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大王莅临贵族学院了》 1、吸引f1的注意 全文正版认准文学城。 天空即将落雨,厚重的阴霾堆积成云,酝酿雨落。灰茫雾气遮天蔽日,昏昏沉沉之间人影行色匆匆。 百叶落地窗前,一个少年躬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手边瘦弱的幼猫。 他长得单薄,眉弓高挺却不锐利,睡凤眼慵懒而矜贵。穿着发白掉色但是整洁的衬衫,帆布的阔腿裤结实耐磨,远远看去瓷白而温驯,清纯不造作。 但是过路者看向对方的目光里却满满当当都是鄙夷。 这个时间段,这条道路…… 下午5点,白塔小径,这是校园风云人物f1江熙年的必经之地。 不少人为了借机攀附江熙年,都会自导自演:每天都有人刚刚好在f1面前清纯可爱地喂猫,文艺地拿着江熙年推荐的书大声朗读,崴脚的,摔跤的,淋雨的,丢东西的,抱着书撞进f1怀里的……络绎不绝。 冒雨喂猫,替小花小草挡雨这样的剧本已经很老套了。 所幸,这次自导自演的“演员”确实美貌。 时怀白很白,白得血管都明晰,指甲修剪得干净平整,富有节奏地抚摸手下充满光泽的猫猫,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根火腿肠。 这爱护小动物的动作,显得一片雾蒙蒙之中的时怀白就像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美得清新脱俗。 “吧嗒吧嗒……”下雨了。 雨点猝不及防地落入时怀白清澈的眉眼,雨声混合着脚步声,嘈杂烦躁。 时怀白颅内空间里系统的嘀咕比雨声大珠小珠落玉盘还吵闹。 【宿主,快回头,看,那就是f1。】 【f1江熙年,艾比尔贵族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是m集团财阀之子,祖上更是手眼通天,政圈大拿。江熙年也继承了家族一贯的口蜜腹剑,看起来斯文带笑,实际上恶劣顽固,最喜欢隔岸观火。】 时怀白终于回头,泼墨一样的头发微微湿润,黏在一截莹润的脖颈上。 手下的猫呜呜叫了一声。 出现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一身克制的黑色制服服服帖帖,身材高大,落拓,眉目深邃,幸好金属质感的眼镜柔和了五官的凶捩,对方嘴角还噙着一抹浮于表面的浅笑。 画面很唯美,非常好,系统很满意。 宿主的善良美丽一定会给f1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f1一定会默默动心的。 江熙年一步一步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黑色大伞骨的雨伞遮住了时怀白的半侧身体。 雨渐渐大了,雨声越来越糅杂。 系统默默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它终于要完成阶段性的任务了吗?太感动了! 谁知道它为了这个阶段小任务到底经历了什么!!? 平平无奇的一天,平平无奇的系统,平平无奇的“贵族学院f4全部爱上我”世界线,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系统拉错宿主了,他把隔壁点家的龙傲天直男穿书者时怀白拉到这里了。 还记得宿主初来乍到,问到主任务是什么。 系统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老实说攻略四个主角攻吧? 龙傲天宿主是快穿管理局最头疼的存在之一,其任务与他们耽美分区的任务相隔十万八千里啊! 龙傲天是不可能同意被f4压的。 龙傲天都是直男! 龙傲天还贼他喵暴躁。 时怀白的眼神波澜不惊,好像杀死系统就像是碾碎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我上个世界线任务的最终任务是灭了天道。” “天道不公我便灭天,地道不仁,我便毁地,神道不义,我便弑神。” “那这个世界呢?” 【bro……】系统的世界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他怎么忘了:点家龙傲天的经典任务就是毁天灭地成为天地共主啊。 在时怀白还没动手之前,系统已经把自己的膝盖打磨光滑,扑通一声,跪得丝滑且标准。 它肃立合掌,两足呈现外八字形,脚跟相距0.2寸,脚尖距离0.8寸,目光虔诚地看向时怀白,声音努力地夹了夹:【主人。】 作为一个成熟的系统,就算不能干预宿主的想法,也可以想办法干预宿主的行为。 作为一个系统,还要具备足够的语言艺术和生活情商。 他能……骗! 【真正的任务是这样的啦。】 【这个世界未来的经济被四个资本家控制占领了。我们的任务是:拯救世界!】 翻译:你有四个有钱有权的攻略对象。 【白手起家废物流的你欲与天公试比高。】 翻译:贫困特招生的你要吸引f4的注意。 【你要以柔克刚,将四个资本家收入麾下。】 翻译:你要做清新脱俗的小白花,性感诱人的小尤物吸引f4,让他们为你神魂颠倒! 系统的两根手指头捏住了一团空气,假装指缝里面有一根雪茄,深深过肺:这就是优质系统的语言艺术。 它激昂道:【现在第一个阶段任务就是贴身保护f1!成为f1的战略伙伴,谋求事业的起步!】 翻译:第一个阶段任务就是接近f1,吸引f1的注意。 时怀白问道:“保护f1?我们不是要把他的人钱全部抢过来吗?” 【宿主你不懂啦,f4性格各异,有些是用来利用的,有些是用来征服的。f1就是那种和他成为好兄弟之后他就把一半资产给你当起始资金的人啊!】 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系统的语言艺术更加不要脸了起来:【此刻就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贵族学院的白塔小径是f1放学的必经之路,其间危机重重,邪恶的四脚凶兽盘踞于此,欺男霸女,目中无人。如果没有喂饱它的肚子,它就会袭击人类。为了保护f1,结识f1,去吧,我的主人!】 时怀白一路摩拳擦掌,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底燃着跃跃欲试的火光。 他想象着一头龇着獠牙的凶兽,说不定还淌着腥臭的涎水,正等着他大显身手。谁知拐过爬满常春藤的白塔小道,映入眼帘的却是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正慵懒地蜷成一团。 “喵~”猫学长拖着长音叫了一声。 时怀白想先收了系统,恶狠狠地看向系统,眼刀锐利。 还没来得及大发雷霆,系统滑跪的动作依旧是那么丝滑迅速:【宿主,你听我解释啊宿主……】 它胡说八道不打草稿:【f1猫毛过敏嘛。这个任务就是结交f1的最佳方式了。】 时怀白:【f1好弱,】 终于,在系统的坚持不懈下,它终于为f1和宿主营造了一场唯美的初见。 雨丝如雾,斜斜地织着,美人眉眼里面带着几分东方特有的清冷与温润。他的指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此刻正微微垂着,任由怀里那只雪团似的小猫轻轻舔舐。 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钟鸣,混着雨声,还杂糅着路人的喋喋碎语:“江少到了!” 远处的商务车上迎面踱步而来一个身量修长,一身黑肃的眼镜男人,薄底皮鞋踩着水,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男人慢慢逼近,微微躬身,似乎被眼前的美好怔了一秒,伞情不自禁倾斜,挡住了时怀白的脑袋。 伞下的世界没有雨雾的隔阂,两个人仿佛靠得很近,连对方眼里的情绪都可以清晰见到。 江熙年垂眸,虽然含笑,但他是恶意的,他喜欢隔岸观火,看芸芸众生为了获取自己的注意有多努力可笑。 喂猫的温柔母性与清纯,要演得天衣无缝绝非易事。 他饶有兴趣,想看看时怀白的“演技”是不是和他的容貌一样可圈可点。 江熙年微微偏头,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故意凑近了些。他垂眸,视线一点点聚焦,时怀白的脸在他眼中逐渐清晰。 湿润的睫毛,微红的眼尾,还有那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 嗯,果然是以前那些处心积虑靠近自己的人一样,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等等……楚楚可怜? 他眯了眯眼,终于彻底看清:时怀白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哪有半点可怜?分明是冷冰冰的嫌弃,甚至还带着一丝“你是不是有病”的鄙夷。 在江熙年狐疑的时候,时怀白二话不说把对方手里的伞一点也不唯美地抢了回来,说时迟那时快,f1只能看到时怀白铁钳一样的手突然袭击,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利干净。 时怀白头也不回,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有时怀白一个人能看到的系统看了看愣住的f1,又看了看抱着猫转身就走的宿主。 它的一只眼睛慢慢变大,一只眼睛慢慢变小,自己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大脑褶皱都平滑了。 系统的世界终于天崩地裂,鬼吼鬼叫地跟上时怀白:【宿主,你干什么啊?宿主宿主……f1在淋雨欸!】 时怀白理直气壮:"他是猫毛过敏又不是雨水过敏,我抱着猫走不也是在保护他吗?" 他抖了抖发丝上的水滴,对自己万分满意;“现在第一个阶段任务完成了吧。” 系统绝望地看着后台: 第一个任务——吸引f1的注意。 系统:【……】 这……也不能说没有完成吧。。。 简直是……印象深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贵得吓死人的法国裙子 系统真的想骂爹,罪魁祸首时怀白却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完成任务的奖励是什么。” 系统:【……】 任务奖励……还真有。 “语言艺术”了一天,现在是他和宿主第一次心平气和的交流。 现体现自己的价值的大好时机。 于是,系统清了清嗓子:【我是贵族学院任务线的系统负责人,编号666,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啵啵。】 【贵族学院世界线攻略对象众多,任务繁多,每完成一个阶段任务就可以得到20任务点,我的能力就是把任务点可以兑换成宿主的天赋点。】 【比如,美貌值,智慧值,武力值……】 说到这里,系统慢慢踱步,手上跳跃着一个数值为20的属性面板,热情的地邀请道:【现在要试试把刚刚得到任务点兑换成天赋点吗?】 时怀白正有此意:“换成武力值。” 系统:【bro……】 不是,在贵族学院的主角受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 【不然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 还是美貌值魅力值什么的比较有用啊,都穿进贵族学院了。 贵族学院嘛,主角受很厉害,主角攻更厉害! 但是系统不能这样说,时怀白一看就不喜欢听这话。 这时候,系统引以为豪的语言艺术又熠熠生辉了起来:【宿主,武力值这种东西当然是很好很好啊,但是,但是下一个阶段任务好像是魅力值更加有用哦,毕竟下一个阶段任务是《在晚宴中保护f1》,获得f1的财力支持。晚宴是什么,晚宴当然要展现出自己的优雅仪态了。要是在晚宴之中还能完成随机刷新的附加任务,还能换取更多的任务点,钱生钱生钱生钱,利滚利滚利滚利!】 【难道不好吗?】 时怀白觉得有道理,平心而论,系统的这个能力相当厉害,他又问道:“每个方面的任务点最多能刷到多少。” 系统的语言艺术永远是那么登峰造极:【宿主,各方面的数值当然要刷多高都行了,因为——你有着无限的潜力和无法估量的未来!】 时怀白的眼神瞬间锐利了,和打鸡血一样。 这话,自己就很爱听! 用20任务点换取了美貌值。 时怀白用镜子左瞅右瞅都没有看出和自己是原生脸到底有什么区别,放在镜面上的目光又挪到了系统的身上。 时怀白的眼神里面开始氤氲低沉杀气,一寸一寸地加深腐蚀着系统的骨骼,叫人不寒而栗:"有变化吗?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系统害怕的把自己缩成一团:【没有骗你呐。】 【晚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嘛。】 “……” 这话也对,能力是要在使用过程之中证明的,尽管时怀白觉得美貌这种东西的附加价值不怎么高。 原身是艾尔比贵族学院的特招生,出身贫寒,一旦文化成绩低过校排名前5%就会退回孤儿院。 除了应付学习,还要应付原著发癫的四个主角攻,原身没有情趣享受晚宴。 他是作为侍应生参加的。 作为一条贵族学院世界线。 各种各样换汤不换药的剧情就是万金油。 这次晚宴也是主角攻受感情进展的关键节点之一。 在晚宴上时怀白会一不小心把酒水泼到校花的裙子上,被校花刁难的过程中f1为了体现自己的老好人形象出来打了一个圆场。 于是时怀白对f1情窍初开。 但是校花的狗腿们并没有放过时怀白,他们把时怀白锁到了试衣间里,任凭时怀白砸,撞,顶,骂…… 没有人把他放出来。 就这样,原身想到了孤儿院,逼仄的禁闭室,抱着膝盖的小孩被吓得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尽的孤寂下他吓得连声音都颤抖着吞咽了。 手脚都冰凉,恐惧就像是不知餍足的困兽一样吞噬所有,他正在被这种恐惧感啖肉饮血。 那时候,原身甚至不知道这种冰冷的恐惧感,有一个学术名字:幽闭恐惧症。 后面成为贵族学院的特招生后,见多了不属于自己的纸醉金迷,他才明白:只有富人才有资格抑郁。 于是,黑暗昏闭的试衣室再一次叫他回想起一切。 情绪一遍一遍崩塌。 思绪一寸一寸变得空白。 他开始恨,他发现这里的所谓“贵族”和城乡结合部的流氓本质上没有区别。 直到……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怀好意的。 明明是嘲笑的调子,但是在孤独与恐惧的修饰下,竟然被原身认为是“天籁”,是“救赎”! 原身蓦然回首:醉酒的f1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袖口,眼角是一层愉悦的薄粉。 那是江熙年第一次打量这个家境贫寒的特招生,发现:原来时怀白哭起来,那么漂亮。 “看来我们被锁住了呢,是不是有点无聊呢,可怜的小狗。” …… 后面的情节懂得都懂。 系统自信地捏了捏拳头,心中激昂的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这回宿主还准备了20点任务点的美貌值,f1看到宿主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定会更加情难自禁的,一定忍不住会忍不住想要包养宿主的。 完美! 在系统浮想联翩的时候,时怀白已经换好了侍应生的衣服。 软绵的白色衬衫贴肤地勾勒身材曲线,没有垫肩的布料垂褶顺沿着,从胸脯,到腰窝,到圆润臀尖,最后一齐捻进裤腰。 腰被马甲勒得极细一把,不用两手就能合握。 布料并不挺括,很廉价,可以将人的身材短板暴露无遗。 幸好,时怀白没有短板! 把袖口的褶皱展平之后,时怀白抓了抓头发,对系统道:“现在就走吧。” / 这次晚宴其实就可以算是艾比尔贵族学院的校友会。 中央剧院的穹顶高悬,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影,辉煌奢靡。晚宴尚未正式开始,侍者们穿梭其间,银质餐具与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江熙年噙着得体的微笑,陪同那位已经毕业的前学生会主席巡视晚宴设施。他姿态优雅,言语谦和,仿佛对这位前辈充满敬意,连眼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彰显着“后辈的谦逊”。 “江学弟做事果然细致,难怪校方对你如此信任。”对方拍了拍他的肩,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倨傲。 “学长过奖了,都是跟您学的。”江熙年微微颔首,嗓音温润如玉。 待前学生会会长满意离去,江熙年唇角的笑意瞬间消散,眼底浮起一丝冷意。 “当过王八还真当自己姓王呢。”他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的谦逊姿态只是幻觉。 “江哥!”一直呆在他身后的陈信眼尖,立刻狗腿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谄媚道:“离晚宴开始还早,这儿有那么多侍应生盯着,出不了岔子。咱们出去透透气?” 江熙年懒懒地“嗯”了一声,懒得再装什么模范学生,径直朝外走去。 他迈步向前,神情傲慢而疏离,直到目光掠过门口,忽然顿住。 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调整香槟塔顶端的酒杯。那人腰身下弯的弧度恰到好处,臀部挺翘,衬衫下摆因动作微微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腰。 勤劳且坚韧,活像霸总小说里惹人怜爱的灰姑娘。 这不就是抱猫淋雨,给自己留下来深刻印象的时怀白吗? 他又要搞什么鬼? 江熙年见过各种各样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也乐意配合他们的表演帮助自己建立温和的形象。 但是时怀白的手段……活像一个神经病。 见到江熙年脚步停留,陈信立刻蕙质兰心地顺着江少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是时怀白,陈信咋呼了一声:“怎么他也在?” 贵族学院招收了多届特招生,不少人都是别有用心来钓凯子的。 不然其他普通高中学杂费和住宿费都那么低,怎么那几个贫穷的特招生偏偏要挤进艾比尔学院。 一个特招生煞费苦心混进和自己圈层毫不相干的晚宴,其别有用心可想而知。 特别是这个时怀白,入学以来,动不动在校园f4面前戏剧性地出现,每次都装成单纯无害的样子,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上次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居然还让江熙年淋了2分钟的雨。 简直是不识好歹! 江熙年还是轻笑,轻飘飘地呵斥了对方一句:“信,说话不要带着那么大的恶意。” 但是目光里面,却是对此番言论的赞同。 看来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这群平民真的是越来越怪招频出了。 系统还在雄赳赳气昂昂地观察周围的情况,见到f1,系统激动:【宿主,你看看你的左手边。】 时怀白看了一眼:“是玻璃,怎么了。” 系统:【玻璃有点脏,不然我们去擦一擦?】 在f1面前擦玻璃唉!一看就很勤劳灰姑娘,主要是很纯欲。 时怀白:“你神经病吧。我们是来拉到f1的投资的,又不是真的来当服务员的。” 系统:【……】 宴会即将开始,人也逐渐多了,应侍生开始工作,举着托盘,填补酒水甜品。 系统弱弱道:【宿主……】 f1刚刚回来了。 时怀白:“闭嘴,我找工作呢。” 主任务是——达成到f4累计的一半身价。 说的那么复杂,其实就是资本“大富翁”的游戏,能来钱无非两条路子:开源与节流。 成为能打倒4个资本家的路子也是两条:让资本家变穷,和自己变成有钱。 根据财富的二八定律,早点完成最基本的财富积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龙傲天就算是走在路上都能遇到一个怪老头说自己骨骼惊奇,万中无一,旷世奇才。 龙傲天出门:天材地宝到处都长,美女小姐各个倒贴。 时怀白点了点头,他坚信在这个系统盖章确认的“重要”晚宴上。 自己一定会得到贵人的注意的。 系统可不知道自己糊弄宿主的鬼话叫时怀白衍生出了一个多么宏大的脱贫致富五年计划,只是捏了一把冷汗看向灯会交错熠熠生辉的展厅,越来越拥挤的宾客觥筹交错,谈吐间,来来往往擦肩而过间,无数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是一只一只吞噬财宝的盲眼金蜍。 呱,呱呱…… 明明人人斯文,为何好似茹毛饮血。 好像在篝火骨堆之上,披皮的骷髅鬼魅纵情声色,称赞这一场完美宴会。 随着宴会逐渐忙碌,时怀白逢人就往对方的手里塞一张自荐小名片。 江熙年的目光时不时落到时怀白身上,思考着时怀白这回又会用什么小花招来引起自己的注意。 时怀白懒得理他,只想继续推销自己。 愣神之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停靠在他的酒托之上,戒指上是七克拉的主钻,大小的不计其数的碎钻拥淬,星光吊灯下的光辉流转,美人指节上光泽被钻石反照,跳跃在娇柔的手背上。 “啪!!!” 高脚杯不慎跌落,杯子破碎,发出“石破天惊”的声音。 破碎的飞溅的碎片倒映着一张惊恐但是绝对美艳的脸庞,对方人鱼尾的裙摆上是香槟着染的艳丽颜色,突兀而狼狈。 “怎么回事。” 系统瞬间抬眼:终于来了!贫穷的特招生小白花被校花欺负的名场面。 千钧一发之际,校花还在沉默,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两个狗腿子挺身而出,声如洪钟,对着时怀白咄咄逼人: “这难道是法国设计师亲手缝制,全球只此一件的礼服吗?” “你知道这条裙子是什么牌子的吗?” 在时怀白错愕的时候,两个狗腿异口同声:“你赔得起吗?!” 江熙年见此,在暗处嗤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引起自己的注意吗? 时怀白彻底凌乱:“bro……”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莫欺少年穷 时怀白被刚刚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骇得瞳孔微微一缩。 他错愕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明明他把杯托拿得稳稳的,刚刚却在一股不可抗力的控制下,酒杯成了握不住的“滑泥鳅”,就这样在他的手中脱落,直直地朝着对方的裙摆上去了。 