处都是。 他烦躁地将茶杯重重放下。 “你知不知道,因为他这个蠢货,我被万部长那个老狐狸抓住了多大的把柄?” “万部长!” 章科长听到这个名字,心脏又是一抽。 科研部谁不知道,主管生产研发的万副部长。 跟主管文化宣传的董副部长,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两人斗了快十年了,一直难分高下。 “没错,就是他!” 董部长咬着牙,像是要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这次的事,万部长在背后捅了多少刀子,你知道吗?” “他拿着周瑞祥的材料,直接捅到了最高层领导那里!” “说我识人不明,治家不严,纵容亲属贪腐,带坏了整个部门的风气!” “你知道我在老领导面前,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我本来今年年底,很有希望再进一步的!很有希望!” “现在全完了!全都被周瑞祥这个狗娘养的给毁了!” “我能保住现在的级别和待遇,都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豁出这张老脸换来的!” “而你!” 董部长猛地一指章科长,眼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你被降两级!这还是我力保的结果!” “要不然,你现在就该进去陪你那个好女婿!” “他死有余辜!你听明白没有?他就是活该!” “我现在不光想他被枪毙,我恨不得亲自去毙了他!” 章科长听着岳父这番雷霆之怒的剖白,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他感觉自已的衬衫都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第229章 不过都是弃子 章科长终于彻底明白了。 周瑞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被推到台前的,用来攻击董部长的棋子。 而当这颗棋子的罪行败露,严重到足以威胁到董部长自身的时候,他就成了一颗弃子。 一颗被双方势力,都毫不犹豫共同抛弃的弃子。 万部长那边,用他来打击董部长。 目的达到,他的死活已经无关紧要。 董部长这边,为了自保,为了切割,更是巴不得他死得快一点,死得彻底一点。 可笑自已,之前还想着怎么去“补救”。 拿什么补救? 在这样的神仙打架里,自已和周瑞祥,都不过是地上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悲哀涌上心头。 宦海沉浮,世事无常。 自已汲汲营营半辈子,才爬到科长的位置,自以为也算个人物了。 可是在真正的风浪面前,连一片落叶都算不上。 从今往后,必须收敛,必须小心,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一步都不能再走错了。 章科长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佝偻着身子,连头都抬不起来。 董部长一直冷冷地观察着他。 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怒火反倒消散了一些。 总算还没蠢到家。 知道怕,知道认命,那就说明还有救。 这个女婿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胜在听话,用了这么多年也算顺手。 只要敲打到位,以后还能当个马前卒使唤。 董部长这么想着,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行了,站直了,看看你那点出息。” 章科长闻言,身体一颤,连忙努力挺直了腰杆。 “爸,我” “闭嘴。”董部长打断了他。 “关于周瑞祥的事,从今天起,一个字都不要再提了。”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老婆,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 “你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婿,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再为他求情,就是把自已也往火坑里推,听懂了吗?” “懂懂了。”章科长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还有,”董部长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通知他。 “你降了职,有些待遇,自然也就没有了。” “从明天开始,你家楼下的警卫员会撤走,部里给你配的车,也不会再去了。” 董部长说完,端起桌上那个空了的茶杯,放在嘴边,仿佛在品味着什么。 他没有再看章科长一眼,只是幽幽地补上了一句。 “不过,虽然周瑞祥是颗弃子。” “他招惹出来的人,却不是一颗可以随便丢掉的棋子。 章主任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 他知道岳父说的是谁。 陈锋! “爸,您的意思是” “陈锋。”董部长直接点出了这个名字,“我查过他的履历。” “五年时间,他先是当上了车间主任,然后是技术科副科长,再到后勤部副部长。” “这蹿升的速度,有点意思。” 董部长转过头,重新看向章主任。 “更何况,万部长那个老狐狸,前段时间还亲自见了他。” “这说明什么?” 章主任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 他之前只把陈锋当成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工厂干部,是周瑞祥的绊脚石。 现在听岳父这么一分析,才惊觉自已看得太浅,太浅了! 一个能让万部长那种级别的人物亲自宴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 “爸,我明白了,这个人我们动不得!”章主任急忙说道。 “动不得?”董部长冷笑一声,“你这个脑子,真是白长了。” “不是动不得,而是要想办法,为我所用!” “什么?”章主任直接愣住了。 拉拢陈锋? 开什么玩笑! 自家那个蠢女婿周瑞祥,差点把陈锋往死里整。 这梁子结得比天都大,比海都深。 人家不报复就是烧高香了,还想拉拢? “爸,这恐怕不太可能吧?” 章主任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锋跟瑞祥的过节他怎么可能” “过节?”董部长眼中的不屑更浓了。 “你在这宦海里沉浮了半辈子,就学到了这点东西?” “记住,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给的价码足够,别说是有过节,就是有杀父之仇,都能坐下来一起喝茶。” “这件事,交给你了。” 董部长下了最后的命令。 “从今天起,给我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找个合适的机会,探探他的底,看看他想要什么。” “钱,权,还是女人?只要他开口,我们就能给。” “把他给我拉到我们这条船上来!” “这对你,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董部长说完,便不再看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滚吧。” “是是” 章主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董家大门,被晚上的冷风一吹,他才感觉自已好像活了过来。 刚才在书房里,他感觉自已快要窒息了。 降职,警告,放弃周瑞祥,现在又多了一个拉拢陈锋的任务。 每一件,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 他疲惫地走到路边,习惯性地等着自已的座驾。 按照惯例,他的警卫员兼司机小牛,应该早就把车停在这里,为他打开车门了。 可是今天,路边空荡荡的,连个车影子都没有。 嗯? 章主任皱了皱眉。 人呢? 车呢? 他等了一分钟。 没人。 又等了三分钟。 还是没人。 一股无名火,从他的心底“噌”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白天在单位受气,晚上回岳父家挨训。 现在连自已的司机都敢给他甩脸子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牛卫国!” 章主任扯着嗓子,对着空旷的街道吼了起来,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老子养条狗也知道在这儿等着!” “耳朵聋了是不是!给我滚出来!” 他的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正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警卫员,牛卫国。 只是,他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身后并没有车。 他的脸色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 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只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那番不堪入耳的辱骂。 “章主任,您在叫我?”牛卫国站定在他面前。 章主任正在火头上,见他两手空空地过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废话!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吗!” “车呢?我让你把车开过来,你人跑哪儿去了?想造反啊你!” 牛卫国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那眼神,让章主任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第230章 彻底的失望 眼看着牛卫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名邪火猛地从章主任心底窜起。 “站住!”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牛卫国!” 牛卫国的脚步顿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 章主任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毒都发泄出去。 他向前指着。 “你他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这是马后炮!是落井下石!” “我好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现在我倒了,你跑来充好人,显你的能耐了?” “你安的什么心!” 夜色中,牛卫国的身子微微一动,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他侧过头,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那声音里,有一种化不开的疲惫和失望。 “章主任。” “上次在您办公室,我跟您汇报,说陈锋同志的警卫员,看着不简单。” 牛卫国的声音不带波澜。 “我当时想提醒您,这个人,我们最好不要轻易去碰。” “您是怎么说的?” 章主任的瞳孔一缩。 牛卫国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您说,让我闭嘴” 章主任呼吸一滞,脸色煞白。 是 是他说的。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那天下午,他刚被岳父董部长敲打过,心里正烦躁。 牛卫国进来汇报,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陈锋警卫员的异常。 可当时的他,被权力和傲慢蒙蔽了双眼,哪里听得进去一个警卫员的“废话”。 他只觉得牛卫国是在质疑他的判断,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用最刻薄,最伤人的话,堵住了牛卫国的嘴。 也堵死了自已最后一条生路。 “我” 章主任张着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牛卫国没有再看他。 “话,我说过。” “路,是您自已选的。” “章主任,保重吧。” 说完这句,牛卫国再也没有任何停留。 他迈开大步,身影决绝地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这一次,再也没有停下。 “砰。” 章主任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他以为牛卫国是背叛,是马后炮。 搞了半天,小丑竟然是自已! 人家早就把救生圈扔过来了。 是他自已,亲手把救生圈推开,还反过来骂人家多管闲事! 十五年啊! 整整十五年的情分! 牛卫国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清楚吗? 耿直,忠诚,话不多,但交代的事情,从来没有办砸过。 自已老娘住院只请半天假,也要赶回来生怕耽误自已的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背刺自已? 是自已 把一个忠心耿耿跟了自已十五年的老部下,伤得体无完肤,逼得人家心灰意冷! “周瑞祥!” “你个杀千刀的蠢货!废物!” 章主任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已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可远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才是蠢货!” “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揪着自已的头发。 他后悔啊! 他后悔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答应了这门亲事! 他后悔怎么就信了周瑞祥那个废物的鬼话,去跟陈锋作对! 他更后悔,自已亲手斩断了和牛卫国最后的情分! 如果如果当时他听了牛卫国一句劝。 哪怕只是一句。 他去查一查陈锋的底细,他去跟岳父多问一句。 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警卫员没了,专车没了,最后的体面也没了。 岳父那边,恐怕也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已未来的结局。 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耻笑,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孤独终老。 豆大的泪珠,从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眼中滚落。 与此同时。 陈锋此刻的心情,就像这秋日的天空一样,敞亮。 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这种爽文男主般的体验,搁谁谁不迷糊? 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那必须是买买买! 他带着警卫员陈军直接杀向了全城最高档的供销社和友谊商店。 “同志,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对,就是那个看起来最贵的,都给我来点。” 陈锋在那指点江山。 跟在他身后的陈军,手已经快要挂不下了,成了个人形挂架。 陈军看着自家领导那副“这个鱼塘我承包了”的架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领导,咱是不是买得有点太多了?” 陈军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水果、进口零食、包装精美的糕点。 还有大块的牛羊肉,感觉他们不是来采购,是来进货的。 “多吗?”陈锋回过头,一脸“你是不是对我的消费能力有什么误解”的表情。 “不多吧。” “我跟你说,小陈,这你就不懂了。” 陈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媳妇儿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咱们老陈家的未来。” “这叫什么?这叫战略储备!” “咱们搞后勤的,最重要的就是保障有力!” “绝对不能让前线,哦不,不能让家里断了粮草。” 陈军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领导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再说了,我这刚升职,不得犒劳犒劳家里人?” “我妹妹月月,就是个小馋猫,这些零食够她吃一阵子了。” “我媳妇儿怀孕口味刁,得多备点花样。” “你看这葡萄,又大又圆,一看就甜,补维生素。” “还有这牛奶,高蛋白,对大人小孩都好。” “还有这” 陈锋一边念叨,一边又往购物篮里塞了两罐麦乳精。 陈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领导对他媳妇儿,是真好啊。 三人满载而归,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四合院。 守在门口的月月发现了他们。 “哥!你回来啦!” 月月欢快地跑了过来,正好看清了两人手里的东西。 “我的天呐!” 小丫头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哥,你这是去打劫供销社了?” “好多好吃的!我来帮忙,我来帮忙!” 她一边说着。 一边眼疾手快地从一个袋子里摸出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就想往嘴里塞。 陈锋笑着拍掉了月月的手。 陈锋清了清嗓子,对着一脸好奇的月月解释道。 “你嫂子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头号功臣。” “她肚子里怀着咱们家的希望呢,营养必须得跟上。” 他看着准备“偷袭”零食袋的月月,开玩笑的说道。 “所以啊,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是你嫂子的专属补给,你可别吃太多了。” 第231章 家是港湾 月月撅了噘嘴,小鼻子可爱地皱了皱,但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她反而把小胸脯一挺,一副“本宝宝很大度”的模样。 “哼,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呀。” “嫂子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得有大功臣的样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巴掌,指挥起来。 “陈军哥,你把那袋最重的放下,我来拿!” “哥,你愣着干嘛,赶紧把东西往屋里搬啊!” 说着,她还真就跑过去。 使出吃奶的劲儿,抱起了一大袋子装着罐头和糕点的网兜。 袋子沉甸甸的,把小丫头的身子都坠得一晃。 陈锋都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给逗乐了。 他上前一步,想把袋子接过来,却被月月给躲开了。 “不用你!我行!” 月月昂着小脑袋,一脸的骄傲。 “从今天起,我就是咱们院儿里的‘大姐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哟呵?” 陈锋乐了,他环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妹妹。 “怎么着,在学校里当大姐头还当不够,回家也想当老大?” “你这官瘾可不小啊。” 他这纯属是开玩笑的打趣。 毕竟自家妹妹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活泼是活泼,但绝对不是那种在学校里拉帮结派的孩子。 陈军也在一旁笑着,觉得领导家的氛围就是好,真热闹。 谁知,月月听了这话,却难得地没有反驳。 她抱着那个沉重的网兜,小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和认真起来。 “哥,我不是在开玩笑。” 院子里热闹的氛围,似乎因为她这一句话,安静了些许。 陈锋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了起来,他看着月月,有些不解。 月月吸了吸鼻子,声音也低了下来。 “哥,你上个星期状态很不好。” “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但我们都看出来了。” “你每天回家,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陪我跟嫂子说话。” “可是一到晚上,你一个人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 “看到你好几次了,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眼圈也有些泛红。 “我跟嫂子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工作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们知道,你肯定遇到大麻烦了。” “妈也看出来了,那天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 “直到前两天。” “那个孙德明大哥哥来了之后,你才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你身上的那股劲儿,又回来了。” 月月的话,让陈锋的心头一颤。 他愣住了。 他以为自已把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藏得很好。 他以为自已面对家人的时候,永远是那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模样。 他不想让她们担心,尤其是怀着孕的妻子,和还在上学的妹妹。 可他忘了,家人之间的关心,是藏不住的。 原来,在他独自煎熬的时候,他的家人们,也在默默地为他揪着心。 陈锋心头一酸,既感动,又愧疚。 他走上前,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月月的小脑袋。 动作无比的温柔。 “对不起,月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哥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月月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脸蛋从陈锋的手掌里挣脱出来,仰着头看他。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过的星星。 “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小丫头的话格外坚定。 “你是我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你为了我们,在外面顶着那么大的压力。” “我们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不能再给你添乱。” “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你回家的时候,能开开心心的。” 陈锋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看了看妹妹倔强而清澈的目光,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是啊,这就是他的家。 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港湾。 外面不管有多大的风雨,只要回到这里,就永远有温暖的灯火和等他的人。 他重新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灿烂。 “好,哥知道了。”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月月,好奇地问道。 “不过,这跟你当‘大姐头’,又有什么关系?” 他确实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的逻辑。 提到这个,月月又恢复了神采,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得意。 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活像个小特务在接头。 “哥,我跟你说,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都想好了!” “那个孙德明大哥哥不是说,你工作上遇到了一个叫周瑞祥的坏蛋,总欺负你吗?” 月月挥了挥自已的小拳头,一脸的气愤。 “我打听过了,那个周瑞祥,他家就住在咱们这片儿,离得不远!” “他家也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儿子,就在隔壁小学上学!” 陈锋听得一愣,眉头微微皱起: “月月,你想干什么?你可别乱来!” 他生怕自已妹妹一个冲动,跑去找人家孩子的麻烦。 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哎呀,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月月不满地跺了跺脚。 “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我的意思是,我要当‘大姐头’,把我们院儿里的小伙伴都联合起来!” “还有我们班上的同学,我要把他们都发展成我的‘小弟’!” “咱们人多力量大!” “以后那个周瑞祥要是再敢欺负你。” “我就让我这些小弟,去去盯着他儿子!” “他儿子要是敢在学校里不听话,或者欺负别的同学。” “我们就记下来,然后去告诉老师!” “让他天天被老师批评!让他爸在外面丢脸!” “让他知道,我哥可不是好欺负的!我哥背后,也是有人的!” 月月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 陈军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家伙,这思路,简直是降维打击啊! 陈锋彻底怔在了原地。 他看着自家妹妹,看着她那双因为激动而闪闪发光的眼睛。 看着她因为挥舞拳头而显得格外认真的小脸。 他本以为,自已已经足够坚强。 他本以为,自已可以独自扛下所有。 可这一刻。 他被自已妹妹这番天真、幼稚,却又无比真诚的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原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这个他一直护在羽翼下的小丫头。 在用她自已的方式,守护他。 陈锋没有再开口,只是把月月怀里的网兜拿回来朝屋里走着。 第232章 家是分担的不是独自扛起的 陈锋走到屋檐下,脚步顿住了。 门口的灯亮着,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 灯光下,站着一个身影。 是李秀芝。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 脸上没有焦急,没有追问。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但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一个对视里,说尽了。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辛苦了。 不辛苦。 担心死我了。 我知道,对不起。 陈锋将手里的网兜轻轻放在门边的石阶上。 然后大步上前,张开双臂,将妻子紧紧地,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让他心安的洗发水香味。 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后腰,生怕碰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我回来了。” 他低声说,声音。 “嗯。” 李秀芝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的手环住他的腰,能感觉到他坚实的肌肉,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什么工作上的烦恼,什么对手的阴谋,都好像被隔绝在了这个拥抱之外。 这里,就是他的全世界。 月月和陈军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都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月月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悄悄地冲着陈军比了个“耶”的手势。 陈军眼神里,也透着暖意,默默地将视线移开,望向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缓缓分开。 “好了,快进屋吧,外面凉。” 李秀芝抬起手,温柔地帮陈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辛苦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陈军身上。 “嫂子好,不辛苦!” 陈军立刻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 “还有我呢,嫂子!”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屋里传来。 紧接着,王欣也走了出来。 “王欣同志也辛苦了,一直陪着我。” 李秀芝笑着介绍道。 “嫂子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欣爽朗地一笑,然后朝陈锋敬礼。 “领导!”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快,把东西拿进来。” 陈锋笑着摆了摆手,感觉整个人的状态都松弛了下来。 五个人一起动手,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哥,这肉放哪儿?” “嫂子,这几条鱼我来收拾吧!” “小军,你把那袋米扛到厨房去。” “王欣,你帮月月拿一下蔬菜。” 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陈锋看着眼前这忙碌而温馨的一幕,心里暖洋洋的。 他本来的计划是,安顿好家里。 就立刻带着陈军和王欣去书房,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可现在。 他改变主意了。 他看着正扶着腰,指挥大家放东西的妻子。 又看了看那个一边哼着歌,一边把苹果往桌上摆的妹妹。 他忽然觉得,自已以前的想法,或许是错的。 把她们保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她们知道外面的风雨,这真的是对她们好吗? 不。 那不是保护,那是隐瞒。 那不是爱,是另一种形式的傲慢。 是觉得自已一个人就能扛下所有。 而忽略了她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们也有权知道,也有权分担。 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城堡。 而是一家人共同筑起的港湾。 想到这里,陈锋深吸了一口气。 “大家先别忙了,都过来坐。”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正在忙活的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不去书房了。” 陈锋的目光扫过陈军和王欣,然后落回到李秀芝和月月身上。 “就在这儿说。” “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让你们都知道。” 客厅的沙发上,五个人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李秀芝和月月并排坐着,看着陈锋,等着他开口。 陈军和王欣则笔挺地坐在另一侧的小凳子上。 陈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白开水。 润了润喉咙。 然后,他放下杯子,看向了自已的妻子和妹妹,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秀芝,月月。” 他缓缓开口。 “对不起。” “今天的事,让你们担心了。” 月月噘了噘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李秀芝一个眼神给按了回去。 李秀芝摇了摇头,她的手,轻轻覆在了陈锋的手背上。 她的手心很暖。 “阿锋,你不用跟我们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陈锋的耳朵里。 “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担心你,是应该的。” “而且” 李秀芝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们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工作顺不顺利,你的职位高不高。” “那些东西,有,很好。” “没有,也无所谓。” “我们真正担心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安全。” “你明白吗?” “工作上的事情,赢了,我们陪你一起庆祝。” “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就回家。” “我还有工资,你的那些技术,到哪里不能养家糊口?” “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已一个人扛着。” “把我们当成最亲的家人,把你的烦恼,你的压力,都说出来。” “我们或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至少,可以听你说话,可以陪着你。” “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秀芝这番发自肺腑的话。 将陈锋心头最后那点因为挫败而产生的阴霾,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是啊。 他怎么忘了。 他的妻子,从来都不是那种只看重功名利禄的女人。 她看重的,永远是他这个人。 “嫂子说得对!” 月月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用力地点着小脑袋。 “哥!你就是想太多了!” “你就算不是什么总负责人,你也是我哥!” “谁要是敢因为这个看不起你。” “我就让我的小弟们去他家门口唱那个‘丑八怪’!” 小丫头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憋出来一个自已觉得最狠的招数,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陈锋看着她们,眼眶有些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哥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军和王欣。 “你们呢?” “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 “这次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 “跟着我,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的麻烦,甚至是危险。” “你们现在如果想退出,还来得及,我会跟上面打报告,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 这不是试探。 是陈锋发自内心的想法。 他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连累这两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第233章 点醒陈锋 王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陈军,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陈锋,而是先对着李秀芝和月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嫂子,月月同志。” 他沉声说道。 “谢谢你们。” 然后,他才转过身,面向陈锋,双脚并拢。 “啪”的一声,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领导!” 陈军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里,掷地有声。 “我和王欣,从被派到您身边的那天起,就是您的人了。” “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只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您是我们的领导,保护您,跟随您,就是我们的使命!”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跟着您。”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军这番铿锵有力的发言,把客厅里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 尤其是那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中气十足。 差点把天花板上的灰都给震下来。 李秀芝和王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这小伙子,也太实诚了。 “噗嗤——” 最先绷不住的,是月月。 她先是捂着嘴偷笑,笑了两声发现实在憋不住,干脆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小丫头一边笑,一边用力地鼓掌,像个看到了偶像的小粉丝。 “说得好!陈军哥!太帅了!” “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她这一喝彩,把那庄严肃穆的气氛给冲得一干二净。 陈锋也是忍俊不禁,抬手就在月月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起什么哄呢?” 他没好气地笑骂道。 “学什么不好,非学这个?” “你陈军哥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以后你要是敢在家里给我来这么一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略略略!” 月月做了个鬼脸,躲到嫂子李秀芝身后,探出个小脑袋。 “我这是在为陈军哥加油打气嘛!” “哥你太不懂我们粉丝的心了!” 陈锋懒得再理这个活宝妹妹。 他收敛笑容,重新看向了还像根标枪一样站得笔直的陈军。 他知道,陈军刚才那番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真心的。 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兵,质朴,忠诚,认死理。 一旦认定了你,就真的愿意为你豁出性命。 也正因为如此,陈锋才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沉甸甸的忠诚。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了许多。 “陈军,你的心意,我领了。 “坐下说吧,在我家里,不用搞得这么严肃。” “是!领导!” 陈军嘴上应着,身体却纹丝不动。 陈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由他去了。 “但是呢,有几句话,我得跟你说清楚。” 陈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理解你的忠心,也感谢你的追随。” “可咱们现在毕竟是和平年代,不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更不需要你去做什么生死相关的牺牲。” “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调侃的意味。 “再说了,你天天光练这一身腱子肉,不想着多往脑子里装点东西,那可不行。” “以后跟人出去,人家一看。” “嚯,陈总负责人身边的警卫员,长得是人高马大,威风凛凛。” “结果一开口,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 “人家背后会怎么说?” “肯定会说。” “你看那个陈锋,自已不怎么样,找的兵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 “到时候,你丢人是小事,我这个当领导的,脸上也挂不住啊。” 陈锋这番话,半真半假,半是敲打,半是玩笑。 李秀芝听了,嘴角含笑。 她知道,自已丈夫这是在用他自已的方式,点拨这个耿直的兵。 王欣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显然也听进去了。 只有当事人陈军,还愣在原地。 他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努力消化着领导刚才那段话里的信息。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是在说我吗? 好像是句不好听的话?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他那根堪比光缆的脑回路总算是接通了。 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嘴巴都瘪了起来。 “领导”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我本来脑子就不好使。” “打小俺们村里人都说我笨,除了有一身蛮力,啥也不是。” “到了部队,我也是练军事素质最猛的那个,因为我知道,我只有这个比别人强。” “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都有些泛红。 他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 可他怕被自已最尊敬的领导嫌弃。 月月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开玩笑了。 李秀芝也是有些心疼,刚想开口说两句圆场的话。 陈锋却摆了摆手,脸上的调侃之色彻底消失,变得有些严肃。 “抬起头来!” 他低喝一声。 陈军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目光与陈锋对上。 “你觉得我是在笑话你?” 陈锋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我如果真的觉得你笨,真的嫌弃你,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些废话。” “我早就打个报告,把你调到别的岗位上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岂不是更省事?” 陈军闻言一愣。 是啊,领导要是真嫌弃自已,直接把自已调走不就行了? 何必还费这个口舌?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之所以要逼着你学习,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陈锋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陈军,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想一辈子跟着我?” “是!” 陈军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这个答案,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好!” 陈锋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必须学习。” “因为我的路,不会停在这里。” “我会继续往上走,走到更高的地方,面对更复杂的局面,更危险的敌人。” “你看看这次的事情,对方的手段,你看懂了吗?” “他们没有用一颗子弹,没有动一个打手。” “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拽下来。” “这就是脑子的力量!” “在这样的斗争里,光靠拳头,你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 “你想想看,如果将来。” “我遇到一个更棘手的麻烦,需要派一个我绝对信得过的。” “去帮我处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需要智慧和应变能力的事情。”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是你和王欣。” “因为我信得过你们的忠诚。” 第234章 安排任务 “可如果到时候。 “我发现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这个任务,我不敢把这件事交给你。”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会被我保护在身后,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你只能看着我的背影,再也跟不上我的脚步。” “到了那个时候,你所谓的‘跟随’,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所谓的‘保护’,又从何谈起呢?” 陈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军的心上。 他脸上的委屈和迷茫渐渐褪去,随后便是一种被点醒后的震撼和明悟。 他终于明白了。 领导不是嫌他笨。 领导是怕他将来跟不上,怕他掉队! 是怕他这个最忠诚的兵,最后却帮不上任何忙! 是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领导身陷囹圄。 需要他去办一件关键的事情来扭转局势。 而他却因为自已脑子不够用,把事情搞砸了 那他陈军,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领导!” 他抬起头。 “我明白了!” “我学!” “从今天起,我一定好好学习!您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我就是不睡觉,也一定把该学的都学会!” “我绝不给您拖后腿!绝不掉队!” 看着他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陈锋欣慰地笑了。 孺子可教也。 他要的,就是陈军这股子劲头。 “这就对了嘛。” 他走上前,亲手把陈军按在了沙发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学习这事儿,不用搞得跟上刑场一样,也用不着不睡觉。” “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贵在坚持。” “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看看书,读读报。” “了解一下时事政策,分析一下人和事。”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总会有收获的。” 陈锋的目光变得深远充满期许。 “我希望你记住,你的价值,绝不仅仅是当一个能打的警卫员。” “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陈军,能成为一个真正有勇有谋的人!” 话音落下。 陈锋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王欣的身上。 “王欣。” “到!” 王欣立刻站直了身体,声音清脆。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跟着我上下班了。” “你的任务,有新的安排。” 王欣愣了一下,但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她知道,领导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深意。 陈锋的目光转向了沙发上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已小腹的李秀芝。 “你嫂子怀孕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会是关键时期。” “我需要你,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照顾她。 “从现在起,你的唯一任务,就是保证她们母子。” “不,是母女咳,总之是她们娘俩的绝对安全和稳定。” 陈锋说到一半,自已都有点绕进去了,干脆含糊了过去。 他顿了顿,语气再次变得凝重。 “记住,是绝对安全。” “这不仅仅是指人身安全,也包括了情绪的稳定,环境的安宁。” “我不希望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扰到你嫂子的清静。” “明白吗?” 王欣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严肃。 她知道这个任务的分量。 在领导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家人的安全更重要。 尤其是在这个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节骨眼上。 保护好大后方,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欣挺直腰板,对着陈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旁边的陈军一看这架势,脑子里“嗡”的一声。 坏了! 刚才光顾着激动和表决心了,竟然忘了最基本的规矩! 领导给自已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自已竟然连个礼都没敬! 这叫什么事儿!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学着王欣的样子,也“啪”地一下,补上了一个军礼。 动作虽然有点仓促,但那份坚定和决绝,却丝毫不减。 陈锋看着这俩“哼哈二将”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立在那儿,也是有点想笑。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敬意。 就在这气氛严肃的时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那我呢?我呢?” 陈月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脸的不服气。 她指了指王欣,又指了指陈军。 “欣姐有任务,军哥也有任务,怎么就没我的事儿啊?” “我不管,我也要任务!” 小丫头叉着腰,一副“你不给我安排,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你可别小看我,我在我们学校,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大姐头!” “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人呢!我可不是什么都干不了的小屁孩!” “这要是让我同学知道了,我在家里就是个吃白饭的。” “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陈锋看着自已这个活宝妹妹,一脸的哭笑不得。 还江湖,你这顶多算是个“校湖”。 不过,看着她那亮晶晶,满是期待的眼睛,陈锋心里一动。 让她参与进来,也未必是件坏事。 一来可以让她有点事干,别整天疯玩。 二来,有些事情,王欣一个外人确实不方便,有月月在旁边搭把手,反而更好。 想到这里,陈锋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 “你?你确定你能行?” “当然能行!”陈月月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哥,你就瞧好吧!” “好。”陈锋点了点头。 “既然你主动请缨,那我就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你的任务就是,配合王欣姐,全面监督你嫂子的日常生活。” 陈月月一听,眼睛更亮了,赶紧凑了过来,像个准备听令的小兵。 “具体怎么说?” 陈锋伸出手指,开始一条条地布置。 “第一,饮食。” “你嫂子现在怀孕差不多二个多月左右,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所以,从明天起,她的一日三餐,必须严格按照标准来。” “早餐,必须有牛奶和鸡蛋。” “午餐,必须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我回头会写个食谱给你。” “晚餐,要清淡,容易消化。” “所有零食,特别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食品,一律没收!冰淇淋、冷饮,想都不要想!” 陈月月听得连连点头,一脸严肃。 陈锋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继续说道: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嫂子这个阶段,可能会有孕期反应,比如孕吐,闻到什么味道会恶心之类的。” “你要准备一个专门的小本本。” “每天详细记录,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什么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对什么东西反应比较大。” “记录得越详细越好。” “这些信息,对于我们随时调整她的饮食,以及下次去医院检查,都至关重要。” “这个任务,非常考验你的细心和耐心。” “怎么样,能做到吗?” 第235章 进入一级战备休息状态 陈锋说完,看着自已的妹妹。 他给的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其实并不轻松。 这需要极大的责任心。 陈月月听完,非但没有觉得麻烦。 反而觉得身上担子重重的,一种被委以重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可不是什么打杂的活儿! 这是关系到未来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健康出生的大事!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 “哥,你放心!” “我,陈月月,言而有信!” “保证完成任务!” 她说完,还学着王欣和陈军的样子,想敬个礼。 结果手抬到一半,又觉得有点傻,只好嘿嘿一笑,放了下来。 “好!” 陈锋为她这副认真的态度喝了声彩。 他要的就是家里所有人都动起来,拧成一股绳。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位置,都有自已的责任。 这样,这个家,才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安排完这一切。 陈锋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王欣和陈军,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兴奋的陈月月。 三个人立刻心领神会。 领导这是要跟嫂子说私房话了。 他们这些“电灯泡”,也是时候该退散了。 王欣最先反应过来,她对着陈锋点头。 “领导,那我们先去准备了。” 说着,她拉了一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陈军,又对陈月月使了个眼色。 “走,月月,咱们去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好嘞!” 陈月月立刻心领神会,蹦蹦跳跳地跟着王欣走了。 陈军也赶紧跟上,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厅,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整个客厅,只剩下陈锋和李秀芝两个人。 陈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那运筹帷幄的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沙发边,挨着李秀芝坐下。 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累不累?”他柔声问道。 李秀芝摇了摇头,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她抬起头,仔细地端详着自已的丈夫。 灯光下,他的眉眼舒展,眼神里没有了前些天的阴霾和焦虑。 只剩下了自信和对未来的笃定。 就好像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整个人都透着轻松。 李秀芝心里又软又甜。 她知道,她的男人,又变回了那个无所不能,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陈锋。 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大,更加内敛。 她忽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翘起。 “陈大领导。” “嗯?” “你这任务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啊。” 李秀芝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你看,王欣是你的贴身护卫队。” “月是你的后勤监督员,陈军是你未来的开路先锋。” “每个人都有任务,每个人都有安排。” “那我呢?” “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安排个任务呀?” 听到李秀芝这带着撒娇的话,陈锋忍不住笑了。 他摇了摇头,将怀里的妻子又搂紧了一些,下巴轻轻地在她发顶上蹭了蹭。 “你?” “你的任务,可比他们所有人的都重要。” 陈锋的声音温柔。 “你的任务,就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每天吃好,喝好,睡好,心情好。” “你就是咱们家现在最高级别的保护对象,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 “只要你安安稳稳的,这个家就乱不了。” “所以,陈大领导命令你。” “从现在开始,立刻放下所有思想包袱,进入一级战备休息状态!” 李秀芝被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哪有你这样的,把人当成猪来养啊。” 她小声地嘟囔着。 “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那不成废物了?” “不行不行,这个任务我不能接受。” 李秀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她们每个人都那么厉害,那么有价值。” “我也想做点什么嘛。”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恳求。 “我不想以后咱们的孩子长大了。” “听到的故事全都是他爸爸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运筹帷幄。” “我希望他也能知道。” “他的妈妈,也不是一个只会躲在爸爸身后,什么都不做的娇气包。” “我也想成为他的骄傲,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我也想力所能及地,为这个家,为你,分担一点点什么。” “好不好嘛?陈大领导。” 她仰起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陈锋。 这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 不再是单纯的撒娇,而是发自内心的渴望。 一种想要并肩而立,而非仅仅被保护的渴望。 陈锋的心被触动了。 尤其是听到“咱们的孩子”这几个字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和下来。 刚才那番故作严肃的“领导派头”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柔软,眼神里满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期待。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幸福感。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移动到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掌心温热,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下头,侧耳贴了上去,好像在倾听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陈锋才抬起头,脸上挂着傻乎乎的幸福笑容。 “听到了吗?宝宝在抗议呢。” 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说,妈妈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不然他就要在里面闹腾了。” 李秀芝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和话语逗得咯咯直笑。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呀,就会哄我。” 她感受着小腹上那只温暖的大手,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她靠在陈锋的怀里,也忍不住将自已的手覆了上去,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感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联结。 “哎,”李秀芝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是一个所有准父母都会好奇的问题。 陈锋闻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男孩女孩都好。” 他的语气里满是真诚。 “只要是你生的,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低头亲了亲李秀芝的额头,笑着补充道。 “要是生个女儿,就跟你一样漂亮,我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 “要是生个儿子,那小子可得皮实一点。” “以后得跟我一起,保护你这个大公主。” 这番话,他说得自然而然,发自肺腑。 可李秀芝听完,眼神却闪烁了一下,笑容也淡了几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说道。 “可是前两天我娘家来信了。” “嗯?咱爸妈说什么了?身体都还好吧?” 陈锋关切地问道。 “你就是咱们家现在最高级别的保护对象,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 “只要你安安稳稳的,这个家就乱不了。” “所以,陈大领导命令你。” “从现在开始,立刻放下所有思想包袱,进入一级战备休息状态!” 李秀芝被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哪有你这样的,把人当成猪来养啊。” 她小声地嘟囔着。 “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那不成废物了?” “不行不行,这个任务我不能接受。” 李秀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她们每个人都那么厉害,那么有价值。” “我也想做点什么嘛。”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恳求。 “我不想以后咱们的孩子长大了。” “听到的故事全都是他爸爸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运筹帷幄。” “我希望他也能知道。” “他的妈妈,也不是一个只会躲在爸爸身后,什么都不做的娇气包。” “我也想成为他的骄傲,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我也想力所能及地,为这个家,为你,分担一点点什么。” “好不好嘛?陈大领导。” 她仰起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陈锋。 这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 不再是单纯的撒娇,而是发自内心的渴望。 一种想要并肩而立,而非仅仅被保护的渴望。 陈锋的心被触动了。 尤其是听到“咱们的孩子”这几个字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和下来。 刚才那番故作严肃的“领导派头”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柔软,眼神里满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期待。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幸福感。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移动到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掌心温热,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下头,侧耳贴了上去,好像在倾听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陈锋才抬起头,脸上挂着傻乎乎的幸福笑容。 “听到了吗?宝宝在抗议呢。” 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他说,妈妈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不然他就要在里面闹腾了。” 李秀芝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和话语逗得咯咯直笑。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呀,就会哄我。” 她感受着小腹上那只温暖的大手,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 她靠在陈锋的怀里,也忍不住将自已的手覆了上去,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感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联结。 “哎,”李秀芝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说,咱们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这是一个所有准父母都会好奇的问题。 陈锋闻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男孩女孩都好。” 他的语气里满是真诚。 “只要是你生的,只要是咱们俩的孩子,我都喜欢。” 他低头亲了亲李秀芝的额头,笑着补充道。 “要是生个女儿,就跟你一样漂亮,我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 “要是生个儿子,那小子可得皮实一点。” “以后得跟我一起,保护你这个大公主。” 这番话,他说得自然而然,发自肺腑。 可李秀芝听完,眼神却闪烁了一下,笑容也淡了几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说道。 “可是前两天我娘家来信了。” “嗯?咱爸妈说什么了?身体都还好吧?” 陈锋关切地问道。 第236章 新的李秀芝 “身体都挺好的。 李秀芝点了点头。 “就是信里提了一嘴,说说希望我这胎能生个男孩。” “他们说,咱们家现在条件好了,你又有本事,他们觉得特别有面子。” “觉得我嫁给你,是享福了,是咱们老李家高攀了。” “所以就希望我能生个儿子。” “给你家传宗接代,也算是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显然,娘家这封信里透露出的陈旧观念,让她感到了压力。 她既觉得父母说得有几分“道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锋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地,温柔地,将她眉心那个小小的“川”字抚平。 “秀芝。” 他开口了。 “看着我。” 李秀芝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听好了,以后这种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都不要往心里去。” 陈锋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叫报恩?什么叫传宗接代?” “这都什么老黄历了。” 他打断了她可能要出口的辩解。 “秀芝,你要记住。” “我们的孩子,不是一件用来完成任务的工具。 “更不是用来报答谁的牺牲品。” “他或者她,首先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和我相爱。” “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是我们生命的延续。”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附加的意义和任务。” 陈锋捧着她的脸,让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已眼中的每一个字。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能有他自已的梦想。” “走他自已的道路,有他自已的爱好和人生。” “他可以喜欢画画,可以喜欢音乐,可以喜欢研究机械。” “甚至他可以什么都不喜欢,就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那都是他的自由,是他自已的选择。” “我们作为父母,能做的,也应该做的。” “不是把我们的想法,我们的意志。” “甚至是我们未完成的遗憾,强加在他的身上。” “我们的责任,是引导他,保护他,支持他。” “他成为他自已想成为的那种人。” “而不是我们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 “我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但他的生命,是他自已的。” 陈锋看着妻子的眼睛,一字一顿。 “他不是为我们而活的。 “他,要为自已而活。” 为自已而活 为自已而活!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李秀芝脑海中那片混沌的迷雾驱散了。 那些从小被灌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女人的天职就是相夫教子”,“要为夫家开枝散叶”的传统观念。 在这一刻,被这五个字驱逐出脑海。 她呆呆地看着陈锋,嘴里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为自已而活” “为自已而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最深处,悄然碎裂了。 那是一道无形的,束缚了她二十多年的枷锁。 枷锁破碎,光芒涌入。 她原本有些黯淡和迷茫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天花板上的灯光,仿佛都变得更加绚丽多彩。 “你”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锋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了窗边。 “来,站起来,看看外面。” 李秀芝顺从地站起身,跟着他来到窗前。 傍晚的霞光,正染红了半边天。 远处的屋顶上,炊烟袅袅,带着人间烟火。 院子里,邻居家的孩子们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悦耳。 这一切,明明是她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象。 可是在这一刻,在李秀芝的眼中,却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色彩。 仿佛褪去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整个世界都变得鲜活而生动起来。 “陈锋,谢谢你。” 李秀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 “真的,谢谢你。” 她转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陈锋。 “以前以前你跟我说那些新思想,新观念的时候。” “说实话,我听是听了,但心里其实并没当回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坦诚。 “我总觉得,那些都是书本上的大道理,离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太远了。” “我从小我爹娘就教我,女人家,嫁了人,就要以夫家为天。” “要孝顺公婆,要开枝散叶,这才是本分。” “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就像是就像是扎了根一样,拔都拔不掉。” “我甚至觉得,我能嫁给你,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得我得知恩图报。” “所以娘家来信说那些话,我虽然觉得不舒服。” “但潜意识里,又觉得他们说的好像也没错。”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但是刚才,你跟我说,孩子要为自已而活的时候。”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凭什么呢?凭什么孩子要为我们活?凭什么我就要为别人活?”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像是点燃了两簇火焰。 “你说的对,我首先是我自已,然后才是你的妻子,才是孩子的母亲。” “我感觉我感觉自已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像是重新出生了一次。” “从今天开始,我要学着为你自已活。” “我要学习,要看书,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让我自已能看懂这个世界。” “我也想知道,除了相夫教子,我李秀芝,还能做什么。” 她紧紧握住陈锋的手,眼神里有对未来的憧憬。 “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再也不会用那些老旧思想去束缚他了。” “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不是什么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不会要求他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他想画画也好,想玩泥巴也罢。” “只要他开心,只要他健康,只要他能堂堂正正地做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只希望他能好好长大,成为他自已想成为的样子。” 看着妻子眼中绽放出的夺目光彩,陈锋心中满是欣慰和爱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秀芝,真正地完成了蜕变。 她不再是那个被传统观念束缚,活在别人期待里的小女人。 而是一个拥有了独立灵魂,开始为自已而活的,崭新的李秀芝。 他伸出手,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你能这么想,我真高兴。” 第237章 拜师学厨艺 傍晚时分。 陈家的厨房里。 陈锋稳稳地占据着灶台前的“c位”。 他的左手边,是他的亲妹妹陈月月。 月月正拿着一把葱,一脸认真地摘着,洗着。 偶尔还会探头探脑地看看锅里,满脸都是好奇。 而在他的右手边,则站着一个略显手忙脚乱的王欣。 “哎呀!” 王欣一声低呼,手里的土豆“咕噜”一下,从案板上滚了下去。 她连忙弯腰去捡,结果脑袋又差点撞到桌角。 “王欣姐,你没事吧?” 陈月月在一旁看得直乐。 “你这哪是来帮忙的呀,我看是来添乱的吧?”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王欣捡起土豆,在水龙头下冲干净,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这叫我这叫战略性失误!” 她梗着脖子,为自已辩解。 “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秀芝姐嘛!” 王欣看向陈锋,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锋哥,秀芝姐现在怀着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你这天天上班,总不能顿顿都让你回来做饭吧?” “月月还是个学生,学业要紧。” “所以,照顾秀芝姐饮食起居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应该交给我!” “为了能让秀芝姐吃好喝好,我决定了!” 王欣深吸一口气,对着陈锋一抱拳。 “从今天起,我要正式向您拜师学艺!” 陈锋正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一块牛肚,闻言差点没笑出声。 他瞥了一眼旁边这个戏精附体的下属,觉得有些好笑。 “行啊,想学可以。” “不过我可跟你说好,我这个当师傅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没问题!” 王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保证完成任务!” “师傅!” 她这一声“师傅”叫得是又清脆又响亮。 “噗嗤” 旁边的陈月月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王欣姐,你这是看武侠看多了吧?” 陈锋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处理好的牛肚放到案板上。 “行了,别耍宝了。” “既然要学,就好好看,好好学。” “徒儿遵命!” 王欣立刻收起玩笑的神色,站直了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看好了。” 陈锋拿起菜刀。 “这牛肚,也叫百叶,处理起来有讲究。” “你看这上面的纹理。” 他用刀尖指了指牛肚表面。 “切的时候,一定要顶着纹理下刀,也就是横着切。” “这样切出来的牛肚丝,才容易嚼烂,口感也脆。” “如果顺着纹理切,那切出来的就跟牛皮筋似的,嚼都嚼不动。”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动。 只听见“笃笃笃笃”一阵密集的声响。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案板上那块牛肚。 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粗细均匀,薄薄一层的牛肚丝。 “哇——” 王欣和陈月月两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刀工,也太秀了吧! “师傅,你这手绝活儿,也太厉害了!” 王欣满眼都是小星星,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陈锋把切好的牛肚丝装进碗里,又指了指旁边一盆刚洗好的青菜。 “来,你先把这些菜焯一下水。” “焯水?为什么要焯水?直接下锅炒不行吗?” 王欣一脸不解,这是她知识盲区了。 “当然不行。” 陈锋耐心地解释道。 “很多蔬菜里都含有一种叫草酸的东西,吃起来会有点涩。” “焯一下水,就可以去除大部分草酸,改善口感。” “而且,焯水还能让蔬菜的颜色保持翠绿鲜亮,不会炒出来黄塌塌的。” “哇,原来焯个水还有这么多讲究!” 王欣听得一愣一愣的。 “哥,你懂得真多!” 陈月月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已的哥哥。 她发现,自从哥哥结了婚,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有魅力了。 “行了,别光顾着拍马屁了,赶紧干活。” 陈锋把一口锅放在灶上,倒了半锅水。 “水开之后,把菜放进去,烫个十几秒就捞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就烂了。” “好嘞!” 王欣应了一声,兴致勃勃地开始了。 陈锋则开始准备其他的配料,切姜末,蒜末,准备调料。 厨房里,只剩下刀刃和案板接触的“笃笃”声,和锅里“咕嘟咕嘟”的水开声。 “哥 师傅!” 过了一会儿,王欣和陈月月几乎是同时地问道。 “咱们今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好吃的啊?” “准备得这么丰盛。” 陈锋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透过厨房的门,看了一眼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安安静静看书的妻子。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这道菜,叫‘粉肉汤’,是我专门为你嫂子琢磨出来的。” 第238章 这是考验吗 “专门为嫂子琢磨出来的?” 王欣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这做菜嘛,不都是照着菜谱,或者跟着老师傅学来的吗? 怎么到了自家师傅这里,还能跟搞科研一样,随手就创造出一道新菜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锋的表情倒是很平淡。 “你嫂子身体需要调理,我总得变着花样给她做点有营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新菜。” “就是把一些营养价值高的食材,用一种更利于吸收的方式组合在一起罢了。” “我专门弄了个本子。” “把你嫂子每天的营养摄入都记录了下来,然后根据情况搭配菜单。” “这道‘粉肉汤’,就是最近的成果之一。” “你要是想学那个,可就复杂了,咱们还是先从做法开始。” 陈锋指了指锅里的食材,示意她别走神。 王欣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感觉自已刚才那大惊小怪的样子,肯定特别丢人。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人家压根就不是在第五层,人家直接在大气层啊! 自已还在纠结刀工好不好,焯水是什么原理。 师傅已经开始从营养学、人体吸收的角度来设计菜品了。 她连忙收敛心神,用力点了点头。 “师傅,我准备好了,您讲吧!” “嗯。” 陈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讲解这道菜的核心。 “这粉肉汤,做法上有点类似于南方的瓦罐汤,讲究一个‘慢’字。” “主要食材,就是咱们刚才处理好的牛肚,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一碗已经剁得极细的肉末。 “这是上好的五花猪肉,去皮之后,手工剁成肉泥。” “剁得越细越好,这样煮出来的汤,肉的精华才能完全融入进去。” “汤色才会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这也是‘粉肉汤’这个名字的由来。 “配菜方面,胡萝卜切丁,山药切块,再配上几颗红枣和枸杞。” “胡萝卜补充维生素,山药健脾养胃。” “红枣枸杞补气血,牛肚以形补形。” “猪肉提供必要的脂肪和能量。” “所有食材加在一起,用小火慢慢煨炖,至少一个半小时。” “这样炖出来的汤,味道鲜美醇厚,而且营养丰富。” “特别适合身体需要调养的人喝。” 王欣心里再也没有半点玩闹的心思了。 她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自已的师傅,不仅在技术上遥遥领先,连思想和格局都甩了自已好几条街。 他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宝藏。 你以为已经看到了全貌。 结果他随手一掏,又能拿出让你目瞪口呆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自已恐怕连给他打下手的资格都要不够了。 不行! 必须得抓紧一切机会,拼了命地学! 王欣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厨房里,香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浓郁。 慢炖的肉汤,散发出的香味。 从门窗的缝隙里钻了出去,飘向了整个四合院。 与此同时。 在陈锋家门口大概十米远的一棵大槐树下。 陈军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 他严格遵守着陈锋的指示——挡掉一切可能上门的麻烦。 自从上次何雨柱的事情之后,整个四合院都清净了不少。 那些喜欢嚼舌根,爱占小便宜的邻居们。 现在看到他都绕着走,更别提上门找事了。 所以,陈军同志的警戒任务,其实相当清闲。 清闲到了他只能通过数蚂蚁来打发时间。 “一只,两只,三只” “嘿,这只黑的想抢那只黄的嘴里的东西打起来打起来!” 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拿个小板凳再嗑点瓜子了。 当然,他也不是纯粹在摸鱼。 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本书。 这是陈锋给他的,说是学习要从当下开始。 想到陈锋之前说的话,陈军就浑身都是干劲。 他拍了拍自已的脸,给自已打气。 “陈军啊陈军,你可得争气!” “锋哥这么看得起你,你要是辜负了,你就是个棒槌!” “坚持!学习!奋斗!” 他拿起书,借着院里的灯光,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了起来。 就在这时。 一阵香味飘了过来。 “咕噜” 陈军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 我的天! 这是什么味儿啊? 也太香了吧! 有肉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鲜味,勾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肯定是锋哥家传出来的! 锋哥这手艺,真是绝了! 陈军感觉自已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馋虫被彻底勾了上来。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凑到门口去,哪怕是多闻闻味儿也好啊。 可就在他刚准备抬脚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 不对! 不对劲! 他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他想起来,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老班长跟他们讲过。 那些真正厉害的兵王,在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 哪怕敌人就在他面前吃烤全羊,他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纹丝不动。 这叫定力! 是成为强者的必备素质! 锋哥是什么人? 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他让自已在这里站岗,又偏偏在屋里做这么香的好吃的。 这 这绝对不是巧合! 陈军的脑中,闪过一道电光石火! 他明白了! 这一定是锋哥对我的考验! 他在考验我的定力!考验我的决心! 看看我陈军,是不是一个能抵挡住诱惑,堪当大任的人才! 如果我今天被这区区一阵香味就勾得心神不宁,擅离职守。 那以后还怎么跟着锋哥干大事? 想到这里,陈军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好险! 差一点就辜负了锋哥的期望!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目视前方,双手背在身后。 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站岗姿势。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和坚定。 不就是一阵香味吗?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我陈军,是绝对不会被这点小小的诱惑打倒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已洞悉了陈锋的深意。 心中对陈锋的崇拜和追随之心,也变得更加坚定了。 这香味,不仅没能动摇他的意志,反而成了他磨练心性的磨刀石。 然而,陈军能扛得住,四合院里的某些人,可就没这个“定力”了。 这股香味,一路飘飘荡荡,越过中院,直接钻进了后院刘海中家的窗户里。 “咳咳咳!什么味儿啊这是!” “大半夜的,谁家做饭这么呛人!”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阵压抑着怒气的抱怨声,从刘海中家的屋里传了出来。 “嘿,这只黑的想抢那只黄的嘴里的东西打起来打起来!” 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拿个小板凳再嗑点瓜子了。 当然,他也不是纯粹在摸鱼。 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本书。 这是陈锋给他的,说是学习要从当下开始。 想到陈锋之前说的话,陈军就浑身都是干劲。 他拍了拍自已的脸,给自已打气。 “陈军啊陈军,你可得争气!” “锋哥这么看得起你,你要是辜负了,你就是个棒槌!” “坚持!学习!奋斗!” 他拿起书,借着院里的灯光,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了起来。 就在这时。 一阵香味飘了过来。 “咕噜” 陈军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 我的天! 这是什么味儿啊? 也太香了吧! 有肉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鲜味,勾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肯定是锋哥家传出来的! 锋哥这手艺,真是绝了! 陈军感觉自已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馋虫被彻底勾了上来。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凑到门口去,哪怕是多闻闻味儿也好啊。 可就在他刚准备抬脚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 不对! 不对劲! 他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他想起来,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老班长跟他们讲过。 那些真正厉害的兵王,在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 哪怕敌人就在他面前吃烤全羊,他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纹丝不动。 这叫定力! 是成为强者的必备素质! 锋哥是什么人? 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他让自已在这里站岗,又偏偏在屋里做这么香的好吃的。 这 这绝对不是巧合! 陈军的脑中,闪过一道电光石火! 他明白了! 这一定是锋哥对我的考验! 他在考验我的定力!考验我的决心! 看看我陈军,是不是一个能抵挡住诱惑,堪当大任的人才! 如果我今天被这区区一阵香味就勾得心神不宁,擅离职守。 那以后还怎么跟着锋哥干大事? 想到这里,陈军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好险! 差一点就辜负了锋哥的期望!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目视前方,双手背在身后。 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站岗姿势。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和坚定。 不就是一阵香味吗?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我陈军,是绝对不会被这点小小的诱惑打倒的! 他越想越觉得自已洞悉了陈锋的深意。 心中对陈锋的崇拜和追随之心,也变得更加坚定了。 这香味,不仅没能动摇他的意志,反而成了他磨练心性的磨刀石。 然而,陈军能扛得住,四合院里的某些人,可就没这个“定力”了。 这股香味,一路飘飘荡荡,越过中院,直接钻进了后院刘海中家的窗户里。 “咳咳咳!什么味儿啊这是!” “大半夜的,谁家做饭这么呛人!”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阵压抑着怒气的抱怨声,从刘海中家的屋里传了出来。 第239章 怎么在四合院安身立命 刘海中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被馋的。 那股子肉香味,跟长了腿似的,顺着窗户缝就钻了进来。 一开始他还想忍忍,可那香味一阵比一阵浓,一阵比一阵勾人。 “陈锋这一家,炖这么香的肉,缺德不缺德!”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海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刘光福,早就醒了。 他本来就一肚子火,闻到这味儿,心里的不平衡就更严重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爸,妈,你们闻闻!” “同样是住在一个院里,凭什么啊?” “凭什么人家陈锋天天大鱼大肉,吃得满嘴流油?” “咱们家呢?天天棒子面窝头,连点肉星子都见不着!” “我这肚子里的油水,都快被刮干净了!” 刘光福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来气。 “他陈锋不就是命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我说,他就是个”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刘光福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刘海中一巴掌。 他整个人都被打蒙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已的亲爹。 “爸,你你打我?”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刘光福的鼻子就骂。 “我打你?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你懂个屁!” “人家陈锋那是命好吗?那是本事!是能耐!” “你个小兔崽子,自已没本事,还敢在背后嚼舌根,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说着,刘海中扬起手,就准备再给刘光福一巴掌。 刘光福吓得一激灵,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躲得远远的。 他捂着脸,满眼都是委屈和不解。 “我我说错什么了?”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咱们家就是没肉吃啊!” “你凭什么打我!” 看到儿子还敢顶嘴,刘海中更是火冒三丈。 他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搪瓷茶缸,想都没想就朝着刘光福砸了过去。 “哐当!” 茶缸砸在墙上,又弹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呀!” 厨房的门帘一掀。 二大妈端着一盆刚和好的面走了出来。 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心都揪紧了。 “老刘!你疯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怎么还动上手了!” 刘海中指着躲在墙角的刘光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问问他!你问问这个小畜生!” “上次因为得罪陈锋,被关进拘留所的事,他是不是这么快就忘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刘海中一提到拘留的事,刘光福的脸色就白了。 那件事,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刘海中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怎么?不说话了?” “你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要不是我,你爹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爷爷告奶奶。” “到处给人说好话,你轧钢厂那个工作早就没了!” “你以为陈锋现在就动不了你了?” “我告诉你,只要他在轧钢厂一天,只要他想。” “他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光福低着头,拳头攥得紧紧的,嘴唇都快咬破了。 他心里不服,一万个不服。 刘海中看着他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 刘光福疼得龇牙咧嘴。 “你还不服是吧?你个小王八蛋,你还敢不服?” “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的脑子给拧过来不可!” “哎哟!当家的,快松手!快松手啊!” 二大妈见状,赶紧放下手里的面盆,冲过来拉扯刘海中。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要把孩子耳朵给拧掉了!” “光福,你快给你爸认个错!快啊!” 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刘海中的怒吼声,刘光福的惨叫声,二大妈的哭劝声,掺和在一起。 闹了好一阵子,在二大妈的连拉带拽之下,刘海中才总算是松开了手。 一家三口,气喘吁吁地在桌边坐下。 二大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刘光收揉着通红的耳朵。 刘光福耷拉着脑袋,眼圈也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就是不服!” 他抬起头,看着刘海中,梗着脖子说道。 “那件事,我没错!”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凭什么所有人都得捧着他?” “再说了,因为这事,我被拘留了!档案上都留了底了!” “这影响的是我的前途!我这辈子都完了!”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一拍桌子。 “要说错,那也是傻柱的错!” “那个混蛋,简直就是目无法纪!当众辱骂领导,还聚众闹事!” “最后竟然还敢恶意报警!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刘海中反手一巴掌。 直接把刘光福剩下的话全都扇回了肚子里。 “你还敢提傻柱?” 刘海中的眼神变得冰冷,声音也压低了。 “我看你就是吃的教训太少,受的社会毒打还不够!” “你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你错在哪了!” 他指了指自已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得学我!” “学我怎么看人,怎么站队,怎么在这四合院里,在这轧钢厂里,安身立命!” “陈锋那样的人,是你能得罪的吗?” “那是天上的人物!是咱们要靠拢,要巴结的对象!” 刘海中看着儿子那依旧有些迷茫和不服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光靠打骂是没用的了。 今天,他必须得给这个不开窍的儿子,好好上一课。 “行了,你别在这哭了。” 刘海中不耐烦地对二大妈挥了挥手。 “去做饭!弄点棒子面粥就行。” “我跟光福,有点正事要谈。” 二大妈看了一眼丈夫严肃的表情。 又看了看委屈巴巴的儿子,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等到厨房的门帘落下,刘海中才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光福,爹今天就教教你,在厂里,到底该怎么混。” “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这都是你爹我这半辈子总结出来的经验。” “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宝贝!” 刘光福捂着脸。 虽然心里还是不服,但也被自已父亲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给镇住了。 他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第240章 怎么看人有没有前途 “你啊,看事情只看表面,这是你最大的毛病。 刘海中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你还记得,之前厂里那个周瑞祥吧?” 刘光福点了点头。 刘海中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寒意。 “他被五花大绑示众了!” “为什么?” 刘海中盯着儿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以为他是因为贪了点钱,搞了点小动作?” “错了!” “那都是小事!” “他真正致命的错误,是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选领导,跟对人,这是一门大学问!” “你这次栽跟头,表面上看是得罪了陈锋,是傻柱在里面搅和。” “但根子上,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刘海中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因为你跟了周瑞祥!” 刘海中这番对话。 让原本还梗着脖子,一脸不忿的刘光福,彻底蔫了。 之前挨打的委屈,心里的那点不甘,此刻都烟消云散。 周瑞祥被五花大绑示众了! 他一直以为,周瑞祥最多就是丢官,就是倒霉。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被五花大绑,还示众! 而自已,竟然跟着这么一个人,去得罪陈锋那样的人物。 现在回想起来,刘光福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看着父亲那张严肃的脸。 第一次觉得,自已这个爹,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没用。 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虽然刺耳,但好像都说到了点子上。 “爹” 刘光福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那到底该怎么选?” “怎么才能看准人,跟对人?” 看到儿子终于开了窍,刘海中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重新靠回椅子上,拿出了十足的派头。 “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这看人啊,跟对人,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刘海中指了指自已的眼睛。 “你得用这儿看,不是看他现在官多大,多威风。” “而是要看他这个人,有没有前途,有没有潜力!” “你要看的,是他将来能走多远!” 他压低了声音,朝着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看看后院那个陈锋!” “年纪轻轻,已经是轧钢厂新厂的负责人了,这是什么概念?” “这说明他上面有人!有大人物在挺他!” “而且他自已也有本事,有手腕。” “不然这么大的项目,能落到他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这种人,就是咱们说的‘潜力股’。” “你再看看你跟的那个周瑞祥!” 刘海中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一把年纪了,在那个位置上待了多少年了?早就没了上升的空间。” “这种人,为了往上爬,就只能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铤而走险。” “跟这种人,早晚要出事!他这次栽了,一点都不冤!” “你再看看,那些跟着周瑞祥混的,现在都什么下场?” 刘海中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给刘光福听。 “傻柱,何雨柱,易中海,这几个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还有你那个狐朋狗友,许大茂!” “他为什么被拘留?还不是因为跟周瑞祥走得太近,被人给一起收拾了!” 刘海中越说越来劲,指着刘光福的鼻子骂道。 “你要是早点开窍,学着我。” “逢年过节的提点东西去陈锋家走动走动,跟他拉上关系。” “不说别的,凭着这层关系。” “在新厂里给你弄个技术员当当,那不是轻轻松松?” “到时候,你也是吃技术饭的人了,奔着工程师去,前途一片光明!” “结果你呢?” “你倒好,被人当傻子一样蛊惑,跑去跟陈锋对着干!”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连工作都丢了!” 刘海中一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要不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了咱们车间的主任。” “又提着东西去跟人事科的人说了半天好话,帮你担着。” “你现在早被厂里开除了!档案上就不是留底,是直接记大过!”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工厂了!” 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刘光福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他彻底傻眼了。 原来是爹在背后。 用他最看不上的那种“拉关系”的手段,保住了自已的饭碗。 他一直以为自已比父亲强,看得远,有骨气。 到头来,自已才是那个最蠢的,把死路当成了阳关道。 而父亲,才是那个真正看得清形势,懂得怎么在这世道里生存的人。 “爹” 刘光福的眼圈红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羞愧和后怕。 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明白了” “我我从第一步开始,就做错了。” 与此同时,后院。 娄晓娥家的窗帘拉着,屋里显得有些昏暗。 一阵浓郁的肉香,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娄晓娥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知道,这香味是从斜对面的陈锋家传来的。 也只有他家,才有条件顿顿吃肉。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边,从门板的缝隙里往外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 陈锋家门口,那个叫陈军的警卫员,像一棵松树似的,笔直地站着岗。 昏黄的灯光从陈锋家的窗户里透出来,显得那么温暖,那么有人气。 可惜,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娄晓娥收回目光,看着自已这间清冷孤寂的屋子,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家,还是那个家。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得这么没有温度了。 她想到了许大茂。 那个名义上还是她丈夫的男人。 因为跟着周瑞祥瞎混,被牵连了。 昨天,人就已经被派出所带走,说是要拘留一个星期。 娄晓娥的心里,没有一点担心,只有解脱。 等他回来,这婚,是离定了。 以前还有些犹豫,现在,她再也没有任何顾虑。 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许大茂那方面不行。 这么多年,两人之间没有一儿半女。 不然,离个婚还要扯皮半天。 娄晓娥再次凑到门缝前,又看了一眼。 院子里依旧是那个警卫员,纹丝不动。 陈锋还是没有出来。 他现在,应该正陪着他怀孕的妻子。 还有他那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在饭桌上,享受着热气腾腾的晚饭吧。 人家现在是双喜临门,事业高升,家里又要添丁进口。 真是人生得意。 再看看自已,冷锅冷灶,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种巨大的落差,有些让她接受不了。 她忽然很想去找李秀芝说说话。 就以邻居的身份,去关心一下孕妇。 这样,或许就能顺理成章地看到陈锋了。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自已掐灭了。 第241章 混乱的家绝望的她 娄晓娥知道,陈锋家现在不止一个男警卫了。 还有一个女警卫,叫王欣,专门负责保护李秀芝和月月的。 有那个王欣在。 自已一个外人,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凑上去,实在太奇怪了。 借口都显得那么苍白。 算起来,都快一个星期,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只有今天下午,陈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 她恰好在院里,匆匆瞥见了两眼。 他好像又清瘦了些,但眼神更加明亮,更加沉稳了。 只是那一眼,就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娄晓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心烦意乱。 继续待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只会让她胡思乱想,更加难受。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回娘家! 对,先回娘家住几天,清静清静。 也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打定主意,娄晓娥不再犹豫。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开始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计划好了,等从娘家回来,就跟许大茂把离婚手续办了。 中院的贾家。 昏暗的灯泡下,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摆着几个豁了口的碗。 碗里是清汤寡水的白菜,上面飘着几点可怜的油星子。 这就是贾家今天的晚饭。 秦淮如面无表情地将一个铝制饭盒放在桌上。 这是她从厂里食堂带回来的剩饭剩菜。 她先给棒梗、小当和槐花三个孩子一人盛了一点。 然后,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一言不发。 炕上,贾东旭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饭盒。 贾张氏坐在炕沿上,一双三角眼盯着秦淮如。 “怎么着?哑巴了?” 贾张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是一股火药味。 “给谁摆脸色呢?啊?” “你男人还躺在炕上,是个残废,你现在就敢给他脸色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贾家没人了,就由着你作威作福了?” 秦淮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这种冷漠,比吵架更让贾张氏抓狂。 她觉得自已被无视了,被这个她一向瞧不起的儿媳妇给彻底无视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贾张氏站起身,一把夺过秦淮如面前的那个饭盒。 “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举着饭盒,像是举着什么脏东西。 “啊?这是你跟那个姓周的王八蛋勾勾搭搭换来的吧?” “你还有脸拿回家来?” “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老贾家的人,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贾张氏手一扬。 “哐当——”一声巨响。 铝饭盒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瘪了一大块。 里面本就不多的饭菜,混着汤水,洒了一地。 白花花的米粒,沾着泥土,显得那么刺眼。 “你这个丧门星!不要脸的玩意儿!” 贾张氏彻底爆发了,指着秦淮如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们贾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东旭为了这个家,累成了残废,你倒好,在外面跟野男人不清不楚!” “你给他戴绿帽子!你让我们贾家在整个院里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还想饿死我们娘俩,你好跟野男人双宿双飞是吧?” “我告诉你,秦淮如,只要我贾张氏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 贾张氏骂得唾沫横飞。 一转眼,却看到棒梗他们三个,正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那点可怜的白菜。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这一幕,更是刺激到了贾张氏那根脆弱的神经。 “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打掉了棒梗手里的碗。 “啪嚓!” 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还吃!我让你们吃!” 她又接连打翻了小当和槐花手里的碗。 做完这一切,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一蹬,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我的天爷啊!我不想活了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儿子残了,儿媳妇偷人,现在连孙子孙女都要被她活活饿死了啊!” 她的哭嚎声尖利刺耳,传遍了整个中院。 “还有那后院的陈锋!凭什么他家就能天天吃肉,吃香的喝辣的?” “他肯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老天爷怎么不开眼,打个雷劈死他啊!” “让我们家东旭受苦,让他们家享福,这世道没天理了啊!” 炕上的贾东旭,被他妈这么一煽动,也跟着嘶吼起来。 “秦淮如!你这个贱人!你听见我妈说的话没有!”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我死了你好改嫁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得拉着你垫背!” 一时间,屋子里,贾张氏的哭骂声,贾东旭的嘶吼声,像是在比谁的嗓门更大。 “哇——” 棒梗看着地上摔碎的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饿!我要吃饭!我要吃肉!” 他一边哭,一边捶着地。 “奶奶是坏人!你把我的饭打掉了!” “我饿!我好饿啊!” 他又委屈又愤怒的哭。 “为什么陈锋家能天天吃肉?” “陈月月都有新衣服穿,还有大白兔奶糖吃!” “为什么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小当和槐花也被吓坏了,跟着哥哥一起大哭起来。 “饿饿” “我要吃饭呜呜呜” 整个屋子,彻底成了一锅粥。 秦淮如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贾张氏。 看着在炕上瞪着血红眼睛嘶吼的贾东旭。 看着三个因为饥饿和恐惧而大哭不止的孩子。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荒唐得可笑。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她刚嫁到贾家。 贾东旭是红星轧钢厂最年轻的八级钳工之一,意气风发,前途无量。 公公婆婆虽然刻薄了点,但在外面,谁不夸她秦淮如嫁得好,有福气? 那时候的贾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吃穿不愁,顿顿能见着荤腥。 她秦淮如,是这个四合院里,多少年轻媳妇羡慕的对象。 可现在呢? 这才几年功夫? 家,还是那个家。 人,却已经面目全非。 一个瘫在炕上,除了吃饭拉屎和骂人什么都不会的丈夫。 一个尖酸刻薄,只知道撒泼打滚。 把所有不如意都怪在别人头上的婆婆。 还有三个嗷嗷待哺,永远填不饱肚子的孩子。 一个曾经让人羡慕的,劳动力健全的温饱之家。 硬生生变成了一个老弱病残凑在一起,连温饱都成了问题的困难户。 真是可笑啊。 可笑得让人想哭。 第242章 波涛汹涌的四合院 秦淮如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李秀芝。 那个跟着陈锋,从农村逃荒来到这个院子的女人。 她还记得李秀芝刚来时的样子。 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看人一眼都怯生生的。 跟自已这个城里工厂的家属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现在呢? 人家李秀芝,穿着干净整洁的布拉吉,脸色红润,肚子里还怀着陈家的骨肉。 出入有警卫员保护,吃的是特供,用的是好东西。 活得比这个院里任何一个女人都体面,都滋润。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她跟对了男人吗? 秦淮如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当年,陈锋也对自已示好过。 可那时候的陈锋算什么? 一个刚进厂的学徒工,无父无母,穷得叮当响。 而贾东旭呢? 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技术过硬的八级工,眼看着就要接他爸的班。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做了当时看起来最正确的选择。 可谁能想到,命运会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贾东旭废了,贾家塌了。 而那个她看不上的陈锋,却一飞冲天,成了她如今只能仰望的存在。 同人不同命。 同样是从农村出来的女人,她秦淮如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李秀芝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她看着眼前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一家人,心里一片绝望。 她知道,自已这辈子,恐怕就要被这个家拖死了。 一个念头,从她心里钻了出来。 这个家最大的开销,最大的累赘,不就是炕上那个废人吗? 如果他不在了 家里的开支,至少能减少一大半。 秦淮如落在贾东旭脸上的眼神,有些空洞。 贾家这动静,足以传遍整个四合院的角角落落。 搁在以前,这会儿工夫,中院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四邻。 嗑瓜子的,纳鞋底的,抱着孩子看戏的,能把贾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可今天,邪门了。 整个大院,除了贾家那撕心裂肺的动静,安静得像座坟场。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别说出来看热闹了,连大声喘气儿的都没有。 为啥? 谁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后院那位爷,可不是好惹的。 人家现在是大领导了,身边还跟着个叫陈军的警卫员。 那警卫员,往院门口一站,跟个铁塔似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扫谁谁哆嗦。 谁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去看贾家的笑话? 万一被那位爷或者他的警卫员看见了。 以为你幸灾乐祸,给你记上一笔,那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一大爷易中海,八级钳工,院里最有威望的老人。 就因为得罪了陈锋,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 连傻柱那个浑不吝的,不也一块儿进去了吗? 有这两位的前车之鉴摆在这儿,谁还敢触这个霉头? 所以啊,热闹可以听,但绝对不能看。 前院,一户同样是轧钢厂职工的家里。 两口子正趴在窗户缝儿,悄悄往中院的方向瞅,一边瞅一边小声嘀咕。 “听这动静,贾家是天塌了啊。” 