系统带着电子卡顿感的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 【任务更新——校花的侮辱, 任务奖励:20任务点 任务内容:请宿主圆满解决事件,并且无任何的财产损失。 提示:晚宴场,皆贵客,一定有人可以出手相助。】 最后,系统还不忘贱嗖嗖地提醒:【现在就是美貌值大放异彩的最好时机了,你知道的,人都会对漂亮美丽的事情心生怜悯的。刚好可以让f1帮你赔裙子!】 啵啵问心无愧:自己这个提示基本已经是把饭喂到宿主嘴边了,就算是一级智力伤残也能理解吧。 小肩一送,小腰一塌,说声“好凉”,色诱f1啊!!! 时怀白自己分析自己的! 时怀白明白了。 任务名是:校花的侮辱! 校花无缘无故侮辱自己做什么? 所以这还是一条“退婚流”的世界线!自己被校花侮辱之后,阴差阳错还和校花有了婚约,校花退婚继续侮辱自己,十年之约后,自己成为首富强势回归…… 还没思考完, 校花的狗腿依旧咄咄逼人:“你松开你的脏手,裙子更脏了你赔啊。” 时怀白说出了那句关键性台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呵,一个特招生,只能免除学费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连住宿费和学杂费都欠着呢。” 系统点头:【是啊是啊,欠的有点多,少年是还不完的。】 时怀白有信念:“莫欺中年穷!!!” 系统又道:【你是一个孤儿,生父酗酒欠债,虽然他嘎了,你没继承到遗产也不用继承负债,但是放债的一直在找你。】 时怀白有信仰:“莫欺老年穷!!!” 系统似乎还想说话,时怀白一把把它的嘴巴捏住了,一脸安详:“你别再说了,死者为大。” 系统的“小嘴巴”坚强地突破时怀白的辣手桎梏,义无反顾地提醒道:【这件贵得吓死人的法国裙子我们真的赔不起啊!】 所以正确的剧情是:快点被欺负,吓得眼泪流下来,等待f1来拯救你吧。 系统的目光在场馆之间游走,四处横扫,寻找目标人物。 终于看到了——f1江熙年! 啵啵疯狂用眼神暗示时怀白:上啊,f1就是你的大贵人啊! 江熙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闹剧,他隔岸观火,在旋转扶梯上轻呾酒液,眼角愉悦勾起,眯眼一笑,金丝眼镜下却迸射出一丝淡漠的寒光。看吧,不过是吸引自己注意的小把戏,和以前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靠柔弱,靠可怜,靠那张漂亮脸蛋…… 他远远地和时怀白对视一眼,突然摊了摊手,露齿一笑,接着好像是无奈了一般走近。 来吧,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求我, 像是小狗一样摇尾乞怜。 系统有着江熙年的所有过往数据,当然知道:江熙年就是一个神经病,愉悦犯。 看戏看爽了才去考虑得失,斤斤计较着出手的好处。 作为学生会主席,他极其在乎自己亲民的形象。 在时怀白被羞辱到临界点的时候,这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定会在戏剧的高潮,人心的紧绷处隆重登场。 就像是救世主一样,用指缝间随便漏下来的一点残羹冷炙,轻易成为“上帝”。 系统又把目光放回到眼前,等待着校花与时怀白之间的冲突爆发到达顶点。 扯头花吧。 叫宿主跪下来吧。 讽刺宿主就是一个乡巴佬吧! 帮宿主成为一个完美的,洁白无瑕的小白花吧! 就算是龙傲天,到了这里也要按照贵族学院世界线的规则说的做! 却突兀的,一股不悦的声音在系统的脑海之间响起:“呐,你们这条世界线,与我以前的那些,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嘛。” 【啊?】 它抬了抬脑袋,可算是看清楚时怀白那边叫自己大惊失色的一幕。 时怀白和校花之间并没有剑拔弩张,反而有点……黏腻? 校花曲宥抬头瞪了时怀白一眼,那时的眼神还是杀气腾腾,直到她彻底看清了时怀白的脸。 超级可爱的脸啊! 那一瞬间,曲宥的眼神瞬间清明。刚才还在心肝上噗呲噗呲窜的小火苗立马平和,小暴脾气在还是星星之火的时候就被掐灭在摇篮里了。 曲宥的大脑皱褶都平滑了,看着时怀白的脸根本气都气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问时怀白:“有没有伤到手啊?” 此时,曲宥的脑海里面只剩下一句话:已知全貌,酒杯全责! 周围的宾客好奇一瞥,却被时怀白的眼神吓了一跳:正常人一不小心弄脏了别人的名贵裙子,会胆怯,会瑟索,会惊恐,会惴惴不安…… 但是时怀白的眼神里面反而是坦荡。 长得有点扎眼睛的刘海被撩开,时怀白舔了舔溅到嘴边的香槟,明明是那样一张五官精致柔和的脸,却无端地显得妖异了起来。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眼神却很快平静,波澜不惊,不知道为何,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斯文的笑意,好像在好奇这条与他以往有所不同的世界线里面,主神酝酿着什么样的计划需要执行。 【怎么美貌值对校花也管用啊?】 系统已经傻了,在他的畅想里面:给宿主加美貌值是为了让f1怜惜宿主,怎么?为什么这样发展? 难道…… 原本这里是一条完完整整的贵族学院世界线,但是时怀白介入之后,这里就和龙傲天世界线纠缠在了一起,一些龙傲天的小说的套路剧情也会在这里上演? 比如:龙傲天小说标准设定——圣女,师姐,公主,师妹……所有女角色莫名其妙各个倒贴? 系统想得脑袋里面代码齐飞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曲宥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裙子送去干洗就好了,只是今天估计没办法和江哥跳舞了。” 独自凌乱好久的系统终于被时怀白搭理了一下,时怀白问道:“校花喜欢江熙年?” 【很难不喜欢吧?毕竟f1老演员了,因为会装,风评很好。】 时怀白怒了:“校花就是这个学院最好看的人吧?江熙年不是我的未来小弟吗?” 最后他眼神坚定,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江熙年值得好的,但不能是她这种——最,好,的。” 江熙年原本只是抱臂倚在廊柱边,漫不经心地看戏。他倒要瞧瞧,这个看似乖巧实则满眼算计的时怀白,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下一秒,他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时怀白仰着脸,睫毛轻颤,眼尾微微泛红,那双清透的眸子湿漉漉地望着他,嗓音柔软得像是浸了蜜:“请问……你有舞伴吗?” 江熙年一怔,随即了然。 呵,果然。 江熙年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我不跳舞。” 时怀白眼睛一亮,立刻露出“真上道”的表情,就差反手给江熙年举一个大拇指。 他转身就朝曲宥走去,旋转跳跃的样子非常兴奋,语气真诚得近乎天真:“他不跳舞,那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曲宥轻轻笑了,雪白的指尖搭上时怀白的掌心:“当然可以。” 江熙年瞳孔微缩。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柔软的雪白的指尖轻轻碰到时怀白的掌心,曲裾飘然,就连脏污的酒渍在翩飞之间都带来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时怀白绅士地虚扶着对方的腰肢,并没有完全的身体接触。 旋转,牵手,轻抱…… 他垂眸的时候,神情带着漫不经心般的圣洁。 最后一舞作罢,时怀白轻吻女士的手背,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优雅得不可方物。 “真的很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裙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面我们可以商量如何赔偿您的损失。” 系统:【……】 系统已经裂开了。 宿主不仅没在f1面前被校花欺负,宿主还在f1面前和校花跳贴面舞,满脸都是和美女贴贴的春风得意,一脸痴汉相。 真的当f1是岛国片里面“沉睡不起的丈夫”吗? 时怀白和妹子聊完天了,跳完舞了,终于想起来系统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分任务啊?” 第一个分任务是和妹子邂逅,不错,他喜欢。 系统一听,连忙扭头去寻找江熙年。 对方却早就无影无踪。 系统:完蛋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也没有明天了。 【我要回家呜呜呜……】 “好。” 时怀白意犹未尽,晚宴结束,他得了曲宥的青眼,曲宥临末了还说如果时怀白需要工作或者项目,自己可以帮忙。 也算是自己成为首富事业的一个大进步。 时怀白回到更衣室把应侍生的衣物换下,脱了马甲,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衬衫下摆,布料随着动作一寸寸上卷,露出一段纤细柔韧的腰线,肌肤白得晃眼。 就在衬衫堪堪卷到肋骨时, “咔——” 一声金属咬合的轻响从门锁处传来。 时怀白眼神骤冷,一个箭步冲上前猛推门板,门板纹丝不动。 “叫你不识好歹!你配离曲宥那么近吗?”门外传来咬牙切齿的咒骂,对方还恶狠狠地呸了一声,“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脚步声渐远,隐约还能听见走廊尽头得意的窃窃私语: “关到明早……” “让这穷鬼长长记性……” 时怀白气得一脚踹在门板上:“神经病吧!” 话音刚落,换衣室的角落处传出了一声轻笑:“看来你惹到麻烦了。” 江熙年从衣柜后踱步而出,西装外套懒散地搭在肩头,领带松垮地垂着,他目光轻慢地掠过时怀白半掀的衣摆:“可怜小狗。” 刚刚的大戏真的是有趣极了, 这场拙劣的霸凌戏码,会不会是时怀白勾引自己的新把戏? 江熙年站定,倚靠在衣柜边,唇边还衔着未点燃的雪茄。 金丝镜框下的眼睛瞳孔漆黑,就像是瞳中栖息着不详的乌鸦。 这里只有时怀白一个人,他也懒得在一个穷傻子面前还保持着风度克制的形象。 江熙年终于点燃了雪茄,肩膀放松地耷拉下来,恶意地笑着,把时怀白物化着,一口烟雾朝着时怀白的脸拂了过去。 江熙年道:“现在怎么办呢?可怜小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我命由我不由天 系统刚刚还心如死灰, 现在终于希望复燃, 看来就算前面的情节出了一点问题,但是更衣室的情节还是如常发生了。 系统的语言艺术又开始了,它殚精竭虑地思考着任务发布提示语。 【任务更新:更衣室的救赎。 任务奖励:20任务点 任务内容:你和f1一起被锁在更衣室,f1此刻一定非常害怕,请宿主和f1相互依偎,共渡难关。 任务提示:有时候示弱也是一种保护,你若是和他一样害怕,对方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时怀白:“……” 他心道:f1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没用,上回是怕猫,这回是怕自己一个人呆在被锁住的小房间。 时怀白并没有抱着一个大男人安慰对方的兴趣爱好,老实说,他人工呼吸都性别歧视。 抱着f1说不怕不怕的事情,时怀白做不到。 江熙年只见那边的时怀白好像是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偏过脑袋,用那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自己,那双睡凤眼明若秋池,好像氤氲着湖光水汽。 时怀白还有点站不稳,让人情不自禁想到薄雾下鲜嫩的一截雪松。 “如果很害怕的话,可以抓住我的手。” 想了想,时怀白还是觉得太gay了,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能抓手腕。” 江熙年又冷彻了:果然,为了依附自己耍尽了小花招呢,这回又是扮演什么悲情小白菜呢? 不过他并不反对有些人的小心机,毕竟时怀白的长相确实清纯可爱,对方选择攀附自己的决定也相当“聪明”,毕竟谁不想要一个靠山呢。 系统还在时怀白的脑子的里面加油呐喊;【宿主,你倒是和他说说话啊,你的身体还可以撑住五分钟。】 时怀白不解:“什么五分钟?” 啵啵掐表:【就是五分钟之后你的幽闭恐惧症就要大爆发了。】 时怀白傻眼了:【什么恐惧症?为什么这具身体还有幽闭恐惧症啊?】 系统心想:以后时怀白完成了攻略校园f4的任务之后,他们五个人的婚礼上,自己一定要单独开一桌,坐在他们五个头上吃,每到这个时候总是需要自己的语言艺术呢。 【亲爱的宿主,你要知道,真正的主角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身残志坚,就算深陷恐惧,也能保护队友。幽闭恐惧症是对你的考验啊!】 话音刚落,时怀白的胸膛之间好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自己的脑袋里面回响:他懂了,这就是自己的使命啊!!! 系统的语言艺术乘胜追击;【一个龙傲天一生有三件一定要守护的东西,获得的权势,自己的兄弟,追求的妹子!现在f1那么害怕,我们是不是要安慰安慰对方,是不是要帮助兄弟走过难关?】 没错,就是这样,和f1手牵手互相陈情互相安慰! 时怀白觉得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安慰。” 系统很激动:【就像是小说中常见情节一样安慰。】 就比如……贫穷的小白花发现f1斯文笑意的背后是怎么样的苦痛:“你每次笑的时候,好像都很孤独。 f1的灵魂就此震颤,第一次有人看透了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伪装,第一次有人发现自己阴暗的内心角落,对方不仅没有害怕他,反而心疼的地问道:“你一定很孤独吧,” 最后,幽闭恐惧症发作倒在f1怀里,不敢想象会把f1迷成什么样子。 一个贫穷小白花,明明自己因为幽闭恐惧症那么痛苦,却还是用一颗热忱的心先渡人,再渡己。 自己都那么害怕,那么痛苦……却可以敏锐的感受到别人的孤独。 多么善良的小天使啊!!! 时怀白:“我明白了!” 系统:【我相信你!】 于是时怀白忍住幽闭恐惧症的生理痛苦,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来到了江熙年面前,郑重地把手放到对方的肩膀上。 幽闭恐惧症裹携的黑色恐惧依旧在脑海里面川流不息,时怀白眉忍得眼角通红,就像是一只雪白柔软的兔子。 江熙年一瞬间有点恻隐,呆愣地看向时怀白眼角的泪光。 不得不说,或许时怀白确实是可怜的,背井离乡来到艾比尔学院,不仅没有得到别人的尊重,反而遭受一场又一场的无妄之灾。 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被关到这种地方了。 "我现在打给陈信,叫他过来开门。" 没有想到,时怀白打断了江熙年的话:“你也很害怕吧?” 系统眼睛一亮: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玛丽苏贵族学院的剧情简直是屡试不爽啊! 他开始期待宿主会如何用煽情感动的语言打动f1的心。 江熙年一时间也有些意动;从小到大,他都是孤独的,看起来可以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其实上他只是把自己伪装成一副可以和所有人和谐相处的温柔模样,他心里的角落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踏足。 他是一个孤僻恶心的怪物。 怪物也……会害怕孤独吧? 所以,他才在一千个人面前伪装成一千副样子。 因为他根本忍受不了不再众星捧月的生活。 他确实……害怕孤独。 系统的眼睛里面都冒出金光,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接下来发生的唯美画面了。 时怀白不负众望,他的眼神清明,眼底的款款深情无以复加:“痛苦也没关系,可以哭的,想想……” 在系统和江熙年无限郑重无限期待的眼神里面,时怀白终于开始用自己的语言上价值了。 他说:“想想你的朋友们啊!!!” 【ber?】系统:【等等……】 不是这句,不是这句啊! 江熙年一时半刻还没理解过来,氛围的突然转变让他平素冷静的假面出现了一丝裂缝。 时怀白再接再厉:“你想想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啊!” “想想你们之间的羁绊啊!!!” 时怀白简直是慷慨激昂:“你要坚强啊!” 系统默默转过身子,用手在地上画着圈圈,非常自闭:它又失算了,贵族学院世界线大家想的都是爱情啊,是救赎啊! 但是时怀白是龙傲天啊,时怀白喊着什么友情,什么羁绊啊就冲了过去。 然后还要问啵啵:“怎么样,我这样成功激励到f1的斗志了吧。这个分任务也完成了吧?” 系统:【斗……斗……都玩完了。】 现在属于这具身体的幽闭恐惧症愈演愈烈,时怀白的喉管生理性一甜,一股一股的恶心感犯上头来。 叼着雪茄彻底亚麻呆住的江熙年瞳孔一缩。 “咚”的一声巨响,原来还安生地站在面前的时怀白啪叽一下倒地不起,眼神还有一点迷茫,瞳孔很快就变成一团昏褐,眼角还遗落一滴眼泪。 这是江熙年第一次认真地看到时怀白哭的模样。 肩膀缩起来战栗着,好像是一只刚刚降生的小狗,还没有彻底看清这个永远都摆脱不了的世界,就被卖给了并不认识的“主人”。 美人的颈部极其清瘦,喉结微微颤抖,青筋和艳色都一起揽入江熙年眼中,美不胜收。 看起来天可怜见的。 江熙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是一个普世意义里面的“慈善家”。 好人做好事不求回报,慈善家则不同,慈善家希望得到歌功颂德,希望换取更高的地位。 作为艾比尔学院的主席,他太知道学院里面大多是怎么样的纨绔,这群盛气凌人的富二代向来拿贫困的特招生取乐,时怀白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事情如果捅到自己眼皮子下,为了绝对正义的形象,他会出手帮助这些“被欺负的特招生”,特招生们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贵族学院里面少见的大善人。 不过,实际上,他懒得管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没捅到明面上的事,他可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时怀白……太漂亮了。 被关到试衣间里面,却没有鬼吼鬼叫,和其他野蛮的贱民不一样。 连哭都不敢大声的模样,怎么说不上是可爱呢? 江熙年这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混蛋呆滞了一会,接着伸手掐灭了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雪茄,似乎更想看看时怀白更加可怜的模样:“现在怎么办呢,可怜的小狗。” 他似乎明白了,刚刚时怀白在自己面前说了那么多乱七八遭的话:什么孤独,什么救赎,什么朋友,什么羁绊…… 不过是时怀白也笨拙地害怕了。 在颤栗中滚落的冷汗,头涔涔泪潸潸的模样。 时怀白吓得就像是在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江熙年皱眉:被关起来就吓成这副样子,这是不正常的。 难道是……幽闭恐惧症? 他一把抓住时怀白的脖子,把对方拎到眼前细细地打量了一阵,看到对方湿漉漉的眼睛,江熙年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产生不求回报帮助别人的想法。 他打通电话:“喂,陈信,你有更衣室的钥匙是吧,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 他很焦虑…… 他害怕时怀白真的死掉。 或许经过这天之后,他可以允许时怀白跟在自己身边,就当是自己养了一条漂亮的值得宠爱的小狗。 电话还没有挂断,时怀白突然伸出手,对着江熙年坚定地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不会屈服于这小小的恐惧症!!!” 身为一个龙傲天,就算是再害怕,也要勇往无前。 幽闭恐惧症不过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考验! 他要证明自己! 在江熙年呆滞住的的眼神里,时怀白突然猛冲,嘴里又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从16楼,跳了下去。 16楼…… 跳了…… 下去!!! 而系统也彻底疯狂,它歇斯底里地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啊啊啊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我就是深渊 在一阵猝不及防的呆滞之后,江熙年立马呼喊着时怀白的名字,勾着脑袋向着楼下看去。 这可是16楼! 刚刚打给陈信的电话还没有挂断。 陈信能听到平素死装到极致的学生会主席声音都发颤了:“钥匙不用来了,叫救护车……” 然后江熙年他就看到时怀白好像是蝙蝠侠附身了一样,居然在16楼跳到了15楼的中央空调外机上! 飞檐走壁的大动作迅猛如雷。 陈信没太听清,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用来了?打给救护车吗?” 看到时怀白飞檐走壁的江熙年大脑褶皱都平滑了:“不……不用打给救护车了,先帮我约一个体检。” 时怀白的行为和他的形象反差太大了。 看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带着一袋大米上不了第二台阶的家伙,现在在光滑的瓷砖外墙上飞檐走壁,动作迅猛。 难道现在大家的身体都那么健康的吗? 那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健康。 f1已经彻底怀疑人生了。 站在楼下空调外机上的时怀白将手围成了小喇叭的形状,对着江熙年发出了震耳发聩的声音。 雷得人外酥里嫩,这个时候了吗,他还在关心江熙年,他可真一个乐于帮助兄弟突破的龙傲天啊! ”江熙年,你也快下来啊。” 江熙年:“……” 你认真的吗? 这话和“我们要死一起死”有什么区别? 时怀白见江熙年还犹犹豫豫,他又懂了,这时候的江熙年需要兄弟的鼓励! “我会保护你的,跳下来,让我们于巅峰相遇,这是我们的羁绊啊!!!” 那一刻,江熙年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把脚一拔,接着头也不回也回到房间里。 去时怀白他爷爷的羁绊。 时怀白又懂了:江熙年需要更大的信念! 系统就是一串代码,他不会被其他人看到,也不会疼,更不会死亡。 于是,只有时怀白可以看到的系统应该被自己的信念与羁绊鼓舞到了吧,系统生无可恋地在16楼跳了下去。 直挺挺地从16楼到一楼。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跳下去清醒清醒。 系统的脑内音传到时怀白的脑海里:【你够了够了够了……】 【别再说了!】 时怀白明显地意犹未尽:“可是我还没有用信念和羁绊激发出f1的斗志和潜能呢。” 系统已经忍无可忍了:【你就当你已经激发出来了。】 时怀白是一个特别严谨的人:“哪里激发了!” 哪里激发了? 系统的情绪大爆发了,他的日子不过了! 【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激发了f1的斗志! 你看啊,原来不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小黑屋的f1义无反顾地回去了,他直视深渊,此刻他再也不惧怕深渊了,他就是深渊!】 时怀白激昂了:自己不愧是傲天,在自己的帮助下,他的兄弟很快就到达了新的层次。 仙之巅,傲世间,有我怀白才有天!!! 陈信带着钥匙,救护车和体检申请表赶了回来,在更衣室里面见到了“外酥里嫩”的江熙年,他笑意盈盈的问了一句:“主席主席,你怎么了。” 江熙年那一刻的风度全部都拿去喂了狗,他问道:“如果因为幽闭恐惧症打开窗子跳了下去凉快凉快,这是正常的吗?这个人……说明这个人是不是……“ 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陈信挠头:说明了什么? 他狐疑:“说明这个人……不恐高?” 江熙年:“……” 门一打开,空调外机上的时怀白就爬了回来,像是一只贞子一样,一双手先扒在窗框上,骨节分明而且纤细得不成样子,不像是男生的,反而有一点女气,于是看起来就更加恐怖了。 时怀白的头发还长,懒得打理,直接就扎到了眼睛,从窗口爬上来的时候,更加像是一个怨念未消的女鬼。 陈信人要吓没了:“不是,他在哪里冒出来的?” 有鬼啊!!! 现在的狂热特招生为了吸引主席的注意了,都已经从恋爱频道转变到人鬼情未了频道了吗? 救命啊! 时怀白还趴在窗口上,特意地秀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接着一只手在自己的裤兜里面抓了抓,终于摸出了皱皱巴巴的最后一张名片。 “江熙年,我给你一个机会雇佣我成为你的专属保镖。” 系统已经归西了,他觉得时怀白真的是作孽啊,这又要干什么? 【宿主你……又怎么了?】 时怀白有理有据地说道:“我们的任务不是把他的钱统统拿走吗?你有没有发现,目前为止我做的所有保护f1的任务都一分钱也没有拿到,那和打白工有什么区别?” 系统:【……】 他求求时怀白不要再讲了。 目前为止的几个任务:通过系统的语言艺术和时怀白的不懈努力,系统看到了时怀白让f1淋雨,时怀白在f1面前和校花跳舞,时怀白跳楼还恐吓f1。 【你真的保护f1了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正的保护是锻炼。” 在江熙年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时怀白把名片往地上一扔,为了显示自己作为保镖的业务能力,他再次从16楼跳了下去,在一堆堆的中央空调外机上跳跃,声如洪钟地留下一句:“我等待你的回复,但是你要知道……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信已经被折服了:现在待在江哥身边的竞争压力那么大的吗? 江熙年捡起了地上皱皱巴巴的名片,上面简易地写了时怀白的联系方式。 【怀白安保公司董事长——时怀白】 江熙年:“……” 陈信没忍住发出喟叹:“为了吸引熙年你的注意,他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江熙年的腰板微微挺直, 陈信:“这样子想想,幽闭恐惧症打不倒他,他甚至可以打破常规去跳楼,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坚韧小白花的情景演绎。” 江熙年挺直腰板! 陈信继续道:“而且你看他刚刚从16楼飞檐走壁到一楼的样子,证明了他刚刚是可以自己回去的,但是他一直待在15楼的空调外机上。这不是关心在乎你,是什么?” 江熙年彻底雄赳赳气扬扬,他恢复了那副跋扈的模样,指缝之间还夹着时怀白的名片,慷慨大度道:“既然如此,看在他长得漂亮还挺乖巧懂事的份上,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我身边的人也是时候换一换了。” 时怀白吗? 为了吸引自己,傻里傻气地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自己也不能让对方失望啊。 更何况,很快就要举行学生会主席的换届大会,为了确保自己的留任,在身边留下一个特招生,不也是体现了自己对贫苦同学的关系和爱护吗? 这对于自己的名声炒作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江熙年想到这里,回到家就打了一通电话给时怀白。 结果: “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outofservice.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江熙年:“……” 周围没有人,他也不用刻意注意自己的温和形象,于是他义无反顾地骂了起来:“蝙蝠身上插鸡毛,他算什么鸟?” 他一边骂,一边给时怀白充了5000块钱的话费。 话费到账之后,他又打了一通电话给时怀白。 “时怀白吗?”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时怀白正在咬着一个大苹果,声音含糊不清。 这个苹果是孤儿院的阿姨自己种的,很甜, 圣诞节要到了,时怀白挑了一个品相最好的苹果,用纸做了一个纸盒子,打算把苹果送给校花曲宥。 因为正在进食,所以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还有一点软软的鼻音:“是江少吗?” 江熙年又有了一点错愕:时怀白是哭过了吗? 看样子,就算是刚刚在16楼跳了下去,对方也一定是害怕的吧,看起来那么勇猛,背后却在自己小声饮泣吗? 时怀白啊……原来是这个样子。 像是一只假装乐观的漂亮的小狗。 其实柔软又脆弱。 江熙年情不自禁放缓了语气:“你想在我这里工作是吗?” 时怀白这回已经在折纸盒子了,他大爷一样含糊不清地谈条件:“那可不一定是在你这里工作,你先说说你给我开多少的工资。” 翻动纸张的声音和时怀白软软的鼻音纠缠在一起,江熙年心想:是问个薪资都吓到要擦眼泪的程度吗? 作为学生会主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艾比尔学院的各项消费,学校大多数招生面向的都是贵族财阀,各项消费支出的溢价难以想象。 时怀白是特招生,免除了学费不假,但是其他的支付:马场使用费,各项活动缴纳的资金,还有东一笔西一笔杂七杂八的住宿水电,随便的款项都可以要了时怀白的命。 白塔住宿区的住宿费时怀白还欠着,对方甚至没有钱去购买学校统一定制的被褥,开学的时候自己提着一个桶两个盆,还有一团烂被子就来报到了。 那一刻,江熙年的灵魂又震颤了:他或许真的可以不求回报的帮助时怀白。 但是, 直接给钱,怕是会被这只骄傲的野猫挠花脸吧? “工资就按一个月五万结给你。”江熙年突然开口:“要跟在我身边就赶紧从你那个破宿舍搬出来。” “工作包吃包住。”江熙年继续道:“明天把你重要的行李拿出来就行。” 他停顿了一下,想起了时怀白常穿的发白牛仔裤:“那几件破衣服破被子就不用带了,我懒得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逛街 艾比尔学院的放学时间很早,绿山墙旁边是白塔宿舍楼区。 见天儿的薄雾弥漫,就算到了下午也很难完全地放晴,一年到头没有几个晒被子的好日子。 时怀白推着一个小巧的皮质行李箱,款式非常老旧,充满了上世纪古董遗留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现在自己可是月薪5万的人了,这何尝不是一场质的飞跃。 艾比尔学院的住宿区向来狭小,朝向角度不好,虽然装修华丽,但是阴冷逼仄。 能就读贵族学院的,大多数是权贵或者富哥,各家都有专车接送,久而久之,只有家境平凡的特招生才在白塔区居住成了约定成俗的事情。 而时怀白现在可是月薪底薪五万的人了! 底薪哦!!! 时怀白离开白塔区的时候,同寝的室友叼着牙刷,满嘴泡沫地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含糊不清地问:“喂,你收拾东西干嘛?要搬去哪里?” 时怀白手上动作一顿,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时怀白超绝不经意:“要搬去别墅。” 室友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牙刷在嘴里搅得咕噜作响:“少做梦了!我是说正经的,外面租房可不比学校,拖欠房租会被直接赶出去的。你到底打算住哪个小区?别到时候流落街头。” 时怀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眼皮懒懒一掀:“月薪五万的人,怎么会还不起房租呢?” “噗!”室友一口牙膏沫直接喷了出来,“多少?!” 这下室友的瞌睡虫彻底醒了,月薪五万住上别墅,时怀白是被谁包养了吧。 时怀白超绝不经意地体现自己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装了一把大的,仰着脑袋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 他走到绿山墙的地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发动机引擎呼啸的声音,车轮扬起的粉尘吹了时怀白一脸,时怀白就揉了揉眼睛的功夫,再睁开眼:眼前酷炫的商务别克小轿车一字排开,在车队的最后,一辆兰博基尼幻影压轴。 “咔嗒”一声轻响,兰博基尼的鸥翼门缓缓升起。江熙年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坐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一份全英文财经杂志。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淡淡扫过来,在镜片反光中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说话的时候矜贵得就像是施舍:“上车。” 时怀白在车外咬牙切齿:“……” bro,比我还装。 室友在天台“惊鸿一瞥,只见兰博基尼把时怀白接走了。 舍友:“……” 真的被包养了啊。 车子发动,江熙年仔细打量着时怀白,对方身上穿着的依旧是白衬衫和发白牛仔裤,朴素而且老土,不知道还以为时怀白跟着自己还过得那么差呢:“赵叔,先去一趟购物中心。” 系统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恨不得自己长在时怀白身上,24小时死死地看着时怀白,防止宿主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听到f1说的话,系统的眼睛顿时一亮:江熙年这是要和宿主去逛街?去约会? 于是,已经学聪明了的系统又运用自己的语言艺术: 【滴滴…… 任务更新:商品街的探险! 任务描述:通过前面几个任务的努力,宿主已经成为f1的贴身保镖了,更要在日常生活中好好保护f1,提高服务精神,争取升职加薪。f1身娇体柔还路痴,在冒险途中要是遭遇不测怎么办?请宿主贴身保护f1,可以通过牵手的方式防止f1走丢! 任务奖励:40个任务点。】 车子到达目的地,江熙年刚要推门下车,忽然感觉袖口一紧。 他低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揪着自己的衣角。那只手白皙修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粉,像是某种小动物试探性的触碰,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意味。 这是在……撒娇吗? 时怀白的手太修长清秀,抓着袖子的时候叫人眼热。 江熙年的表情顿时有一点微妙意动,他没想到时怀白……还挺懂事。 确实是一只很乖巧的小狗了。 是知道主人辛苦,会凑上来主动贴贴的狗。 江熙年扶了扶眼镜,嘴角笑意浮起,这回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怎么了?” 他步步紧逼:“是害怕待会结账的时候我把你扔了跑了吗?抓得那么紧?” 时怀白瞪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还真打算把我扔了?” 那一眼把江熙年瞪得十分舒爽,反手摸了摸时怀白毛茸茸的脑袋:“待会头发也去剪剪。” 江熙年小时候也养小狗,不过和别人养小狗的模式不太一样。 他只是在宠物店挑选了最漂亮的一只。 然后扔给保姆训练。 最后把小狗打扮得漂漂亮亮。 把小狗带着出门的时候,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都会一拥而上,那些想要攀附自己父亲的人也会夸赞自己:真是个善良有爱心的人啊。 现在,时怀白和自己小时候“养”的那条狗,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乖巧,一样漂亮,一样是用来体现自己“善良”的宠物。 想到这里,江熙年“咔”的一声把金丝眼镜戴上,这才能遮住他眼底刚刚泛出的贪婪。 只要出了车门,世界就变成自己扮演“完美”的舞台。 “待会你想买什么都可以,我给你结账。” 江熙年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眸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 他想:时怀白应该会像所有识趣的“宠物”一样,挑选一条不超过四位数的领带,或者一枚小巧的袖扣,然后自己会温和地刷卡,轻轻揉一揉对方的发顶。 那样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资助贫困生的大好人! 系统也终于满意了,这回总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浪漫地拉拉扯扯逛街,这能有什么问题? 系统自以为是地回头,然后……它再次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啊啊啊啊……】 f1…… f1被时怀白抡,呸……带飞了!!! 时怀白一个漂移式急刹拽开车门,在江熙年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揪住他的衣摆,像拽风筝似的把江熙年扯了出来。 “等等……”江熙年的金丝眼镜差点飞出去,红底皮鞋在沥青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被拽得踉踉跄跄,两条长腿完全跟不上节奏,差点一头摔个倒栽葱! 系统:【救命啊呜呜……呜呜呜!】 他说的要宿主和f1呆在一起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叫宿主把f1当成一个挂件小手办一样拎来拎去啊! 时怀白一跑起来就没命了忘情了,根本管不了江熙年在叽里呱啦一些什么,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鸟儿再也不会想回到逼仄的牢笼。 比格出家,寸草不生。 他还觉得身后跟不上自己速度的f1缺乏锻炼了。 哦,可怜的f1,身体素质那么差,猫毛过敏恐高恐疼,身体羸弱,真的要好好锻炼一下才行。 江熙年:“……” 时怀白真的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给我停下!” 到了香奶奶专柜的时候,时怀白终于被江熙年呵斥着停下了自己的大步狂奔。 江熙年第一次在专柜有了一种回到了家的亲切感,他的屁股刚刚坐上vip区域的沙发就像是生了根发了芽。 熟识的柜姐端上来的咖啡被他牛饮了,江熙年的优雅风度彻底消失不见,眼底都是一抹青黑。 这和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时怀白哪里是乖巧小狗?明明是疯狗! 在柜姐不注意的时候,江熙年狠狠地踹了时怀白一脚。 他没有想到:“遛狗”会那么累。 时怀白一边换衣服一边安慰脑海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又自闭了的系统:“你又怎么了嘛?” 系统控诉的声音歇斯底里:【我不是叫你拉住f1,离f1走得近一点点,不要和f1走散吗?就这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到吗?】 【我不是叫你好好保护f1,和f1成为好兄弟好朋友吗?这也做不到吗?】 时怀白撇了撇嘴,对系统表示不满,还抹了抹汗:“我刚刚带着f1锻炼了那么久也是很辛苦的啊!” 还没有和系统讨论出什么,原来还瘫坐在沙发上的江熙年好像是突然之间看到了什么,顿时正襟危坐恢复体面。 系统语调警觉:【惊!是f2宋迟来了的气息。】 试衣间的帘子“唰”地拉开,时怀白迎面撞上一堵人墙,对方镶满铆钉的机车夹克几乎要蹭到他鼻尖,混合着雪松与火药味的古龙水扑面而来。 "江狗,这就是你养的新小情儿?"宋迟的嘴桀骜地一翘,就像是打量一件附属物一样窥了时怀白一眼,接着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时怀白一声冷笑:真的是完全被看扁了呢。 对方眼里的主体是江熙年,而不是自己。 他可是主角,是龙傲天啊。 那一边的江熙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那副油嘴滑舌坏狐狸的表情,只是用手摸着袖口,四两拨千里一样就把f2这个恶意的问题扔了回去:“宋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时怀白只是朋友,只是同学。你这样想,难道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江熙年站起身来,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好像是很关心对方的模样:“还有宋同学你啊,天天逃学旷课,再多记几次名字,估计就要找教授聊聊了。” 宋迟伸了个懒腰:“我可没时间和你玩嘴皮子。” 柜哥拿了一个小牛皮的包走了过来,宋迟拿了就走。 他可没有时间陪江熙年这个自诩文明其实茹毛饮血的鬼魅聊天。 刚刚和江熙年擦身而过的时候,江熙年立刻收敛了自己和和气气而且很气人的笑容,阴沉的骂了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大猩猩!” 宋迟的耳朵也尖:“你说什么?” 他咬了咬后槽牙:“我忍你很久了。” 拳头还没起势,头刚刚扭了过来,宋迟却目光色变。 时怀白的拳头比他更快,迎面朝着自己过来了:“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拳头撞击到皮肉发出了“啪”的一声巨响。 周围的所有都安静了。 江熙年的瞳孔震惊地一缩:现在是……什么情况!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我要赢 【漏……】 系统咽了咽唾沫,尖叫过一阵之后也回过神来了,事已至此!那就如此! 【宿主,你先停下。f2宋迟的性格直来直往,阳光到甚至有点粗暴,常常在校外打架。爷爷从军,从小接受的都是棍棒教训,个性其实和贵族学院很不搭。但是他……长得帅人缘好啊,身为篮球协会的会长,撩开球衣露出带汗腹肌的时候总会引起迷妹尖叫。】 【在去年的学生主席代表大会上,他的得票差点对江熙年造成了威胁。】 时怀白不解:【为什么是差点?】 系统:【因为在投票刚刚开始第1天的时候,他就因为被逃课太多被学院记过取消了资格。】 时怀白:“……” 系统煞有介事:【他最讨厌弯弯绕绕精致利己主义的人了,和f1更是势同水火。】 【根据我的分析,他的取向就是——“小野猫”。】 时怀白又悟了:“那怪不得他们两个势同水火,一个爱猫人士,一个猫毛过敏。” 统子真的好想把时怀白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脑子捞回来:【不是这个意思啊!】 时怀白:“那是什么意思?” 系统瞬间的噤声卡壳了,差点就把真正的任务说漏嘴了。 于是,系统:【没,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他语重心长道:【拿下f1的主要套路是贴近是保护,而宋迟这边与众不同,你要打压他,你要征服他,你要赢!】 要,赢? 要赢!!! 光天化日在外面打架,这是有违江熙年的追求与形象的,这儿还是商业区,来来往往道专柜都是有点小资品味和格调的人,也就是说:来香奶奶消费的这些人都是自己日后会打交道的人,他并不打算留下什么粗鲁的形象与污点。 他只能和事佬一样往两个人之间一挡,笑眯眯地把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狐狸一样歪着脑袋老奸巨猾,奚落到:“怀白,你也真的是,平时比比划划就算了,这次我们宋大少刚刚好把头扭了过来,这不是他的脸就撞了过去吗?” 真的是好一通歪理:是宋迟的脸来找的拳头,不是时怀白的拳头打上了宋迟的脸。 “出去先给我买杯美式。”江熙年刚刚想浑水摸鱼先把时怀白送出去,毕竟宋迟可能真的会和时怀白扭打起来,但是宋迟不会和自己打起来。 说来好笑,江熙年的爷爷从政,宋迟的爷爷从军,两人是生死莫逆之交,正因为如此,尽管江熙年嫌弃宋迟粗鲁野蛮,宋迟大骂江熙年伪善败类,但是正常情况下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事情闹到长辈面前就不好看了。 只要时怀白出去了,宋迟能拿自己怎么着? 江熙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宋迟脸上那个醒目的红印。 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碗口大的红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滑稽。 江熙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种让对方吃哑巴亏的感觉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当他戏谑的目光顺着宋迟高挺的鼻梁往上移时,却猝不及防撞见一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里。 那眼神死死锁定在不远处的时怀白身上。 对方目光复杂,不像是看猎物看食物看刍狗,反而像是看到了叫他极其感兴趣的同类。 “啧。” 宋迟用舌尖顶了顶受伤的腮帮,竟然诡异的笑了起来:“江熙年,你的宠物看起来比你顺眼多了,起码坦荡,不做背地里面的腌臜事情。”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却是一个真性情,很可爱嘛。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手背上还沾着方才打架时的尘土:“至少人家够坦荡,不像某些人...” 想到这里,宋迟终于把自己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挪回了江熙年身上,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江熙年,连你的狗都比你玩得起,去年的换届大会,你输不起做了什么事情你当我真的不知道?” 江熙年摊了摊手,假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做了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挑衅地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嘴角讥讽:是的,就是如此,你知道了又这么样,你没有证据,你口说无凭,你还咄咄逼人。 那错的……就变成了你, 系统说到底和f1234都没有任何的接触或者纠缠,他只知道宿主刚刚那一拳头吸引到了f2的另眼相看,这就够了,剩下的他们两个吵吵就吵吵吧,关自己和宿主又什么事, 本来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系统雀跃道:【宿主,我们现在走吧,f1刚刚不是叫你出去给他买咖啡吗?】 然后系统一回头,系统又尖叫,系统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原来还好好待在自己身边的宿主突然不知道怎么时候绕到了宋迟身边。 嘴里碎碎念念着:赢,我要赢。 【π_π!!!】系统:【漏漏漏,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叫你为了赢不择手段搞偷袭呜呜呜,我说的是打架调情呜呜呜…… 时怀白不动声色,动作敏捷矫健,接着一记扫堂腿,动作急速而且迅猛,一阵华丽的掌风刮过,他黑虎掏心猴子偷桃,在f2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又是“啪”的响亮的巴掌声。 时怀白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啊啊啊啊啊……】 时怀白刚刚打了对方一下可能会被以为是耍小性地真性情,但是时怀白现在偷袭这一举动就是彻底碰到了宋迟的逆鳞,毕竟他最讨厌不堂堂正正的手段。 拿着鞭子光明正大地勾着别人的下巴,危险透顶但是只会被对方当成是调情,但是背后突然狠狠踹了别人屁股,就是在犯贱了。 “打”和“打”之间能一样吗? 时怀白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偷袭完了还要问系统:“现在我打赢了他两次,那是不是要奖励我两份积分啊?" 系统:【bro……】 你还有脸问!? 【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吗?】 时怀白自己有自己的道理:“只要能赢不就好了,成王败寇,不管是什么手段。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奈我何!” 系统:【……】 我和你们龙傲天没话讲! 宋迟顿时鬼火冒:“怪不得死皮赖脸的跟着江熙年呢,看来你们就是一路货色,” 这里好歹还有柜哥柜姐,宋迟有分寸,不会在这里动手,但是后面回了学校,他的手段自然会叫时怀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死死地抓住时怀白的脖子,发出了一声怪笑:“我动不了姓江的,我还动不了你吗?你最好能一辈子贴在姓江身边,不然被我抓到了,你就完了。” 那股滔天的恶意连系统都感受到不寒而栗。 【宿主,现在怎么办?】 看样子攻略f2的任务要先放在一边了,只能先把f1这边的攻略结局先打出来,后面再慢慢扭转f2对宿主的印象了。 时怀白没有搭理系统,反而对宋迟比了一个鬼脸:“那我等着。” “被我偷袭你还没有发觉,本质上就是你的注意力不行。” 他睥睨一样,眼角都是轻蔑:“如果你把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又这么会被我钻了空子。” 他最讨厌被别人忽视了,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面,他都是龙傲天主角,他才不会成为别人的陪衬。 “那你就等好了。”宋迟一把把自己的摩托车头盔戴了上去,兀自发出了一声冷笑:“就算是艾比尔这样的贵族学院也会有混混的,好学生。” 江熙年恶狠狠地撕掉了自己向来文雅的假面:“宋迟,你怎么意思啊?霸凌吗?你当我不存在的吗?” 宋迟已经迈过门槛,自顾自的笑着,旁边的柜哥柜姐早就吓得不好说话,两边都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站队的对象。 宋迟微微一笑:“所以我说,他最好能像是连体婴一样一直缠着你,姓江的。” 宋迟的摩托机车轰鸣声刚消失在街角,江熙年脸上的紧张就褪得一干二净,他已然换上矜贵的微笑,修长的手指随意点了点玻璃柜台:“有什么表推荐吗?” 语气温和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从未存在过。 他一边对着在时怀白的手腕上试戴腕表,一边漫不经心道:“你不该打他的。” 打了宋迟,真的很麻烦。 宋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是一个疯子,没有达到什么目的就会一直找自己的麻烦。 他和宋迟之间还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不能被打破。 刚刚江熙年其实打算把时怀白“放弃”了,只不过碍于这里还有柜哥柜姐在场,总不能说既然如此宋迟爱怎么报复时怀白就报复吧。 自己最起码的护短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至于回了学校,宋迟爱怎么对付时怀白就怎么对付时怀白,自己装傻装不知道看不见就好了吧。 想到这里,江熙年的脸上又荡漾起了完美的笑意,冠冕堂皇到了极致:“你刚刚太冲动了,就算为了我,也不能动手打人啊,是不是?” 表带严丝合缝地扣到了时怀白的手上,江熙年动作温柔的调整腕表的角度:“不过你放心,在学校里面,我会保护好你的……” 口头保护也是保护。 这件事情可不能影响到自己呢。 “好了,别担心!好歹我也是学生会主席呢,不会让宋迟找你麻烦的。”江熙年把手表给时怀白戴上,结了账之后就像是牵着一条小狗一样抓住了时怀白的手腕,笑意虚假:“走吧。” 时怀白突然问道:“那我可以打宋迟吗?” “我会自制火药。” 以前他穿到古代当龙傲天就自制过火药对抗其他人的军队,威力还不错。 江熙年:“……” 等等, 乖巧老实挨欺负的可怜小狗个屁啊!时怀白就是魔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比格拆家 作为f1身边最尽职尽责的跟班,陈信每个周末都会来找江熙年,这周也不意外。 江少身边从来不缺少攀附的人,要是自己稍稍松懈,就会有贱人谋权篡位。 比如:时怀白。 自己跟了江熙年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在江熙年家里留宿过,而时怀白就那么大张旗鼓理直气壮地住了进去。 这无疑是对自己在江少心目中地位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尽管对于别人的询问,陈信一直表示:自己又没有像时怀白一样穷到支付不起住宿费。 就算不是时怀白,别人也可以的,毕竟江少那么善良温柔。 但是实际呢? 陈信并不确定:若是自己也如时怀白那么落魄,江熙年是否会一视同仁。 江熙年在外面的形象都是自己帮忙维持着,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江熙年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蛋,无利不起早的利己主义。 但是他不服,时怀白能带给江熙年的利益怎么会比自己带来的多。 陈信微笑着对开门的管家点了点头,伸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确保自己见到江熙年的时候保持着最完美的状态。 一踏进院子,陈信就在门口,手里的包“啪嗒”掉在地上,这哪是江氏集团太子爷的私宅?分明是刚被炮火犁过的战场废墟,满院子的断壁残垣叫人心惊肉跳! 江宅很大,江熙年喜欢安静,喜欢优雅,于是这栋别墅的风格趋近于古堡,空无一人但是绿化浓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但是现在……尘喧土闹,焦黑的树木随处可见,院子里面甚至找不到一块好地方。 陈信不确定道:“江少是……要重新翻修院子吗?” 管家但笑不语。 只是一味地拦住陈信:“少爷现在呆的房间与之前有所不同,让我来为您带路吧。” 陈信明白了:确实是装修,不然江熙年怎么还换房间了呢!不过一直待在正在装修的地方,影响了休息怎么办? 作为熙年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晚上他回去就帮熙年物色一下新的房子。 谁知道管家越带路越偏,越过走廊,径直朝着6楼最偏僻最角落的一个房间过去了。 最后管家肃立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少爷。” 陈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宅的房间没有差的,但是……这个房间无论是大小还是位置,怎么看都是保姆间或者杂物间吧。 江熙年细若游丝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出来:“进。” 陈信继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面前的绝对是江宅最逼仄的一间屋子了,窗子很小,没有阳台,看不到任何院子里面的花草树木,阴冷而孤寂,好像是与世隔绝。 这间屋子如果放在售楼处,绝对是江宅最便宜的一处,不仅享受不到公摊,而且光角朝向一概没有。 若是关了灯,这里就是地狱。 在陈信还诧异于整个江宅居然找不出一个好房间吗?一扭头,他就见到了叫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他从来没有见过江熙年那么形容枯槁的模样,对方平时最爱干净,最在意形象了,这会儿却眼底青黑,好像行尸走肉。 他穿着一身带着墨迹的老头打太极广播体操衫,手下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身边是倒了一地的墨水瓶,宣纸也脏了大半。 江熙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面不改色继续写。 “江哥,你怎么了?” 江家破产了吗?连宣纸都买不起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你来了啊。”江熙年终于把手里的狼毫放下,笑容惨淡:“昨天我和时怀白出去的时候遇到宋迟了。” 陈信脱口而出:“宋迟打你了?” 而后,陈信转念:不对啊,凭着江家和宋家的世交关系,宋迟可不会傻傻地去打江熙年。 江熙年回道:“是时怀白打了宋迟。” 陈信彻底震惊了,看起来乖乖巧巧畏畏缩缩的时怀白,才刚刚搭上江熙年这棵大树就那么膨胀了吗,都敢去打f2了! 陈信道:“那他也太没有眼力见与分寸了吧,只会惹麻烦,到时候你还要给时怀白擦屁股。宋迟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他打了宋迟,宋迟一定要打回来不可。” 但是……江哥看起来这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真的对时怀白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吗?就算是和宋迟撕破脸也要保护时怀白?甚至因为时怀白可能遭遇的事情担心到这种地步。 凭什么…… “江哥,难道您觉得为了时怀白和宋迟撕破脸是划算的?” “当然不划算。” 江熙年知道成为一个起码看起来品行高洁的富二代,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话,话即将说出口,却是一言难尽。 最后江熙年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样:“我当时并不想管这件事情,毕竟让时怀白被宋迟报复一下,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怎么可能真的是善良的大好人。” 结果,宋迟走后, 时怀白道:“我谢谢你愿意帮我解决事情。” 时怀白又道:“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时怀白义正言辞:“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陈信听完这个故事,依旧很不解:“这不是好事吗?既然时怀白还算有点眼力见,知道这件事情不该牵扯到你,我们就如他所愿好了。” “呵……”江熙年彻底裂开了:“他确实不怕事,他搞事啊!” 话音刚落,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轰隆!!!” 地动山摇,好像大厦将倾,世界末日。 江熙年桌子上的墨水瓶又倒了一次。 陈信吓得一下子躲到了办公桌下面:“地……地震了!?” 江熙年却好像看淡生死一样见怪不怪了,他笑得无比沧桑,就像深宫里面疯掉的妃子:“呵呵……盒盒盒盒……” 江·深宫里面疯掉的妃子·熙年继续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时怀白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他自己的事情’吗?他不知道在哪里采购了硫磺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鼓捣鼓捣做成土/炸/弹,说要炸了宋迟!!!” “接着,他还说我家的周围荒无人烟不是居民区,不会伤到别人,刚好可以用来测试炸弹。” 最后江熙年搬到了杂物间住,因为这是家里目前最清净的位置了。 陈信:“……” 哦,这是多么离谱的一个故事啊。 江熙年重重地一拳打在桌子上:“他就是在逼我去处理他和宋迟的事情!” 陈信依旧不是滋味,所以呢…… 所以,江熙年还是要为了时怀白和宋迟撕破脸吗? 如果被宋迟盯上的是自己,陈信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一枚弃子。 为什么……偏偏时怀白?偏偏江熙年可以无私地保护时怀白? 江熙年又是咬牙切齿地出声:“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要去提醒宋迟这个混蛋,我要去保护宋迟!” 陈信傻了:“啊……” 保护宋迟吗? 江熙年的表情不容乐观:“时怀白真的会去炸了宋迟,到时候宋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当的学生会主席。” 陈信:“……” 简直是倒反天罡。 他恶狠狠道:“那把时怀白赶出去啊,他一个贱民,真的以为这里是他的家了!” 江熙年恢复了冷静,毅然决然:“不可以,当时我带着那么多车,在白塔住宿区那么高调地把时怀白接了出来,现在才一天,就要把他赶出去,那别人怎么看我?” 当时他大张旗鼓地把时怀白接了过来,就是为了展示给所有人看:他江熙年交朋友,不论贵贱,他江熙年就是纯人好,就是纯仗义。 谁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接进自己家里的,是一个烫手山芋!!! 现在好了,自己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咽。 自己还不能说啥。 江熙年痛苦道:“我不知道时怀白的精力竟然那么旺盛,他再待在家里,我就要没有家了。” “我现在想抱着他在16楼跳下去清静清静。” 讲到这里,江熙年虚脱一样瘫倒在椅子上面,手指对着陈信勾了勾:“我管你要的两张拍卖会入场券呢?” 陈信立刻把包里的邀请函拿了出来:“你平常不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吗?这次怎么主动要?” 江熙年的爷爷从政,为官清廉,虽然从父亲开始就从商了,但是受爷爷的影响,江熙年很少参加这种豪掷千金的活动,毕竟花钱买那么多奢侈品也不符合他清新文雅的人设。 这次怎么会主动要求参加? 江熙年看出了陈信眼里的困惑,他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下来用衣服擦了擦:“没有办法,我总要找点事情消磨这只小狗的精力,不然……” 时怀白是真的能把他的家拆了。 陈信:“……” 原来他是妒忌时怀白的,现在他只是觉得江熙年好命苦啊。 江熙年换了一身衣服,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镜子咧出了苦涩的笑容,和陈信一起坐上电梯,来到院子里。 又是“轰隆”的一阵爆破声,“泰山将倾”中,陈信能看到江熙年的嘴角抽了抽,对方的脸都要绿了。 始作俑者时怀白一脸单纯地扭过头来,小巧的鼻尖上还有一点脏兮兮的灰尘,清纯不造作:“熙年,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危险。” 陈信:“……” 你还怪贴心的嘞。 单单是看脸,谁能想到时怀白是一个混世大魔王? 江熙年的笑容都僵硬了,他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 深呼吸之后,江熙年绽放了自己温润如玉的笑容,那一刻,陈信真的佩服江熙年始终如一的“死装”。 他就那样假装对废墟一样的院子毫不在意,那表情甚至好像还在夸时怀白干的真好。 江熙年温柔地哄骗,甚至摊开了怀抱,简直是忍辱负重: “亲爱的小钱学森,现在要不要跟我出去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拍卖会 哦对,时怀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是江熙年的贴身保镖,还是要有一点职业操守的。 江熙年迫不及待:“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陈信没眼力见道:“可是现在离拍卖会还早着呢。” 时怀白蹲了回去:“那我再研究研究炸药的比例。” 江熙年的笑容出现了一条裂缝:“小钱学森,你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那么完美。” 他拎了拎时怀白的领子:“换衣服去,我们不开车,走着去。” 他就不信了,自己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走完那一趟时怀白回来还能有精力炸房子。 时怀白想了想:“那好吧。” 自己也好久没有锻炼锻炼了。 陈信看了看狠辣的太阳,越发觉得江熙年命比黄连苦了。 为了消耗时怀白的体力,江熙年把自己的越野自行车拿了出来,自己骑车,时怀白跑步。 但是他没有想到,时怀白跑得比他骑车还快。 江大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体力奇差,太阳又毒,骑车半小时后,他抹了抹汗,体力不支:“时怀白,停一下。” “werwer?”时怀白终于停下横冲直撞的步伐,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累了。”江熙年真的没有精力管自己的风度了,眼镜都歪了:“想喝水。” 时怀白查看四周,十分霸气:“我的人,我护着,不会让你渴了累了的。” 然后他十分坚定地握住了江熙年的车头,连人带自行车一起牵到了蜜雪冰城面前。 还没旁边正新鸡排大的蜜雪冰城店面蜷缩在街角,柜台前轱辘着一群穿校服的学生,大喇叭刺耳地叫着:“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啊~”。 凳腿刮擦地面的声音,制冰机哮喘般的轰鸣、收银机刺耳的电子音……一切一切都混在一起,刺耳嘈杂。 江熙年的洁癖又犯了,他感觉身上哪里哪里都不对味了,每根骨头都错位了一样。 