男人缩着脖子,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塌了么。” 女人撇了撇嘴,脸上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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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那个周瑞祥,被厂保卫科的人,五花大绑从办公室里揪出。” “直接拉到咱们大院门口示众了,你没看见?” “我哪敢看啊,就偷偷瞥了一眼。” 男人咂了咂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要我说啊,这周瑞祥也真是个人才,真会玩儿。” “在办公室里跟秦淮如嘿嘿,胆子是真大。” “呸!不要脸!” 女人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人才,就是个臭流氓!” “那秦淮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有夫之妇。” “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厂里勾三搭四,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也是。”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乐了。 “不过啊,我看着心里痛快!” “你还记得不?去年我跟贾东旭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 “那孙子叉着腰,指着我鼻子骂,咒我断子绝孙。” “你瞅瞅现在,他自已倒是先废了,瘫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 “现在,秦淮如又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全厂都知道了,我看他那张脸往哪儿搁!” “活该!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女人也跟着骂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怕地说道: “不过说真的,这周瑞祥胆子也太大了,他怎么敢跟陈锋对着干啊?” “谁知道呢,官迷心窍了吧。” 男人感慨道: “听说他老丈人那边也出事了,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陈锋,真是太厉害了。” “以后咱们见着后院的人,都绕着点走,可千万别惹事。” “那还用你说!” 一大爷易中海的家里。 冷冷清清。 往常这个点,易中海早就下班回来了。 屋子里会飘着饭菜的香气。 老两口会坐在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厂里和院里的事。 可现在,屋子里只有一大妈一个人。 桌上,也只有一碗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和一小碟咸菜疙瘩。 一大妈端着碗,机械地喝着粥,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 她的脑海里,全是自已男人易中海的影子。 老易从大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 还没在家待几天热乎气儿呢,就进去了。 被带走的那天,她就隔着人群看了那么一眼,连句话都没说上。 她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老易啊老易,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你都是厂里最高级的八级工了,受人尊敬,吃喝不愁。 安安分分地上你的班,踏踏实实地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咱们这日子,已经比多少人都强了。 你干嘛非要去跟人家陈锋争那个理儿? 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 你跟他讲资历,讲规矩,可人家跟你讲级别,讲拳头啊! 这下好了吧? 把自已给争到局子里去了,还要被拘留一个月。 唉 一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渐渐红了。 她觉得自已这辈子,命真苦。 年轻的时候嫁给易中海,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技术工人,以后有福享。 可谁知道,这福气的背后,是什么滋味。 她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粥。 冰凉的粥滑进胃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吧嗒,吧嗒,一滴滴地落在碗里。 和那清汤寡水的粥混在了一起。 第243章 这是亲哥哥吗 三十年了。 一大妈和易中海结婚,整整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里,她的肚子,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为此,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听了多少闲话。 院里的人在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易中海呢? 在外面,他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劝慰她,说孩子这事得看缘分。 可一回到家,关上门,他就变了另一副嘴脸。 骂她是废物,骂她占着茅坑不拉屎,骂贾家那个秦淮如。 进门几年都生了三个,她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每一次,她都只能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流泪。 她也以为,是自已的问题。 是自已身体不行,给老易家断了香火。 她心里都是愧疚。 直到几年前,她实在受不了了,偷偷攒了点钱,跑到城里大医院去检查。 她还记得那个戴着眼镜的老大夫,和蔼地对她说: “大姐,你放心,你身体好着呢,一点毛病没有。” 当时她就懵了。 她没毛病? 那那问题出在哪儿?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问。 可从那以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她开始留意易中海。 她想起了院里的许大茂,跟他媳妇娄晓娥结婚那么多年,也没孩子。 后来听人说,是许大茂自已不行。 难道 难道老易也跟许大茂一样? 她想把真相告诉易中海,想大声地告诉他,不是我的问题! 是你!是你自已生不了! 可是,她不敢。 她太了解易中海的脾气了。 他那个人,死要面子,自尊心比天都大。 要是让他知道,自已是个生不了孩子的“绝户”,他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已往死里打? 他会不会干脆跟自已离婚。 把自已这个五十多岁,没工作,没收入。 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老婆子,一脚踹出家门? 她不敢想那个后果。 所以,这个秘密,她只能烂在肚子里。 日复一日地,承受着他的指责和冷暴力。 如今,他又进去了。 等他出来,厂里肯定会有处分,八级工的待遇,怕是保不住了。 工资一降,家里的日子,只会更难。 到时候,他心里的怨气,还不是要全都撒在自已身上? 一大妈越想越觉得绝望,抱着那碗凉粥,哭得泣不成声。 这些话,这些委屈。 她也只敢在易中海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想一想,哭一场。 她怕啊。 中院的何家。 当傻柱和易中海一起被带走,还要拘留一个月的消息传回来时。 正在屋里看书的何雨水,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最后,她甚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进的好!” “真是太好了!” 何雨水把书往桌子上一拍。 只觉得心里那口憋了多年的恶气,终于顺畅了。 痛快! 真是太痛快了! 院里的人都说她哥傻柱精明,会算计。 可她这个当亲妹妹的,却比谁都清楚。 他那点精明,全都用在了算计自已人身上。 对外人,尤其是对那个秦淮如。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一个被人家吊着,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大傻子! 何雨水永远也忘不了。 自已考上高中的那年,兴高采烈地跑回家。 想跟哥哥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想着,自已争气,给老何家争光了。 哥哥肯定会高兴,会为她骄傲。 可结果呢? 傻柱听完,只是“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一点喜悦。 然后,他就开始唉声叹气,说家里穷,说供她上学压力大。 何雨水当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但她还是抱着希望去问: “哥,那那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傻柱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不管你?” “你等着,我给你想办法。” 她信了。 她天真地以为,哥哥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她等啊等,眼看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傻柱却一个字儿都没提。 每次她一问,他就说快了,再等等。 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家。 亲眼看到傻柱把一饭盒白面馒头,还有几张崭新的票子,偷偷塞给了秦淮如。 秦淮如半推半就。 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而她的哥哥,那个跟她说家里穷,供不起她上学的亲哥哥。 正对着秦淮如,笑得一脸谄媚,一脸讨好。 那一刻,何雨水感觉天都塌了。 原来,不是家里没钱。 是他的钱,宁可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给自已的亲妹妹交学费。 那天晚上,她哭着质问傻柱。 傻柱却恼羞成怒,反过来骂她不懂事,骂她没良心。 说秦姐家里多困难,贾东旭工伤。 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他帮一把怎么了? 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 还说,她这是嫉妒秦姐。 嫉妒! 何雨水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对这个哥哥死了心。 她没有再求他。 她知道,求也没用。 在这个家里,她何雨水,永远排在秦淮如一家的后面。 万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陈锋。 那个小时候经常带她玩,后来当兵走了的陈哥。 她听院里人说。 陈哥现在出息了,在厂里当了干部,还娶了个漂亮嫂子。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陈锋和李秀芝。 她永远记得。 那天秀芝嫂子听完她的遭遇,二话不说,就拉着她的手,把钱塞给了她。 不仅给了学费,还多给了她不少生活费。 秀芝嫂子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说: “雨水,以后有困难就跟嫂子说,别委屈自已。” “你陈哥说了,你就像他亲妹妹一样。” 当时,何雨水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坚持要打欠条,说等将来毕业工作了,一定连本带利地还。 陈哥和秀芝嫂子拗不过她,只好收下了。 可从那以后,他们就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 隔三差五就让李秀芝给她送吃的,送穿的,生怕她在学校里受了委屈。 这份恩情,何雨水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所以,她拼了命地学习,年年都拿奖学金。 她就是想争口气,想让陈哥和秀芝嫂子知道,他们的钱没有白花。 也想让傻柱看看,他瞧不起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出息! 为了少看见傻柱那张脸。 她甚至连寒暑假都很少回家,宁愿待在学校里。 这次好不容易放暑假回来,本想跟陈哥和秀芝嫂子好好聚聚。 结果呢? 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哥哥,居然又为了秦淮如,去招惹陈哥! 他是不是疯了? 他难道不知道,陈锋和李秀芝,是她何雨水现在唯一的依靠吗? 他把自已的恩人得罪了,是想让她以后连学都上不成吗? “何雨柱!你这个混蛋!” 第244章 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何雨水越想越气。 她冲进傻柱那间又小又乱的屋子。 抓起床上的破被子,狠狠地扔在地上。 又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使劲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缸子被摔得瘪了一大块。 还不解气! 她抬起脚,对着地上的东西,一通乱踩。 踩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汗衫,踩他那个宝贝似的饭盒,踩他所有的一切! “我让你为了秦淮如不顾我!” “我让你去招惹陈哥!” “我让你犯蠢!” “从今天起,我何雨水就当没你这个哥!” “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何雨水一边踩一边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眼泪,不是为傻柱流的,是为自已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辛酸而流。 发泄完了,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断绝关系! 必须断绝关系! 从今往后,她要靠自已,要专心学习,要出人头地! 将来好报答陈哥和秀芝嫂子的恩情! 陈锋升职,傻柱和易中海被拘留。 这件事,对于他们的死对头。 比如许大茂来说,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而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同样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人,就是后院的三大爷,阎富贵。 此刻,阎家。 阎富贵正端着个茶缸子。 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听着儿子阎解成从前院打探回来的消息。 听完,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解成啊。” “嗯,爸,您说。”阎解成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看这事儿,有什么门道没有?” 阎富贵考着儿子。 阎解成想了想,说: “傻柱和一大爷栽了,陈锋更威风了。” “以后这院里,怕是没人敢惹他了。” “嗯,说对了一半。” 阎富贵放下茶缸子,从兜里掏出他的小算盘。 手指在上面“噼里啪啦”地拨弄了几下。 “这叫什么?” “这叫此消彼长。” “易中海,傻柱,他们是这院里以前的‘势’,现在,他们的‘势’没了。” “陈锋,是这院里现在的‘势’,而且是越来越大的‘势’。” “咱们家呢,以前不算哪一头的,现在嘛” 阎富贵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 “现在,咱们得主动往陈锋那艘大船上靠。” “爸,您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吗?” “陈锋现在风头太盛,会不会” 阎解成有些迟疑。 “糊涂!” 阎富贵瞪了儿子一眼。 “什么叫危墙?易中海他们那才叫危墙!一推就倒!” “陈锋那叫什么?那叫泰山!知道吗?靠山!泰山!” “你爸我这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就图个安稳,图个精打细算不吃亏。” “以前我觉得易中海是个人物,八级工,在院里有威望。” “所以咱们家一直跟他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可现在你看,他算个屁啊!跟陈锋一比,他就是个渣渣!” “所以,这人啊,得学会审时度势。” 阎富贵语重心长地教导着儿子。 “以前,我是易中海的‘朋友’。” “现在,我就是陈锋的‘狗腿子’。” “你别觉得这词儿难听。” “给强者当狗腿子,不丢人。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你看我,现在主动帮陈锋盯着院里。” “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汇报一下,陈锋能亏待我?” “不能!” “他那人,我研究过,做事大气,对自已人,从来不小气。” “咱们只要抱紧这条大腿,以后日子差不了!” 说到这,阎富贵话锋一转,看向了阎解成。 “解成,我再问你。” “你以前跟着那个周瑞祥,鞍前马后的,图什么?” 阎解成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主任当时是厂办主任,他说能给我安排个好岗位” “屁!” 阎富贵一拍桌子。 “他自已都快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你安排?” “你这就是典型的下错注,跟错人!” “你看看,周瑞祥现在什么下场?被撸到底了!”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血的教训!” 阎富贵指着儿子的鼻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得学聪明点!看人要看准!” “周瑞祥那种,叫落水狗,谁沾上谁倒霉。” “陈锋这种,叫卧龙,不,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了!” “跟着他,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阎富贵的一番话。 让阎解成想起自已之前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瑞祥后面。 帮着他打听陈锋的消息,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现在想来,自已那时候真是蠢得冒泡。 周瑞祥那种泥菩萨,怎么可能斗得过陈锋这尊真神? 自已差点就把全家都给带到沟里去了。 他满脸庆幸地看着自家老爹,由衷地赞叹道: “爸,您您真是神了!” “您这算计的本事,简直了!” “我要是没听您的,现在估计估计就跟周瑞祥一个下场了。” 阎解成现在是彻底服了。 以前他还觉得他爸就是小家子气。 整天算计那几毛几分钱,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才明白,这哪里是算计几毛钱。 这算计的是身家性命,是未来前途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他凑到阎富贵跟前,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爸,那周瑞祥倒了,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您再给我指条明路?” 阎富贵端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看着儿子这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总算是把这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给敲开了一条缝。 “嗯。”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架势,慢悠悠地说道: “凡事啊,有阴就有阳,有下,那就必然有上。” “周瑞祥倒下去了,他那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以为只是一个位置?” 阎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天真!” “那代表的是一个山头,是一股势力,是一堆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利益!” “现在这棵树倒了,上面的果子,自然就得有新的人来摘。” “而这个摘果子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阎富贵也不等儿子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咱们后院的陈锋!” “周瑞祥之前蹦跶得越欢,现在摔得就越惨。” “他摔得越惨,就越能反衬出陈锋的厉害!” “此消彼长,此消彼长啊,儿子!” 阎富贵一拍大腿,眼神里都是精明。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一件事。” “想尽一切办法,跟陈锋搞好关系!” 第245章 陈军的别扭 阎解成听得连连点头,觉得父亲说得太有道理了。 可他又有些犯难。 “爸,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陈锋现在是飞龙在天,咱们咱们够不着啊。” “糊涂!” 阎富贵又瞪了儿子一眼。 “你以为就咱们家看明白了?” “我跟你说,现在全院。” “不,是全轧钢厂里那些想往上爬的,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现在肯定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陈锋跟前凑!” “送礼的,拍马屁的,估计能从他家门口排到厂大门去!” “可他们有咱们这个优势吗?” 阎富贵得意地一笑,压低了声音。 “没有!” “咱们跟陈锋住一个院儿!” “这就叫什么?” “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别人想见陈锋一面都难,咱们呢?” “一出门,一拐弯,就到他家门口了!” “这是地利!” 阎富贵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好日子在向他招手。 “而且,你忘了?” “之前你那个临时工的工作,是谁给帮的忙?” “是陈锋他媳妇,李秀芝!” “虽然人家可能是看在院里老邻居的面子上,随手帮了一把。” “但这份人情,它实实在在地存在啊!” “这就是咱们的敲门砖!是咱们独一无二的优势!” “别人想攀关系,还得从零开始,咱们呢?” “咱们的初始好感度,起码不是负数!” 阎富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给儿子留出消化的时间。 他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所以啊,解成,你现在千万别犯傻。” “别学那些俗人,急吼吼地跑去送礼,去说好话。” “那太低级了,也太刻意了,陈锋那种人精,一眼就能看穿你的目的。” “咱们要做的,是润物细无声。”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分分的,别在院里惹事,别犯任何错误。” “有时候,不犯错,就是最大的优点,最容易引起强者的注意。” “你先自个儿琢磨琢磨,这其中的道道。” 阎富贵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阎解成坐在小板凳上,眉头紧锁。 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啊! 自已怎么就没想到呢? 全院里,谁家跟陈锋的关系能比自家更近一步? 没有! 可消化完这份喜悦后,一个新的难题又浮上了心头。 “爸” 阎解成犹豫着开口。 “您说的我都懂,近水楼台这个优势,我也明白了。” “可是可是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咱们绕不开啊。 “我之前不是一直跟在周瑞祥屁股后头吗?” “还还帮着他打听过陈锋的消息,办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阎解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快埋到胸口里了。 “陈锋那是什么人?跟个神仙似的,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他肯定早就知道我是周瑞祥的人了。” “现在周瑞祥这艘破船沉了,我立马就想往他那艘大船上跳。” “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是墙头草,两面三刀,不可靠啊?” “万一他心里膈应,别说拉兄弟一把了。 ””恐怕看见我都嫌烦,一脚把我踹下水去。” “爸,这大腿怕是不好抱啊。” 听完儿子这番话。 阎富贵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啪”地一拍大腿。 “哎!不错!有进步!” “解成啊,我儿啊,你总算是开窍了!” 阎富贵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你看看你,现在都知道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知道先想风险,先想对方会怎么看你了!” “这就对了!这就上道了!” “这就是我教你的算计之道的第一步!”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想最坏的结果,再谋最好的过程!” 阎富贵凑过去。 “你提出来的这个问题,非常好,非常关键,正是咱们要解决的核心矛盾!” “不过嘛” 他嘿嘿一笑,又卖起了关子。 “这个答案,你爸我先不直接告诉你。” “我得让你自已再多想想。”‘ ’脑子啊,就跟算盘珠子一样,得天天拨拉,越用才越活泛。” “怎么化解这个矛盾,怎么把劣势变成优势。” “这才是搞关系、谋好处里面的顶尖学问,深着呢!” 与此同时,后院的陈锋家。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里不断飘散出来,还有米饭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李秀芝和月月正把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 红烧肉油光锃亮,土豆炖豆角香气扑鼻。 还有一盘清炒的白菜和一大盆的鸡蛋汤。 陈锋笑着招呼众人。 “好了好了,饭菜都齐了,都别站着了,快上桌!” 他一边说,一边特意看向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拘谨的陈军和王欣。 “陈军,王欣,你们俩也赶紧坐,都忙活一天了,肯定饿坏了。” “到这儿就跟到自已家一样,别客气,趁热吃,多吃点!” 陈军闻着这味儿,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馋的不能行。 可这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李秀芝和月月已经坐好了。 王欣也大大方方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盯着那盘红烧肉。 唯独陈军,还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 “嗯?” 陈锋早就注意到自已这个警卫员的不对劲了。 从进门开始,这小子就有点魂不守舍的。 现在饭菜上桌,他反而往后缩了。 这可不是陈军平时的风格。 平时的陈军,那可是“干饭王中王,饿死胆子小”的典型代表。 每次吃饭,那都是冲在第一线。 战斗力爆表,一个人能干掉三大碗米饭,堪称家里的“米饭终结者”。 今天这是怎么了? 转性了? 还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 陈锋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他想起。 今天王欣这丫头跑来问自已,怎么才能把饭做得好吃。 现在把这两件事一联系 陈锋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俩小家伙,怕是在自已家吃得太多,吃得太好,心里过意不去了。 尤其是陈军这个实心眼儿的,饭量又大。 估计是觉得自已白吃白喝,跟个饭桶似的,拉不下这个脸了。 想明白这一点,陈锋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也不急着点破,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陈军。 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桌上,李秀芝已经给月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王欣也毫不客气,筷子使得飞快。 精准地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土豆,塞进嘴里,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唔好吃!” “峰哥这手艺真是绝了!” 王欣含糊不清地赞美着。 第246章 认干弟干妹 饭菜的香气,像是在挠着陈军的心。 走吧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脸皮都要被磨穿了。 陈军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那个陈哥,嫂子。” 他终于开口了。 “你们你们先吃。” “我我突然想起来,队里还有点事儿,我得回去一趟。” 说着,他就要转身往外走。 “站住。” 陈军的脚步下意识定住,身子僵在原地,转也不是,走也不是。 李秀芝和王欣都停下了筷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陈锋和陈军。 “怎么了这是?”李秀芝温和地问道,“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 陈军闻言,连忙转过身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拼命地摆手。 “领导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都好吃!” 他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可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好像更不对劲了。 好吃你还不吃,还要走? 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陈军急得额头都冒汗了,支支吾吾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我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陈锋。 “天天在您这儿白吃白喝的我我这” “我这饭量还大跟个饭桶一样” “实在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轻得像蚊子叫。 他恨不得地上能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噗嗤——” 一旁的王欣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她用筷子指了指陈军,对着陈锋和李秀芝告状。 “陈哥,嫂子,你们看他!” “我说他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原来是在这儿纠结呢!” “前两天还跟我说,感觉自已跟猪八戒进了高老庄一样,光知道吃了。” “还说咱们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得注意点影响。” 王欣学着陈军的语气,惟妙惟肖。 “哟,我们的陈军同志,思想觉悟啥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都知道注意行为举止,注意影响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你你别胡说!” 陈军又急又窘,瞪了王欣一眼。 他朝着陈锋和李秀芝,低下头准备弯腰。 “陈哥!嫂子!” “对不起!” “之前是我不懂事,没规矩,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 “我保证,以后我一定” 他话还没说完。 陈锋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没办法再把腰弯下去。 “行了啊,你小子。 陈锋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很认真。 “在我这儿,你玩什么鞠躬道歉的戏码?” “搞得我跟什么万恶的地主老财一样。” “吃几个白面馒头,还要让你感恩戴德?” 他拍了拍陈军结实的肩膀。 “抬起头来。” 陈军听话抬起头,对上了陈锋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对他的理解和暖意。 “陈军,王欣。” 陈锋的目光也看向了王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你们觉得,天天在我家吃饭,消耗了我家的米面粮油,心里过意不去,对吗?” 陈军和王欣对视一眼,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们觉得这是给我添麻烦。”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 “们的存在,对我,对我们这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陈锋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陈锋,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 “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想把我拉下马,甚至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自已是个大老爷们,我不怕。” “可我怕他们对我媳妇,对我妹妹下手。” “秀芝和月月,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命根子。”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已的妻子和妹妹。 “是你们,白天黑夜地守着她们,保护着她们的安全。” “是你们,让我可以放心地在外面打拼,没有后顾之忧。” “你们为这个家付出的,是辛劳,是汗水,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忠诚。” “我让你们吃几顿饭,用掉几斤米,几两油,算得了什么?” “跟你们的付出比起来,这点米面,屁都不算!” 陈锋的话,让他们两个都愣住了。 他们从没想过,在陈锋心里,他们的工作,竟然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他们一直以为,自已只是两个执行命令的警卫员。 可陈锋却把他们当成了这个家的守护神。 “所以,收起你们那点愧疚和不好意思。” 陈锋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你们能吃,能喝,吃得开开心心的,我才高兴。” “你们要是天天在我面前缩手缩脚,吃个饭都跟做贼一样,那我才要真的生气。” “那说明,你们根本没把我陈锋当自已人。” “陈哥” 陈军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 王欣的眼睛也湿润了,使劲地吸了吸鼻子。 “别叫陈哥了。” 陈锋笑了笑,环视了一圈。 看着拘谨的陈军,感动的王欣,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妹妹。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觉得,是时候给这段关系,上一个“官方认证”了。 “我陈锋,没什么亲兄弟。” “你们俩呢,我看也挺顺眼的。” “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当哥的。” 陈锋清了清嗓子,开口。 “以后,你们就做我的干弟弟,干妹妹,怎么样?” 干弟弟? 干妹妹? 陈军和王欣两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陈军的脑子里,此刻就像是被人扔进了一颗炸雷,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大哥要收我做干弟弟? 我? 一个从乡下来的大头兵,一个只会开车的莽夫。 除了有点力气,会点拳脚功夫,我还会什么? 我凭什么啊? 而另一边的王欣,反应则完全不同。 震惊过后,她的心脏开始狂跳。 砰!砰!砰! 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胸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脑子,在这一刻转得飞快。 干妹妹! 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自已将不再仅仅是一个领工资办事的警卫员。 它意味着,自已和陈锋之间的关系。 将从单纯的上下级,一跃成为血脉之外最亲密的家人! 警卫员的身份,是有天花板的。 干得再好,前途再光明,也终究是为他人服务,是一颗随时可以被替换的螺丝钉。 可“陈锋的干妹妹”这个身份,却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种无形的资产,是一种强大的人脉! 以陈锋现在表现出的能力和未来的潜力。 成为他的家人,就等同于和他一荣俱荣! 第247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欣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已的体温因为兴奋在升高。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陈军,发现这小子还是一脸懵圈,跟个二傻子似的。 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啊?” 陈军如梦初醒,茫然地看向王欣。 王欣用眼神疯狂地给他使着眼色。 你还愣着干嘛? 天上掉馅饼了,赶紧接着啊! 陈锋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王欣的精明和激动,陈军的憨厚和无措,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也不催促,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 他放下茶杯,故意拉长了声音。 “这是不愿意啊?” “觉得我这个当哥的,配不上你们?” “还是说,你们已经有别的哥哥了?” “愿意!我愿意!” 王欣再也按捺不住,第一个站了起来。 她这一声,把陈军也给喊回了魂。 陈军也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差点把身后的椅子都给带倒了。 他脸涨得通红,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俺俺也愿意!” 他的声音又大又亮。 “哥大哥!” 陈军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一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却流下眼泪。 “我我陈军何德何能能让大哥你这么看得起” “我就是个粗人,啥也不是” “行了行了。” 陈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搞得这么生分。” 王欣比陈军机灵多了。 她拉着还在抹眼泪的陈军。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身,面向了李秀芝。 紧接着,两人非常郑重地,朝着李秀芝深深地鞠了一躬。 “嫂子好!” 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尊敬。 李秀芝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大礼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哎哎,快起来,快起来。”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眶也有些湿润。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可不兴搞这些虚礼。” 王欣抬起头,眼神无比真诚地看着李秀芝。 “嫂子,你放心。” “以后我和陈军,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月月。” “还有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 “谁要想动你们一根汗毛,都得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她的话语间带着决心。 陈军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虽然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 但他那坚毅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孩子,好孩子。” 李秀芝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连声说着。 “哇!太棒啦!” 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扒饭的月月,这时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拍着手又蹦又跳。 “我有哥哥姐姐啦!” “我也有哥哥姐姐啦!” 小丫头兴奋得满脸通红,跑到王欣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王欣姐姐!不,以后要叫姐姐!” 她又跑到陈军身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陈军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以后在学校里,看谁还敢欺负我!” “我就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当兵的哥哥,还有一个会武功的姐姐。” “拳一个,把他们全都打飞!” 小丫头挥舞着自已的小拳头,奶声奶气地放着狠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原本有些感伤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欢快起来。 陈锋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温暖。 他知道,自已这个决定,做对了。 一个家,光有夫妻,有兄妹,还不够。 还需要有能够并肩作战,能够以性命相托的兄弟姐妹。 陈军的忠厚,王欣的聪慧,正好能和他形成互补。 有了他们,这个家才算真正地有了铜墙铁壁般的守护。 “好!好啊!” 陈锋朗声笑了起来,他站起身,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这才是家的样子嘛!” “来!”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妻子,妹妹,还有刚刚认下的弟弟和妹妹。 “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庭,今天正式添丁进口!” “为了庆祝陈军和王欣,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我们,干一杯!” 他顿了顿,又看向李秀芝。 “秀芝,你怀着身子,就以牛奶代酒。” “好。”李秀芝笑着端起了自已的牛奶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月月有样学样,也端起了自已的那杯橘子汽水,小脸绷得紧紧的。 “欢迎哥哥姐姐加入我们家!”月月奶声奶气地送上祝福。 李秀芝也微笑着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相互扶持。” “大哥!嫂子!” 陈军端着酒杯,手都在抖。 酒还没喝,他的脸已经红得像块炭。 滚烫的眼泪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滑落,滴答滴答地掉在桌面上。 他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哽咽。 “我我嘴笨,不会说话。” “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我陈军这条命,就是大哥的,就是这个家的!” “大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文化知识。” “定努力上进,绝不给大哥你丢人!” 说完,他仰起头,将杯子里满满的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王欣的眼睛也红通通的。 她强忍着泪水,可那抽泣的声音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对着陈锋和李秀芝。 “大哥,嫂子。”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 “我王欣无以为报,只能向你们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绝不会让嫂子、月月,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受到委屈和伤害!” 说完,她也学着陈军的样子,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好!” 陈锋重重地放下酒杯,大喝一声。 “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吃饭!吃菜!” 这一顿饭,是他们所有人吃得最尽兴的一顿。 欢声笑语里,还有着感动的泪水。 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点多,众人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回房休息。 昨夜的酒意与欢笑,似乎还存在于各个角落。 但新的一天,已经悄然开始。 天色才蒙蒙亮,窗外还是一片灰蓝色,连鸟儿都还没开始鸣叫。 不到六点。 陈锋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尤其是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 今天,是他正式上任新厂总负责人的日子。 他得去厂里亮个相,发表一个简短的讲话,算是正式走马上任。 第248章 准备盖小洋楼 陈锋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生怕惊扰了身旁熟睡的妻子。 李秀芝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陈锋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开始穿戴。 李秀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唔你醒啦?”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怎么起这么早?” 说着,她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哎哎哎,别动!” 陈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 他把李秀芝重新按回温暖的被窝里,给她掖了掖被角。 “我的好同志,你可别忘了自已的身份。” 陈锋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道。 “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国宝级孕妇,知道不?”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安心养胎,把咱们的娃养得白白胖胖的。” “做饭这种小事,就不要劳您大驾了。” 李秀芝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就你贫。” “我哪有那么娇贵。” “那可不行。”陈锋的态度很坚决,“这事儿我说了算。” “再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冲着李秀芝眨了眨眼,小声说道: “我给王欣下达了命令,今天开始,早餐就由她负责了。 “你就踏踏实实地睡个回笼觉,等会儿起来就有现成的吃了。” 听到这话,李秀芝心里又甜又暖,也就不再坚持了。 她乖乖地躺好,看着丈夫穿上那件笔挺的白衬衫,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干练。 “那你今天要去厂里了?” “嗯,去报个到,跟大伙儿见个面。” 陈锋一边扣着袖口的扣子,一边回答。 “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 叩,叩,叩。 声音很轻,显然是怕吵到屋里的人休息。 “肯定是王欣他们来了。” 陈锋笑了笑,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 王欣和陈军。 两人都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便装,精神抖擞,一看就是已经收拾好了。 “大哥,嫂子醒了吗?”王欣探头小声问道。 “醒了。”陈锋侧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陈军身上,带着几分诧异。 “陈军,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昨晚喝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今天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陈军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哥,我我习惯了。” “以前在部队,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操练,早就成习惯了。” 他挺了挺胸膛,眼神格外坚定。 “而且,我昨天说了要好好学习,不能光说不练!” “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兑现我的承诺!” 这小子,还真是个实诚人。 陈锋心里暗暗点头,对他越发欣赏。 “光有决心可不够,得有方法。” 王欣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这家伙,天不亮就跑我屋里,非让我给他找纸笔呢。” “诺,大哥你看。” 陈军像是献宝一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陈锋。 那是一个用牛皮纸做封面的小本子。 大概一指长,巴掌宽,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陈锋接过来,翻开一看。 嚯! 里面用钢笔写满了字,密密麻麻。 字迹虽然算不上多好看,但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劲儿。 有的是基础的汉字,旁边还用拼音标注着读音。 有的是小学的数学公式,什么加减乘除,鸡兔同笼。 甚至还有几页,画着一些简单的机械零件图,旁边标注着名称和用途。 “行啊你小子!” 陈锋是真的有些惊喜了。 他拍了拍陈军的肩膀,由衷地赞叹。 “这本子整理得不错,很全面嘛!” “这都是我我以前攒下来的。” 陈军有些腼腆地说。 “有些是问战友的,有些是自已从旧书上抄的,零零碎碎不成系统。” “没事。”陈锋把本子还给他,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 “底子不错,缺的就是一个好老师。”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属私教了。” 陈锋开了个玩笑。 “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后咱们家,不光要有能打的,还得有文武双全的!” “谢谢大哥!”陈军激动地敬了个礼,声音洪亮。 看着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李秀芝也披着衣服下了床,脸上满是笑意。 “好了好了,快去准备早饭吧,让大哥吃了好去上班。” “是,嫂子!”王欣应了一声,拉着陈军就要往厨房走。 “等一下。”陈锋叫住了他们。 他看着两人,提出了一个早就想好的建议。 “你们俩,以后就别住宿舍了,直接搬过来住吧。” “啊?”王欣和陈军都愣住了。 “这这怎么行。” 王欣连忙摆手,“我们住宿舍挺好的,不麻烦。” “是啊大哥,”陈军也跟着说。 “我们俩住过来,太挤了,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陈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你们每天这么来回跑,路上多耽误时间。” “住到家里来,上下班方便,我们也能随时照应着。” “尤其是你,”他看向陈军,“住得近了,我给你补课也方便。” “可是” 王欣还是有些犹豫,“大哥,家里房间不够啊。” 她说的也是实话。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虽然不小,但也就是三间正房,两间厢房。 陈锋和李秀芝一间,月月自已一间,剩下的一间当了书房和储物间。 厢房条件差一些,一直空着。 王欣和陈军要是搬进来,确实没地方住。 “谁说房间不够的?” 陈锋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指了指外面的院子。 “看到这块地方了吗?” 王欣和陈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脸茫然。 “大哥,不就是咱们家院子吗?” “现在是,”陈锋的嘴角微微上扬。 “但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这里就不一样了。” “我已经找人设计好图纸了,施工队也联系好了。” “咱们这个家,马上就要来一次超级大升级!” 他顿了顿。 “到时候,这里会修成一栋四层的小洋楼!” “什么?!” 王欣和陈军同时惊呼出声。 四层? 小洋楼?! 在这个年代,能住上砖瓦房都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盖一栋四层的小洋楼,那是什么概念? 看着两人的样子,陈锋心里很是满意。 他要给家人的,永远是最好的。 王欣的眼睛亮晶晶的。 “天呐!大哥!四层小洋楼!那得有多大啊!” “大哥,既然要重新盖,那咱们可得规划好!” 陈锋提议,“咱先吃饭,边吃边说。” 王欣和陈军都觉得自已有点太激动了。 不好意思的转头走向餐桌。 第249章 王者归来 吃早饭时。 王欣和陈军两个人,还在想关于小洋楼的事。 “大哥,那小洋楼,你准备怎么设计?” 王欣扒拉着碗里的稀饭。 “车库肯定要多留几个,以后咱们家肯定不止一辆车!” “还得有个大阳台,种点花花草草!” “对了对了,还得给月月留个大大的公主房!” 她像个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旁边的陈军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 “对对对,嫂子说得对!” 陈锋喝着粥,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 “放心,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图纸我已经看过了,保证让你们满意。” “到时候,一人一层都住不完。” 他这话一出口,王欣和陈军更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儿地傻笑。 李秀芝看着丈夫的样子。 又看了看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妹妹和弟弟,心中只有安宁和幸福。 自已的男人,总是能这样。 轻而易举地就给家人带来最好的生活和最大的惊喜。 吃过早饭,陈锋擦了擦嘴,站起身来。 “我该去厂里了。” 他看向陈军。 “小军,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是,大哥!” 陈军“啪”地一下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 两人走出院子,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停在胡同口。 车头立着的一面小红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陈军熟练地拉开车门,请陈锋上车后,自已才坐进了驾驶位。 汽车平稳地启动,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驶去。 从家里到轧钢厂,路程并不远,开车甚至用不了十分钟。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陈军握着方向盘,心里还有点飘忽。 就在几天前。 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卫,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风里来雨里去。 可现在,他不仅开上了小轿车,腰里还别着枪,成了大哥的弟弟。 “挺直腰杆。” 后座的陈锋忽然开口。 “从今天起,你代表的就不只是你自已,也是咱们新厂的门面。” “别让人小瞧了。” “是,大哥!我明白!” 陈军心头一热,下意识地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很快,红星轧钢厂那标志性的大门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门口人来人往。 到处都是穿着蓝色工装的职工,三三两两地朝着厂区内走去。 机器的轰鸣和人们的喧闹声,显得有些吵闹。 然而,当陈锋乘坐的这辆黑色轿车出现时,声音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嚯!快看那车!” 一个眼尖的工人最先发现了异常,捅了捅身边的人。 “这谁的车啊?” “你看车头那面小红旗!这可是领导专用的配车!” “乖乖,这车可比杨厂长那辆吉普车气派多了!” “这是部里来的大领导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工人们停下脚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对着这辆突然出现的“高级货”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众人的视线中,车子停在了大门口。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穿着一身崭新制服,身姿挺拔的陈军率先下车。 他腰间那个黑色的枪套,在晨光下格外扎眼。 “嘶——”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还带着警卫?带枪的!” “我的天,这到底是多大的领导下来视察了?” “保卫科的人呢?怎么还不快过来迎接!” 工人们的震惊还没结束,后座的车门也打开了。 陈锋不紧不慢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当所有人看清是谁后,他们都有些震惊。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陈锋?!” 一个中年工人揉了揉自已的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是他!” 旁边一个年轻人激动地喊道。 “可他不是他不是上周才被全厂通报,给撤职了吗?!” “对啊!公告还贴在宣传栏呢!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了!” “撤职的人,能坐上带红旗的专车?” “还有带枪的警卫给他开车门?这他妈是演的哪一出?!”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子不够用了!”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了。 所有人都懵了。 之前还是全厂通报批评的“反面典型”。 一个被撸掉职务的失败者。 现在却坐着比厂长还气派的专车,带着持枪警卫,杀了回来? 面对着数百道震惊、疑惑、骇然的目光,陈锋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他扫视了一圈,仿佛眼前这炸开了锅的人群,不过是路边的寻常风景。 那沉稳如山的气场,无形中散发出来。 让原本嘈杂的人群,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陈军走到他身边,微微躬身。 “大哥,我们进去吧。” “嗯。” 陈锋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 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自动地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没有人敢挡在他的面前。 所有人看着他,在陈军的引领下,一步一步,走进了轧钢厂的大门。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厂区深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人群再次爆发出议论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信息量太大了,我处理器快烧了!” 大部分工人因为信息滞后,还处于极度的困惑之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只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然而,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些消息灵通之辈。 一个在保卫科有亲戚的工人,压低了声音。 神神秘秘地对身边几个要好的工友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跟你们说个小道消息,你们可千万别外传啊!” 他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缓缓开口。 “我听我表哥说,周瑞祥的,被人给绑了!” “什么?!” 周围人一片惊呼。 “绑了以后呢?送派出所了?” “派出所?”那个消息灵通的工人嗤笑一声。 “比那劲爆多了!” “那个周瑞祥,被一路绑到了陈锋家门口,给陈锋请罪!” 周瑞祥是谁? 那是新来的领导,是厂里某些大人物的亲信! 陈锋是谁? 是被周瑞祥这些人联手搞下去的! 现在,周瑞祥却被绑到陈锋家门口请罪?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陈锋这夸张的排场 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真相,开始在众人心中慢慢浮现。 撤职? 那根本不是惩罚! 那只是一个幌子! 这哪里是落魄归来,这他妈分明是王者归来! “我靠这么说,陈锋这是升了天了?” “我的老天爷,这下咱们红星轧钢厂,怕是要变天了!” 第250章 全体大会 就在人群的议论声即将达到顶峰的时候。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从遍布全厂的广播喇叭里响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紧接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请所有在编、在岗的正式职工注意!” “请所有在编、在岗的正式职工注意!” “请在半小时内,立刻到厂主席台前集合!” “重复一遍,请所有在编、在岗的正式职工,在半小时内,立刻到厂主席台前集合!” “将有重要领导莅临讲话,并宣布重要人事任命调整!” 发出声音的,是厂里新来的播音员,于海棠。 她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穿透力极强。 通知的内容,让工人都有些激动。 全体大会! 竟然是全体大会!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作为一个拥有数万职工的特大型工厂。 召开全体大会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还是杨厂长走马上任的时候! 每一次召开,都意味着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于海棠没有给大家太多反应的时间。 她将同样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又连续播报了两遍。 三遍通知过后,广播里恢复了平静。 “卧槽!全体大会?!” “我没听错吧?!” “快快快!别愣着了!赶紧去主席台!” “肯定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数万名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 从各个车间,各个角落里出来,奔向广场。 场面之壮观,令人心潮澎湃。 “哎,老王,你知道是啥事不?” “我知道个屁!我跟你一样刚从车间出来!” “我猜,八成跟今天早上陈锋回来那事儿有关!” “那还用猜?肯定啊!你没听见广播里说,有重要人事任命吗?” “嘶难道说,周瑞祥真倒了?陈锋要官复原职?”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工人撇了撇嘴。 “官复原职?兄弟,你格局小了!” “你见过哪个官复原职的,能有早上那排场?” “带红旗的专车,配枪的警卫!那是咱们杨厂长都没有的待遇!” “我估摸着,陈锋这次回归,职位肯定比以前还高!” “甚至可能要负责一个比咱们整个轧钢厂还重要的项目!”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工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比整个轧钢厂还重要的项目? 那是什么概念? 他们简直不敢想! “我的妈呀,那陈锋这是一步登天了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见了面,不能叫小陈了,得叫陈领导了!” “怪不得周瑞祥那孙子要被绑去他家门口请罪,这他妈是踢到钢板了啊!” 工人们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激动地议论着。 各种猜测和推断满天飞。 但无论哪种猜测,都指向了陈锋。 半小时后。 主席台下,已经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数万名职工汇聚于此,虽然依旧在小声议论。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空无一人的主席台。 主席台的后台。 陈锋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 笔挺的衣料,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愈发英姿飒爽。 胸口的位置,还佩戴上了一朵鲜艳的大红花。 这身打扮,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因为常年坚持练武,他的身材没有半点赘肉,肩宽腰窄。 那精气神,跟旁边那些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干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连几个负责倒茶水,别红花的礼仪科女同志,都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好几眼。 这年轻人,也太俊,太有气质了! 陈锋倒是没太在意这些目光。 他只是觉得这中山装的领口有点勒得慌,胸口这朵大红花也怪别扭的。 搞得跟新郎官上台拜堂似的。 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红星轧钢厂现任的一把手,杨厂长。 另一个,则是主管生产的李副厂长。 杨厂长带着僵硬笑容。 他看着陈锋,眼神里有惊讶,有感慨,还有羡慕和庆幸。 正如陈锋之前所预料的那样。 他这个厂长的位置,确实是坐到头了。 上面为了给陈锋,给新厂项目一个交代。 也为了让他这个“和稀泥”的墙头草提前出局,已经决定将他调任。 虽然级别没变,但去的却是一个没什么实权的部门。 算是提前退居二线了。 表面上看,他是丢了权,吃了亏。 可杨厂长自已心里清楚。 能提前从红星轧钢厂这个即将到来的漩涡中心脱身,平稳落地。 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甚至还得感谢陈锋,是这小子,在无意中拉了他一把。 与杨厂长的心情不同,一旁的李副厂长,则是完完全全的喜上眉梢。 这位年纪已经不小,头发花白。 按规定都快要退休的老厂长,此刻正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看着陈锋的眼神,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就像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已最得意的儿子,终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一样。 他从一开始就看好陈锋,觉得这小子是人中之龙,绝非池中之物。 为此,他才多次帮助陈锋。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这才多久? 陈锋就已经成长到了连他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超级精炼钢材新厂的总负责人! 那可是比他这个轧钢厂副厂长。 甚至比杨厂长这个正厂长,还要高半级的存在! 这小子,是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众人心思百转,但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 他们都在等待会议开始。 主席台上,一众领导分列左右。 陈锋、杨厂长、李副厂长站在最前排。 在他们身后。 则是以保卫科严主任、播音宣传科秦主任为首的十几个正副科级主任。 这些人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像是用胶水粘上去的。 尤其是保卫科的严主任,额角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无他。 只因为他们都想拼命地向所有人,尤其是向新来的陈锋领导,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跟即将被公开处刑的周瑞祥,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是清白的! 严主任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别人只是想撇清关系,他却是真的在恐惧。 之前上面派孙德明同志就曾不咸不淡地敲打过他。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觉得他跟周瑞祥是一丘之貉,屁股底下不干净。 现在周瑞祥倒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已? 严主任越想,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僵硬,双腿肚子都在打颤。 第251章 整个厂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锋的余光瞥了身后这群“演员”一眼,心中只觉得好笑。 一个个的,戏还挺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话剧团在开表彰大会呢。 这些人的心思,他门儿清。 不过,他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 在这些科级主任的身后,还站着三十多个穿着干净工作服的工人。 他们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优秀工人代表。 这些人脸上的激动和自豪,倒是发自内心的。 陈锋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身材魁梧,一脸憨厚的青年工人,王北。 这是陈锋亲自提议,要设立“优秀钢手”荣誉称号。 并准备颁发给他的技术标兵。 在陈锋看来,这种真正为厂里做贡献的一线技术人才。 远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干部金贵。 必须重奖! 还有两个人,则是赵百全和张寿常。 正是他们两个,最先站出来揭举周瑞祥的胡作非为。 陈锋特意让李副厂长邀请他们也来参加这次大会,就是要让全厂职工都看看。 干好事,是有好报的。 干坏事,是什么下场。 说到下场 陈锋的目光投向了主席台的另一边。 在那里,专门空出了一片地方。 周瑞祥,那个往日里在厂里横着走的后勤主任。 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着,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是刚被“热情”招待过。 曾经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绝望。 要不是身边有两个保卫科的同志一左一右地架着他。 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杀鸡儆猴。 这只“鸡”,今天必须要当着所有“猴”的面,给宰了! 陈锋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台下。 数万名职工黑压压的一片。 虽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场,但整个广场依旧乱哄哄的。 说话声,议论声,甚至还有打闹声,嗡嗡作响。 简直跟个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陈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侧过头,对站在身后的警卫员陈军,低声问了一句。 “陈军,几点了?” 陈军立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 “报告首长,现在是九点二十五分。” “距离您要求的集合时间,还有五分钟。” 还有五分钟。 陈锋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给出的命令,是半小时内,全厂职工,一个不落,全部在主席台下集合完毕。 现在,二十五分钟过去了。 结果呢? 就是眼前这幅乱糟糟的景象。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身边的杨厂长。 “杨厂长。 杨厂长听到,后背的汗毛却立了起来。 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 “陈陈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陈锋伸手指了指台下。 “我通知的是半小时内,全厂职工,在此集合。” “现在,过去了二十五分钟。”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杨厂长,这就是红星轧钢厂的纪律性吗?” “这就是咱们工人的精神面貌?” 杨厂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羞恼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好歹还是这个厂的一把手! 你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质问我? 可这股火气刚冒出个头,就被他自已给强行按了下去。 他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小角色了。 人家现在是新厂项目的总负责人! 级别比自已还高半级! 更重要的是,自已能不能平稳落地,安稳退居二线。 还得指望这位爷高抬贵手。 得罪他? 自已是嫌命长了吗? 杨厂长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好几次变化。 杨厂长转过身,脸色铁青,对着身后吼道: “严主任!” 这一声暴喝,把周围的领导都吓了一跳。 本就心惊胆战的严主任,更是浑身一激灵,差点当场跪下。 “到!厂长!您您有什么指示?” 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我有什么指示?” 杨厂长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指着严主任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是怎么搞的!保卫科是干什么吃的!” “全厂开大会,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看看台下,乱成什么样子了!” “二十多分钟了,连个队都站不好!” “养你们保卫科的人,都是白吃饭的吗?!” 严主任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心里委屈得想哭。 这能怪我吗? 几万人的大厂,说集合就集合,哪有那么容易? 以前开大会,哪个不是磨磨蹭蹭一个小时才能站好队? 可这话,他不敢说。 他知道,自已今天就是那个被拉出来顶罪的出气筒。 谁让他跟周瑞祥走得近呢? 谁让他之前被孙德明同志点过名呢? 现在不骂你骂谁? 杨厂长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火气更大了。 “我告诉你!我给你五分钟!就五分钟!” “五分钟之内,你要是还不能让所有人都给我站得整整齐齐,安安静静!” “你这个保卫科主任,就他妈别干了!” “是!是!我我马上去办!” 严主任哪还敢有半句废话,点头哈腰地连声应承。 他知道,自已再敢多说一个字,杨厂长可能真的会当场撤了他的职。 那不是演戏,是真的会撤! 严主任一转身,也顾不上什么领导风度了。 他对着身后几个发愣的保卫科干事,怒气冲冲地吼道: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都跟我下去!” “维持秩序!快!” 说罢,严主任便灰头土脸地带着几个警卫,快步走下主席台。 准备去维护现场秩序。 看着严主任连滚带爬地跑下主席台。 陈锋的目光从严主任狼狈的背影上移开,落在了身旁的杨厂长身上。 杨厂长刚刚才发泄完一通,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依旧铁青。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陈锋的注视,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想要维持住自已作为一把手的最后尊严。 但在陈锋那淡漠的眼神下,他刚刚鼓起的那点气势,又瘪了下去。 陈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倒不是对杨厂长的表现失望。 这种老油条,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找人顶锅。 甩锅的速度比谁都快,这基本是基操了。 他失望的是,从杨厂长和严主任这番堪称丑态百出的表演中。 窥见了整个红星轧钢厂的现状。 上梁不正下梁歪。 厂长都是这个德行, 一个几万人的大厂,纪律涣散,管理混乱,人心浮动。 看来,自已要接手的,不仅仅是一个新厂项目。 更是一个烂到了根子上的巨大摊子。 这挑战,可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了。 不过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要是顺风顺水,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第252章 当众打脸 主席台下,已然是鸡飞狗跳。 严主任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怕了。 杨厂长那句“你这个保卫科主任,就他妈别干了”,可不是在开玩笑。 他带着手下的保卫科干事,冲进了乱糟糟的人群里。 “那个车间的!站直了!排好队!” “三车间的!谁让你们在那儿聊天的!给我严肃点!” “还有你!对,就是你!把手里的瓜子给我放下!” “是开大会!你当是逛庙会呢?” 严主任扯着嗓子,吼着。 他手下的干事们也一个个拿出了吃奶的劲儿。 吹哨子的吹哨子,挥舞着胳膊指挥的指挥。 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他们平时开会,哪次不是嘻嘻哈哈,磨磨蹭蹭? 怎么今天保卫科的人跟吃了枪药一样,这么凶? 再抬头看看主席台上那一张张铁青的脸。 尤其是站在最中间,那个他们不认识的年轻人。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子肃杀的气氛,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工人们再迟钝,也意识到今天的情况不对劲了。 于是,抱怨声小了,聊天的闭嘴了,嗑瓜子的也赶紧把瓜子揣回了兜里。 人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一个个方块状的队伍。 虽然依旧有些歪歪扭扭,但总算有了个大概的模样。 陈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三十一分钟。 比他规定的时间,超时了一分钟。 不过,看着台下那几万人的队伍总算站定了,勉强算是差强人意。 对于这么一个积弊已久的烂摊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严主任拼了老命了。 陈锋没有再追究那一分钟的超时。 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要的是立威,是敲打,是让他们明白,从今天起,规矩变了。 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他看了看陈锋,又看了看杨厂长。 见两位大佬似乎都没有要继续发飙的意思,这才凑到话筒前。 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 “同志们,工友们,大家安静一下!” “,为我们讲话!”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 台下数万名工人,先是愣了一下。 啥情况? 不是说有新领导来视察吗? 怎么还是杨厂长讲话? 不过,疑惑归疑惑,鼓掌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哗啦啦——”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掌声迅速蔓延开来。 从稀疏到密集,从零落到整齐。 杨厂长站在主席台的边缘,听着掌声,感受着数万道目光的注视。 他那颗刚刚被陈锋狠狠踩在脚下的心,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熟悉的,带着官威,又带着亲和的笑容。 他走上前,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对着台下压了压手。 掌声渐渐平息。 “同志们!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兄弟姐妹们!” 杨厂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充满了煽动性。 “我,杨成刚,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就像是看着自已的家人一样!” “这么多年了,我把小半辈子的心血,都扑在了咱们这个厂里!”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员,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组织的信任,也靠的是在座各位同志们的支持!” 杨厂长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陈锋。 他看到陈锋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小子,你还太嫩了。 你以为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 我告诉你,在红星轧钢厂这块地盘上,我杨成刚说话,比你管用! 这几万工人,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最近,厂里可能会有一些人事上的变动,一些职级上的调整。” “这很正常,这是为了我们厂更好的发展,为了我们国家更伟大的建设!” “但是,不管怎么变,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杨厂长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就是,我杨成刚,为这个厂流过的汗,为同志们操过的心!” “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相信,咱们红星轧钢厂几万名职工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台下的工人们听得云里雾里。 但朴素的情感让他们觉得,杨厂长说得对! 他确实是厂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没少为大家伙儿着想。 一时间,人群中甚至响起了几声叫好。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已的“苦劳”摆出来。 他就是要告诉陈锋,你动我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 掂量一下,我在这几万工人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这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警告。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发表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说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杨厂长。” 陈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另一只话筒前。 杨厂长的话被打断,愕然地看向陈锋。 台下的工人们也安静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主席台。 陈锋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杨厂长的脸上。 “你的功劳,你的苦劳,这些事情。” “等会儿开领导会议的时候,你可以慢慢说,详细说。” “现在,当着全厂职工的面,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陈锋的话,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杨厂长的脸上。 意思很明确。 你的功劳苦劳,是向我这个上级领导汇报的。 不是让你在这里向工人们邀功的资本! 你搞错了场合,也搞错了对象! 杨厂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陈锋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 “对你来说,当务之急,是少犯错误。” 他顿了顿,让这句话在空气中发酵了片刻。 “否则,那个结果,可能对你不太好。” 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告。 杨厂长脸色煞白。 他感觉自已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咚!咚!咚! 像是要炸开一样。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顺着他额角的皱纹往下滑。 他想反驳,想再说几句场面话来挽回自已的尊严。 可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锋的眼神太平静了。 让杨厂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已再敢多说一句废话。 对方真的会当着全厂几万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这个年轻人,他不是在开玩笑!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 他第一次从一个比自已小那么多的年轻人身上。 感受到了恐惧。 第253章 为工人们办实事的好领导 “那个那个” 杨厂长终于挤出了声音。 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对着话筒,声音带着颤抖。 “同志们我,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老毛病犯了。” 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对着陈锋挤出一个笑容。 “陈陈领导,抱歉,我得先下去休息一下。” “您继续,您继续。”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谦卑和讨好。 说完,也不等陈锋回话,走下了主席台。 广场上,数万名工人。 就这么看着他们的厂长,在被新来的领导怼了几句之后。 以身体不适为由,灰溜溜地跑了。 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还意气风发,声若洪钟的杨厂长,怎么一下子就蔫了? 这新来的领导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也太猛了吧! 几句话就把杨厂长给干沉默了? 数万道目光,聚焦在了主席台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上。 陈锋看着杨成刚略显狼狈的背影。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几天前。 就在他刚刚接到任命,还没来厂里报到的时候。 这位杨厂长,曾经去探望过他。 当时的他,姿态放得很低,满脸都是热情的笑容。 一口一个“陈老弟”,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话里话外,都是在表功,在示好,在暗示自已对红星轧钢厂的掌控力。 说实话,陈锋并不讨厌杨成刚。 甚至,还有点欣赏。 这个人,能力是有的,资历也足够老。 能在红星轧钢厂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 没点手腕和本事,早就被人掀下去了。 只可惜 陈锋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他所有的聪明才智,所有的心血精力。 全都用在了钻营人际关系,搞办公室政治这些事情上。 对于工厂的生产,技术的革新,工人的生活。 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关心过了。 他就像一个守着金山的守财奴,每天想的不是如何让金山变得更大。 而是怎么保住自已屁股底下的位置。 这就是他落魄的根源。 时代要变了,可他还抱着老一套不放。 殊不知,在大浪淘沙的时代洪流里。 他这种只懂得钻营和稀泥的人,恰恰是最先被淘汰的那一批。 陈锋收回思绪,没有再去看杨成刚。 他甚至没有理会一旁已经完全傻掉,不知道该怎么控场的主持人。 他走到了话筒前。 轻轻地“喂”了一声,试了试音。 刺啦—— 轻微的电流声通过扩音器,再次让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 陈锋环视了一圈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也没有热情洋溢的问候。 “说实话,我对今天这个场面,很失望。” 话音落下。 台下,炸开了锅。 “嘿!这小子谁啊?也太狂了吧!” “失望?他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失望?” “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大部分工人,尤其是那些不关心厂里高层变动的,根本就不认识陈锋。 他们只看到一个比他们自已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站在主席台上,用一种教训的口吻对他们说话。 心里的抵触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然而,很快就有知情的人开始小声科普。 “小点声!你们不要命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车间小组长的中年男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自已身边的几个工友说道。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陈锋!” “他是超级精炼钢项目的总负责人!” “我的天,原来就是他啊!这么年轻?” “可不是嘛!人家是天才!听说才二十出头!” “怪不得杨厂长都怕他,这来头也太大了!” 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工人,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补充道。 “何止是来头大!我跟你们说,我昨天在厂门口,亲眼看见了!” “这位陈领导,是坐着小轿车来的!旁边还跟着穿制服的警卫员!” “我的乖乖!配车配警卫?那得是多大的领导啊!” “这算什么!”一个在后勤处有亲戚的工人,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 “周瑞祥被人用麻绳捆着,直接送到了陈领导家里去赔罪了!” 周瑞祥? 那个仗着自已是杨厂长小舅子,在厂里作威作福,贪得无厌的家伙? 被人用麻绳捆着去赔罪?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带劲啊! “真的假的?周瑞祥那个王八蛋也有今天?” “快看!快看主席台上!” 突然,一个眼尖的工人指着主席台的角落,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主席台的侧边。 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把椅子上,嘴里还塞着布条。 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脸。 但那身形,那穿着,不正是后勤主任周瑞祥吗! 只不过,此刻的他鼻青脸肿,头发凌乱,脑袋肿得像个猪头一样。 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哈哈哈哈!还真是周瑞祥!”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被人给揍了啊!瞧那惨样,都成猪头了!” “活该!这个狗东西,不知道贪了咱们厂多少钱!” “就是!仗着杨厂长给他撑腰,什么缺德事没干过?” 工人们的议论焦点,瞬间从陈锋的身份,转移到了周瑞祥的丑闻上。 “我听说啊,他不光贪钱,作风也有问题!”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他好像跟咱们厂那个叫贾东旭的媳妇儿,秦淮茹,不清不楚的!” “真的假的?秦淮茹可是咱们厂里的一枝花啊。” “怎么会看上周瑞祥那个猪头?” “谁知道呢,反正厂里都这么传。” 一时间,关于周瑞祥贪腐的罪行。 以及他和秦淮茹之间的风流韵事,成了工人们的话题。 而他们看向主席台上陈锋的目光,也彻底变了。 这位新来的领导,一上任就拿下了周瑞祥这个大贪官。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个敢动真格的。 是个不畏惧权贵,愿意为工人们办实事的好领导啊!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等着他接下来的讲话。 主席台上。 陈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义愤填膺,再到现在的满眼崇拜。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原本准备好的一套官方式的、带着点敲打意味的讲稿,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届工人同志们的思想觉悟,比他想象的要高嘛。 至少,他们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也知道谁是真正来为他们办事的。 对于周瑞祥那种蛀虫,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对于自已这个新来的领导。 他们虽然一开始有些不解。 但当自已展现出手段后,他们立刻就转变了态度。 第254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陈锋听到,人群中那些压抑着兴奋的议论声。 “原来陈领导就是超级精炼钢项目的总负责人啊!” “我的天,这么大的项目,他一个人扛起来的?” “这可真是咱们工人的大救星啊!” 他笑了。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人心,是杆秤。 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都有一本账。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换一种更接地气的方式。 陈锋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台下的工人们。 看着他们朴实而真诚的脸庞,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衣领。 随即,对着正前方的工人们,深深地,弯下腰去。 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领导给工人鞠躬? 几十年了,就没见过这种事啊!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陈锋直起身,又转向了左边的工人方阵。 再次,九十度鞠躬。 然后,是右边。 同样是深深的一躬。 三个方向,三个九十度的鞠躬。 做完这一切,陈锋才重新走回话筒前。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谢谢大家。” “谢谢大家对我的认可,也谢谢大家对超级精炼钢项目的支持。” “我陈锋,在这里给大家保证,我来红星轧钢厂,只为办三件事。” “公平!” “公平!” “还他妈是公平!” 简短,有力! “好!” “说得好!” “这才是咱们工人阶级该有的领导!” “就冲您这三个鞠躬,以后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没错!陈领导,您就说吧,让咱们干啥!” 工人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 他们挥舞着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喊着,宣泄着心中的激动。 现在他们对陈锋,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拥护。 一个愿意给普通工人鞠躬的领导。 一个一上任就敢把贪污腐败的人绑在主席台上示众的领导。 一个承诺要给所有人公平的领导。 这样的领导,不跟着他干,跟着谁干? 台下的热烈气氛,甚至让主席台上的其他厂领导都有些坐立不安。 他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这就把人心给收买了? 这年轻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吧! 然而,工人们的热情一旦被点燃,就有点刹不住车了。 聊着聊着,话题就逐渐跑偏了。 “陈领导真是年轻有为啊!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 “是啊,长得还这么俊,跟电影明星似的!” 突然,人群里一个胆子大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陈领导!您结婚了没有啊?” “哈哈哈哈哈!” 这一嗓子,直接把全场给逗乐了。 陈锋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这届工友,有点皮啊。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 另一个更离谱的声音,从宣传科女工所在的方阵里传了出来。 “陈领导!我们宣传科的于海棠同志,暗恋您好久了!” 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工友,用手拢在嘴边,大声起哄。 “我替她跟您表个白!她不好意思说!”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当然羡慕。 嫉妒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无数道八卦的目光,看向了宣传科的方阵。 “于海棠?就是那个厂花?” “我的天,真的假的?” “厂花倒追新领导?这剧情,带劲啊!” 于海棠又羞又气,跺着脚,冲着那个起哄的男工友就骂了过去。 “王大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虽然她确实觉得陈领导很优秀,很有魅力,让人心生仰慕。 但那也只是正常的崇拜啊! 怎么就成了暗恋了? 还被人当着几万人的面给捅了出来!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个叫王大嘴的男工友,看到于海棠真急了。 也知道玩脱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可周围的工人们,却一个个笑得更欢了。 主席台上,陈锋也是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开个会而已,怎么还整出个现场表白环节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心里的那点抵触,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这个时代,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年轻的男工人,正满脸羡慕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陈锋。 “唉,同样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已身边的工友说道。 “你看看人家陈领导。” “年纪轻轻,就是总负责人,管着咱们几万人的大项目。” “再看看我,在车间里拧了快十年螺丝了,还是个一级钳工。” 旁边的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行了你,别比了,人比人,气死人。” “人家那是天才!咱们是普通人,能比吗?” 年轻工人苦笑一声。 “是啊,没法比。” “论学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我连自已的名字都写不全。” “论才智,人家把周瑞祥那个王八蛋给办了。” “玩得明明白白的,我连跟小组长说话都哆嗦。” “论长相,人家高大帅气,站那儿跟个松树似的,我呢?” “一身的油污,黑得跟个煤球一样。” “现在倒好,连姑娘都上赶着表白,还是于海棠那样的厂花。” “我追了我们车间的小芳三年,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落寞。 然而,这份落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只有敬佩和羡慕。 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已经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比较和嫉妒的心思。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会去嫉妒天上的雄鹰一样。 除了仰望,还是仰望。 不光是他,周围的许多男工人,此刻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 羡慕吗? 真嫉妒不起来。 人家陈领导,凭的是真本事! 服气!大写的服气!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淳朴而又热烈的笑脸。 听着那些善意的哄笑和八卦。 陈锋嘴角的笑意,愈发真诚。 他非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不错,真不错。 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已年纪轻轻空降到这个位置上。 会引起工人们的抵触和嫉妒。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人性本就如此。 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第255章 能处成兄弟的领导 台下那一道道目光里。 有羡慕,有敬佩,有好奇,有八卦,甚至还有崇拜。 唯独没有嫉妒和仇恨。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陈锋,已经用自已的能力和手段。 彻底征服了这群可爱的工人们。 他们打心底里,服气了! 而刚才那个“王大嘴”的起哄。 看似是胡闹,实际上却是一种信号。 一种工人们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已人”的信号。 要不是觉得跟你亲近。 谁敢在几万人的大会上,开你这个总负责人的玩笑? 那不是茅房里点灯笼,找死(屎)吗? 看来,自已刚才那一躬,没白鞠。 已经初步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想到这里,陈锋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他身边的保卫科严主任,还有其他几个厂里的小领导干部们。 可就没他这么好的心态了。 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有想笑又不敢笑的,有替陈锋尴尬的。 还有暗自咋舌,觉得这届工人胆子也太肥了的。 严主任侧过身,压低声音对陈锋说道。 “陈领导,要不要不我下去整顿一下纪律?” “这帮家伙,太不像话了!” “开大会呢,当成什么了?菜市场吗?” 陈锋摆了摆手。 “不用。” “严主任,别这么紧张嘛。”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气氛很热烈,说明咱们工人的精神面貌很积极。” 严主任张了张嘴,想说这跟精神面貌积极有啥关系。 可看到陈锋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行吧。 您是领导,您说了算。 渐渐的,广场上的喧闹声和八卦声,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主席台的中央。 大家心里都跟猫抓似的,好奇这位年轻的新领导。 会怎么应对刚才那个“表白”的小插曲。 是会装作没听见,直接翻篇? 还是会板起脸来,批评几句? 陈锋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他目光温和地开口。 “刚才,有位工友同志开了个玩笑。” “虽然是玩笑,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正面回应一下。” 听到这话,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宣传科方阵里的于海棠,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他要说什么? 他会怎么说? 会不会会不会让自已更下不来台? 陈锋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首先,非常感谢那位女同志对我的认可和欣赏。 “能得到像于海棠同志这样优秀同志的青睐,是我陈锋的荣幸。” 哇!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谁都没想到,陈锋竟然会如此坦然地把“于海棠”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而且还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 于海棠本人更是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当着几万人的面,点我的名了? 还说还说我是优秀的同志? 然而,陈锋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歉意。 “但是,这份好意,我恐怕是不能接受了。” “因为,如果我接受了。” “我媳妇儿,恐怕要第一个站出来谴责我。” “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将来长大了,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谴责我。” “说他爹是个经不起考验,对家庭不负责任的坏男人。” 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对着台下眨了眨眼。 “所以,为了我的家庭和睦,为了我未来在孩子心中的光辉形象。” “我只能对那位女同志的好意,说声抱歉了。” “没办法,谁让我已经,名草有主了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名名草有主? 媳妇儿? 还有没出世的孩子?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紧接着,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笑声,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下一秒,哄笑声充斥着整个广场! “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笑死我了!陈领导也太有才了!” “名草有主?哈哈,这个词用得绝了!” “我本来还以为领导要发火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风趣!太风趣了!这哪像是个大领导啊。” “简直就跟咱们车间里最会开玩笑的哥们儿一样!” 工人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大领导! 以前那些领导,哪个不是板着脸,端着架子,说话官腔十足 生怕跟他们这些普通工人多说一句话,就掉了身价。 可陈锋呢?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不仅没有,还这么平易近人,这么风趣幽默。 面对这种有点尴尬的场面,三言两语就化解于无形。 既委婉地拒绝了“表白”,维护了自已的形象 又给了于海棠足够的面子,还顺便逗得几万名工友哈哈大笑。 这水平! 这情商! 绝了! 这一刻,工人们对陈锋的敬佩,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如果说之前,他们佩服的是陈锋的才华和手腕。 那么现在,他们则是彻底被陈锋这个人的魅力给折服了。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就好像,这个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一下子走下了神坛 变成了他们可以勾肩搭背,一起喝酒吹牛的好兄弟。 这种强烈的共鸣和认同感,让许多人的胸腔里,都涌起了一阵激动和火热。 人群中,那个之前还在感叹“人比人气死人”的年轻工人。 他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拍着身边工友的肩膀。 “看见没!看见没!这才叫领导!”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何德何能跟陈领导比啊!” “这辈子能跟着这样的领导干,值了!” 宣传科的方阵里,于海棠也从最初的呆愣中回过神来。 她听着周围善意的哄笑声,感受着陈锋那份不动声色的维护。 心里最后那点尴尬和羞恼,也烟消云散了。 她抬起头,看向主席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 这个男人,真的太优秀了。 广场上的笑声渐渐平息。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陈锋!”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声音响了起来。 “陈锋!” “陈锋!” 很快汇聚成了整齐划一的呼喊声。 “陈锋!陈锋!陈锋!” 一些情绪激动的年轻工人,甚至原地举起手跳了起来。 为他们的总负责人声援。 数万人的声响震得主席台上灰尘激荡。 第256章 开始上正餐 主席台上,距离陈锋身后不过几米远的地方。 保卫科的严主任,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小领导。 一个个脸色都跟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 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数万人呼喊的场面。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嗡嗡作响。 这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这威望,这号召力,也太离谱了吧! 严主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日渐稀疏的头顶。 又看了看自已微微凸起的啤酒肚。 他想起了自已这二十多年,在轧钢厂里兢兢业业,拉帮结派。 好不容易才爬到个保卫科主任的位置。 每天琢磨的,是怎么保住自已的位子。 怎么多捞点好处,怎么安安稳稳地混到退休。 可再看看台上的陈锋。 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是厂区总负责人。 不仅大权在握,还还这么得人心! 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苦涩,涌上了这些老油条们的心头。 他们感觉自已这几十年,好像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资历和人脉。 在陈锋这种绝对的实力和个人魅力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时代,好像真的变了。 对于身后那帮老家伙们复杂的心思,陈锋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台下。 感受着这股冲天的热浪,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开胃菜已经上完,气氛也烘托到位了。 今天这场大会的目的,可以说已经基本达成。 接下来,该上正餐了。 陈锋抬起双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一个简单的动作。 让原本喧嚣鼎沸的广场,在短短几秒钟内安静了下来。 “谢谢大家,谢谢。” 陈锋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看到大家的热情,我很高兴。” “这说明,我们红星轧钢厂,上下一心!” “也说明,我们厂的未来,大有可为!” 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锋等掌声稍歇,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同志们。” “光有热情是不够的,未来也不是靠嘴喊出来的。” “它是要靠我们每一个人的双手,用汗水,用智慧。” “甚至是用勇气,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 “今天,我站在这里,除了宣布几项人事任命。” “更重要的,是想跟大家聊聊我们厂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就是‘超级精炼钢材’项目。” 人群中。 有一个三百人左右的方阵,齐齐挺直了胸膛,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他们,就是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成员。 陈锋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带着赞许。 随即,他继续说道。 “在四年前,当这个项目刚刚立项的时候。” “许多人觉得我是在胡闹,是在拿厂里的钱打水漂。” “那个时候,风言风语很多,背后的阻力也很大。” “项目部举步维艰,几乎到了要解散的边缘。” “但是!” 陈锋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力量。 “在所有人都反对,所有人都质疑的时候,有一个人,他站了出来!” “他给我提供技术资料,给我精神支持和认可。”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没有他,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红星轧钢厂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陈锋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向主席台上的李副厂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陈锋对着李副厂长,深深地鞠下了一躬。 九十度。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李副厂长更是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都在厂里当副手,当陪衬。 虽然也算是个领导,但存在感一直不强。 尤其是在杨厂长那种八面玲珑的人身边,他更是显得有些木讷和边缘化。 支持陈锋搞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大胆,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 这几年,他因此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压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从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锋会在今天,在这样一个数万人的场合。 用这样一种郑重其事的方式,来感谢他! 这一躬,不仅是对他当年支持的肯定。 更是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为他正名!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陈锋同志!” 李副厂长双手用力地扶起陈锋。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锋直起身,看着眼含热泪的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给了李副厂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台下的工人们,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无不动容。 知恩图报,有情有义! 这位年轻的领导,不仅有才华,有手腕,竟然还有如此高尚的品格! 一时间,掌声雷动! 这掌声,一半是给陈锋,一半是给李副厂长。 在热烈的掌声中,陈锋松开了李副厂长。 他再次转身,面向台下。 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百人的项目部方阵上。 “除了李副厂长,我还要感谢另外一群人。” “他们,就是我身后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近百名元老级职工!” “这四年来,是他们陪着我,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是他们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默默地付出着自已的汗水和青春!” “这份功劳,他们当之无愧!” 说完,陈锋再一次,向着那个方阵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项目部的方阵里,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他们都是跟着陈锋从无到有,一路拼杀过来的。 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已最清楚。 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 所有的付出都被最高领导在全厂人面前亲口承认。 这是一种何等的荣耀! “陈总!您言重了!” 人群中,一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年轻研究员,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跟着您干,我们心甘情愿!” “是啊!陈总!没有您,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另一个人也激动地附和道。 “就是!跟着您,我们不仅有前途,还有钱途!” “我们现在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干这点活儿算什么!” 这最后一句,完全是这个年轻职工在极度激动和自豪之下,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话音刚落,自已都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第257章 嘈乱的人群 “啥?