于是他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又用指头指了指蜜雪冰城的店面,最后凤目朝着时怀白一瞪:“我从来没喝过这个。” 时怀白回头,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江熙年:“你居然没有喝过小甜水。” 太惨了吧。 印象里面,江熙年一直在喝一种小苦水,叫什么冰美式…… 系统:【……】 我和你们龙傲天真的没话讲。 系统忍无可忍一般提示着,为此不惜玷污f1的名声,他娓娓道来地骗道:【宿主,我觉得还是要给你补充一下f1的背景知识。】 系统污蔑道:【f1的父母生他的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小棉袄,结果生出来一个不争气的带把的。带把的有什么用,母亲能确定孩子是亲生的,父亲却没办法,男的都是赔钱货。于是,f1父母是把江熙年当女孩养的。】 系统已经无所谓什么f1234是主角攻了,上下铺的问题无脑扔了。 只要能让时怀白和江熙年的相处画风有一点粉红小泡泡它就可喜可贺了,管是谁宠谁呢。 它语重心长:【所以,你最好把他当女孩看,像对待你之前的那些世界线里面遇到的那些圣女啊公主啊一样对待他!把他当你的女人一样保护。】 赶紧把f1从蜜雪冰城抬回星巴克吧,算是系统求时怀白了。 时怀白排队的步伐却更加坚定了。 系统:【bro……你以前当龙傲天的时候也是拿这些便宜喽嗖的东西泡妹子?】 时怀白很自豪:“她们都说她们的家庭很压抑,我熬的白粥才能让她们感受到真正的家的味道。” 系统晕倒了:【……】 我和你们龙傲天真的真的没话讲! 时怀白牢牢记住系统说的:把f1当成自己的女人一样保护!!! 他拍了拍江熙年的肩膀:“有我在,别害怕,待会进去点餐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大大方方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保护你!” “就算出丑了也没关系。” 时怀白的语气自信极了:“我的人要做事情从来不用考虑后果!” 江熙年原本排队排得浑身刺挠,听到时怀白说的话后,他才知道刚刚并没有多么刺挠,时怀白再说下去他可以更刺挠。 于是他一把捏住了时怀白的嘴巴子:“别说了,我知道了。” 时怀白含糊不清:“werwerwer……” 终于轮到江熙年的时候,他的怒火已经在脑门上突突地冒着了:自己穿的不是香奶奶就是lv,自己的衣服每天都熨一遍,他就这样衣着考究地挤在一群放学的小学生里面,还要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江熙年:“……” 这杯饮料看样子都是色素,这杯一眼望过去全是香精,剩下的目测甜得齁死人。 他左顾右盼了五分钟,无从下手! 时怀白懂了! 他一把把江熙年抓了回来藏到身后,露出了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飞快地在屏幕上指了指,点了六杯饮料。 他又激昂了:“我的人,我来宠!” 话音未落,江熙年已经窘迫得外酥里嫩,他手疾眼快的拿起一杯饮料插了吸管,二话不说地插到了时怀白嘴里。 闭嘴吧你。 我求你了。 “咕咚咕咚……”时怀白立刻温驯点喝了起来,江熙年打包好了5杯蜜雪冰城后立刻没脸地抓着时怀白的袖子跑了。 “咕咚咕咚……” 喝着东西的时怀白把精力都放到嘴里了,汗湿的刘海黏着额头,头发剪短之后江熙年才发觉时怀白还有一点自来卷,现在左边右边都有一撮翘起来的呆毛,看起来就像是“小猫聪明猫”,呸“小猫犟种毛”。 挺可爱的嘛。 江熙年没忍住哈特软软,无意识地喝了喝手里的蜜雪冰城。 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浓烈香精味,还挺甜…… 发现投喂时怀白能让对方安静下来的江熙年颇为得趣。 看吧,还是很乖巧的一只漂亮小狗呢。 江熙年看终于差不多,打了电话叫王叔过来接人。 时怀白都诧异了,他们都走了一大半的路了,现在又叫王叔开车来接人,江熙年果然有够矫情的。 \ 到了会场。 江熙年被指引着到了二楼,冷眼提醒时怀白:“待会别抠东抠西的,认真看台上。” 为了让时怀白老实一点,江熙年揉了揉他的脑袋:“万一有喜欢的呢。” 时怀白柔软的小卷毛下眼睛清澈,被揉脑袋的时候就像是怕痒一样耸了耸肩,被头发干扰到的一只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温顺。 会场里也有学院的人,江熙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那不是首席吗?他旁边的是谁啊。” “好像是特招生?” “首席对特招生好温柔啊……” 听到这里,江熙年的笑容越发狐狸了,眼镜都遮不住他眼里的精明,手指还亲昵地帮时怀白把头发撩到了耳后。 还没演出多么深情款款的模样,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嗤,时怀白的眼神也突兀地变得锐利,应激地朝着自己身后一瞪。 宋迟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总是懒怠,拖长着尾音,不管说啥都像是挑衅:“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说是吧,时怀白?你还真是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死死地黏着姓江的呢。” 他的长腿嚣张地挡在时怀白面前,挑衅道:“你真的当江熙年是什么好人啊?信不信我对你干什么他都能当不知道。” 时怀白:“你挡到我了。” “嘁!”宋迟调转目标拍了拍江熙年的肩,话说得就像是威胁:“我们下回见。” 最后,宋迟冷彻地“哼”了一声。 江熙年但笑不语,看着宋迟挑衅完满意离去的背影,微笑但嘴毒道:“公猪敲门——哪来的蠢货。”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块翡翠原石,体积大概有俩个头那么大,乌漆嘛黑的,起拍价20万。 翡翠是赌性很大的一种东西,不切开根本里面长什么,圈里收藏家都戏谑道:一刀穷一刀富。 江熙年没什么兴趣。 这种东西他也不会看。 有感兴趣的拍卖者已经拿着手电去照灯了,边看边摇头:“壳子厚,赌性大,照灯啥都看不到,色带有色没水,不值。” “呵……”江熙年手指交叉。 慈善拍卖会嘛,慈善就是最贵的,在这里买不到划算。 拍卖所得确实用于公益事业,但是是以拍卖会的名义,和你也没有关系。 那块破石头,谁买谁是傻子。 刚刚讥讽完,江熙年就听到自己身侧突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时怀白一跃而起。 “20万!” 江熙年:“……” 他扭头刚要骂,却猝不及防地怼上了时怀白湿漉漉的眼睛,对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婴儿肥一抖一抖的,眼神超级可爱。 江熙年瞬间呆住,彻底噤声。 \ 各人被应侍生指引到不同的不同的二楼小厢,宋迟举起望远镜看,却不是对准看台,而是径直地望向对面时怀白的包厢。 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球社队友,义正辞严:“你说时怀白一个特招生,整天巴结着姓江的,不就是图人家有钱?” 球社队员:“……” 呵, 宋迟对时怀白的关注,从对方入学第一天就开始了,学校论坛议论纷纷:这届来了个文化课成绩比江熙年还高的特招生。远在市区参加比赛的宋迟得知这个消息时畅快地把脚上的球鞋踢飞,无限得意——江熙年也能有今天! 宋迟一度好奇这个叫时怀白的莫非是台人形计算机,直觉对方应该长成书呆子那副呆样。 直到在教务系统里看到那张证件照。照片里的少年眉眼如画,宋迟盯着屏幕足足愣了一分钟,回过神时已经鬼使神差地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 从市区打完比赛回来,宋迟特意绕路去“偶遇”,却听说时怀白和江熙年同进同出举止亲密,更让他窝火的是,那个贫困生居然住进了江家别墅。 宋迟恶狠狠:“捞男。” 球社成员:“……” 那你倒是把你的手机壁纸换了啊。 当时怀白举牌报出“20万”后,宋迟猛地发出一声嗤笑:“他卖肾都凑不出这个数,肯定是姓江的在背后撑腰,倒是挺舍得!包养小情儿呢!” 队友:“人家乐意,人家的事情......” 队友话音未落,甚至还想拍拍宋迟的肩膀安慰安慰,一回头……宋迟咬牙切齿地举起号牌: “40万!” 队友:“……” 好嘞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点天灯 江熙年看白痴般的眼神从时怀白脸上“宠溺”地移开,转而投向二楼宋迟的包厢,嘴角勾起一抹克制的冷笑:“有意思。” 还有比时怀白更蠢的。 宋迟这个愣头青看起来已经完全陷入了资本游戏的陷阱,居然豪掷四十万买一块毫无价值的破石头。 “砰!” 拍卖槌重重落下,执锤官的声音陡然拔高,蛊惑人心一般:“四十万第一次!还有哪位贵宾要加价?”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江熙年,鼓动道:“江先生,您还要继续吗?” 整个拍卖厅鸦雀无声,江熙年慵懒地靠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轻叩扶手,嘴角噙着讥诮的笑意,微微摇头。 看吧,没人会接这个烂摊子。 这分明是笔稳赔不赚的买卖。 “宋迟可真幽默。”他低声嗤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花四十万买这块破石头?真当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头脑简单? 正当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宋迟吃瘪时, “五十万!” 身旁突然响起一声亢奋的叫价。 江熙年猛地转头,只见时怀白双眼发亮地高举号牌,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的狂热。 拍卖厅瞬间哗然,执锤官的声音兴奋地颤抖:“五十万!这位先生出价五十万!” “……”江熙年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死死盯着时怀白那张写满“我赢了”的蠢脸,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笑得虚情假意:“你疯了吗!?”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剧情?! 现在花的是时怀白的钱还是自己的钱? 还好卧龙旁边必有凤雏,时怀白和宋迟蠢得半斤八两。 对面的宋迟也寸步不让,很快叫价道:“60万!” “咚!”锤子一落,执锤官的眼睛越来越亮:“60万!60万!!!这位先生已经叫到了60万的高价,还有更高的吗?” 执锤官期待的眼神就像是把时怀白架在火上烤一样。 时怀白一跃而起,他忍不了了,作为龙傲天,他在拍卖会经历了太多恶意抬价的俗套剧情,他是绝对不会输的。 “70……唔唔唔!!!” 刚刚喊出来一个数字,江熙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夺走了他的号牌,伸出指头在时怀白的脑袋上戳了戳:“不行,不可以,不能。” “唔唔……wer……” 锤子已经落了第二次。 执锤官情绪激动:“60万一次,60万两次……” 江熙年终于长舒一口气,他真的不想要在拍卖会当一个没有理智的傻子。 直到现在,冷静下来后,江熙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底下一片湿润,是时怀白的嘴唇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轻轻摩蹭,对方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在喉管里面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咕噜声。 他的脸小小的,一手就可以包住,但是小小的脸上全是五官,眼睛水润,会说话似的,委屈地轻颤睫毛。 时怀白小声:“wer……” 江熙年猛地缩回手,心里只留下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呆呆愣愣之后,江熙年破罐子破摔。 买吧买吧,又不是买不起。 在锤子即将落下之际,江熙年认了命了:“70万。” 他想,自己真的是疯了。 70万了,绝对只加到70万了!剩下的就算时怀白哭了也没有用。 他才不当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江熙年不怎么坚定地想。 “70万了,价格到了70万了,还有人要加吗?” 宋迟那边反应地很快,他几乎是立刻就叫到了80万。 看刚刚差点落锤的时候江熙年才叫了一次价,这证明这个斤斤计较的伪善者能接受的最高价位已经到顶了。 宋迟微微一笑:是时候让时怀白看看像江熙年这样工于算计的人,一旦时怀白突破了对方的价值锚点,就一定会被江熙年不留任何情分地抛弃。 跟着江熙年有什么好的? 时怀白这个眼瞎的捞男! “现在是80万了,还有吗?”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80万已经远超这块翡翠原石的价格了。 时怀白依旧蠢蠢欲动,窥头窥脑地看向江熙年手里的叫价牌。 听到宋迟那个傻帽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价,江熙年的额角青筋突突地跳,这年头傻子为什么那么多? 时怀白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江熙年忍无可忍:“不行,不可以了,再喜欢也要有个限度。” 世界上又不止有一块翡翠原石,为什么偏偏要这一块,买了这一块是能长生不死吗? 系统劝宿主冷静啊:【宿主,你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没有钱的啊!】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江熙年讨厌了怎么办? 呜呜呜…… 时怀白不管,他可是龙傲天!龙傲天遇到的拍卖会没有一个单纯的,根据自己的经验,拍卖会就是用来打脸的。 拍卖会是自己的绝对控制区啊! “你信不信,我能开出帝王绿!” 江熙年:“你会看翡翠?” 时怀白坚定:“我不会。” 江熙年:“……” “好的,亲爱的小巴菲特或者小周润发,你闭嘴。” 时怀白还在鼓动江熙年:“你不信任别人,还不信任我吗?” 江熙年:“不好意思,我信别人。” 时怀白:“……” 时怀白永不言弃:“那我们的羁绊呢?” 江熙年:“羁绊?凉拌吧。” 时怀白:“……” “80万一次!80万两次!” 执捶官的声音逐渐拔高,好像是尘埃落定,宋迟得意洋洋地仰起下巴。 走着瞧吧,他会让那小捞男看清楚到底是谁才是他的真大腿。 江熙年特意不去看时怀白的脸,等待尘埃落定。 他不能惯着时怀白。 猝不及防的,时怀白的手开始蠢蠢欲动,撩火一样攀上了江熙年的大腿,“吧嗒吧嗒……”柔软的手指头移动着,最后牵住了自己的右手。 真的是救了命了。 江熙年闭目了:时怀白这是真妖精!牵手撒娇呢这是。 他还是犹豫,谁料到时怀白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了起来,居然一根一根掰开了自己的手指头,把他的指尖插到了自己的指缝之间,暧昧地十指相连。 江熙年想:十指连心可能是真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好像是漏了一拍,耳朵周围都安静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和时怀白十指相扣的手上。 对方轻轻地颤动睫毛,垂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与江熙年合握的手指。 江熙年想:这家伙太有心机了。手段了得! 明明想要的是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报价牌,但是眼神却放到和自己牵手的位置。 这只漂亮小狗撒娇起来真的是炉火纯青啊。 江熙年泄气了一样。 他想不通时怀白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块破石头。 但是孩子喜欢,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刚刚要举牌报价,突然……自己和时怀白十指相扣的手指头就被一股大力抡了起来。 江熙年还傻逼着,不知所措着,他就像是一片飘零的树叶一样被时怀白一整个举了起来。 举了起来! 1米87大高个,被单手举了起来! “@_@?”江熙年:“啊?” 时怀白那死孩子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每根手指头看起来纤细,实际上他能用手指头做俯卧撑。他就这样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江熙年的每根手指头都控制住,比出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时怀白义无反顾地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到:“点!天!灯!!!” 这就是龙傲天小说的经典剧情——“点天灯。” 我们龙傲天对拍卖会什么的,真的很熟悉啊! 江熙年呆呆的看着自己被时怀白单臂控制住的手,这才大彻大悟:时怀白刚刚才不是小狗卖艺小狗撒娇,是小狗又憋出来一个坏主意。 他哪里是要牵手啊?是要拿自己的手点天灯。 江熙年:“bro?” 是你的手吗你就点天灯? 是你的钱吗你就点天灯? 步入小康了吗?还没学会赚钱就学会了点天灯。 时怀白目光坚定,脑子里面是他经历过的一百本龙傲天小说,根据书中必有黄金屋的道路,时怀白志在必得:“我一定能够开出帝王绿!” 系统:【你……你就不觉得用f1的手点天灯的事情很不要脸吗?】 “啊?为什么?”时怀白迷茫:“他不是我的兄弟吗?兄弟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那他点天灯还是我点天灯有什么关系?” 龙傲天的兄弟,一种神奇的物种,他们会把他们的一切无私地奉献给龙傲天。 兄弟的房子是龙傲天的房子! 兄弟的票子是龙傲天的票子! 兄弟的妹妹有一天也会变成龙傲天的妹子! 系统:【……】 我和你们龙傲天真的没话说。 怪不到最近流行撅龙傲天,不得不说,是真的欠撅! 江熙年恼怒了一阵之后也消气了,就算刚刚时怀白不点天灯的,自己也确实会被这小妖精牵手的举动搅动得七荤八素,绝对会跟价到90万的。 现在点了天灯,凭借着江家的势力,应该没有敢继续加价了,就算是宋迟也要考虑到宋家和江家的交情生意。 不出意料,80万拿下。 江熙年自己安慰自己:还省了10万。 不出意料就要出意外了。 江熙年显然忘了计算宋迟是个神经病的问题! “200万!” 全场都鸦雀无声了,在江熙年点了天灯的情况下,宋迟还直接把价格从80万抬到了200万。 这不是宣战是什么? 宋迟微微一笑:“如何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住口,男人 200万这个数字很微妙。 对于江熙年来说绝对不是大钱,也不可能影响到江宋两家的关系。 但是一想到是买了一块破石头,江熙年就火大。 他还不如让“小钱学森”回去继续炸房子呢。 周围人群的议论声如同煮沸的开水,嗡嗡作响,老鼠嫁女一样嘀嘀咕咕的。 “啧啧,200万?这皮壳表现,能出个满绿牌子都算不错了。” “等着看吧,待会儿切开怕是连个镯子心都抠不出来吧。” …… 时怀白的声音清晰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容置疑。他直接对旁边垂手待命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就那块石头,现在就找人切了。” “……”江熙年的眼前是两眼一抹黑:“要是切废了很丢脸啊。” 圈内人就都知道他和两个傻逼玩点天灯的小游戏,机子一响黄金万两的,最后亏本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要不是知道时怀白和宋迟势同水火,江熙年都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联合在一起给自己做局了。 只要不切,江熙年就可以假装自己今天就是一场很正常的商业行为。 薛定谔的猫,只要没把事情破开,他就不是头脑发热的傻子。 宋迟迫不及待要看到江熙年的脸能臭成什么样子。 微微挑了挑眉,挑衅一样来到二人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感谢江大少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这块石头你争我抢了那么久,哪天开了出来可得叫我去欣赏欣赏啊。” 江熙年的笑容僵硬,轻轻地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不管是开涨了还是开跌了,开心就好。” “这样啊,不如现在就开了吧,我也很好奇。”宋迟也很喜欢看热闹,他一边戏谑,一面偷偷拿眼睛去窥探时怀白的动静:“也就200万,不至于那么肉疼,开出来给我们掌掌眼啊。” “宋迟,你不要太过分。”时怀白冷不防的出声道。 江熙年顿时有点欣慰,看样子时怀白还是明白给他开工资包吃住的人是自己的。 幸好这条不按套路出牌的小狗还认主。 宋迟微微一笑:“那就开。” 江熙年:“我们小钱学森想要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关你什么事?” “宋迟,我告诉你。”时怀白翘着二郎腿,就像是指点江山一样,微微颔首,声音充满了龙傲天的正义感:“江熙年是我的人,不管开出来是涨还是跌,都由不得你过来挑衅嘲笑!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我告诉你,宋迟,不要再挑拨我和熙年的感情了,就算开出来不涨,我也不会嫌弃熙年是个废物的。” 江熙年:“……” 等等,有点怪…… 是谁要买破石头的来着? 时怀白:“而且,你别得意的太早,你这个庸俗的人,难道没有注意到这块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现在就开,让你们见识见识!” 