我刚才没听错吧?” “他说他们的工资是普通部门的两三倍?” “两三倍?!真的假的?!” “我的天!咱们厂普通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多块。 “技术员好点的也就五六十,他们的工资难道能上一百块?” “不止吧!两三倍啊!那不是得一百多,快两百了?!” 震惊,疑惑,羡慕,嫉妒 无数情绪,在数万名工人的心中冒出。 所有人的议论声汇聚在一起,嗡嗡作响,彻底盖过了之前所有的声音。 主席台上,一众小领导干部面面相觑。 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工资待遇,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这些领导,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 那些研究员,竟然能拿到跟他们差不多的工资? 甚至更高?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轧钢厂,乃至整个四九城,都要炸锅了! “这小陈,搞什么鬼啊!” 李副厂长抹了把眼泪,也顾不上激动了。 他焦急地看向陈锋的背影,低声嘀咕着。 “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 “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了!” 陈锋仿佛没听到身后的议论声。 也没看到主席台上那些领导脸上精彩的表情。 他目光扫过台下。 他当然知道,那个年轻研究员是无心之失。 但这个“无心之失”,却恰好是他等待已久的一把火。 这把火,烧得越旺,他接下来的戏,才能唱得越精彩。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就是要把这潭死水,彻底搅浑! “怪不得呢!” 台下,一个瘦高的工人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道。 “我就说前几天,咱们车间的老王,他儿子小王,不是四级钳工吗?” “也想去项目部试试,结果呢?被刷下来了!” “听说人家现在项目部招人,最低标准都得是工程师!” “可不是嘛!” 旁边一个胖墩墩的工人也附和道。 “我表弟,那可是咱厂的技术骨干,八级钳工!” “听说他去项目部面试,人家问的那些问题,他连听都没听过!” “最后也没要他!” “啊?现在招人都得是工程师了吗?” “我的天!那咱们这些普通工人,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难怪人家工资高呢,原来要求也这么高啊!” “那可不!人家那叫技术,咱们这叫力气活儿!” 一时间,人群中又掺杂进了新的议论。 关于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招人标准提高的事情,很快就在人群中传开。 不少原本还抱着幻想,想着未来或许也能进入项目部,享受高福利的工人。 感觉心凉了半截。 工程师? 那是什么概念? 整个轧钢厂,工程师加起来,恐怕也凑不够一百个吧? 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工人,连技工都不是,更别提工程师了。 这简直是断了他们的念想啊! 沮丧的情绪,开始在部分工人中蔓延。 然而,更多的工人,关注的还是那令人眼红的工资。 “你们说,这项目部的高工资,是不是早就传开了?” “可不是嘛!我早就听说了,人家项目部逢年过节还发不少东西!” “我上次还看到他们项目部的人,穿着新发的皮夹克,那叫一个帅气!” “哼!我就说他们怎么老是加班,原来是钱给得多啊!” “这哪是钱给得多啊?这简直是抢钱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一些心思活络的工人,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找项目部的熟人打听打听。 看看能不能走个后门,或者干脆想办法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 毕竟,这可是个金饭碗啊! 有了这个金饭碗,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陈锋站在台上,将台下工人们的种种反应尽收眼底。 计划通!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要的就是这种巨大的反差,这种强烈的冲击。 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要的就是让那些混日子的人,感受到危机感。 要的就是让那些有能力有抱负的人,看到希望!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有几个老油条,正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抱怨着。 “哎哟喂,咱们都是给国家干活儿,怎么还分三六九等了呢?” “就是啊!这不公平!都是一个厂的,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 “这是搞特殊待遇!这是违规!” 陈锋心里暗笑。 “来了!来了!” “这不公平的帽子,终于要扣下来了!” “这群老油条,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知道,众口难调。 一家几万人的大厂,有勤劳肯干的,自然也有混吃等死的。 有支持改革创新的,自然也有墨守成规,甚至阻碍进步的。 他要的,就是把这些不同的声音,都引出来。 把矛盾摆到台面上。 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的政策,推行下去! 他没有急着开口。 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那些反对的声音,汇聚成一团。 等待着这场“声讨大会”,达到最高潮。 只有当所有人都把心里话喊出来的时候。 他才能一锤定音,彻底扭转局面! 果然,有了那几句“不公平”、“违规”的开头。 更多不满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 “对啊!凭什么他们能拿那么多钱?我们辛辛苦苦干活,就拿那点死工资!” “我们也是厂里的骨干!我们也是为厂里做贡献!为什么我们就没有?” “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赶紧把他们的待遇降下来!” “要不然,我们也要闹!” “凭什么!” “不公平!” “降待遇!” “闹!” 群情激奋。 数万人汇聚在一起的怒吼,震耳欲聋。 主席台上的小领导们,脸色都白了。 他们想制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这些工人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 在他们固有的观念里,社会主义大锅饭,就是应该人人平等。 搞特殊待遇,确实是犯了大忌。 然而,就在这时。 人群中,又响起了另一番声音。 “什么叫不公平?” 一个粗犷的声音,直接盖过了那些抱怨。 “你们知道项目部的人,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可不是朝九晚五!那是没日没夜!那是把家都搬到实验室了!” “人家是真刀真枪地干出了成绩!给厂里挣了这么多钱!多拿点怎么了?” “就是!多劳多得!天经地义!”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附和道。 “你们只看到人家拿高工资,你们看到人家流了多少汗吗?” “你们看到人家为了攻克难关,头发都白了吗?” “你们这群老油条,就知道混日子!就知道抱怨!” “有本事,你们也去搞出个超级精炼钢材啊!” “是啊!有本事你们也去啊!” 第258章 奖惩机制登场 “我们支持陈总!人家多劳多得,凭什么要降待遇?” “陈总!我们支持您!您就该多搞几个这样的项目!” “让那些有本事的人,都能拿到高工资!都能有盼头!” “陈总!我们相信您!” “对!陈总!我们也要跟着您干!” 支持陈锋和项目部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壮大。 他们反驳着那些抱怨者,为项目部鸣不平,也为陈锋摇旗呐喊。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厂里的年轻人,或是技术骨干。 他们看到了陈锋带来的希望,看到了厂子的未来。 他们也渴望能像项目部的人一样,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他们深知,如果陈锋的改革成功,他们这些真正想干事的人,才会有出头之日。 而那些混日子的人,则会逐渐被淘汰。 所以,他们坚定地站在了陈锋这边。 “什么叫多劳多得?我们干得少吗?” “就是!我们也是工人!我们也是为国家做贡献!” “你们就是想搞特殊化!” “我们就不服!” “你们这群蛀虫!就知道混日子!” “你们要是能干出成绩,陈总会亏待你们吗?” “就是!陈总说了,有功必赏!你们没功,怪谁?” “不服就去努力!别在这儿瞎嚷嚷!” 支持与反对的两方,争吵声越来越大。 整个轧钢厂的广场上,数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有些混乱。 陈锋站在台上,目光从争吵的人群中扫过。 他看到了那些愤怒的脸,也看到了那些期待的眼。 他看到了那些抱怨和不甘,也看到了那些支持和理解。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小领导们投来的,既焦急又带着敬畏的目光。 他知道,时机到了。 是时候公布他的“奖惩机制”了。 “都安静!” 陈锋一声沉喝,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广场。 原本喧嚣鼎沸的人群,安静了许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到了陈锋身上。 他没有急着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让那些先前叫嚷得最凶的老油条们,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主席台上的小领导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看陈锋,又看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要是处理不好,今天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锋开口了。 “刚才,我听见很多人在喊不公平。” “也听见很多人在喊,要降待遇。” 陈锋顿了顿。 “我就想问问你们。” “你们觉得,什么叫公平?” “是像以前一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 “人人捧着个铁饭碗混吃等死,这就叫公平?” “还是说,你们觉得项目部的同志们,拿的钱太多了,心里不平衡了?” “看不得别人好,是吧?”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贴着麦克风说的。 “我告诉你们!”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项目部的同志们,凭什么拿高工资?凭什么拿高福利?” “就凭他们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四年如一日!” “就凭他们研发出的超级精炼钢材。” “为国家,为我们厂,挣来了数不清的外汇和荣誉!” “他们流的汗,比你们喝的水都多!” “他们熬的夜,比你们睡的觉都长!” “他们是在用命去拼!拼出了一个未来!” “你们呢?” 陈锋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人群中那几个闹得最凶的老油条身上。 “你们除了会倚老卖老,除了会抱怨不公,除了会拉帮结派,还会干什么?” “上班一杯茶,一张报纸看一天。” “机器开着,人不知道跑哪儿摸鱼去了。” “厂里发的劳保用品,转手就拿出去卖了换酒喝。”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这不叫为国家做贡献,你们是在挖国家的墙角!” “是在拖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后腿!” “你们是蛀虫!” 字字诛心! 那些被点到痛处的人,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陈锋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 “从今往后,我们厂,不养闲人,更不养废人!” “谁要是还抱着那套老思想,觉得铁饭碗就永远摔不碎,那就趁早给我滚蛋!” “红星轧钢厂,不欢迎你们!”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我们厂少了你们这些混日子的,只会发展得更快,更好!” 所有人都被陈锋这番话给镇住了。 太狠了! 也太直接了! 这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啊! 尤其是那句“趁早给我滚蛋”,更是让无数混日子的老工人心头巨震。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来真的! 他不是在开玩笑! 主席台上的严主任等人,更是听得心惊肉跳,两腿发软。 我的乖乖,这话也敢说? 这可是数万职工啊!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台下并没有再次爆发骚乱。 那些年轻工人和技术骨干的方阵里,率先爆发出掌声和叫好声! “说得好!” “就该这样!” “早就看那些老油条不顺眼了!” “陈总威武!” 陈锋看着台下,表情缓和了些许。 “我知道,大家心里还有疑虑。” “觉得我这是在搞特殊化,只照顾项目部的人。” “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 “我陈锋,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 “我想要的。” “是一个真正能够多劳多得,能者上,庸者下,公平公正的奖惩机制!” “一个能让所有真正想干事,能干事的人,都能拿到高工资,过上好日子的新机制!” 他话锋一转。 “而这个机制,并不是纸上谈兵。” “它已经在我们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 “成熟地,稳定地,公平地运行了整整四年!” “四年里,项目部的每一个人,拿到的每一分奖金。” “都对应着他完成的每一个任务,攻克的每一个难关。”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现在,我准备将这套已经成熟的机制,推广到全厂!” “让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下一个项目部成员,拿到令人羡慕的高薪!” “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肯努力,我陈锋,就绝对不会亏待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有技术,有干劲。 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被压制,看不到出头之日的年轻人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就连一些原本跟着起哄的工人,此刻也动了心思。 如果真像陈锋说的那样,凭本事吃饭,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 第259章 破格提拔 看着台下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陈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对着身后的陈军,轻轻点了点头。 “陈军。” “是!” 陈军立刻会意,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带着红头的正式文件。 在阳光下,那红色的标题和鲜红的印章,显得格外醒目。 “同志们!” 陈锋接过文件,高高举起,向着台下所有人展示。 “我知道,我说得再多,可能也有些人不信。” “那么,就让事实来说话!” “这份文件,是上级领导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上面的红头,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视全场,宣布道。 “经上级研究决定!” “从即日起,原红星轧钢厂‘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将正式从轧钢厂剥离!” “并以此为基础,扩充为一座全新的,现代化的,员工规模将达到万人的特种钢材冶炼厂!” “新厂厂址,就在我们老厂的隔壁!”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得晕头转向。 剥离? 扩建? 万人新厂?! 这是何等巨大的手笔! 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上级任命!” “我,陈锋,将担任新厂常务副厂长,兼总工程师!” “全面负责新厂的筹建,以及未来的技术研发工作!” “上级领导也将很快派遣一位经验丰富的厂长同志。 “前来与我搭班子,共同管理好新厂!” “在新厂,我们将会上马更多像超级精炼钢材这样的新项目!” 陈锋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每一个项目,都会有独立的奖金池!都会有让人眼红的福利待遇!” “我向大家承诺,只要你们想来,只要你们有能力,新厂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我等着你们,和我一起,创造下一个辉煌!” 说完,他将手里的红头文件,递给了身旁的陈军。 “拿去,给主席台的各位领导们都传阅一下。” “是!” 陈军恭敬地接过文件,转身走向那群已经呆若木鸡的小领导们。 严主任第一个接过了文件。 他的手都在哆嗦。 任命通知写得清清楚楚。 陈锋,红星特种钢材厂(筹),破格提拔常务副厂长,总工程师。 后面还特别标注了行政级别。 与周瑞祥老丈人一个级别! 天啊! 严主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双手捧着那份红头文件,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他笑得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陈陈厂长!哦不,陈科长!” “您您这真是真是我们轧钢厂的骄傲啊!” “不不不,是我们整个工业系统的骄傲!”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件递给旁边的人,那动作,生怕把文件给碰坏了。 “快,大家都看看,都好好看看!”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信任啊!” 旁边的几个小领导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文件一到手,立刻就围了上来。 “我的天!破格提拔常务副厂长!总工程师!” “这级别乖乖,跟咱们周副厂长的老丈人一个级别了啊!” “什么叫一步登天!这就叫一步登天!” “陈科长,您以后可得多多提携我们啊!” “是啊是啊,我们保卫科,以后绝对以您的指示为最高行动纲领!” 一声声肉麻的吹捧,一句句毫无节操的效忠,在主席台上响起。 陈锋看着眼前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心里只觉得一阵无语。 刚才还一个个爱答不理,现在就差没抱着自己的大腿喊爸爸了。 尤其是那个严主任,表情之浮夸,语气之谄媚,简直是马屁界的行为艺术家。 陈锋表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心里却已经默默给这些人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混子。 纯纯的混子。 这种人,顺风顺水的时候拍马屁比谁都响,真遇到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新厂需要的是能干事、肯干事的闯将,而不是这种只会阿谀奉承的墙头草。 看来,等新厂稳定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领导给换掉。 一个不留。 主席台上的马屁声虽然刻意压低了,但架不住离得近。 前排的一些老职工,耳朵尖的,已经听到了只言片语。 “哎,你们听见没?严主任他们喊啥?” “听见了,好像是陈科长?” “科长?不是陈主任吗?” “不对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级别,跟周瑞祥的老丈人一样!” 周瑞祥的老丈人是什么级别,他们这些老职工心里门儿清。 那可是真正的大领导! 陈锋这才多大年纪? 之前从技术员提拔到项目部主任,就已经算是坐火箭了。 现在,居然直接到了“科长”? 所有之前看似不合理的细节,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陈科长是坐着小轿车来的!” “是啊,我还在纳闷呢,旁边还跟着个警卫员,那气派!” “你们还记不记得,刚才杨厂长过来的时候,怎么称呼陈科长的?” 一个记性好的老师傅猛地一拍大腿。 “他喊的是‘领导’!我听得真真切切,就是‘领导’!” “我的妈呀!”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杨厂长,堂堂一个万人大厂的一把手,居然称呼陈锋为“领导”!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杨厂长的级别,很可能已经不如陈锋了! 再结合之前厂里沸沸扬扬的传闻。 说陈锋和周瑞祥斗得你死我活,杨厂长在中间和稀泥。 现在看来,这场斗争的结果,已经一目了然。 陈锋,大获全胜! 而且是碾压式的胜利! 杨厂长,恐怕是要挪位置了。 至于那个上蹿下跳的周瑞祥,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明白这一切,工人们看向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嫉妒。 开玩笑,嫉妒啥? 人家都飞到大气层外了,你还在地面上扑腾,这有可比性吗? 完全没有。 剩下的,只有仰望和敬畏。 以及对杨厂长和周瑞祥这种失败者的了然。 在这个时代,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就是这个下场。 没什么好奇怪的。 陈锋站在台上,将台下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大家已经彻底接受了他一步登天,并且即将执掌新厂这个事实。 很好,铺垫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真正要上硬菜的时候了! 第260章 新的规矩 “同志们,我知道,新厂的建立,对大家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是,新厂有新厂的规矩!” 陈锋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在过去,咱们厂里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有的人,辛辛苦苦,一个月从头干到尾,拿的钱。” “也就比那些磨洋工、混日子的人多那么一点点。” “有的人,明明有技术,有能力。” “却因为不会溜须拍马,得不到领导赏识。”‘ ’辈子被压在 “而有的人呢?” 陈锋的语气陡然转冷,目光扫过人群中一些心虚地低下头的人。 “仗着自己资格老,关系硬,整天上班摸鱼,迟到早退,干活挑三拣四,出工不出力!” “活都让年轻人干了,荣誉和奖金却都归了他们!” “出了问题,跑得比谁都快,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说的对不对!”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工人的心坎上! 太对了! 简直说到他们骨子里去了! 这不就是他们每天都在经历的现实吗! “所以!” 陈锋的声音再次拔高。 “我决定,在新厂正式建立之前,先在我们现有的项目部里,搞一个试点!” “搞什么试点?” “就搞‘奖惩机制’的试点!” “从今天开始,我向大家承诺!” “在我的地盘上,没有论资排辈,没有亲疏远近,只有一视同仁!” “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不管你是什么关系,一切凭本事说话!”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能者上!庸者下!” “那些整天混日子,把厂子当成养老院的老油条。 “有一个,我清除一个!绝不手软!” “我要让所有真正肯干事,能干事的人,都能拿到最高的工资。” “享受到最好的福利,得到最快的提拔!”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努力,是有回报的!” 陈锋顿了顿,给了台下众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等到新厂落地,我们会有更多,更先进,利润更高的新项目!” “每一个新项目,都意味着全新的岗位。” “丰厚的奖金,以及分房、子女教育等等一系列让人眼红的福利!” “我陈锋,就在这里等着大家!” “等着你们用自己的汗水和本事,来拿走这一切!” “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呐喊! “好!说得好!” “陈科长万岁!” “早就该这么干了!那些老油条,早就该滚蛋了!” “凭什么我们累死累活,他们吊儿郎当,拿的钱还差不多!” “支持陈科长!我们跟你干!” 无数的工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他们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发泄着积攒了多年的不满和憋屈。 他们支持的不仅仅是陈锋,更是支持陈锋所代表的那种公平,那种希望! 这热闹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五分多钟,才渐渐平息下来。 人群中,那些之前跟着起哄的刺头和懒汉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出声。 而主席台上,以严主任为首的一众小领导们。 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早已僵住,变得比哭还难看。 他们心里很清楚。 陈锋这把火,不仅烧向了那些普通的懒惰工人。 同样也烧向了他们这些只会混日子的管理干部。 他们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头了。 陈锋站在台上,示意大家安静。 他看着那些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汉子。 看着那些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的年轻人。 也看着那些缩在人群角落,面如死灰。 仿佛被宣判了死刑的老油条和刺头们。 他知道,自己今天这场大会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古人诚不我欺啊。 当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你这边的时候。 那一小撮反对的声音,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 就像现在。 那些之前还敢跟着起哄架秧子的懒汉们,现在连头都不敢抬。 生怕被陈锋的目光扫到,更怕被身边那些义愤填膺的工友们认出来。 他们现在,就是过街老鼠。 陈锋的目光又转向了主席台的另一侧。 以严主任为首的那帮行政干部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但那僵硬的嘴角,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早已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惶恐。 陈锋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靠着熬资历、拉关系才爬上来的。 真要论起业务能力和管理水平,呵呵,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自己这把火,名为整顿工人队伍,实则敲山震虎。 震的就是他们这群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山中猛虎”。 看来效果还不错。 瞧把他们吓得,脸都快跟旁边的绿植一个色儿了。 陈锋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是一片肃然。 他清了清嗓子,等到台下的声音彻底平息下来,才再次拿起话筒。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 “这个‘奖惩机制’,到底怎么个奖法,又怎么个惩法?” “别急。” 陈锋的声音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数万人的会场,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之前是因愤怒和激动而喧闹,现在则是因切身利益而专注。 没什么比谈钱,更能让人集中精神的了。 “从明天开始,一直到这个周末。” “厂里会把具体的奖惩细则,打印出来。” “张贴在每一个车间,每一个班组的公告栏上!” “你们的每一位车间主任,班组组长。” “会负责给大家详细讲解里面的每一条规定!” “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必须搞懂,搞明白!” “因为,从下周一,这套全新的制度,就将正式开始执行!” “没有试运行,没有缓冲期,直接上线!” “我希望大家都能看清楚,哪些事情能让你拿到奖金,升职加薪!” “也看清楚,哪些事情会让你被扣工资,甚至被直接开除!” “丑话,我今天就说在前面。” “制度一旦开始执行,就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谁敢触犯,绝不姑息!” 台下的工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好!” “就该这样!” “早点公布,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下周一就开始?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 他们不怕制度严格,就怕制度不透明,就怕搞暗箱操作。 陈锋现在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知道游戏规则,这正是他们最想要的! 看着台下再次沸腾的人群,陈锋嘴角微微上扬。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该来点实际的了。 光画大饼,是喂不饱这群饿了太久的汉子的。 必须得给他们来点实实在在的“开胃菜”。 第261章 表彰开始 “大家静一静!” 陈锋再次抬手。 “刚才我说了,要让肯干事,能干事的人,拿到最高的工资,享受到最好的福利。” “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我陈锋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 “所以,在新的奖惩机制正式实行之前,我决定,先兑现一部分承诺!” “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 “表彰一批为我们红星轧钢厂,为我们新厂项目,立下汗马功劳的同志!” 话音刚落,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表彰? 现在?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都想看看,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完了懒汉,会把第一份荣誉,颁给谁? 陈锋没有卖关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单: “ “为了表彰在技术岗位上兢兢业业,刻苦钻研的工人。” “为我厂技术革新做出突出贡献的老工匠,老工程师们。” “经研究决定,授予王北、李建国、孙胜利” “等二十位同志,‘优秀钢手’荣誉称号!”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下就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 被念到名字的人,大多是厂里出了名的技术大拿。 他们平时不声不响,就知道埋头干活,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什么领导。 没想到,陈科长居然把他们放在了第一个表彰! “对于获得‘优秀钢手’称号的二十位同志!” 陈锋的声音再次拔高。 “从下周一开始,福利待遇,连升两级!” 福利待遇,连升两级! 在这个年代,工人的待遇级别。 是和住房分配、票证补贴、医疗保障等等一切都挂钩的! 升一级都难如登天,需要熬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现在,陈科长一句话,就给他们连升两级! 无数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人群中那二十个变得手足无措的身影。 被点到名的王北,一个五十多岁,满手老茧的钳工老师傅,此刻正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旁边的徒弟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 “师傅,叫你呢!优秀钢手!待遇升两级!” “我我?” 王北指着自已的鼻子,嘴唇哆嗦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一辈子就知道跟零件和图纸打交道,嘴笨,也不会来事儿。 眼看着比自已年轻的,技术不如自已的,一个个都当了小组长,分了新房子。 他不是不羡慕,只是他学不来那一套。 他以为自已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没想到啊! 这个新来的陈科长,居然看得到他们这些老家伙的苦劳! “还没完!” 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 “第二项表彰决定!” “为了表彰在生产一线,不畏艰难,勇于奉献,为我厂重点项目立下特殊功劳的先进个人。” “经研究决定,授予赵百全、张寿常、刘铁柱” “等七位同志,‘明星轧钢人’荣誉称号!” 这七个人,大家就更熟悉了。 他们不是什么技术大拿,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线工人。 但前段时间,厂里有个紧急的攻关项目。 就是他们七个,带头组成了突击队。 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硬是把任务给啃下来了! 当时厂里只是口头表扬了一下,发了点毛巾肥皂当奖励。 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陈科长居然还记着! “对于获得‘明星轧钢人’称号的七位同志!” 陈锋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从下周一开始,福利待遇,提升一级!” 虽然没有那二十位老师傅的两级那么夸张。 但提升一级,也足以让无数人眼红了! 赵百全,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 听到自已的名字时,激动得满脸通红,攥紧了拳头。 值了! 那半个月的辛苦,值了! 所有的汗水和付出,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现在!” 陈锋将名单收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率先举起双手,用力地鼓起掌来。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二十七位我们红星轧钢厂的英雄,上台领奖!” 说完,他便向后退了一步。 将舞台的中央,让给了旁边早已准备就绪的主持人。 深藏功与名。 剩下的高光时刻,就交给这些真正的劳动者吧。 而台下,数万名工人看着台上那些即将接受表彰的熟悉面孔。 他们看到了技术精湛的老师傅,也看到了踏实肯干的老实人。 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已。 原来,在这个厂里,真的可以靠本事,靠努力,出人头地! 原来,真的有人看得到他们的汗水和付出! 原来,希望,真的来了! “哗啦啦啦——”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广场! 这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 无数的工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鼓着掌。 他们为那二十七位获奖者感到高兴。 更是为自已看到了未来的机会,而激动万分!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了台前,用同样激动的声音喊道: “有请王北同志,上台!” 激昂的《咱们工人有力量》的乐曲,在广场上空回荡。 当第一个名字“王北”被念出来的时候。 人群中,王北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旁边的几个老伙计,激动地推了他一把。 “老王,快,叫你呢!” “上去啊!发什么愣!” 王北的眼眶又红了,他几乎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被同伴们簇拥着,一步步走向了通往主席台的阶梯。 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不是因为年迈。 而是因为那份迟到了太久的肯定,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紧接着,李守信,孙德海,一个个在厂里响当当。 却又似乎总是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名字,被接连不断地念了出来。 二十位老师傅,排成了一列纵队,走上了主席台。 人群中,眼尖的工人立刻就发现了不同。 “快看!王师傅他们身上穿的衣服!” “是新的!崭新的劳动布工装!” “嚯!你看那料子,比咱们的厚实多了,颜色也正!” “这得是干部才有的待遇吧?” “什么干部待遇,这叫英雄待遇!” 一个年轻工人激动地反驳道,“陈科长说了,他们是咱们厂的英雄!” 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向往。 工人们看着台上那二十位穿着崭新工装。 胸膛挺得笔直的老师傅,眼神里全是火热。 原来,把技术练好,真的有用! 原来,勤勤恳恳地干活,真的会被看到! 陈科长提议的这个奖惩制度,他娘的,真是太对了!太提气了! 第262章 颁发证书 主席台上,二十位老师傅站成一排。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完后。 便有两位穿着的确良衬衫,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同志。 端着铺着红布的托盘走了上来。 她们就是这次临时客串的颁奖小姐。 托盘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本烫金的荣誉证书。 陈锋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领,带头走了过去。 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也立刻跟上。 陈锋从托盘里拿起第一本证书,走到了王北的面前。 “王师傅,恭喜您。” 他双手将证书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 “谢谢谢谢陈科长” 王北的声音哽咽着,双手颤抖地接过那本沉甸甸的证书。 那上面,“功勋工程师”五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颁奖仪式在继续。 陈锋依次和每一位老师傅握手,亲手为他们送上荣誉。 轮到厂里的宣传干事上来拍照时,陈锋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看到那个干事,正费力地摆弄着一台老式的海鸥牌相机。 那相机又大又笨重,对焦要靠手动拧半天。 快门按下去,还要等一下,才能听到“咔嚓”一声。 尤其是那个闪光灯,更是重量级,用镁光灯泡,闪一次就得换一个,麻烦得要死。 一个念头,在陈锋的脑海里萌生。 这玩意儿咱们厂是不是也能造? 咱们有精密机床,有光学玻璃的研磨能力,还有大批的技术工人。 造个相机,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儿吧? 陈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已经悄悄地埋下了一颗种子。 “来!各位老师傅,咱们看这里!笑一笑!” 宣传干事好不容易调整好相机,大声喊道。 “咔嚓!” 伴随着一阵白光,这张具有历史意义的合影,终于被定格了下来。 合影结束,主持人立刻上前。 将二十位老师傅引到了主席台最前排。 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二十张铺着白布的椅子。 “这是我们为各位功勋工程师准备的荣誉专座!” 这个举动,再次引得台下的工人们一阵眼热。 要知道,在这样的全厂大会上,能有资格在主席台上坐着的。 那可都是厂领导级别的人物! 今天,这二十位普普通通的老师傅,也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这面子,给得太足了! 等老师傅们坐定,主持人再次走到了台中央。 “同志们,我们的表彰,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我们要表彰的,是在生产一线,不畏艰难,勇于奉献的先进个人!” “他们就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骄傲——第一届‘明星轧钢人’!” “他们是——” “赵百全!张寿常!” 随着这七个名字被念出,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赵百全和张寿常等人,激动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满脸通红地往台上跑。 主持人也适时地开始介绍他们的功绩。 “赵百全和张寿常两位同志,发现有犯罪分子!” “在紧要关头,他们二人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成功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让我们把最响亮的掌声,送给这两位勇敢的工友!” “哗啦啦啦——” 掌声比刚才还要热烈! 工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奖励,不光是奖励生产标兵,还奖励见义勇为的英雄! “另外五位同志,刘铁柱、钱大江” 主持人继续介绍道。 “他们在前段时间的紧急攻关项目中,大胆创新,集思广益。” “为我们厂的重点项目,立下了汗马功劳!” 同样的荣誉证书,同样的握手。 当七位“明星轧钢人”也站成一排。 接受全厂工人的掌声和敬意时,陈锋接过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走到了台前。 陈锋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同志们,我知道,今天站在这里的,只有二十七个人。” “台下肯定有很多人在想,名额太少了,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他环视全场,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这里,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决定!” “像今天这样的‘优秀钢手’荣誉评选。” “会成为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常态化奖励机制!” “这个奖励,不设固定名额,不搞论资排辈!” “一切,只以大家的优秀表现为唯一标准!” “无论你是老师傅,还是小学徒,无论你是在车间,还是在后勤。” “只要你为厂里做出了特殊贡献,只要你的表现足够亮眼,这个舞台,就永远为你敞开!”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而且我在这里承诺,所有获得‘优秀钢手’荣誉称号的同志。” “你们的职级待遇,至少提升一级!” 当陈锋最后那句话,通过话筒和广播。 传遍了整个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时。 整个广场,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卧槽!” “提提升一级?!真的假的?!” “我的天老爷啊!我没听错吧?!” “只要评上‘优秀钢手’,就能涨工资,提级别?!”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奖励啊!” 短暂的惊愕过后,是狂喜! 数千名工人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在这个年代,什么最重要? 钱吗?钱当然重要。 但比钱更重要的,是身份,是级别,是待遇! 那决定了你每个月能拿多少斤粮票,多少尺布票。 能分到多大的房子,甚至决定了你子女未来的前途! 想要提升一级,难于登天! 有的人,在一个岗位上干了一辈子,到退休都还是个一级工。 可现在,陈锋告诉他们,有一条通天的捷径摆在了面前! 不需要你熬资历,不需要你拍马屁,更不需要你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只需要你踏踏实实干活,做出贡献,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优秀! 这个机会,就属于你! 这是何等的魄力! 又是何等的公平! “陈科长牛逼!!!”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紧接着,就像会传染一样。 “陈科长!!” “陈科长!!” “陈科长!!”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从广场的四面八方传来。 工人们用最朴素,也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内心的激动和拥护!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这个带给他们希望的名字。 李副厂长看着被工人们狂热簇拥着的陈锋,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从今天起,陈锋在红星轧钢厂的威望,将再也无人能及! 这个年轻人,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彻底征服了全厂工人的心! 这种凝聚人心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声浪持续了足足两三分钟,才在陈锋不断地抬手下压中,渐渐平息了一些。 但所有人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他们看着陈锋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信赖。 第263章 奖励五千元 陈锋站在台上,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他看着台下那一双双真挚而火热的眼睛。 “唉,这年头的工友们,真是太实在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 “一点小小的激励,就能让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 当然,吐槽归吐槽。 陈锋对于这种现象,是乐见其成的。 他要的,就是这股子干劲儿。 但他也不想把大家变成无休止内卷的“卷王”。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他所倡导的,是高效工作,快乐生活。 消极怠工不可取,但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了,那更是本末倒置。 他要建立的,是一个良性的,积极向上的工作氛围。 让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并且得到应有的回报和尊重。 这,才是他举办这场表彰大会的真正目的。 等台下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时。 陈锋才重新举起了话筒。 “同志们,请安静一下。” “今天,我们表彰了功勋卓著的老师傅,也表彰了锐意进取的先进个人。” “但我觉得,还不够。” “还有一个人,他的贡献,值得我们所有人铭记。” “他的付出,值得我们所有人,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嗯? 还有? 台下的工人们都愣住了。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面面相觑。 今天这表彰大会的惊喜,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一波接一波的,简直不让人喘气啊! 就连李副厂长,也有些好奇地看向陈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锋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是先卖了个关子。 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主席台的第一排。 最终,定格在了李副厂长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李林国,李副厂长!”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李副厂长上台!” 话音落下。 全场皆惊! 尤其是当事人李林国,整个人都懵了。 他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口型无声地问道:“我?” 表彰我? 开什么玩笑? 今天的流程单,他从头到尾看了不下十遍,根本没有这个环节啊! 陈锋这小子,又在搞什么突然袭击? 虽然心里纳闷,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驳了陈锋的面子。 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台中央走去。 台下的工人们也议论纷纷。 “怎么还要表彰李副厂长?” “是啊,领导表彰领导,这是什么操作?” “不知道啊,不过陈科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在工人们朴素的认知里。 陈锋现在说的话,那就约等于“圣旨”。 他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李林国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走到了陈锋身边。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 “陈锋,你小子搞什么鬼?这可没在计划里!” 陈锋冲他笑了笑,同样小声地回道。 “李厂长,是好事,您就放心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一脸狐疑的李林国,转身面向了全厂职工。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把之前的话重新郑重地说了一遍。 “我们厂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从立项到今天,已经走过了整整四个年头。” “在这四年里,我们遇到了数不清的困难,遭受了无数的质疑。” “项目一度停滞,甚至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直接砍掉!” “在最艰难的时候,是李林国副厂长,一次又一次地站了出来!” 陈锋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 他没有用华丽的辞藻,只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项目是异想天开,是浪费国家资源的时候。” “是他,力排众议,为我们争取到了第一笔启动资金!” “当我们的实验遇到瓶颈。” “需要从国外引进一套关键设备,但报告却被一次次驳回的时候。” “还是他!”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伸手指着身旁的李林国,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他,拿着自己的前途和职业生涯做担保,向市里,向部里立下了军令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用自己的官帽子去做担保? 这得是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担当啊! 李林国自己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陈锋会把这件事当着全厂人的面说出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陈锋用眼神制止了。 陈锋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重而真诚。 “同志们,你们可能无法想象,那份军令状,在当时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李副厂长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个项目上,压在了我的身上!” “没有他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支持,就没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今天!” “更不会有我们刚刚投产的超级精钢厂!” “我陈锋,也绝对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 说到这里,陈锋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向着李林国,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今天,我以超级精钢厂厂长的身份,在这里郑重宣布!” 陈锋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林国,也看着台下所有的人。 “授予李林国同志,‘红星轧钢厂终身荣誉厂长’称号!” 终身荣誉厂长! 这个名号一出,又是一片吸气的声音。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然而,陈锋的奖励,还远不止于此。 他顿了顿,用最清晰,也最响亮的声音,公布了最后的决定。 “并奖励,五千元!” 五千元! “我没听错吧?多多少?五千?!” “我的妈呀!五千块钱!我得干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咱们厂长也太太大方了吧!这手笔,绝了!” “嘶——” 工人们的议论声,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彻底沸腾了。 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普遍也就三四十块钱。 五千元,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别说是普通工人了,就连主席台上坐着的一众领导干部。 此刻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毫不掩饰的震惊和羡慕。 李林国本人,更是彻底懵了。 “终身荣誉厂长”这个称号,已经让他感到受宠若惊,脑子一片空白了。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五千块的巨额奖金,直接把他给砸晕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陈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锋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随着他这个动作,早已在后台准备就绪的颁奖人员,立刻迈步走了上来。 第264章 众人第一次见的颁奖方式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大红色修身旗袍,身段窈窕的年轻姑娘。 姑娘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笑容甜美,气质出众。 她双手捧着一个红丝绒的托盘。 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一本制作精美的荣誉证书。 那证书是暗红色的硬壳封面。 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荣誉证书”四个大字。 边缘还镶嵌着一圈华丽的缕金花边,显得格外贵气。 而在旗袍姑娘的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普通工作服的女工。 她们两人抬着一块用红布盖着的巨大牌子,看起来颇为费力。 陈锋笑着上前,一把掀开了红布。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叹。 那是一块巨大的奖金牌子。 鲜红的底板上,用加粗的金色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 “奖金:伍仟元整!” 那金灿灿的“伍仟元”,刺得人眼睛都有些发疼。 “我滴个乖乖,还有专门的颁奖小姐?” “你们看那姑娘,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真俊啊!” “那都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那个牌子!伍仟元!我的天!” “这阵仗,我只在报纸上看过给劳动模范颁奖的时候才有,不,比那个还气派!” “咱们陈厂长,真是真是把李副厂长捧到天上去了啊!” 台下的工人们彻底疯狂了。 他们伸长了脖子,踮着脚,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种新奇又震撼的颁奖形式,他们这辈子都是头一回见。 太开眼界了! 太长见识了! 旗袍姑娘迈着优雅的步子,将荣誉证书送到了李林国的面前。 李林国双手颤抖着,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地接了过来。 他看着手里的证书,又看了看旁边那块巨大的奖金牌子,眼眶立马就红了。 他不是贪图这点钱,也不是在乎这个名头。 而是陈锋的这份心意。 这份当着全厂人的面,给予他的最高规格的认可和尊重。 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汉子,再也绷不住了。 陈-锋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示意他拿着证书和奖金牌子,面向全厂职工。 闪光灯亮起,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而主席台的角落里,几位厂里的中层领导干部,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这个‘终身荣誉厂长’,以前有过先例吗?” 一位戴着眼镜的科长推了推眼镜,满脸疑惑地问。 “没有,绝对没有!” 旁边一个微胖的处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别说咱们厂,我估摸着,放眼全国,这都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名号可太重了,终身的啊” “这基本就等于是给老李在咱们红星厂的历史上,立了块碑啊!” “是啊,陈厂长这手笔,真是真是让人看不懂,但又大受震撼。 “有什么看不懂的?” 一个坐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资历的老干部,忽然开了口。 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老李能有今天这个待遇,那是他应得的。” “这就叫,种善因,得善果。” “你们啊,光看到今天老李风光了,你们忘了四年前,他是怎么过来的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议论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记忆,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四年之前。 那个时候,陈锋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技术员。 他提出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在所有人看来,都跟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 大家都在背后嘲笑他,说他是不自量力,痴人说梦。 可就是这个项目,在磕磕绊绊中,居然真的搞出了一点名堂。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项目需要从国外引进一套核心的关键设备。 没有那套设备,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可那套设备,贵得离谱,而且手续极其复杂,需要层层审批。 报告打上去,一次又一次地被驳回。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项目到此为止了。 当时,厂里专门为此开了一次会。 会上,几乎所有领导都持反对意见,理由也很充分:风险太大了。 万一设备引进了,项目最后还是失败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谁都担不起! 当时会场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锋一个人站在那里,孤立无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要黄了的时候。 是李林国,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副厂长,站了起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力挺陈锋。 甚至,最后还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都为之色变的话。 “这个责任,我来担!” “设备引不进来,项目搞不成功,我李林国,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种地去!” 那份决绝,那份担当,时至今日。 在座的几位领导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心头发颤。 也正是因为李林国的这份担保,才最终打动了上级。 为项目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里,几位领导干部的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 因为当年在会议室里,他们,就是那些因为害怕承担责任。 而选择沉默和反对的大多数。 老干部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台上意气风发的陈锋。 又看了一眼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李林国,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们以为,陈厂长今天搞这么大阵仗,真的只是为了感谢老李一个人吗?” “嗯?” 众人一愣,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老干部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他这是在杀鸡儆猴啊,不,应该说,是树立榜样。”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主席台上坐着的每一个人,告诉全厂所有的干部。” “他陈锋,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干部。” 话音落下,那几位领导干部浑身一震。 他们抬起头,再次看向台上的陈锋。 只见陈锋正微笑着和李林国握手,眼神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了。 陈锋借着表彰李林国的机会。 向他们所有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传递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号。 那就是,在他的新厂里,需要的是能担责、敢创新、肯干事的干部。 而不是那些只想安安稳稳混日子,遇到事情就往后缩的老油条。 主席台上。 陈锋松开了与李林国紧握的双手,转而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这个拥抱,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待掌声稍歇,陈锋拿起话筒,目光却从李林国的身上,缓缓移开。 扫向了主席台上的另外几位。 尤其是重新回来坐在最中间的杨厂长。 杨厂长的脸上,还挂着那种公式化的、略显僵硬的笑容。 他大概以为,这场表彰大会的高潮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皆大欢喜的收尾环节了。 然而,他错了。 第265章 架空杨厂长! “同志们,借着今天这个机会。” “我还有一项人事任命,需要向大家宣布。” 陈锋平静开口。 所有人都是一愣。 人事任命? 在这种场合? 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他身边的几位副厂长,也纷纷收敛了表情,正襟危坐,眼底深处透着紧张。 他们都看出来了。 陈锋今天的这场戏,还没唱完。 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经厂委会研究,并报请上级领导批准。” 陈锋的语气平淡。 “决定,聘请李林国同志,担任我们红星轧钢厂的终身荣誉厂长。” 这个消息,刚才已经提过,众人并不意外,只是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李林国激动地想要推辞,却被陈锋用眼神制止了。 陈锋顿了顿,等掌声平息,才继续。 “同时,考虑到李林国同志经验丰富,德高望重。” “在正式退休前的这半年时间里,将暂代红星轧钢厂日常管理工作。” “全面主持厂务。” 台下的工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让一个快退休的荣誉厂长,来主持全厂工作? 这是什么操作? 那原来的厂领导呢?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主席台正中的杨厂长。 此刻的杨厂长,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 架空! 这是赤裸裸的架空! 陈锋这是要把他,连同他手下的这帮人,彻底踢出局啊! 他身边的几位副厂长,同样是面如死灰,如坐针毡。 他们感觉,陈锋那平静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刮在他们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陈锋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那死了爹娘一般的表情。 “至于杨厂长等同志,厂里会根据新时期的发展需要。” “他们的职级和工作内容,进行相应的调整。” “具体的调整方案,明天会以大字报的形式,在厂区公告栏进行张贴通知。” 大字报! 听到这三个字,杨厂长等人浑身一颤,脸上最后的血色也褪去。 这年头,大字报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那不仅仅是一纸公告。 那是公开的批判,是彻底的否定! 陈锋这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打算给他们留了。 杀人,还要诛心! 狠! 太狠了! 这一刻,他们终于切身体会到了。 当初那个孤立无援的年轻人,如今掌握了权力之后,手腕是何等的凌厉与果决。 陈锋说完,便不再看他们一眼。 他转过身,将话筒递到了李林国的面前,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李厂长,作为咱们红星轧钢厂的‘定海神针’,您也跟大家说几句吧。” 李林国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看看陈锋,又看看台下几千双注视着他的眼睛,一时间百感交集。 巨大的荣誉和突如其来的重任。 让他这个一辈子朴实无华的老工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嘴,喉头滚动,眼眶一热,泪水就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我……” 他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话说不下去。 这位在轧钢厂干了一辈子的老人,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没有再试图说话,而是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礼堂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位老厂长的真情流露所打动。 过了好一会儿,台下才有一个胆大的年轻工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李厂长,别哭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该笑!”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声调侃,像是一缕春风,吹散了李林国心头的紧张和激动。 他抬起头,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重新握住话筒,情绪缓和了许多。 “谢谢,谢谢大家。” 他的声音平稳了许多。 “首先,我要感谢厂里的工友们,是你们,这么多年一直支持我,信任我。” “其次,我要感谢厂里的各级领导,是你们给了我这个为人民服务的机会。” “最后,我最要感谢的,是陈锋同志。” 李林国转过身,郑重地看着陈锋。 “还有‘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所有同志们。” “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成功,更没有我李林国今天站在这里的资格。”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 在他看来,自己当年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说了应该说的话。 真正把项目从一片废墟里拉扯起来,创造了奇迹的。 是陈锋和那群日夜奋战的技术员、工人们。 “所以,大家别听陈厂长的,这个项目能成,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李林国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 “这是我们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大家伙儿一起拼出来的!” “至于这五千块钱的奖金……” 他顿了顿,举起了手里的那个大红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红包上。 五千块。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足够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不吃不喝攒上十几年了。 所有人都好奇,李厂长会怎么处理这笔巨款。 只见李林国深吸一口气,朗声宣布道。 “我个人决定,把这笔奖金,分成三份。” 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第一份,两千块钱。” 李林国说道。 “我将它捐给厂工会,作为咱们全厂工人的激励奖金。” “专门用来奖励那些在生产一线上,做出突出贡献的优秀工人!”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太敞亮了! 李厂长这手笔,太敞亮了! 直接拿出两千块奖励给所有工人,这是何等的胸襟! 主席台上的杨厂长等人,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李林国这一手,简直就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什么叫高下立判? 这就叫高下立判! 李林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 “第二份,也是两千块钱。” “我要把它分给‘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所有同志们。” “我刚才问过陈厂长了,项目部从立项到成功,前前后后一共有九十多位同志参与过。” “这两千块钱,就分给这九十多位同志,感谢他们为项目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如果说第一份钱是收拢人心。 那这第二份钱,就是论功行赏,天经地义。 大家伙儿都服气。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千块钱。” 李林国笑了笑,眼神里带着满足。 “这一千块,我就自己留下了。” “老婆子跟我念叨了好几年了,想买台缝纫机,一直没舍得。” “这下好了,可以给她买一台了。” “剩下的钱,还能给孙子买点好吃的,我也知足了。” 朴实的话语,却蕴含着最真挚的情感。 第266章 真正的领导! 台下的工人们,有的在鼓掌,有的在起哄。 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工人,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们从李林国身上,看到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光辉品德。 大公无私,一心为民。 一时间,整个礼堂里,议论声四起。 “李厂长真是个好人啊!五千块钱,自己就留了一千!” “可不是嘛!这才是真正的领导干部,心里装着咱们工人!” “跟某些人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怪不得陈厂长这么器重他,这叫德才兼备!” “没错,咱们红星轧钢厂‘终身荣誉厂长’这个称号。” “李厂长当之无愧,名副其实!”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整个大礼堂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地鼓着掌。 一张张朴实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敬佩。 李林国,这位在红星轧钢厂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 用他最朴实无华的行动,给所有人上了一堂最生动,也最深刻的课。 这就是领导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林国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了主席台的座位上。 那挺得笔直的腰杆,仿佛一杆不倒的标枪,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掌声,渐渐平息。 但那股激荡在每个人胸中的热流,却久久未能散去。 陈锋重新走到了麦克风前。 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依旧激动不已的脸,笑了笑。 “同志们,大家伙儿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再鼓下去,我怕咱们这大礼堂的房顶,都得让大家给掀翻了。” “到时候修房顶的钱,总不能还让李厂长从他那买缝纫机的钱里出吧?” “哈哈哈!” 台下顿时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原本有些过于严肃和激动地气氛,被陈锋这个小小的玩笑给冲淡了。 工人们看着台上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领导,心里是越看越顺眼。 以前的那些领导,哪个不是板着个脸,说话打着官腔,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 哪像陈厂长这样,接地气,会开玩笑,跟他们就像是自家人一样。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陈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会场的笑声也随之停止。 “咱们红星轧钢厂,能有李厂长这样一心为公,两袖清风的好领导。” “这是咱们全厂职工的福气。” 陈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有这样的好领导,咱们厂子才能蒸蒸日上,才能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但是!” 陈锋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凌厉起来。 “同志们,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上,有健康的枝干,也难免会生出几条蛀虫!” “这些蛀虫,平时隐藏在枝叶里,悄悄地啃食着树干的养分,喝着大树的血液!” “它们的存在,不仅会拖累大树的成长。” “甚至会在关键时刻,导致整棵大树的轰然倒塌!” 蛀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场上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心里都清楚,陈峰今天召开这个全厂职工大会。 绝对不只是为了表彰李厂长和项目部。 真正的目的,现在才要揭晓。 陈锋的目光,扫向了主席台的一侧。 “厂保卫科的同志!” 他对着那边,沉声喝道。 “把咱们厂的这位‘大功臣’,给我带上来!” “让全厂的同志们,都好好瞻仰一下他的尊容!” 话音刚落。 两名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保卫科干事。 一左一右,押着一个身影,从侧面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工装,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 他低着头,身体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缩回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放开我……我没犯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保卫科的干事可不管他这些。 两人就像是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他架到了主席台的正中央。 “站直了!” 其中一名干事低喝一声,用力一按他的肩膀。 那人一个踉跄,被迫挺直了身体。 那张写满了惊恐与绝望的脸,彻底暴露在了全厂上万名职工的面前。 “这不是……后勤部的周瑞祥吗?” “是他!没错!后来不是调到一车间当主任去了吗?” “他怎么被保卫科的人给抓起来了?” “看他那样子,肯定是犯事了啊!” 议论声四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周瑞祥感受着台下成千上万道目光。 有的好奇,有的疑惑,有的鄙夷。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躲,想逃,可身后的保卫科干事像两座铁塔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给大家介绍一下。” 陈锋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伸手指着周瑞祥,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位,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原后勤部主任,后车间主任,周瑞祥同志。” “可能很多新来的年轻同志不认识他。” “但咱们厂里的老工人,对他应该都不陌生。” “这位周主任,在咱们厂后勤部主任的位子上一干,就是十来年啊。” 陈锋的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感慨,听在周瑞祥的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魔咒。 “那么,这位周主任,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 ’为咱们厂,为咱们工人,做了哪些‘突出贡献’呢?” 陈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所有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然后,他举起了一份文件。 “根据我们纪律部门的初步查明!” “这位周瑞祥主任,在任职期间。” “用职务之便,大肆侵吞公家财物,贪污挪用公款!” “其涉案金额,高达……近十万块!” 如果说刚才李厂长捐出四千块钱,是让大家感到敬佩和感动。 那么现在,这个“近十万块”的数字。 则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怒火中烧! 十万块! 那是什么概念? 李厂长那五千块的奖金,已经号称是天文数字了。 这十万块,足足是那笔奖金的二十倍! 足够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不吃不喝,从解放前一直攒到现在了! “同志们!” 陈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这十万块钱,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这是咱们厂的钱!” “是咱们上万名工人,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用一滴滴汗水换回来的血汗钱!” “是本该用来给我们更新设备,改善食堂伙食,提高大家福利待遇的钱!” “可结果呢?” 第267章 贪污十万!! 主席台上的陈锋指向周瑞祥。 “这些钱,全都被他这样的蛀虫,一点一点地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他中饱私囊,把厂里的钢材、木料。” “甚至是咱们食堂的白面和大米,都跟蚂蚁搬家一样,偷偷摸摸地往自己家里倒腾!” “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住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用的都是咱们厂里的公物!” “而我们呢?我们的工人同志呢?” “还在为了几毛钱的工资涨幅,为了每个月多二两的肉票,争得面红耳赤!” “大家辛辛苦苦地为厂子做贡献,他却在背后,疯狂地挖着咱们厂的墙角。” “喝着咱们工人的血!” “你们说!” “这种人,可恶不可恶?!” “可恨不可恨?!” 陈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了在场每一个工人的心上。 那积压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畜生!真是个畜生啊!” “打死他!打死这个贪污犯!” “怪不得我们车间的设备十年了都不换,原来钱都让他给贪了!” “枪毙!这种人必须枪毙!” 愤怒的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从台下爆发出来。 无数工人双目赤红,拳头紧握。 如果不是有前排的干部和保卫科人员拦着。 他们恐怕真的会冲上台去,把周瑞祥给活活撕了。 周瑞祥彻底瘫软了下去,要不是保卫科的人架着。 他已经瘫倒在地,屎尿齐流了。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一点血色,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主席台上。 以杨厂长为首的一众领导干部,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工人们的怒火,不仅是烧向周瑞祥。 同样也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这些领导的脸上。 这么大的蛀虫,在眼皮子底下贪了十几年。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难道都是瞎子吗?! 陈锋停止了发言。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手握着麦克风,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等待着场下职工的怒火彻底爆发。 也等待着主席台上那些坐立不安的小领导们,给他一个回应。 陈锋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他今天要把李厂长捧上神坛,就必须得把另一个人钉在耻辱柱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惩罚,嘉奖就失去了意义。 他要让全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看清楚。 在红星轧钢厂,有功,必赏! 有过,必罚! 赏,就赏到你名利双收,风光无限! 罚,也必然要罚到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这,就是他要在这座工厂里,立下的新规矩。 杀鸡儆猴。 周瑞祥,就是他选中的那只,用来儆猴的“鸡”。 而主席台上坐着的小领导们。 就是他真正想要警告的“猴”。 眼看着台下的怒火已经彻底烧了起来,陈锋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火候到了。 接下来,就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 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会将周瑞祥这只小小的苍蝇,彻底吞没。 “周瑞祥!你个王八蛋!你还我儿子的工伤抚恤金!”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发出了哭喊。 “我儿子在车间出事,厂里明明发了三百块的抚恤金。” “你却只给了我五十!剩下的二百五,全让你给贪了啊!” “你说那钱是厂里领导开会扣下的,我信了你的鬼话!你这个天杀的畜生啊!” 老太太的哭诉,像是一瓢热油,猛地浇进了已经熊熊燃烧的火堆里。 “什么?连工伤的抚恤金都贪?这还是人吗?!” “我记得,那是老张家的儿子吧?三年前没的,人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 “周瑞祥!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 一个声音响起,就有无数个声音跟随。 积压了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我!上个月我请了三天病假,他妈的,他给我扣了半个月的工资!”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扯着嗓子吼道。 “我去问他,他还说这是厂里的规定,爱干不干,不干滚蛋!我呸!” “还有脸说我们食堂的伙食!” “上个礼拜,我亲眼看见,他让自己的小舅子。” “食堂后门拉走了一整车的白面!整整十袋啊!” 食堂的大师傅也忍不住了,跳着脚骂道。 “我说怎么这个月的馒头越来越黑,越来越小,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他还勾搭我们车间的刘寡妇!不要脸的狗东西!” “天天借着检查工作的名义,往人家跟前凑,动手动脚的!” “要不是我们几个姐妹护着,刘寡妇早让他给欺负了!” 一条条,一桩桩。 克扣工资,贪污公款,骚扰女工,以权谋私…… 周瑞祥的罪行,在工人们愤怒的控诉声中,被一件件地揭露出来。 每一桩罪行,都让台下工人的怒火,更高涨一分。 他们这才发现,那冰冷的十万块数字背后。 竟然是如此肮脏和丑陋的现实。 这个蛀虫,啃食的不仅仅是厂里的资产。 更是他们每一个普通工人的血和肉! “打死他!” “打死这个狗娘养的!”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几个情绪最激动的壮汉,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们双眼赤红,想往主席台上冲。 “弄死他!” “为咱工人兄弟们报仇!” 那架势,是真的要将周瑞祥活活打死在台上。 台下的职工们让开一条路。 甚至还有人高声叫好,给他们加油助威。 “上!兄弟们!干他!” “保卫科的都让开!别拦着!” 前排的干部们都吓傻了,一个个面如土色,下意识地往后退。 只有保卫科的人,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他们虽然也恨周瑞祥。 但职责所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死在全厂大会上。 那可就不是贪污事件,而是重大的刑事案件了。 “同志们!冷静!冷静啊!” 保卫科的科长,带着几个人,组成一道人墙,拦住了那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工人。 “大家听我说!他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咱们不能用犯法的手段去对付一个犯法的人啊!” “冷静个屁!” 为首的一个壮汉,是锻工车间的。 他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推开了两个保卫科的干事。 “今天不打死这个畜生,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对!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着人墙就要被冲破,保卫科的科长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打着旋儿,从人群后方飞了过来。 精准地越过了保卫科的人墙。 第268章 臭袜子直接塞嘴里! “啪!” 一声脆响。 正中周瑞祥的脸。 那是一只鞋。 一只沾满了泥土和油污的,帆布“解放鞋”。 鞋底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周瑞祥的脸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印子。 周瑞祥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被抽懵了。 全场安静了一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只鞋上。 紧接着。 “好!” “打得好!” 人群中发出喝彩声。 这个动作,仿佛给所有人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对啊! 冲不上去,咱还不能扔东西吗? “他妈的!算我一个!” 一个工人怒吼一声,当场就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鞋。 “给老子死!” 他奋力将鞋子扔了出去。 这一下,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嗖!嗖!嗖嗖嗖!” 一时间,漫天都是飞舞的鞋子。 解放鞋,布鞋,棉鞋,甚至还有几只半旧的皮鞋。 如同下了一场密集的“鞋雨”。 铺天盖地地朝着主席台上的周瑞祥砸去。 主席台乱成了一锅粥。 “哎哟!” “快躲开!” 原本还站在周瑞祥身边的保卫科人员。 第一个反应过来,怪叫着抱头鼠窜,纷纷后退躲避。 他们可不想被这无差别攻击的“流弹”误伤。 其他的小领导们更是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桌子底下。 哪里还有半分领导的威严。 只有陈锋,依然稳稳地站在麦克风前。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侧了侧身,躲过了一只迎面飞来的鞋子。 看着眼前这壮观而又荒诞的一幕,他嘴角微微上扬。 嗯,不错。 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这种沉浸式的互动体验,可比单纯的批判有意思多了。 周瑞祥成了全场唯一的靶子。 他被两个保卫科的人架着,想躲都躲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只鞋子,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飞来。 “啪!” “咚!” “嗷!” 鞋子砸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伴随着他杀猪般的惨叫。 很快,他的周围就堆起了一座由各种鞋子组成的小山。 他整个人,就像是垃圾堆里的一条死狗,凄惨到了极点。 台下的工人们,一边扔,一边骂,情绪得到了极大的宣泄。 扔鞋,在这个年代,是一种极具侮辱性的行为。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周瑞祥。 此刻被自己的臭鞋淹没,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痛快。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这场“扔鞋狂欢”进行到高潮时。 一个更加勇猛的“勇士”,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正是之前那个带头想冲上台的锻工壮汉。 他眼看扔鞋已经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竟然趁着保卫科人员躲闪的空当,三两步就蹿上了主席台的边缘。 他没有去殴打周瑞祥。 而是弯下腰,脱掉了自己的鞋。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脱下了自己的袜子。 那是一只……饱经风霜的袜子。 颜色已经看不出本来,硬邦邦地仿佛能立起来。 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壮汉捏着自己的袜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而又解气的笑容。 他一把捏开周瑞祥因为惨叫而张大的嘴。 毫不犹豫地,将那只凝聚了劳动人民淳朴气息的袜子,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呜!呜呜呜……” 周瑞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他的眼睛瞪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恶臭,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胃里一阵阵地抽搐。 那名壮汉,似乎觉得还不够。 他将另一只同样“醇厚”的袜子。 直接挂在了周瑞祥的脖子上,像一条别致的围巾。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心满意足地跳下台去,深藏功与名。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位勇士的“神之一手”给镇住了。 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 “干得漂亮!” “解气!太他妈解气了!” 场上是哄堂大笑和欢呼声。 主席台上,周瑞祥被那只袜子堵住了嘴,连干呕都做不到。 他拼命地挣扎着,四肢乱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终于,在一次剧烈的抽搐后。 “噗……” 周瑞祥一甩头,那只饱经风霜的袜子。 带着一串口水和胃液,被他吐了出来。 袜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精准地落在了旁边一位小领导的头上。 那位小领导浑身一僵,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而周瑞祥,则像个破风箱一样,跪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干呕声。 他身上挂着好几只不知是谁扔上来的袜子。 脚下是堆积如山的鞋,满身都是鞋印和污渍。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退避三舍的异味。 看上去,比垃圾堆里腐烂了三天的死狗还要凄惨。 陈锋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他的视线,扫过主席台上的其他小领导干部。 他看到,这些刚才还人五人六的家伙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有的在偷偷地发抖,有的脸色煞白,冷汗浸湿了衣领。 看向周瑞祥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庆幸,以及难以掩饰的兔死狐悲。 陈锋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杀鸡儆猴。 这只“鸡”,杀得够惨,够彻底。 这些“猴”,自然也就被吓破了胆。 很好。 他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咳”了一声。 原本还在欢呼大笑的工人们,安静了下来。 陈锋拿起麦克风,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安抚。 “同志们,安静一下。”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 “但是,为了这么一头畜生,气坏了咱们工人兄弟自己的身子。” “不值得。” “噗嗤……” 台下,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 工人们都乐了。 “陈领导说得对!为这狗东西生气,不值当!” “哈哈哈,畜生!这个形容太贴切了!” “还是陈领导会说话,我这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顺了。” 一句“畜生”,一个“不值得”。 拉近了陈锋和所有工人的距离。 也让大家积攒了许久的怒火,在这一次酣畅淋漓的宣泄后。 找到了一个平缓落地的台阶。 火气是消了不少。 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刚才那个带头冲锋的锻工壮汉,瓮声瓮气地喊道: “陈领导!光扔鞋,光塞臭袜子,那也太便宜他了!” “对!” 立刻有人附和。 “这种人渣,就该拉去枪毙!” “没错!必须严惩!不然我们工人的冤屈找谁说去!” “陈领导,您给句话!到底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王八蛋!” 第268章 周瑞祥的处决! 群众的情绪,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 但对于严惩周瑞祥的诉求,却更加明确了。 他们期待一个结果。 一个能让他们彻底安心,能让他们看到正义的结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陈锋身上。 陈锋抬起手,轻轻向下压了压。 喧闹的会场,再次恢复了安静。 他脸上的那丝轻松写意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了起来。 “同志们,请放心。” “对于周瑞祥这种败类,这种蛀虫,我们红星轧钢厂,绝对不会姑息!” “刚才,只是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点小小的,开胃菜式的代价。” “至于真正对他的惩处,厂里已经有了决定。” “下面,我宣布对周瑞祥的最终处理结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台上的小领导们,更是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陈锋一字一顿,声音响彻全场。 “第一!” “从明天开始,对周瑞祥进行为期七天的全厂游街!” “每天八小时,风雨无阻!” “要让他身上挂着牌子,走到厂里的每一个角落。” “让每一个工人,都看清楚他这张丑恶的嘴脸!” “好!” 台下爆发出第一阵叫好声。 游街! 这可是极具羞辱性的惩罚! 太解气了! 陈锋没有停顿,继续宣布。 “第二!” “七日游街结束之后,厂里将正式向市里和上级主管部门递交申请。” “以贪污、渎职、迫害工人等多项罪名,报请上级批准。” “对周瑞祥,执行枪决!” 枪决! 要枪毙他!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给震住了! 他们想让他被枪毙,但没想到,会真的有枪决! 这可是要命啊!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更加狂热的欢呼! “枪毙他!枪毙这个狗日的!” “陈领导英明!这种人渣就该死!” 台上的小领导们,听到“枪决”两个字,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好几个人,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 他们看向陈锋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敬畏,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位新来的领导,不光是手腕硬。 心,更狠啊! 这是真的敢杀人啊! 陈锋的目光扫过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三!”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所有的欢呼和议论。 “周瑞祥的罪行,以及我们对他的处理结果,将会被整理成详细的材料。” “印刷成册,通报全国所有的兄弟单位!” “让所有人都看看,在我们红星轧钢厂,欺压工人的下场是什么!” “让他,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反面典型,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一条,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不光是要他的命,还要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永远被人唾骂! 杀人,还要诛心! 太狠了! 也太……痛快了! “还没完!” 陈锋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个八度。 “第四!” “经查实,周瑞祥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侵吞的公家财产。” “还有他所有的个人财产,将全部没收!” “成立专项赔偿基金!” “所有这些年,被他克扣过工资的,被他冤枉处罚过的。” “被他用各种手段伤害过的工人同志和你们的家属!” “都可以去登记!” “核实之后,这笔钱,将一分不少地,全部赔偿给大家!” “用这个畜生刮下来的民脂民膏,来弥补大家受到的损失!” 当这最后一条处理决定宣布完毕时。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台上的陈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枪毙,游街,通报全国…… 这些固然解气。 但最后这一条,却是实实在在,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切身利益的! 那些被冤枉的钱,能拿回来了! 那些受过的委屈,能得到真金白银的补偿了! “嗷——!”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喜极而泣的嚎叫。 “陈领导万岁!” “呜呜呜……我的钱能拿回来了!” “太好了!这才是咱们工人自己的好领导啊!” 无数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那一张张朴实的脸上,写满了激动,感激,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 主席台上,那些小领导们,在听到最后一条时,彻底崩溃了。 财产全部没收!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这一刻,他们看着台下欢呼的工人们。 再看看台上那个神情冷峻的年轻人。 心中再也没有了半分侥幸。 全场再次响起掌声,是送给他的。 里面充满了最纯粹的敬意与爱戴。 随着周瑞祥的处决宣布,大会也结束了。 陈锋站在主席台上,神情平静地看着台下。 看着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那一双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在这座数万人的大厂里,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各车间主任注意!” “组织本车间的职工,按照顺序,依次退场!” “注意安全,不要拥挤!” 高音喇叭里,响起了维持秩序的指令。 数万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地移动。 虽然人多,但整个过程却出乎意料的井然有序。 没有人推搡,没有人喧哗。 那股子刚刚还冲天而起的狂热劲头,此刻都化作了每个人心底里的热流。 人们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兴奋地和身边的人交谈着。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哎,老王,你掐我一下,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傅,一边跟着人流往前走。 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工友。 被叫做老王的工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做梦?这可比做梦刺激多了!” “他娘的,我进厂快二十年了,就没开过这么提气,这么痛快的会!” “你瞅瞅陈领导刚才那几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一,二,三,四!条条都跟刀子似的,直接捅在了周瑞祥那狗日的心窝子上!” “过瘾!实在是太他娘的过瘾了!”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小伙子也凑了过来,满脸都是崇拜。 “是啊是啊,王师傅,你说的太对了!” “以前开会,不是听领导念文件,就是听他们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听得人直打瞌睡。” “哪像今天!陈领导这奖惩制度一推出来,咱们工人以后干活,心里就亮堂了!” “干得好,就有奖金拿!谁要是敢跟周瑞祥似的欺负人,就得被枪毙!” “这下看谁还敢乱来!” 第269章 大会结束后的议论! 说到奖金,人群里响起一片羡慕的议论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组的,这次光奖金就发了五百块啊!” “我的天!五百块!顶我好几月的工资了!” “可不是嘛,听说人家项目组里,就算是个最普通的工人。”‘ “拿的奖金都比咱们一个月工资高!” 人群中,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年轻,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羡慕。 “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项目,咱们没赶上。” “要是咱们也能进那种项目组,那该多好啊。” “你小子,急什么!” 旁边一个老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 “没听陈领导说嘛,这只是一个开始!” “陈领导这么有本事,肯定不能就搞这一个项目啊!” “以后,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超级项目!” “只要咱们好好干,把技术练扎实了,还怕没机会?” “就是!”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有陈领导在,咱们红星厂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一片赞同声。 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一个有能力,敢作为,还愿意为工人们着想的领导。 就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 当然,除了对陈锋的敬佩和对未来的期盼。 大家议论的另一个焦点,自然就是李厂长那笔惊人的捐款。 在另一处人群里,几个年纪稍长的车间主任正聚在一起,小声地聊着。 “说真的,李厂长这思想境界,我是真的服气。” 一个微胖的主任咂了咂嘴,感慨道。 “五千块钱啊,那可不是五百块,五十块!” “就这么眼一眨,四千块就捐出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要是换成我,别说四千了,就是让我捐四百,我这心都得疼半天。”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瘦高的主任也点了点头。 “这就是差距啊,咱们想的是自己那个小家。” “人家李厂长心里装的,是咱们整个红星轧钢厂,是国家啊!” “老革命的觉悟,就是不一样。” “没错,李厂长绝对是个好领导,一心为公,没得说。” 有人赞同,但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李厂长是好人,这点谁都承认。但是……他就是性子太软了点。” “你看看,要不是他太好说话,周瑞祥那种混蛋,能在厂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以前多少人去告状,最后不都是被他给和稀泥,不了了之了?” 这话虽然有点不中听,但却说到了点子上,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是啊,李厂长是个好人,但有时候,一个好的领导,光当好人是不够的。 “不过现在好了!” 沉默片刻后,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胖主任,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现在咱们厂,有陈领导了!” “一个手腕强硬,说一不二;一个宅心仁厚,顾全大局。”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不正好互补了嘛!” “我觉得,有这两位领导在,咱们红星轧钢厂,以后肯定差不了!” ………… 人群的话题,兜兜转转。 最后总会回到那个让所有人咬牙切齿又大快人心的名字上。 周瑞祥! “要我说,今天这会,最解气的,还是周瑞祥那个畜生的下场!” 一个满脸油污的钳工,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枪毙!游街!通报全国!最后还要没收全部财产!” “陈领导这几招,简直是绝了!杀人还要诛心啊!” “活该!这种人渣,就该这么对他!死一百次都不解恨!” 旁边立刻有人义愤填膺地接话。 “你们是不知道,我表哥就在后勤处,天天被那姓周的当牛做马使唤!” “上个月就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他一个茶杯,硬是给扣了半个月的工资!” “我表哥一家老小都快揭不开锅了!” “现在好了!不但钱能要回来,这王八蛋还要吃枪子儿了!” “真是老天开眼啊!” “他以前牛什么啊?” 一个消息灵通的工人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不就是仗着他那个老丈人吗?” “在咱们厂里作威作福,狐假虎威,谁的面子都不给。” “连李厂长有时候都得让他三分。” “嘿,他老丈人再牛,能牛得过咱们陈领导?” 另一个人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快意。 “这叫什么?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他周瑞祥就是那孙猴子,以前无法无天,现在碰上如来佛祖了!” “他不是踢到铁板了,他是直接一头撞在了南天门上!活该他倒血霉!”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些年积攒在心里的怨气,全都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骂得越狠,心里就越舒坦。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二十出头,看着就机灵的年轻人,大声一喊。 “光在这儿说有什么用啊!” “等这个周末,他不是要被拉去游街吗?咱们都去看看啊!” 这一嗓子,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对啊! 游街! 可以亲眼去看那个不可一世的周扒皮。 像条死狗一样被绑在车上,在全厂人面前丢人现眼! 这可比光听着枪毙的消息要刺激多了! “对!必须去!到时候我得回家好好准备准备!” 旁边立刻有人兴奋地响应。 “准备啥啊?”有人好奇地问。 那个工人嘿嘿一笑。 “臭鸡蛋!烂菜叶子!” “还有!我那双上个月下矿井穿回来,一直没舍得刷的胶鞋,也给他带上!” “到时候,非得给他来个‘天女散花’,让他也尝尝咱们工人的‘热情’!” “噗——” “哈哈哈哈!好主意!这个好!” “算我一个!我家正好有几个放蔫了的土豆,扔着也可惜,正好给他送过去!” “还有我!我媳妇儿昨天刚收拾出来的臭袜子,我攒一攒,周末给他当‘新年礼物’!” 这个带着点恶趣味的提议。 一个传一个,十个传百个。 原本只是小范围的讨论,迅速扩散开来。 “哎,听说了吗?周末去看周瑞祥游街,大家准备家伙呢!” “什么家伙?” “臭鸡蛋,烂白菜啊!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真的假的?那我也得赶紧回去准备!” 短短几分钟内,这个提议就像一阵风,席卷了整个正在退场的人群。 去看热闹,去扔臭鸡蛋,去看周瑞祥的笑话。 这个念头,压过了之前所有的议论。 数万名职工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混杂着兴奋、期待和快意的表情。 第270章 严主任的消息? 数万名职工散去。 方才还人声鼎沸、群情激昂的巨大广场。 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旷起来。 主席台上,一直保持着严肃姿态的厂领导们,松了一口气。 刚才还挺得笔直的腰杆,立马塌了下去。 刚才还一脸威严,目不斜视的表情,也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有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有的悄悄松了松勒得发紧的领口纽扣。 还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长长地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没办法,刚才那种场面,底下几万双眼睛盯着。 他们作为领导,必须得拿出个领导的样子来。 那叫一个正襟危坐,那叫一个不苟言笑。 现在大会结束了,戏也演完了,自然就不用再端着了。 装模作样,其实也挺累的。 陈锋站在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底下渐渐散去的人群。 工人们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快意和解脱,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能理解。 积压已久的怨气,一旦有了宣泄口,爆发出的能量是惊人的。 周瑞祥,就是那个最好的宣泄口。 “这帮家伙,还真准备去丢臭鸡蛋啊。” 陈锋低声对身旁的陈军说道。 “这叫什么?沉浸式体验?现场互动?” 陈军依旧是一副铁塔般沉默的模样,但眼神里也透着笑意。 “报告领导,我觉得这叫‘来自人民群众的热情问候’。”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噗。” 陈锋被他这个冷笑话给逗乐了。 “你小子,可以啊,都会抢答了。” 他伸手拍了拍陈军的肩膀。 “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跟个门神似的。” 陈锋转身,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桌上的几页手稿。 那上面其实没写什么东西,都是些提纲挈领的关键词。 真正的腹稿全在他脑子里。 他拿起手稿,叠好,揣进上衣口袋。 “同志们,辛苦了。” 陈锋对着台上那群还在放松的小领导干部们点了点头。 “大家先休息十分钟,喝口水,上个厕所。” “十分钟后,三楼小会议室,咱们开个短会。” “是!陈领导!” “好的陈领导!” 台上的干部们立刻又坐直了身子,齐声应道。 陈锋不再多言,在陈军的陪同下,率先走下主席台。 朝着不远处的办公大楼走去。 陈锋双手背在身后,步伐不快不慢,显得十分沉稳。 他心里正在盘算着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周瑞祥倒了,这只是第一步。 他留下的权力真空,以及他背后那张关系网的烂摊子,都需要尽快处理。 还有后勤处,这个被周瑞祥搞得乌烟瘴气的地方,必须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不然,新厂项目一旦启动,后勤要是掉了链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在陈锋思绪飞转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又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 那声音听着,鬼鬼祟祟的。 陈锋和陈军几乎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严主任正一路小跑着追过来。 他跑到近前,许是跑得急了,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陈……陈领导!” 严主任跑到陈锋面前,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急切。 “您留步,留步!我……我有天大的要事,要向您汇报!” 陈军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朝前站了半步,将陈锋护在了身后。 他那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给了严主任一种无形的压力。 严主任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军。 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陈锋身上,眼神里带着为难和警惕。 那意思很明显——他要说的话,非常机密,不适合有外人在场。 陈锋是什么人? 人老成精……哦不,是心思缜密。 他一眼就看穿了严主任的心思。 这家伙,是想单独跟自己邀功呢。 陈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瞥了严主任一眼。 “老严,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这是我的警卫员,陈军同志,自己人。” 一句话,既表明了他对陈军的绝对信任。 也堵死了严主任想单独汇报的念头。 严主任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有尴尬,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从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点小九九,在陈锋这种段位的大佬面前,根本不够看。 再坚持下去,恐怕就要惹得新领导不快了。 权衡利弊之后,严主任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恭敬的姿态。 他把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 “是是是,陈领导说的是,是我狭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要贴到陈锋的耳边。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三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神秘兮兮地说道: “陈领导,我跟您说,这事儿……绝对是天大的机密!” “而且,对您,对咱们整个新厂项目,都有巨大的帮助!” 他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锋脸上了。 陈锋不动声色地微微后仰了一下。 “说重点。” 他吐出三个字,语气里带着催促。 他没时间在这儿跟一只“老鼠”打哑谜。 严主任见状,知道不能再卖关子了,连忙把自己掌握的情报说了出来。 “陈领导,是这样的!” “我在下面,安插了几个……嗯,线人。” 严主任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得意。 “就在刚才,我一个最可靠的线人给我传了个消息。” “这个消息,跟咱们那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进口设备,有关系!” 听到“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和“进口设备”这两个关键词。 陈锋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他原本有些随意的站姿,也悄然变得专注起来。 他抬起眼皮,目光落在严主任的脸上。 “哦?” 严主任精神大振,他知道,自己这是说到点子上了! “线人说,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有人在背地里谋划,要破坏咱们从国外进口的那批核心设备!” 