江熙年彻底气笑了:“……” 好消息:自己收留的漂亮小狗知道谁和他是真正的主仆关系。 坏消息: 小狗仰天长啸:“我才是主人。” 不过,时怀白刚刚说这块石头有特殊之处,难道时怀白真的懂?时怀白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系统也很好奇:【那块石头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时怀白眼神明亮,语气坚定:“当然有特殊之处,因为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系统疯狂敲打时怀白的脑袋:【那你刚刚说的那么高深莫测干什么?】 时怀白也是非常的坦荡:“装逼啊,这样如果开涨了的话,我就是一个专业的翡翠行家。” 系统简直是抓狂:【那如果没有开涨,你不就变成小丑了吗?】 时怀白:“没有开涨,我就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 因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系统;【……】 你赢了。 你们龙傲天对于装逼这件事情真的是专业得令人发指啊! 宋迟听到时怀白这话,他的眼神鹰隼捕食猎物一样死死地锁定在时怀白脸上,高大的身形笼罩,就像是把时怀白囚禁在了怀抱之间:“你那么在意江熙年,只是不知道江熙年他又是怎么看待你的呢。” 他不像江熙年一样工心于维持一副金玉其表败斯文败类的形象,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他对江熙年的举动一无所知。 曾经,江熙年也和几个像时怀白一样的特招生同进同出举止温柔亲昵过。 但是换届大会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江熙年微笑着陪同那几个特招生的模样。 之前江熙年送给那几个特招生的东西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江熙年的口袋里面。 这个家伙,只是短暂发现时怀白对自己有价值罢了。 一旦发现招揽时怀白的代价比时怀白能带给自己的价值要大,或者他不再需要时怀白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时怀白抛弃。 买了一块破石头对江熙年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失败投资就会是一件大事了。 江熙年讨厌丢脸。 宋迟蛊惑时怀白一样:“既然你那么在意江熙年,那你开了那块石头,来证明一下江大少的眼光有多好啊。” 时怀白道:“谁怕谁啊。” 系统也紧张莫名紧张了起来,面前的气氛实在是剑拔弩张。 见到时怀白答应了,江熙年扶着额头头疼不已,宋迟抱臂一笑,调侃时怀白道:“小捞男,你太着急了,就算再想在江大少那里捞油水,也不用在拍卖会上看见什么就开始抬价吧,眼皮子那么浅,看起来是够蠢够可爱的。” “现在确实能让你展示一下姓江的有多宠爱你,但是风头过后的代价你想到了吗?” 富家豪门里面出来的,没几个蠢的, 宋迟也见惯了其他富豪少爷们包\养\网\红明星的样子。 想捞钱的网红疯狂地花钱买一些亏本的玩意,认为这是宠爱,爱在哪里钱在哪里,他们宣誓主权一样买买买。 缺爱,缺钱,也缺心眼子。 包养他们的有钱人门儿清地计算着利益得失。 最后宠物被养大了胃口。 有钱人玩腻了他们,或者把他们利用透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们怎么办呢?他们还能负担起自己的生活吗? 宋迟笑了起来:“时怀白,别太作,可不能太早就透支走了你这辈子的价值。” 石头被送出去按照时怀白说的要求切了,拍卖会还在进行,见到宋迟还赖着不走,时怀白忍无可忍:“你挡到我了。” 系统的声音弱弱的,很紧张:【真的能开涨吗?】 f1现在确实宠爱时怀白,但是不可否认,f1的性格底色就是伪善,就是纸醉金迷。 要是时怀白一直让f1跌份儿,而不能给f1提供任何的价值, 宿主被抛弃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 那任务怎么办。 时怀白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按照我经历过的其他世界线,也有没开涨的情况。但是大多数都能开涨吧。” 系统:【……】 那你还……搞得和一个世外高人一样那么装! 作为一个拥有成熟的语言艺术的系统,他不能直白地展示自己对宿主的无语,而是要用辩证的办法对宿主进行敲打。 【开涨了怎么说?】 时怀白:“我龙傲天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第一层,而我已经到了第五层!” 系统委婉地转入自己真正想提问的正题:【那亏本了怎么办?】 时怀白遂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该死的宋迟,竟然让我的兄弟当众出丑,让熙年从此在翡翠界再无容身之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我的兄弟报仇的!” 系统:【……】 他没有想到,宿主和自己呆久了之后竟然也拥有了那么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1 刚刚那话简而言之不就是:开涨了算时怀白的,丢脸了算江熙年的。 系统一回头,看到f1已经自闭了的表情,觉得f1好惨啊。 在拍卖会只差最后一件商品就要结束了的时候,时怀白的石头终于切好了,在切石头的途中,江熙年无数次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可能会让自己丢脸的地方,但是时怀白一直如影随形,宋迟也不能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心烦意乱之中,石头终于被抬了过来, 时怀白太胡闹了,同在拍卖会的翡翠行家石老先生建议他们少切一点,磨出肉看看种水和色带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不然大刀阔斧的,这一块200万的石头一切废了,10万出掉都难。 时怀白非常自信:“就在正中间切开,我时某人行得端坐的正,开出什么是什么,开涨还是开垮了都自己负责,绝对不会把这块石头继续出售。” 而且要是按照石老先生的说法:磨边角去看看情况,最多只能回起拍价20万的本,这块开了一半的石头是不可能卖出200万的。 时怀白不愿意。 终于,石头抬了过来,开石的师傅急吼吼的打了一通电话:“涨了涨了!” 时怀白瞬间精神:“帝王绿?” “不是,是半山水,有绿色有紫。”师傅叹为观止。 还湿漉漉的石头切面上可以看到厚厚的皮壳,外围那几圈全都是棉和裂,偏偏里面大概是三个拳头那么大的位置竟然孕育着无暇美玉,色辣水好,做成镯子的价格绝对超过200万。 “绝了,”石老先生抚摸着石头的切面,对着时怀白道:“没想到时小先生还那么年轻,眼光就已经如此狠辣,竟然能看出这块石头切开能有如此品质,不知道300万,卖不卖?” 系统已经傻眼:【救……救命啊。】 竟然真的开出来了。 龙傲天小说情节入侵玛丽苏小说世界了啊! 你们龙傲天打脸装逼都那么生硬的吗? 说涨就涨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你真的要弃养小狗吗 面对系统这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时怀白非常鄙夷;“你的数据库里面没有龙傲天小说吗,废材流,退婚流,老爷爷当师父流,摆摊捡漏流……” “基本每一本都会有拍卖会啊。” “你当了那么久系统,没有经历过拍卖会的情节吗?” 系统由衷自卑:【有,但是一般不是这样的。】 系统数据库里面的情节是这样的: 拍卖会展出了一颗南非大钻戒,恶毒跑龙套志在必得,跑龙遇到了衣着朴素的主角受,遂羞辱。 “就你也配来这个拍卖会,是偷偷混进来的吧。” 主角受小声饮泣:是主角攻带自己来的。 跑龙套不信,表示受就是在吹牛逼吧,他根本不可能认识主角攻。 在他们互相扯头花的时候,主角攻亮闪闪出现,买下了非洲大钻戒送给了主角受。 系统点头:我们女频小说是这样。 谁知道时怀白一上来就看上了一块破石头,对后面出现的非洲大钻戒,时怀白是看也不看啊。 时怀白现在沐浴在所有人羡慕的欣赏的目光里面,轻轻地托了托并不存在的眼镜,对着报价的石老先生谦虚道:“其实我看石头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 江熙年:“……” 还挺礼貌。 时怀白的表情高深莫测:“无他,唯手熟尔。” 江熙年:“……” 礼貌个头。 不过…宋迟的表情确实很有看头,带着不甘不悦,但是那份不甘而不悦的眼神却是落在江熙年身上的,好像是被江熙年横刀夺爱的模样。 江熙年笑了起来:“不是很好奇这块石头切开是什么样子,现在满意吗?” “无妨。”宋迟嘴上无所谓,腿却已经抬了起来,头也不回打算提前退场,他刻薄极了,临末了也不想让江熙年好过,挑拨道:“首席大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只要时怀白在你身边,众人的目光就再也不会落到你身上了吗。” “你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龙傲天小说里面,主角保护配角顺风顺水,那个配角确实在主角的帮助下获得了想要的一切,但是他得到的任何的东西都是为了只是体现主角的强大。 就像是时怀白和江熙年。 时怀白让江熙年永远高高在上,但别人看到的也只有时怀白。 他保护你,也吞噬你。 他让你加入了主角团,但是你再也不会是“领袖”。 宋迟道:“难道不是吗,看看论坛,你处心积虑那么久,讨论度都没有时怀白高。” “挑拨离间吗?”江熙年微笑着。 “不,是实话实说,”宋迟把外套披在肩膀上,剑眉一弯,星目里面满是得意。 只要他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江熙年嘴上不在意,却不自觉地望向时怀白得意忘形的后脑勺。 时怀白被簇拥着,石老先生就像是欣赏一个宗门天才一样绕着时怀白转。 现在在外人面前,时怀白是自己的宠儿。 自然而然,去攀附时怀白的人变多了。 但是……那些攀附时怀白的家伙,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讨好江家吗?凭什么他们看见时怀白之后,目光再也没有从时怀白身上移开。 自己难道被时怀白 利用了? 吞噬了? 江熙年的手上青筋涌起:不行!不可以!!! \ “接下来是最后的一件拍卖品,著名画家沈吹棉的油画《小怪物》,画卷长3米宽2米,起拍价5万。” 时怀白还在嘚瑟呢,系统的声音突然幽幽地在他的身后传来出来;【沈吹棉就是f3!他家不像是f124一样根基深厚,他爹是暴发户。他的母亲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难民偷渡,暴发户你都知道的嘛,突然的阶级跨越让沈家太想牢牢地占据这个阶级,为了彻底去除贫穷带来的劣根性,沈吹棉学的是艺术,还时不时飞到法国感受艺术的氛围。】 时怀白:“所以她是最文艺的?” 系统;【不是,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最重要的是一个点。】 时怀白:“什么?” 系统:【他是混血!他超好看!】 时怀白:“……” 系统:【真的啦,不信你去看3楼走廊。】 三楼走廊旋转扶梯的地方,男人穿着荡领的毛衣,长发及腰扎起,不规则的毛衣尾部直接堆到了大腿的位置,松松垮垮的阔腿裤上面还绣着几只墨蝶,清瘦手腕缠着一把小紫檀叶的串,对方扭头的时候,时怀白终于彻底看清对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那绿幽幽的眼睛轻佻地眯了起来,愉悦地望向拍卖台上属于自己的作品。 一个……模糊了性别,也模糊了东西方美感界限的美人。 《小怪物》这副画作的画面里是一个佝偻着背部的天使。 为什么要说天使? 因为小怪物有着一对纯白无瑕的翅膀。 但是翅膀长在胸前。 它佝偻成一团,好像在保护自己的羽毛,又好像是被自己的羽翼压弯了脊梁。 它一半脸哭,一半脸笑,笑起来的那一边也不显得可爱,反而诡谲。画家明明把小怪物画得圆鼓鼓胖乎乎的,但是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叫人害怕。 系统没有欣赏艺术的水平:【这真的会有人买吗?】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传来了一阵连续不断的叫价声。 系统:【……】 有钱人的世界还是太随意了。 系统一回头,系统又尖叫:时怀白又拿起号码牌蠢蠢欲动了起来。 难道这幅画也能涨? 画不像是翡翠原石,切开就能看到钱。 画这种东西,永远没有赚了还是亏了的概念,买画不是违反了宿主的打脸装b世界观的吗?宿主在干什么? 江熙年看着时怀白,突然有一股火气: 他想,应该找个机会把时怀白送走,不然就真的如宋迟所言,自己会变成时怀白的陪衬。 笑话,自己怎么可能变成一个贫困生的陪衬? 时怀白凭什么…… 时怀白这个家伙,放到家里就拆家,带到外面就丢脸。 自己之前竟然把时怀白接到了家里。 时怀白开始举牌:“一百万!” 前面的执锤官又震惊了。 不是吧,这位攀附上了江少爷的时怀白,每一次出手叫价都是跨越式的,好像不把江熙年的钱当钱一样。 系统也很懵逼:【你这又是闹哪样啊。】 买翡翠石头是为了装逼打脸,那么这幅诡异的丑画呢? 【你真的喜欢这画啊?】 时怀白非常坦诚:【不喜欢。】 系统:【……】 那你还买买买。 时怀白微微一笑;【但是一个艺术家,一定会喜欢自己的作品在别人的心目中达到天价吧。】 系统瞬间明了:【你这是吸引f3的注意?】 没想到时怀白已经那么适应这个全是gay的世界了! 时怀白高深莫测地摇头:“不是我要吸引她的注意,是这个女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龙傲天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难过的。 而且目前自己和宋迟之间的关系不容乐观,江熙年和宋迟的家世平分秋色,但是江熙年又不能一直跟着自己。 这里可是一个“穷小伙成为首富”的世界线,利益至上,自己当然要联合一切自己可能联合的力量! 系统好像是悟了什么:【有没有可能……他是男的。只是长得比较雌雄莫辨。】 时怀白立刻跳了起来:“啊?” 他抬头去看楼上,那绿眸皓齿的美人因为时怀白的叫价被吸引了注意,远远地偏了偏头。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交汇,对视的那一瞬间,沈吹棉张开嘴,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还轻快地眨了眨眼:“哈,尼……” 时怀白一整个都外酥里嫩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啵啵,他刚刚是不是给我抛媚眼了?是不是?” 系统:【……】 好像是哈。 唯一一件幸运的事情就是自己叫价一百万之后立刻就有其他人叫上价了。 还好还好,没买下来! 时怀白身侧的江熙年沉默着看向自己的手机,里面是沈吹棉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沈城何处不吹绵:【你旁边那个小漂亮是你的小情儿吗?】 沈城何处不吹绵:【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怎么样,让给我?】 沈城何处不吹绵:【怎么了?舍不得了?】 …… 江熙年脑袋里面属于宋迟的话挥之不去:你变成了一个陪衬。 太不划算了。 不是吗? 难以驯养,没有价值,为什么自己要花费心思? 不如干脆一点,刚好沈吹棉也对时怀白有了兴趣。 他回头,想要去看看时怀白的表情,结果……时怀白那么大一duang,不,见,了。 江熙年又扭头去看3楼,刚刚还好好待在走廊的更大一duang的沈吹棉,也,不,见,了。 江熙年的脸又裂了:姓沈的色\情狂动作那么快? 江熙年立马出了会场,下了楼梯,果不其然看见时怀白旁边跟着一个死皮赖脸的沈吹棉。 沈大浪子步步紧逼,轻佻的目光在时怀白的脸上盘桓,突然一笑:“小漂亮。” 时怀白:“……” 这一个大男人刚刚朝我抛媚眼,好肉麻好恶心。 时怀白刚要拔腿,自己的肩头突然一重。 江熙年就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他捏了捏时怀白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对沈吹棉道:“沈大艺术家,你靠得离我们小朋友太近了吧。” 天杀的“狗贩子”,离我的漂亮小狗远一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这就是男人间的决斗 “呐呐呐……”沈吹棉又眨了眨眼睛:“看来是还没腻呢。” 他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江熙年还把时怀白护在身后,时刻警惕着时怀白被沈吹棉扒拉走。 沈吹棉这个人,活脱脱一个妖孽。 幽绿的眼睛仿佛能蛊惑人心,一头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个小揪,耳骨上还钉着枚十字架耳骨钉,玩世不恭地歪了歪头:“我也没有那么可怕吧,护得那么紧,和防贼似的。” 江熙年面上微笑,语气却疏离:“怀白有点怕生,他可不像是吹棉你这种喝过洋墨水的人,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别动我家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那好可惜。”沈吹棉好像是放弃了,手随意地一捏一张,俏皮地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江熙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肩背都放松了:总算快把这尊“瘟神”赶走了。 沈吹棉男女不忌,身边的人换的比衣服还勤快,见一个喜欢一个,谁知道他又打的什么肮脏的主意。 江熙年只顾着将时怀白护在身侧,严防他被沈吹棉扒拉走,目光牢牢锁在时怀白身上,全然没留意沈吹棉像是“背后灵”一样骤然贴近。 对方狡黠地眯起眼。 隔着江熙年伸出的手臂,万分之一秒内,时怀白脸颊一凉。 沈吹棉迅疾地在时怀白的脸颊上重重地“啵……”了一口。 三人就像一个夹心三明治。 时怀白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脸颊滚烫,伸出手呆呆愣愣地摸了摸被亲过的位置。 【系统,我……脏了。】 江熙年已经暴起,修长的腿带着凌厉的劲风疾扫而出,快如闪电。 沈吹棉嬉笑着后撤,双手高举投降模样,但表情一点也不真诚。 他撬墙角的经验老到,偷亲完了还欠揍地挥挥手:“下次等熙年不在,我们再好好聊啊,小漂亮。” 江熙年整张脸都要裂开了,对着还处于懵然状态的时怀白低吼:“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时怀白的灵魂都要出窍成一个尖叫的小人了:【不是,他有毛病啊!】 系统知道时怀白是一个直男,直男抵触男男非常正常,但是他没有想到居然跳脚到这个程度。 【宿主,你冷静一点点。】 时怀白:【冷静不了。他亲我!】 系统眼一闭心一横,又开始了不要脸的语言艺术:【他天天在国外逛,他妈妈还是法国人,你知道的啦,外国人不就是经常亲手亲吗?】 时怀白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他怎么不去亲江熙年。】 系统的语言艺术登峰造极:【那当然是因为宿主你刚刚拍卖会的时候太耀眼了,翡翠原石开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就问刚刚谁能不被你的魅力折服?在你的万丈光芒之下,f1黯然失色,f3当然只想结交你了!谁理f1啊!】 【哦?】时怀白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那……你说的也不是有没有道理哈。】 系统:【o(n_n)o】 它就知道时怀白吃这招。 时怀白又不安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来这里那么久了,还不知道女主是谁啊。】 系统沉默良久,一个统不能没有良心:良心没有了……也不能咋滴。 【女主?有的,有的啊!我们有四个!高贵冷艳眼镜学姐型,阳光可爱学妹型,文艺清新美女型,雷厉风行总裁型。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原来如此。】时怀白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终于安心了。 江熙年看着沈吹棉的背影,还在暗自咬牙,直到对方远去彻底看不见为止,他这才不动声色地撇了一眼时怀白:“走,回家。” / 不对头,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头。 吃过晚饭之后,江熙年没有心情去理会时怀白,在真皮的沙发椅上交叠双腿,手机屏幕散发的微光临摹着他的五官。 他想:宋迟说的没有错。 校园论坛里面确实都是时怀白,自从时怀白在自己的身边之后,自己竟然成为了时怀白的资源。 真的是好笑。 先是时怀白和曲宥的交谊舞视频在论坛上引起轩然大波,男帅女美,自然叫所有人都注意到原来学院里面这个唯唯诺诺的特招生长得那么好看。 然后是时怀白被自己带着去了很多地方,渐渐地,时怀白被发上的论坛的照片比自己要多的多了。 渐渐地,自己的名字,成为了时怀白的后缀。 【主楼:今天在东城的拍卖会上,买了一块翡翠原石的那个是不是时怀白啊。】 【1l:同在拍卖会,我也看到时怀白了,今天穿得超级可爱啊,没想到他还会看翡翠。】 【2l:双手奉上小白的美丽照片两张。】 【3l:好美。】 【4l:好美。】 【5l:好美。】 【6l:好美。】 …… 【10l:不就是一个捞男,不打扮得好看一点怎么捞,眼皮子浅的,仗着江熙年在外面蹦跶罢了。】 【11楼:回复10l,怎么每个关于时怀白的帖子都有你?能不能换一个id再来啊?】 【12楼:回复10楼,大哥,你骂了每个时怀白的帖子,然后点进了每个时怀白的帖子,咋的?辱追狂热粉啊?】 【13楼:回复10楼,咋地,是想要时怀白不去捞首席,来捞你啊。】 