陈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 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 果然,来了。 他就知道,对方的手段,绝不可能仅仅是煽动几个工人闹事那么简单。 那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等着呢! 破坏核心设备!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 新厂项目,之所以能得到上面如此大的支持。 甚至不惜为此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让万部长亲自挂帅。 核心就在于这项“超级精炼钢材”技术。 而这项技术的关键,又在于那批即将从国外引进的,独一无二的核心生产设备。 可以说,那批设备,就是整个新厂项目的命根子。 第271章 陷阱! 设备要是出了问题,整个项目都得停摆。 那损失,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到时候,别说他这个总负责人,就连万部长,恐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一招釜底抽薪! 陈锋看着眼前这个还在卖力表现的严主任。 原本只是觉得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但现在看来,这只“老鼠”,有时候也能挖到点有用的东西。 “具体说说。” 严主任被陈锋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突,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是!是!” “我的线人说,他无意中听到厂里几个有名的刺儿头在喝酒的时候吹牛。” “说是有‘大人物’花了重金,让他们想办法。” “新设备运到咱们厂里之后,搞点‘小意外’。” “比如说,让某个关键零件‘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 “又或者,在安装调试的时候,让线路‘不小心’短路烧掉了。” “总之,就是不能让这批设备顺顺当当地运转起来!” “他们还说,事成之后,不仅有大笔的钱拿。” “还能把他们调到城里更清闲的单位去!” 严主任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陈锋,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分量太重了。 重到足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陈锋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脸上,表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成了! 严主任的心里,涌上一阵狂喜! 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份天大的投名状,稳稳地送到了新领导的手里! 有了这份功劳,自己这个保卫科主任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陈锋看着严主任。 那眼神,让严主任感觉自己像是被彻底看穿了。 从里到外,从皮到骨,没有秘密可言。 “说吧。” 陈锋终于开口了。 “你想要什么?” 他把问题抛得如此直接,如此不加掩饰。 就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懒得再跟猎物兜圈子,直接亮出了最后的陷阱。 严主任浑身一颤,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咚”的一声落了地。 不怕你提条件,就怕你没条件啊! 只要肯谈,那就说明有戏! 他脸上的紧张被一阵狂喜所取代。 “领导,陈领导,您看您这话说的……” 他搓着手,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姿态放得极低。 “我能有什么想要的呢?” “我就是觉得,您是真心实意为厂子好,为咱们工人兄弟们着想的领导。” “看到有人想在背地里使坏,破坏咱们的大好局面,我这心里头……着急啊!” “所以才斗胆把这个消息告诉您,就是想提醒您一声,千万要小心!” 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多么忠心耿耿,一心为公的好干部。 陈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也不打断。 直到严主任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说完了?” 陈锋道。 “说……说完了……” 严主任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搞得心里又开始打鼓。 “嗯。” 陈锋点点头。 “说完了就谈谈条件吧。”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冒了不小的风险,总得图点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要你的条件合理,我能答应的,自然会答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严主任知道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 “领导,其实……其实我的要求真不高!” “您也知道,厂里马上就要开领导会议,重新定岗定级了。” “我呢,在保卫科这个位置上干了小半辈子,也没啥大功劳,但苦劳总归是有一点的。” “就怕……就怕有些看不惯我的人,在背后下绊子,把我这个位置给……给撸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锋的脸色。 “所以,我就是想……想请您到时候,能在会上……高抬贵手。” “不需要您特意为我说话,只要在讨论到我的时候,您别点头就行。” “只要能保住我这个保卫科主任的位置。” “保住我现在的职级待遇,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 严主任满眼都是期盼。 在他看来,这个要求简直是合情合理到了极点。 你陈锋是新厂项目的总负责人,是万部长眼前的红人。 保住我一个小小的保卫科主任,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我给你送上这么一份天大的功劳,你保我一个位置。 这笔买卖,怎么算你都不亏啊!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 自己在陈锋的庇护下,安然度过这次人事变动,继续稳坐钓鱼台的美好场景了。 甚至,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你看,这队站的,多准! 这投名状送的,多及时! 陈锋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严主任一番,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就这?” 陈锋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你的要求,就只是保住现在的位置?” “嗯?”严主任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就没想过……” 陈锋的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借着这份功劳,再往上……爬一爬?” 严主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和呆滞。 不对! 这不对劲!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按照正常的逻辑。 陈锋在听到自己的要求后,不应该是故作沉吟。 然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双方皆大欢喜吗? 他怎么会反问我,问我想不想往上爬?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难道是…… 他根本就没把我的消息当回事?! 这个念头,从严主任的心底里升腾起来,让他浑身冰冷,手脚发麻。 他以为自己送上的是一份价值连城的投名状,是雪中送炭。 可在对方眼里,这或许……仅仅是锦上添花? 甚至,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他呆呆地看着陈锋,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可能就想错了。 自己把陈锋当成了那种需要靠下面人通风报信来掌控局面的普通领导。 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的段位,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得多得多! 看着严主任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锋脸上的玩味渐渐收敛,脸上带着失望。 他摇了摇头。 “严主任,你知道我这个总负责人的权力,是从哪儿来的吗?” 他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第272章 愚昧的严主任! 严主任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是上面哪位领导一句话拍板定下来的。” 陈锋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是咱们红星轧钢厂,这数十万职工的饭碗,赋予我的权力。” “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手里掌握的每一分权力,都不是我自己的。” “而是这几十万职工对我的信任和托付。” “所以,我用的每一分权力,都要对他们负责,要为整个新厂项目负责。”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刮在严主任的脸上。 “现在你再想想。” “你用一个消息,来跟我交换你的位置和待遇。” “把公家的职位,当成可以私相授受的筹码。” “你觉得,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很愚昧?” 严主任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愚昧! 陈锋竟然用了“愚昧”这个词来评价他! 这比直接骂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受! “你再看看周瑞祥的下场。” 陈锋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他为什么会倒台?” “你真以为,他只是因为站错了队,得罪了我这么个小角色?” “不。” 陈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他倒台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他跟谁作对。” “而是因为他从根子上,就已经烂透了!” “他把厂里的资源当成自己的私产。” “把工人的信任当成他往上爬的垫脚石,把手里的权力当成他作威作福的工具!” “这种人,心里早就没有职工,没有工厂了,只有他自己那点肮脏的私欲!” “就算这次没有我,他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栽跟头,这是必然的结局。” “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啊,严主任。” “可你呢?” 陈锋的语气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我本来以为,周瑞祥倒了,能给厂里的一些人敲响警钟。” “能让你们这些不大不小的领导,收敛一下自己的心思。” “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工作干好。” “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像你这样想法的小领导,恐怕不在少数。” “一个个不想着怎么提高生产,怎么为职工服务。” “怎么把新厂项目这个天大的机遇抓住。” “整天脑子里琢磨的,就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帽子。” “怎么钻营投机,怎么把公家的权力变成自己的私利!” “你们的眼界,你们的格局,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亩三分地!”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锋的声音越来越冷,眼神也越来越失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严主任。 “一个周瑞祥倒下去了,还会有李瑞祥,王瑞祥冒出来。” “这些根深蒂固的恶习,就像是附在厂子骨头上的蛆。” “光靠杀一两个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锋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整个红星轧钢厂的未来。 他的脸上,闪过决绝的冷冽。 “看来,这个厂子,要想真正地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不来一场从上到下的大换血,不搞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清洗。” “是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乌烟瘴气的面貌了!” 说完这番话,他甚至懒得再多看严主任一眼。 这个在他看来,已经被彻底打上“不可救药”标签的小人物。 已经不值得他再浪费任何的精力。 “陈军,走吧。” 他对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警卫员陈军说道。 陈军立刻挺直了身板。 “是!” 陈锋迈开步子,径直朝办公大楼走去。 “咱们去会议室,该准备的,也要准备一下了。” 陈锋和陈军的身影渐行渐远。 严主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坐在了地上。 他的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劲。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愚昧……” 这个词,就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疼倒是不怎么疼,但那股子耻辱感,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严主任,在红星轧钢厂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愚昧”? 这比陈锋直接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还让他难受。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完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陈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了是看不上他。 他想用一个所谓的“消息”去换前程,结果在人家眼里,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 周瑞祥倒了,他这个跟周瑞祥走得不算远也不算近的人,位置本来就尴尬。 厂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严某人以前没少跟周瑞祥一起喝酒吃饭。 虽然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但“周瑞祥一系”这个标签,恐怕是撕不掉了。 万一上面要清算,他绝对是跑不掉的。 降职?还是直接发配去看大门? 一想到那凄惨的下场,严主任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不行,绝对不行! 他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吗? 他得想办法,必须想办法自救! 可是……怎么救? 陈锋那儿的路已经被他自己亲手堵死了。 再去表忠心,只会让人家更加看不起。 严主任痛苦地抱着脑袋,把头发抓得像个鸡窝。 就在他愁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忽然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秦川! 对,就是那个秦川! 那个以前跟在周瑞祥屁股后面,鞍前马后,比谁都殷勤的狗腿子! 按理说,周瑞祥倒台,第一个被清算就应该是他。 可这家伙现在不仅没事,甚至好像还……过得挺滋润? 上次开全厂大会的时候,他还远远地瞥见秦川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虽然低着头,但腰杆子可比以前直多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 严主任的眼睛里闪过精光。 这个秦川,一定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得去找秦川,必须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 ………… 严主任费了点劲,才在三号车间的一个角落里堵住了正想开溜的秦川。 “小秦,跑什么啊?” 严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眼神里带着审视。 “看见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秦川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严……严主任,您找我有事?” 他心里直打鼓,这位主儿怎么找上自己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了?” 严主任把他拉到一堆废弃的机器后面,压低了声音。 “秦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小子,是不是给陈科长送了什么投名状?”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但他面上依旧装傻充愣: “严主任,您……您说啥呢,我听不懂啊。” “还跟我装!” 第273章 找秦川算账! 严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揪住秦川的衣领。 “范雄和周炎破坏进口设备的事,是不是你捅到陈科长那儿去的?” 眼看瞒不住了,秦川索性光棍地点了点头。 “是……是我说的。” “好啊你!” 严主任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小子可以啊!找到这么大一个立功洗白的机会,居然吃独食!” “你他娘的不知道带上我一起吗?” “我问你,当初是谁带队去抓周瑞祥的?是我!还有孙德明同志他们!” “咱们当时也算是在一条战线上的。” “你现在有了上进的路子,就把老哥哥我一脚踹开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我错过了多大一个机会!” 他真是气疯了。 要是秦川当时能带上他,两人一起去跟陈锋汇报这个惊天大秘密。 那他现在何至于被陈锋骂成“愚昧”? 说不定早就像秦川一样,成功洗白,在新领导面前挂上号了! 看着严主任气急败坏的样子,秦川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掰开严主任的手,整了整被抓皱的衣领。 “严主任,您这话说的,可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秦川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当时去跟陈科长汇报,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我以为……我以为您早就跟陈科长说过了啊!” “啊?”严主任愣住了。 只听秦川继续用那副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道: “您想想,您是保卫科的一把手,厂里的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您?” ‘范雄他们搞那么大动静,您肯定早就知道了。” “您又是带头抓周瑞祥的大功臣,跟陈科长那是什么关系?” “我寻思着,这事儿您肯定第一时间就汇报上去了。” “我这也就是去补充个细节,跟着喝口汤。” “谁能想到您……您居然不知道啊?” “我……” 严主任被他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能说自己压根就没发现这事吗? 那不是显得他这个保卫科主任更无能,更愚昧? 秦川看着他的脸色,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却还在继续补刀。 “再说了,严主任,咱俩的情况能一样吗?” “您是什么身份?是领导!就算跟周瑞祥那档子事有点牵连。” “但您抓人有功,最多也就是功过相抵,位置稳得很。” “我不一样啊!” 秦川的声音里带上了悲愤。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周瑞祥身边的一条狗啊!” “全厂上下谁不知道?周瑞祥倒了,我要是不赶紧找个新主……” “不是,找个机会立个天大的功劳,我就是第一个被拉去祭天的!” “您说不说,其实不影响您的位置。” “但我要是不说,我后面就彻底完了!” “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风!” “所以,您说我能怎么办?” 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合情合理。 严主任听完,肺都要气炸了。 可偏偏,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是啊,秦川说得对。 人家那是为了保命,不择手段是应该的。 可自己呢?自己就是纯粹的又蠢又瞎,错失了良机! 看着严主任那张青一阵白一阵的脸,秦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严主任,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事儿都过去了,您看……” “我那边还有点活儿,要不我先去忙?” 说完,不等严主任反应。 他脚底抹油,一溜烟就钻进了车间的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严主任一个人站在原地,对着一堆废铁,气得直哆嗦。 “这个……该死的秦川!” ………… 另一边,通往办公大楼会议室的路上。 陈军跟在陈锋身后,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 “科长。” 他开口问道。 “刚才严主任说的那个进口设备,真的被范雄他们给破坏了?” “我记得那批设备可是宝贝疙瘩,安保措施是最顶级的。” “他们……有这个胆子和本事?” 作为警卫员,陈军对厂里的安保情况了如指掌。 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那几台从国外进口的宝贝,简直比登天还难。 陈锋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脸耿直的陈军。 “你觉得呢?” 陈军被问得一愣,挠了挠头: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事儿太蹊跷了。” “哈哈哈。” 陈锋笑出了声。 “当然蹊跷,因为那设备,根本就不是他们破坏的。” “啊?”陈军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是谁……” “是我让王北去做的手脚。” 陈锋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看着陈军那副三观尽碎的表情,陈锋心情大好,耐心地解释起来。 “周瑞祥这个人,贪归贪,蠢归蠢,但他有个底线。” “那就是不敢耽误生产,更不敢碰政治红线。” “光凭他贪污腐败,顶多是把他自己送进去。” “要连根拔起他整个派系,还差了点火候。” “所以,我得给他加一把火。” “破坏重点项目的进口设备,这个罪名,够不够大?” 陈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何止是够大,这简直是能把人直接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弥天大罪。 “我让王北找了个机会,在设备上动了点无伤大雅的小手脚,弄出一点‘故障’的假象。” “然后,再把这个‘消息’,不多不少,刚刚好地透露给秦川这种急于求生的小人物。” “你看,这不就齐活了?” 陈锋的笑容里带着狡黠,像一只成功偷到鸡的狐狸。 “最好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最好笑的是,严主任和秦川这两个人。” “在正为了抢着认领我布下的这个局,争得面红耳赤呢。” “他们拿着我给的剧本,还真以为自己是主角了。” 陈锋感慨地摇了摇头。 “唉,身份不一样了,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啊。” 他拍了拍陈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你小子以后也要记住。” “天上不会掉馅饼,别人无缘无故送到你手上的好处,十有八九是个坑。” “拒绝那些不属于你的功劳和利益,有时候,是在救你自己的命。” 陈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跟着这样的领导,真是每天都在上高端局的私教课啊! 陈锋满意地笑了笑。 “行了,别在这儿愣着了。” “咱赶紧走了。” 第274章 令人失望的领导们! 会议室里的挂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 陈锋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着。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焦急,也不恼怒。 可越是这样,跟在他身后的陈军就越是觉得心慌。 “科长……” 陈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会议室,忍不住小声嘟囔。 “这都等了快八分钟了,怎么一个人影都还没见着?” “这帮人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陈锋闻言,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架子?” 他轻笑一声,端起面前的搪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不,这不是架子。” “这是心里有鬼,在搞拖延战术呢。” “他们巴不得我把他们给忘了,或者干脆等不及,直接开会。” “到时候法不责众,他们混在人群里,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惜啊,算盘打得噼啪响,就是打错了地方。” 陈锋呷了一口热茶。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脑袋先探了进来,正是之前在车间里被吓破了胆的严主任。 他往里瞅了瞅,当看到稳坐主位的陈锋时,那张胖脸明显僵了一下。 他身后,还跟着三三两两的其他科室小领导。 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陈锋的目光。 他们磨磨蹭蹭地挪了进来,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陈……陈科长,您来得真早啊。” 严主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着腰,搓着手。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陈科长年轻有为,就是精力旺盛。” “我们这些老家伙,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惭愧,惭愧啊。” 陈锋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看得他们心里直发毛,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让大家久等了,久等了!” 只见李厂长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的荣誉证书和一笔厚厚的奖金信封。 “刚才去市里领了咱们新项目的先进集体奖,顺便把奖金也给带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证书和奖金放在办公桌一角,像是放什么宝贝一样。 “这可都是陈锋同志你的功劳啊!” “我就是跟着沾光,去台上露了个脸。” 李厂长这番话,无疑是在这群战战兢兢的小领导心上,又狠狠地扎了一刀。 看看人家李厂长,因为鼎力支持陈锋的项目,现在是荣誉奖金双丰收。 再看看自己,当初要么阳奉阴违,要么等着看笑话。 现在好了,人家秋后算账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着眼前这截然不同的一幕,陈锋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些。 他心中涌起一种深切的失望。 这就是轧钢厂的领导班子。 一群自私、短视、又懦弱的家伙。 他清楚地记得,四年前,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技术员。 当时他带着一份初步改良的生产方案,满怀希望地敲开了这间会议室的门。 接待他的,正是现在站在面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严主任。 还有其他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时候的他们,可不是现在这副鹌鹑样。 他们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递上去的方案。 “小陈啊,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 “但是呢,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搞些有的没的。” “我们厂里的生产流程,都是苏联专家定的,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很成熟。” “你这个方案,太冒进了,不切实际。” “拿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寥寥几句话,就将他满腔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 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陈锋至今还记忆犹新。 而现在呢? 他的新厂项目,不仅成功了,还成了整个系统的标杆。 给厂里带来了天大的荣誉和利益。 于是,这群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从前的傲慢变成了现在的谄媚,从前的不屑变成了现在的敬畏。 他们甚至连开会都故意拖延。 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风暴。 真是可笑,又可悲。 一群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指望这样一群人带领轧钢厂走出困境,再创辉煌? 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锋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在这群人身上,眼神里的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他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呦,各位领导可算是到齐了?” 陈锋开口了,语气平淡,甚至还带着笑意。 “我还以为我记错时间了,正准备让陈军去广播室喊一嗓子呢。” 这话一出,严主任等人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去广播室喊? 那他们这点破事,岂不是全厂都知道了? 这比当众打他们耳光还狠啊! “看大家这一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 陈锋的目光从他们脸上缓缓扫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想必是刚从生产一线紧急赶过来的吧?” “为了厂里的生产,连开会都差点耽误了,真是辛苦各位了。” “我代表全厂职工,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啊。” 他嘴上说着感谢,可那语气里的嘲讽。 像是一根根钢针,扎得众人脸皮生疼。 谁不知道他们这帮养尊处优的领导,办公室离会议室就几步路。 别说生产一线了,他们怕是连车间的门朝哪边开都快忘了吧。 这番话,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他们脱离群众,玩忽职守! 几个小领导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他们心中最后的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完了。 躲不过去了。 今天这顿挂落,是挨定了。 能不能保住位子,都得看这位年轻科长的脸色了。 降职……这祸事,看来是跑不掉了。 整个会议室里,都有些压抑。 “都坐吧。” 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站着干什么?等着我给你们颁发‘迟到奖’吗?” 众人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了筋的木偶,手脚僵硬地各自找位置坐下。 一时间,椅子拖动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同时响起。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275章 毫不留情的训斥! 李厂长坐在陈锋的左手边,看着这番景象,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上一次。 那次会议的主角,也是陈锋。 只不过,那一次,陈锋是被降职处分。 当时,坐在主位上的,还是意气风发的周瑞祥。 而陈锋,只是孤零零地站在会议室中央,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这才过去多久? 风水轮流转,攻守之势异也。 如今,主位上的人,换成了陈锋。 他坐得理所当然,仿佛那个位置天生就该属于他。 而自己这个正牌厂长,心甘情愿地坐在了左侧的副手位上。 至于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周瑞祥…… 他的位置,现在空着。 那张空荡荡的椅子,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战。 陈锋没有急着说话。 他让这股紧张压抑的氛围,在会议室里又发酵了一会儿。 直到他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清了清嗓子。 “咳。” 一声轻咳,让所有人的身子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陈锋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看到的人,无不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目的只有一个。” 他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顿我们轧钢厂的纪律和效率问题!” 他刻意在“纪律”和“效率”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众人心中又是一沉。 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陈锋顿了顿,给了他们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 “尤其针对领导干部表率问题!” 这几个字,砸在会议室里每一个小领导的心坎上。 刚刚才因为坐下而稍稍松弛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来了。 真正的正戏,终于要开场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那姿势,比小学生听课还要标准。 一个个神情肃穆,眉头微蹙,嘴角紧抿,仿佛正在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过错。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先进思想学习会场呢。 陈锋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装。 接着装。 要是不看他们那身四个口袋的干部服。 光看这表情,他还以为是哪家剧团过来体验生活了。 这演技,不去拿个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那几个科室主任,头埋得最低,腰杆挺得最直。 那副痛心疾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党看看的架势,简直是模范中的模范。 可陈锋心里清楚得很。 这帮在厂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开过的会比他喝过的水都多。 对于如何在会议上,尤其是在这种“批斗会”上保护自己。 早已经总结出了一套生存哲学。 俗称,“开会保命三要素”。 第一,领导不点名,坚决不抬头。 只要我不看你,你就看不见我的心虚。 第二,领导的视线扫过来,必须立刻表现出沉痛和反思。 至于到底在反思中午吃什么,还是晚上去哪喝酒。 那不重要,姿态一定要做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当那个出头鸟。 枪打出头鸟,谁先冒头谁先死,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要大家一起扛,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他们现在这副模样,不过是把这套生存哲学发挥到了极致而已。 说他们心里真有半点悔改之意? 陈锋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帮人,要是真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轧钢厂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烂摊子。 他们现在心里想的,恐怕不是如何改正错误。 而是怎么才能蒙混过关,怎么才能让陈锋这把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甚至,可能还有人在心里偷偷骂娘。 觉得他陈锋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对他们这些“老革命”指手画脚。 人心隔肚皮啊。 陈锋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 跟这帮人玩心眼,倒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他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有些心理素质差点的,额头上已经又开始冒汗了。 后背的衣服,估计也已经被冷汗浸湿。 就在众人感觉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陈锋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都抬起头来吧。” 众人闻言,身体齐齐一震,然后才迟疑地抬起了头。 “怎么?” 陈锋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我这桌子是镶了金边,还是地板上能长出钱来?” “一个个看得那么入神,是在研究唯物主义,还是在参禅悟道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客气了。 几个脸皮薄的小领导,脸上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 他们想反驳,可一对上陈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刚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陈锋看着他们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看大家这副痛心疾首、恨不得以死谢罪的样子。” “我还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冤枉了哪位好同志呢。” 他顿了顿,给众人留出了一点品味他话里嘲讽的时间。 “可我左思右想,没想明白啊。” “要是各位平时真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一半的觉悟,一半的责任心。” “咱们厂的纪律,咱们厂的效率,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怎么?这觉悟和责任心,都是一次性的?” “专门留到开批斗会的时候,才拿出来用一用,给我这个新来的科长开开眼?” “用完了再收起来,等下次开会再用?”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你们这可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把节约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啊!” 陈锋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众人的心上。 不留情面,直指核心。 把他们那点小心思,那点虚伪的伪装。 全都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 会议室里的气氛,从压抑变成了即将爆发的火山。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有的人拳头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有的人牙关紧咬,腮帮子的肌肉一鼓一鼓的。 有的人则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太过分了! 这陈锋,简直是欺人太甚! 迟到是他们不对,他们认。 可也不能这么指着鼻子,把所有人都骂成是只会在开会时演戏的废物吧? 他们好歹也是厂里的领导干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就算是以前的周瑞祥,在最得势的时候。 对他们这些中层干部,表面上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哪像这个陈锋,简直就是个愣头青,一点规矩都不懂,逮着谁都咬! 第276章 出头鸟来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咳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打破了会议室里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坐在前排的人事部任主任,正了正身子,脸色严肃地看着陈锋。 任主任五十出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作为负责人事调动和干部考核的部门领导。 他在厂里一向是很有威信的。 此刻,他显然是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 为广大的干部同僚们说句公道话了。 否则,要是任由陈锋这么骂下去。 他们这帮人的脸面,可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以后还怎么在厂里立足?怎么管理手下的工人? 只见他推了推眼镜,迎着陈锋的目光,沉声开口。 “陈科长。” 他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对于今天开会迟到的事情,我们承认错误。” “愿意接受厂里的任何处分,我们深刻检讨。” 他先是摆出了一个认错的姿态,把迟到这件事给揽了下来,显得很有担当。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但是,陈科长,要说我们厂里所有的领导干部。” “是些脱离群众,玩忽职守,只会在开会时演戏的人。” “这个帽子,我们可戴不起!”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同僚,像是在打抱不平一样。 “我们厂的领导干部,绝大多数还是以身作则,兢兢业业的。” “陈科长你不能因为一次迟到,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全盘否定了我们所有人的工作吧?” 任主任这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原本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振。 对啊! 我们是迟到了,我们认罚。 但你不能给我们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啊! 什么叫脱离群众? 什么叫玩忽职守? 什么叫只会在开会时演戏? 这简直就是污蔑!是诽谤! 一时间,群情激奋。 刚刚还被陈锋骂得抬不起头来的一众干部。 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杆。 “没错!任主任说得对!” 坐在任主任身后的采购部的孙权新,孙主任,立刻附和。 他也是厂里的老资格了,一向以任主任马首是瞻。 此刻见任主任开了口,他自然要第一时间跟上。 孙权新瞪着陈锋,义正言辞地说道。 “陈科长,我们尊重你是新来的领导,也承认我们今天犯了错误。” “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说我们是那样的人,请问,证据呢?” “没有证据,那就是凭空污蔑,是给我们所有干部泼脏水!” “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他特意加重了“性质严重”这四个字的语气。 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小子,别以为你是个科长就能为所欲为。 我们这帮人,也不是泥捏的! 想给我们定性,先拿出证据来! 拿不出来,哼哼,光是“污蔑干部”这一条,就够你喝一壶的! 到时候别说你这个科长,就算把你撸到底,也不是不可能! 孙权新这番话,可以说是相当有水平了。 既表明了态度,又暗藏了杀机。 立马把陈锋推到了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 “对!孙主任说得对!要讲证据!” “不能凭你一张嘴,想说啥就说啥!” “我们为厂里流过汗,出过力,不能这么寒了我们的心啊!” “李厂长,严主任,你们可得为我们说句公道话啊!” 一时间,会议室里像是炸了锅。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 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陈锋。 大有一副要群起而攻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科长当场拉下马的架势。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李厂长和严主任,此刻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们也没想到,陈锋的一番话,会激起这么大的反弹。 这下,可有点不好收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锋的身上。 有幸灾乐祸的,有冷眼旁观的,有等着看好戏的。 他们倒要看看。 这个年轻气盛的新科长,面对如此场面,要如何应对。 是被这阵仗吓得服软道歉? 还是继续头铁,跟所有人硬刚到底? “唉。” 陈锋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他先是环视了一圈义愤填膺的众人。 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带头的任主任和孙权新身上。 他对着两人,弯了弯腰,姿态放得极低。 “任主任,孙主任,还有各位。” 陈锋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充满了诚恳。 “对不起。”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是我说话的方式不对,言辞过激,伤害到了大家的感情。” “我向各位,郑重道歉。” 说完,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 会议室里,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懵了。 道歉了? 这就道歉了? 刚才还跟个斗战胜佛一样,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陈锋。 怎么任主任和孙主任一开口,他就立刻认怂了? 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尤其是孙权新,他刚刚还摆出了一副要跟陈锋辩论三百回合的架势。 结果他刚起了个头,对方直接就投了? 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词,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他愣愣地看着陈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任主任到底是老江湖,反应比其他人快得多。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了然和轻蔑。 果然还是个年轻人。 锋芒毕露,却不知收敛。 稍微一吓唬,就露了怯。 看来,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任主任的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长者姿态。 “嗯,陈科长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这是好的嘛。”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们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任主任说得对。” “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 众人纷纷附和,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会议室,转眼间就变得一团和气。 看着陈锋那“诚恳”的笑脸,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同时,优越感,也油然而生。 看吧,新来的科长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我们拿捏得死死的? 以后在这后勤科,还是我们说了算! 尤其是孙权新,此刻的心情,简直是得意到了极点。 在他看来,陈锋今天这番丢人的表现,完全就是他刚刚那番话的功劳。 是他,力挽狂狂澜,是他,挫败了这个新科长的嚣张气焰! 他觉得自己今天在众人面前,可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 想到这里,孙权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觉得,有必要乘胜追击。 让这个新来的科长,好好认识认识自己。 第277章 诱饵上钩! 孙权新主动站了起来。 “陈科长,你刚来,可能还不认识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挺了挺胸膛,颇有几分自得地开口。 “我叫孙权新,是咱们厂采购部的主任。” “以后工作中,还请陈科长多多指教啊。” 他嘴上说着“指教”,但那语气,那神态,哪里有半点请教的意思。 分明就是在炫耀,在示威。 紧接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 “哦,对了!” “陈科长,说起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孙权新笑得更得意了。 “之前您在车间搞的那个超级精炼钢材的项目,可是咱们厂的大功臣啊!” “当时您那个项目需要的各种新型原材料。” “可都是我们采购部跑断了腿,费尽了心思,才给您采购齐全的!” “为了您的项目,我们采购部,那可是全员出动,全力支持啊!” 他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 好像自己为了陈锋的项目,立下了多大的汗马功劳一样。 既抬高了自己,又是在不动声色地向陈锋邀功。 意思是,小子,你那个项目能成功,也有我们采购部的一份功劳。 以后说话做事,掂量着点! 说完,他便得意洋洋地看着陈锋,等着对方的感谢和恭维。 周围的干部们,也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然而。 陈锋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被他遗忘的片段。 那是在超级精炼钢项目刚刚起步的时候。 他最好的朋友,曾经不止一次地向他抱怨过。 “疯子,我跟你说,咱们厂这个采购部,有问题,有大问题!” 当时朋友的表情,气得通红。 “那帮孙子,太不是东西了!” “每次送来的原材料,都缺斤少两!” “单子上写着十吨,拉过来一过磅,准保只有九吨半,甚至更少!” “不光是钢材,就连螺丝钉,润滑油,什么都敢给你搞点猫腻出来!” “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还跟我打马虎眼,说是什么运输损耗,正常现象!” “我呸!哪有这么高的损耗!这不就是明抢吗!” 陈锋记得,当时他听完之后,只是让他别声张。 让他把每一次入库的实际数量和发票上的数量,都一笔一笔记下来。 做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台账。 后来,随着超级精炼钢项目的重要性越来越高。 受到了厂里甚至部里的高度重视。 采购部那边缺斤少两的现象,才渐渐收敛了许多。 大概是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这件事,陈锋也就慢慢地没再放在心上。 毕竟他当时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技术攻关上。 可现在,孙权新这么一提。 陈锋的记忆被唤醒了。 缺斤少两的行为是收敛了。 但是…… 陈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朋友后来还跟他说过另一件事。 那就是,采购部报上来的发票,价格总是比市面上的要高出一截。 而且这个现象,从始至终,就没停过! 当时朋友还开玩笑说: “这帮孙子,现在不敢明着偷了,改明着抢了啊!” 陈锋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缺斤少两,风险大,容易被发现。 尤其是在重点项目上,查得严,他们不敢再那么干了。 但是,虚报价格,这个操作可就隐蔽多了。 比如一样东西,市面上明明卖十块钱。 他们找个相熟的供货商,开一张十二块的发票。 然后拿着这张发票回厂里报销。 神不知,鬼不觉地,两块钱的差价,就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一次两次,看不出来。 可日积月累下来,这可就不是一笔小钱了! 陈锋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下。 这个孙权新,当上采购部主任,差不多有四年了。 以采购部每年经手的物资款项,就算他每次只贪一点点。 四年下来…… 陈锋的瞳孔,猛地一缩。 少说,也得有个七千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年代。 七千块,绝对是一笔骇人听闻的巨款! 好家伙! 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孙权新敢这么嚣张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之前能一直安然无恙。 原来是腰杆子够硬,底气够足。 毕竟,钱是英雄胆嘛。 看着孙权新那副“快来夸我,快来恭维我”的欠揍模样。 陈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心说,兄弟,你这波操作,放眼整个贪污界,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你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周围的那些干部们,还在那儿随声附和,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他们大概以为,自己这个新上任的年轻科长。 面对采购部主任的“善意提醒”。 要么就得点头哈腰地感谢,要么就得忍气吞声地吃个哑巴亏。 可惜啊。 他们都想错了。 陈锋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视着孙权新。 “孙主任。” “你刚才那番话,说得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陈锋故意拉长了语调。 孙权新一听,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他以为陈锋这是服软了,准备说几句场面话了。 “哪里哪里,陈科长过奖了,这都是我们采购部应该做的嘛。” 孙权新摆了摆手,嘴上谦虚着,下巴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为了厂里的项目,我们采购部上下,那都是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 “是吗?” 陈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孙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想当着大伙儿的面,问你一个问题。” “哦?陈科长但说无妨。”孙权新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迈。 陈锋的目光,从孙权新油光锃亮的脸上划过。 “孙主任,你敢不敢拍着你的胸脯,跟在场的所有人保证。” “保证你孙权新,在担任采购部主任的这四年里,是真正的兢兢业业,一心为公。” “保证你自己,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一尘不染?”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权新的身上。 刚才还嘈杂附和的干部们,此刻也都闭上了嘴,眼神里带着诧异。 谁都没想到,陈锋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尖锐到近乎冒犯的问题。 这不等于是在指着孙权新的鼻子,怀疑他的人品吗? 孙权新的脸色,也是一变。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摸不准陈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可能! 自己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抓住把柄? 对,他肯定是在诈我! 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孙权新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他哈哈一笑,笑声比刚才还要洪亮。 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一闪而过的慌乱。 第278章 临阵倒戈!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陈科长,你这个问题问的,就有点见外了啊!” 孙权新挺直了腰板,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我孙权新是什么人,咱们轧钢厂里,上到领导,下到工人,谁不知道?” “我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的蛀虫!” 他越说越激动,还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要说这清正廉洁,在咱们厂,除了李厂长。”‘ ’孙权新要是敢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站出来说他是第一!” “我孙权新,对党忠诚,对厂里负责!” “我敢对天发誓,我经手的每一分钱,那都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 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位一心为公的模范干部在做报告呢。 陈锋在心里都快笑疯了。 还第二清廉,你这脸皮是拿超级精炼钢做的吧? 而周围那些干部们,表情就精彩了。 有几个明显是知道孙权新底细的,嘴角抽了抽,眼神飘忽,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但他们和孙权新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相关。 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拆台。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立刻就有人跳出来捧哏了。 “没错!孙主任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个方脸的干部高声说道。 “就是!咱们厂要是多几个像孙主任这样的好干部,何愁发展不起来?”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也跟着附和。 “孙主任就是咱们所有干部的标杆!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孙权新被众人吹捧得有些飘飘然,脸上的得意之色,已经毫不掩饰了。 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陈锋,那眼神仿佛在说: 小子,看到了吗?这就是群众的呼声!你拿什么跟我斗? 陈锋没有生气,点了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慢悠悠地说道。 “看来,以前确实是我对孙主任的了解,不够深入。” “不过,没关系。” 陈锋话锋一转。 “通过这次的超级精炼钢项目。” “我倒是觉得,我现在,可能成了全厂最了解孙主任你的人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了孙权新的头上。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 什么意思? 什么叫成了全厂最了解我的人? 他这话里有话啊! 孙权新的心里,警铃大作。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开口试探一下,问问陈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陈锋,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陈锋的目光,已经从他的脸上移开,转向了严主任。 “严主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着转了过去。 “你是咱们厂安保警卫工作的总负责人。” 陈锋特意加重了“安保警卫”四个字的发音。 “对于厂里的大小事务,尤其是……资产安全方面,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吧?” 被点到名的严主任,身子明显一震,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他看着陈锋,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小子,想干什么? 怎么把火烧到我这边来了? 陈锋可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 “对于孙主任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保证,你怎么看?” “咱们厂的采购环节,真的就如同孙主任说的那样,固若金汤,让人一百个放心吗?” 说到这里,陈锋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里面,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说,有人监守自盗,中饱私囊……” “你们保卫科,是不是,也得为此担上一份责任?” 严主任立马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陈锋精心设计,环环相扣的陷阱! 他先是用一个问题,逼着孙权新当众立下了一个“清廉”的人设。 然后,又引着孙权新的那帮同伙,一起出来为这个虚假的人设背书。 现在,他把矛头转向了自己这个保卫科主任! 他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严主任想起来了。 就在前不久,为了新厂区的一个安保岗位。 他想把自己不成器的侄子塞进去,就去找过陈锋。 当时他以为,自己一个老资格的主任,又是管安保的。 跟这个新来的年轻科长打声招呼,对方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结果呢? 陈锋当着他的面,笑呵呵地就把他给顶了回去。 说的话客客气气,滴水不漏,句句都在理,全都是为了项目好,为了厂里好。 可那态度,却强硬得不容置喙。 当时严主任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还老大不痛快。 觉得这小子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不知天高地厚。 可现在,他才猛然惊醒! 什么不懂人情世故! 这小子,分明就是个老奸巨猾,深不可测的狠角色!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 今天这个局,从孙权新得意洋洋地站出来那一刻起,就已经布下了。 而他们这帮自作聪明的家伙,还一个个乐呵呵地往里跳! 想到这里,严主任浑身一冷。 他看着陈锋那张年轻的脸,心中再也没有了半点轻视。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至关重要。 这已经不是给不给孙权新面子的问题了。 这是能不能把自己从这个漩涡里摘出去的问题! 严主任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开口回答。 “陈科长。” “您刚才说的没错!” “我们保卫科,作为厂里安保警卫工作的总负责人。” “对于厂里的资产安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懵了! 啥情况? 严主任这是……站到陈锋那边去了? 他疯了吗? 孙权新脸上一片错愕。 他旁边的几个心腹,也是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同气连枝,一致对外呢? 老严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第一个就叛变了? 而那些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小领导们。 此刻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这场戏。 就是孙主任带着一群人,把陈锋这个新来的愣头青按在地上摩擦。 可谁能想到,战局居然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反转! 保卫科的严主任,这个厂里的老油条。 居然临阵倒戈,旗帜鲜明地支持了看似最弱势的陈锋! 陈锋看着严主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279章 掉进陷阱! 严主任目光扫过全场。 尤其是在孙权新那张已经开始发黑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的声音,愈发义正辞严。 “对于孙主任刚才的保证,我个人,是愿意相信的。” 他先是给了一颗甜枣,让孙权新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可紧接着,话锋就是一转! “但是!” “信任,不能代替监督!” “我们保卫科的职责,就是监督!”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保卫科并没有掌握到任何关于采购环节存在问题的确凿证据。” “但!” 严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可以在这里向各位领导,向陈科长保证!” “只要有任何证据,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线索。” “指向有人在厂里的采购环节上动手脚,监守自盗,中饱私囊!” “我们保卫科,绝对会第一时间介入调查,绝不姑息!” “不管这个人是谁,职位有多高,我们都一查到底!” “对于这种厂里的蛀虫,鸡鸣狗盗之辈,我们保卫科的态度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是——严惩不贷!” 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位严主任是什么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 可只有严主任自己心里清楚。 他现在这副正义的姿态,跟正义本身,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被陈锋给逼的! 他怕自己要是敢说一句“我相信孙主任”。 下一秒,陈锋那把火就会毫不留情地烧到自己身上。 跟把自己摘干净相比,得罪孙权新算个屁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可是职场生存的第一法则! 孙权新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傻子,严主任这番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划清界限了,这他妈是直接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严主任!” 孙权新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严主任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他妈什么意思!” “你在这阴阳怪气谁呢?” “我告诉你,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老子在采购科这么多年,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什么时候干过你说的那些龌龊事!” “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是不是陈锋许了你什么好处?” “让你这么跪舔他一个毛头小子!” 孙权新的情绪彻底失控了,直接开始进行人身攻击。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两个实权部门的主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撕破脸了! 面对孙权新气急败坏的辱骂,严主任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仿佛对方骂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功夫,就让在场的不少人暗自佩服。 等孙权新骂累了,喘着粗气停下来的时候。 严主任目光越过孙权新,再次看向了主位上的陈锋。 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你看,我就知道他会这样”的无奈。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孙主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刚才的话,只是在陈述我们保卫科的工作原则,又没有特指某个人。” “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真的没问题,又何必怕我们查呢?” “还是说……” “你这是……心虚了?” 严主任瞄了一眼陈锋,似乎是在寻求某种支持。 “老孙啊,咱们都是厂里的老人了,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情,不管你当时做得多么天衣无缝,怎么掩盖,早晚都会有留下痕迹的那一天。”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孙权新的心口上。 严主任的内心,此刻简直是门儿清。 孙权新这些年屁股干不干净,他比谁都清楚。 别看这孙子平时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干的那些事。 比之前被抓进去的那个周瑞祥,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 周瑞祥那也就是小打小闹,利用职务之便,捞点小钱。 孙权新玩的,那可是技术活! 克扣物料,虚报数量,以次充好,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他最牛的一招,是“移花接木”。 比如说,厂里采购一批高质量的特种钢材。 他这边签了合同,付了全款。 可运到厂里的,却是一批质量稍差的普通钢材。 这中间的差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而那批本该入库的高质量钢材。 早就被他通过别的渠道,转手卖给了其他小厂,变现了! 至于厂里这边,反正普通钢材也能用。 只要生产上不出大的纰漏,谁会去仔细核对那复杂的材料清单? 就算偶尔有人发现材料不对。 他也能用“供应商发错货”、“运输途中出了差错”之类的借口给搪塞过去。 一来二去,谁还愿意去惹这个麻烦? 这些手段,严主任都知道。 以前,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你捞你的,我捞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候甚至还会互相打个掩护。 毕竟,谁还没点见不得光的事呢?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陈锋这条过江龙,实在是太猛了! 他连自己都快要保不住了,哪还有闲工夫去管孙权新的死活? 再说了,看今天陈锋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要拿孙权新开刀。 他孙权新这个采购主任的位置,八成是保不住了。 一个马上就要倒台的人,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顾忌他的面子? 不趁他病,要他命,踩着他的尸体赶紧把自己摘出去,那都是客气的了!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 严主任这番话里有话,谁听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简直就是明示! 孙权新,你有问题!而且我知道你有什么问题! 孙权新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片死灰。 完了!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这个老王八蛋,他真的知道! 他知道自己那些隐秘的勾当! 那些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操作。 原来一直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看着严主任那张平静的脸,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此时,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陈锋,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没有再去看已经快要瘫软下去的孙权新。 也没有理会那帮噤若寒蝉的小领导。 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的陈军。 “陈军。” 陈锋开口。 “你去外面,把王北叫进来。” “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快到了。” 警卫陈军的身形动了动。 “是!” 他沉声应了一句,随即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第280章 杀器现身! 会议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扇刚刚被关上的门。 王北? 谁是王北? 他来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连严主任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 他也不知道陈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孙权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汇成了小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领上。 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鄙夷,更多的,是恐惧。 他们在恐惧什么? 他们在恐惧陈锋! 也在恐惧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孙权新! 就在孙权新的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 “咚,咚,咚。”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这敲门声,猛地一跳! 来了! 陈军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精干,眼神锐利的青年。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则显得有些狼狈。 不,不是狼狈。 是负重前行。 只见那两人,各自用双手和下巴,死死地抱着一大摞文件资料。 那资料堆得高高的,几乎将他们的脸都给埋了进去。 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被那资料给压垮。 这阵仗,哪是来开会的? 这分明是来搬家的啊! 会议室里的一众小领导干部,全都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唱的又是哪一出? 然而,进来的三人,却对周围那些目光视若无睹。 他们排成一队,径直朝着会议桌主位上的陈锋走去。 为首的青年,自然就是王北。 他身后的两人,是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组里。 专门负责数据整理的赵百全和张寿常。 “砰!” “砰!” 两声巨响。 赵百全和张寿常几乎是同时将怀里的资料。 重重地堆在了陈锋面前的会议桌上。 那厚重的资料,砸在桌面上,让整张会议桌都跟着震了三震。 桌上的茶杯,发出了“叮当”的脆响。 好家伙! 众人看着那两座几乎要堆到天花板的“文件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得是多少账目? 得有多少材料清单? 王北从最上面那座文件山顶上,轻巧地抽出一个蓝色封皮的小本子。 他立正站好,面向陈锋,用一种清晰洪亮的声音汇报道: “报告陈科长!” “您要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自立项以来的四年内,全部的采购账单。”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收集整理完毕!” “这里面,包含了每一笔采购的物料种类、具体数量、合同金额,以及最终的入库记录!” “请您过目!” 说完,他将手中的小本子,双手递给了陈锋。 而在他背向众人,身体微微前倾的那一刻。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还朝着陈锋,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老板,我办事,你放心”的得意。 还有看好戏的兴奋。 陈锋心中了然。 这小子,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那个小本子,随手翻了翻。 然后,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辛苦了,王北同志,还有赵百全、张寿常两位同志。” “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出色,很及时。” 陈锋的语气里,满是赞许。 “先坐吧,旁边有位置。” “是!” 三人应了一声,便在众人的目光中,拉开椅子,在陈锋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坐得笔直,活脱脱就是三个来旁听会议的好学生。 可谁都知道,这三个人,就是陈锋今天请来的“大杀器”! 陈锋的手指,在那个蓝色的小本子上轻轻敲了敲。 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转向了早已面如死灰的孙权新。 “孙主任。”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王北同志,超级精炼钢材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桌上那两座高耸的文件山。 “而这些,就是你们采购部,在过去四年里,为这个项目采购所有原料的记录。” “我听说,这四年,一直都是你,孙主任,亲自负责这个项目的原料采购工作,对吗?” 超级精炼钢材项目! 四年! 所有的账单! 如果说之前严主任的话,是让孙权新感到恐惧。 那么现在,陈锋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是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时间久远,账目繁杂,无人会去细查。 可现在,陈锋不仅查了! 还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台面上! 搬到了所有领导的面前! 王北的目光,也在这时,精准地落在了孙权新的脸上。 孙权新与他时,只觉得浑身一颤。 他明白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他量身定做的,天罗地网般的陷阱! 陈锋这个王八蛋,他不是心血来潮,他是有备而来! 他今天开这个会,根本就不是要听什么汇报,也不是要搞什么动员!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了自己的皮,抽了自己的筋!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人被逼到绝境,要么崩溃,要么反抗。 孙权新选择了后者。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刺响。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指着王北的鼻子道。 “这里是厂领导的干部会议!你一个项目组的小办事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谁给你的权力?!” 他这是急了。 他试图用身份和程序来做最后的挣扎。 只要能把王北赶出去,把这些要命的资料封存起来,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这点小伎俩,在王北看来,简直可笑得像个小丑。 王北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他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哟,孙主任这是急眼了?” 他慢悠悠地说道。 “你问我谁给的权力?” 王北伸手指了指身边的陈锋。 “陈科长,特批的。” “怎么?孙主任你对陈科长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说,你想亲自审批一下,看看陈科长的这个命令,合不合规矩?” “噗……”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年轻干部,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又赶紧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审批科长的命令? 你孙权新算老几啊! 这话,简直就是把孙权新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第281章 念罪证! 孙权新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着王北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王北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孙主任,你也别这么气急败坏的嘛,对身体不好。” 他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叹了口气。 “你这四年,在超级精炼钢材这个项目上,捞了多少。” “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是连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毕竟,这账太多了,一笔一笔的,也难为你了。” “我这不是看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特意过来帮你回忆回忆嘛。” “放心,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保证能帮你把每一笔钱,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啊,就是来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贪污全过程的。” 太狠了! 这他妈也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直接把孙权新的底裤都给扒了,还挂在旗杆上示众啊! 孙权新两眼一翻,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 而王北,说完这番话后,甚至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从严主任,到那些噤若寒蝉的小领导,一个都没有落下。 最后,他的嘴角再次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当然了,今天呢,主要是孙主任的主场,我们是来帮孙主任一个人的。” “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在座的各位领导,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有哪位觉得,自己心里也发慌,也打鼓,也需要我帮忙‘回忆回忆’的。” “可以提前跟我报个名,我这边呢,也好给各位排个号,免得到时候插队,你说对吧?” 此话一出,所有的小领导干部,脸色全都白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地,彻底地明白了过来。 孙权新,根本就不是最终目标。 他只是一只被拎出来,第一个宰掉的鸡! 是那只用来儆猴的鸡! 而他们,就是那群猴子! 陈锋今天布下的这个局,根本就不是为了孙权新一个人。 他是要借着孙权新,把整个厂里所有屁股不干净的人,全都敲打一遍! 或者说,是全都清理一遍! 这个年轻人,他的手段,他的心机,他的胃口,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完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和之前的孙权新一样,冒出了这两个字。 他们看着稳坐在主位上的陈锋。 心中再也没有了半点侥幸。 孙权新,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好像被抽离了身体。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采购部主任,自以为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算是个老江湖了。 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跟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比起来。 简直就像个刚出校门的实习生,单纯得可笑。 人家玩的,是阳谋。 是堂堂正正地把你按在砧板上,然后告诉你,我要杀你了。 你不但跑不掉,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你所有的罪证,人家都捏在手里。 你所有的后路,人家都给你堵得死死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孙权新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陈锋。 陈锋也正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完了。 这两个字,再次浮现在孙权新的脑海里。 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那个差点笑出声的年轻干部。 此刻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的小领导,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 “王北。” “到!” 王北挺直了腰杆,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陈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既然是帮孙主任回忆,那就得专业点。” “开始吧。” “把咱们这位孙主任,这四年来,在超级精炼钢材项目上相关的采购数据。” “给在座的各位领导,好好汇报汇报。” 他顿了顿,呷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补充道。 “尤其是,贪了多少,拿了多少,多报了多少。” “这几笔关键的账,一定要算清楚。” “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但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把厂里的资产当成自己家金库的蛀虫。” 说着,陈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随手扔到了王北面前的桌上。 印章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这声音,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那是陈锋的私章! 也是他作为项目总负责人,权力的象征! “拿着我的章。” 陈锋的声音依旧平淡。 “如果数据有对不上的地方,或者有人不配合。” “你就直接去财务部。” “告诉他们,是我陈锋让你去的,让他们把最原始的底单,全都给你调出来。”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 “谁敢阻拦,谁敢通风报信,谁敢销毁证据。” “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跟孙主任,一个待遇。” “听明白了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北兴奋地脸都红了,一把抓起那枚印章,紧紧地攥在手心。 这玩意儿,可比尚方宝剑还好使! 他转过身,再次面向众人。 这一刻,他的气场,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从里面拿出了一沓装订好的文件。 那看起来,像是一本账本。 王北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孙权新。 他翻开了账本的第一页,朗声念道。 “四年零三个月前,也就是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刚刚获批的第一个月。” “第一笔采购款,用于购买高纯度石墨电极,共计三十吨。” “经手人,采购部主任,孙权新。” “账面记录,每吨单价三万两千元,总计九十六万元。” “但根据我们和供应商的核实,当时的实际成交单价,为每吨三万元整。” “其中的差价,共计六万元。” “孙主任,这笔钱,我没算错吧?” 孙权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王北说的,分毫不差! 那笔钱,确实是他捞的第一笔! 他本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被人家查得一清二楚! 王北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翻到了第二页。 “三年前,项目进入攻坚阶段,需要一批进口的特种耐火材料。” “采购清单上,明确要求是西德进口的A级货,总价值一百二十万。” “经手人,依然是我们的孙主任。” “但是,最后入库的,却是东欧生产的B级替代品,价值嘛,连六十万都不到。” “中间超过六十万的差价,进了谁的口袋,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哦,对了,顺便提一句。” 第282章 罪证甩脸上! 王北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补充道。 “就是因为这批劣质的耐火材料,导致我们的二号高炉。” “在一次关键实验中,炉壁温度异常,差点造成重大安全事故。” “当时为了这事,邱总工还大发雷霆,全厂通报批评。” “孙主任,您当时也在场,还跟着一块儿义愤填膺地谴责无良奸商呢。”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 克扣采购款就算了,竟然还敢用劣质材料以次充好,甚至差点引发重大事故! 这已经不是贪不贪的问题了。 这是犯罪!是拿全厂职工的生命开玩笑! 孙权新指着王北,嘴巴张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你血口喷人!” 王北合上账本,好笑地看着他。 “孙主任,别急啊。” “我这才念到第二页,后面可还有一百多页呢。” “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不,我接着给您念念?” “比如您儿子去年结婚,那辆崭新的轿车,是从哪来的?” “还有您老婆手上那只梅花表,又是怎么回事?” “再说说您在郊区那套带院子的小洋楼……” “别念了!” 孙权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知道,不能再让王北念下去了。 再念下去,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搅混水! 把事情闹大,把更多的人拖下水! 只要水浑了,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假的!全都是假的!” 孙权新通红着双眼。 “这是伪造的账本!是栽赃陷害!” “我不服!” “有本事,就把财务部的原始账单拿出来对质!” 他盯住了坐在会议桌另一头。 一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微胖中年人。 “我要亲自核验!” 孙权新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吼道。 “我要跟财务部的祁主任,一起核验!” “我要一笔一笔地,跟他对清楚!”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从孙权新身上,转向了那个被点到名字的微胖中年人。 财务部主任,祁主任。 此刻,这位祁主任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大猩猩。 不,比那还惨。 至少大猩猩不用面对这么多复杂而又锐利的眼神。 有惊愕的,有怀疑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带着了然的。 祁主任心里把孙权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个老王八蛋! 你自己死就死了,临死前还非得拉个垫背的? 全厂这么多人,你他妈谁不拉,偏偏拉我? 我跟你很熟吗? 我们俩的关系,也就仅限于逢年过节你给我送两条烟。 我假装推辞一下然后收下的程度啊! 这叫什么? 这叫猪队友!不,这连猪队友都不如,这简直是自爆卡车,还要把旁边看戏的都给炸上天! 祁主任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现在是全厂领导干部大会,他被当众点了名。 他能装死吗? 不能。 他能说“我不去,我不会,我不懂”吗? 更不能。 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那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 他心里有鬼,他跟孙权新是一伙的吗? 那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哪怕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祁主任也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站起来。 他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孙主任,你……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王北和陈锋的身上。 “孙主任之所以点我的名,要求和我一起核验账单。” “并不是因为我和他私下有什么……大家想的那种关系。” 祁主任着重强调了“想的那种关系”这几个字。 “而是因为,从流程上来说,这是必须的。” “我是财务部主任,厂里所有的资金流动,账目核算,最终都要经过我这里。” “所以,由我来协助核对原始账单,是最合规,也是最严谨的做法。”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把自己从孙权新的泥潭里摘了出来,又彰显了自己的专业性和重要性。 听起来,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不少小领导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啊,对账嘛,肯定要找财务啊,这没毛病。 看到众人的反应,祁主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很好,第一步算是稳住了。 接下来,就是要把主动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精光。 “不过,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说明白。” 祁主任的语调慢了下来。 “厂里的账目,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有正常的公款流水,有项目专项资金,还有一些……” “不方便入账,更不能拿来报销的特殊账单。”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看到大部分人都露出了“不明觉厉”的神情,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这些账单,名目繁多,犬牙交错,外行人来看,就像一团乱麻。”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厂里,除了我,没有人能把这些账单的来龙去脉。” “以及它们各自代表的意义,给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顿了顿,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所以,在核验的时候,哪些是有效的原始凭证。” “哪些只是无效的记录,哪些账目具有财务上的法律效应,哪些不具备……” “这个判定权,在我这里。” “因为,财务部的公章,由我保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刚才还觉得祁主任说得有道理的那些小领导们,此刻也都回过味儿来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什么叫判定权在你这里? 什么叫你来决定哪个有效哪个无效? 这不就是说,待会儿对账的时候,你说是黑的,它就是黑的,你说是白的,它就是白的? 这哪是核对账目啊? 这分明是想当裁判,而且还是个既能吹黑哨,又能随时修改比赛规则的裁判啊! 好家伙! 众人看向祁主任的眼神变了。 本以为是个被拖下水的倒霉蛋,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胖子看着一脸腼腆,实际上心黑着呢! 这已经不是颠倒是非了,这是想直接定义是非! 孙权新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闪过希望的光芒。 他明白了! 祁主任这是在帮他! 只要祁主任咬死王北手里的账本是伪造的。 或者干脆说那些账目都是“不具备法律效应”的无效账目,那自己不就有救了? 高! 实在是高! 第283章 纯纯瞎扯! 坐在王北身边的陈锋,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笑容。 他轻轻碰了碰王北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调侃。 看看,人家这操作,6不6? 王北从始至终,都好整以暇地看着祁主任的表演。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在祁主任准备再说几句场面话,把这件事彻底搅浑的时候。 王北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等一下。” “祁主任,我打断一下哈。” 王北脸上带着几分人畜无害。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您说,您有法律解释权和判定权?” “嚯,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王北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咱们红星轧钢厂的财务部,什么时候提级了?都快赶上最高法了?” “祁主任,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水平。” “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伙的,搁这儿玩一手自爆,给我们送人头呢?” “你这……这是瞧不起谁的智商呢?” 祁主任那张刚刚还因为得意而有些涨红的胖脸,变得煞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有法律解释权了!” 他急忙辩解道。 “哦?是吗?” 王北挑了挑眉,将目光转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啊。” “祁主任刚才亲口说的,哪个账目有效,哪个账目无效。” “哪个具备‘财务上的法律效应’,都由他来判定。” “这不叫解释权和判定权,叫什么?” “叫最终解释权归商家所有吗?” “祁主任,你当这是超市搞抽奖活动呢?”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祁主任的脸,已经从煞白,转为了猪肝色。 王北根本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我来给大家翻译翻译,祁主任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他手里的公章,就是尚方宝剑!他想斩谁就斩谁!” “但是,他搞错了一件事!” 王北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指着祁主任。 “祁主任,你的权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你自己封的!” “你手里的那个公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厂里的规章制度。” “是全厂几千名职工赋予你的信任和责任!” “是让你用它来维护全厂职工的利益。” “不是让你拿来当成你个人颠倒黑白,迁移法律效应的工具!” 王北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了陈锋身上。 “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那是不是我们的陈科长。” “为技术科的科长,就天然拥有了对所有技术图纸的最终判定权?” “他觉得这个零件不合格,那它就是废铁?” “他觉得这个设计有问题,那几十个工程师画出来的图纸就得全部作废?” 王北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祁主任。 “你这不纯纯瞎扯吗?” 祁主任那张胖脸,简直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王北说的,全中。 他刚才那番话,就是那个意思。 他就是想用财务部主任的身份,用手里的公章,强行把这盆污水给端平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北这个年轻人,看着人畜无害,嘴皮子却如此利索。 三言两语,不仅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还把他架在火上,当着全厂这么多干部的面,来回地烤。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北和祁主任身上。 这个叫王北的年轻人,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什么愣头青。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陈锋坐在旁边,强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 牛! 太牛了! 他早就看祁主任和孙主任这俩老油条不顺眼了。 奈何一直没抓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王北这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得是炉火纯青。 先是引诱祁主任自己跳进坑里,然后反手一铲子,直接给埋了。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王北看着面如死灰的祁主任。 他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 因为,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施施然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弯下腰,从椅子下面拎上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帆布包。 那帆布包看起来沉重无比,被他“砰”的一声,扔在了会议桌的中央。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咯噔一下。 “我知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王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环视着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孙主任和祁主任的脸上。 孙主任的脸色,从王北拿出那个包开始,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两位主任,可能还是不服气。” 王北笑呵呵地说道。 “觉得我王北,是在这里口说无凭,血口喷人。” “觉得我是在胡编乱造,故意给你们泼脏水。”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帆布包的绳扣。 然后,他抓着帆布包的底部,向上一提。 “哗啦——” 一大堆厚厚的,边缘已经泛黄的账本,从包里倾泻而出。 在巨大的会议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唱完戏,开始变魔术了? 王北将空空如也的帆布包随手一扔,双手撑在桌面上。 他锁定了对面早已脸色大变的孙、祁二人。 “来。” “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王北伸出手,将那堆积如山的账本,向前一推。 厚重的账本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停在了孙主任和祁主任的面前。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 “看看,究竟是我王北在胡编乱造。” “还是这些账单,它自己长了腿,非要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北的话字字诛心。 孙主任和祁主任看着面前的账本小山,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它们不是应该……不是应该早就化为灰烬了吗? 离得近的几个小领导,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从那堆账本里,各自抢了一本过去。 “都别愣着啊,大家伙儿都来瞧瞧,都来评评理!” 王北像是嫌场面不够乱,高声喊道。 “帮两位主任鉴定鉴定,这些账本,到底是真是假!” 他这话,就像是按下了混乱的开关。 第284章 抡着胳膊就是一巴掌! 其余的干部们再也按捺不住,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那场面,简直跟早市上抢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 每个人都想第一时间,拿到这足以引爆全厂的惊天大瓜。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两个人,动作比谁都快,比谁都急。 正是孙主任和祁主任。 他们俩几乎是扑到了桌子上,双手并用,疯了似的在那堆账本里翻找着。 脸上的表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惊恐和慌乱。 他们不是想证明这账本是假的。 他们是发自内心地,害怕这账本是真的! 因为心虚,所以恐惧。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这些账本被证实为真。 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科长,举着一本账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这……这上面的公章,是咱们厂财务部的公章!” “没错!我跟财务部打了十年交道,这公章我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 他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 “我这本也是!日期是四年前的!超级精炼钢材项目刚启动那会儿的!” “我的天,快看这里!” 又一个年轻干部发出了惊呼,他指着账本的某一页,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上面有签名!” “审核人,王北!” “批准人……批准人是……孙主任!” “是钢笔写的亲笔签名!字迹清晰,没有半点涂改的痕迹!” 所有抢到账本的人,都像是发现了宝藏。 “我这本也是!也有孙主任和王北的签名!” “我这本也是!” “全都有!每一份,每一页,都有他们两个人的签名!” “这……这他妈的,从项目开始到现在,整整四年的账单,全是真的!” 孙主任和祁主任两个人,已经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抓着几本账本。 汗水,如同小溪一般,从他们的额头、鬓角、后颈不断地冒出来。 很快就浸湿了他们的衣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孙主任的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地看着桌上的账本,喃喃自语。 “真的……竟然全是真的……”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存在……”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地重复着。 “它们明明……明明应该被销毁了啊……” “它们应该,早就消失在垃圾桶里了才对……” 祁主任的反应比他还要不堪。 他那肥硕的身体,此刻抖得如同风中的筛子。 他那双眼睛,盯住了王北。 “是你!” “王北!是你干的!对不对!”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遥遥地指着王北。 “你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你告诉我!” “我当初……我当初制作假账之后。” “已经把这些真的账单,全都亲手撕碎了,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祁主任像是疯了一样,把他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只想知道,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为什么,为什么王北还能拿出这些催命的铁证!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从四年前,项目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祁主任的身上。 自爆! 这他妈的,是终极版的自爆卡车啊! 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 然而,比其他人更震惊的,是站在祁主任身边的孙主任。 当他听到祁主任亲口承认,是他制作了假账,并且把真账单扔进了垃圾桶之后。 孙主任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他转过头,一把揪住了祁主任的衣领,双目赤红,如同要吃人的野兽。 “老祁!你他妈的刚才说什么!” 孙主任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账单……是真的?” 祁主任被他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我……” “我草你大爷的祁胖子!” 孙主任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狠狠地抽在了祁主任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会议室。 “老子当初分红一分钱没少给你!就让你他妈的办这点屁事,你都给老子办不明白?” 孙主任揪着祁主任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 “销毁!销毁!你就是这么给老子销毁的?” “你他妈这是要害死我啊!” 孙主任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后怕。 整整四年! 四年啊! 他贪的每一分钱,做的每一笔假账,全都在这些账本里记得清清楚楚! 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早就化为灰烬,变成了历史的尘埃。 可现在,它们完完整整地摆在了这里! 成了随时能送他上路的催命符!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脑满肠肥,办事不牢的猪队友! “我草你大爷!” 孙主任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他一脚踹开身后的椅子。 那把结实的木质靠背椅,“哐当”一声翻倒在地。 紧接着,孙主任朝着祁同卫冲了过去。 祁同卫刚被那一巴掌抽得七荤八素,脑子里还是一片嗡嗡作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感觉脖子一紧。 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是孙主任! 他那张平日里还算和善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老孙……你……你干什么……” 祁同卫下意识地想要求饶。 可孙主任那双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地掐住了他那肥硕的脖子。 “我干什么?” 孙主任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 “我他妈的想掐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销毁!销毁!老子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 “让你处理干净!让你烧了!烧得连灰都不剩!” 孙主任一边怒骂,手上的力道一边收紧。 “你他妈的给老子扔垃圾桶里?” “你他妈怎么不直接打包好了送到王北家门口去!” “啊?!” 祁同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 他那肥胖的身体,被孙主任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掰开孙主任的手。 可孙主任此刻已经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力气大得惊人。 祁同卫的挣扎,在他看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呃……呃……” 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空气被阻断,大脑开始因为缺氧而眩晕。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的怒骂声也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惊醒过来。 “哎哎哎!孙主任!冷静点!” “快!快把他们拉开!” “要出人命了!” 第285章 狗咬狗一嘴毛! 离得近的几个人,连忙起身,冲了上去。 有人去拉孙主任的胳膊,有人去抱他的腰。 “孙主任!你疯了!快放手!”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是要杀人啊!” 一个年长的科长焦急地大喊。 “你掐死他,你自己也得偿命!你这是犯糊涂啊!” “杀人犯?” 听到这三个字,孙主任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他赤红的双眼扫过那些拉扯他的人。 那眼神里的疯狂和绝望,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杀人犯?哈哈哈哈!” 孙主任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老子他妈的现在跟死刑犯有什么区别!” “你们看到那些账本没有?阴阳账!整整四年的阴阳账!” “周瑞祥是怎么进去的你们忘了?挪用公款八十万,直接一颗花生米!” “我这账本上的数,够我吃他妈一个弹夹了!” “反正都是死!老子今天就先掐死这个害我的王八蛋!” “拉着他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有个伴,老子不亏!” 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周瑞祥被判了死刑。 这件事在整个系统内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没想到,孙主任他们玩得比周瑞祥还要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了! 这是要把牢底坐穿,甚至要掉脑袋的大罪! 怪不得他会如此失态! “你他妈的给我死!” 孙主任嘶吼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祁同卫的眼睛已经开始翻白,身体的挣扎也渐渐微弱下去。 “不行!真要出人命了!” “大家一起上!用力拉!” 更多的人加入了拉架的行列。 整个会议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拉人的,喊叫的,场面混乱不堪。 这已经不是劝架了,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拔河比赛。 一方是拼了命要掐死对方的孙主任。 另一方是拼了命想把他拉开的众人。 孙主任此刻就像一头蛮牛,几个人都拽不住他。 他的手指,如同钢筋一般,死死地扣在祁同卫的喉咙上。 “一、二、三!用力!”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同时发力,向后一拽。 “嘶啦——”一声。 孙主任的衬衫都被扯破了。 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拖去,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那双掐着祁同卫脖子的手,也终于被分开了。 “咳……咳咳咳……” 祁同卫如同离了水的鱼,瘫软在桌边。 一手捂着自己满是红痕的脖子,一手撑着桌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口大口的空气涌入肺里,带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贪婪地呼吸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狼狈到了极点。 而另一边,被拉开的孙主任,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个疯子一样,还想冲过去。 “我杀了你个狗娘养的!” “都别拦着我!” “放开我!” 几个同事抱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控制住。 整个会议室,桌椅歪倒,文件散落一地。 一片狼藉。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从孙主任动手到最终被勉强制服,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八分钟。 八分钟的时间。 让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两个平日里人模狗样的主任,在末日来临时的丑陋嘴脸。 而在这场闹剧的中心,主位之上。 陈锋,李厂长,以及站在他们身边的王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他们甚至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 就这么冷眼旁观着。 看着孙主任的疯狂与绝望。 看着祁同卫的懦弱与丑态。 看着这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蛀虫,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狗咬狗,一嘴毛。 看着他们,是如何亲手撕下自己最后的伪装。 将最肮脏,最真实的原型,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祁同卫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和孙主任被压制住后,如同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水、泪水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坐如山的身影。 陈锋。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一下。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地鸡毛。 终于,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嗝——”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锋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惊魂未定的众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都闹够了?” “消停了?” “可以坐下来,好好喘口气了?” 他顿了顿,看了看被几个人死死按住但依旧在挣扎的孙主任, 又看了一眼瘫在桌边,狼狈不堪的祁同卫。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半点领导干部的样子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进了哪个菜市场,看大爷大妈为了几毛钱的白菜打架呢。” “礼义廉耻,四个字,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锋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话里的分量,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头埋得更低了。 谁也不敢接话。 谁也不敢去看他。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 陈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政策,你们比我懂。”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句话,从你们进系统第一天起,就应该刻在脑子里了。”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 “机会,就这一次。” “自己掂量。” 陈锋说完,便不再言语,重新端起了茶杯, 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他身旁的王北,却在此时心领神会地向前踏了一步。 王北的眼神,可不像陈锋那么平静。 那是一种带着刀锋的锐利,像扫描仪一样,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刮过。 “陈厂长宅心仁厚,愿意给你们机会,那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北的声音,比陈锋要高亢,也更具压迫感。 “你们真以为,今天开这个会,就只是为了孙权新和祁同卫这两个人吗?” 他伸手指着那两个已经彻底废了的主任,冷笑一声。 “天真!” “我告诉你们,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 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屁股底下是绝对干净的?” “啊?” 这一声质问,让好几个人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现在,主动站出来,把问题说清楚, 跟等我们把账本拍在你们脸上,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质!” “什么下场,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 王北的手,再次指向了孙权新和祁同卫。 “是想跟他们一样,哭爹喊娘,狗咬狗一嘴毛,最后连个体面都留不住?” “还是想主动争取个宽大处理,给自己留条后路?” “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 第286章 绝不能姑息! 王北的话,如同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众人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整个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保卫科的严主任,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一股义愤填膺的怒火,仿佛正义的化身。 “陈厂长!王助理!” 严主任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我们厂的败类!蛀虫! 竟然还敢在会议上公然行凶!这是无法无天!” 他指着孙权新和祁同卫,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我现在就去叫我们保卫科的人过来!” “必须把这两个害群之马立刻绑起来!绳之以法!绝不能姑息!” 说着,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转身就朝着会议室的大门冲去。 那架势,仿佛晚一秒钟,正义就会迟到一样。 他想得很美。 一来,可以向新领导表忠心,展现自己雷厉风行,嫉恶如仇的一面。 二来,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躲开这要命的“坦白局”。 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然而,他的一只脚刚迈出去,身后就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严主任,站住。” 是陈锋。 严主任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伸向门把手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陈厂长,还有什么指示?” 陈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玩味。 “叫保卫科的人来?” “我倒想问问你,你这个保卫科的主任,这些年是怎么当的?” “厂子里养了这么大的两条蛀虫,一蛀就是好几年, 你们保卫科,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告诉我,这是失察,还是渎职?” “甚至……” “是同流合污?” 最后四个字,如同四座大山,轰然压在了严主任的心头。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大颗大颗地往下淌。 “我……我……” 他“我”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锋没有再逼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身为保卫科主任,出了这么大的事, 一个渎职的责任,是肯定跑不了的。” “这连坐的责任,也得担起来。” “我看啊,降个职,调个岗,都是最轻的处罚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扫视全场。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啊……” “除了这两条大鱼,这间屋子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条漏网的小鱼小虾呢?”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严主任的失败尝试,让所有人看清了一个事实——今天谁也跑不了。 而陈锋最后那句话,更是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钟后。 一个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是宣传部的高阳。 他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蝇。 “我……我交代……” “我……我去年组织厂庆宣传活动的时候,虚……虚报了三百块钱的物料费……” 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几乎是紧接着,销售部的牛道明也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也交代!” “我……我在一笔销售回款里, 截……截留了一千块钱,当……当成我自己的奖金了……” 多米诺骨牌,一旦倒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我四百九十多……不到五百块!” 运营部的蔡强也站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八百……”行政部的文永泰跟着站起。 “我……我七百……”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干事也哭丧着脸站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 站起来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发现,大家交代的数目,大多都在一千块左右浮动。 就连牛道明这个销售部肥差的主任,也才交代了一千块。 再看看那两个动辄就是“一个弹夹”的大老虎。 众人心里瞬间就有了底。 坦白!必须坦白! 跟那两个要掉脑袋的比起来,自己这点钱,简直就是毛毛雨! 现在主动交代,就是天大的从宽机会! 众人因孙权新这“大老虎”在前,确定选择坦白从宽。 看着眼前这一个接一个站起来, 争先恐后“自首”的干部们,陈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啧啧。 看看这效果。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而高端的领导,只需要点燃一根引线,就能炸出整个鱼塘的鱼。 成了! 这波啊,这波叫精准拿捏。 他强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冲动,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计划通! 这下好了,都不用自己费劲去查账了,直接来了个“坦白局”现场直播。 省时,省力,还省心。 简直完美! 收起内心那点小窃喜,陈锋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而庄重。 他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好了,都坐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除了孙权新和祁同卫那俩倒霉蛋还跟标枪似的杵在那儿, 其他坦白了的干部们,都如蒙大赦般,一个个腿软地坐回了椅子上。 陈锋的目光,缓缓地,一个一个地,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 高阳的惨白,牛道明的泪痕,蔡强的颤抖………… 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可怕。 良久。 陈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 这一声叹息,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了所有人的心湖里,激起无尽的涟漪。 “我来轧钢厂之前,以为咱们厂,只是生了两颗大毒瘤。”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我以为,只要把这两颗毒瘤挖掉,咱们厂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可我没想到啊……” “真的,万万没想到……” 陈锋摇着头,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痛心。 “放眼望去,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 “竟然,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满堂皆‘贪’啊!”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他们刚刚因为坦白而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厂长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第287章 辜负了人民的期望! “你们知不知道,国家现在有多困难?”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还在勒紧裤腰带支持国家建设?” “啊?” “我们这个轧钢厂,是怎么来的?” “是靠着国家把一分一毛的钱从牙缝里省出来, 是靠着千千万万的百姓,把他们辛苦积攒的血汗钱投进来,才建立起来的!” “每一块钢板,每一根钢筋,那上面都浸透着人民的血汗和期望!” 陈锋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 “砰!”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的身子都跟着一颤。 “结果呢?” “啊?结果呢!” “你们倒好!” “拿着人民赋予你们的权力,管着人民用血汗换来的资产, 转过头,就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你们自己的私产,大把大把地往自己的口袋里揣!” “几百块,一千块……”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 “你们辜负了国家的信任!辜负了人民的期望!” “你们,是我们轧钢厂的罪人!是人民的罪人!” “这个责任,你们必须要担起来!” 一番话,骂得在场的所有小领导们面红耳赤,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 跟那两个大老虎比,他们这点钱是不多。 可这钱,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从厂子的骨头缝里刮出来的! 骂完了,陈锋胸中的那股火气,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知道,光骂是没用的。 打一巴掌,也得给个甜枣。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给了众人一个喘息和消化的时间。 然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宣布了对这些“小鱼小虾”的处理决定。 “念在你们主动坦白,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从宽处理的机会。” 众人闻言,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第一,所有贪污的款项,必须全额退还!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第二,撤销你们所有人的干部身份,全部降为一级工人,从头干起!” 听到这里,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苦涩无比。 辛辛苦苦爬了这么多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是,陈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瞬间看到了希望。 “但是,你们的铁饭碗,我给你们保住了。” “只要你们以后踏踏实实地干,厂里就绝对不会饿着你们!” 这句话,无异于天籁之音! 保住铁饭碗了! 工作还在! 这比什么都强! 众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 “第三,你们每个人的档案里,都会记上一个大过!这个处分,会跟你们一辈子!” “第四,为了让你们长长记性,每个人,行政拘留一个月, 进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第五,也是最后一点,从今往后,你们这些人,以后都无法晋升!” 陈锋说完,目光再次扫视全场,声音平静而有力。 “这个处理结果,你们,还有没有意见?” “或者说,满不满意?”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满意? 谁能满意啊! 又是降职又是记过,还要被拘留,这辈子都别想再往上爬了。 这滋味,比吃了黄连还苦。 可要说不满意………… 谁敢? 跟孙权新和祁同卫那两个人相比,他们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了。 至少,工作保住了,命也保住了。 还能要求什么呢? 这,就是坦白从宽换来的最好奖励。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苦涩和庆幸, 最终,都默默地低下了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处理完这些小鱼小虾,陈锋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两条真正的大鱼身上。 孙权新和祁同卫。 此刻的两人,脸上早已没有了半分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尤其是孙权新,他死死地盯着身边的祁同卫,那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 眼看着就要捞够了本,准备安然退休了! 全完了! 全被祁同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给毁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反水,自己怎么可能暴露!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憋屈涌上心头,孙权新的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祁同卫!我杀了你!” 他嘶吼一声,猛地就朝着祁同卫扑了过去,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想跟他同归于尽?” 陈锋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瞬间冻结了孙权新的动作。 “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 陈锋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祁同卫,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孙权新身上。 “玩阴阳账本?” “你们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真想撬开你们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超级精炼钢材’的项目上!” 陈锋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他走到孙权新的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眼神里的怒火仿佛要将对方焚烧殆尽。 “孙权新,你把轧钢厂当成什么地方了?” “你的私人提款机?你的小金库吗?” “几年下来,利用职务之便,贪了足足几万块!” “这个数额,都快赶上当年枪毙的那个周瑞祥了!” 陈锋的食指,几乎要戳到孙权新的鼻子上。 “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 “是谁给你的胆子?” “啊?!” 最后一声质问,陈锋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看着孙权新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你,就给我等着挨枪子儿吧!” 陈锋的声音并不算高,却像是一柄千钧重的巨锤, 狠狠地砸在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上。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孙权新,脸上的冷笑没有半分温度。 “孙权新,你贪污的数额,已经远远超过了法律的底线。”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 “对于你这种蛀虫,国家的态度,向来只有一个。” 陈锋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就是,严惩不贷!”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孙权新,仿佛是阎王爷在宣判。 “我会亲自向万副部长请示,请求对你,执行死刑!” “你这种人,既然敢把国家和人民的财产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就应该做好被发现之后,掉脑袋的准备!” 第288章 怎么会是死刑! “死刑?!” “死刑!”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之前还觉得降职记过、行政拘留是天塌了的一众小领导们, 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跟掉脑袋比起来,他们那点处分,简直就是毛毛雨啊! 不,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那简直就是领导的关怀,是组织的温暖啊! 而作为宣判中心的孙权新,那颗原本因绝望而垂下的脑袋, 像是被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一下就顶了起来。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 嘴巴张得老大,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死刑? 怎么会是死刑! 不就是贪了几万块钱吗? 怎么就要枪毙了! “不……不……” 他喉咙里终于挤出了一点声音,带着哭腔,呜咽着。 “不该是这样的……陈部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罪不至死啊!” 孙权新猛地扭过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身旁同样吓傻了的祁同卫。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出手指着祁同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是他!都是他!” “是他出的主意!是他做的假账!” “陈部长!您要枪毙,也应该先枪毙他啊!” “要死,我们得一起死!” 孙权新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会议室里,显得无比的刺耳。 然而,就在这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忽然在安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离得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困惑和厌恶的表情。 这是什么味儿? 一个胆子稍大点的干部,顺着味道的源头,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去。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只见孙权新那条笔挺的西裤裤腿,此刻正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在他脚下汇成了一小滩。 那股刺鼻的骚臭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 他竟然被吓尿了! 这个发现,像是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轰然引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孙权新那湿透的裤子上。 震惊,鄙夷,可笑,又带着凄惨和同情。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采购部孙主任,转眼间,就成了一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怜虫。 这前后的反差,实在是太过巨大,太过讽刺。 那些刚刚被处理的小领导们,此刻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看着状若疯癫的孙权新,再想想自己虽然丢了官,但好歹保住了工作和性命。 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孙权新!你还想拉我一起死!” 被孙权新点名的祁同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反应了过来。 滔天的愤怒和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孙权新面前。 一把就掐住了孙权新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桌子上。 “老子坦白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跟你一起下地狱!” “你自己找死,凭什么拉上我!” “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祁同卫双目赤红,脸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那力道,像是要活活把孙权新给掐死。 脖子被死死扼住,窒息的恐惧感让孙权新从崩溃中挣扎出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他血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祁同卫,嘶吼道。 “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办事不牢!我怎么可能暴露!” 他伸出双手,指甲像钩子一样,朝着祁同卫的脸上狠狠抓去。 “我早就跟你说了!账本要处理干净!处理干净!” “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 “啊!” 祁同卫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吃痛之下,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两个人,就像是市井街头为了争抢食物而撕咬的野狗,彻底撕下了所有伪装。 你抓我的脸,我掐你的脖子。 他们互相咒骂着对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曾经称兄道弟,一起分赃的“好兄弟”,此刻却恨不得生啖其肉,寝其皮。 会议室里,上演着一出你死我活的全武行。 然而,在场的其余小领导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架。 他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还敢去掺和这两条大鱼的生死局? 更何况,这两人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他们能化解的了。 而陈锋和他带来的人,更是双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观。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们从兄弟变成仇人,看着他们互相撕咬,发泄着心中最后的疯狂。 有时候,让狗自己去咬狗,比亲自动手要有趣得多。 终于,两人似乎都耗尽了力气。 孙权新一把推开祁同卫,瘫坐在地上,指着他,声嘶力竭地怒骂道。 “我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年!” “我的前途!我的退休金!全完了!全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 “我问你!老子平时分给你的那些红,你他妈的是不是都喂了狗了?!” 祁同卫捂着脸上火辣辣的伤口,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 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驳斥道。 “我他妈怎么知道会这样!” “那本破账,我早就扔进垃圾桶里了!” “谁知道那个叫王北的,跟条疯狗一样,天天盯着垃圾桶不放,硬是给翻了出来!” “你有本事,你去找王北算账啊!” “你有本事,你去找王北算账啊!” 祁同卫的这句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了孙权新那根已经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王北! 孙权新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那双因为缺氧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不再看祁同卫,而是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那些刚刚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小领导们,被他这森然的目光一扫, 顿时如坠冰窟,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呵呵……” 孙权新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而诡异的笑声。 “都该死!” 他猛地抬起手指,像个疯子一样,胡乱地指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你们他妈的都该死!” “凭什么!” “凭什么就我和祁同卫两个人倒霉!” “你们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啊?!” 他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你们以为你们跑得掉吗?” “我告诉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要死!大家就得一起死!” “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第289章 你凭什么审判我们! 疯了。 这个人彻底疯了。 在场的众人心里,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骂完了所有人,孙权新那双疯狂的眼睛, 最终死死地锁定了坐在主位上,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陈锋。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口。 “还有你!” 孙权新指着陈锋,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审判我们!” “你不是要判死刑吗?” “来啊!把他们全都判死刑啊!” 他指着墙角那群瑟瑟发抖的小领导。 “你为什么不判?!” “你是不是在包庇他们!” “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 孙权新状若癫狂,嘴里胡言乱语地嘶吼着, 整个人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朝着陈锋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他要撕碎这个毁了他一切的人! 他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然而,他才刚冲出两步。 一道黑影,就像一堵凭空出现的墙,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陈军。 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陈锋的身后,稳稳地站在了那里。 他的表情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就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砰!” 孙权新一头撞在陈军身上,感觉就像是撞上了一块钢板。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摔回了地上。 冲向陈锋的企图,被如此简单粗暴地瓦解了。 孙权新趴在地上,抬起头,绝望地看着纹丝不动的陈军, 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依旧稳如泰山的陈锋。 他知道,自己连靠近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更深的绝望和无力感,将他彻底吞噬。 对陈锋的恨意无法发泄,那股滔天的怒火,便再次转向了那个最初的源头。 “王北!” 孙权新趴在地上,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光洁的地板,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王北!你这个杂种!”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就在他发疯般地嘶吼,似乎下一秒就要爬起来冲出会议室去找人拼命的时候。 “砰!”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踏踏踏踏——” 那声音整齐划一,带着金属的碰撞声,听着就不像是善茬。 众人惊疑不定地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干部服,但跑得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不,是二十多个! 二十多个穿着安保制服,胳膊上戴着红袖章,腰间还明晃晃挂着手铐的保卫科人员! 这阵仗,活像是来抓捕什么江洋大盗。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陈锋。 他眼睛一亮,也顾不上擦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陈锋面前。 “啪”地一下,他双腿并拢,身体挺得笔直,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礼。 “报告陈部长!” “轧钢厂保卫科主任,严华!” “奉命带人前来支援!” “请问部长同志,需要逮捕哪些犯罪分子?请指示!” 严主任的声音洪亮无比,中气十足, 脸上更是写满了“快夸我”、“我来得很及时吧”的谄媚。 陈锋看着他这副用力过猛的样子,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好家伙。 这马屁拍的,就差把“我想进步”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陈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严主任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严主任一愣,但还是立马点头哈腰,“是是是,部长,我就是严华。” 陈锋放下茶杯,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收起你那套花里胡哨的小心思。” “在我这儿,不看你怎么说,也不看你怎么表演。” “我看重的,只有三样东西。” “功绩,劳动,还有结果。” “换句话说,就是行动。” 陈锋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一把手术刀,要将严主任的心思彻底剖开。 “能干,就上。” “不能干,就下。” “别在我面前耍这些没用的面子功夫,我不吃这一套。”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听懂了吗?” 陈锋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严主任的心上。 严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额头上刚擦干的汗,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这一次,却是冷汗。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领导, 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喜欢听奉承话的草包。 这位,是真正干事的人! 自己这通马屁,算是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马腿上! 懊悔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 “懂了!部长!我懂了!” 严主任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连忙再次立正站好,态度比刚才还要恭敬一百倍。 “请部长下令!” 陈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他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地上如同烂泥一般的孙权新, 又指了指旁边脸色惨白、捂着脸的祁同卫。 “先把这两个人,给我铐起来。” “拖到你们保卫科,立刻审!” “给我把他们这些年,贪的每一分钱,都给我问出来!” “必要的时候,”陈锋顿了顿,瞥了一眼身旁的陈军, “可以向我的警卫员,学习一下审讯的手段和技巧。” 严主任心里一凛,立刻明白了这话里的分量。 这意思就是,可以用点手段!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锋的手指,又转向了墙角那群大气都不敢喘的小领导们。 “至于他们……” 那群小领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手铐就不用了。” 陈锋淡淡地说道。 众人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人,一个不落地给我带回审讯室。” “挨个问!问清楚他们各自贪了多少!有没有谎报!有没有漏报!” “贪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家里还藏了多少!能不能追回来!” “全部问清楚,做好笔录之后,直接送局子里,行政拘留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陈锋的命令清晰、果断,不拖泥带水。 严主任听得热血沸腾,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才是领导啊! 杀伐果断,条理清晰! 第290章 部长给了我一个机会 “是!部长!” 严主任再次大声应命,然后猛地一转身,面向自己带来的那二十多个手下。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谄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听清楚了吗?!” “是!”二十多人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好!”严主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我给你们两分钟!两分钟之内!把部长下达的命令,给我执行完毕!” 严主任一声令下,他身后那二十多个如狼似虎的保卫科成员,瞬间就动了。 动作那叫一个迅猛,配合那叫一个默契。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起。 离得最近的两个保卫科成员,一个箭步上前,一人负责一个。 直接将地上瘫软如泥的孙权新,和旁边捂着脸瑟瑟发抖的祁同卫, 双手反剪,用锃亮的手铐给牢牢铐住。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孙权新和祁同卫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成了阶下囚。 剩下的保卫科成员则像赶鸭子一样,将墙角那群吓破了胆的小领导们围了起来。 虽然没有上手铐,但那冰冷的眼神和腰间晃动的手铐,已经说明了一切。 “都给我老实点!” “排好队!跟我走!” 会议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小领导们绝望的抽泣声和保卫科成员们冷硬的呵斥声。 陈锋对眼前的闹剧视若无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正一脸严肃、指挥若定的严主任。 他朝严主任招了招手。 严主任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来到陈锋跟前,再次立正站好。 “部长,请指示!” 陈锋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孙权新和祁同卫,这两个人问题很严重。” “审完了之后,直接给我送到该去的地方匿起来。” “等我向万副部长请示之后,再决定是枪毙还是怎么处理。” 陈锋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可话里的内容,却让严主任的后心猛地窜起一股凉气。 枪毙?! 这位年轻的部长,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直指生死! 他偷偷瞥了一眼已经被两个保卫科成员架起来, 满脸死灰的孙权新和祁同卫,心里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自己刚刚投诚得快。 不然现在被架起来,讨论要不要枪毙的,可能就有自己一个了。 “是!部长!我明白!” 严主任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重重地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陈锋看着他这副又惊又怕,但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的复杂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把这帮老油条彻底吓住,他们是不会真正老实的。 杀鸡儆猴,这只“鸡”的分量,必须得足。 “至于你……” 陈锋的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严主任的身上。 严主任刚刚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来了,终于轮到自己了。 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的这一哆嗦了。 “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陈锋不紧不慢地说道。 “把你自己的问题,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 “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也别想着藏着掖着。” “我能查到他们的账,自然也能查到你的。” “不过嘛……” 陈锋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严主任的额头再次冒出细密的汗珠,才慢悠悠地抛出了诱饵。 “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能主动把贪的钱都补回来, 并且积极配合后续的工作,你的处罚,我可以酌情考虑。” “是去跟孙权新他们作伴,还是戴罪立功,你自己选。” 这番话,对于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严主任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还有机会! 部长给了我一个机会! “谢谢部长!谢谢部长给我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严主任激动得声音都开始发颤,就差当场给陈锋跪下了。 “我保证!我一定把所有问题都交代清楚!一分钱都不会少!” “我一定戴罪立功!求部长给我这个机会!” 陈锋看着他这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瞧把这孩子给激动的。 果然,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招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好使。 不远处,那些正被保卫科成员推搡着往外走的小领导们,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虽然听不清陈锋和严主任在说什么, 但严主任那副激动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联想到刚才严主任第一个冲出来表忠心………… 这帮人精哪还有不明白的。 严华这个老狐狸,抢先一步投诚, 这是抱上新部长的大腿,得到宽大处理的承诺了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懊悔和嫉妒。 早知道啊! 早知道这位新来的部长是这种吃硬不吃软、杀伐果断的主儿, 自己刚才也第一个冲上去了啊! 哪怕只是晚个几秒钟,现在能得到承诺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悔恨的泪水,顺着他们肥胖的脸颊滑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怒吼,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陈锋!!” 被两个保卫科人员架着的孙权新,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地死死盯着主位上的陈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们都贪了!为什么就抓着我不放!还要枪毙我?!”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是滥用职权!” “我不服!你就是想拿我开刀,好给你自己立威!”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孙权新的骂声越来越难听,不堪入耳。 周围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陈锋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内心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吐槽。 哟,这不就是标准的反派退场台词嘛。 能不能来点新意啊,哥们儿。 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然而,陈锋能忍,他身边的人却忍不了。 站在他身侧,一直像座铁塔般沉默不语的陈军,眉头猛地一皱。 敢骂首长? 找死! 只见他上前一步,根本不等孙权新反应过来。 “啪!” “啪!” 两记响亮无比的耳光,干净利落,势大力沉。 孙权新的骂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被扇懵了。 他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 紧接着,他两眼一翻,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第291章 哎!科长您吩咐! 世界,终于清静了。 陈军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仿佛只是拍了两下蚊子,转身又站回了陈锋的身后。 整个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严主任和他的手下们,看着软趴趴的孙权新, 再看看面不改色的陈军,喉咙里齐齐咽了口唾沫。 这位部长的警卫员……好家伙,也是个狠人啊! “拖下去。” 陈锋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 保卫科的人如蒙大赦,赶紧拖着死狗一样的孙权新, 押着剩下那群噤若寒蝉的小领导,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很快,原本拥挤嘈杂的会议室,就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下陈锋、陈军,还有一直站在旁边, 吓得脸色发白的李厂长,以及王北、赵百全、张寿常这几个年轻人。 哦,还有一个忙前忙后,积极表现的严主任。 会议桌上,文件资料堆积如山,一片狼藉。 “李厂长,今天辛苦了,剩下的我们来收拾就行。” 陈锋站起身,对旁边还处于震惊中的李厂长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 李厂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着手。 陈锋点了点头,开始动手整理桌上的文件。 “部长!这种粗活哪能让您动手!我来!我来!” 严主任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抢着就要去抱陈锋面前那厚厚一摞资料。 那殷勤的模样,活像个古代宫廷里的大太监。 陈锋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 “不用了,严主任。” 他将那摞资料随手递给了旁边的王北。 “王北,你们三个把这些资料搬回办公室,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弄完就早点回去休息。” “是,科长!” 王北和赵百全、张寿常连忙上前,一人抱起一摞。 在与王北擦身而过时,陈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嘱咐了一句。 “看住严主任,别让他出去到处嚼舌根。” 王北抱着文件的手臂紧了紧,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北心领神会。 几人抱着成堆的资料,走在空旷的走廊里。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严主任抱着那摞最轻的资料, 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北三人身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关键时刻,第一个跳出来投诚,这不就抱上新部长的大腿了嘛! 虽然部长看着冷冰冰的,不太好直接亲近。 但没关系,可以走“亲信路线”啊! 眼前这三个年轻人,一看就是陈部长的心腹。 跟他们搞好关系,以后还怕没有好果子吃? “哎哟,王科长,赵同志,张同志,辛苦辛苦!” 严主任快走几步,凑到王北身边,点头哈腰地说道。 “这么重的资料,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呢,快给我,我来我来!”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接王北怀里那高高一摞文件。 赵百全和张寿常对视一眼,嘴角都撇了撇。 这老狐狸,戏还真多。 王北侧了侧身,直接躲开了严主任的手。 “不用了,严主任。” 他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点东西,我们还搬得动。” “哎,那怎么行!” 严主任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更加殷勤了。 “你们是部长的左膀右臂,是干大事的人, 这种跑腿的粗活,就应该交给我这种闲人来干!” “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跑腿办事的,王科长你们尽管开口!” “我老严保证,给你们办得妥妥帖帖的!” 他拍着胸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王北停下脚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严主任。” “哎!王科长您吩咐!” “我纠正你一点。” 王北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我,还有他们两个,我们跟锋哥是过命的兄弟,是朋友。” “不是你想象中那种,需要别人拍马屁、溜须拍马的狗腿子。” “你这套在别人那儿可能好使,在我们这儿,没用。” “收起你那点龌龊心思吧,看着让人恶心。” 王北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像一记耳光,扇在严主任的脸上。 严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王北,说话竟然这么直,这么冲! 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两句。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王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大家都是在厂里混了多少年的老油条了,心里那点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有这功夫,不如赶紧把手里的活儿干完。” “早点弄完,我们也能早点下班回家睡觉。” 赵百全在旁边抱着资料,瓮声瓮气地帮腔道:“就是,演给谁看呢,我们又不是瞎子。” 张寿常也跟着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被三个年轻人这么当面挤兑,严主任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尴尬地抱着怀里的资料,跟在后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一行人沉默地走到办公室门口。 王北将怀里的资料“哐”地一声放在一张空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严主任怀里那摞明显比他们都轻薄不少的资料上。 “我说,严主任。” 王北懒洋洋地开口了。 “你这抱得挺轻松啊,都没怎么出汗。” 严主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我也出了不少力……” “是吗?” 王北挑了挑眉,缓步走到他面前。 他随手从严主任抱着的那摞资料中间,抽出来一本。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地翻开了。 空的。 雪白的纸张,一个字都没有。 王北没说话,又从中间抽了一本。 翻开。 还是空的。 他又连续抽了好几本,无一例外,全都是崭新的白纸。 “哟,严主任。” 王北晃了晃手里那本“无字天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您这拿的是什么绝密文件啊?怎么一个字儿都看不见?” “难不成是什么需要特殊药水才能显影的密信?” 赵百全和张寿常也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发出了夸张的哄笑声。 “哈哈哈!原来是白纸啊!我说怎么看着那么轻呢!” “严主任,你这可有点不厚道啊,自己拿最轻的,让我们几个搬最重的。” 严主任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王北手里的白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厚厚一摞。 他一把将所有资料都放在地上,疯了似的从中间开始翻找起来。 一本……两本……三本………… 除了最上面那薄薄的两本确实是打印着账目和数据的真实文件外, 剩下的,竟然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白纸! 第292章 好一招空城计!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严主任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清楚地记得,开会前,他亲手抱着这些资料走进会议室的! 那时候,每一本都沉甸甸的,上面都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和表格!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全都变成了白纸?! 难道是……变魔术? 不!不对! 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想起来了。 陈锋从头到尾,都只是坐在那里,偶尔翻一翻最上面的几份文件。 而孙权新那帮人,也只是被那堆积如山的气势给吓住了, 根本没人敢上前去亲自翻阅那些所谓的“证据”! 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这些所谓的“如山铁证”,大部分就都是假的! 是空的! 陈锋……他………… 他竟然只用了几本真正的账目,和几百本白纸,就设下了这么大一个局! 好一招空城计!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一份一份地去查账!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营造出一种“我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的强大压迫感, 从心理上彻底击溃孙权新那帮人的防线! 让他们自乱阵脚,原形毕露! 想通了这一切,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严主任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年轻的部长………… 他的心思,到底有多么缜密?! 他的胆魄,又到底有多么惊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伐果断了,这简直就是妖孽啊! 恐惧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佩服! 彻彻底底的,五体投地的佩服! “怎么样,严主任,想明白了吗?” 王北看着他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好笑地问道。 赵百全和张寿常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严主任缓缓抬起头,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眼神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谄媚和尴尬。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惧与狂热的敬畏。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郑重地回答道。 “想明白了……对陈部长,我心服口服。” 严主任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看向王北三人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想钻营、想巴结,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甚至主动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白纸一本本捡起来, 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王科长,赵同志,张同志!” 严主任一边收拾,一边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真诚到甚至有些狂热的笑容。 “我老严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以前是我格局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陈部长这哪里是年轻人啊,这简直就是四九城, 不!是咱们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天才!”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份心智,这份胆魄,我老严活了半辈子,闻所未闻!”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以后,我老严绝对收起以前那套溜须拍马的臭毛病!” “就在陈部长的手底下,踏踏实实地当一颗螺丝钉!” “陈部长指东,我绝不往西!陈部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王北听得嘴角直抽抽,和赵百全、张寿常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哭笑不得。 这家伙,刚从一个极端,又跳到了另一个极端。 不过,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行了行了,严主任。” 王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知道你心服口服就行。” “锋哥用人,看的是真本事和踏实肯干的态度,不是听谁口号喊得响。” “你只要以后别再跟以前似的,净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小动作, 别给我们添乱,就比什么都强。” 见王北语气还算客气,严主任立刻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王科长教训的是!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王北嗯了一声,指了指他怀里那堆收拾好的白纸。 “对了,这些‘无字天书’,也别扔了。” “你辛苦一下,把这些东西,全都抱到咱们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的财务室去。” “就找个墙角堆着。” 他顿了顿,补充道。 “也算是个警示,让以后来办事的人,都长长记性,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严主任一听,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响,仿佛领受了什么光荣的使命。 王北见状,也不再多说,冲赵百全和张寿常使了个眼色,三人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身后,严主任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战利品”, 脸上依旧挂着那混杂着惊惧与狂热的表情,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妖孽”、“高人”之类的词, 手脚却异常麻利地开始继续忙活起来。 ………… 而此刻,这场惊天“空城计”的总导演陈锋, 正和李厂长、陈军一起,悠哉悠哉地走在通往食堂的林荫路上。 上午连续开了两个大会,一场是厂里的领导会议, 一场是针对孙权新等人的“鸿门宴”,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悄然滑到了十一点多。 这个点,大部分车间的工人都已经吃完午饭回去午休了, 厂区的主干道上显得格外清静,只有夏日的蝉鸣在不知疲倦地聒噪着。 “怎么样,厂长。” 李厂长背着手,走在陈锋身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今天这出戏,唱得还满意吧?” 他可是全程围观了陈锋如何用几本真账目和几百本白纸, 兵不血刃地就将孙权新那帮贪腐分子逼得原形毕露,心里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嘿嘿,那必须满意啊!” 陈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过这主要还是得感谢李厂长您啊!” “您这波操作,那必须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简直是最佳助攻!” “你小子,又开始贫嘴,少给我戴高帽!” 李厂长笑骂了一句,心情极好。 “我顶多就是给你提供了一份孙权新他们和供应商私下资金往来的记录, 剩下的布局和表演,可全都是你自己的手笔。” “这可不是戴高帽。” 陈锋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厂长,话不能这么说。” “您给我的那份资料,才是整个计划的‘定海神针’。” “如果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我这几百本白纸就是个笑话, 别说孙权新那样的老狐狸了,随便来个胆子大点的都敢上前翻一翻。” “到时候,我这空城计可就唱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贻笑大方了。” “正是因为有您那份真东西作为引子, 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他们心上,他们才会心虚,才会忌惮, 才会从一开始就认定那堆积如山的资料全都是真的,根本不敢上前查验。” “所以说,您才是这次计划能成功的最大功臣。” 第293章 这买卖,稳赚不赔 听着陈锋条理清晰的分析,李厂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小子,不光是胆大心细,还懂得借势,更难得的是, 事成了还不骄不躁,功劳分得清清楚楚。” 他感慨地叹了口气。 “想当年,把你从车间里提溜出来,让你挑大梁搞这个超级精炼钢材项目, 现在看来,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啊!” “能给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陈锋笑着应道。 说着话,三人已经走到了第二工人食堂的门口。 和人声鼎沸的第一食堂不同,这里主要是供给厂领导和机关干部,环境要清净不少。 这会儿过了饭点,食堂里更是没什么人。 陈军很有眼力见地先一步进去,很快就找了个安静的小包间。 “部长,厂长,想吃点啥?我去给您二位打。” 等两人坐定,陈军便主动开口问道。 “给我来一份三鲜馅儿的饺子,再来瓣蒜。” 陈锋不假思索地说道。 “就要一碗羊肉汤吧,多放点香菜,暖和暖和身子。” 李厂长也笑着点了单。 “好嘞!” 陈军应了一声,转身便快步离去。 包间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本就不多的声响。 李厂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对了,小锋,有件事,本来想在刚才的领导会议上就提出来的。” “结果被孙权新那档子事给耽误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牛皮纸袋的封口打开。 “厂里之前不是空出来好几个中层小领导的岗位嘛, 我琢磨着,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就先拟了个任免名单,你现在要不要看看?” 陈锋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有些意外。 “您把名单都带来了?” “那当然。” 李厂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从纸袋里抽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厂里现在百废待兴,各个部门都缺人手,尤其是信得过的骨干。” “早点把人定下来,也能早点安稳人心,让工作尽快走上正轨。” 陈锋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份名单。 他的目光随意一扫,第一行,为首的名字就让他眼神微微一凝。 【财务部 部长——王北】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下,从头到尾,将整份名单仔細地看了一遍。 李厂长在一旁,用一种闲聊的口吻解释道: “名单上的这几个人,都是我观察了很久的,有能力,底子也干净, 最重要的是,都信得过,是真心想为厂里做事的……” 陈锋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直到看完了最后一个名字。 他将名单轻轻放在桌上,没有立刻表态。 他的右手食指,开始在光滑的红木饭桌上, 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而他的左手,则端起了面前那杯刚倒上水的搪瓷杯子, 慢慢地转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咚。” 最后一声轻响落下,陈锋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李厂长略带探寻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厂长,这名单上的人,我大部分都有点印象。” “既然是您亲自花时间观察过,确认过的,那我没什么意见。” 陈锋将那份名单轻轻推了回去,语气里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得过您的眼光。” 听到这话,李厂长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哈哈,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得琢磨半天呢。” 他拿起名单,重新塞回牛皮纸袋里,一边感慨道。 “说句托大的话,我在这个厂里待了快三十年了,从一个小技术员干到今天。” “厂里上上下下这些人,谁是真心干活的, 谁是投机倒把的,谁是骡子谁是马,我心里门儿清。” 李厂长说到这,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名单里抽出那一页,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就拿这个后勤部的林有福来说吧。” “他比我还晚进厂几年,业务能力那是一等一的强。” “之前周瑞祥在后勤部当部长那会儿,屁事不管,天天就知道看报喝茶, 整个后勤部的烂摊子,全靠这个林有福在底下撑着。” “结果呢?” 李厂长撇了撇嘴。 “就因为周瑞祥他老丈人是上头的人, 这姓林的就在副职的位子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动都动弹不得。” 陈锋静静地听着,脑子飞速转动起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李厂长的用人逻辑。 这份名单上的人,恐怕大多都是林有福这样的。 他们在一个部门的副职岗位上,兢兢业业干了十几二十年,干着正职的活儿, 操着正职的心,却因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始终无法再往上走一步。 这不就是典型的“老黄牛”嘛。 陈锋甚至想到了李厂长自己。 要不是前任的杨厂长犯了那种无法挽回的滔天大错,自己滚蛋下了台, 李厂长这个常务副厂长,恐怕还得熬上好几年才能转正。 说到底,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一竿子打翻了孙权新、周瑞祥这帮盘根错节的腐败分子, 硬生生给厂里清出了一大堆关键岗位。 这才让这些被埋没多年的金子,有了发光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好像还成了他们的“贵人”? 陈锋心里有点想笑,这算不算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现实版? 自己追求的相对公平公正,这不就来了嘛。 而且,有李厂长这位“老前辈”亲自把关,这些人的人品和立场基本可以保证。 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必然会倍加珍惜, 贪污腐败的可能性,从根源上就被降到了最低。 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就在陈锋思绪万千之际,包间的门被“笃笃笃”地敲响了。 “厂长,部长,饭打来了。” 陈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李厂长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陈军领着另外两个穿着厂保卫科制服的同志, 一人端着一个大大的不锈钢托盘,鱼贯而入。 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就摆满了小半张桌子。 一份是陈锋点的三鲜馅儿饺子,白白胖胖,配着一小碟腊八蒜。 一份是李厂长的羊肉汤,汤色奶白,上面漂浮着翠绿的香菜末,香气扑鼻。 除此之外,还有两盘炒菜,以及一大碗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干拌面。 第294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开饭开饭,饿死我了。” 陈锋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就塞进嘴里。 李厂长也笑着摇摇头,拿起了勺子。 三人便开始埋头对付起眼前的午餐。 “小锋,来,尝尝这个干拌面。” 李厂长喝了几口汤,指着那碗面条对陈锋说道。 “咱们二食堂这个大师傅,做的面食是一绝,尤其是这干拌面,地道。” 他夹了一筷子面,脸上露出些许怀念。 “吃着这个,就让我想起我老家了,一股子陕北的味儿。” “哦?厂长您是陕北人?” 陈锋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 李厂长点点头,放下筷子,有些怅然若失。 “算一算,从部队转业到红星轧钢厂,一晃快三十年了。” “这期间回家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萧索。 “上一次回去,还是五六年前我老娘七十大寿的时候, 唉,时间过得是真快啊,也不知道家里那二老,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午饭过后,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 伴随着刺耳的电铃声,整个红星轧钢厂再次运转起来。 下午两点整。 厂区里各个角落高悬的广播喇叭,在“滋啦”一声电流杂音后,突然响了起来。 一道清亮而又严肃的女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工厂。 是广播员于海棠的声音。 “全厂职工请注意!全厂职工请注意!现在播报一则重要通知!” “经厂委研究决定,由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部长陈锋同志、厂长李爱国同志牵头, 对厂内领导干部队伍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大换血!” “原采购部部长孙权新、原后勤部部长周瑞祥、原保卫科科长祁同卫等人, 因存在严重的贪污腐败、以权谋私、拉帮结派等问题,即日起,撤销其厂内一切职务!” “对于其中情节特别严重、给国家和工厂造成巨大损失的犯罪分子, 厂里将坚决向市里、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申请执行枪决!”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全厂数万名工人心中炸响。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于海棠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继续响起。 “现公布最新一批中层领导干部任免名单。” “任命:王北同志,为财务部部长;于孟宇同志,为财务部副主任。” “任命:孔明多同志,为后勤部主任……” “另,经厂委讨论通过,原超级精炼钢材项目部将正式从厂部剥离, 利用项目盈利资金,为全厂职工谋取福利,兴建新一代职工住房。” “自下周一开始,红星轧钢厂将全面实施全新的‘奖惩制度’,多劳多得,优胜劣汰!” “以上所有任命名单及全新的奖惩制度细则,将会在下午三点, 张贴于厂区中心宣传栏,请各位同志相互转告。” 广播喇叭里那刺耳的“滋啦”声再次响起,随后,一切归于沉寂。 整个红星轧钢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但这寂静,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下一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滔天的声浪瞬间席卷了厂区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妈呀!”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孙权新、周瑞祥……全给撸了?还要……还要枪决?!” “活久见!我进厂三十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 本该是午后最困顿,最容易打瞌睡的时间。 可现在,无论是车间里挥汗如雨的壮劳力, 还是办公室里打算摸鱼的文职人员,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睡意全无。 上午的全体职工大会,已经是猛料不断。 谁能想到,这下午刚一上班,厂里就又给所有人来了一记“王炸”。 领导干部大换血。 全新奖惩制度。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足以成为全厂上下未来一年里的核心谈资。 可今天,它们就这么集中地,毫无预兆地,在同一天里爆发了。 这对于红星轧钢厂所有的新老员工来说,不亚于亲眼见证了历史。 数万人的工厂,彻底炸开了锅。 各个车间,各个班组,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兴奋。 “牛!实在是太牛了!” 一个年轻的钳工用力一挥拳头,满脸涨红地喊道。 “以前但凡出点什么事,屁大点事儿都能翻来覆去说上大半年。” “你看看今天!孙权新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下台! 新领导班子上任!还要搞什么奖惩制度! 这信息量,我脑子都快处理不过来了!” 他旁边的老师傅,慢悠悠地擦了擦手上的机油,眼神里却闪烁着同样激动的光芒。 “你小子懂什么。” 老师傅咂了咂嘴,说道。 “这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咱们陈部长这哪是三把火啊, 这简直是把整个厂子里的妖魔鬼怪,都架在火上烤了!” “你以为孙权新他们是那么好动的?” “他们背后盘根错节,关系网拉出去能绕咱们厂区三圈! 以前的杨厂长,见了他们都得客客气气的,敢动吗?他不敢!” “也就是陈部长,有魄力,有手段,敢跟这帮利益集团硬碰硬! 这才是真正给咱们工人办实事啊!” “要我说,陈部长就是咱们工人的青天大老爷!” 这番话,立刻引来了周围工友们的一片附和。 “没错!李师傅说得对!” “以前光听说陈部长厉害,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 “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有劲头!心里也敞亮!” 除了对这次人事大地震的震惊和叫好, 更多的人,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广播里提到的另一件事上。 全新的“奖惩制度”。 “你们听见最后那段没?下周一开始,就要实行全新的‘奖惩制度’了!” “多劳多得,优胜劣汰!这八个字,我听着就提气!” “可不是嘛!”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大姐头也不抬地说道, “以前咱们厂,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 “有的人,天天上班踩着点来,下了班第一个跑, 上班时间不是上厕所就是躲起来睡觉,可工资一分不少拿,凭什么?” “现在好了,陈部长把这规矩立起来了,白纸黑字写出来, 还要贴在宣传栏上,看那些混日子的懒汉以后还怎么混!” “就是!咱们这种拖家带口的,谁不想多挣两个钱给家里添补添补?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我感觉,陈部长来了以后,咱们红星轧钢厂的好日子,才是真的要来了!” 工人们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95章 深藏不露啊! 而在工厂的另一边,几家欢喜,几家愁。 财务部的办公室里。 当于海棠念到“任命:于孟宇同志,为财务部副主任”时, 一个正在埋头核对账本的年轻女人,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小孟!恭喜啊!” “哎呀,你这下可算是熬出头了!副主任!” 周围的同事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着喜。 于孟宇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来财务部快十年了,业务能力在整个部门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就因为不懂得溜须拍马,不会看领导眼色行事,一直被死死地压着,动弹不得。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想到………… 没想到陈部长才来了多久,就给了她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 喜悦、委屈、激动、感激……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瞬间冲垮了她一直紧绷的神经。 于孟宇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谢谢……谢谢陈部长……” 她哽咽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后勤部的仓库里。 孔明多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石雕。 作为周瑞祥以前的副手,他更准确的身份,其实是“背锅侠”。 周瑞祥吃拿卡要,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周瑞祥以权谋私,出了问题他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 这几年,他背的黑锅,比他吃的饭都多。 在周瑞祥倒台的那一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跟自己这位“老领导”一起被清算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处分,而是……任命? 后勤部主任? “孔……孔主任?” 一个下属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主任”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孔明多耳边炸响。 他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干活而布满老茧的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炙热暖流,从心底深处涌起,瞬间流遍了四肢百骸。 是陈部长! 是陈部长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这份知遇之恩,比天还大! 孔明多猛地攥紧了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然而,并非所有被念到名字的人,都像他们一样激动和感激。 财务部的另一个独立办公室里。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在听到广播里自己的名字时,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拧成了一个疙瘩。 “任命:王北同志,为财务部部长。” “老王,行啊你!深藏不露啊!一步登天,直接成部长了!” 旁边办公室的同事探过头来,一脸羡慕地恭喜道。 可王北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烦躁和不乐意。 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道喜的同事,什么话也没说。 在这种地方,跟谁说都没用,没人有那个话语权。 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看他前进的方向,目标十分明确。 他便迅速前往陈锋办公室。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陈锋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了声。 “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脸不爽的王北走了进来。 他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找陈锋好好“理论理论”。 可一进门,就看见了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原保卫科的严主任。 此刻的严主任,正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耷拉着脑袋站在陈锋的办公桌前。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确良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而陈锋,则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 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末。 气氛,有点儿微妙。 王北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陈锋眼皮抬了抬,瞥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椅子。 “王北同志是吧?先坐,稍等我一下。” 说完,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严主任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怎么样,严主任,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些年在轧钢厂,你到底贪了多少钱,背地里又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 严主任听到这话,身子又是一哆嗦。 他根本顾不上去看来的是谁, 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身上。 “陈……陈部长……” 严主任的嘴唇哆嗦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之前在会议室里不是说了吗? 只要……只要我坦白从宽,主动把赃款都补上,您就……您就保我工作的!” 陈锋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搪瓷缸子,发出一声轻响。 “我说话,向来算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严主任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然而,陈锋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直接从他头顶浇了下来。 “但我说的是,酌情考虑,从轻发落。” “可没说过,要保住你现在这个保卫科主任的位子。” 严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也“噗”地一下熄灭了。 他明白了。 眼前这位新部长,根本不是他以前糊弄过的那些领导。 每一个字,每一个承诺,都有着明确的界限,根本没有空子可钻。 完了。 彻底完了。 严主任的脸色一片灰败,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脸上重新堆起了谄媚的笑容。 “是是是,陈部长您说得对,是我理解错了,是我理解错了。” “嘿嘿,陈部长您明察秋毫,其实……其实我在保卫科这么多年,也没捞着多少油水。”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往陈锋脸上瞟,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可让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陈锋的脸上都古井无波。 没有愤怒,没有鄙夷。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他严主任贪的这点钱,干的这点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发现,让严主任既感到庆幸,又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哀和无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在舞台上用尽了浑身解数, 可台下的观众,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直接的打骂更让他感到屈辱。 也让他对陈锋,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折服。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96章 赃款什么时候能补上? “我……我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收了下面人送的一些土特产, 还有……还有就是利用职权,倒腾了一点厂里淘汰的废旧物资……” “跟周瑞祥那孙子比,我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 说到这,严主任好像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话也多了起来。 “要说坏,还得是周瑞祥!那家伙才是真的坏到流脓!” “不光贪钱,他还仗着自己有点背景,在厂里到处勾搭大姑娘小媳妇!” 严主任脸上露出了既羡慕又鄙夷的复杂神情。 “不瞒您说,陈部长,我也……我也想学他来着……” “可……可我这,第一是没人家那背景,说白了,我叔不是李刚。” “第二嘛……我这长相,您也看见了, 实在是有点挑战观众的想象力,人家姑娘看不上我啊!” 陈锋听到这里,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烂泥扶不上墙。 这家伙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不是不想学坏,只是没有学坏的资本。 他的庆幸,不是因为自己守住了道德底线, 而是因为自己没能耐去突破底线,从而侥幸保住了小命。 而严主任,却还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沾沾自喜。 “现在想想,幸亏啊!幸亏当初没勾搭成功!” “要不然,我现在恐怕就不是站在这儿跟您汇报工作了, 而是跟周瑞祥那孙子一块儿,准备去吃牢饭了!” “这可真是,保住小命了啊!” 陈锋懒得再听他这些颠三倒四的废话,直接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 “行了,别废话了。” “赃款,什么时候能补上?” 陈锋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给你一周时间。” “一周之内,你要是补不齐,那你就不用在轧钢厂待了, 直接收拾东西,去局子里报道吧。” “啊?!” 严主任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去。 “一……一周?陈部长,这……这一周时间也太紧了点吧?” 他哭丧着脸,开始掰着手指头算。 “我……我回去就把家里的缝纫机、自行车, 还有我老婆那几件首饰都给卖了, 再……再把我这些年攒的积蓄全都拿出来,然后再去我那几个亲戚家借点儿……” “我保证!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把钱给您凑齐了!” 陈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不想听你怎么凑钱,那是你的事。” “我只要结果。” “一周之后,钱到账,咱们还有的谈。钱不到,后果自负。” 这番话,彻底断了严主任讨价还价的念想。 陈锋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钱要是补上了,你这个保卫科主任,肯定是当不成了。” 严主任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过,看在你还算老实坦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回保卫科,当个普通的队员吧。” 严主任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还能当个普通队员? 还能留在厂里?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啊! 他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开除出厂,灰溜溜地滚蛋。 没想到………… 陈锋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 “记住,以后在厂里,你就是个最普通的工人。” “没有特权,不准再拉帮结派,更不准再想着往上爬。” “就安安分分地挣你那份工资,混口饭吃,养家糊口。”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听明白了!”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严主任的头脑,他哪还敢有半点不满意, 点头如捣蒜,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谢谢陈部长!谢谢陈部长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鞠躬,然后讪笑着,一步一步地倒退着走出了办公室。 严主任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脸上那朵菊花笑得更加灿烂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绝。 “陈部长!”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意味。 “您放心!” “从今往后,我严德胜就是您的人了!” “您指东,我绝不往西!” “您让我抓狗,我绝不撵鸡!” “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老严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上刀山,下火海,我严德胜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我爹妈生的!” 说完,他又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陈锋看。 陈锋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想笑。 这家伙,还真是个活宝。 不去说相声都屈才了。 不过,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略带不耐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忠心不是用嘴说的。” “赶紧去凑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得了陈锋的“圣旨”,严主任如蒙大赦,再也不敢多待一秒钟。 他点头哈腰地拉开门,身子一矮, 像一只偷到粮食又怕被发现的仓鼠,佝偻着背,一溜烟儿地窜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嘈杂。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和另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陈锋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杵在墙角,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王北。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处理严主任这种滚刀肉,实在是有点消耗心神。 “老王啊。” 陈锋开口了。 “你杵那儿当门神呢?” “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干活。” 王北搓着手,从角落里挪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欲言又止。 陈锋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什么情况? 中午的时候,他才刚和李厂长碰过头,俩人一拍即合,定下了对王北的任命。 财务部主任。 这可是个实打实的好位置。 虽然级别不算顶高,但在红星轧钢厂这种事业单位里,绝对算得上是个小领导了。 权力不大,但油水绝对不少,而且清闲稳定, 是无数人挤破了脑袋都想钻进去的萝卜坑。 按理说,王北得了这么个美差,不说到自己面前感恩戴德, 起码也该是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吧? 可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锋心里快速盘算着。 难道是嫌官小了? 还是觉得待遇给得不够? 不能啊,这老王看着不像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啊。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北的表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写满了纠结和为难,就是没有半点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就更让陈锋感到困惑不解了。 第297章 那才是我的命啊! 就在陈锋暗自揣测的时候,王北终于鼓足了勇气。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得笔直,像是要汇报什么重大军情一样。 “陈科长……” 王北的声音有点干涩,他清了清嗓子。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您有点意外,您可千万得理解我。” 陈锋眉毛一挑,放下了手里的搪瓷缸子,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哦?” “说来听听。” “我倒想知道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意外。” 王北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字一顿地说道。 “陈科长,我……我不想当那个财务部主任!”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也怀疑自己和李厂长,是不是都看走了眼。 这个财务部主任的位子,可不是他随便拍脑袋决定的。 那是他和李厂长商量了半天,从厂里一众老资格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之所以选中王北,一方面是因为王北过去有在采购部工作的经验,对数字和流程都敏感。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王北是他陈锋的老部下,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可现在,这个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不想干? 这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这个位置屈才了? 还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跟自己讨价还价了? 一时间,陈锋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王北是什么人,在陈锋手底下干了这么久,哪能看不出领导这是动了真气。 他一看陈锋的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的话被误解了,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陈科长!您!您可千万别误会啊!” 情急之下,王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抬起右手,“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锋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干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发誓,我绝对不是看不上这个职位!” 王北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急赤白脸地解释道。 “财务部主任啊!那可是厂里的要职! 多少人做梦都想坐的位子,我王北哪有那个资格去嫌弃啊!” “我……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就这么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啊!” 王北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真诚而炙热的光芒。 “陈科长,我还想跟着您,去新厂那边继续打拼!继续搞咱们的研发!” “我觉得我的能力,还有我立的那点功劳, 根本就配不上财务部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 “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干了二三十年的研发,您让我去跟图纸数据打交道, 我能给您弄得明明白白。可您让我去管账管人, 那不就等于让张飞去绣花,赶鸭子上架嘛!” 说到这里,王北的脸上满是苦涩。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财务主任的位子,对我来说, 就是个烫手山芋,我拿着心里都发慌啊!” 眼看陈锋的脸色有所缓和,王北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一股脑地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陈科长,您是不知道啊,调去采购部那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就说那个祁同卫,还有他手底下那帮老油条,我每个月都得跟他们勾心斗角, 说句话都得在脑子里绕八个弯,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他们挖好的坑里!” “还有啊,为了咱们厂的原材料供应,我隔三差五就得陪着其他厂的领导喝酒!” “顿顿喝,天天喝!不喝行吗? 不喝人家扭头就敢给咱们涨价!我差点没直接交代在酒桌上!” 王北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不堪回首的痛苦。 “我是真的干够了!我也是真的看明白了, 我王北,天生就不是那块搞商务钻营的料!” “我这辈子,就适合待在科研室里, 跟那些瓶瓶罐罐、仪器设备打交道,那才是我的命啊!” 说完,他再次看向陈锋,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陈科长,我求求您了,您跟李厂长说说, 把我这个财务部主任的职级,给撤了吧。” 听着王北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血泪控诉,陈锋脸上的阴霾早已烟消云散。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紧绷的嘴角慢慢上扬, 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好你个老王啊!你可真是……真是个活宝!” 陈锋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王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笑声爽朗而真诚,瞬间冲散了办公室里那凝重的气氛。 王北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陈……陈科长,您这是……” 陈锋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搞了半天,不是人家嫌官小,也不是觉得待遇差。 这老小子,压根就是个纯粹到骨子里的技术狂人。 放着清闲安稳的肥差不要,非要去一线啃硬骨头,搞研发。 这种人,在这个年代,简直比大熊猫还稀罕。 陈锋看着王北那张写满了真诚和执拗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赏和羡慕。 他自己何尝不怀念当初在实验室里,心无旁骛地攻克一个个技术难关的日子。 可现在不行了。 他身上扛着的责任越来越重,下面嗷嗷待哺的嘴也越来越多。 他必须得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去思考更多技术之外的事情。 有些路,一旦踏上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而王北,他还有得选。 真好。 “行了,老王,别捂着你那张老脸了。” 陈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欣慰。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不想当这个财务部主任,想继续跟着我搞研发,对吧?” 王北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对对对!陈科长,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辈子就认定您了!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得得得,少给我戴高帽。” 陈锋笑着摆了摆手,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你这份心思,是好的。” “说实话,让你这么一个顶尖的研发人才, 天天去跟那帮老油条勾心斗角,陪人喝酒,确实是屈才了。” “是我之前考虑不周,光想着给你安排个好位置养老,倒是忘了问你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王北激动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不不不!陈科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烂泥扶不上墙!”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 “回头我就跟李厂长说,把你的任命给撤了。” “你就安心地回你的研究室,准备迎接新挑战吧。” 第298章 这是要上新项目了? 王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谢谢您!谢谢陈科长!” 陈锋却没理会他的感谢,而是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他弯下腰,从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抽出几张卷起来的图纸。 那图纸的纸张崭新,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来,老王。” 陈锋将图纸递到王北面前。 “既然你这么想搞研发,那就先帮我看看这个好玩意儿。” 说完,他便优哉游哉地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端起搪瓷缸子, 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凉茶。 那双眼睛,则饶有兴致地盯着王北,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好戏开场。 王北有些疑惑地接过图纸,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他只扫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 图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各种精密的零部件结构图。 复杂! 太复杂了! 但这种复杂,对于一个沉浸在研发领域几十年的老技术员来说, 非但不是困扰,反而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王北的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甚至都没看两分钟,就已经从那些复杂的结构中,看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陈科长!” 王北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惊喜。 “这……这是要上新项目了?!” “咱们超级精炼钢材的项目不是才刚结束吗?” “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研究室那帮小子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您给个新活儿干呢!” 看着王北那激动到连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的样子,陈锋在心里失笑。 得。 这下更确定了。 就这股子对技术的痴迷劲儿,让他去管财务,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等于把一头准备在草原上狂奔的哈士奇,硬生生塞进了小衣柜里。 那不得憋疯了? 有这么一位技术大牛扛鼎,自己以后在新项目的研发上,也能省不少心。 毕竟是跟了自己四年的老人了,技术过硬,用着也顺手。 想到这里,陈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缸子,身体往后一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新项目嘛,肯定是有的。” “不过,我倒是想考考你。” “你猜猜,这图纸上的玩意儿,最后能捣鼓出个什么成品来?” 这话成功地激发了王北的好胜心和好奇心。 “我再看看!” 他低下头,再次将目光聚焦在那几张图纸上。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更加专注。 他的大脑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 将图纸上那些二维的线条和数据,在脑海中迅速进行三维整合、构建。 一个个零部件被虚拟拼装,一条条线路被精准链接。 陈锋就这么欣赏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为了技术可以放弃高官厚禄的“痴人”。 他越发觉得,自己把他留在新厂搞研发的决定,简直是英明到了极点。 这种纯粹的人才,就应该待在他最热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绝不能浪费在那些无聊的迎来送往和勾心斗角之中。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 王北紧锁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正闪烁着一种名为“智慧”的精光。 “是电视机!” 他抬起头,语气无比肯定地对陈锋说道。 “这东西,是咱们国家引进了还不到十年的电视机!” “不过……” 王北的话锋一转,手指指向了图纸上的一处电路设计。 “这里的线路,您好像做了改动。” “看起来……似乎是增加了一个……改变显示投屏的功能?” “但我有点想不明白,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 “哈哈哈哈!” 陈锋闻言,开心得一拍大腿,放声大笑起来。 “老王啊老王!你这双眼睛,可真是毒啊!” “没错!”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拉过王北, 两人一起将那几张图纸完整地铺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 陈锋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图二中几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线条上。 “你猜的没错,这东西,就是电视机!” “而你看不懂的这些改动,才是我设计的核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自豪和激动。 “我管它叫‘三基色显像管’技术!”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这套全新的线路设计, 让接收端在接收到电信号之后,能将红、绿、蓝这三种基础色光进行混合与组装!” “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陈锋抬起头,看着王北,一字一顿地说道。 “让原本只能显示黑白两色的电视机,变成彩色的!” “让它,变成一台真正的,彩色电视机!”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北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死死地盯着图纸上那几根简单的线条。 仿佛要将它们看穿! 下一秒,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彩……彩色电视机?” “陈科长……如果……如果这个技术真的能实现……” “那……那咱们造出来的,就将是划时代的产品啊!” “未来,家家户户都会有这么一台电视机!” “而您,陈科长,您将会被所有人铭记!” 王北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锐,甚至有些破音。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能量。 两种极端矛盾的感觉在他体内冲撞,让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哆嗦起来。 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纯粹的,源于灵魂深处的兴奋! “陈科长……您……您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重复着。 “不!天才都不足以形容您!” “这是神迹!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看着王北激动到快要当场“打摆子”的模样,陈锋的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 这老哥们儿的CPU都快干烧了吧。 他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稳重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北的肩膀。 “老王,冷静,冷静一点。” “坐下说,坐下说。” 这股力量仿佛带着某种安定的魔力,让王北过热的大脑稍微冷却了一些。 他顺着陈锋的力道,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但眼神依旧死死地锁着陈锋,仿佛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第299章 那就是金字招牌! “陈科长,您……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咱们国家引进黑白电视机技术,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年啊!” “到现在,全国拥有电视机的家庭都屈指可数!” “那玩意儿,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跟皇宫里的宝贝没啥区别!” “可您呢!您现在居然……居然要直接造出彩色的?!” 王北猛地喘了几口粗气,脸颊涨得通红。 “这……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陈锋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是啊,在这个世界,黑白电视机确实是稀罕物。 可在他上个世界的记忆里,五十年代,国外的第一台彩色电视机就已经问世了。 虽然技术不成熟,价格昂贵,但那毕竟是开端。 而现在,根据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自己拿出的这套“三基色显像管”技术, 虽然是借鉴了后世成熟的方案,但在这个时间点上,绝对是独一份的降维打击。 说是世界第一,毫不为过。 只不过,他并不是真正的“发明者”, 更像是一个知识的搬运工,一个历史进程的加速器。 所以,面对王北那近乎崇拜的目光,陈锋并没有多少飘飘然的感觉。 他的心态稳如老狗。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彩色电视机,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用来撬动未来,撬动整个时代的支点。 “老王,先别激动。” 陈锋给他那几乎要见底的搪瓷缸子里续上水。 “你觉得,光凭我们两个人,能把这台彩色电视机造出来吗?”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瞬间让王北冷静了下来。 他愣住了。 是啊,图纸是死的。 要把这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现实,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光是那些比发丝还细的线路,就需要极其高超的工艺和精密的设备。 还有那全新的“三基色显像管”,从理论到成品,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这……” 王北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陈科长,这……这难度太大了。” “光靠咱们红星轧钢厂……不, 就算是把部里最好的技术员都调过来,恐怕也……” “没错。” 陈锋点了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他欣赏的,就是王北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狂热,但不盲目。 这才是搞科研最需要的品质。 “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才,更多像你一样,对技术有着纯粹热爱的人。” 陈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老王,我打算向万部长和赵总工提一个申请。” “在新厂那边,专门划一块地出来, 成立一个独立于所有部门之外的,全新的科研机构。” 王北聚精会神地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个,以我个人名字命名的实验室。” “就叫,‘陈锋科研室’!” “什么?!” 王北再一次被震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如果说“彩色电视机”是技术上的惊雷, 那“陈锋科研室”这个提议,就是思想上的核爆! 以个人名字命名实验室? 这……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自古以来,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陈科长!