【14楼:你们一说,我这才发现,照片里面的时怀白旁边竟然是江熙年啊,我宝的脸还是太权威了,根本就注意不到江熙年。】 看到这里,江熙年终于忍不住把桌子边上的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手无力的垂下来,手腕上的青筋涌起,不悦地把金丝眼镜碾到脚底板下。 时怀白,怎么一直是时怀白。 讨厌,好恶心。 …… 他似乎是气笑了,头昏脑涨,很多很多的信息一起堆积在脑袋里面挥之不去,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时怀白罢了,竟然会让自己有那么多要考虑的东西。 听到酒杯破碎的声音,管家如临大敌一样地冲了过来:“少爷。你没事吧。” 管家推开门的时候,江熙年却好像是没事人一样扶着沙发的扶手,温和地微笑着:“没什么事,一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房间里面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雪茄味道。 管家的表情也不容乐观:少爷向来心思沉重,看起来儒雅温柔,其实脑子里面九转回环。 他会吸烟,但是很少在人前吸烟,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让自己进屋的时候闻到散不去的雪茄味道的。 江熙年还是那副温柔的调调,状似无意一般问道:“时怀白呢?” 管家一边收拾碎玻璃一边道:“好像是和曲小姐一起出去玩了。” 江熙年瞬间抬头:“曲宥?”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曲小姐打了一通电话过来之后,时小先生大叫着我就知道我是一个直男,然后就出去了。” 看起来沈吹棉亲的那一下给时怀白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很大。 管家又看了看表,思索了一会儿道:“已经出去五个小时了,可能通宵不回来了。” 换做是别人出去了,江熙年绝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要干预别人的行踪的家伙。 但是时怀白不按照套路出牌,放时怀白一个人出去就像是放虎归山,谁知道这个家伙会闯什么祸回来。 江熙年几乎是立马打了一通电话给时怀白:“你在哪里?” 对面非常嘈杂,时怀白的声音还迷迷瞪瞪的:“我和曲宥在拳馆。” 江熙年不悦而且婆婆妈妈地追问道:"你们在拳馆干什么?" 时怀白的语气坚定:“炸了宋迟。” 江熙年:“……” 啊??? 时怀白的意思是,现在宋迟也在那里? 江熙年也顾不上再探讨什么“自己成为了时怀白的陪衬”之类的问题了,他急不可耐:“你给我发定位,我立刻过去。” 又闯什么祸。 手机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杂音,时怀白迟迟没有回应,过了几秒之后,对面传来了宋迟桀骜的语调:“首席大人,别那么着急啊,我又不会吃了他。” “我们只是在打一个赌罢了,谁输了,谁就给谁端茶送水一个星期,曲宥也在,我总不会太过分的。” “宋迟你……” 江熙年还想说话,对面却已经挂断。 江熙年立刻把外套一披:“管家,开车出门。” / 拳击馆里,曲宥仰头狠狠地瞪了宋迟一眼:“之前把怀白关进更衣室的是不是你?熙年哥哥都和我说了,你天天欺负怀白,你要不要脸,过不过分。” 系统再次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不是啊,不是啊,时间都不对啊。】 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狗腿干的啊,校花! 时怀白根本就没有听到系统的叨叨,他的脑子好像有一股声音在回响: 我的女人我保护。 抱歉,让女人输的事情我做不到。 时怀白冷彻非常:“让我们堂堂正正做一个了断吧。” 观战的妹子, 兄弟的面子, 傲天这辈子! 要素齐全!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决斗!” 宋迟看着时怀白的细胳膊细腿,回味一样舔了舔唇:“我也不欺负你,让你一只手。” 笑话,时怀白这副样子倒是招人稀罕。 细胳膊细腿,打人不就和调情一样。 宋迟心想:他真的太聪明了,如果他待会心情不好就不开闸放水,赢了时怀白让时怀白给自己端茶倒水。 如果待会时怀白可爱到让自己心生怜悯,他就猛猛放水,然后自己就有理由黏着时怀白一个星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逆天,尚有例外 时怀白咬着绑带一端,一圈一圈地把自己的小臂缠的结结实实。 宋迟就像是一栋山一样压到自己面前,嘴角噙着挑衅的笑意。 他生得太高大,光是影子就足以把时怀白困住。 时怀白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咕噜声,脑子里好像有一丛一丛的烟花在姹紫嫣红地炸开了。 胸肌?想要! 腹肌?羡慕! 臂肌?凭什么我没有? 系统一直待在时怀白的识海里面,这会儿已经膝盖一软,呆呆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机械小手臂抹了抹汗,整个统都剔透了,都清澈了:完蛋。 宿主会被打死的! 啵啵的声音都颤抖了。 【宿主,现在你攒了100积分,我这就……我立刻马上……呜呜呜呜,我换成攻击力!!!宿主你不要死啊。】 在原著里面,宋迟可是散打黑带,拳击黑带,空手道黑带! 系统真的是不明白,宋迟不来找时怀白就不错了,时怀白干什么还来找揍呢? 时怀白的回答高深莫测:【不必,杀鸡焉用牛刀,现在的他威胁不了我。】 他扬起下巴,面对宋迟的威压反而轻轻一笑,眼睛一弯,桃花眼里面酿满了深情款款,好像是在宣誓世界的信仰: “吾之荣耀,即忠诚。 吾之力量,即信仰。 吾之威严,即王权!” 系统:【你闭嘴。】 换换换! 它现在就是一个被烧断了保险丝的电子器件,在宿主危险的情况下,系统也会拥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再完全地听从宿主的要求。 进入了紧急备战状况下的系统已经听不清时怀白叽里咕噜什么了。 宋迟也听不清时怀白在叽里咕噜什么,只看见时怀白脸颊上的婴儿肥微微颤动,那桃花瓣一样柔软的唇一张一合,小舌尖轻轻抵出,粉粉的,一直动来动去的。 宋迟的大脑一片空白:好粉,好可爱,好想亲。 叽里咕噜的,这捞子小玩意怎么能那么可爱。 曲宥捏了一把汗,被宋迟的保镖按着没办法进去,只能大声谩骂:“宋迟你这个瘪佬仔,还欺负人。” 她是带人过来替时怀白找公道的,谁知道那两个就那么旁若无人地打起了赌。 宋迟明明知道两人差距悬殊,时怀白胳膊还掰不过宋迟大腿的,竟然故意让时怀白和他打。 她的清冷倔强优雅小甜心时怀白啊! “小怀白你下来,没必要和他打,我就是来帮你找公道的,他敢欺负你试试。我这就告诉熙年哥哥。” “还有你,宋迟,我可是带了人过来的,你敢动时怀白一下试试。” 时怀白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没事的,曲小姐。” 观战的妹子紧张地望向自己——这味太对了!!! 他只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反手把宋迟摁趴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尖叫起来:原来傲天那么厉害。 于是时怀白再次抬眼看向宋迟的时候,眼神里面有着一闪而过的暴虐。 “我不用你让我一只手。” 宋迟噗嗤一笑:“我可不想这游戏结束得太早。” 时怀白丝毫不惧:“那你待会满地找牙的时候记得用两只手挡住你的鼻梁骨,别给我打歪了。” 他伸出手,秀气白嫩,滑得不成样子。 宋迟战前握手的时候没忍住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攥得很紧。 系统的表情顿时有一点微妙:【等等,不对……】 时怀白:【没错,他在威胁我。】 啵啵呆呆愣愣地仰起头,又有一股烟花在统子的脑海里面姹紫嫣红地炸响了:【啊嘞?】 威胁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不知道。 平心而论,宋迟的体格是时怀白难以匹敌的,他的力气时怀白抵不过,被攥住手指头摩挲的时候,时怀白挣扎几次都没有把手缩回来。 最后,清瘦的手腕子上面还有一圈指痕,宋迟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感受着手上余存的属于时怀白的香气,贪婪地抬起眼死死地看向时怀白,就像是一匹锁定了猎物的豺狼,喉咙里面发出了一阵急切的低咛。 比赛刚刚开始,说时迟那时快,宋迟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曲宥和系统眼花缭乱的时候,突然炸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时怀白被宋迟一把摔到地上,两边雪白的膀子都被宋迟一把擒住了。 幸好宋迟有分寸,在时怀白摔下来的时候还用另外的一只手垫着时怀白的后脑勺。 “好学生,你没摔傻了吧。” 时怀白刚刚还空白的大脑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破口大骂:“宋迟,你背信弃义,说好的一只手呢。” 你用了两只! 虽然按照时怀白心里预估的剧情发展,最后宋迟也会用两只手。 但是正常的情节难道不是: 1宋迟用单手和自己打得难舍难分。 2妹子着急紧张地为自己加油。 3在校花的声音中自己找到了信仰与前进的方向,成功突破,反败为胜! 4宋迟气急败坏,开始用两只手。 5但是凡人怎么能比得过神的顿悟。时怀白要干翻的——是这穹苍! 6最后,就算是宋迟用双手全力一击也比不上自己的弹指一挥间。 可是,宋迟为什么不按步骤来。 宋迟痞里痞气地笑了一声,目光全然放到时怀白那截扭来扭去的腰上。 在时怀白的挣扎之中衣服被推到了前胸以下的位置,那截晃眼的雪白激烈地运动着,肌肤滑腻如玉,慢慢地腌上淡粉,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 “怎么背信弃义了?”宋迟觉得自己在折腾一只柔软漂亮的小猫,逗孩子一样抓着时怀白的两条手臂往自己的身上按:“我确实只用了一只手对付你啊,剩下那只手是按住你了还是打着你了。” 时怀白被团成一团,漂亮的眼睛羞愤地瞪向自己。 宋迟好,愉,悦~ 系统微妙的表情保持到现在还没有变化。 它为什么觉得f2在和宿主调情? 宿主打不过f2被按着摸的样子,感觉也还不错来着。 哦天,上帝! 终于让自己捡到这种好事了! 征服f2的任务比自己的想象的要顺利多了。 曲宥看不下了,一把把人撞开,半个身子差点挤到擂台上来,幸好被宋迟的保镖按住了:“时怀白……时怀白……” 她一遍一遍地喊着时怀白的名字。 系统还在快乐畅想任务完成时的美好未来,说时迟那时快,自己和宿主相连的颅内空间里面突然传来了时怀白高深莫测的声音:【是时候了?】 系统挠挠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 下一秒,系统核桃大的脑子上大脑皱褶都平滑了:不是……怎么回事? 突然,时怀白奋起了,长腿快得就像是一阵风,狠厉地往对方的胸前踹,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人,用的都是巧劲,顷刻之间,局势天翻地覆,宋迟被时怀白撂下,时怀白柔韧的腿死死地抵住宋迟的肩膀,拳头就像是雨点一样落下。 宋迟一声牛劲,吃痛地要把时怀白抓下来,两人就在地上扭打,拳拳到肉,但是挨拳头的全是宋迟,他的拳头一旦接触到时怀白就像是被卸了力一样,他成了被时怀白捏扁搓圆的一团肉团。 想要反击,一身蛮力,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也打不到时怀白身上。 伴随着身上星星点点的疼痛,宋迟越来越暴躁。 时怀白的发力体系与众不同,力随人动,人动力卸。他的发力点,他的着力点都诡谲难辨。 宋迟终于发了大力,恶狠狠地一拳头砸了过去,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被时怀白继续那么戏弄。 下一秒,宋迟的瞳孔一缩,时怀白微微一笑,轻飘飘地用手掌包住了这拳头,微微扬起的嘴角好像是酿满了不怀好意,在宋迟愣神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撕裂肌肉的疼痛在宋迟的关节处传来,痛彻心扉。 他的手竟然被时怀白那样不动声色的卸掉了。 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好像是对自己的戏弄。 “时怀白!!!” 系统完全裂开了:【完蛋了。】 明明刚刚还是黏黏糊糊情侣风,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还有…… 系统忍无可忍一般控诉起来:【宿主,你明明一开始就可以把宋迟打得满地找牙的吧,那你一开始在干什么?在戏弄别人吗?】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时怀白那么恶劣。 时怀白挠了挠脑袋:【不是戏弄他啊,是我们要符合世界运行的基本逻辑啊,要前面被打,后面妹子为我喊加油,然后我再反击。】 系统:【……】 你们……你们龙傲天。 “卑鄙小人。”宋迟现在眼里的时怀白不再冰清玉洁,对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 从小到大,宋迟还没有被别人这样戏耍过。 明明一开始就打得过的,好玩吗? 他最讨厌这种恶劣的,不坦荡的人。 下一秒,时怀白的腿劈头盖脸地朝自己砸了过来,红是红来白是白,血流了宋迟满头满脸,意识朦胧之际,自己听到了时怀白趾高气昂的声音。 “逆天,尚有例外,逆吾,绝无生机。” 带着好几个医生火急火燎赶过来救命的江熙年彻底待在原地,眼镜都歪了。 曲宥也心惊胆战神志不清。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台上七窍流血的宋迟,一句惊叹哆嗦着九曲十八弯:“靠~~~” 靠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端茶送水 时怀白被江熙年接走的时候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得胜回朝的小孔雀。 江熙年睨着擂台上狼狈不堪的宋迟,太阳穴突突直跳,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一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秃头山鸡。 艾比尔学院引以为傲的校训是“自由,爱,与美”。 时怀白可真的是自由得过了火! 陈信半夜得到了江熙年的传召,火急火燎地把自己薅了起来赶去拳馆,到了半路,江熙年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对方的语气多添了几分烦躁:“别来拳馆了,直接去医院吧。顺便带点滋补的汤过来。” 他拎着一个保温壶的汤,心想:时怀白那小子该不会真的被打残了吧? 一脚踏进医院大门,那股子浓烈到近乎呛人的消毒水气味蛮横地钻入鼻腔。 陈信记得:江熙年最讨厌医院了。 作为学院首席,江熙年会例行公事般探望住院的学生,但每次都下意识地捂紧鼻子。 他象征性露个脸,说几句公式化慰问,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流程结束后不超过两秒,这位“体面人”便会迅速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抽身离开。 然后,他会像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菌一样,一脸嫌恶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甩进垃圾桶里。 而现在,陈信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从接到第二个电话算起,江熙年至少在医院守了四十五分钟了。 他果然还是……在乎时怀白吧。 就算和宋迟作对撕破脸,也要保护时怀白吗? 甚至还叫自己打包了热汤,难道那个连靠近病房都觉得恶心的江熙年打算亲手喂时怀白喝汤? 到达指定的病房前,陈信彻底傻了,时怀白好手好脚地坐在门口的不锈钢条椅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晃来晃去,别说受伤了,身上一点淤青都看不到,油光水滑的。 陈信愣了愣:“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那么高超了吗。” 他知道江熙年有钱,但是什么黑科技效果能一秒活死人肉白骨?他怎么不知道 江熙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忍无可忍地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陈信,汤给他。” “哦,好好……”陈信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忙不迭把手里的汤递了过去。 时怀白条件反射一样拿过保温桶,“咔哒”一声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筷子就要往桶里伸。 江熙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时怀白的嘴,力道大得让时怀白“唔”了一声,眼睛都瞪圆了。 “叫你喝了吗?为什么和宋迟打架?闯祸精,宋迟的脸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陈信立马勾着脖子,就像是一只好奇的长脖子鹌鹑一样,脖子一伸一缩,印度舞的好苗子一个啊。 他难以置信:这里面是宋迟?眼前这位小祖宗时怀白看起来完好无损,甚至还能惦记着喝汤,而不可一世的宋迟居然被打得躺进去了? 陈信简直是炸裂:“看来你也不需要去做炸弹嘛,他也没打过你啊!”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熙年在医院里面呆了那么久。 因为宋迟是货真价实地受伤了,江熙年怎么样都要给宋迟家里一个体面的交代。 江熙年一边用衣服擦着眼镜,一边细细碎碎地数落着时怀白:“打人很骄傲吗?打人也就算了,你还只打脸。” “以后在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那么沉不住气吗?” 陈信偷偷借着门缝去看里面的宋迟,被骇了一大跳:对方脸上全是绷带和碘伏,鼻青脸肿,红的白的青的,五光十色! 陈信:“噗……” 江熙年带着怒意的眼神无差别地扫射时怀白和陈信:“还有你,你笑什么?” 陈信:“没……没什么。” 江熙年以前是个活爹,现在遇到了个坑爹的,只能用手生无可恋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一脸无欲无求。 真真是多事之秋识人不善。 宋家的势力同江家平分秋色,不同领域各做龙头,王不见王,但是这并不意味把宋迟打成这样可以没有任何的交代。 再过几日还是换届大会的选举,艾比尔学院学生会也有少一部分人和宋迟交好,义气行事这东西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宋迟也是硬茬,谁知道为了报复会不会背后使什么小绊子。 曲宥待在一边,看着江熙年苦恼的样子,曲大小姐仗义发声:“熙年哥哥,你就别怪小怀白了,也是因为宋迟这个混蛋先骂你,小怀白气不过想帮你出气才打了他的。而且不是宋迟自己说,是较量吗?如果小白不打他,那么被打的就是小白了。” 时怀白的嘴还被江熙年一把握着,只能发出“werwer……”的声音,大眼睛滴溜滴溜的一眨一眨,好像是很委屈的模样,眼角带着一抹极不容易被察觉的艳色,直勾勾地盯着江熙年,还点头如捣蒜。 江熙年一愣,把自己捂着时怀白嘴的手收了回来,脑子里面还是苦恼,和浆糊一样:就算时怀白是为了自己,那也……未免太不知分寸了吧,点到为止都做不到。 但是……好像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自己才这样。 脑子里面好像突然起了波澜,涟漪扩散到难以预料的深处,江熙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进去道歉。” “好。” 时怀白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腿迈出去一半,还没落地呢,江熙年无奈的声音又在身后传了出来,提醒道:“汤带进去。” 也许是对时怀白的破坏力深有体会,江熙年彻底成了一个老妈子。 出于对时怀白的不信任,江熙年话都是怼着时怀白的耳朵说的:“喂着喝,知道了吗?” 江熙年敢断定,要是自己不说这句话,时怀白可以把保温桶不走心地扔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没礼貌地抬腿就跑。 “态度好点。”叮嘱完最后一句话,江熙年终于心累地闭上眼睛养神。 陈信端端正正地杵在他旁边,无不担忧道:“宋迟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江熙年也很头疼:“运气好的话,是不会的。” 因为宋迟比自己道德,不同于自己的睚眦必报,宋迟只是冲动,一冲动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迟的道德观念是随着他的脾气变化的,一在气头上,粗鲁和野蛮占据上风,理智才会被焚烧殆尽。 所以江熙年才叫时怀白带着汤去道个歉,把人的脾气顺下来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江熙年眼神阴寒地望向时怀白的背影,心道:好奇怪,若在以前,他会本能地撇清与时怀白这个闯祸精的关系,如今他竟然在费心筹谋替时怀白解决麻烦。 好……奇怪。 / 宋迟伤得不重,最狼狈的不过是那张脸。 正因如此,这耻辱才更叫他如鲠在喉,恨不得将时怀白啖肉饮血,方能解恨。 尽管没事,但是他还是幼稚,摆着谱儿。 此刻,他正恶狠狠地刷着学院论坛,手指翻飞,泄愤似的飞速敲击: 【骗子!】 【捞男!】 【和江熙年狼狈为奸!】 