您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王北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但……但这绝对是开风气之先河的壮举啊!” “您想想,‘陈锋科研室’!这块牌子只要挂出去,那就是金字招牌!” “到时候,全天下的技术狂人, 那些有本事有抱负但又不想被条条框框束缚的能人异士, 还不得削尖了脑袋往咱们这儿钻?!” “这比任何招工广告都管用!” 陈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王,你只说对了一半。” “招揽人才,确实是我的目的之一。” “但我建立这个实验室,可不仅仅是为了造一台电视机,也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名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那片正在建设中的新厂区。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规划。 “我的目标,是在这个实验室里, 研发出更多的科研项目,打造出更多的爆款产品!” “我们要造出全世界都抢着要的东西,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我们要用自己的技术, 提升咱们国家在世界上的科技地位,让外国人再也不敢小瞧我们!” “最终,我们要让这些技术,走进千家万户, 去真正地改善我们每一个国民的生活!” 王北已经听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格局还是小了。 他想的是造出一台划时代的产品,名留青史。 而陈科长想的,却是整个国家的科技未来和亿万国民的福祉。 这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陈锋转过身,看着已经被彻底镇住的王北,继续抛出他的惊天蓝图。 “老王,你知道吗?电视机之后,会是计算机的时代。” “而计算机之后,将会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 “这些东西,我以前不是不想做, 而是时机未到,我的实力也还不够,说了也没人信。” “但现在不一样了。” 陈锋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万部长和赵总工的支持,是天时。” “新厂这块宝地,是地利。” “而你,以及未来将要加入我们的所有科研人员,就是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都占了!” “所以,我决定,正式启动这个计划!” “彩色电视机,只是我们打响的第一枪,是为我们后续研发芯片、计算机, 以及更多高精尖产品积累资本和经验的基础!” 陈锋走到办公桌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张彩色电视机的核心图纸上,眼神锐利如刀。 “而当前关键是确保彩色电视机爆款面世,为实验室提供现金。” 王北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兴奋地颤抖。 陈锋科长描绘的这幅蓝图,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想象力的极限。 什么名留青史,什么划时代产品, 在“整个国家的科技未来和亿万国民的福祉”面前,简直渺小得不值一提。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声音都带着颤抖。 “陈科长……” 王北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激动与豪情都倾吐出来。 “我……我王北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我服了!” “您放心!” 他猛地一拍胸脯,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从今天起,我王北这条命就是您‘陈锋科研室’的!” “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别说是让我去招揽人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王北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我保证,一定把‘陈锋科研室’这块金字招牌, 给它挂到全中国,不,全世界最显眼的地方去!” 第300章 钞能力还可以这么用? 看着王北这副恨不得当场歃血为盟的激动模样,陈锋笑了。 这股子冲劲儿,这股子热血,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他轻轻鼓了鼓掌,清脆的掌声在办公室里回响, 也让王北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陈锋的笑容里带着欣赏和信任。 “既然如此,我这儿就有一项正式的任命要交给你。” 王北立刻站得笔直,像个等待接受命令的士兵。 “老王,红星轧钢厂那个财务部主任的位置,你就别想了。” 陈锋的语气轻松,但内容却石破天惊。 王北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陈锋继续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陈锋科研室’的第一任,也是唯一的,主任!” “轰!” 王北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又炸开了一颗惊雷。 陈锋科研室……主任?! 他,王北,成了这个开天辟地的实验室的主任? 这个未来将要影响整个国家科技走向的机构的掌舵人之一?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有些晕眩。 “而你作为主任的第一个任务,也很明确。” 陈锋没有给他太多发懵的时间,直接下达了指令。 “去招人。” “尤其是北清大学那两所最高学府,里面的宝贝疙瘩可不少。” “物理系的、化学系的、无线电系的……只要是跟咱们项目沾边的, 有真才实学的,你都给我去接触一下。” 陈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补充道。 “当然,咱们现在毕竟还是个草台班子,牌子还没挂出去呢。” “肯定会有人不相信,或者不愿意放弃现在稳定的工作。” “对于这种人,不要强求。” 他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显得胸有成竹。 “你只需要客客气气地跟人家聊,然后想办法留下他们的信件地址就行。” “告诉他们,我们‘陈锋科研室’的大门,永远为真正的精英敞开。” “这次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 陈锋的目光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无数个项目同时启动的宏大场面。 “我的目标,是打造一个囊括了全国,乃至全世界顶尖精英的科研圣地。” “电视机,只是个开始。” 王北用力地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他现在对陈锋说的每一个字都奉若圭臬。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庆幸和激动。 幸好! 幸好自己当初顶住了压力,拒绝了那个财务部主任的职位! 不然,他今天就要和这个足以改变自己, 甚至改变国家命运的伟大机会,擦肩而过了! 那将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悔恨。 “您放心!我懂!我全都懂!” “我下午就去!不!我现在就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感觉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咱们实验室的架子给搭起来, 绝对不耽误您的后续计划!” “好,有干劲是好事。” 陈锋笑着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图纸。 这正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最终完成的, 那份凝聚了后世智慧结晶的彩色电视机核心制造图。 他将图纸递到了王北面前。 “这是咱们的‘敲门砖’。” 王北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 “如果遇到那些眼高于顶,对咱们不屑一顾的‘天才’,你就把这个给他看。”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相信,只要是真正懂行的人,看到它,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当然,光有大饼还不够,还得有实打实的好处。” 陈锋看着王北,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你告诉那些我们想要的人才,只要他们肯来,只要他们有真本事。” “待遇,绝对不是问题!” “普通的技术员,我给他们现在工资的三倍!” 王北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停滞了。 三……三倍?!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至于那些真正能独当一面的顶尖人才,你告诉他们。” 陈锋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上不封顶!” “只要他敢要,只要他值那个价,我就敢给!” 王TMD北彻底麻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陈锋反复碾压,已经碎成了二维码。 钞能力,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啊! 有了这张神级图纸,再加上这无法拒绝的薪资条件,他还愁招不到人? 那些所谓的天才,怕不是要哭着喊着抱着他的大腿求着加入了! “陈……陈主任……我……” 王北激动得语无伦次,拿着图纸的手都在抖。 “我保证完成任务!” 他猛地朝陈锋敬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 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快步冲出了办公室。 看着王北那火急火燎的背影,陈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很好,他的头号工具人,啊不,是他的科研室主任,已经满血出发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哦不,人和马上就来了。 他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里,心中的激动丝毫不比王北少。 一个完全由自己主导,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实验室,即将诞生。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想起了后世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诺贝尔实验室。 那个诞生了晶体管、激光、C语言等无数伟大发明, 走出了十几位诺贝尔奖得主的科技圣地。 而自己的“陈锋科研室”,对标的,就是它! 甚至,要超越它! 晶体管这些项目,他也要抢先一步搞出来。 而当前关键是确保彩色电视机爆款面世,为实验室提供现金流。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整个红星轧钢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陈锋伸了个懒腰,靠在办公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桌上堆着的是新厂区的人事调动文件, 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履历看得他眼花缭乱。 总算是把这些琐事处理得差不多了。 等新厂区的班子搭起来,他就能彻底解放,一门心思扑回实验室里搞他的大项目了。 彩色电视机,还有那后面的晶体管、半导体………… 一想到这些,陈锋就感觉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动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有些急促。 “请进。” 陈锋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陈……陈主任!”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满头都是汗珠子。 第301章 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陈锋抬起头,看到是陈军,不禁有些好笑。 “陈军?怎么了这是?火急火燎的,被狗撵了?” 陈军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脸憋得通红。 “不……不是……主任,是好事!”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气给喘匀了。 “我刚帮着保卫科的同志,把那帮贪污腐败的小领导,全都送进局子里去了!” “哦?” 陈锋眉毛一挑,来了点兴趣。 “那帮人终于送走了?我还以为他们打算在咱们厂里赖到过年呢。” “可不是嘛!” 一提到这个,陈军顿时来了精神,声音都高了八度。 “主任您是没见着,您不在的时候, 那帮孙子一个个横得很,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天天嚷嚷着说咱们没证据,是诬告,还说要出去告我们!” “结果保卫科的同志把正式批捕的文件一亮, 他们当场就全蔫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陈军越说越兴奋,甚至还比划了起来。 “特别是那个财务部的祁同卫!那小子最不是个东西!” “之前审他的时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今天看动真格的了,居然想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候偷偷溜号!” “嘿,被我逮了个正着!” 陈军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我当时眼疾手快,一个饿虎扑食,就把他给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地上!” “那小子还想挣扎,被我一脚踹老实了。” 陈锋听得有些惊讶。 “哦?还有这事?” “我记得之前开会处理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大气都不敢喘,怎么我一不在,胆子就肥成这样了?”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难道自己还有什么隐藏的王霸之气不成? 陈军一语道破了天机。 “他们就是看您没露面,以为您去忙别的大事, 顾不上他们了,就觉得有机可乘,想耍赖呗。” “说白了,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怂包!” “结果没想到,您人虽然不在,但威慑力还在!” 陈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保卫科的同志直接说了,这是陈主任亲自盯着的案子,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那祁同卫一听您的大名,当时腿都软了, 被我从墙角拎回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劲儿地哆嗦。” “合着我这名字现在还能当紧箍咒用?” 陈锋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是颇为满意。 看来这杀鸡儆猴的效果,是相当不错。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六。 “行了,今天也辛苦你了。” 他站起身,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 “走,下班,回家吃饭。” “好嘞!” 陈军响亮地应了一声,跟在陈锋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楼。 傍晚的微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格外舒服。 天边的火烧云绚烂如画,厂区里下班的工人们三三两两, 推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叮叮当当的车铃声汇成了一首归家的交响曲。 陈锋跨上他那辆锃亮的二八大杠,拍了拍后座。 “上来。” 陈军麻利地跳了上去。 “还是这二八大杠带劲儿,纯天然,无污染,绿色出行,就是有点儿费腿。” 陈锋一边蹬着车,一边开着玩笑。 自行车穿行在略显颠簸的土路上,七八分钟后,熟悉的大杂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将车稳稳停在院门口,陈锋长出了一口气,从车上跳了下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还是回家舒服啊!” 工作了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并肩走进后院,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便扑鼻而来。 “嚯,什么味儿这么香?” 陈军使劲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陈锋也嗅了嗅,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这味道……酱油的鲜味里带着一丝丝焦糊, 豪放中透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狠劲儿。” 他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一闻就知道,肯定是王欣那丫头的手笔。” “你嫂子做饭,那是婉约派,讲究的是清淡雅致,润物细无声。” “王欣这丫头,是标准的豪放派,恨不得把一整瓶调料都给你倒进去。”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了陈月月那清脆又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声音。 “哎呀!王欣姐!你快关火啊!再烧下去锅都要糊啦!” 紧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是小丫头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我的天!你这盐是不要钱的吗?咸死个人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菜要用心!用心!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唉!我当你的师傅,真是操碎了心啊!” 陈锋和陈军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厨了。” 陈锋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进屋。 他一边换鞋,一边朝客厅里看去。 只见李秀芝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借着灯光,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 封面上《育儿指南》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听到开门声,李秀芝抬起头,看到是陈锋,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你回来啦!” 她的目光又落到后面的陈军身上,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军也来啦。” 她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在一边,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站起身,朝着陈锋走了过来。 不等陈锋开口,一个温暖的拥抱便将他包裹。 “你今天又忙到这么晚,我跟宝宝都想你了。” 妻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陈锋的心瞬间就化了,他轻轻地回抱着妻子,在她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辛苦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旁边的陈军一看这情形,立马觉得自己像个大灯泡,亮得晃眼。 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那个……嫂子,主任,我……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溜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一阵热闹的动静。 陈军、陈月月,还有一个脸蛋红扑扑, 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的王欣,开始将一盘盘菜肴端了出来。 一盘颜色略深的红烧肉,一盘看起来有点咸的炒青菜, 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蛋花汤。 除了那几样家常菜,最后被端上来的,还有一个晶莹剔T透的大玻璃碗。 碗里装着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块,色彩鲜艳,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哟,今天还有饭后甜点呢?” 第302章 你也太偏心了吧! 陈锋拉着李秀芝在主位上坐下。 “这可不是饭后甜点。” 他拿起筷子,先给李秀芝夹了一块软烂入味的红烧肉,又夹了些青菜。 “这是我特意交代王欣做的,专门给你和宝宝补充维生素的。” 陈锋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现在是关键时期,营养必须得跟上, 光吃肉和菜可不行,水果也得天天吃,这样才能保证营养均衡。” 他转头看向王欣,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王欣,做得不错,这水果切得比我都有水平了。” 王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更红了,她腼腆地笑了笑。 “都是主任您教得好。” 陈锋又看向旁边已经眼巴巴瞅着那碗水果的陈月月,故意逗她。 “你看什么呢?” “这可是给你嫂子和未来小侄子准备的,没你的份儿。” “啊?” 陈月月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 “哥!你也太偏心了吧!” “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 看着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众人都被逗乐了。 李秀芝笑着夹起一块苹果,递到陈月月嘴边。 “你哥逗你玩呢,这么大一碗,我一个人哪吃得完。” “快吃吧。” 陈月月这才破涕为笑,啊呜一口咬住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还是嫂子对我好!” 陈锋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勺子,先盛了一碗乌鸡汤递给李秀芝。 “来,先喝口汤暖暖胃。” 随后,他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轻轻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小口。 汤刚一入口,他的眉头就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一下。 他放下汤碗,看向有些紧张的王欣。 “王欣啊,这乌鸡汤炖得不错,火候掌握得比上次有进步。” “就是……” 陈锋顿了顿,语气平和地指点道。 “味精是不是放得稍微多了点?有点盖住鸡汤本身的鲜味了。” “还有,炖汤的火候,最好是用小火慢煨, 你这个火可能还是有点大了,所以汤色稍微有点浊。” 王欣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嗯嗯,主任,我记下了!下次一定改进!” “我就说嘛!” 一旁的陈月月立刻得意地扬起了小下巴,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神情。 “刚才在厨房我就跟王欣姐说了,这鸡汤的鲜味儿不对劲,太冲了!” “她还不信!” 小丫头片子一脸的骄傲,仿佛自己是什么食神转世。 陈锋看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莞尔。 “哦?我们家月月现在这么厉害了?” “光用闻的就能尝出味道了?” 他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 “既然你这么懂,那想不想跟着我学做饭啊?” “想!当然想!” 陈月月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哥,你真的愿意教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陈锋笑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样吧,以后每个周末,我抽出半天时间,专门教你和王欣一起学做菜。” “好耶!” 陈月月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太好了!我早就想学了!” 她掰着手指头,一脸憧憬地规划着。 “我觉得做饭可有意思了!等我学会了,以后就能做给自己吃,还能给你们露一手!” “最重要的是!” 她挺起小胸膛,意气风发地一指王欣。 “等我学成了,我就是王欣姐名正言顺的师傅了!” “到时候,我看你还敢不听我的话!” 王欣被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行啊,我的小师傅。” 她顺着陈月月的话打趣道。 “只要你能学到你哥一半的本事,我就认你当我的二师傅,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真的?” 陈月月激动地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那我们拉钩!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 陈锋看着自家妹妹这幼稚的举动,忍不住调侃道。 “哎哟喂,我没看错吧?” “这是前两天还嚷嚷着要去学校当大姐头,罩着整个年级的陈月月同学吗?” “怎么今天还玩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游戏了?” “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陈月月小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懂什么!” “我们语文老师说了,这叫‘君子一诺,重于九鼎’!”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这是在跟王欣姐确认我们之间的约定,是神圣的仪式感!才不是小孩子玩游戏!” 她一套一套的词儿,说得有理有据,引得满桌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一向温柔娴静的李秀芝,也笑得眉眼弯弯,靠在陈锋的肩膀上。 陈锋笑着揉了揉陈月月的头发,心中一片温暖。 工作了一天的疲惫和压力,在这样轻松欢乐的家庭氛围里,不知不觉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有妻有妹,有朋友,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有欢声笑语。 这大概就是奋斗的意义,是人世间最踏实的幸福了。 然而,陈锋家的灯火有多明亮,笑声有多温馨, 就衬得四合院里某些角落的阴暗愈发刺眼。 中院,贾家。 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暗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和霉味。 贾东旭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瞪着结满蜘蛛网的屋顶。 隔着墙,后院陈锋家传来的阵阵笑声, 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凭什么? 凭什么他陈锋就能住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自己,曾经也是轧钢厂里受人尊敬的钳工,现在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等死! 嫉妒的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笑!笑!笑!” 贾东旭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吼,脸色因愤怒而扭曲。 “有什么可笑的!”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们一家子!” 他越想越气,猛地捶了一下床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陈锋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运气好点吗!” “我要是没瘫,我能比他差?!” “秦淮如那个贱人!肯定也是看上他家有钱有势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他恶毒地诅咒着。 “都别得意!等我死了,我变成厉鬼,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要带着你们……带着秦淮如,带着陈锋他们一家,全都给我下地狱!” 一旁的贾张氏看着儿子狰狞的样子,吓得心惊肉跳。 她连忙上前,抚着贾东旭的胸口。 “儿啊!我的儿啊!你可别生气了!” “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贾张氏说着说着,浑浊的老眼里就流下了泪水。 “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可怎么活啊!” 她哭诉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爸走得早,妈就指望你了, 你要是没了,我们这一家子就真的没法活了啊!” 第303章 怎么命就差了这么多? 贾张氏的哭嚎非但没能安抚贾东旭, 反而像是往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瓢油,瞬间激起了他更深的怨毒。 “你还有脸哭?” 贾东旭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的亲妈, 那眼神里的恨意,让贾张氏的心都哆嗦了一下。 “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 “呸!” 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贾张氏的方向啐了一口浓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前两天我让你去给我多抓两副药,你是怎么嘀咕的?” 贾东旭的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说我是个填不满的药罐子,是个无底洞, 再多的钱填进去也听不见个响儿!” “怎么?现在嫌我浪费钱了?” “我没瘫的时候,每个月工资一分不少地交给你, 养活你们娘俩,养活这一大家子,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花钱了?” “现在我他妈的躺在这里动弹不得,你就嫌我拖累你们了是不是!”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贾张氏被儿子戳中了心事,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满是心虚。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为了给贾东旭治病,她压箱底的那点养老钱已经快要见底了。 可儿子的病却像个无底洞,怎么也治不好,每天光是药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眼瞅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少,秦淮如在厂里顶了东旭的岗, 却迟迟拿不回足额的工资,她能不急吗? 可这些话,她哪敢当着儿子的面说。 心虚之下,贾张氏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她猛地一转头,恶狠狠地瞪向角落里正默默啃着窝窝头的秦淮如。 “看什么看!丧门星!”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有心思吃!” “我儿子说的没错,当初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进门,我们家东旭能出事吗?” “现在倒好,占着我儿子的工位, 每个月拿回来的钱就那么点儿,连给东旭买药的钱都不够!”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横飞。 “说!你是不是把钱都偷偷藏起来了?还是拿出去养汉子了?” “我告诉你秦淮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给谁看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辱骂,秦淮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嘴里干硬的窝窝头。 这种话,她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麻木了。 自从贾东旭瘫了之后,只要贾张氏心里不痛快, 或者家里钱不够花了,第一个骂的就是她。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贾家这对母子,现在根本不敢把她怎么样。 真把她赶走了,谁来养活这一家子?谁来伺候这个瘫在床上的废人? 他们不敢。 所以他们只能这样无能狂怒地咒骂她,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推到她的头上。 秦淮如早就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对这个家,除了几个孩子是她的牵挂,她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不,或许还有一个。 她的精神慰藉。 秦淮如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后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陈锋。 隔着两道墙,那户人家的欢声笑语, 对贾东旭来说是穿心的钢针,对她而言,却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她羡慕李秀芝,甚至嫉妒。 嫉妒她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嫁给陈锋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本事,有担当,还那么温柔体贴。 看看人家李秀芝,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 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什么都不用愁,被陈锋捧在手心里疼着。 再看看自己,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每天累死累活, 回家还要看婆婆的脸色,听丈夫的咒骂。 同样是女人,怎么命就差了这么多? 如果………… 如果当初嫁给陈锋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她一定会做一个最贤惠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给他生儿育女,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会用尽全力去爱他,崇拜他,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秦淮如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苦涩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妈妈……” 二女儿小当捧着手里那半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我想吃肉……” 小丫头抽噎着,小鼻子一个劲儿地吸着气, 使劲嗅着从后院飘来的那股诱人的肉香味。 “陈锋叔叔家好香啊……我也想吃肉肉……” 童言无忌,却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贾家每个人的心上。 秦淮如的心猛地一揪,刚想开口安慰女儿。 “吃吃吃!吃死你个小赔钱货!”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指着小当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们贾家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你们这群讨债鬼!”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陈锋家天天大鱼大肉,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却连点汤水都不肯接济一下自家,心里的嫉妒和怨恨就如同野草般疯长。 “我呸!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张氏朝着后院的方向啐了一口。 “天天吃肉,也不怕吃得满嘴流油遭报应!”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不让贼惦记上他们家!” “最好来个厉害的大贼,把他们家搬空!偷光!让他们也尝尝喝西北风的滋味!” 她恶毒地诅咒着,声音尖利刺耳。 躺在里屋的棒梗,将奶奶的每一句咒骂都清清楚楚地听进了心里。 他本来就因为陈锋家好吃好喝,却从来不分给自己一点而满心嫉妒。 在他看来,你有好东西,你就该给我,不给我就是你不对。 现在,奶奶的话更是像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让他那点偷窃的心思变得愈发理直气壮。 对! 凭什么他们家能吃肉,我就只能啃窝窝头? 偷他家的,那是他们活该! 棒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又阴狠的光芒。 他早就想动手了,好几次都摸到了后院的墙根下。 可是,陈锋家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白天晚上都有穿着制服的警卫站岗。 那警卫眼神跟鹰似的,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不过没关系,他不急。 只要一直盯着,总能让他找到机会的! 与中院贾家这令人窒息的嫉恨和阴暗不同, 此刻,四合院的前院,三大爷阎富贵家里,却是一片和睦安宁的景象。 第304章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吃过晚饭,阎富贵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家那张唯一的旧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阎富贵呷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对儿子教导起来。 “解成啊,你过来。” 阎解成正收拾碗筷呢,听到他爹召唤,赶紧擦了擦手凑了过去。 “爸,啥事儿啊?” 阎富贵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用下巴指了指窗户的方向,示意他。 “你闻闻。” 阎解成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凑到窗边,用力吸了吸鼻子。 一股霸道浓郁的肉香味,混着各种香料的味道,直往他鼻孔里钻。 “嘶……真香啊!” 阎解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味儿,他熟啊。 不就是后院陈锋家飘出来的吗? 都快成他们四合院的固定晚间节目了。 “爸,这不就是陈……” “闻到就行。” 阎富贵打断了他,慢悠悠地说道。 “爸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得记牢了。”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这句话,是你爹我这半辈子的人生经验总结,精华中的精华!” “你闻到的这个味儿,它不是简单的肉味儿。” 阎富贵一脸神秘,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是你未来的前途味儿!” 阎解成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没转过弯来。 “前途?爸,这跟肉有啥关系?” “你啊,脑子就是一根筋!” 阎富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我问你,这肉是谁家的?” “陈锋家啊。” “陈锋现在是什么人?” “科长啊……” “这就对了!” 阎富贵一拍沙发扶手。 “你可知道,放眼整个四九城, 像陈科长这样的天俊之才,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你想想看,他才多大年纪?四年!就短短四年时间,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青年,一路坐火箭似的升到了现在的位置!” “你知道他现在管着多少家厂子吗?你知道他手底下有多少工人吗?” “这种晋升速度,别说咱们国内了, 就是放眼全世界,那都是凤毛麟角,闻所未闻!” 阎富贵越说越激动,仿佛在说自己的光辉事迹。 “这种人,就是书里说的那种,贵人!” “咱们这种普通人,一辈子能碰上一个,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所以,你的前途,不在你自己身上,也不在我身上,就在这位陈科长身上!” 阎富贵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核心思想。 “你得想办法,依附他,靠近他!” 阎解成听明白了,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爸,您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他当……当那个……狗腿子?” “胡说八道!” 阎富贵眼睛一瞪,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呸,说串了!” “咱们这叫什么?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指着阎解成的鼻子,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狗腿子那是没文化的人才说的粗鄙之语!” “咱们要做的,是成为陈科长的左膀右臂,是他的心腹干将!懂了吗?” “是辅佐,是追随!这词儿听着就文雅,有水平!” 阎解成被他爹这一通歪理说得连连点头,感觉自己好像瞬间高大上了起来。 “明白了,爸!我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胸脯。 “我回头就找机会,好好挣表现去!一定得让陈科长看到我的价值!” 阎富贵看着儿子“孺子可教”的样子,满意地捻了捻自己那几根胡子。 与此同时,后院的刘海中家。 父子俩也正扒在窗户口,跟两只土拨鼠似的,使劲吸着鼻子。 “香,太他娘的香了!” 刘光福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感慨。 “这陈主任家,真是天天都跟过年一样啊!” “啪!” 刘海中一个大逼斗就呼在了儿子的后脑勺上。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陈科长!” 刘光福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爸,你打我干嘛……” “打你都是轻的!” 刘海中吹胡子瞪眼,“主任跟科长,那能一样吗?差着级别呢!” 不过骂完之后,看着儿子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刘海中心里又升起欣慰。 不错,知道怕了,知道改了,这态度就对了。 “光福啊,你是没瞧见今天上午在厂里开会时的那个场面!” “我的乖乖!”刘海中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红光。 “咱们这位陈科长,那可真是……真是神了!” “就在全厂几千人的面前,他就那么站在台上,不急不缓地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当了快十年厂长的杨厂长,就跟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灰溜溜地自己申请退居二线了!” “那场面,那威风!啧啧啧……” 刘海中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站在台上逼退杨厂长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他看得是热血沸腾,浑身的血液都快燃烧起来了。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啊! 刘海中幻想着自己站在高台上,底下乌泱泱的全是人, 自己一挥手,所有人都得听令。 那滋味,光是想想都让人浑身舒坦。 他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唉!大丈夫,当如是也!” “生而为人,不就是为了追求这些吗?高官、美食、权力!” “可惜啊,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只能当个破钳工,管管院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着,他充满期望的目光,火辣辣地落在了儿子刘光福的身上。 “但是你,光福,你还有希望!” 刘光福被他爹看得心里直发毛。 “爸,我……我能有啥希望啊?” “当然有!” 刘海中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我问你,陈科长现在是什么身份?” “是管着近二十万工人的大科长!他最需要什么?” “是人才吗?他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才!” “是钱吗?他更不缺!” “我告诉你,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忠心耿耿, 能替他办事,替他跑腿的……狗腿子!” 跟瞻前顾后的阎富贵不同,刘海中对“狗腿子”这个词, 没有丝毫的避讳,反而说得理直气壮。 “你爹我这辈子就研究怎么当官了,这里面的道道,我比谁都清楚!” “你想想,阎老西那个算盘精,肯定也想让他儿子去巴结陈科长, 但他们家那抠抠搜搜的样儿,能成什么事?” “咱们不一样!咱们要干,就干得彻彻底底!” “从今天起,你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你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成为陈科长最忠心、最得力的狗腿子!” 刘海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记住了,陈科长这种人,那是天生带着大气运的! 他这辈子就不可能降职,只会越走越高!” “你只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将来他吃肉,你最起码能喝到最浓的汤!” “他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什么赏你,都够你小子一步登天了!” 第305章 古人诚不欺我! 刘海中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刘光福的脑海中炸响。 他之前只觉得陈锋厉害,有钱,能天天吃肉。 现在听完老爹的“高瞻远瞩”,他才明白, 这哪里是肉啊,这分明是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金光大道! 刘光福恍然大悟。 看着儿子那副醍醐灌顶,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模样, 刘海中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光福啊,你可算开窍了!” “爹跟你说的这些,那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真本事!” “这是你爹我,钻研了半辈子的‘管迷之道’,总结出来的精华!” 刘海中挺起胸膛,一脸的自豪。 这套理论,他平时在院里可没少实践。 虽然只是管着这二十来户人家,但他感觉自己跟古代的帝王将相也没啥区别了。 每一次开全院大会,他都当成是上朝。 每一次调解邻里纠纷,他都当成是批阅奏章。 那感觉,美滴很! “爸,我明白了!” 刘光福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父亲的敬爱和感激。 以前,他总觉得自家老爹就是个爱管闲事,爱端着官架子的普通工人。 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哪是爱管闲事啊? 这分明是洞悉世事,深谙人情世故的大学问! 这哪里是官架子? 这分明是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大智慧! 原来,这么多年来,老爹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给自己传授着安身立命的本事。 只是自己太蠢,一直没有领会到。 这一刻,刘光福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都有些发热。 父爱如山! 古人诚不欺我! “爸,您放心!” 刘光福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从今往后,我一定把您教的‘管迷之道’活学活用!” “我一定抓住陈科长这艘大船,绝不松手!” “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咱们老刘家!” “好!好儿子!” 刘海中激动地连拍刘光福的后背,震得他一个趔趄。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压低声音,又凑过去叮嘱道。 “记住,想当好一个合格的狗腿子,呸,是心腹干将,光有忠心还不够。” “你得有眼力见儿!” “陈科长渴了,你得第一时间把水杯递过去。” “陈科长累了,你得赶紧把板凳搬过来。” “还有,千万不能学阎老西家那么抠门!” “该送礼就得送礼,该花钱就得花钱! 咱们砸锅卖铁,也得让你把关系处到位了!” “这事儿,关乎你后半辈子的幸福,也关乎我老刘家能不能出人头地!” “爸,我懂!我都懂!” 刘光福连连点头,把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了圣旨,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 与此同时,陈锋家。 “阿嚏!” “阿嚏!” 正吃着饭的陈锋,冷不丁地接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他放下碗筷,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奇怪了。” “这大夏天的,我也没感冒啊。” “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李秀芝笑着递过来一张手帕。 “肯定是哪家姑娘又在想你了呗。” “咱们家陈锋现在可是轧钢厂的大红人, 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快把咱家门槛给踏破了。” 一旁的月月和王欣听了,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陈锋无奈地摇了摇头,擦了擦鼻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王欣切好的西瓜。 “嗯,真甜。” 他夸赞道。 “欣儿啊,你这水果拼盘是越做越有水平了。” “摆盘真好看。” 王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都是锋哥你教得好。” “对了,锋哥。” 王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我今天试着把几种水果放在一起, 用擀面杖捣碎了,加了点糖水,味道也挺不错的。” 陈锋眼睛一亮。 “哟,这不就是最原始的果汁嘛。” “你这个想法很好,很有创造力。” “下次你可以试试在里面加点牛奶,或者冰块,味道会更好。” “牛奶?” 王欣和月月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水果里还能加牛奶? 那会是什么味道? “对,牛奶。” 陈锋笑着解释道。 “把水果和牛奶混在一起,用东西快速搅匀了, 就变成了一种叫‘奶昔’的好东西。” “喝起来又香又甜,比单纯的果汁好喝多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搅拌机,但陈锋觉得,以王欣的巧手, 用手动的方式复刻一个简易版的奶昔,应该不成问题。 “哇!水果蘸辣椒!” 月月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我上次偷偷试过,把苹果块蘸着辣椒面吃,味道绝了!” 小丫头说着,还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噗嗤……” 她这副小馋猫的模样,瞬间把全家人都给逗乐了。 李秀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家人笑闹了一阵,陈锋才说起了正事。 “对了,有个事儿跟你们商量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认真了起来。 “咱们家这个院子,我准备推倒了重新盖。” “今天孙德明过来,把万部长批的条子给送来了。” “批条上说,咱们这块地,可以盖十五米以下的建筑。” “十五米?” 李秀芝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得是多高啊?五六层楼了吧?” “嗯,差不多。” 陈锋点了点头。 “不过咱们自己家住,也用不着盖那么高,太浪费了。” “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咱们盖几层比较合适?都想要些什么房间?” 一听到要盖新房子,还是小洋房,月月和王欣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李秀芝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对这种事早就心里有数了。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 “我觉得,盖个小四层就差不多了,再加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可以用来当储藏间,放一些杂物和过冬的菜, 冬暖夏凉的,夏天还能下去避暑。” “一楼呢,咱们就弄个大客厅,专门用来会客,显得敞亮大气。 再建一个大点的厕所和厨房,用起来方便。” 陈锋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个规划很合理,考虑得很周到。 李秀芝见丈夫没有反对,便继续说了下去。 “二楼,就都弄成客房吧。” “欣儿和陈军,总不能一直跟我们挤在一起。” “等房子盖好了,他们一人一间,也方便。” 听到这话,王欣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连忙摆手道。 “嫂子,不用……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住哪儿都行。” “傻丫头,这有什么麻烦的。” 李秀芝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拍了拍。 “三楼,就留给我们自己家人住,做主卧。” “至于四楼嘛……” 李秀芝的眼中带着向往。 “咱们就弄一个超大的书房,再弄一个大露台!” “以后可以在露台上养养花,种种草。” “夏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就在露台上吹风纳凉,搞个小烧烤。” 第306章 这可使不得! 李秀芝描绘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心驰神往。 那样的生活,光是想想都觉得惬意。 “谢谢嫂子!” 王欣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儿地道谢。 “嫂子,那我呢?四楼的书房有我的份儿吗?” 月月举着小手,急切地问道。 “当然有你的份儿啦,小馋猫。” 李秀芝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还有,嫂子,我能不能在四楼的阳台上,给我的小鸡小鸭们也盖个宠物房啊?” 月月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提议道。 “好,都依你。” 李秀芝笑着答应了下来,目光又转向了王欣和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陈军。 “欣儿,小军,你们也别拘束。” “你锋哥早就把你们当成亲弟弟亲妹妹了。” “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 咱们争取一次性弄好,以后也在这儿安个小窝。” 听到李秀芝的话,王欣和陈军都愣住了。 让他们提想法? 还要给他们一人一间房? 王欣的眼眶瞬间就热了,感动和惶恐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猛地站起身,连连摆手,声音都带着颤抖。 “不不不,嫂子,这可使不得!” “能……能有个地方住,有个小卧室,我就已经……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怎么能再得寸进尺,提什么要求呢。” 王欣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她看着陈锋和李秀芝,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锋哥和嫂子对我们姐弟俩的好,我们这辈子都还不完。” “能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已经是我们天大的福分了。” “真的,嫂子,给我们留个小角落就行,千万别为了我们费心。” 一旁的陈军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话不多,但表情却异常坚定。 “嫂子,我姐说的对。” “我们没啥要求,真的,有地方睡就行。” 看着两个孩子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李秀芝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从小吃了太多苦,骨子里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自卑。 她还想再劝几句,可看到王欣那通红的眼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事儿不能逼得太紧。 等房子盖好了,直接把房间钥匙塞到他们手里,看他们还能往哪儿跑。 想到这儿,李秀芝便不再坚持,转而拉着王欣的手让她坐下。 “好,好,嫂子知道了。” “那这事先不提了,咱们先吃饭。” 她温柔地安抚着王欣,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含笑看着这一切的陈锋。 “当家的,你呢?” “我对这小洋楼的构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陈锋放下筷子,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安排就很好,非常周全。” “我这人简单,有个能看书的地方,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足够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李秀芝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 “最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只要有你们在,住哪儿都是家,都是幸福。” “房子嘛,优先满足你和月月这两个‘大梦想家’的要求就行。” 陈锋的话语平淡,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淌进了李秀芝的心里。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勾起一个甜蜜又幸福的弧度。 “就你嘴甜。” 她娇嗔了一句,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这个小插曲过后,关于盖房子的讨论便告一段落。 家里的女主人已经把蓝图规划好了,男主人也拍板同意了,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晚餐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陈锋一边吃饭,一边指点着王欣其他菜的做法。 “欣儿啊,你今天做的这个红烧肉,火候掌握得不错。” “不过下次可以试试在炖煮的时候,加一小块冰糖,再来点山楂干。” “冰糖能让肉色更红亮,山楂呢,既能解腻,又能让肉质更快地软烂,味道会更有层次。” 王欣听得连连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把陈锋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还有那个凉拌黄瓜,下次你可以试试先把黄瓜用刀拍散,而不是切。” “拍出来的黄瓜,表面不规则,更容易挂上料汁,吃起来更入味。” 月月在一旁听着,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插嘴道。 “哥,你懂得真多!” “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去进修了?” “噗……” 陈锋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这丫头片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没好气地瞪了月月一眼。 “就你话多,赶紧吃饭。” 一家人在这样和谐有趣的氛围中,笑笑闹闹地结束了晚餐。 饭后,李秀芝和王欣收拾碗筷,月月被勒令回房写作业,陈锋则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夜色渐深,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陈锋便已经起床,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起了八极拳。 只见他身形稳健,拳风呼啸。 一招一式,刚猛有力,动静之间,带着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 一套拳打完,陈锋浑身微微出汗,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简单洗漱过后,他没有去吃早饭,而是直接走进了书房。 书桌上,已经堆放了一摞厚厚的文件。 自从他升任科长,并且同时管理好几个工厂之后, 需要他亲自处理和批阅的文件就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封面赫然写着“关于成立‘陈锋科研室’的筹建方案”。 再往下翻。 “关于‘彩色电视机’项目的正式立项报告。” “红星轧钢厂最新人事任命及调动方案。” “关于新建分厂的选址、构造及生产流程初步规划。” ………… 一份份文件,代表着一项项繁重而艰巨的任务。 陈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逐一处理。 “陈锋科研室”的筹建方案,需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通报给万部长, 申请专项资金和人员编制。 红星轧钢厂的人事任命,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新提拔的几个车间主任和副厂长,他们的职级待遇、档案关系的调整, 都需要他这个科长亲自签字拍板,容不得半点马虎。 最复杂的,还是新厂的建立。 从安排第一批工人进驻,到任命负责各个环节的小领导, 再到确定负责与外部对接的业务员。 千头万绪,都需要他来一一梳理。 更重要的是,新厂的产量计划必须尽快定下来, 其中很大一部分产品,是要用来出口换外币的。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外汇储备极其珍贵,这可是关系到国家战略的大事。 第307章 总算遭报应了! 陈锋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 饶是他的大脑经过强化,异于常人,也感到了烦躁。 时间,时间真的不够用啊! 他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些行政类的、人事类的琐碎工作,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台高配的CPU,结果天天都在处理一些解压缩、 文件分类之类的杂活,真正的核心运算能力完全被浪费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看来,得让王北那边加快招收人才的进度了。” 陈锋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必须尽快从新招收的人才里,选拔出一两个靠谱的,培养成自己的秘书或者文书。 把这些繁杂的事务性工作交出去, 他才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真正重要的技术研发上去。 毕竟,搞研发,攀科技树,才是他的核心竞争力啊! 就在陈锋沉思之际,院子的大门处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紧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锋哥,你起了吗?” 是王欣的声音。 陈锋之前就把院门的钥匙给了他们姐弟俩一把,方便他们进出。 “进。” 陈锋应了一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王欣和陈军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锋哥,早上好。” “陈军哥,早上好。” 两人恭敬地问好。 王欣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看样子是刚从外面买菜回来。 她看了一眼陈锋桌上的文件,小声问道。 “锋哥,你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啊?” “早餐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 陈锋抬起头,露出微笑。 “简单点吧,熬点小米粥,再蒸两个馒头就行。”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对了,今天周几?” 王欣连忙回答。 “今天是星期六,锋哥。” “按照厂里的安排,你下午到明天都放假。” “你今天还去厂里吗?” 陈锋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语气不容置疑。 “去。” “最近厂里事儿多,太忙了,只安排周日休息一天。” 王欣的手脚很麻利。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两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还有一小碟咸菜,就端到了陈锋的书桌上。 “锋哥,你先吃着,我去把院子扫一下。” 王欣放下早餐,轻手轻脚地就要退出去。 “等等。” 陈锋叫住了她。 “你也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点吧。” “陈军,你也坐。” 陈军憨厚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锋哥,我们来之前在家里吃过了。” 陈锋也没再勉强,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小米粥熬得火候正好,米油都浮在表面,喝一口下去, 暖意瞬间从胃里散开,驱散了清晨的最后一丝凉意。 简单的早餐,却让他因处理繁杂公务而有些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吃完早餐,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锋放下碗筷,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走吧,陈军,去厂里。” “好嘞,锋哥!” 陈军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黑色的伏尔加轿车静静地停在胡同口,在晨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陈军快走两步,拉开车门,等陈锋坐稳后,才绕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车辆平稳地驶出胡同,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开去。 然而,还没到轧钢厂大门口,车速就明显慢了下来。 远远望去,厂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的人头。 今天是周六,虽然下午和明天放假,但上午还是要正常上班的。 数百名职工骑着自行车,或者步行,正朝着大门里涌去, 将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汽车根本开不进去。 陈军回头看了一眼。 “锋哥,堵住了,咱们得等一会儿了。” “不急。” 陈锋靠在后座上,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气定神闲地看了起来。 仿佛车窗外的喧嚣与他无关。 车子虽然低调,但在这满是自行车的年代,一辆四个轮子的伏尔加,还是太过显眼了。 很快,就有眼尖的工人注意到了这辆车。 “嚯!快看,是小陈科长的车!” 一个工人捅了捅身边的人,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羡慕和敬佩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啧啧,还得是陈科长啊,这派头!” “你懂什么,这叫待遇!陈科长可是咱们四九城都出了名的天才!” 另一个人反驳道,一脸的与有荣焉。 “那可不!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厂里开大会,把周瑞祥那帮孙子给处理了! 听说就是陈科长亲自拍的板!” “听说了听说了!大快人心啊!那周瑞祥以前在厂里多横啊, 鼻孔朝天,不把咱们工人当人看,现在总算遭报应了!” “报应还在后头呢!” 一个消息灵通的工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可听说了,从今天,也就是7月5号早上八点开始, 要拉着周瑞祥游街呢!足足游一个星期!” “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瞬间来了精神,全都围了过来。 “那必须去看啊!我得准备俩臭鸡蛋,非砸他个满脸开花!” “臭鸡蛋算什么,得用咱们换下来的臭袜子!那味儿才够劲!” 一个年轻的技工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 “对!就用臭袜子!回去我就把我那双穿了一个星期的袜子找出来, 先扔粪坑里泡上一晚上,明天晚上去看热闹的时候,直接糊他脸上!”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损!” 工人们的议论声、哄笑声,透过车窗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陈军一边留意着前面的路况,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锋哥,那什么……周瑞祥游街,咱们晚上要不要也去看看?” 陈锋的视线没有离开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去。” 他的语气很平淡。 “人多眼杂,我一向不喜欢看这种热闹。”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 “再说,对一个已经趴在地上的手下败将,再上去踩两脚,没什么意思。” 陈军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哦,也是。” 他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 可没想到,陈锋却忽然合上了文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不过,你得去。” “啊?” 陈军愣住了。 “锋哥,你不是说……” “我是说,我不想去看热闹。” 陈锋打断了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但你需要去办点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陈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天晚上,你换上一身便装,最好再稍微变幻一下模样,别让人认出你来。” “然后,混进看热闹的人群里。” “你的任务,不是去看周瑞祥有多惨,而是要盯住他身边。” “盯住那些围观的人群。” 陈锋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仔细观察,看看人群里,有没有跟你身形差不多,或者穿着类似警卫服装的人。” “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308章 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陈军虽然满心疑惑,但他知道,陈锋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深意。 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卫,他最清楚自己的职责就是执行命令,而不是刨根问底。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明白!锋哥,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 陈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欣赏的,就是陈军这股子不多话、执行力强的劲儿。 “记住,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锋特意叮嘱道。 “包括王欣。” “是!我明白!” 陈军重重地点头。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终于疏通开来,汽车缓缓启动,顺利地驶入了轧钢厂的大门。 陈锋没再去自己的科长办公室,而是直接让陈军把车开到了他专属的那个小院。 推开办公室的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 他没有耽搁,坐到办公桌后,便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昨天积压的文件还有一小半没有处理完,今天必须全部搞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 “请进。” 陈锋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率先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正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李厂长。 而在李厂长的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个。 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崭新的工作服,神情略带拘谨和激动, 正好奇又敬畏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小陈科长,忙着呢?” 李厂长笑呵呵地打招呼。 “没打扰你工作吧?” 陈锋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微笑。 “李厂长,您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李厂长身后的那些人,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李厂长侧过身,指着身后的人介绍道。 “哈哈,我带咱们厂里新提拔的这批干部,过来跟你见个面,认认眼。” “以后啊,大家都在你手底下干活,还得请你小陈科长多多指点,多多关照啊!” 李厂长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陈锋的地位,也给足了这些新干部面子。 那些新上任的小领导们,连忙齐刷刷地向陈锋问好。 “陈科长好!”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干劲。 陈锋明白李厂长的意思。 这是让他给新来的这批“嫡系部队”训话,立立规矩,也算是正式的权力交接。 他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站了这么多人,确实有些拥挤了。 他笑了笑,提议道。 “李厂长,各位,我这办公室太小了,站不开。” “要不,咱们去会议室吧?” “地方大,也方便大家交流。” “好,好,还是小陈科长想得周到!” 李厂长立刻点头附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转移到了隔壁的会议室。 等众人都落座后,陈锋看着眼前一张张或紧张、或兴奋的脸庞,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大家都别这么拘束嘛,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一起聊聊天, 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说。” “我希望大家记住,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就要对得起厂里和工人们的信任,认真、公正、清廉地去办事, 咱们一起,把厂子建设好。” 陈锋这番话,说得不重,但分量十足。 既有对未来的期许,也暗含着对他们行为准则的敲打。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一个个都收起了脸上的激动,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纷纷点头应是。 “陈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对,一定好好干!”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交流会。 陈锋没有摆什么领导架子, 而是像个老大哥一样,耐心解答着每个人提出的问题。 从生产计划的调整,到车间人事的安排,再到后勤物资的调配。 他都信手拈来,给出了清晰而具体的指导意见。 这帮新上任的干部们,一开始还只是出于对陈锋地位的敬畏。 可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发自内心的佩服。 这位年轻的陈科长,对厂里各项事务的熟悉程度, 简直比他们这些在厂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还要透彻。 而且看问题的角度刁钻,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核心矛盾。 一场会开下来,众人只觉得茅塞顿开,收获满满。 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转眼就快到上午十点了。 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终于落下了帷幕。 新干部们心满意足地散去,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大干一场。 李厂长走在最后,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小陈科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你这番话,比我这个厂长说十句都管用啊!” 陈锋笑着摆了摆手。 “李厂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他话锋一转,拉着李厂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李厂长,正好您在这儿,我有点事想跟您单独聊聊。” “哦?” 李厂长有些意外,但还是跟着陈锋进了办公室。 陈军识趣地给两人倒上茶水,然后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小陈科长,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李厂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陈锋沉吟片刻,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关于新厂的事。” “我想向您请教一些办厂的经验。” 这话一出,李厂长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他连忙放下茶杯,受宠若惊地摆着手。 “哎呦,小陈科长,你可别折煞我了!” “您现在可是管着好几个大厂的领导,我这点经验,在您面前哪敢班门弄斧啊!” 李厂长这话倒不是纯粹的客套。 他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副厂长,经验丰富,但管的也就是一个轧钢厂。 可陈锋现在是什么身份? 那是上面直接任命,统管好几个大型项目的总负责人。 论级别,论权力,都在他这个轧钢厂厂长之上。 陈锋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李厂长,话不能这么说。” “您在轧钢厂深耕十几年,从副厂长到厂长, 对一个工厂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所有流程,都了如指掌。” “这正是晚辈需要学习的地方。” 听到这话,李厂长心里熨帖极了。 他扶了扶眼镜,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既然小陈科长你这么说,那我就倚老卖老,随便聊几句。” “办厂啊,千头万绪,但最关键的,无非就是人、财、物……” 第309章 多谢李厂长指点迷津! 李厂长不愧是老江湖,一开口就直指核心。 陈锋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 偶尔还会提出一两个问题,两人深入地探讨起来。 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陈锋才话锋一转,抛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李厂长,除了办厂,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听听您的意见。” “哦?说来听听。” 李厂长来了兴趣。 “我想以我个人的名义,在厂区里筹建一个实验室。” “名字……就叫‘陈锋科研室’。” “噗——咳咳咳!” 李厂长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满脸通红,一脸震惊地看着陈锋,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什么?!” “以你私人的名义搞实验室?!” 李厂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年代,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的,是集体的。 搞科研,那都是以国家项目、某某研究所的名义, 他何曾听过以私人名义搞实验室的? 这……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要是被人扣上一顶“个人主义”“资本主义苗头”的帽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陈锋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慌不忙地递过去一杯水。 “李厂长,您先顺顺气。” 李厂长接过水猛灌了几口,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看着陈锋,眼神复杂。 “小陈,你这个点子……太……太大胆了!” “这个想法是好的,搞科研嘛,肯定对厂子有天大的好处。” “但是,以个人名义……这,这能行吗?上面能批吗?” 陈锋笑了笑。 “所以我才来请教您啊。” “这事儿,我打算先斩后奏。” “先把实验室的架子搭起来,再去找万部长汇报。” 李厂长闻言,眉头紧锁,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他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万部长……嗯,万部长的思想确实比一般领导要开放得多。” “要是换了别人,这事儿提都别提,想都不要想。” “但万部长那里,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可能。” 他抬起头,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建议你,可以先把人招起来,毕竟实验室的核心是人。” “至于实验室的筹建,等见了万部长再说,探探他的口风。” “如果他点头,那这事儿就成了,如果他不支持,你也没什么实际损失。” 听完李厂长的分析,陈锋的眼睛亮了起来。 “多谢李厂长指点迷津!” 他心里的把握,瞬间从原来的四五成,一下子提升到了六七成。 “我准备7月6号,也就是后天上午, 趁万部长休息的时候,去跟他汇报一下我的规划。” “到时候,还得请他老人家帮忙挡一挡外面的风险。” “嗯,这是应该的。” 李厂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他们都明白,外面的风声,是越来越紧了,行事必须万分谨慎。 ………… 时间一晃,就到了7月5号的下午四点。 厂里的下班铃声还没响,但陈锋已经处理完了手头所有的文件。 他伸了个懒腰,带着陈军,提前离开了轧钢厂。 之所以提前下班,也跟今天四九城里的一件“盛事”有关。 ——周瑞祥游街。 这件事,从今天早上八点就开始了,据说要持续整整一个星期。 新上任的保卫科主任游云,是个表现欲极强的主儿。 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上,他唾沫横飞地提议,一定要大办特办此事。 要把周瑞祥当成一个特级分子来处理, 树立成一个活生生的反面典型,以此来警戒厂里所有的领导干部。 对此,陈锋只回了一句话。 “只要不搞出人命,你们随便折腾。” 中午的时候,整个轧钢厂都沸腾了。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加上下午本来就休息半天, 很多职工干脆连午饭都不吃了,就为了去看热闹。 人太多,目标太大,一窝蜂地涌出去,谁也不知道周瑞祥被拉到哪儿了。 于是,大家便派了个跑得快的年轻人,老刘,去前面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老刘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他一头扎进人群,端起工友递过来的大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缸凉白开。 “哎哟我的妈,可累死我了!” 他抹了把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人!全是人!” “那家伙,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挤不进去!” “保卫科那二十多号人,围了两圈,死死地护着, 就怕有人冲进去把周瑞祥给打死了!” 一个性急的工友连忙问道。 “周瑞祥呢?他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老刘喘匀了气,一脸兴奋地比划着。 “我听说了,路线是从八仙路出发,要围着小半个四九城绕一圈呢!”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拉到惠中饭店那边结束今天的份儿。” “他现在啊,正好走到朝阳路那边了!” “好家伙,正被一群朝阳大妈围着呢!” “烂菜叶子、臭鸡蛋、垃圾,劈头盖脸地往下扔啊!” “不过你们放心,人还活着呢,精神着!” “在朝阳路?” “真的假的?” 工人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那还等什么啊!快去啊!” “走走走!去晚了就看不着了!” “朝阳大妈战斗力太强了,别真把人给打没了!”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纷纷抬腿就往外跑。 “快点快点!周瑞祥在朝阳路!” 有人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冲后面的人大喊。 “大家赶紧的,再不去,等会儿就换地方了!” “轰——”的一声。 原本还算热闹的红星轧钢厂附近,瞬间就跟退了潮似的。 留下来的,都是些腿脚不便、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至于那些身体好的,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朝着朝阳路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场面,简直比后世的马拉松比赛还要壮观。 黑压压的人群汇成一道洪流,在四九城的街道上奔涌。 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粗略估计,光是轧钢厂附近闻风而动的群众,就不下两万之众。 “哈哈哈,老李,你快点儿!” 人群中,一个名叫老张的中年汉子,一边跑一边扭头冲着身旁的同伴大笑。 他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跑得满头大汗,却丝毫感觉不到累。 “我跟你说,今儿这热闹,那可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奇闻!” “错过了今天,以后跟人吹牛都没得聊!” “必须得去!必须得亲眼看看!” 老张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不然等回头老马那家伙知道了,肯定又得在我面前嘚瑟!” “我可不能让他抢了先!” “今儿这事儿,比过年还热闹!不,比过十个年还带劲!” 老李气喘吁吁地跟在旁边,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过年哪有这阵仗啊! 第310章 去看热闹! 人群中,除了像老张这样纯粹为了看热闹、 为了日后有吹牛资本的,更多的是曾经被周瑞祥欺压过的普通百姓。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汉子,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 “狗日的周瑞祥!你他娘的也有今天!” 他的眼眶通红,拳头攥得死死的,指节都发白了。 “当初你是怎么欺负我弟弟的,老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现在报应来了吧!活该!” “还他妈的有大领导当老丈人?我呸!” “别说一个,你就是有十个老丈人当靠山,今天也得下地狱!” “还得是咱们陈主任啊!就是有本事!为民除害!” 汉子越骂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加快了脚步。 “等会儿我非得挤到最前面去!不扔他点东西,也得冲他脸上吐口唾沫!” “对!骂得好!” “这种人渣,就该千刀万剐!” 他这一番怒骂,立刻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共鸣。 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着,纷纷诉说着周瑞祥过去的恶行。 一时间,群情激愤,对周瑞祥的声讨,汇成了一股更加汹涌的浪潮。 在这股奔腾的人流中,有一个人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他叫秦川。 他既不像老张那样纯粹兴奋,也不像那工装汉子一样满腔仇恨。 他的脸上,混杂着纠结、惆怅,甚至还有那么几分难以言喻的忧郁和舒然。 秦川也曾是周瑞祥身边的人。 说得好听点,是下属。 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条狗腿子。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为了能混口饱饭吃, 他是如何点头哈腰,想尽办法投靠到周瑞祥门下的。 那些年,他跟着周瑞祥,确实也沾了点光,吃穿不愁。 但也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周瑞祥的为人有多么恶劣。 后来,风向变了。 周瑞祥眼看着就要倒台。 为了自保,也为了给自己挣一个“立功”的机会, 秦川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捅了出去。 其中,就包括周瑞祥在办公室里跟人偷情的关键证据。 正是这份证据,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周瑞祥的罪名又加重了好几等。 可以说,周瑞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秦川“功不可没”。 此刻,他混在人群里,朝着那个即将被万众唾弃的前主子奔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一会儿觉得,周瑞祥是罪有应得,自己只是顺应天意,替天行道。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背信弃义,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两种念头在脑海里反复拉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神叨叨。 “周瑞祥啊周瑞祥……” 他一边跑,一边低声嘀咕着。 “你可别怪我……真的,这事儿真不赖我……” “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自己不干不净呢……” “你这……唉……也算是活该吧!” “可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数万人当街狂奔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震撼。 许多原本在街边溜达、或者在家里待着的居民,都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吸引了出来。 “欸?哥们儿,哥们儿!”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大爷,拦住一个跑得稍慢的年轻人,满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这是干嘛去啊?厂里发东西了?还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那年轻人闻言,脚下不停,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大爷!发什么东西啊!比发东西刺激一万倍!” “去看热闹!天大的热闹!” “周瑞祥!就是那个红星轧钢厂的大蛀虫!被拉去游街了!” “听说游完了街,过几天就得枪决!” “什么?!” 大爷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周瑞祥?游街?还要枪决?” “哎哟!那可得去看看!” “真的假的啊?在哪儿呢?” “就在朝阳路!我们这都往那儿赶呢! 您要去可得快点儿,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年轻人说完,一溜烟就跑远了。 “等着我!我也去!” 大爷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家里跑。 “老婆子!快!别看电视了!抄上家伙,跟我去看枪毙人啦!” 类似的一幕,在通往朝阳路的各条街道上不断上演。 原本只是轧钢厂附近的人去看热闹,结果一传十,十传百。 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得知有如此“盛事”之后, 都兴奋不已地加入了这支“观光”大军。 短短五六分钟的功夫。 原本还算宽敞的朝阳路,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就跟下饺子似的,一眼望不到边。 整个街区彻底陷入了瘫痪。 保守估计,此刻聚集在这里的群众,已经从最初的两万,暴涨到了六七万之多! 情况紧急,交通管理单位立刻做出了反应。 四十多位交警同志被紧急调派过来。 可他们到了现场才发现,根本没有车辆需要疏导。 因为别说汽车了,就连自行车都寸步难行。 他们的任务,从疏导交通,变成了疏导人流,防止发生踩踏事故。 而在朝阳街区的最中心,万众瞩目的焦点位置。 一辆军绿色的解放牌大卡车,正以龟速缓缓前行。 卡车上,周瑞祥被麻绳捆得像个粽子,五花大绑。 他的身上,还被一个用粗木条钉成的“井”字形框子给死死地框住,动弹不得。 在他的周围,厂保卫科的那二十多号同志围了两圈,一个个如临大敌,神情紧张地严防死守。 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有哪个激动的群众冲上来,把周瑞祥给活活打死了。 从早上八点开始,到现在游街还不到两个小时。 周瑞祥的身上,就已经挂满了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几只散发着恶臭的破袜子。 各种秽物糊了他满头满脸,黏糊糊地往下滴着汤儿。 等到了朝阳路这片“主战场”,他整个人更是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人样了。 一群精神矍铄的朝阳大妈,战斗力爆表,正围着卡车。 其中一位领头的大妈, 手里还举着一个极具时代特色的铁红色大喇叭, 声嘶力竭地冲着车上喊话。 “同志们!街坊们!都来看一看!都来瞧一瞧啊!” 大妈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铁皮大喇叭的加持,瞬间盖过了现场数万人的嘈杂声。 “这就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大蛀虫!贪污腐败的坏分子!周瑞祥!” “他利用手里的权力,中饱私囊,克扣咱们工人的福利!” “他道德败坏,生活腐化,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种人,就是咱们工人阶级队伍里的败类!是社会肌体上的毒瘤!” “今天,咱们就要把他拉出来,游街示众!”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贪污腐败分子的下场!” “打倒周瑞祥!” 第311章 那叫罪有应得! 大妈每喊一句,都振臂高呼,极具感染力。 周围的群众情绪瞬间被点燃,跟着齐声呐喊。 “打倒周瑞祥!” “打倒大贪官!” “枪毙周瑞祥!”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上的云彩都给震散。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我们是轧钢厂的!让我们进去!” 秦川带着一群轧钢厂的工友,好不容易才从人山人海中挤出一条路来。 当他们看到卡车上那个被糊得满脸开花、狼狈不堪的人影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的天……那……那是周主任?” “真的是他!乖乖!这模样也太惨了点吧!” “惨什么惨!活该!这王八蛋以前可没少欺负咱们!” 短暂的震惊过后,便是无与伦比的畅快和解气。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周瑞祥穿过小鞋、 克扣过奖金的老工人,此刻更是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打倒周瑞祥!你也有今天!” “狗东西!还我血汗钱!” 他们扯着嗓子,加入了声讨的大军。 而在这群人里,喊得最歇斯底里、表情最兴奋的,莫过于秦川。 “打倒周瑞祥!打倒腐败分子!” 他跳着脚,挥舞着拳头,嗓子都喊劈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周瑞祥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在宣泄,也是在庆幸。 庆幸自己悬崖勒马,及时跳船,没有跟着周瑞祥这条破船一起沉下去。 看着周瑞祥那凄惨的下场, 他心里最后那点儿背叛主子的愧疚感,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值了! 太值了! 这场由轧钢厂自发组织的“批斗大会”,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三点。 六七万群众顶着大太阳,硬是把周瑞祥从厂门口“护送”到了朝阳路。 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顶不住了,估计他们能把周瑞祥直接送到菜市口。 人群渐渐散去,但事情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当周瑞祥被拉到另一处人流密集的街区继续示众时,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经过半天的发酵和口口相传。 “红星轧钢厂大贪官游街”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小半个四九城。 这一次,围观的群众比上午更多,更热情。 黑压压的人群将整片街区堵了个严严实实,人数直接飙升到了八九万之多。 交通管理单位彻底麻了。 一百多位交警同志再次被紧急调派过来,全力维持现场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街,直到傍晚六七点,天色渐暗,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围观的群众意犹未尽地各自散去,回家吃饭。 饭桌上,自然少不了对今天这桩“盛事”的议论。 “哎,你今天去看游街没?那场面,家伙,真是人山人海啊!” “能没去吗!我下午特意请了假去的! 那个叫周瑞祥的,真是太惨了,被揍得跟个猪头似的!” “惨什么?那叫罪有应得! 我听说啊,他贪的钱,都够咱们普通工人挣几辈子的了!” “不止呢!我还听说他背后还有人,官儿还不小呢!” “真的假的?那他后台能让他就这么被抓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咱们红星轧钢厂,来了个新领导!” 一个消息灵通的年轻人,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新领导?谁啊?这么大本事?”一个叫老吴的中年人好奇地凑了过来。 “陈锋!听说过没?就是那个拿了科技之星特等奖的陈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报纸上天天夸的那个! 他不是搞科研的吗?怎么跑来当领导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家现在可是上面钦点的,专门下来整顿风气的!” “听说啊,这位陈厂长一来, 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周瑞祥这个大毒瘤给揪出来了!” “那些朝阳大妈,现在都管他叫‘陈青天’呢! 这外号就是她们给传开的!” “陈青天?”老吴咂摸着这个词,眼睛越来越亮。 “哎哟!这名号好啊!听着就提气!” 老吴一拍大腿,满脸羡慕地感叹道。 “你说,我们厂啥时候也能来这么一位‘青天大老爷’啊!” “把我们厂里那几个不干人事的王八蛋也给收拾了!” 他旁边的人闻言,嘿嘿一笑。 “老吴,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这位陈青天,现在可不止是红星轧钢厂的领导了。” “上头下了文件,包括咱们第一机床厂在内,一共五个大厂,现在都归他管!” “什么?!”老吴一听,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真的假的?!咱们厂也归他管了?” “那还能有假?厂里都贴出公告了!”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吴兴奋得满脸通红。 “这下好了!咱们厂里那帮蛀虫,等着瞧好吧!” 旁边的人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咱们的苦日子,总算是要到头了!” ………… 红星四合院里。 “阿嚏!” 正在书房里翻看文件的陈锋,冷不丁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 “奇怪,这天也不冷啊,怎么还打上喷嚏了。” “一想二骂三感冒,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陈锋失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现在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背后议论的人肯定少不了。 这都属于正常现象,没必要大惊小怪。 他定下心神,准备继续研究那几个厂子的资料。 刚拿起文件,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咚咚咚。” “进。” 房门推开,王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陈大哥,晚饭做好了,秀芝姐让我来叫你吃饭。” “好,我马上就来。”陈锋点点头,合上了文件。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跟着王欣走出了书房。 来到客厅,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只见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六七个精致的菜碟。 红烧肉、清蒸鱼、醋溜白菜、西红柿炒蛋……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桌子中间,还放着一个漂亮的水果拼盘,旁边摆着一扎刚榨好的橙汁。 这小日子,是越来越有滋味了。 陈锋在主位上坐下,拿起筷子,却发现桌边少了一个人。 “咦?陈军呢?没回来吗?” 李秀芝一边给他盛饭,一边回答道。 “他下午四五点钟不是跟你一块儿回来的嘛。” “可没待一会儿,就说有点事,又急匆匆地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影儿呢。” 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叮铃铃——” 第312章 难道是想寻仇? 李秀芝放下碗,起身道:“估计是陈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又洪亮的嗓音。 “报告!” 听到这声洪亮的“报告”,王欣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我去看看!” “等等。” 陈锋抬手拦住了她,目光却看向了已经起身的李秀芝。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我跟陈军有点要紧的私事要谈。” 说完,他便站起身,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李秀芝和王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但还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陈锋拉开门栓,院门外的陈军果然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看到陈锋亲自出来,他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厂长。” “嗯,进来吧。” 陈锋侧身让他进来,随手关上了院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连饭都不吃就跑出去了。” “情况紧急,必须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陈军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在饭桌上从未有过的凝重。 陈锋点点头,没有多问,直接领着他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了。 “说吧,这里安全。” 陈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示意陈军不必拘谨。 陈军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他一下午的发现。 “厂长,今天下午,我去围观周瑞祥游街了。” “我不是去凑热闹,而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情况。”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在围观的人群里,我发现了很多‘我们这样的人’。” 陈锋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我们这样的人?” “对,就是警卫或者密探。” 陈军肯定地说道。 “他们都伪装得很好,混在人群里,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但他们的站位、眼神、还有偶尔下意识的小动作,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从下午三点一直观察到游街结束, 大概三个小时,光是我注意到的,就有五伙人。” “五伙?” 陈锋的眉头微微皱起,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些。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是的,五伙人,基本都是三到四人一组,互相策应,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陈军开始详细说明。 “其中有两伙人,我有点印象。” “一伙人,我基本可以确定,是上次跟您去万部长家时,见到的那几位警卫。” “他们的身形和气质太特别了,我记得很清楚。” “另一伙……” 陈军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另一伙人,是周瑞祥他老丈人,章科长之前的警卫。” “我之前调查周瑞祥背景的时候,见过他们的照片。” “可问题是,章科长倒台后,他身边的警卫按理说应该都被撤换或者调离了才对。” “他们现在为谁服务,我不清楚,但这伙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正常。” 陈锋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章科长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难道是想寻仇,还是说另有图谋? “那另外三伙呢?”陈锋追问道。 “另外三伙人,我虽然不认识,但也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来路。” 陈军的脸上露出自豪表情。 “有一伙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 跟我当初接受特训时的路子一模一样,应该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至于最后那两伙人……” 陈军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们是军方的,而且绝对是王牌部队里出来的精英。” “为什么这么确定?” “眼神。” 陈军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们的眼神太锐利了,像鹰一样,带着一股子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磨练出来的杀气。” “而且他们走路用的是无声步伐,脚尖先落地,这是我们特种侦察兵的必修课。” “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差点被其中一个人反侦察到,幸亏我溜得快。”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陈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万部长的人、章科长的人、和陈军师出同门的人、还有两伙军方的王牌。 一个小小的周瑞祥,一场看似普通的游街,竟然吸引了这么多方势力的关注。 这盘棋,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恢复了平静。 “陈军。” “到!”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全部忘掉。” 陈锋的语气很轻,但分量却极重。 “你就当自己下午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家待着。” “明白吗?” 陈军心中一凛,立刻挺直了腰板。 “是!我明白了!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家看书,哪儿也没去!” “很好。” 陈锋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出去吃饭,不然你嫂子该担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回到客厅时,都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 李秀芝看到他们出来,连忙招呼道:“快来快来,饭菜都快凉了。” 饭桌上,气氛又恢复了温馨。 吃到一半,李秀芝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陈锋说道。 “对了,老公,下午家里来人了。” “来人了?” “嗯,是市里负责城建规划部门的,说是万部长特意安排过来的。” “他们问咱们家后院那块空地,打算怎么建,什么时候动工。” 陈锋夹菜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 上次孙德明过来送那张“违建”条子的时候, 就提过万部长要帮他把房子建起来的事。 结果最近又是接管工厂,又是处理周瑞祥,忙得团团转,竟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他们还说,”李秀芝补充道, “万部长发话了,建房子的所有费用,上面都给出了,咱们一分钱都不用掏。” “只需要管工人们的一日三餐就行。” 陈锋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万部长这人情,给得是真到位啊。 他放下筷子,看着李秀芝,笑着说:“秀芝,这事儿啊,以后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家里的事,你就是总指挥。” “想怎么建,想什么时候建,你拿主意就行,不用事事都问我。” “晚上跟我说一声最终决定就成。” 李秀芝听了,心里甜丝丝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行,这事就交给我了。” 她立刻进入了女主人的角色,转头对王欣说。 “小欣,明天你跑一趟,把咱们之前画好的那张设计图纸给他们送过去。” “我寻思着,就定在下周一动工吧。” “赶在我这肚子还没大起来之前,把房子建好, 再留出个把月的时间通通风,散散味儿。” “到时候咱们住进去,刚刚好。” “好嘞,秀芝姐!”王欣脆生生地答应下来。 陈锋和陈军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 第313章 你还懂这个?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锋就起了床。 吃过李秀芝准备的爱心早餐后,他便和陈军一起,驱车前往万部长家。 因为之前来过两次,已经是轻车熟路。 车子停在院外,陈锋看着院子里错落有致的假山和绿植,不由得暗暗点头。 万部长这庭院布置得是真不错,低调中透着一股雅致。 孙德明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陈锋,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陈厂长,您来啦,部长在书房等您呢。” 他客气地将陈锋引进了门。 穿过庭院,来到书房门口,孙德明敲了敲门,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陈锋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万部长正戴着老花镜, 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 “万部长,早上好啊。” 陈锋笑着走了过去。 “您这可真是生命不息,学习不止啊,休息天还这么用功。” “要我说,您就该多出去走走,逛逛公园,活动活动筋骨。” 万部长放下报纸,看到是陈锋,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感叹道: “老了,不中用了,出去一趟前呼后拥的,太麻烦。”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非必要不外出的习惯。” 陈锋走到他身后,很自然地伸出双手,帮他捶了捶肩膀。 “您这是典型的久坐不动,肩颈都僵了。” 他的手顺着肩膀往下,按在了万部长的脊椎上,轻轻一捏。 万部长舒服地哼了一声。 陈锋手上不停,心里却是一动, 瞬间知晓了这些久居高位者因长期伏案久坐而落下的通病。 万部长起初还有些惊讶,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 “你这小子,还懂这个?” 可没等他说完,陈锋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找到了他肩颈处最僵硬的那个点。 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按了下去。 一股酸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万部长没忍住, 舒服地“嗯”了一声,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陈锋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 “略懂,略懂。” “以前在部队里,跟老军医学过几手, 专门对付我们这种训练过度造成的肌肉劳损。” “您这情况虽然不一样,但道理是相通的。” 他的手指沿着万部长的肩胛骨缝隙一路向下,时而按压,时而揉捏。 每一处都精准地落在穴位上,力道层层递进,仿佛能穿透肌肉,直达骨骼。 万部长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后背升起,原本僵硬得像块石板的肩颈,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那股常年伴随着他的酸胀感,正在一点点消散。 短短几分钟,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腰间盘都舒服了不少,整个人都舒畅了。 “好小子,你这手艺,可比外头那些所谓的按摩大师强多了。” 万部长闭着眼睛,由衷地赞叹道。 陈锋手上不停,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套按摩手法极其耗费体力,讲究的是一个“气力通透”, 必须将自己的力道精准地灌注到对方的穴位里。 若非他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几分钟下来,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陈锋这才缓缓收了手。 他轻轻喘了口气,感觉体力消耗不小。 一直侍立在旁的孙德明见状,立刻递上了一条温热的毛巾。 “陈厂长,擦擦汗。” “谢了,孙秘书。” 陈锋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这才看向依旧闭目养神的万部长,开口问道。 “万部长,我冒昧地问一句。” “您这脊椎,是不是每个月到了月中十五号前后,就会隐隐作痛?” 万部长猛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锋。 “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除了他的私人医生,他几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陈锋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连具体时间都说得八九不离十。 “确实如此。” 万部长定了定神,沉声说道。 “不仅是脊椎微痛,每到那几天,我整个人都特别容易疲惫, 精神也集中不起来,头昏昏沉沉的。” “医生也查不出具体原因,只说是年纪大了,机能衰退的正常现象。” 陈锋闻言,心中了然。 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解释道:“万部长,这不是机能衰退那么简单。” “您这是因为常年伏案久坐,导致某几节脊椎受到了轻微的损伤和压迫。” “而这几节脊椎,恰好影响到了人体的干细胞造血功能。” “所以每个月到了气血循环的特定周期,也就是月中那几天, 身体的供血就会跟不上,导致您头晕眼花,浑身乏力。” “这可不是小事,得重视起来。” 陈锋的语气很认真。 “我的建议是,您每周至少要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做一些舒缓的运动。” “可以分成三天,每天一小时,也可以分散到每天,保证半小时的运动量。” “关键是,要每天都坚持。” 书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万部长看着陈锋,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欣赏。 半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不光是搞经济建设的天才,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中医圣手!” “四九城第一天才,这个名头,你当之无愧!” 他显得格外高兴,一把拉住陈锋的手,将他拽到了自己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孙德明十分有眼力见地端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万部长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斜睨着陈锋,笑着调侃道。 “说吧,我可不信你小子是特地来给我这老头子松骨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啊?” 陈锋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看您太辛苦了,心疼您嘛。” “再说了,我手底下那一摊子事也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您这边又日理万机,我哪好意思老来打扰您不是?” 万部长闻言,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 “是啊,工作和休息,总是难以平衡。”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陈锋。 “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小子最近又有大动作了?” “新厂那边,连通告都发出去了,准备什么时候动工啊?名字想好了没有?” 陈锋就知道这事瞒不过万部长的耳朵。 他放下茶杯,坐直了身体,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万部长,我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跟您汇报这件事。” “新厂的各项文件,我都已经签好字了,随时可以动工。” “我跟秀芝商量了一下,把动工时间就定在下周一。” “正好下周一就进八月了,八月,‘发’月嘛,寓意好,想沾沾这喜气。” 第314章 给你亲笔题个字! “好!这个时间选得好!” 万部长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八月动工,我看你这新厂啊,到时候订单肯定像雪花一样飞过来,给国家创造更多的外汇!” 他呷了口茶,又问道:“那新厂的名字呢?想好了吗?” “要是没想好,我倒是可以帮你琢磨几个。” 陈锋笑着摇了摇头。 “多谢万部长,不过名字我已经想好一个了。” “哦?说来听听。”万部长顿时来了兴趣。 陈锋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就叫,‘红旗制造’。” “红旗制造……” 万部长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越来越亮。 “红旗……好!这个名字好啊!” 他猛地一拍手掌,大声赞道。 “红旗,是我们共和国的旗帜,是我们民族的象征!” “用这个名字,寓意着咱们厂所有的职工, 都能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团结在红旗之下,为了我们共同的美好明天而奋斗!” “陈锋啊陈锋,你这个名字,起到我心坎里去了!” 万部长越说越兴奋,直接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停下脚步,转身对孙德明吩咐道。 “小孙!” “部长,我在。”孙德明立刻应声。 “你明天一早,就亲自去一趟工商局,把‘红旗制造’这个字号给陈厂长办下来!” “跟他们说,这是我特批的,走绿色通道,所有手续,一天之内必须全部办完!” “决不能因为这些流程上的事,耽误了新厂的动工时间!” “是!我马上去办!”孙德明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万部长满意地点点头,又重新看向陈锋,眼神里带着笑意。 “等新厂的字号下来,我再豁出这张老脸,去请示一下大领导。” “看看能不能请他老人家,为咱们‘红旗制造’亲笔题个字!” “有大领导的题字,你这新厂,想不发达都难啊!” “噗——” 陈锋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又喷了出来。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脸骇然地看着万部长。 “万……万部长,您……您没开玩笑吧?” 陈锋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请……请大领导题字?”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那可是大领导啊! 是他和千千万万同代人心中共同的偶像和灯塔! 上辈子,陈锋只能通过那些珍贵的影视录像和厚重的著作选集, 去追寻这位伟人的足迹,感受他那跨越时空的思想和魅力。 每一次翻阅,每一次观看,都让他心潮澎湃, 恨不得能穿越时空,亲眼见证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现在,他穿越了。 他来到了这个时代。 而万部长,竟然轻描淡写地说, 要去请那位他只敢在梦里仰望的伟人,为自己的新厂题字? 这……这简直比他自己穿越这件事还要魔幻! 陈锋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嗡嗡作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震惊、激动、惶恐、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的胸腔里剧烈翻涌,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看着陈锋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万部长反倒笑了。 他理解,他太理解了。 “瞧你这点出息。” 万部长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却充满了理解和敬意。 “别说是你,就是我们这些跟着他老人家一路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老家伙, 每次见到他,心里也同样是敬仰万分。” “他老人家,那可是跨越了人类历史的伟人,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啊。” 万部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似乎陷入了回忆。 “不过啊,你也别把这事想得太复杂,他老人家其实非常平易近人。” “我给你讲个我们大院里的趣事吧。” “北清史家胡同那个大院,你知道吧?里面住的都是些老家伙。” “江家那两兄弟,你可能没听过,老大叫孟谈,小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文一个武。” “就说这个孟谈,那小子,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 万部长说起这事,脸上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六七岁的时候,胆子就比天还大。” “有一次,趁着他老子,也就是他父母不注意,偷偷摸摸把他爸的军车给开了出去。” “你猜他开去了哪?” 陈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处于半懵圈状态。 万部长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道:“他直接开进了中南海!” “好家伙,当时可把警卫人员给吓坏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层层上报,最后这事儿啊,就传到了大领导的耳朵里。” 陈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在后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后来呢?”他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万部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后来大领导不仅没生气,还亲自接见了那个小捣蛋鬼。” “他老人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着孟谈的肩膀,笑着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还特批了,说这小子以后随时可以进中南海来看他,不用通报。” “当然了,”万部长话锋一转,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孟谈那小子回去之后,还是没能逃过一顿皮鞭, 被他爹妈抽得鬼哭狼嚎,整个四九城都知道了。” “那小子皮实着呢,打一顿也没事。” “我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大领导的心胸,比咱们想象的要宽广得多。” “咱们‘红旗制造’这个名字,寓意这么好, 又是为了给国家创汇,他老人家听了,肯定高兴,题个字,八九不离十。” 万部长看着陈锋,眼神里带着深意。 “再说了,你小子现在可是咱们四九城有名的天才,是大功臣。” “你做的那些事,他老人家肯定也有所耳闻。” “说不定啊,哪天他老人家一高兴,就亲自召见你了呢?” 陈锋闻言,整个人又愣住了。 大领导……知道我?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不是后世那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四九城第一天才”、“超级精炼钢技术发明者”、“国家经济建设的功臣”………… 这些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 在这样一个信息传递相对集中的年代, 自己的名字和事迹,被大领导知道,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这么一想,好像被召见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315章 简直是混账东西! 陈锋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总算让他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多谢万部长提点,是我格局小了。” 陈锋苦笑着说道。 万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这小子已经缓过来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陈锋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暂时放在心底。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万部长,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汇报新厂的事情,还有第二件事,想跟您反映一下。” “哦?”万部长来了兴趣,“说吧。” “是关于我们红星轧钢厂内部的一些问题。” 陈锋的语气沉了下来。 “前段时间,我不是在厂里搞整顿,清理了一批蛀虫吗?” “嗯,这事我知道,干得不错。”万部长点头道。 “但是,”陈锋话锋一转,“在清理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两个隐藏得更深的蛀虫。” “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其罪行,恐怕不亚于之前的那个周瑞祥!” “什么?!” 万部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和严肃。 周瑞祥的案子他是知道的,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现在陈锋竟然说,厂里还有两个不亚于周瑞祥的? “是谁?他们干了什么?”万部长的声音陡然转冷。 陈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报出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采购部主任,孙权新。” “另一个是财务部主任,祁同卫。” “根据我的调查,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互相勾结, 利用职务之便,大搞‘阴阳账单’,贪污腐败,中饱私囊!” “阴阳账单?” 万部长眉头紧锁,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这是什么东西?” 陈锋的眼神里闪过冷意,他耐心地解释道。 “所谓的‘阴阳账单’,其实就是做两份账单。” “一份是‘阳单’,也就是明面上的账单, 做得漂漂亮亮,专门用来应付上级和相关部门的检查。” “另一份,则是‘阴单’,是他们私底下记录的真实账单。” “这两份账单之间的差额,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 “砰!” 万部长猛地一拍桌子,虽然声音不大,但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混账!简直是混账东西!” “我们辛辛苦苦搞建设,他们倒好,在背后挖国家的墙角!这些人,都该枪毙!” 陈锋看着怒不可遏的万部长,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老一辈革命家对于这种蛀虫,是发自内心的痛恨。 他等万部长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继续说道。 “其实早在四年前,我搞那个超级精炼项目的时候, 就跟他们打过交道,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根据我最近查到的线索,孙权新仅仅是在超级精炼钢材这一个项目上, 四年时间里,贪墨的钱财就高达数千块。” “而他,负责咱们厂里大大小小的采购项目,已经有十余年了。” 十年啊! 这十年里,孙权新到底贪了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万部长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一个周瑞祥倒下去,又冒出来两个孙权新、祁同卫!”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队伍里,这种蛀虫还不少!” 万部长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陈锋。 “那个周瑞祥,案子现在到哪一步了?” 陈锋回答道:“证据确凿,已经移交司法部门,正在等待最终判决。” “判决?” 万部长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杀伐果断的铁血意味。 “等什么判决!” “我告诉你,陈锋,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姑息!” “那个周瑞祥,当初我就跟老章他们提过,直接枪毙,一点都不过分!” 万部长口中的老章,显然就是周瑞祥背后派系的那个章主任。 陈锋心中了然,看来周瑞祥倒台后,章主任那一派的势力确实是日薄西山了。 “现在,又多了两个!” 万部长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个孙权新,这个祁同卫,还有那个周瑞祥!” “依我看,干脆把他们三个捆一块儿,拉到菜市口,直接枪决!” “必须得这么干!杀一儆百!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冒出多少个王权新、李同卫!” 万部长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陈锋看着眼前这位须发微张的老领导,心中肃然起敬。 这就是老一辈革命家的魄力。 他们对于任何动摇国家根基的行为,都是零容忍。 尤其是这种在人民群众辛辛苦苦搞建设的时候,在背后挖墙脚的硕鼠,更是恨之入骨。 陈锋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孙权新和祁同卫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有万部长这句话,这两个人绝对跑不了,而且绝对是顶格处理。 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火上浇油,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需要做的,是把话题引向自己今天来的另外两个目的。 “万部长,您说得对。” 陈锋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完全的赞同。 “对于这种蛀虫,就必须用雷霆手段,才能震慑宵小,以正视听。” “这件事,有您亲自过问,我一百个放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其实,除了抓蛀虫,我还想着,咱们是不是也得从根源上想想办法。” “哦?”万部长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陈锋继续说。 “您想啊,为什么总有人想方设法地去贪,去占便宜?” “一方面是思想出了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我们的制度还有不完善的地方。” 陈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就拿咱们厂里来说吧,现在搞的还是老一套,吃大锅饭。” “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 “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努力干活的老实人,心里不平衡。 那些投机取巧,整天摸鱼的,反而心安理得。” “长此以往,谁还愿意踏踏实实干活? 这不就给了那些歪门邪道可乘之机吗?” 万部长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这确实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第316章 早就该这么干了! 陈锋微微一笑,抛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想在咱们红星轧钢厂,率先搞一个‘奖惩制度’试点。” “简单来说,就是打破大锅饭!” “咱们设定明确的生产指标和质量标准。” “超额完成的,干得漂亮的,就有奖金,有荣誉,甚至可以优先提拔!” “反过来,完不成任务的,或者在岗位上混日子、摸鱼的, 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款,第三次,那就得考虑让他换个岗位,甚至直接开除!” “咱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工厂不是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混就能混下去的。” “工厂是大家一起奋斗的地方,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陈锋的这番话,掷地有声。 这套理论,在后世看来,是企业管理的基本常识。 但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深受苏式“大锅饭”思想影响的国营大厂里,绝对是石破天惊的。 万部长听完,陷入了沉思。 他叼起一根烟,陈锋立刻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火柴,帮他点上。 万部长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明亮。 “奖惩制度……” 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好!你这个想法非常好!” 万部长猛地一拍大腿。 “早就该这么干了!” “我们不能让那些真正为国家建设流汗付出的同志们,流汗又流泪!” “也不能让那些害群之马,心安理得地趴在工人阶级的身上吸血!” “陈锋,你这个提议,我原则上同意了!” “你回去之后,马上给我拿一个详细的方案出来, 我们开会研究一下,尽快落实下去!” “是!” 陈锋心中一喜,敬了个礼。 第二个目的也顺利达成。 他趁热打铁,说出了今天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目的。 “万部长,其实……还有最后一件事,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想法。” 陈锋的语气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说吧,你小子今天带来的惊喜可不少,不差这最后一个。” 万部长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甚至开了个玩笑。 陈锋嘿嘿一笑,说道:“我想以我个人的名义,筹建一个‘陈锋科研室’。” “用你自己的名字?”万部长有些意外。 “是的,”陈锋赶紧解释道,“万部长您别误会, 虽然挂的是我的名字,但它的性质, 绝对是国家的,是为了给咱们即将动工的新厂‘五星精工’,提前储备技术和人才。” “哦?说来听听,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名字?”万部长来了兴趣。 陈锋挠了挠头,带着凡尔赛的意味说道。 “这不是……我这几年在四九城里,也攒了点虚名嘛。” “什么‘四九城第一天才’之类的,虽然听着挺不好意思的, 但我觉得,这个名头,可以利用一下。” “我想借着这个名头,在四九城里,乃至全国, 招揽一些真正有本事,但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被埋没的技术人才, 或者是一些还没毕业的天才学生。” “把他们都聚集到这个‘陈锋科研室’里来, 给他们最好的待遇,最好的研究环境, 让他们心无旁骛地为我们国家搞研发,搞创新!” “用我自己的名字,就是想打个招牌,告诉天下英才, 我陈锋在这里,欢迎你们来,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万部长听完,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陈锋,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赞叹。 “好小子……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用自己的名气当金字招牌,去网罗天下英才……这个主意,绝了!” 万部长一拍桌子,这次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激动。 “这个想法太好了!太有必要了!” “咱们国家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人才!尤其是顶尖的科研人才!” “你这个‘陈锋科研室’,要是真能搞起来,搞出名堂,那功劳可就太大了!” “我支持你!一百个支持!” 万部长站起身,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你放手去干!需要什么政策支持,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只要你这个科研室能出成果,我亲自去跟大领导给你请功!在全国给你宣传推广!” “谢谢万部长!” 陈锋激动地再次敬礼。 今天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所有的目标,全部超额完成! 万部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谈到这儿吧。”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周一,你们那个‘五星精工’的动工仪式,我会过去一趟,给你站站台。” 这无疑是又一个巨大的惊喜。 “太感谢您了,万部长!”陈锋发自内心地说道。 “行了,别客气了,赶紧回去准备吧。” 陈锋告别了万部长,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出了书房。 楼下,陈军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 看到陈锋出来,他立刻发动了汽车。 吉普车缓缓驶出大院,汇入了长安街的车流。 车厢里,陈锋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今天这波啊,简直是赢麻了。 不仅把孙权新和祁同卫这两个大毒瘤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顺手拿到了“奖惩制度”和“陈锋科研室”的尚方宝剑。 前途一片光明啊! 就在他美滋滋地规划未来的时候,开车的陈军突然开口了。 “科长,有点不对劲。” 陈军的声音很低,带着警惕。 “嗯?怎么了?”陈锋坐直了身体。 “我们后面,好像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陈军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是辆军用吉普,但车牌不是我们部队的。” 陈锋闻言,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一辆和他乘坐的这辆几乎一模一样的军绿色吉普,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被人跟踪了? 陈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街景,安抚道:“别慌,稳住。” “这里是长安街,阅兵一条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话虽如此,陈锋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会是谁? 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得罪的人不少。 首先排除四合院那帮禽兽,那帮家伙现在躲自己还来不及, 绝对没这个胆子和能量动用军车来跟踪自己。 难道是周瑞祥背后的人? 也不对。 万部长刚刚才说了,周瑞祥背后的章主任那一派, 基本已经树倒猢狲散,不成气候了。 他们现在自保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工夫来找自己的麻烦? 那……会是谁呢? 自己好像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什么有能量的大人物啊。 第317章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就在陈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前面的陈军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古怪。 “科长,他们……他们在打手势,好像是让我们跟过去,想跟我们私下聊聊。” 私下聊聊?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还想请君入瓮? 真当他是刚出社会的小白,这么好忽悠? “科长,怎么办?” 陈军的声音有些发紧,显然,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在长安街上被人用军车别停,这事儿可大可小。 “别理他们。” 陈锋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继续开,保持匀速,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 陈军定了定神,握着方向盘的手稳了很多。 吉普车依旧不快不慢地行驶在车流中。 后面的军用吉普见陈锋这边没反应,似乎有点急了。 车速稍微加快了一些,开始试图从侧面超车,想要把陈锋的车往路边逼。 “科长,他们想别停我们!” 陈军的语气再次紧张起来。 陈锋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寒光闪过。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还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陈军。” 他淡淡地开口。 “到!” “怕不怕?” 陈军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杆,大声回答:“不怕!” 跟着科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算什么! “好。” 陈锋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指了指前面那个即将并线到他们车前的军用吉普, 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 “看到前面那辆车了吗?” “看到了!” “现在,听我口令。” 陈锋的声音陡然变得沉稳有力。 “坐稳了。” “一脚油门,直接给我冲着他开过去!” “啊?!” 陈军惊得差点把方向盘给掰断了。 冲……冲过去? 科长,这可是在长安街啊! 这要是撞上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交通摩擦了,这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怎么?不敢?” 陈锋的声音里带着调侃。 “不!敢!” 陈军几乎是吼出来的。 既然科长下了命令,那他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一头扎进去! 科长什么时候让他失望过? 科长的心思,岂是自己能猜透的? 干就完了! 陈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死死盯住前方那辆正在耀武扬威的吉普车。 下一秒,他右脚猛地一沉,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嗡——!” 吉普车的发动机发出一声狂暴的轰鸣! 整辆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仅让路上其他车辆吓了一跳, 更是把前面那辆吉普车里的人给干蒙了。 “卧槽!这小子疯了?!” 跟踪车辆的司机发出一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本来只是想别一下车,吓唬吓唬对方,逼他们停下来谈谈。 谁能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啊! 非但不减速,反而一脚油门对着他们怼上来了? 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硬刚啊! “快!快躲开!他妈的,他是个疯子!” 副驾驶上的人也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大喊。 司机手忙脚乱地猛打方向盘! “吱嘎——!”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 在两车即将亲密接触的前一刹那, 跟踪的吉普车狼狈不堪地向旁边躲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撞。 陈锋乘坐的吉普车,则像一个得胜的将军, 呼啸着从它旁边掠过,头也不回地汇入前方的车流,很快就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辆差点被撞的吉普车,尴尬地停在路中间, 引来周围一片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车里,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两人,此刻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妈的……这陈锋……是个狠人啊!” 司机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说道。 “完全不讲道理,上来就是干……这他妈谁受得了。” 副驾驶上的人抹了把额头的汗。 “怎么办?还追吗?” “追个屁!” 司机没好气地骂道。 “再追上去,下次他真敢撞!这家伙就是个滚刀肉,不能惹!” “咱们的任务只是尝试接触一下,没必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回去就这么汇报,说陈锋警惕性极高,性格强硬,无法接触。” “行,就这么说。” 副驾驶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合计已定,便灰溜溜地调转车头,消失在了夜色里。 ………… “呼……” 直到开出去了好几公里,陈军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已经没有了那辆车的踪影。 “科长……他们……他们真让了?” 陈军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要撞上了,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不然呢?” 陈锋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他们还真敢在长安街上,强拦一个科长的座驾不成?” “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陈锋慢悠悠地解释道。 “这帮人,充其量就是想试探试探我的底细, 或者是有什么事想私下找我谈,但又不想通过正规渠道。” “他们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们心里有鬼,不敢见光。” “对付这种人,你就得比他们更横,更不讲道理。” “你一硬,他们就软了,因为他们赌不起。” 陈军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还是科长高明啊! 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可是科长,您怎么就确定他们不敢动手呢?” 陈军还是有点后怕。 陈锋笑了。 “因为有能力动用军车,又跟我有仇, 敢在四九城里对我动手的,我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我的人脉关系网覆盖范围之内。” “他们要是真敢动手,不出一个小时, 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住在哪,我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个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陈锋的语气很平淡,但话语里透露出的强大自信,却让陈军感到一阵心安和崇拜。 这就是他的科长!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行了,别想了,一件小事而已。” 陈锋摆了摆手。 “赶紧回家,你嫂子该等急了。” “是!” 陈军立刻应声,加快了车速。 吉普车穿过熟悉的街道,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第318章 我晚点再过来? 车刚停稳,陈锋就看到屋里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焦急地等在门口。 正是李秀芝。 他心里一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回来啦!” 李秀芝看到陈锋,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她挺着已经很明显的孕肚,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帮陈锋脱下外套。 “哎哎哎,你站着别动!” 陈锋赶紧一把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把她往屋里带。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这些活儿我自己来就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这不是看你回来了,高兴嘛。” 李秀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陈锋的脸。 “你今天累不累?我给你熬了鸡汤,一直温在锅里呢。” “不累,今天顺利得很。” 陈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你别老是站着,多坐着休息。”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问道:“对了,王欣呢?这丫头怎么没在?” 按照规定,王欣作为警卫,应该要等他回来交接后才能下班的。 “我让她先回去了。” 李秀芝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我看时间不早了,她一个小姑娘家,老是这么晚回去不安全,就让她先走了。” “是让她先走,还是被你硬撵走的啊?” 陈锋好笑地看着她。 王欣那丫头的犟脾气他可是知道的, 要不是李秀芝这个“嫂子”强行下命令,她肯定得等到自己回来。 “哎呀,都差不多嘛。” 李秀芝拉着他的手撒娇。 “我觉得王欣这丫头挺好的,人也机灵,对咱们也好。 要不,回头我认她当个干妹妹吧。” 陈锋突然说道。 这样一来,关系就更近一层,以后也方便照顾她。 “行啊,我没意见。” 李秀芝笑着点头。 “快去喝汤吧,要凉了。” “汤不急。” 陈锋神秘一笑。 “今天我心情好,先给你做个好吃的。” “好吃的?什么呀?” 李秀芝顿时来了兴趣。 “西瓜奶昔,也就是水果捞,保证你喜欢。” 陈锋说着,就卷起袖子走向了厨房。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的水果种类,但基础的这几样还是能找到的。 他拿起菜刀,先是将半个西瓜的瓜瓤用勺子挖出来,然后开始熟练地切起了苹果丁。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一年时间悄然而过。 初秋的午后,阳光和煦,洒在大杂院的每一个角落。 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陈锋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灵儿,叫爸爸。” 他晃了晃手里的糖,逗弄着面前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小家伙约莫一岁左右,穿着一身碎花小棉袄, 扎着两个冲天揪,正是他和李秀芝的女儿,陈灵儿。 陈灵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棒棒糖,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咿呀着。 “叫爸爸,叫了就给你吃。” 陈锋极有耐心地诱导着,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能化开水。 “粑……粑……” 终于,在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中,陈灵…儿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 “哎!我的乖女儿!” 陈锋瞬间心花怒放,感觉这声“爸爸”简直是天底下最动听的声音。 他把棒棒糖塞到女儿的小手里,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走,爸爸带你飞高高!” 陈锋抱着女儿,在院子里开心地转着圈。 陈灵儿被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哥!我回来啦!”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陈月月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当她看到陈锋怀里的陈灵儿时,眼睛立刻亮了。 “呀!我的宝贝大侄女!快让姑姑抱抱!” 说着,她就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陈灵儿一看到自己这个“疯疯癫癫”的姑姑, 小脸顿时一垮,立刻把头埋进了陈锋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跑……粑粑……跑……” 小家伙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求救信号, 显然是对这个老是喜欢捏她脸蛋、挠她痒痒的姑姑充满了“恐惧”。 “你看看你,都把孩子给吓着了。” 陈锋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这叫感情深,一口闷!你不懂!” 陈月月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从陈锋怀里把陈灵儿“抢”了过来。 “来,灵儿,看姑姑给你变个魔术!” 她抱着陈灵儿,轻轻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 “咯咯咯……” 刚刚还一脸惊恐的陈灵儿,瞬间又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小手小脚在空中乱蹬。 陈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眼神里满是宠溺。 “喝口水吧,看你们闹的。” 李秀芝端着一个托盘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她将一杯晾好的温水递给陈锋, 然后自然地依偎在他的身边,看着院子里嬉闹的妹妹和女儿。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真好啊。” 李秀芝靠在陈锋的肩膀上,轻声感慨道。 “陈锋,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活,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傻瓜,说什么呢。” 陈锋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日子是我们俩一起努力过出来的,没有你,哪有这个家。” 生活需要彼此扶持,幸福需要共同经营。 他很庆幸,身边有她。 “科长!” 就在一家人享受着这温馨的午后时光时, 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陈军夹着一份报纸,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当他看到院子里其乐融融的一幕时, 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了尴尬。 “呃……科长,嫂子……还有月月也在……” 他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晚点再过来?” “小军来了啊,快坐。” 李秀芝笑着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什么不是时候的,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喝口茶。” 她说着,又转身对陈月月喊道。 “月月,带着灵儿进屋玩去,别在这儿吵着你哥谈正事。” “好嘞!” 陈月月应了一声,抱着还在咯咯笑的陈灵儿就进了屋。 李秀芝又给陈军倒了杯茶,才笑着对陈锋说:“你们聊,我进去看看孩子。” 说完,也转身进了屋,顺手还把门带上了,给两人留出了一个安静的谈话空间。 院子里,只剩下了陈锋和陈军。 “说吧,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陈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问道。 第319章 都念着您的好呢! “科长,您看!” 陈军也顾不上喝水,连忙将一直夹在胳膊下的报纸摊开,递到陈锋面前。 报纸的头版头条,几个硕大的黑体字标题,极具冲击力。 “转方式!调结构!新阶段!新理念!” 陈锋的目光落在标题上,眼神微微一凝。 “科长,您之前一直说的那个……经济开放的浪潮,好像真的要掀起来了!” 陈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一年来,他跟在陈锋身边,耳濡目染,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度也远超常人。 他知道,这个标题意味着什么。 “还有!” 陈军继续汇报道:“超级精炼钢厂那批,当初听了您的指点, 下海经商的弟兄们,现在都出息了!”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大部分人家里都过上了小康日子,有几个脑子活络的, 现在已经是响当当的大老板了!一个个都念着您的好呢!” “就那个老潘,您还记得吧?前两天还提着大鱼大肉上门来,非要感谢您。 我看您那时候刚忙完一个大案子,累得不行,就没让他进来打扰。” 陈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颇为欣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能帮到那些曾经为国家流过汗的工人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也算是一件功德。 “科长,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汇报完这些,陈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有些卷边的小本子,翻开递了过去。 “今天上午的安排,是去一趟超级精炼钢材厂, 厂里说有些新领域开发和新合作的事情,想跟您当面谈谈。” 陈锋接过本子,目光扫过。 本子上用两种颜色的笔记载得密密麻麻。 不仅有时间和地点,甚至连会见人员的姓名、职务、性格特点, 以及可能谈到的话题,和几套应对预案,都写得清清楚楚。 陈锋拿着本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看着眼前这个站得笔直, 眼神里满是崇拜和信赖的年轻人,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陈军,原本是侦察连的精英,是兵王一样的存在。 现在却跟在自己身边,干着类似秘书和司机的活儿,每天记录这些琐碎的事情。 “小军。” 陈锋合上本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跟着我,委屈你了。” “啊?” 陈军一愣,没明白科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陈锋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你想不想……回部队去?”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帮你安排,保证比你之前的位置更好。” 这不是试探,而是他真的在为陈军的未来考虑。 然而,这话听在陈军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他“蹭”地一下站得更直了,脸色都有些发白,声音带着颤抖。 “科长!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您……您别赶我走啊!” “我不想回部队!我就想跟着您干!” 他眼圈都有些红了,像是生怕被抛弃的小狗,语气里满是紧张和哀求。 陈锋看着他这副样子,既是好笑,又有些感动。 他摆了摆手,放缓了语气。 “行了行了,瞎想什么呢,我就是随口一问。” “坐下。”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一个好兵,跟着我干这些杂活,有点大材小用了。” 见陈军还是一脸紧张地站着,陈锋干脆不再提这个话题。 “既然要去厂里,那就准备一下,现在出发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正好,我也去看看王北那小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扬起一阵黄色的尘土。 车厢里,气氛总算不像刚才那么凝重了。 陈军紧握着方向盘,刚才科长那番话带来的冲击,让他现在心跳还有点快。 他偷偷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的陈锋,见科长正闭目养神, 似乎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为了打破这沉默,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汇报起来。 “对了,科长。” “刚才光顾着说那些下海的弟兄们了,还有个事忘了跟您说。” “就是关于咱们要去这个超级精炼钢厂的。” 陈锋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得到回应,陈军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我听厂里的人说,咱们厂现在生产出来的超级精炼钢,那可是抢手货!” “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 “而且啊,这些订单里,十张有八张都是往南方送的。” “尤其是那两个沿海的省份,要货要得最急,量也最大。” 陈军的语气里带着惊叹和不解。 “听说那边发展得就跟飞一样,一天一个样!” “就报纸上说的那个,以前还是个小渔村的地方,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哦对,面向世界开放的窗口!” “真不知道那边在搞什么大动作,需要用这么多咱们的钢材。” 陈锋缓缓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树木。 他当然知道那边在搞什么。 报纸上的新闻,加上他来自后世的见闻, 在他脑海里早已勾勒出了一副完整而宏伟的蓝图。 一场席卷全国,乃至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经济开放浪潮, 正在那个小渔村酝酿,即将掀起滔天巨浪。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浪潮中, 为自己,也为身边的人,筑起一道最坚固的“城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忽然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陈军。 “小军。” “啊?科长,您说。” 陈军立刻应道。 陈锋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聊家常。 “你说,我是不是也要下海去闯一闯?” 话音刚落。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乡间的宁静。 吉普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头一歪,险些冲进路边的沟里。 陈军的身体因为惯性狠狠前倾,又被方向盘顶了回来,整个人都懵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脸上血色尽褪, 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后座的陈锋。 “看路。” 陈锋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语气依旧平稳, 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根本没发生过。 “科……科长……” 陈军手忙脚乱地把车重新摆正,却不敢再开,只是一个劲儿地哆嗦。 “您……您刚才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 科长要下海经商? 这怎么可能! “科长,您……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陈军的声音都变了调。 “您要下海?那……那您现在这个科长的位置呢? 这可是……这可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坐的位子啊!” 在他看来,放弃这个位置,去干那些“投机倒把”的买卖,简直是疯了。 第320章 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陈锋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 他耐心地解释道:“一个科长的位置,算得了什么?” “时代变了,小军。” “以前,大家觉得有个铁饭碗,当个干部,就是天大的本事了。” “但以后,真正值钱的,不是你头上的那顶帽子,而是你手里的技术。” 陈锋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尤其是这种,别人没有,只有咱们才有的专利技术。” “只要把技术握在手里,别说一个科长,就是十个,一百个,也换不来。” “这……” 陈军张了张嘴,被陈锋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彻底镇住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科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 但连在一起,却让他感觉像是听天书。 手握技术比当官强? 这……这可能吗? 看着陈军那一脸迷茫又纠结的表情,陈锋知道,这种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 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陈军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 他猛地一挺胸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科长,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有力。 “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您要是下海,我就给您当保镖,当司机!您要是开公司,我就给您看大门!” “我来之前,俺媳妇王欣就跟我交代过,她说我脑子笨, 让我别瞎琢磨,这辈子就认准了跟着您干,肯定错不了!” “我听您的!”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陈锋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那丝因为“大材小用”而产生的歉意,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或许,对陈军来说,跟在自己身边,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启,远比回到部队更有意义。 “好,那就重新发动车子吧。” 陈锋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咱们君臣一心,其利断金,去把咱们的江山,打下来!” “是!” 陈军重重地应了一声,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他重新发动汽车,吉普车再次平稳地向前驶去。 车子继续在路上行驶,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经济开放的话题,气氛越发热烈。 很快,一座规模宏大的工厂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高耸的烟囱,巨大的厂房, 以及门口那块写着“超级精炼钢制造厂”的巨大牌子,都彰显着它的不凡。 与其他工厂不同的是,这里的防卫极其森严。 高高的围墙上拉着一圈圈的铁丝网,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陈锋知道,这并不夸张。 作为划时代的新材料, 超级精炼钢的意义早已超出了经济范畴,成为了国家战略级别的宝贝。 全国上下,少说也有一半的机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里。 因为这里不光产钢,更产着新时代的希望。 他们的吉普车刚在门口停稳,还没等陈军下车去登记。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就像一颗小炮弹似的,从厂区里猛地冲了出来。 人未到,声先至。 “陈科长!陈科长!您可算来啦!我想死你啦!” 那洪亮的嗓门,热情洋溢的语调,不是王北那小子还能是谁。 他一路小跑,带起一阵风,直接冲到了车窗前,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 陈锋摇下车窗,故意板着脸,眉头微皱。 “王北,你小子嚷嚷什么呢?” “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来了是吧?想让所有人都过来围观?” “嘿嘿嘿……” 王北被他一说,立刻停住了咋呼,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这不是……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陈科长您都好久没来了,弟兄们都念着您呢!” 他忽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陈科长!我跟您说,我前两天托人搞到了点好东西!” “二两!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那茶叶,香得嘞!我一直给您留着呢!” 说完,他也不等陈锋回话,转身就往厂里指。 “您跟小军哥先进去,到我办公室里坐着歇会儿,我回去给您拿茶叶, 还有……还有这次要谈的合作文件!我马上就过来!”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像风一样跑远了,只留给两人一个匆匆的背影。 陈锋看着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他推开车门,带着同样面带笑意的陈军,朝王北的办公室走去。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放着暖水瓶和搪瓷缸子。 陈锋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目光却没有焦点,思绪已经飘远了。 他的脑海里,一个庞大的计划正在缓缓展开,他称之为——“城墙制造计划”。 而这个充满活力的超级精炼钢制造厂, 正是这道未来商业帝国“城墙”中,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他想到超级精炼钢目前八成供应南方用于基建, 这在以往不可能,如今因时代不同得以实现。 片刻之后,王北端着一个搪瓷盘子,风风火火地又冲了回来。 盘子里,放着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茶叶, 还有一摞厚厚的、写满了字的报告文件。 “陈科长!小军哥!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用暖水瓶里的热水, 给陈锋和陈军的搪瓷缸子里都续上了水。 “科长,您尝尝这个,正宗的大红袍, 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这么点的,一直没舍得喝呢!” 王北献宝似的把那包茶叶推到陈锋面前,脸上洋溢着自豪。 陈锋笑了笑,没有先去碰那包茶叶,而是伸手拿起了那摞文件。 “茶叶是好东西,不过我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你们厂子最近的情况。” “这是上个季度的生产报表和技术革新的报告?” 他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问道。 “是嘞!” 王北立刻挺直了腰板,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报告科长!上个季度,咱们厂超额完成了百分之十五的生产任务! 而且在您的指导下,我们对冶炼流程进行了三项重大改进, 能耗降低了百分之五,成品率提高了百分之三!” 他说得慷慨激昂,每一个数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在诉说着无上的荣光。 陈锋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自己则不急不缓地继续翻看着报告。 陈军坐在旁边,虽然看不懂上面那些复杂的图表和数据, 但光听王北的汇报,也觉得与有荣焉,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第321章 这铁饭碗不要了? 王北见陈锋看得认真,便按捺住激动,紧张地等待着评价。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陈锋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他看着王北,又看了看陈军,缓缓开口。 “王北,小军,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咱们国家现在,像个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王北和陈军都愣住了。 “像……像个什么?”王北挠了挠头,有点懵。 陈锋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换了个说法。 “咱们打个比方。” “咱们的国家,现在就像一个刚开起来的小卖部, 家底很薄,货架上也没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 “为了把生意做下去,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这个小卖部就得开门迎客,把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洋货请进来卖。” “这些洋货好卖,能赚钱,能让咱们的小卖生活暂时好起来。” 陈锋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两人耳朵里。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 “要是客人都只买那些洋货,咱们自己货架上那些土特产, 卖不出去,慢慢地不就没人做了吗?” “要是有一天,外面的人看我们生意太好,眼红了, 不卖给我们洋货了,或者用他们的货,把咱们自己的货彻底挤垮了。 那我们这个小卖部,是不是就离关门不远了?” 一番话说完,王北脸上的兴奋和自豪,已经完全被惊愕所取代。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陈科长……您的意思是……现在这个经济开放,对我们来说,其实很危险?” 他终于明白了陈锋话里的深意,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陈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 “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份生产报告。 “就拿你们这个超级精炼钢制造厂来说,它就是我们小卖部里, 唯一一件能跟洋货掰手腕的‘镇店之宝’。” “为了打造它,国家把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人才,都投了进来。 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时候,它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底气。” “可现在,门要开了。” 陈锋的语气沉了下来。 “它吸纳了这么多的资源,就像一个巨大的吞金兽。 这在经济开放的浪潮下,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弊端。 因为我们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这一个篮子里。” 他看着两人震惊的眼神,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 “所以,我思考了很久,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准备辞职下海。” “什么?!” 王北“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辞……辞职?!陈科长,您没发烧吧?这……这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 陈军也惊得手里的搪瓷缸子都差点掉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陈锋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摆了摆手,示意王北坐下。 “当官,能做的事情终究有限。我要做的,是跳出这个篮子, 去帮咱们国家这个‘小卖部’,创造出更多能打的‘硬通货’, 打造出我们自己的商品城墙。” 王北的脑子彻底乱了,他无法理解陈锋的想法。 “可是……可是您当官不是一样能为国家做贡献吗? 而且……而且我听说,您很快就要升处长了啊!” “放着这么好的前程不要,您去……去当个体户?那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吗?” 在王北的观念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自毁前程。 他急得满头大汗,猛地转向一旁的陈军。 “小军哥!你快劝劝科长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陈锋那双坚定而深邃的眼睛, 想起了来时路上科长说的那番话。 他猛地一挺胸膛,站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有力。 “我听科长的。” “科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王北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连最老实的陈军都“疯了”。 陈锋欣慰地拍了拍陈军的肩膀,然后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呆若木鸡的王北。 “王北,你别光顾着替我瞎操心。” “我走了,这个厂子,总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来扛起来。” 王北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陈锋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向赵总工正式推荐, 由你,来接任超级精炼钢制造厂的厂长。” “轰——” 王北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整个人都懵了。 “我?厂……厂长?”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陈科长,您……您别拿我开涮了……我, 我就是个车间主任,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我说你有,你就有。”陈锋的语气不容置疑,“本事是历练出来的,不是天生的。”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王北的大脑,让他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 陈锋站起身,拿起了桌上那包大红袍。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王北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一步。 “陈科长,小军哥,这都到饭点了,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我让食堂给咱们炒两个拿手菜!” “不了,还有别的事。”陈锋拒绝了他的好意,“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他把茶叶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郑重地拍了拍王北的肩膀。 “你小子,这两天别光顾着傻乐,也别患得患失。” “好好想一想,如果真让你当了这个厂长, 这超级精炼钢制造厂的未来,到底该怎么走。” 说完,他便带着陈军,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王北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厂长……我?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等他终于回过神,猛地追出办公室时, 陈锋和陈军的吉普车已经发动,缓缓驶向工厂大门。 “陈科长!” 他冲着远去的车尾大喊了一声,可汽车没有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王北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马路,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即将被委以重任的狂喜与激动,也有无法再追随陈锋左右的巨大失落与迷茫。 两种情绪在他胸中激烈地碰撞,最终,他猛地抬起脚, 狠狠地踢向旁边的一块石头,然后仰天发出了一声压抑着无数情感的嘶吼。 “啊——!” 第322章 我是不是脑子抽了? 夜深了。 陈锋家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坐在桌子前,面前摊开着一张巨大的白纸, 上面已经用铅笔画出了一个复杂框架的雏形, 旁边标注着“城墙制造计划”几个字。 他手握着铅笔,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吱呀——”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妻子李秀芝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又忙到这么晚,快歇歇吧。” 她将木盆轻轻放在陈锋脚边,声音里满是温柔的关切。 “泡泡脚,解解乏。” 陈锋抬起头,看到妻子柔美的脸庞, 眼中那份锐利和深沉瞬间化为了似水柔情。 他放下铅笔,伸出双臂,一把将李秀芝拉了过来, 让她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多小时后。 书房里的灯光依旧明亮。 那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早已失了温度。 陈锋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的妻子。 李秀芝也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陈锋才低沉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秀芝,你说……” “我这放弃了多少人眼红的科长位置,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 “跑去当一个前途未卜的个体户……” 他顿了顿,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是不是……脑子真的抽了?” 李秀芝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抬起那张柔美动人的脸庞, 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信任。 “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在我心里,我男人做的任何决定,都一定是对的。” “不管你当官,还是当个体户。” “不管你去哪儿,做什么。” “我都跟着你,都支持你。” 这番话,就像一股最温暖的泉水,瞬间流遍了陈锋的四肢百骸, 将他心中最后的动摇和不确定彻底冲刷干净。 是啊。 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锋心中豪情万丈,他低下头,在妻子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好!” “就冲你这句话,我陈锋要是干不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都对不起你!” 他坏笑了一下,抱着李秀芝的手臂又紧了紧,语气变得有些不正经起来。 “为了表达我的决心,也为了奖励我们家秀芝同志的无条件信任……” “我觉得,今晚必须给你上上强度,得好好奖励一下!” 李秀芝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她羞赧地捶了陈锋一下。 “没个正形……” …………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 “笃笃笃——”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领导,早点准备好了,我给您放桌上了?” 是王欣的声音。 这丫头自从接替了陈军照顾他生活的活儿,每天都准时准点,比闹钟还灵。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陈锋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神采奕奕地走了出来,身上看不出半点熬夜的疲惫。 “辛苦了,王欣。”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 王欣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陈锋看着她,忽然笑了笑。 “王欣啊,跟你说个事儿。” “领导您说。” “以后,就别叫我‘领导’了。” 陈锋的语气很随和。 “听着怪生分的,也过时了,以后啊,你就跟小军一样,叫我‘哥’就行。” 王欣微微一愣,随即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就迸发出了惊喜的光芒。 从“领导”到“哥”,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呼的改变。 这意味着,陈锋真正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亲人。 她的心头一热,眼眶都有些发红,但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 “欸!好的,哥!” 这一声“哥”,叫得是又清脆又响亮,没有半点犹豫。 陈锋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饭桌前坐下。 今天的早点是小米粥、油条和两个茶叶蛋,简单却很合胃口。 他刚拿起勺子,陈军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崭新的报纸。 “领导!您的报纸!” 他习惯性地把报纸递过去,声音洪亮。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旁边有一道目光“嗖”地一下射了过来。 陈军一扭头,正对上王欣那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意味的眼神。 王欣冲他拼命地使眼色,嘴型无声地动了动。 “哥——!” 陈军愣了一下,看看王欣,又看看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陈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啊……哦哦,哥!对,是哥!” 他赶紧改口,把报纸放在桌上。 陈锋喝了口粥,摆了摆手。 “以后这报纸,也不用特意给我拿了。” “啊?” 陈军更懵了。 以前陈科长可是每天都要看报纸的,说是要时刻了解上面的动向和政策。 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锋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咱现在是自由人,准备下海当‘个体户’了,不归他们管了。” “不用再天天研究那些条条框框,活得多累啊。” “从今天起,咱们要研究的,是怎么搞钱,怎么干大事!” 陈锋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 “行了,我吃饱了。” 他站起身,对着还在发愣的陈军说道。 “小军,你跟我出去一趟。” 等陈锋回屋拿公文包的时候,陈军才凑到王欣旁边,小声地嘀咕。 “欣丫头,这……这是啥情况啊?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欣白了他一眼,一副“你这榆木脑袋”的表情。 “军哥,你还没转过弯来呀?” “哥以后就不是那个被关在体制里的陈科长了!” “他是要带着咱们干一番大事业的雄鹰,怎么还能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住?” “咱们现在,就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亲的兄弟姐妹,懂吗?” “叫‘哥’,没错!” 陈军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还是有点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跟着哥,有大事干!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我懂了!” 这时候,陈锋已经拿着公文包从房间里出来了。 “走吧,小军,陪我去见个老领导。” 第322章 那你到底图什么? 和平饭店。 二楼的雅间里, 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就是航天公司的总工程师,吴琦。 也是当初一手提拔了陈锋的伯乐。 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惋惜和不解。 “这小子!” 吴琦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放着航天系统最年轻的科长不当,马上就要提处长了,前途一片光明!” “他倒好,要去辞职下海?去当个体户?” “这不是自甘堕落,胡闹嘛!” 他越想越气。 陈锋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年轻人,那脑子简直就是为科研而生的。 现在竟然要去趟商海那片浑水,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今天约陈锋过来,就是想最后再劝一劝,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棵好苗子给拉回来。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陈锋带着陈军,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 “吴总工,让您久等了。” 吴琦一看到陈锋,心里的火气就“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但他还没开口,就先把矛头对准了跟在后面的陈军。 “陈军!” 他指着陈军的鼻子,厉声喝道。 “你也是个老兵了,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陈锋胡闹,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他点?就由着他性子来?!” 陈军被训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立正站好,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锋上前一步,挡在了陈军身前,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吴总工,您消消气,别怪小军。” “这事儿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他没关系。” “你!” 吴琦看着陈锋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陈锋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吴琦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给吴琦倒了杯茶。 “吴总工,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但时代不一样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现在国家都在号召经济开放,要‘摸着石头过河’,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我跳出体制,到市场经济的浪潮里去闯一闯, 去探一探路,这同样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嘛。” “歪理!” 吴琦哼了一声,但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陈锋继续说道:“再说,超级精炼钢厂那边, 现在已经完全走上正轨了,生产和研发都有了成熟的体系。” “我已经推荐了王北接任厂长,他是个好苗子,完全能挑起这个担子。” “我再留在那儿,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纯属浪费国家资源,反而成了碍事儿的了。” 这番话有理有据,让吴琦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但他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你小子,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 吴琦盯着陈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是不理解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就是担心你!” “下了海,天天跟铜臭味打交道,你还有心思,有精力去搞你的研究吗?” “你那一脑子的才华,不就这么白白荒废了?” 他审视着陈锋,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现在的位子不满意?觉得屈才了?” 陈锋摇了摇头,嘴角那抹淡然的笑意始终未变。 “吴总工,您误会了。” “我对位子,对级别,从来就没什么执念。” “如果真是为了升官发财,我老老实实待在体制里, 按部就班往上走,才是最稳妥,最舒服的路,不是吗?” 吴琦被他这么一反问,倒是愣住了。 是啊,这小子要是真贪图名利,那航天系统绝对是他最好的舞台。 以他的功劳和能力,再过几年,前途不可限量。 何必冒着巨大的风险,跳出去当什么“个体户”? “那你到底图什么?” 吴琦的声音里,疑惑盖过了怒气。 陈锋将面前的茶杯推到吴琦手边,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深邃。 “吴总工,我图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他没有给吴琦追问的机会,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带着一种洞穿未来的力量。 “国家提出经济开放,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这意味着,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们国家的发展重心, 将从计划经济,全面转向市场经济。” “这是一个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无数的行业被重新洗牌, 无数的财富被重新分配,无数的机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我想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国家探一条路。” 陈锋顿了顿,话锋一转,变得更加具体。 “我的计划,是从我们最擅长的领域开始,比如新材料。” “超级精炼钢的技术我们已经吃透了,但它的应用呢,还远远不够。” “我们可以成立一家公司,专门做高端材料的研发和应用, 把这些技术,从航天、军工,推广到民用领域,比如汽车、机械、建筑, 这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但这只是第一步。”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 “有了资金和技术积累后,我们要进入下一个领域,比如,电子。” “现在国外的半导体、计算机技术日新月异, 我们国内还是一片空白,这是差距,也是机会!” “我们要做自己的芯片,做自己的操作系统,做自己的品牌!” “再然后,是通讯、是生物医药、是能源……” 陈锋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 从宏观的国家政策,到具体的行业分析, 从企业的股权架构,到未来的技术路线。 甚至,他还提到了经济全面开放后可能带来的弊端。 比如,外来资本的冲击可能会冲垮脆弱的民族工业。 再比如,缺乏监管的野蛮生长可能会导致巨大的金融泡沫和贫富差距。 他的整个计划,周密、详尽,充满了野心,却又步步为营,逻辑清晰。 站在一旁的陈军听得目瞪口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吴琦脸上的表情,则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震惊,再到最后的骇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而是一个运筹帷幄,洞悉未来的“老妖怪”! 这些想法,这些布局,其眼光之长远,格局之宏大, 别说是陈锋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 就算是那些在政商两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大院子弟,也未必能想得如此透彻! 第324章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所以,吴总工。” 陈锋终于停了下来,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吴琦。 “我的话说完了。” “您,同意我辞职下海吗?” 雅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吴琦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眉头紧锁,似乎在消化着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许久,他才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小子……”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锋。 “你真是个老妖怪!” 这句评价,让陈锋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琦却没有笑,他的表情异常严肃。 “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信。” “甚至,我觉得你说的可能还保守了。”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提到的那些弊端, 外来资本的冲击,市场的野蛮生长,你怎么抹平?” 这才是吴琦最关心的问题。 他不是个只看利益的商人,他骨子里,还是那个为国为民的工程师。 陈锋脸上的笑容收敛,郑重地回答道: “抹平,很难。” “但我们可以去对冲,去竞争。” “所以,我才要下海。” “我要做的,不是赚点钱就跑的投机倒把,而是要竖起一面旗帜!” “一面涵盖各行各业,拥有我们自己的核心技术、 自己的专利壁垒的民族产业的旗帜!” “当外来的豺狼冲进来的时候, 我们手里得有枪,有炮,有我们自己的阵地!” “而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长驱直入, 把我们的市场和财富掠夺一空。” “这,就是我的答案。” 吴琦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看着陈锋坚定的眼神, 胸中一股热血不由自主地翻涌起来。 “好!” 他猛地一拍大腿。 “说得好!”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陈锋笑了。 “吴总工,现阶段,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最需要的,就是您的理解和支持。”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吴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我明白了。” 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苦笑。 “听完你这番话,我再拦着你,那我就是国家的罪人了。” “去吧,放手去干!” “我全力支持你!” 他看着陈锋,感慨道:“之前是我格局小了,看你放着大好前途不要, 跑去当什么个体户,以为你是自甘堕落,所以才那么生气。” 陈锋一听,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 “那您刚才还指着我鼻子骂了半天,现在是不是得给我点精神补偿?” “多夸我几句,让我找补找补?” 吴琦被他这无赖的样子气笑了,指着他点了点。 “你小子,这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滚蛋滚蛋,看见你就烦!”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得出,他眼里的欣赏和欣慰,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 下午。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卷着尘土,驶向了京郊的超级精炼钢制造厂。 车刚在厂门口停稳,一个穿着崭新便服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 “锋哥!” 王北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股子高兴劲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陈锋下了车,目光在王北那一身休闲的夹克衫和牛仔裤上扫了一眼。 他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原本的计划,是让王北接任厂长,守好这个后方阵地。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不过,影响不大。 他走进王北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道: “王北,你这一身是搞什么名堂?” “不是让你好好当你的厂长,把厂子给我看好吗?” 王北嘿嘿一笑,给陈锋倒了杯水,脸上的表情却无比坚定。 “锋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你都要下海去乘风破浪了,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厂子当厂长,有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道。 “辞职信我上个礼拜就交上去了,上面也批了。” “从今天起,我就跟你干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陈锋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是一暖。 “行吧行吧,真是怕了你了。” 他挥了挥手,也不再多劝。 “去,把厂里这几年的账本,还有所有的技术资料,全都给我拿过来。” “咱们走之前,把这收尾工作做好。” 王北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眼睛都亮了。 “好嘞!” 他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一阵风似的就往档案室跑去。 档案室里,一摞摞厚厚的账本和技术资料被搬了出来,堆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 陈锋坐在一堆文件后面,左手翻着账本,右手拿着笔, 时不时在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眼睛仿佛装了雷达, 扫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数字,速度快得惊人。 旁边,王北和跟着陈锋一起来的陈军,两个人彻底看傻了。 王北张着嘴,半天都合不拢,捅了捅身边的陈军。 “哎,小军。” “你家科长……不,锋哥他……一直都这么猛吗?” 这哪里是看账本啊。 这简直就是人形扫描仪啊! 左手翻账本,右手批文件,耳朵好像还能听见他俩的动静。 这……这特么是一心三用啊! 搁这儿秀操作呢? 陈军见王北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被夸的是他自己。 “北哥,这算什么。” “你是没见着上午那场面。”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上午锋哥带我,去见了吴总工。” “你知道的,就是咱们部里那位泰山北斗。” 王北心里一紧,紧张地问:“怎么样?吴总工他……没为难锋哥吧?” 陈军撇了撇嘴,开始了他的即兴表演。 “何止是为难啊!” “我跟你说,我刚一进去,那气压低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当场开除了。” “吴总工指着锋哥的鼻子,那叫一个骂啊,唾沫星子都快把我淹了。” 王北听得心都揪起来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 陈军一挺胸膛,学着陈锋的语气,清了清嗓子。 “然后我们锋哥,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上去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从国际局势讲到国内经济,从技术壁垒聊到产业升级……” “那家伙,愣是把吴总工给说沉默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最后你猜怎么着?” 陈军卖了个关子,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王北急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你小子快说啊!急死我了!” “嘿嘿,”陈军笑道,“最后吴总工一拍大腿,说锋哥是国之栋梁,全力支持他下海!” 王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了陈军一眼。 “你小子搁这儿给我说书呢?” “还唾沫星子淹了你,你咋不说吴总工给你洗了个头呢?” 第325章 压力山大! 虽然嘴上骂着,但王北心里那块大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他由衷地感慨道:“不过说真的,锋哥是真牛逼。” “吴总工那种级别的大佬,都能被他说服,这格局,这口才,绝了。” 陈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眼神里全是崇拜。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哥。” 就在两人商业互吹……啊不,是真心夸赞陈锋的时候,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 “啪!” 陈锋将最后一本账本重重地合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聊得正嗨的两人。 “两位,聊够了没有?” “有这闲工夫在这儿说相声,不如赶紧把收尾工作给做了。” 他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文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国企的交接,有多复杂,不用我多说吧。” “尤其是厂长这个位置。” 陈锋的目光落在王北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谁坐到你这个位置上,都想烧几把火,立立威,站稳脚跟。” “要是让他从账本上,从交接手续上,抓到什么小辫子,那你可就麻烦了。”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王北。 陈锋顿了顿,语气又缓和了一些。 “当然,接我班的那个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敢挑你的刺。” “但是,凡事就怕万一。” “老王,咱们自己屁股得擦干净。”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最上面那本账本的封面。 “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合理合规,滴水不漏。” “尤其是……这些。” 这个暗示,已经近乎明示了。 王北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急忙想要解释。 “锋哥,你听我说,这账上的一些支出,它……它确实有点特殊。” “但那都是为了厂子好啊!跑关系,拉项目,请客吃饭,哪样不要钱?” “我王北敢拿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往自己兜里揣一分钱!”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陈锋却只是平静地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 “老王,我信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当然信你,我要是不信你,今天就不会来跟你说这些。” “但是,我信你没用。” “咱们以后要走的路,是一条全新的路,要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市场。” “以前在厂里的一些‘毛病’,一些为了方便办事的‘特殊手段’,就把它留在这里吧。” “别带出去。” 说完,陈锋站起身,拍了拍王北的肩膀,便径直朝办公室外走去。 留下王北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感觉肩膀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 压力山大! 他看着陈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堆账本,心里五味杂陈。 他转过头,带着惶恐,看向还没走的陈军。 “小军……锋哥他……是不是生气了?” 陈军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北哥,你想多了,锋哥没生气。” “他要是真生气了,就不是这个态度了,他这是在点你,在保护你呢。” “你就按照他说的,把那些账目都平了, 能走明账的走明账,不能的就想办法处理掉,总之,别留下任何手尾。” 王北稍微松了口气,苦着脸说:“这……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啊。” 陈军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北哥,我再多句嘴。” “锋哥让你改,你就必须改掉。” “如果改不掉……” 陈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刺得王北心里一哆嗦。 “那后果,恐怕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那一瞬间,王北仿佛从陈军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他猛地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陈锋带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轻松的康庄大道,而是一条充满未知和风险的荆棘之路。 走错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我……我明白了。” 王北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看到他这个样子,陈军身上的那股寒意才瞬间消散,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 “行了北哥,那你赶紧忙,我得追上锋哥了,不然回去晚了没饭吃!” 说完,他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王北深吸一口气,看着满桌子的账本,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 晚上,家里。 陈锋看着坐在对面的王欣,这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心思缜密,做事稳妥。 他直接开门见山。 “王欣,你应该也听说了。” “我准备辞职下海,自己单干。”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王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然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 国企的工作,是铁饭碗,稳定,体面。 跟着陈锋下海,前途未卜,风险巨大。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歉意和恳求。 “锋哥,这件事太大了,关系到我的一辈子。” “我……我能考虑一天吗?” 陈锋笑了,笑容温和而包容。 “当然可以。” “明天给我答复就行。” 第二天,陈锋在家里等了一上午。 他倒是没怎么着急,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报纸。 倒是李秀芝,时不时就往窗外瞅一眼,显得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快到中午的时候,王欣才姗姗来迟。 她的脸色有些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好。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进门,她看到陈锋,二话不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锋哥,我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但字字清晰。 “我……我已经把辞职报告交上去了。” “从今天开始,我王欣,就死心塌地跟着您干了!” 说完,她竟然对着陈锋,就要弯腰鞠躬。 “哎哎哎!” 陈锋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就扶住了她。 “王欣,你这是干嘛呢?咱们不兴这个啊!”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下属。 “搞得跟拜码头一样,咱们是去创业,又不是去混社会。” 王欣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了身子。 “锋哥,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好!好啊!” 陈锋用力拍了拍她的胳膊,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能来,我这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咱们的核心班底,今天就算正式搭起来了!” 他环顾了一圈,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走!为了庆祝咱们的新开始,今天我请客!” “去全聚德!吃烤鸭!”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军。 “小军,麻溜的,现在就去全聚德订个大包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好嘞锋哥!” 陈军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 第326章 你是不是疯了!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帘一挑。 陈月月抱着小陈灵儿走了出来,小丫头正含着手指,好奇地看着众人。 “哥!我刚才没听错吧?” 陈月月一脸的惊喜。 “要去吃全聚德?真的假的?” “那可是全聚德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她抱着孩子凑过来,笑嘻嘻地调侃道。 “哟,嫂子,我哥今天这是捡到钱了还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大方?” 李秀芝被她说得脸上一红,嗔怪地白了陈锋一眼,然后温柔地提醒道。 “你呀,就知道高兴。” “这事儿可别忘了王北,他昨天被你那么一通敲打,心里肯定七上八下的。” “今天正好叫上他,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算是给他吃颗定心丸。” “哎哟!你看我这脑子!” 陈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秀芝,还是你想得周到!对对对,必须叫上老王!” “这可是咱们未来的财神爷,可不能把他给忘了!” 他赶紧冲着跑到门口的陈军喊道。 “小军,等会儿!先别急着走!” “先给北哥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收拾收拾来家里汇合,咱们一起去!” “收到!” 陈军比划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跑去院里的公用电话亭了。 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陈锋心里也暖洋洋的。 他不禁想起了后世的全聚德。 说起来,这年头的全聚德,那可是京城餐饮界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靠的是老师傅们代代相传的挂炉手艺,那烤出来的鸭子,皮脆肉嫩,肥而不腻。 哪像几十年后,全靠着品牌和营销,搞什么“情怀杀”。 味道嘛……嘿,懂得都懂,服务更是重量级。 现在能吃上一顿正儿八经的老师傅手艺,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准备出门,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小屋。 然而,这份温馨和喜悦,却像一根根尖刺,扎进了对门邻居的心里。 “砰!” 一声巨响,对面的房门被人狠狠地摔上了。 许大茂站在自家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刚从里面出来没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眼窝深陷,眼神里充满了阴鸷和怨毒。 隔着一扇门,陈锋家里的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吃全聚德……” “当老板……” “新开始……” 这些词句,每一个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他的心窝上。 凭什么! 凭什么他陈锋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凭什么他许大茂就得进去蹲了几年,出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嫉妒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屋里就咆哮起来。 “娄晓娥!” “你死哪儿去了?!” “饭还没做好吗?想饿死老子是不是!” 屋里一片寂静,片刻之后,娄晓娥才从厨房里慢慢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对许大茂的咆哮充耳不闻。 她走到桌边,将手里的东西重重地放在桌上。 “哐当”两声。 两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小碟蔫了吧唧的咸菜疙瘩。 这就是他的午饭。 许大茂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刚要破口大骂,娄晓娥却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吃吧。” 她看着许大茂,一字一顿地说道。 “许大茂,这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 “明天,咱们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许大茂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娄晓娥,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你……你说什么?” 他勃然大怒,一把拍在桌子上,震得窝窝头都跳了一下。 “离婚?!娄晓娥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老子才刚从里面出来,你就要跟我离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疯了?” 娄晓娥忽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是啊,我早就该疯了!” 她猛地抬起手,指向隔壁陈锋家的方向。 “你听听!你好好听听人家!” “人家陈锋,踏踏实实干工作,靠自己的本事,现在要辞职下海当大老板了!” “人家带着老婆孩子妹妹,要去吃全聚德,要去过好日子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和怨怼。 “你呢?你许大茂呢!” “你除了在院里头放放电影,耍点小聪明,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还会干什么?” “你风光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家!你倒霉进去了,是我一个人苦苦撑着!” “现在你出来了,不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就知道冲我发脾气,拿我当出气筒!” “我受够了!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却毫不在意。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许大茂,这日子,我不过了!” 说完,她看也不看呆若木鸡的许大茂,决绝地转过身。 她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进了里屋,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许大茂那番恶毒的猜测,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娄晓娥。 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恶意。 “好啊,娄晓娥,我算是看明白了。” 许大茂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硬气了,敢跟我提离婚了。” “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啊!” 他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娄晓娥脸上了。 “是不是看上隔壁姓陈的了?” “啊?” “人家现在是老板了,有钱了,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贴上去了?” “我许大茂才进去几天,你就给我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 “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许大茂的脸上。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只剩下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声。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还是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娄晓娥吗? 娄晓娥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里的空洞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取代。 这么多年,他打她,骂她,她都忍了。 可唯独这份清白,这份做人的底线,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 尤其是许大茂这个烂人。 “你……你敢打我?” 许大茂的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怒火。 他扬起手,就要还回去。 可当他对上娄晓娥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时,他的手竟然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只有冰冷的、决绝的恨意。 第327章 你要去哪儿? 娄晓娥冷冷地瞥了许大茂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进了里屋。 许大茂还愣在原地,只听见里屋传来“哐哐”的声响。 那是衣柜门被拉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老旧的皮箱被拖出来的声音。 “咔哒”一声,皮箱的锁扣被打开了。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衣服被一件件塞进去的声音。 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把重锤,敲在许大茂的心上。 他慌了。 他是真的慌了。 没过多久,娄晓娥就拎着一个半满的皮箱走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许大茂一眼,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 许大茂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死死地堵住了门口。 “娄晓娥,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 他想放狠话,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威胁的了。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的杀手锏。 “你走了,你爸妈那边你怎么交代?” “你让他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他以为这番话能让娄晓娥有所顾忌。 然而,娄晓娥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甚至带上了怜悯。 “许大茂,你不用拿我爸妈来压我。” “在你进去的第二年,我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他们从头到尾,都只说了一句话。” 娄晓娥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说,‘女儿,只要你觉得撑不下去了,就回家,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至于离婚的事,我昨天就已经回娘家商量好了。” “我爸妈举双手赞成。” “他们还说了,你要是不同意,他们就亲自去找街道办的领导,非把这个婚离了不可。”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最大的倚仗,竟然早就倒戈了。 他不甘心,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另一个更恶毒的法子。 他死死地盯着娄晓娥的肚子,嘴里吐出最伤人的话。 “好,好,就算你娘家同意!” “可你别忘了,你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么多年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你跟我离了,你以为你还能找着谁?” “谁会要一个不能生养的二手货!” 他以为这番话会像一把刀子,刺穿娄晓娥的伪装,让她痛苦,让她崩溃。 可娄晓娥只是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悲凉,却也带着一种解脱的释然。 “谢谢你提醒我。” 她轻声说。 “这更坚定了我必须离开你的决心。” 说完,她再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废话。 她伸出手,用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许大茂。 许大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娄晓娥拎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她窒息了多年的家。 院子里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真好。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 陈锋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哥,你真决定了啊?全聚德,那得花多少钱啊!” 陈月月抱着小侄女陈灵儿,语气里满是兴奋和咋舌。 李秀芝挽着陈锋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哥现在是陈老板了,不差钱。”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陈锋的两个得力干将,陈军和王欣。 一群人喜气洋洋,和刚从屋里出来的娄晓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锋一眼就看到了拎着皮箱,眼眶泛红的娄晓娥。 他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娄晓娥也没躲闪,反而主动迎了上去,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陈科长,你们这是……要出门啊?” 陈锋点了点头,稳重地应道:“嗯,带他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新生活的开始。” 他的目光落在娄晓娥的皮箱上,虽然没问,但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然。 娄晓娥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她觉得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她挺直了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语气说道。 “我跟许大茂离婚了。” “以后,我也要开始新生活了。” 这话一出,陈月月和李秀芝都愣了一下。 王欣更是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陈锋,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是吗?” “那可得真心恭喜你了,娄姐。” “总算是脱离苦海,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这句“脱离苦海”,一下子就说到了娄晓娥的心坎里。 她眼眶一热,差点又掉下泪来。 是啊,脱离苦海。 陈锋接着又十分自然地说道:“我们正好开了车,你要去哪儿? 如果不嫌弃,我们顺路送你一程。” “陈锋!” 一声暴喝从背后传来。 许大茂怒气冲冲地追了出来,正好听见了陈锋的后半句话。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指着陈锋的鼻子就骂。 “你个王八蛋,少在这儿假惺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晓娥跟我离婚的?” “我告诉你,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面对许大茂的咆哮,陈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反倒是娄晓娥,猛地转过身,对着许大茂冷冷地说道。 “你闭嘴!” “陈科长说得没错,我就是脱离苦海!” “跟你这种人过日子,才是真正的苦海无边!” 娄晓娥这斩钉截铁的态度,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大茂彻底懵了。 他看着态度决绝的娄晓娥,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和睦幸福的陈锋一家。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他完了。 老婆没了,以后谁给他做饭洗衣服? 他刚从里面出来,名声早就臭了,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他要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冰冷。 众目睽睽之下,许大茂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扑通”一声,双膝一软,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娄晓娥面前。 整个院子,刹那间鸦雀无声。 “晓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大茂抱着娄晓娥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起来。 “你别走,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了!” “我改!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再也不混蛋了!”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就一次!” 他哭得声嘶力竭,涕泗横流,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 然而,娄晓娥只是低头,冷漠地看着脚下这个男人。 她的心,早已是一片死灰。 “许大茂,太晚了。” 她轻轻地,却又无比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 然后,她拎起皮箱,绕过跪在地上的他,一步一步,决绝地向院门口走去。 第328章 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许大茂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陈锋一家人。 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震惊和……同情? 不,那不是同情!那是看笑话! 再看看人家一家子,有老婆有孩子有妹妹,马上还要当大老板,吃香的喝辣的。 再看看自己,刚出狱,老婆就跑了,家里只剩下两个黑窝窝头。 巨大的落差和屈辱感,让他再也绷不住了。 “哇——”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之凄惨,响彻了整个大院。 陈锋一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噗……” 是陈军。 他本来想忍住的,可实在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科长,我实在是没见过大老爷们儿哭成这样的,哈哈哈……” 许大茂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羞愤。 “你笑你妈呢笑!” 陈军一边摆手,一边还在笑。 “大哥,我真没别的意思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我实在忍不住……哈哈……” 许大茂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恼羞成怒到了极点。 他骂了一句:“操!” 然后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转身冲进了自家屋里。 许大茂那惊天动地的一哭,成了接下来好几天整个四合院的饭后谈资。 不过,人民群众的八卦热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两件更劲爆的消息就取代了许大茂,成了四合院新的话题中心。 第一件,许大茂和娄晓娥正式离婚了。 第二件,轧钢厂的陈大科长,辞职了,现在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一时间,整个四合院都洋溢着一种诡异的喜庆气氛。 所谓气人有笑人无,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准则。 你陈锋之前多风光啊? 年纪轻轻就是科长,住着大房子,开着小汽车,老婆漂亮,孩子可爱。 现在好了吧? 工作丢了,成无业游民了! 这可比许大茂离婚有意思多了,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这天下午,王欣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一进院子就感觉气氛不对。 中院的贾张氏、二大妈、三大妈正凑在一块儿,一边纳鞋底一边叽叽喳喳。 看见王欣进来,几个人立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贾张氏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哎哟,这不是王欣嘛。” “听说你家主子,哦不,是前科长,被厂里给开除了?” “啧啧啧,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王欣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贾大妈,请你说话注意点。” “我们科长是主动辞职,不是被开除。” “主动辞职?” 三大妈在一旁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说得倒好听。” “放着铁饭碗不要,主动辞职?谁信啊!” “骗鬼呢!” 二大妈也跟着帮腔,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王欣。 “就是,肯定是犯了什么大错误,被厂里给赶出来了!” “王欣啊,你可得想清楚了,现在陈锋可不是科长了,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天天跟着一个没了工作的有妇之夫,这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啊。” 贾张氏更是把手里的鞋底一拍,嗓门都拔高了八度。 “什么叫不好听?这简直就是不要脸!” “一天到晚不清不楚的,我看啊,就是个狐狸精!” “我们这好好的四合院,风气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你!” 王欣气得浑身发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嘴笨,吵架从来就不是这些长舌妇的对手。 而且跟她们吵,只会把事情越描越黑。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最终,她只能狠狠地瞪了那几个老娘们儿一眼,一言不发地快步冲回了后院。 身后,贾张氏等人得意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背上。 “砰”的一声,王欣推开家门,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正在屋里陪着女儿陈灵儿玩耍的李秀芝被吓了一跳。 “欣欣,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嫂子!” 王欣一头扑进李秀芝的怀里,委屈得像个孩子。 “是贾张氏她们……她们……她们太过分了!” 她抽抽噎噎地,把刚才在中院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学了一遍。 “她们怎么能那么说科长!还说我……说我……” 李秀芝听完,也是气得柳眉倒竖。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轻轻拍着王欣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 “跟那帮老娘们儿置什么气,她们就是嫉妒。” “嫉妒你哥有本事,嫉妒咱们家日子过得好。” “她们啊,就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 现在看你哥辞职了,可不得使劲儿落井下石嘛。” “嘴长在她们身上,随她们说去,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可是……这也太气人了!” 王欣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 李秀芝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疼地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神秘地笑了笑。 “行了,嫂子告诉你一个秘密,听完了保准你就不气了。” 她凑到王欣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你哥他,准备把咱们这个四合院,整个儿都给买下来!” “什么?!” 王欣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买……买下整个四合院? 开什么国际玩笑! “嫂子,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这……这可是四九城里的四合院啊!这得多少钱啊?” “咱们……咱们哪儿来那么多钱?” 在王欣的认知里,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李秀芝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哥现在是陈老板了,这点钱还是有的。” “他早就看这院里的人不顺眼了,尤其是那几个碎嘴的。” “等院子买下来,咱们就是房东!” “到时候,你跟陈军结婚,就在这院里,给你们俩单独留一间大北房当婚房!” “让你们小两口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王欣彻底呆住了。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震惊,巨大的震惊。 紧接着,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瞬间冲散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 她看着李秀芝真诚的笑脸,鼻子一酸,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 “嫂子……你们……你们对我跟陈军太好了……” 她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陈锋和李秀芝对她和陈军的好, 已经远远超出了上司和下属的范畴,更像是亲人。 李秀芝笑着抱了抱她。 “傻丫头,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所以啊,别为那点闲话生气了,不值当的。” “等着瞧吧,等咱们成了房东,你看贾张氏她们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王欣被李秀芝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跟一群未来的租客置气,格局小了不是? 第329章 这日子不过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四五点钟。 四合院里炊烟袅袅,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晚饭了。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大家的生活水平确实有了不小的提高。 餐桌上不再是清一色的窝窝头配咸菜了。 偶尔也能闻到炒菜的香味,甚至还能看到有人家摆上了一瓶小酒。 就在这时,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从院门口传来。 是三大爷阎埠贵回来了。 他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满面春风,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车把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瓶二锅头,还有半斤猪头肉和一包花生米。 今天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为啥? 庆祝呗! 庆祝陈锋那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倒台了! 他刚把车停好,正巧碰上从屋里出来的刘海中。 刘海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阎埠贵车把上的好东西,顿时两眼放光。 他腆着脸凑了上来。 “哟,老阎,今儿个这是发财了?” “又买酒又买肉的,准备过年啊?” “要不……咱哥俩凑一桌?我那儿还有半瓶花生米没吃完呢。” 阎埠贵一听这话,立马警惕地把网兜从车把上解了下来,护在怀里。 “去去去,你想得美!” 他冲着刘海中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 “我自个儿庆祝庆祝,你甭想占我一分钱的便宜!” 说完,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今天高兴,为咱们院儿里扫除了一大害!” 刘海中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说话间,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也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阎埠贵手里的酒肉,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算计的刘海中, 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径直回了自己家。 阎埠贵撇了撇嘴,也懒得搭理他,提着自己的酒肉,美滋滋地独自回家。 阎埠贵推开家门,一股混合着煤烟和剩菜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媳妇,也就是三大妈,正坐在小马扎上择着发黄的白菜叶子。 听到动静,三大妈头也没抬,嘴里先抱怨开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都几点了,就等着你下锅呢。” “今儿个又上哪儿磨洋工去了?” 阎埠贵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把手里的网兜举了起来,像献宝一样。 “嘿,老婆子,瞧瞧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三大妈抬眼一瞧,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我的老天爷!” 她一把扔掉手里的白菜叶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抢过网兜。 “你……你这是疯了不成?” “这得是猪头肉吧?还这么大一块!” “还有酒?二锅头?!” 三大妈的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阎埠贵的手指头直哆嗦。 “老阎,你是不是在外头干什么坏事了?” “还是说你把哪个学生的补课费给提前收了?” “这日子不过了?又买酒又买肉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她心疼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仿佛被割掉了一块肉。 阎埠贵看着她那副样子,得意地背着手,清了清嗓子。 “头发长见识短!” 他一脸的高深莫测。 “你知道什么呀,这点钱,花得值!” “我告诉你,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值得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三大妈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大喜的日子?什么喜事?” “你涨工资了?还是学校给你发奖金了?” 阎埠贵“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比那还高兴!” “我告诉你,陈锋那小子,被厂里给开除了!” “什么?!” 三大妈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这……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科长吗?” 阎埠贵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科长怎么了?科长就不能犯错误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小子就是个草包!” “他懂什么管理?懂什么技术?不就是仗着走了狗屎运,才爬上那个位置的嘛。” 他越说越来劲,仿佛自己是洞察一切的智者。 “我估摸着啊,就是因为他没文化,初中都没毕业, 厂里那些大学生工程师肯定不服他,给他使绊子,最后把他给撸下来了!” “你想想,一个科长,能说开除就开除?肯定是犯了大错了!” 阎埠贵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瞬间就说服了三大妈。 她脸上的心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气的兴奋。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整天在院里人五人六的,看着就来气!” “活该!真是老天开眼了!” 她把网兜里的猪头肉和花生米拿了出来,用油纸小心翼翼地包好。 “行!今儿个必须庆祝!” “你等着,我这就去切肉,再拍个黄瓜,咱俩好好喝两盅!” 三大妈说着就要去拿酒杯。 阎埠贵一听这话,立马把那瓶二锅头给抢了过来, 紧紧抱在怀里,那动作,跟刚才护着网兜一模一样。 “哎哎哎,你干嘛呢?” “这酒是你能喝的吗?多金贵啊!” 他瞪着眼睛,一脸严肃地教育道。 “你一个老婆子,喝什么酒,喝点白开水就行了。” “我一个人喝,这叫独酌,有情调!” 三大妈气得直翻白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个老抠儿!阎老西!” “合着这肉是给我看的,酒是给你闻的?” “行!你不让我喝,我还不伺候了呢!你自己切肉自己下酒去吧!” 说完,她气呼呼地又坐回小马扎上,捡起地上的黄白菜叶子,使劲儿地择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中院的易中海家。 一大妈已经把晚饭端上了桌。 一盘寡淡的炒白菜,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还有两个半黑不白的的馒头。 易中海背着手从外面溜达回来,一屁股坐在桌边, 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眉头顿时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吃这个?”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嫌弃。 “忙了一天了,连点油水都没有?” 一大妈正在擦桌子,闻言有些委屈地说道。 “家里不就这点东西了吗?你又没说今天想吃点好的。” 易中海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桌上一顿。 “没脑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去,把柜子里那块肉拿出来,给我炒了!” “再把那半瓶酒也拿出来,今天高兴,我得喝点!” 一大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你是说……陈锋那事儿?” 第330章 看她还怎么狡辩! “没错!”易中海一拍大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那小子,总算是倒台了!真是大快人心!”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大妈也跟着激动起来,手脚麻利地去翻柜子。 “该!早就该这样了!” “这两年,咱们院里谁没受过他家的气? 尤其是他那个媳妇,看人都是用鼻孔的!” “今天必须庆祝!老头子,我也得陪你喝两口!” “这两年可把我给憋屈坏了!” 很快,一盘冒着油光的炒肉片就端上了桌。 易中海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又给一大妈倒了浅浅一个杯底。 他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肉,舒坦地长出了一口气。 “这就对了嘛。” 一大妈也喝了一小口,辣得直咂嘴,但脸上却笑开了花。 “老头子,你说这陈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厂长,怎么说撸就给撸了?” “我今天还听王欣那丫头跟人嚷嚷,说陈锋是自己辞职的呢。” 易中海闻言,冷笑一声,露出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辞职?” “她那是给陈锋脸上贴金呢!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喝了口酒,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跟你说,这事儿啊,根子在里头呢。” “我听厂里的老伙计说,陈锋当初能上去,是靠着一个老领导提拔。” “可这小子,翅膀一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竟然把提拔他的老领导给得罪了!” “人家老领导现在官复原职了,能饶得了他?” “这叫什么?这就叫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不开除他开除谁?” 易中海说得是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他得意地往后一仰,想靠在椅子背上,结果忘了自己坐的是个没靠背的方凳子。 “哎哟!” 他身子一歪,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幸亏一大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你小心点!” 易中海老脸一红,连忙坐直了身子,为了掩饰尴尬,他板着脸,严肃地叮嘱道。 “你记住了,以后要是王欣那丫头再在院里胡说八道,你就用我的话去堵她的嘴!” “你就告诉院里的人,这是我,一大爷易中海说的!” “看她还怎么狡辩!” 一大妈连连点头,一脸的崇拜。 “知道了,老头子,还是你看得明白。”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茂就起了个大早。 他对着镜子,把自己那本就不多的头发梳了又梳, 抹了半瓶头油,弄得跟个苍蝇腿似的。 又换上了一身自己最体面的蓝布褂子,脚上的黑布鞋也擦得锃亮。 自从跟娄晓娥离了婚,他就憋着一股劲儿。 他得赶紧找个新工作,还得是比放映员听着更气派的活儿! 然后再找个比娄晓娥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离了娄晓娥,他许大茂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收拾停当,许大茂哼着小曲儿,推门而出。 刚走到中院,就看见秦淮茹正蹲在水池边,吭哧吭哧地洗着一大盆衣服。 晨光下,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脸上立刻堆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溜达着凑了上去,对着秦淮茹就动手动脚。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响亮。 秦淮茹一巴掌拍开许大茂那只不老实的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许大茂!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癔症呢?” “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动脚的,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许大茂被拍得手背一麻,缩了回来,脸上却不见半点羞愧,反而嘿嘿一笑。 “哎哟,秦姐,瞧你这话说的, 我这不是看你洗这么一大盆衣服,累得满头大汗,想搭把手嘛。” “你这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淮茹“呸”了一声,手上搓衣服的劲儿更大了,水花都溅了出来。 “我可当不起!” “你许大茂是什么人,这院里谁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上下打量了许大茂一番,眼神里满是揶揄。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头发梳得跟让苍蝇舔过似的,油光锃亮,都能当镜子照了。” “这身蓝布褂子,怕不是你压箱底的宝贝吧?连鞋都擦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淮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地笑道。 “老实交代,是不是要去相亲?”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把腰杆挺得笔直,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相亲?你看不起谁呢?” “我许大茂还用得着相亲?告诉你们,追我的小姑娘,从咱们院门口能排到菜市口去!” “我这是要去办正事!找新工作去!” 他一脸的得意,仿佛已经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铁饭碗。 “哦?”秦淮茹故意拉长了声音,手上的活儿也停了下来,一脸“我洗耳恭听”的表情。 “找工作啊?那敢情好。” “不过我怎么听说,前两天有人在娄家门口,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抱着人家娄晓娥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人家别走啊?” “还说什么‘娥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啧啧,那场面,听说的人都替你脸红。” 这话一出,简直是往许大茂的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还是带辣椒面的那种。 他的脸“唰”地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 他急得跳脚,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谁说的?谁在背后嚼我舌根子?”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立刻找到了“罪魁祸首”。 “肯定是陈锋!对!就是他!” “他自己倒了霉,就看不得我好,故意在院里败坏我的名声!” “他就是怕我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都给抖搂出去!” 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还辞职?辞什么职!他那是被厂里给开除了!撸到底了!” “现在他跟我一样,都是无业游民!他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第331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慢悠悠地拧干一件衣服,搭在盆沿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许大茂,你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人家王欣昨天可说了,陈锋是自己不想干了,主动辞的职。” “再说了,就算陈锋真不是厂长了,可人家家里有钱啊。” “你没看他家那日子,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受影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懂不懂?” “你再瞧瞧你,工作没了,老婆也离了,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秦淮茹这几句话,句句都戳在许大茂的心窝子上。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陈锋就算没工作,人家也有家底。 自己呢?除了这一身行头,兜里比脸都干净。 可许大茂是谁?阿Q精神的嫡系传人。 他眼珠子一瞪,强行给自己挽尊。 “哼!有钱了不起啊?” “那又怎么样?现在他不也是个无业游民?跟我有啥区别!” “我们俩现在,那叫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说完,他感觉自己又找回了自信,狠狠地瞪了秦淮茹一眼。 “懒得跟你一个妇道人家废话!” 话音未落,他便一甩袖子,昂首挺胸地,实则跟逃跑似的,快步跑出了四合院。 ………… 四合院里的风言风语,自然是传不到陈锋的耳朵里。 此刻的陈锋,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与院子里的喧嚣不同,他这里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桌子上、地上,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 《材料力学》、《机械原理与设计》、《数控机床编程》, 甚至还有几本英文原版的理论专著。 陈锋坐在书桌前,双眼紧盯着一本厚厚的《现代机械制造技术》, 神情专注,如饥似渴地吸收着里面的知识。 在他的脑海中,一块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虚拟屏幕正在不断刷新着信息。 【叮!宿主深入学习《机械原理与设计》,机械理论实践经验+10!】 【叮!宿主融会贯通“齿轮传动”章节,机械理论实践经验+15!】 【叮!宿主发现当前理论与未来技术结合点,触发灵感,机械理论实践经验+20!】 陈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对于丢掉厂长那个职位,他没有丝毫的留恋,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科长?那破科长谁爱当谁当去,天天开会扯皮,简直是浪费我的宝贵生命。”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院里那帮人,估计正等着看我笑话,以为我陈锋就此一蹶不振了吧?” “格局小了啊。”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座小小的四合院, 越过了那座让他束手束脚的轧钢厂,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在他的规划里,新工厂的第一个项目,已经想好了。 那就是在这个VCD都还没完全普及的年代,直接一步到位,生产DVD! 这玩意儿在未来几十年里,可是风靡全球的超级爆款! 技术壁垒高,仿制难度大,利润更是高得吓人。 尤其是做出口,去赚那些花花绿绿的美刀、马克,那才叫真正的风生水起! “系统在手,天下我有。这波啊,这波是降维打击!” 陈锋自言自语地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 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理论知识储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实践。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陈军!” “哎,锋哥!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就从隔壁房间快步走了过来,正是陈军。 “锋哥,有什么吩咐?” 陈锋看着他,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去,把车准备好,咱们去找一趟吴总工。” “新厂子的场地问题,得尽快解决, 我相中了南路那家半死不活的机器厂,正好让吴琦帮帮忙,把它给租下来。” 陈军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好嘞!锋哥,我马上去办!” 陈军应声照办,随后两人前往吴琦办公室。 吴琦的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这位在轧钢厂里德高望重的总工程师,正戴着老花镜,研究着一张复杂的图纸。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吴琦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陈锋和陈军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吴琦扶了扶眼镜,看清来人,脸上露出讶异。 “小陈?你怎么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图纸,站起身来,目光里带着几分关切。 “我听说厂里的事了,你……唉,别太往心里去。” 陈锋笑了笑,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吴总工,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我今天来,是找您帮忙的。”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陈军。 陈军心领神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个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块, “啪”地一声,稳稳地放在了吴琦的办公桌上。 吴琦愣了一下,看着桌上那两摞东西,眉头微微皱起。 “小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锋也不卖关子,直接伸手撕开了报纸,露出了里面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 红色的票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吴总工,我知道您为人正直,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这钱不是给您的,算是我的启动资金。” 陈锋把钱往吴琦面前推了推,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想租下南路那家机器厂,这事儿,还得您出面帮我牵个线。” 吴琦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没有去看那两摞钱,而是紧紧地盯着陈锋。 “胡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厂子半死不活多少年了,设备老旧,工人懒散,公家的厂子,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多少人想盘活都赔得底儿掉,你一个年轻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他语重心长,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口吻,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那点家底,填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陈锋知道吴琦是为他好,也不生气,只是自信地一笑。 “吴总工,您先别急着下定论。” “我既然敢来,就不是一时冲动,我这儿有完整的规划。” 他从自己的包里,又拿出几张画得满满当当的图纸和一份计划书,递了过去。 “您先看看这个。” 第332章 你的目标是出口创汇? 吴琦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 “DVD?数字多功能光盘?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着图纸上那个圆形的盘片和旁边标注的各种技术参数,满脸的困惑。 陈锋耐心地解释道:“吴总工,您可以把它理解成……VCD的超级升级版。” “现在市面上最好的VCD,一张盘只能装一首歌或者一小段影像,画质还模模糊糊的。” “而我这个DVD,一张盘,能装下一整部高清电影,音质画质,都是碾压级别的!” 吴琦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搞了一辈子技术,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根本不是升级,这是换代!是革命! 他的目光快速地在计划书上扫过,当他看到“核心技术专利”、“MPEG-2解码芯片”、 “高密度激光头”这些闻所未闻的名词时,握着计划书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而当最后那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时,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外汇交易?!” 吴琦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锋,声音都变了调。 “你的目标是……出口创汇?” “没错。” 陈锋点了点头,表情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东西的技术壁垒,全世界都没几个国家能搞定。 咱们把它做出来,不卖给老外,那不是傻吗?” “赚那些花花绿绿的美刀、马克,给国家换外汇回来, 这不比守着那个破轧钢厂有意义多了?” 吴琦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天才……真是天才的想法……”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陈锋。 “这么重要的项目,你应该上报给国家,争取政策支持才对!你来找我……” 陈锋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吴总工,正因为这项目太重要,我才不能走公家的路子。” “您想想,要是报上去了,层层审批,开会研究, 等到项目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技术……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陈锋的眼神深邃而平静。 “所以,我想请您以私人的名义,帮我把厂子租下来。” “您放心,技术在我脑子里,资金我自己解决,不会牵连到您和国家的任何单位。” 吴琦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以为陈锋只是年少轻狂,现在才明白,这小子的眼光和格局,早已超越了所有人。 他这是要凭一己之力,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这个帝国的第一步,就是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汇! 想通了这一点,吴琦再无犹豫。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看着陈锋,眼神里满是欣赏和决心。 “好!我帮你!” “你小子,有种!这事儿我吴琦豁出这张老脸也给你办了!” “你等我消息,最迟后天,文件就给你送到家!” ………… 从吴琦办公室出来,陈锋心情大好。 搞定了最关键的场地问题,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了。 “锋哥,咱们现在回去?”陈军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不急,先去一趟百货商场。” 陈锋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到了百货商场,陈锋直奔食品区,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 目光锁定了几款包装精美的进口奶粉。 这年头,国产奶粉质量参差不齐,但凡有点条件的,都愿意花大价钱买舶来品。 “啧,又是一个被国外卡脖子的行当。” 陈锋心里盘算着。 “等DVD的项目走上正轨,资金回笼了,必须得搞个自己的奶厂。” “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大的国家,还做不出一罐让老百姓放心的好奶粉?” 他随手拿了两罐最贵的,让陈军付了钱,两人开着车,朝着四合院驶去。 刚把车停稳在前院,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的前厂长,陈大科长嘛!”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一把破扫帚, 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落叶,一双三角眼却滴溜溜地盯着陈锋。 “怎么着?这是被厂里开除了,还是自己混不下去辞的职啊?” 陈锋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视线落在了他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上。 “阎老西,有时间在这儿嚼舌根,不如给你那宝贝车上点油。” “我看这车,比您岁数都大了,链条都快锈断了, 哪天骑着别半路散了架,耽误您挣钱。” 阎埠贵老脸一红,正想反驳,却见陈锋的目光落在了他家窗台下的两盆君子兰上。 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养了好几年,叶片肥厚油亮,长势喜人。 陈锋嘴角一勾,对着陈军扬了扬下巴。 “陈军,去,把阎老师那两盆花,给咱们搬后院去。” 陈军一愣,随即坏笑一声:“好嘞,锋哥!”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哎!哎!你干什么!”阎埠贵急了,扔了扫帚就想去拦。 “陈锋!你这是明抢啊!” 陈锋慢悠悠地走过去,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阎老师,你这思想觉悟可不行啊。” “你看你这两盆花养得多好,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得让大家伙儿一起欣赏嘛。” “你这么藏着掖着,可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自私自利的思想,要不得啊。” “要不,我上街道办王主任那儿,跟她好好聊聊你的思想问题?” 一听到“街道办王主任”,阎埠贵顿时就蔫了。 他这人最是要面子,也最怕惹上麻烦。 为了两盆花,去街道办挨批评,不值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军,像抱儿子一样, 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两盆心头肉给端走了,一张老脸憋成了苦瓜色。 陈锋哼着小曲儿,心情舒畅地回了后院。 一进门,就看到王欣正和陈军说着话,准备离开。 “锋哥,嫂子。”王欣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锋把手里的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拿着,一人一罐,给你们的。” 陈军和王欣打开一看,是两罐包装精美的进口奶粉,顿时愣住了。 “锋哥,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跟我客气什么。”陈锋摆了摆手, “王欣你留一罐,另一罐让陈军拿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鲜。” 两人推辞不过,只好千恩万谢地收下了。 第333章 你胡说八道什么! 等王欣陈军两人走后,李秀芝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早就看到了陈锋手里的奶粉,脸上满是好奇。 “当家的,你买这个干嘛?咱家又没小孩缺奶喝。” 陈锋笑着把奶粉罐递到她鼻子底下。 “你闻闻,多香。” 李秀芝凑上去闻了闻,确实是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陈锋看着她,柔声说道:“咱们灵儿也一岁多了,该断奶了。” 李秀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早就想给孩子断奶了,可这年头,奶粉金贵,尤其是好奶粉,更是有价无市。 普通的奶粉,她又怕孩子吃了不克化,伤了身子。 这事儿就一直这么拖着。 没想到,自己男人心里一直都记着呢。 她心里一暖,接过那沉甸甸的奶粉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呀,就是瞎花钱。” 嘴上虽然埋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麻利得很。 她小心翼翼地撬开铁皮盖子,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奶香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那味道,醇厚香甜,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就在这时,西屋的门帘一挑。 陈锋的妹妹陈月月,正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了出来。 小娃娃不是别人,正是陈锋和李秀芝的宝贝女儿,陈灵儿。 “哥,嫂子,你们煮什么好吃的呢?香得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陈月月吸了吸鼻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她怀里的小灵儿,更是伸长了脖子,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精准地锁定了李秀芝手里的奶粉罐。 “啊……啊……” 小丫头还不太会说话,只能含糊不清地叫着, 小胖手指着奶粉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陈锋看着女儿那小馋猫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走过去,从陈月月怀里把女儿接了过来,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馋猫,闻着味儿就出来了。” 李秀芝看着他们父女俩,笑得合不拢嘴。 她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拿出了一个干净的搪瓷盆,还有一个印着小鸭子图案的奶瓶。 “月月,你也来尝尝,这可是进口的,贵着呢。” 李秀芝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出雪白的奶粉,严格按照罐子上的说明,用温开水冲调。 奶粉遇水即溶,没有半点结块,香气也愈发浓郁了。 她先是倒了满满两大茶缸,一杯递给了陈月月,一杯放在了自己手边。 然后才小心地把剩下的奶液灌进奶瓶里,拧好奶嘴。 “你们先别急着喝,刚冲好的,烫嘴。” 李秀芝叮嘱道。 陈月月端着热乎乎的茶缸,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暖洋洋的。 她知道,这是哥哥嫂子心疼她。 陈锋抱着陈灵儿,把奶瓶递到了小丫头面前。 “灵儿,看看,这是什么?” 陈灵儿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奶瓶上,小嘴一张,就想去嘬奶嘴。 “哎,等等。” 陈锋把奶瓶拿开了一点。 “这个现在太烫了,喝了会把我们灵儿的小嘴巴烫成小香肠的, 得等它凉一点才能喝,知道吗?” 他耐心地跟女儿解释着。 说来也怪,一岁多的小丫头,仿佛真的听懂了似的。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小脸上还带着渴望,但却真的没有再哭闹。 反而伸出小手,一把抱住了奶瓶。 然后,她从陈锋的怀里挣脱下来,迈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屋门口的门槛上坐下。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奶瓶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轻晃着, 嘴里还“呼呼”地吹着气,好像这样就能让奶水凉得快一点。 那股诱人的奶香味,也随着她的动作,从屋里飘了出去,飘满了整个后院。 ………… 后院的屋檐下,一个满脸褶子,头发稀疏的老太太正靠在躺椅上乘凉。 她就是院里年纪最大的聋老太太,快九十岁的人了,耳朵不好使,但鼻子却比狗还灵。 一股从未闻过的霸道香气,丝丝缕縷地钻进了她的鼻孔。 她猛地睁开了浑浊的老眼,像雷达一样四下扫视。 很快,她的目光就定格在了陈锋家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以及,那个小身影怀里抱着的奶瓶。 “咕咚。” 聋老太太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嘴里寡淡无味。 她颤颤巍巍地扶着躺椅站了起来,拄着那根用了几十年的枣木拐杖, 一步一步地朝着陈灵儿挪了过去。 “哎哟,这不是灵儿嘛。” 老太太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 “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呢?” 陈灵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小手把奶瓶抱得更紧了,眼神里充满了警觉。 聋老太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好孩子,让奶奶看看,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她一边说,一边就伸出枯树皮一样的手,想去拿陈灵儿的奶瓶。 陈灵儿立刻把奶瓶藏到了身后,奶声奶气地说道:“不给!” 聋老太太的手落了个空,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耐着性子哄骗道。 “好灵儿,奶奶不抢你的。” “奶奶就是走了半天,口渴了,想跟你讨口水喝。” 陈灵儿歪着小脑袋,看着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鄙夷。 “我爸爸说了,你是老流氓,不能给你喝。” “什么?”聋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了些,“你爸爸说啥?” “爸爸说,”陈灵儿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该早死早超生,别留着霍霍人。” 这话一出,聋老太太那张老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竟然会被一个吃奶的娃娃指着鼻子骂! 而且骂得这么难听! “你个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羞辱和愤怒,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 她怒吼一声,扬起手里的枣木拐杖,就朝着陈灵儿的头上狠狠地抡了过去! “你个老东西!敢动我侄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传来! 陈月月听到动静,端着茶缸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那根落下来的拐杖。 聋老太太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拐杖抽回来, 却发现那拐杖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陈月月美眸含煞,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踹在了聋老太太的肚子上。 “砰!” 老太太惨叫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直哼哼。 陈月月还不解气,双手握住拐杖两端,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陪伴了聋老太太几十年的枣木拐杖,应声而断! “一个快入土的老虔婆,连个孩子都欺负,你还要不要脸!” 陈月月把手里的断拐杖狠狠地扔在地上,满脸厌恶地斥道。 “要不是怕脏了我的手,今天非得把你这身老骨头拆了!”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老太太一眼,快步走到门口, 一把抱起被吓到的小灵儿,转身就进了屋。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334章 你个没良心的! 地上的聋老太太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她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宝贝拐杖,心疼得直抽抽。 这可是她老伴儿当年亲手给她做的,用了几十年,比她亲儿子还亲! 现在,就这么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撅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她捡起那两截断了的拐杖,也不回家,就站在陈锋家门口, 跳着脚,挥舞着断拐杖,指着陈锋家的大门开始撒泼骂街。 那尖利的咒骂声,很快就吸引了院里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四合院里但凡有点动静,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 阎埠贵端着个搪瓷碗,里面装着俩窝窝头,就着咸菜疙瘩,从人群里硬是挤出一条道来。 他伸长了脖子往里瞅,一眼就看到了陈家门口那场面的核心。 跳着脚骂街的聋老太太,还有地上那根被撅成了两截的枣木拐杖。 嘿!这可真是……热闹啊! 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可是听说了,陈锋得罪了新来的杨厂长,现在就是个平头老百姓。 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掉毛不如鸡。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能借着这事儿,拿捏一下陈锋, 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谁说了算,以后还不是得乖乖给自己上供? 不过,具体怎么发难,他还得再琢磨琢磨。 毕竟陈锋当了那么多年科长,那股子气势还在,不能硬碰硬。 得找个由头,占住了道德的制高点,让他有理说不清才行。 就在阎埠贵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盘算着怎么利益最大化的时候, 陈家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锋一脸不耐烦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屋里李秀芝和陈月月正哄着被吓到的小灵儿, 外面的咒骂声跟念紧箍咒似的,没完没了,实在是烦人。 “一大清早的,在我家门口号丧呢?” 陈锋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子冷意,瞬间就盖过了聋老太太那尖利的叫骂声。 “谁死了?是你家老头子从坟里爬出来了,还是你急着要下去找他?” 这话一出,跟妹妹陈月月那句“早死早超生”简直是师出同门,异曲同工。 骂街的聋老太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她看到正主出来了,立马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把手里的断拐杖往前一递,像是呈上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罪证。 “陈锋!你个没良心的!你给我出来评评理!” “你看看你家那个小丫头片子,把我这拐杖给撅了!这可是我老伴儿留下的念想啊!” 她哭天抢地,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你还说我?你问问你闺女,她是怎么骂我的! 我活了快九十年,没受过这种气!” 陈锋看着她那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她骂你什么了?” “她……”聋老太太一时语塞,总不能当着全院人的面, 把自己被个奶娃娃骂“老流氓”和“早死早超生”的事儿再复述一遍吧? 那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她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说道: “她骂得难听着呢!我就是气不过,想拿拐杖吓唬吓唬她,教教她怎么尊敬老人!” 好嘛,这话说得,等于是亲口承认了,她刚才确实是要拿拐杖打陈灵儿。 陈锋脸上的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他往前一步,一把就从聋老太太手里夺过了那两截断拐杖。 “吓唬我闺女?” 他掂了掂手里的断木头,眼神冷得像冰。 “你也配?”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陈锋手上稍一用力,那半截枣木拐杖,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掰成了两段。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咔嚓!咔嚓!”两声。 原本断成两截的拐杖,在他手里,跟麻花似的, 瞬间就变成了四五截长短不一的木柴棍儿。 “你不是喜欢这玩意儿吗?” 陈锋随手一扬,把那一把碎木头扔在了聋老太太的脚下。 “送你了,当柴烧吧,不用谢。” “啊——!我的拐啊!” 聋老太太看着地上那堆“遗骸”,彻底崩溃了。 她“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也顾不上骂了, 伸出哆哆嗦嗦的手,一边哭一边去捡那些碎木头块儿,嘴里还念叨着: “我死鬼老头子啊……你给我留的念想啊……就这么没了啊……” 这下,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可看不下去了。 “哎,陈锋,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是啊,老太太再不对,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一个老人啊!” “把人家唯一的念想都给弄坏了,太不像话了!” 有人义愤填膺,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阎埠贵。 “三大爷!您是咱们院里管事的三大爷, 您可得出来说句公道话啊!不能由着他这么欺负人!” 被众人这么一架,阎埠贵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两句场面话,就对上了陈锋看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漠然和嘲讽。 “怎么?”陈锋的声音幽幽传来,“三大爷,你想管?”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阎埠贵浇了个透心凉。 他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是啊,陈锋现在是没当厂长了,可他的人脉和威望还在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自己要是真跳出去跟他对着干,万一他缓过劲儿来了,那自己还有好果子吃? 风险太大了! 阎埠贵脸上的正义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的尬笑。 “没,没有的事!我哪儿管得了你陈厂长的事儿啊!” 他把搪瓷碗往怀里一揣,拍了下大腿。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我老婆子让我回家吃饭呢! 她眼神儿不好,我得回去给她盛饭!” 说完,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 转身就往自家屋里快步走去,那速度,活像后面有狗在追。 一边走,他心里还一边骂骂咧咧:“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 想让我当炮灰?门儿都没有!我这叫战术性撤退,保存实力!” 院里最有“威望”的三大爷都临阵脱逃了,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还敢再出头? 陈锋冷眼扫过全场。 “还有谁想管的?没有就都给我散了! 该做饭做饭,该上班上班,别在我家门口杵着,晦气!”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众人还真就吃这一套。 一个个灰溜溜地散开了。 有那几个跟老太太关系还不错的,过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劝道:“行了老姐姐,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惹不起,忍忍吧。” 聋老太太抱着一堆碎木头,哭得声嘶力竭,可她也知道, 今天这脸是丢到家了,便宜半点没占着,连宝贝拐杖都让人拆成了零件。 再闹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她最后怨毒地瞪了陈锋家的大门一眼,被人扶着,一步三晃地回家去了。 第335章 上头的文件批下来了? 第二天中午,屋外的阳光正好。 屋里,陈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将桌上最后一张画好的设计图纸小心翼翼地收好。 经过一整夜的奋战,DVD机的核心设计图,总算是大功告成。 他不由得感慨,系统这万倍学习经验的加成,简直就是逆天神器。 搁在以前,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精密的图纸。 一旁的陈军和王欣也是满脸喜色。 “搞定!”陈锋笑着对陈军说,“给王北打个电话,让他中午过来吃饭。” “我亲自下厨,让他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国宴级大师的手艺!” 王欣一听,连忙站起来说道:“锋哥,我来帮忙吧,我帮你洗菜。” “不用。” 陈锋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 他从水缸里捞出一块白嫩的豆腐,放在案板上,左手轻轻扶住,右手抄起了菜刀。 只见寒光一闪,刀影翻飞,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那块完整的豆腐, 已经变成了在水中飘散开来的,细如发丝的豆腐丝。 刀工之精湛,看得王欣目瞪口呆。 陈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帮我拿碗清水过来就行。”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勾魂摄魄的香气。 先是一股浓郁的酱香,带着一丝丝甜意,闻着就让人唾液疯狂分泌。 紧接着,又是一股子爆炒的焦香,混杂着葱姜蒜的辛辣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陈锋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手里的锅铲上下翻飞,简直舞出了残影。 不多时,一盘色泽红亮、汤汁浓稠的九转大肠就出锅了。 紧接着是油爆双脆、葱烧海参、糖醋鲤鱼………… 一道道鲁菜里的硬菜、名菜,被他行云流水般地端上了桌。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幸福到眩晕的香气。 王欣和陈军站在一旁,已经看傻了,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这哪是家常便饭啊? 这简直就是满汉全席的阵仗!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锋哥!锋哥!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王北推开门,一脚踏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急切。 可他下一秒就愣住了。 他使劲儿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我……我靠!” 王北的目光落在饭桌上, 那一道道光看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让他彻底傻眼了。 “锋……锋哥,咱们家这是……发财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九转大肠,口水不争气地咽了一下。 “这,这得是国宴大厨的手艺吧?” 王北在厂里大小也是个干部,跟着领导出去吃过几次好的, 可跟眼前这桌子菜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糠咽菜! “什么国宴大厨?” 陈锋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碗文思豆腐羹,随手解下围裙,擦了擦手。 “那帮师傅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只是炒了两个家常小菜。 “别傻站着了,过来坐。” “哎,哎!” 王北回过神来,搓着手,一脸受宠若惊地走到桌边,但又不敢坐下。 他看着这一桌子菜,心里直打鼓。 “锋哥,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这又是海参又是大肠的,太破费了,太破费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陈军和王欣。 只见这两人虽然也是一脸垂涎,但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 仿佛这种场面,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王北心里更是震惊,锋哥现在都这么豪横了吗? 王欣看出了他的局促,笑着解释道: “北哥,你快坐吧。” “这是咱们项目正式开工前的第一顿饭, 锋哥说必须得吃好点,热闹热闹,图个好彩头!” “开工饭?” 王北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心疼钱了,赶紧拉开凳子坐下。 “锋哥,这么说,上头的文件批下来了?” 陈锋点点头,端起酒杯。 “批了。” “不然我能这么高兴,给你们露一手?” “我就知道!” 陈军在一旁激动地一拍大腿。 “跟着锋哥干,就没办不成的事儿!” “想当初锋哥弄那个超级精炼钢厂的时候, 也是这么有魄力!说干就干,谁都拦不住!” 这时,陈锋的妻子李秀芝也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摞碗筷。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菜都要凉了。” 她把碗筷一一摆好,又特别给王北盛了一碗米饭,递到他手里。 “王北同志,快吃吧,别客气。” “我们家老陈,之前可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说你这人踏实肯干,吃苦耐劳,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王北被夸得脸上一热,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饭碗。 “嫂子您太客气了!都是锋哥领导有方,我就是跟着出点力气。” “嘿,你小子。” 陈锋斜了他一眼,笑着调侃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不是光会吃苦耐劳,精明着呢!” “不然当初超级精炼钢厂那么多技术员,我怎么就偏偏把你给要过来了?” 王北嘿嘿一笑,顺势就拍起了马屁。 “那还不是锋哥您慧眼识珠!我这点小聪明,在您面前哪儿够看啊!”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热火朝天。 饭后,王欣和李秀芝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 陈锋则招呼着王北和陈军,进了里屋。 “来,喝点茶,消消食。” 陈锋拿出一个精致的紫砂壶,熟练地洗茶、泡茶, 很快,三杯红艳明亮的茶汤就摆在了桌上。 一股岩韵悠长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大红袍?” 王北喝了一小口,眼睛又是一亮,对陈锋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 陈锋笑了笑,没接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图纸,摊在桌上。 “正事要紧,看看这个。” 王北和陈军立刻凑了过去。 那是一张张画满了精密线路和复杂机械结构的图纸,正是DVD机的核心设计图。 王北是搞机械出身的,一看就沉迷了进去, 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可看着看着,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锋哥,这上面……怎么还有洋码子?” 他指着图纸上标注的“Power”、“Eject”、“Play”等英文字母,一脸疑惑。 “呦呵?” 陈军在一旁惊讶地叫了起来。 “王北,你可以啊,还认识这玩意儿?” “这不鬼画符吗?” 第336章 这才是核心技术! 王北老脸一红,摆了摆手。 “嗨,谈不上认识,就是以前在厂里跟那帮毛子专家对接机器的时候,见过几个。” 他回忆了一下,撇了撇嘴,吐槽道: “别提了,那帮洋人,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 身上的味儿也冲,离着八丈远都能熏个跟头。” 陈军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挤眉弄眼地凑过来。 “哎,真的假的?那洋娘们儿呢?她们身上味儿也那么大吗?” 王北瞥了他一眼,含糊其辞地说道:“那谁知道去……” “行了你们俩,别扯淡了。” 陈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他指着图纸上的英文,解释道: “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咱们自己人用的。” “DVD机,我的目标市场,从一开始就定在了国外。” “为什么?”陈军不解地问,“咱们国内市场这么大,不够卖的吗?” “国外好‘坑’啊,我的傻兄弟。” 陈锋语出惊人。 他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分析道:“任何信息媒体类的产品, 它的核心竞争力,其实在于传播性。” “DVD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个载体。它的传播性, 天生就不如书籍、报纸来得广泛和廉价。” “所以我断定,这玩意儿的寿命,不会太长,顶多就是个过渡产品。” “与其在国内辛辛苦苦地培养市场, 跟人打价格战,最后赚点辛苦钱,不如直接拿到国外去, 趁着他们信息不对等,技术有壁垒,狠狠地捞上一笔快钱。” 陈锋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 “怎么样,说说你们的想法。” 第337章 他怎么知道的? 陈军激动地一拍大腿,满脸崇拜地看着陈锋。 “锋哥牛逼!” “我陈军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王北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最后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现在终于明白,陈锋的野心,根本就不在于这一台小小的DVD机。 他要做的是制定整个行业的标准,是掌控整个产业链! “锋哥,事不宜迟,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厂子?” 王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现在就撸起袖子开干。 “嗯,是该去敲定下来了。” 陈锋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转向陈军,吩咐道:“你去里屋,找你嫂子李秀芝, 把赵总工前两天送来的那份文书证明拿上。” “咱们现在就出发,去南路机器厂。” “好嘞!” 陈军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进了里屋。 …………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缓缓停在了南路机器厂斑驳的大门口。 厂门口,厂长徐铭正带着一众厂里的领导干部,翘首以盼。 徐铭约莫五十来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只是眼袋有些重,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原本是厂里的销售科主任,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上了位, 可接手的,却是一个濒临破产的烂摊子。 眼看着陈锋的轿车驶来,徐铭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扯着嗓子喊道: “大家注意!鼓掌!热烈欢迎陈老板莅临指导!” “哗啦啦——” 一阵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掌声响了起来。 车门打开,陈锋带着陈军和王北走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门口这阵仗,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徐铭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地伸出双手。 “哎呀,陈老板,您可算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陈锋只是淡淡地和他握了一下手,便松开了。 他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说道:“徐厂长,客套话就不多说了。” “我今天来,主要就两件事。” “第一,参观一下厂子,看看设备和场地。” “第二,要是没问题,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钱我当场给你。” 徐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说话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但一想到那笔能让厂子起死回生的巨款, 他还是强行把那点不快给压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堆得更深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老板是爽快人!” “我这就带您进去看看!您这边请!” 徐铭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陈锋对陈军使了个眼色,两人跟着徐铭走进了厂区。 王北则是不动声色地留在了原地,和徐铭身边的一个副厂长并排走着。 等陈锋他们走远了一些,王北才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徐厂长,咱们这厂子,水电设施都还正常吧?” “正常!当然正常!” 徐铭拍着胸脯保证道,“陈老板您放心,水电齐全,随时都能开工!” 王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说道:“是吗?” “可我怎么听说,厂里已经欠了供电局和自来水公司五千多块钱的费用, 水电都给停了快半个月了?” 王北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铭的心上。 “这笔钱,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我们陈老板这边承担啊?” 徐铭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具体金额都一清二楚! “不不不!绝对没有的事!” 徐铭慌忙摆手,矢口否认,“这是误会!是我们厂子内部的账务问题, 跟您这边没关系!我们自己会解决!保证不会影响开工!” 王北笑了笑,没再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 “那……我听说厂里以前为了周转,以厂子的名义打了不少白条出去?” “这些白条,以后不会有人拿着来找我们陈老板吧?” 徐铭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人,赤裸裸地站着对方面前, 所有的底牌和算计,都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本还想着,等合同一签,就把这些债务烂摊子顺势推给陈锋这个“冤大头”。 没想到,对方早就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位……同志,”徐铭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知道……你们陈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能把一个国营大厂的底细查得这么清楚,这能量,可不是一般商人能有的。 王北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徐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咬着牙承诺道: “您放心!那些白条都是我个人名义处理的, 绝对!绝对不会有人去找陈老板的麻烦!”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王北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瞥了一眼这个满头大汗的厂长,淡淡地扔出了一句话。 “我们锋哥,以前是超级精炼钢制造厂的厂长。” 徐铭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超级精炼钢制造厂! 这七个字,每一个都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徐铭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那可是超级精炼钢制造厂啊! 全国钢铁行业的龙头老大,真正的巨无霸! 能当上那种厂子的厂长,哪怕只是曾经,那能量和手腕, 也绝对不是他这种小小的机器厂厂长能够想象的。 怪不得……怪不得对方能把自己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算盘,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可笑又可悲。 徐铭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 他看着王北,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这……陈……陈老板他……” 王北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暗爽,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徐铭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徐铭浑身一颤。 “徐厂长,丑话说在前头。” 王北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们锋哥这人,最讨厌别人跟他耍心眼。” “他可是从最底层一步步干上来的,什么坑没见过?什么人没处理过?” “你那点小九九,在他面前可真不够看。” “所以啊,待会儿签合同,我劝你还是坦诚点好。” 徐铭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是,是!您说的是!我明白,我明白!” 他现在哪还敢有半点歪心思,只求能赶紧把这位大神安安稳稳地送走。 “行了,去把你办公室的合同拿过来吧。” 王北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下属。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徐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第338章 以后就全仰仗您了! 几分钟后,在厂长办公室里。 陈锋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沙发上, 手里拿着刚刚拿到的租赁合同,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 王北和陈军,则像两尊门神一样,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气势十足。 徐铭则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拘谨地陪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屁股只敢沾半边,腰杆挺得笔直,额头上的汗就没停过。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陈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这声音在徐铭听来,简直比催命的鼓点还要让他心惊肉跳。 突然,陈锋翻页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徐铭的脸上。 “徐厂长。” 陈锋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哎!陈老板,您说!” 徐铭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锋用手指了指合同上的某一页,淡淡地问道: “我没看错的话,咱们厂里这些机器, 大部分都是当年老毛子援助过来的旧版机器吧?” 徐明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是的。” “嗯。” 陈锋点了点头,手指在合同的某个数字上轻轻敲了敲。 “那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太‘新潮’了?” “我记得,这个价钱,都够买一套最新式的机器了吧?” 徐铭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完蛋了! 他本以为对方是个不懂行的年轻老板, 就在机器折旧费上动了点手脚,想最后再捞一笔。 谁知道,对方竟然连机器的型号和市价都一清二楚! “哎呀!看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 徐铭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脸上瞬间堆满了懊悔和歉意。 “陈老板,真是对不住!是我搞错了,搞错了!” “我这是把最新式机器的价格给标上去了, 您看我这事办的!我马上改!马上就去改!”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合同。 陈锋却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 “哦?改价格这么大的事,不需要请示一下你们上级主管部门吗?” 徐铭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冷汗涔涔。 这哪是问话,这分明是在敲打他! 这是在告诉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耍花样,你的上级我都一清二楚! “不用!不用!” 徐铭把手缩了回来,摆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个人承担责任! 绝对不用惊动上级!我这就去重新打印一份!” 说完,他拿起合同,逃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王北和陈军都忍不住想笑。 很快,徐铭就拿着一份崭新的合同跑了回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陈锋。 “陈老板,您再过目,这次保证没问题了!” 陈锋接过来,翻到那一页,看到上面的价格已经改回了一个正常的折旧价, 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军,拿章。” “好嘞,锋哥!” 陈军立刻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私人的名章,和一盒红色的印泥。 这个年代签合同,可不像后世那么简单。 不仅要亲笔签名,还得按上手印, 最后再盖上私人名章,三样齐全,才算具备法律效力。 而且合同一式两份,签订方是陈锋和徐铭,但因为南路机器厂是国营单位, 所以合同上还得盖上代表“公家”的公章,才算彻底完成。 陈锋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是按手印,盖章。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徐铭也赶紧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厂里的公章和自己的私章。 当两份合同都签完之后,徐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感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恭喜陈老板!贺喜陈老板!” 徐铭擦了擦汗,满脸堆笑地伸出双手,“以后,这南路机器厂,就全仰仗您了!” “徐厂长客气了。” 陈锋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以后还要请徐厂长多多关照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 眼看合同签完,徐铭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那……陈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厂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好,王北,去送送徐厂长。” 陈锋吩咐道。 “徐厂长,您这边请。” 王北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徐铭送出了厂区。 没过一会儿,王北就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 “锋哥!太牛了!这厂子以后就是咱们的了!” 他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咱们可算是有自己的根据地了!” 陈锋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什么咱们的,是租的!租的!” “你知不知道这笔租金,放燕京能买三套四合院了?” 陈锋一脸肉疼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我这心都在滴血啊。” “嘿嘿,三套四合院算什么。” 王北挠了挠头,傻笑道,“等咱们的DVD卖爆了,别说三套,三十套都能买回来!” 陈锋闻言,脸上的惋惜情绪很快就消散了。 他心里很清楚,在当下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光靠买房子囤地,是成不了气候的。 买几套房放着,过几年也就是个有点小钱的收租公。 想要真正地站稳脚跟,做出一番事业,还得靠实业,靠能引领时代的技术。 “行了,别在这儿傻乐了。” 陈锋拍了拍王北的肩膀,“走,带你们参观一下咱们未来的‘根据地’。” 他带着王北和陈军,开始在厂区里视察起来。 南路机器厂的规模确实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绝佳。 厂区往东不远就是通往外省的官道, 往西走几公里就是繁忙的货运港口,水陆交通都极为便利。 厂区内部,食堂、车间、办公室、小礼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虽然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败,但主体框架都还在,简单修缮一下就能投入使用。 只可惜,原本配套的职工宿舍、菜园子、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养猪场, 都因为徐铭这几年一心摆烂,早就荒废了。 王北检查完厂房里所有的机器,从满是油污的车间里钻了出来。 他跑到陈锋面前,也顾不上擦脸上的灰,兴奋地汇报道。 “锋哥!机器都看过了!” “都没啥大问题,就是停工太久,很多地方都生锈了,得好好保养归置一下。” “只要把零件都拆下来,用柴油洗一遍,再重新上油组装,保证跟新的一样好用!” 陈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结果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徐铭那种人,也就敢在账目上动动歪心思,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破坏机器这种固定资产。 第339章 我看就是个二流子! 陈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递给了王北。 “这是DVD机器的两种核心机芯设计图,你拿去。” 王北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光是拿在手上,就感觉沉甸甸的。 这玩意儿,可就是他们未来的希望啊! “锋哥,然后呢?” “然后你拿着这两张图纸,去外面招人。” 陈锋又递过去一张纸,“这张纸上,是我针对图纸上的一些关键技术点, 出的几个问题,后面还有标准答案。” “你招人的时候,就把图纸给他们看,再问他们这上面的问题。” “能看懂图纸,又能回答上来问题的人,不管什么条件,都要!” 王北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高!锋哥,这招实在是高!” “现在不正是下岗潮吗?多少国营大厂都倒了, 有的是技术过硬的老师傅找不到工作。” “用这个法子,保准能把最有本事的都给筛出来!” “没错,咱们要做的,是这个时代最前沿的产品,必须要有最顶尖的技术人才。” 陈锋的目光深邃,他要的不是普通的工人,而是能和他一起创造一个时代的伙伴。 “工资待遇都好说,只要人有真本事,钱不是问题。” “明白!” 王北重重地点了下头,把图纸和问题纸小心地收进怀里,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着他干劲十足的背影,陈锋笑了笑,招呼上陈军。 “走,咱们也回家。” 两人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擦黑。 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提着酱油瓶,板着一张脸的老头。 正是这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看见陈锋,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跟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陈锋压根就懒得搭理他,目不斜视地就准备往里走。 “站住!” 易中海把身子一横,直接拦住了去路。 “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看见院里长辈,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上下打量着陈锋,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悠,穿得人模狗样的,我看就是个二流子!” “你今天又跑出去干什么坏事了?” 陈锋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眼神里已经没了半点温度。 他本来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奈何对方非要自己凑上来找不痛快。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瞥了身旁的陈军一眼,给了他一个眼色。 陈军心领神会。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把就从易中海手里夺过了那个酱油瓶。 “你……你干什么!” 易中海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陈军扬起手,狠狠地将酱油瓶摔在了地上。 棕黑色的酱油混着玻璃碴子,溅了易中海一裤腿。 整个院门口,瞬间弥漫开一股子酸臭味。 “啊——!你个小王八蛋!你敢砸我东西!”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军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 那声音,简直要把整个院子的屋顶都给掀了。 陈锋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他对陈军吩咐道:“你就守在这儿,今天晚上, 只要他易中海敢从屋里拎着瓶子出来,或者端着碗出来,你就给我砸!” “有一个砸一个,有一双砸一双!” “好嘞,锋哥!” 陈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往门框上一靠,真就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那儿了。 易中海见状,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指着陈锋,怒吼道:“陈锋!你算什么东西! 有本事让你的人打我!你让他打我!” “打你?” 陈锋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打了你,你明天一早不就得去派出所报案? 我还得赔你医药费,说不定还得进去蹲几天,我傻啊?” “那我这瓶子……我这瓶子难道就不能报案吗!” 易中海气急败坏地反问。 “当然不能。” 陈锋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兄弟那是不小心, 走路没注意,手滑了一下,碰碎了你的瓶子而已。” “这顶多算是民事纠纷,可不归警察管,不犯法。” “你……” 易中海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陈锋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滚刀肉!无赖! 偏偏自己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打不过。 骂,人家不理你。 讲道理,人家跟你耍流氓! 易中海的气焰瞬间就熄了火,那张老脸憋得通红,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饶了。 “我错了……陈锋,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让你的人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现在知道错了?” 陈锋冷笑一声,“晚了。” 他看都没再看易中海一眼,径直走进了院子。 “陈军,给我好好守着!” “放心吧锋哥!” 晚上八点多,王欣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 看见陈军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口,忍不住喊道。 “军哥,别守啦,快进来吃饭了!” 陈军这才伸了个懒腰,走进了屋。 他一边在盆里洗手,一边邀功似的说道:“嫂子,今晚战果不错, 砸了那老头一个酱油瓶,两个吃饭的碗!” 正屋里,正端着碗喝粥的易中海听到这话, 手一哆嗦,气得脸都绿了,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饭桌上,李秀芝早已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准备好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 李秀芝给陈锋夹了一筷子菜,柔声说道: “当家的,咱们那厂子,是不是也该换个名了?” “总不能以后咱们卖DVD, 包装盒上还印着‘南路机器厂荣誉出品’吧?听着也太别扭了。” “秀芝说的对。” 陈锋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以后咱们的产业会越来越多, 不止是DVD,还会涵盖家电、通讯,甚至是更多行业。” “必须得有一个统一的,叫得响的名称,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 他放下筷子,环视了一圈众人,沉声说道。 “我想好了,就叫‘陈家工厂’!” “陈家工厂?” 众人念叨了一遍,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好!就叫陈家工厂!” 妹妹陈月月第一个举手赞成,“咱们家的工厂,就得姓陈!” “对!陈家……陈家工厂!” 被李秀芝抱在怀里的小陈灵儿,也学着大人的样子, 举着自己的小奶瓶,奶声奶气地喊着。 王欣和陈军也笑着附和:“这名字简单,好记!一听就知道是锋哥您的厂子!” 李秀芝看着丈夫,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支持。 一顿饭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第340章 谁敢说闲话? 王欣、李秀芝和陈月月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陈锋则带着陈军,走进了里屋。 陈军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 他熟练地铺开一张宣纸,研好了墨。 陈锋拿起毛笔,饱蘸浓墨,深吸一口气, 手臂挥动间,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陈家工厂。 陈军看着宣纸上那四个字,眼睛都直了。 “锋哥,您这字……绝了!” 他一个当兵出身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看得出好坏。 这四个字,笔锋凌厉,气势磅礴,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什么叫铁画银钩,什么叫入木三分,我今儿算是亲眼见着了!” 陈军挠着头,嘿嘿傻笑,搜肠刮肚地想着用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成语来形容。 “行了啊你。” 陈锋放下毛笔,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少跟那些油嘴滑舌的家伙学,夸人都不知道换个词儿。” “我这可不是油嘴滑舌,是发自肺腑的!” 陈军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锋哥,说真的,我陈军这辈子跟过不少人, 但就没一个能像您这样,让我打心眼儿里服气的。” “当初从队里出来,能跟着您,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我一点都不后悔!” 陈锋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在这儿煽情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欣,吩咐道。 “王欣,这事儿交给你去办。” “找个手艺最好的老师傅,把这四个字给我拓下来, 做成最大最气派的牌匾,尽快送到厂里挂起来。” “好的锋哥!” 王欣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保证,绝对办得妥妥当当的!” 夜渐渐深了。 王欣和陈军都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陈锋和李秀芝一家人。 陈锋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昏黄的灯光下,他面前摊着一大堆图纸,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线路。 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呕心沥血的成果。 将电视剧、电影这些影像资料,从传统的胶片格式, 转换成DVD能够读取的数字格式,这个核心技术难题,已经被他彻底攻克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在这个娱乐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光有播放器是远远不够的。 你得有内容,有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批CD放映机上市的时候, 必须捆绑销售一批经典的老电影和电视剧。 比如《西游记》、《红楼梦》、《射雕英雄传》………… 这些可都是后世经过了时间检验,堪称经典的传世之作。 当人们发现,只要花上一笔钱,就能把“电影院”搬回家, 随时随地重温这些经典的时候,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到时候,他的CD放映机,想不火都难! “当家的,夜深了,歇会儿吧。” 李秀芝端着一杯热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柔声说道。 她看着丈夫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心疼。 “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咱们的厂子马上就要开起来了,可你的身体要是累垮了,那可怎么办?”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陈锋放下手中的笔,笑着拉过妻子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知道了,秀芝,就你最心疼我。” 他将头埋在妻子秀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熟悉的馨香,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哎呀,你干嘛……” 李秀芝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身子一软,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了推他。 “孩子们都还没睡呢,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怕什么。” 陈锋收紧了手臂,在她耳边低语。 “我抱我自己的媳妇,天经地义,谁敢说闲话?”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充充电。” 正在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陈月月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怀里还抱着已经有些迷糊的小陈灵儿。 她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了屋里的景象,顿时愣住了,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 “咳……咳咳!” 陈月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脸也跟着红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她就想把门关上溜走。 “你这丫头!” 李秀芝又羞又急,连忙从陈锋怀里挣脱出来, 快步走过去,从陈月月怀里接过了小陈灵儿。 “进来怎么也不知道敲门啊!” “我哪儿知道你们在……在那个啥啊……” 陈月月小声嘀咕着,一脸的无辜。 陈锋倒是稳如泰山,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冲着陈月天挑了挑眉。 “我跟我自己媳妇亲热,光明正大,天经地义,有什么好羞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倒是你这丫头,下次进门前记得先敲门,不然万一长了针眼,我可不管给你治啊。”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天气炎热。 秦淮茹端着一盆衣服,特意找了个院里最阴凉的角落, 一边搓洗,一边时不时地拿眼角余光瞟向陈锋家的大门。 这几天,她总能看见王欣和陈军两个人行色匆匆地进进出出,一副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 这让她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得不行。 正想着,就看见王欣一个人从陈锋家里走了出来,步履匆匆。 秦淮茹眼睛一亮,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拦住了她。 “哎,小王,这是忙什么呢?” 王欣本来正想着事,被她突然拦住,脸上带着不悦。 对于院里这些喜欢嚼舌根的邻居,她向来没什么好感。 “没什么,厂里有点事要忙。” 她语气平淡,敷衍了一句就想绕过去。 “哎哟,看你们这天天跑得满头大汗的,肯定是大事吧?” 秦淮茹却不肯放过她,挤出一个笑脸,凑了上去。 “你家锋哥可真是有本事,这么快就要开厂子了,真是了不起。” 听到她夸赞陈锋,王欣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说道。 “我们厂子马上就要正式开张了,这几天正在跑最后的手续和准备工作,所以忙了点。”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快步走出了院子。 第341章 我看他就是瞎折腾 傍晚时分,贾家。 昏暗的屋子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淮茹将一锅稀得能当镜子照的玉米面糊粥端上了桌。 贾张氏一看,当场就把筷子拍在了桌上,那张老脸拉得比驴脸还长。 “就这个?” “稀汤寡水的,能喝出个什么味儿来!” “我老婆子辛辛苦苦在家里熬了一天,你就给我吃这个东西?” 躺在床上的贾东旭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咳咳……秦淮茹,你是不是又把家里的粮食拿去贴补你娘家了?” “你看看人家陈锋家,天天大鱼大肉的,再看看我们家,连顿干饭都吃不上了!” “还开厂子?” 贾张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看他就是瞎折腾!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等着吧,等他赔个底儿掉,看他还怎么在我们面前神气!” “就是!” 贾东旭在床上附和道,“开厂是那么容易的? 别到时候把裤衩都赔进去,哭都没地方哭!” 听着婆婆和丈夫一句接一句的刻薄话,秦淮茹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把手中的勺子重重地往锅里一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你们有完没完!” 她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这一老一瘫。 “人家陈锋年轻,身体好,有脑子有本事,能赚钱给他媳妇花,这有什么不对?” 她指着贾张氏,声音都在发抖。 “你呢?一把年纪了,除了会坐在家里骂人,还会干什么?” 随即,她的手指又转向了床上的贾东旭。 “还有你!自己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一点本事没有, 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你们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哟呵!” 贾张氏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拍大腿,尖着嗓子就骂了起来。 “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陈锋他们家的媳妇呢!这么向着外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初要不是娶了你这个扫把星进门, 我儿子但凡身体好好的,说不定也早就开上厂子了!” 与此同时,四合院的前院。 阎埠贵耷拉着脑袋,手里拎着个空空如也的鱼护,一脸的生无可恋。 今天又光荣地加入了“空军”的行列, 在河边喂了一下午的蚊子,结果连个鱼毛都没看着。 他一进门,就把渔具“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 三大妈正纳着鞋底,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 “你这是又抽什么疯呢?” “钓个鱼而已,至于跟谁欠了你八百吊钱似的吗?” 阎埠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灌了一大口, 结果“噗”地一下全喷了出来。 “哎哟!烫死我了!” 他指着三大妈的鼻子就骂:“你想烫死我好改嫁是不是?倒这么烫的水!” 三大妈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继续低头忙活手里的活计。 “谁让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吹吹。” 阎埠贵抹了抹嘴,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他想起今天在河边听到的消息,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知道吗,陈锋那小子,根本不是被厂里开除了!” 三大妈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那是怎么了?” “他自己要开厂子当老板了!” 阎埠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他本来还幸灾乐祸,以为陈锋这回栽了个大跟头, 以后在院里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谁能想到,人家不声不响地,直接要当老板了! 这反差,让他这个自诩精明的“三大爷”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开厂子?” 三大妈这下停了手里的活,惊讶地抬起头。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我们钓鱼那一片儿,好几个轧钢厂的工友都这么说!” 阎埠贵越说越气,“你说这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三大妈却不这么认为,她把针线往旁边一放,给阎埠贵递过去一杯凉白开。 “这跟运气有什么关系?” “人家陈锋有脑子,有本事,这叫能耐,你懂不懂?” “你看看你,算计了一辈子,除了那点死工资和几条小鱼,你算计出什么来了?” “人家这才多大,就要当厂长了,你就是嫉妒!” “我……我嫉妒?” 阎埠贵被戳到了痛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争辩。 “我嫉妒他什么?他那是瞎折腾!早晚得赔光!” “行了行了,你就嘴硬吧。” 三大妈懒得再跟他吵,重新拿起鞋底。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你也开个厂子给我看看啊。” 阎埠贵被怼得哑口无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端起凉白开喝了一口,感觉心里的火还是没下去。 “给我舀瓢凉水去,井里的!” “不去!自己没长手啊?” 三大妈直接拒绝。 阎埠贵碰了一鼻子灰,看着自家老婆子那气鼓鼓的样子,也只能放软了态度。 “行行行,你别生气了,是我说话冲,行了吧?” “我去,我自己去舀。” 而在后院的刘海中家,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刘海中叼着烟斗,一脸凝重地听着二大妈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 “你说什么?陈锋要开厂子了?” “是啊,院里都传遍了。” 二大妈一边择菜一边说,“都说规模还不小呢。” 刘海中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跟阎埠贵的幸灾乐祸不同,他想得更远。 “这下……要变天了啊。” 他喃喃自语。 最近轧钢厂里风声鹤唳,都说要响应上面的号召,进行改革。 改革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裁员,也就是所谓的“下岗潮”。 他这个二大爷,在厂里也就是个小组长,不上不下的,最是危险。 万一陈锋的厂子做大了,抢了轧钢厂的生意,那厂里裁员的刀, 还不得第一个落到他们这些人的脖子上? 不行,必须得未雨绸缪! “老婆子,快,看看家里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没有?” 刘海中把烟斗在桌上磕了磕,下了决心。 “咱们得去陈锋家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二大妈一愣,“送礼?咱们家哪有那闲钱啊。” “你懂什么!这叫投资!” 刘海中瞪了她一眼,“现在送点东西,以后万一我真下岗了, 说不定还能去他厂里混口饭吃!” 二大妈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连忙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可找了半天,不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东西,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干货。 第342章 收了礼就翻脸不认人了? “哎呀,有了!” 二大妈突然一拍大腿,“咱家不是还有一兜苹果吗? 老大前两天刚带回来的,还新鲜着呢。” 刘海中一听,有些犹豫。 那可是他大儿子孝敬他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苹果……行吗?会不会太寒碜了?” “这年头,苹果可是稀罕东西,不寒碜!” 二大妈劝道,“再说了,咱们就是去探探口风,表达个心意, 他要是真瞧不上,你再拎回来不就行了?” 刘海中一想,也是这个理。 进可攻,退可守。 “行!就它了!” 晚上,刘海中拎着一网兜红彤彤的苹果, 在陈锋家门口徘徊了好几圈,这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啊?” 门开了,陈锋看到是刘海中,脸上带着惊讶。 “哟,二大爷啊,有事?” “呵呵,没事,没事。” 刘海中挤出一张菊花般的老脸,“这不是听说你最近忙大事嘛, 我代表咱们院里的老邻居,过来看看你。” 说着,他把手里的苹果往前一递。 “一点小心意,别嫌弃。” 陈锋瞥了一眼那兜苹果,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接了过来,顺手递给了身后的李秀芝。 “秀芝,把二大爷送的苹果收一下。” “哎,谢谢二大爷了。” 李秀芝客气地道了声谢。 刘海中见陈锋收了东西,立马就想往屋里挤。 “小锋啊,你这厂子……” 可他身子刚动,就被陈锋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门外。 “二大爷,真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就不请您进来坐了。” 陈锋语气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您这心意我领了,天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说完,他便准备关门。 刘海中的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心里一阵火大。 这小子,收了礼就翻脸不认人了?连门都不让进? 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陈锋关上的门又“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陈锋探出半个脑袋,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对刘海中说: “二大爷,忘了跟你说了,我最近落下个毛病,一到晚上就喜欢梦游。” “而且梦游的时候还喜欢打人,下手没个轻重,六亲不认的那种。” “您老身子骨可金贵着呢,还是赶紧回去吧, 万一我待会儿犯病了,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说完,他冲刘海中挤了挤眼睛,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彻底关死了。 刘海中愣在原地,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威胁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锋家的大门,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赌吗? 万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呢?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老骨头去赌。 最终,刘海中只能憋着一肚子火,骂骂咧咧地拎着空荡荡的手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天气晴朗。 王北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兴冲冲地找到了陈锋。 “锋哥!工人问题解决了!” 他一脸兴奋地把资料放在桌上。 “您是不知道,现在外面下岗的人太多了, 我把招聘消息一放出去,好家伙,光是八级钳工都来了十几个!” “还有好多都是机械厂出来的技术人才, 一个个都珍惜着呢,态度谦卑得很,就怕咱不要。” 陈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干得不错。” 王北搓了搓手,提议道:“锋哥,资料都在这儿了, 要不……咱们现在去厂里看看?设备也都调试得差不多了。” “行,走。” 陈锋站起身,叫上了陈军。 三人坐上那辆嘎斯69,朝着工厂的方向驶去。 车子刚开到巷子口,就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何雨柱正光着膀子,靠在一辆板车旁边的墙根下躲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丢了食堂的工作,如今只能靠拉板车卖力气过活。 陈锋看着他那落魄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撇,对开车的陈军淡淡地说道。 “按喇叭,让他让开。” “嘀——!嘀嘀——!”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巷子里的宁静。 何雨柱正靠在墙根下歇得舒坦, 冷不丁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他本来拉车就累得够呛,一肚子火没处撒,这下可好,直接被点着了。 “我艹!” 他扭过头,冲着那辆绿色的嘎斯69就是一通国粹输出。 “赶着去奔丧啊!按你娘的喇叭!” 车里,陈军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 “锋哥,这孙子骂你!” 他一把握住车门把手,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我下去教教他怎么说人话!” “哎,陈军,跟个傻子置什么气。” 陈锋懒洋洋地劝了一句,但手上却没真用力拦着。 他其实也挺想看看热闹的。 王北坐在后座,指了指前面,有点紧张。 “锋哥,他……他过来了。” 话音未落,陈军已经“哐”地一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何雨柱跟前,二话不说,抓住板车的边缘,腰部一用力。 “哐当——!” 一声巨响。 那辆承载着何雨柱全部生计的板车,连同上面零零散散的货物,被整个掀翻在地。 木头、废纸、破烂玩意儿滚了一地。 何雨柱当场就懵了,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板车。 陈军指着他的鼻子,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孙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再敢胡咧咧,下次掀的就是你家房顶!” 说完,他扭头就走,回到车上,“砰”地一声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后座的王北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牛啊陈军!干得漂亮!” 陈锋瞥了陈军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多大点事,你跟他较什么劲,没必要。” 陈军兀自气得不轻,脚下踩着油门的力道都重了几分。 可就在车子准备启动的瞬间,一道人影闪到了车头正前方。 是何雨柱。 他回过神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 他张开双臂,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死死地挡住了去路。 “想走?没门!” “掀了我的车,不给个说法就想跑?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陈军的火气再次被点燃,刚熄下去的火苗“腾”地一下又窜起三尺高。 “我艹,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他又要开车门,“锋哥你别拦着,我今天非得下去弄死他!” “别急。” 陈锋这次真把人按住了,他那只手不大,但力气却不小,稳稳地压住了陈军的肩膀。 他好整以暇地探出半个脑袋,冲着车头的何雨柱吹了声口哨。 “哟,傻柱。” “玩上头了是吧?搁这儿跟我上演‘螳臂当车’呢?” “我可把丑话说前头,你最好别躲啊。” 陈锋笑得像只狐狸,“你要是躲了,你就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