耳边传来了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宋迟当然知道是谁:打了自己还想拍拍屁股就走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时怀白一屁股蹲在自己的榻前坐下了,头发乱蓬蓬的,抬起眼睛盯了自己一眼,接着拧开了保温桶,一股暖融的水汽袅袅,鲜腴的香气立刻温馨地盈满了屋子,时怀白肤白胜雪,怯生生地用调羹在汤里面搅了搅,小心翼翼地呵了一口气,雪白的脖子一扭,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就雾蒙蒙地朝宋迟看了过来。 对方凝视着宋迟脸上的伤口,语调轻轻:“疼吗?” 宋迟的脑子一片恍惚,心道时怀白真的是手段了得,怪不得姓江的现在那么喜欢他。 这温驯和睦的模样,谁见了能不点评一句老婆孩子热炕头? 真的是漂亮得过分了。 宋迟轻轻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来喂自己喝碗汤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时怀白怔怔地低下脑袋,宋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他只是绷了没几秒就忍不住了: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或许时怀白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对方先遇到的是江熙年,先追随的也是江熙年。 “你被吓到了吗?”宋迟坐直了起来:“我只是愤怒你打的全是我的脸,成王败寇,你确实是用你自己的本事赢我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我宋迟不是这样的人。”他梗了梗脖子,好像是大发慈悲一样不自觉地张开嘴巴:“汤,喂我吧。” “啊~” 这已经是宋迟给时怀白最大的台阶了。 他接受时怀白的示好还不行吗? 时怀白摆出这副害怕样子给谁看呢? “我就知道,我的对手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话音刚落,时怀白看着宋迟张开的等待被投喂的嘴,他突然把头一抬,眼神里面全是懵懂:“啊?为什么是我喂你啊?” 宋迟:“???” 时怀白继续再接再厉,语出惊人:“不是我赢了你吗?那你不是要给我端茶送水一个星期吗?那要你喂我啊!” 说到这里,时怀白大摇大摆躺上宋迟的病床,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一边玩手机一边张大嘴巴:“啊……” 宋迟差点把碗摔了, 神经病吧! 系统也忍不住了:【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时怀白理所应当的回答:【帮熙年打脸宋迟啊,刚刚熙年不是叫我喂着喝吗?】 在门口观察良久的江熙年又裂了:“。。。” 叫你喂宋迟喝,不是让宋迟喂你喝啊。 时怀白远远地朝江熙年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我帮你教训宋迟了,爽不爽?” 我们龙傲天都是那么爽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好……好可爱 时怀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迟,瞳孔漆黑点墨,幽深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怔怔的,不威自怒的。 这副看似柔弱乖巧的身子,竟然也会给人一股压迫感:“宋迟,愿赌服输。” 不管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 输了? “输”这个字眼对宋迟来说,遥远而陌生。 从他有记忆开始,只要他对某种东西流露出丝毫兴趣,立刻就会有最顶尖的教练,最昂贵的器材蜂拥而至。 无数人追捧自己天赋异禀,他也自负透顶。 即使偶有挫折,也会有攀附者争先恐后地粉饰太平: “宋少今天状态有点起伏啊?” “对手运气太好罢了!” “下次,下次您肯定轻松碾压!” …… 从来没有人会提醒他——你输了。 从来没有人会把他的失败当真。 时怀白睨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你输了的,输了就好好立正挨打,你要报复我还是别的什么,一周之后我恭候着,我能打败你一次,就能打败你第二次。” 宋迟咬了咬后槽牙,却伸手去拿起调羹搅了搅,伸到时怀白嘴边的调羹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张嘴。” 他不是玩不起的人。 他会连同这一次的耻辱,向时怀白堂堂正正的讨回来,连本带利。 时怀白那双漂亮的眸子懒洋洋地垂下,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宋迟手中盛着热汤的调羹。 红熟的唇瓣微微嘟起,舌尖探出一点粉嫩的尖儿,含糊又理所当然地吐出一个字:“烫。” 说完时怀白又凶狠一瞪,无声地催促着,仿佛宋迟为他吹凉汤羹是天经地义的事。 门缝外,陈信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陈信已经预见到下一秒宋迟一定会暴怒掀桌,汤水四溅,寸草不生! 然而, 陈信预想中的雷霆暴怒并没有发生。 宋迟……他僵住了。 好像有一股闪电毫无预兆地劈中了自己,一股酥麻的电流猛流窜全身,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到自己耳垂温度急剧攀升,耳边是鞭炮齐鸣,哪哪都是滚烫的,心如擂鼓。 好……好可爱!!! 在陈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迟竟小心翼翼地将调羹收了回来。 他微微低下头,这辈子没伺候过别人的宋大少爷笨拙地轻柔地对着那勺汤吹起气来。 直到确认汤上笼罩的白气散尽,宋迟这才颤颤巍巍的把汤勺送到了时怀白嘴边,铁汉柔情,笨拙道:“你……你喝慢点啊。” 陈信:“……” 江熙年:“……” 曲宥:“……” 是他们的错觉吗?以前宋迟的脾气就那么好吗? 时怀白也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汤勺都送到他嘴边了,他反而不喝了,拍了拍衣服灰,对着宋迟挑衅一样:“真乖,我不喝了,你留着自己喝吧。” 宋迟顿时把调羹重重地往保温桶里面一摔:“又耍我!” 时怀白还是很无辜的模样:“没有啊。不想喝了就是不想喝了,作为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样子。” 他优雅地转过身,轻巧的跨出门槛,对着门口呆愣的三人竖起了自己的剪刀手:“搞定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谁是主人了。” “……”江熙年:“那一周后呢,一周后他要报复你怎么办?” 时怀白还是那句话:“我能赢他一次,就能赢他两次。” 江熙年:“……” 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看腕表:“先回家吧。 回家再收拾你! 没等到家,江熙年就已经忍不住要收拾时怀白了。 时怀白一只脚踩进车里,江熙年立马把他整个人都拉了进来。 体面的外壳彻底粉碎,他狠狠地揪住了时怀白的耳朵重重一拧,把时怀白的脑袋拎到了自己面前:“没和宋迟道歉呢,不然你和我道个歉?” 他的鼻尖重重地哼出一气,江熙年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坐远点。” 时怀白听话的挪动自己的屁股,低着脑袋,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在离江熙年有大概一米半的空隙之后,江熙年也有了活动的空间。 “啪!” 江熙年的腿猝然抬起,不轻不重但是准确无误地踹到时怀白胸口的位置去。 时怀白反应快速,条件反射一样攥住了江熙年的脚踝。 西装裤触感冰凉,悬在时怀白视野中心的皮鞋鞋底鲜红,像猩红妖冶的火舌。 “啪嗒。” 清脆的打火机声响起,打破了这紧绷的肢体僵持。 江熙年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雪茄,这才恢复了自己的风度。他陶醉地深吸了一口雪茄,将一口轻飘飘的烟圈徐徐喷向时怀白的面门。 优雅的姿态下,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时怀白还傻傻的:“怎么,你生气了吗?” “没有。”江熙年这一脚下去也泄了愤,吧嗒吧嗒着,雪茄燃烧过半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自己雇佣了时怀白,但是为什么自己好像变成了时怀白的“仆人”。 为什么时怀白一点也不听话? 长此以往,自己会不会成为宋迟这样的蠢货。 司机把车停好,侧滑门自动打开,外门冷峻的风凛冽地呼啸着。 好冷, 江熙年想:就像是自己小时候一样呢。 从小自己经历的就是精英教学:不是把他当成精英一样教育,是他必须要成为同龄人中的精英。 要拿第一,要成为领袖,要礼貌,要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他也把一切作为圭臬一般信奉。 小学,他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拿了全校第二名,他关在院子里面整整一夜。 那时的风好像也是这么刺冷。 江熙年把雪茄摁灭,直到现在还没想到处理时怀白的办法,只能淡然地瞥了时怀白一眼,借题发挥着:“扣工资,再有下次给你扣光。” 时怀白在这个世界线,第一次崩溃了:“你好过分。” “明天早上学院有马术课,别忘了。”江熙年不管不顾地抬腿。脑子里面是对时怀白的哀求:求求你,老老实实的,黯淡无光地待在我身边吧。 时怀白这才回过神来:“马术课?” 系统捂着自己摇摇欲坠的面子,小声地解释了起来:【艾比尔贵族学院很在乎学生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时怀白也很不客气:【为什么没有劳?】 系统:【有钱人都是不劳动的。】 【……】时怀白面对系统的表情非常沧桑:他的工资刚刚被扣掉了,现在一提到钱就和戳他的肺管子一样。 系统是多么的蕙质兰心啊:【你知道艾比尔贵族学院的奖学金是多少吗?】 时怀白好奇:【多少?】 系统:【一等奖10万!】 时怀白:【那二等奖和三等奖呢?】 系统:【你不需要知道这个!】 时怀白:【为什么?】 系统:【因为宿主你能拿一等奖不是因为你是一等奖,而是最高的只有一等奖。】 【你说得对。】时怀白又被系统哄住了呢。 系统再接再厉道:【原身的文化分是全年级第一名,但是并没有拿到奖学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时怀白:【为什么?】 系统:【因为奖学金不是完全按照文化成绩来计算的,还要加上两科文娱类型的成绩,按比例累加。而原身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马术雕塑花艺等科目,也没有钱去报班学习,所以拿不到奖学金。】 在激励出了时怀白的斗志之后,系统顺利地推出了下一个任务。 【滴滴……】 【任务更新——贵族学院的马术比赛】 【任务奖励:100个积分点。】 【任务内容:掌握马术技能,在这门科目拿到a的成绩。】 【提示:f1和f2从小在马尔代夫的马场上驰骋,驾马翻越马嘞戈壁对他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他们对于马术一定有自己的造诣。】 任务发布完毕,系统已经沾沾自喜起来了:他的语言艺术又进化了,这次绝对没有问题。 系统已经想到宿主被f1或者f2圈到胸前,两个人同乘一马,在颠沛之间,宿主死死地搂住对方的腰,被搂抱的男人顿时热血偾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浪漫的,更加促进感情的事情吗? 世界线的真正任务果然还是要靠他:尼古拉斯系统啊! 为了贵族学院的荣耀!!!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了起来:【马术f1和f2都是a+,虽然原身没有任何的马术基础,但是宿主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很快就学会的。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叫他们两个教时怀白啊! 时怀白站起身来,仰首挺胸,眺望江山,意气风发道:“我当然知道怎么办了!” 系统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时怀白的背景伟岸高深:“既然他们两个都是a+,那我只要超越他们了,就证明我也是a+了。” 系统又亚麻呆住了,大脑褶皱再次平滑:【bro……等等!!】 他的两条小短腿艰难地迈呀迈,好不容易跟上了时怀白的脚步,就听到时怀白大义凛然道:“我明天就去挑战他们!用他们引以为豪的马术打败他们。” 系统睁大眼睛,两眼一抹黑,看不见任务的未来:【不……】 不要啊!!! 不是这样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套马的汉子 国际上的马术比赛包括;盛装舞步,场地障碍赛,三项目,耐力赛,驾马车赛,马背体操,牧人竞技,绕桶赛,马球,马篮球和骑射。 马术只是艾比尔贵族学院的一门选修,上述项目选择一门学习并展示成果就可以及格了。 江熙年选择的是盛装舞步,需要引导马匹配合协调,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同时保持优雅和节奏感。 宋迟选择的是场地障碍赛,考验马匹的跳跃能力和选手对起跳时机以及比赛节奏的控制。 江熙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时怀白,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当然知道时怀白想要的什么:“你离学院奖学金就差一点文体分吧。” 时怀白点头如捣蒜。 江熙年会心一笑,依旧是那副很体贴的模样:“马术课上考察会用小组赛的形式,你可以跟我一组,什么都不用干,我可以给你a。” 考察比赛的形式是每一个小组各自派出组员参加三个项目:盛装舞步,场地障碍赛和骑射,每个项目按照排名获取得分,得分相加,最后前123名的队伍全部成员都可以得到a,实际参赛的队员得到a+。 各个项目里面拿到第一名的选手也可以脱离团队拿到a+。 江熙年摸了摸时怀白的头发:“怎么样?” 对方像是小动物一样灵动的眼睛乖巧地垂了下来,缓慢地抬了抬头,眼神里面还透露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迷茫:“那我可以实际参加比赛吗?oxo。” 虽然拿到a就够了,但是没有a+是满足不了时怀白的! 时怀白睫毛轻颤,江熙年微微一愣。 自从他把时怀白接到家里之后,江熙年已经很少见到那么乖巧的清冷倔强的时怀白了。 陈信也不由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时怀白的时候:蒙蒙雨丝斜斜密密地编织着,衣裳湿润的美人在雨中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白猫,卷翘的睫毛上凝絮着一滴晶莹剔透的雨滴,时怀白肤白胜雪,怯怯地抬起眼睛。 看起来腼腆,坚韧,善良,温驯。 但是,下一秒…… 现在时怀白给自己的感觉,与那时一模一样。 陈信顿时警觉了起来,不出所料,接下来时怀白一定要做一些叫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了。 时怀白看着驾马池骋的宋迟,对方高高的控住马头,翻越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障碍,旁边还有妹子们在尖叫! 他无不憧憬道:“好羡慕。” 江熙年当然知道时怀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那要不要我教你。马术。” 他把时怀白的手放到自己的马头上:“你可以摸摸它,它叫雪迹,很乖的。” 那匹温驯的白马低垂着眼,姿态优雅,被完全驯化了一样,随时等候主人的发号施令。 时怀白意动:“那我学会了,能不能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我会带领你走向胜利的,你意下如何?” 江熙年:“……” 又来了!倒反天罡! 陈信替江熙年道:“熙年自己就是一个队伍的队长啊。其实学院的马场里面只有20匹马,可以给别人任意使用的也就是这20匹马。熙年和宋迟不一样,他们在马场里面有专属的马。每个选手无不是和自己的马培养了几年的默契。学会马术不是一件难事,但是和马养出足够参加比赛的默契才是问题。” 陈信笑了起来,摸了摸时怀白的肩膀,就像是抚慰其他将要成为江熙年陪衬的人一样:“我们加入熙年的队伍不就好了?上场比赛有什么好玩的?反正熙年一定会替我们拿到a的。” 时怀白反而不愿意了:“那太可惜了,我们这回是竞争对手了。” 江熙年的目光略微滞涩,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公平竞争,有什么可惜的,就算是对手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是。” 他自己也清楚,如果时怀白待在自己身边,而且一直比自己要更加耀眼的话…… 他小肚鸡肠,他斤斤计较,他会阴暗对比着和时怀白之间的关系。 现在也好,让时怀白离开自己,这也是一种解脱。 是时候让时怀白回到以前那种“漂亮但不喧宾夺主”的状态了。 也正好可以证明:真正耀眼的到底是谁。 陈信心道时怀白是不是神经病啊,放着好好躺赢拿到a的机会不要,偏偏要自己去出风头。 离开了江熙年,时怀白根本就出不了风头,只会出丑吧。 系统也急得团团转,忙着和时怀白谈判:【不是,你怎么就拒绝了f1,这可是送到手里的a啊。】 f1还主动提出要教时怀白,时怀白可以不用比赛直接就拿到a的成绩,这和白捡的有什么区别? 时怀白坚定的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是救世主,我要自己组队来打败f1和f2。】 系统不理解:【任务是拿到a还是打败他两?】 时怀白:【是拿到a.】 系统:【那你打败他两和直接利用他两拿到a的区别是?】 时怀白:【显得我比较帅!】 系统:【……】 距离比赛还有几周的时间,这段时间学院的马场开放可以自己学习。 江熙年真真是一个一个伪善透顶的人,明明庆幸时怀白这回会成为自己的陪衬,却装成一个好好先生:“小钱学森,看过来,” “学院的马都已经年老体弱了,我正好认识附近的马场,带你去借一匹马吧,就算才几周练不成什么默契,也比学院的马好。” \ 江熙年领着时怀白来到郊外一家颇具名气的马场。 原木色的树桩围栏圈起宽敞的马厩,空气里弥漫着干草和皮革的干净气味。一匹匹骏马毛色油亮,膘肥体壮,显然被精心照料着。 这家马场主打高端兴趣班,接待的多是富家子弟,因此这里的马匹性情都格外温顺亲人, 江熙年的白马“雪迹”就是这家马场挑选饲养训练的。 江熙年满意地转过脑袋,刚要好好体现自己的大方与大度,自己精挑细选的“观众”时怀白却无影无踪了。 江熙年:“……” 他就知道…… 他就应该给时怀白栓个绳。 陈信见到时怀白丢了,冷静道:“没事,这里的马都是驯化过的,走在街上,我咬人的概率都比这些马伤人的概率大,给时怀白打个电话呗。” 江熙年就和一个奶爸一样,在自己的肩头拿下了一个邮差包。 是时怀白的。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包:包里面还有时怀白的手机。 江熙年:“……” 这里是a城最大的一个马场,一望无际的山野跑道烈日炎炎,打一颗鸡蛋在地面上都能煎成荷包蛋。 江熙年无奈道:“没事,放他自己去玩吧,玩够了他会回来的。” 身边的马场主人突然出声:“虽然我们这里都是驯化过的马,但是……” 老板汗颜:“不是所有的马都驯化成功了的。” 那一刻……江熙年的世界又天崩地裂了: “愣着干什么,找啊。” …… 现在已经到了秋季的尾巴,草场的草早就已经焦黄,光秃秃的。 喂给马的草料都是夏季存储的干草。 伙食不好,马的心情也不太好,马蹄踩踏事件屡屡发生。 于是所有人兵分几路,漫山遍野地寻找时怀白。 “终于……找到了!” 太阳渐渐高悬,把一切都笼罩变得金黄,兵分几路的人马终于汇集。 在一座略微突出的小土丘的最高点上,时怀白半蹲着,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被阳光染得金黄,健康的红晕从眼下蔓延着到耳后,鼻梁中间还有一杠新鲜晒出的橘粉, 他的身侧是一匹威风凛凛的高脚马,虽然前蹄被一根铁链左右钳制绑在一起,后蹄也如法炮制,但是它的毛发散开摇曳着,乌黑浓密,像是睥睨众生的王,只有看着时怀白的眼神才会有一点温驯。 江熙年的呼吸微微一窒,他看到时怀白蹲下,清冷的风灌入他单薄的衣服里面,他单膝下跪时,用指尖爱抚地抚摸了那匹马被禁锢的四蹄。 长相清冷精致的东方美人抬了抬眼睛,终于看到了江熙年一行人, 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坚定地盯着江熙年,手上还在一刻不停地安抚那匹马。 “熙年,我能带它回家吗?” 那一刻,江熙年的呼吸有一瞬间变得平缓, 沐浴在澄澈阳光中的时怀白耀眼得厉害,美好得不可方物,就像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母性与良善糅合在时怀白的身上。 陈信也有点触动:虽然时怀白天天闯祸,但是时怀白还是很善良的嘛,看到一只被束缚自由的马,时怀白很心疼,很怜悯吧。 陈信看着被捆绑的马腿,心中不忍:“怎么把马的腿脚都绑起来了?多可怜啊。” 江熙年无可奈何道:“那匹马,多少钱能带走?” 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马场主人魂儿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不行,你不能带走它。” 江熙年铁了心要千金买马,对着老板面色不善,语气威胁:“为什么?开个价就是。” “你猜猜为什么要绑它?”老板大呼冤枉,“它叫大黑,是这儿最犟的马!一松开就撂蹄子!!!是谁把他牵出来了的。” 刚刚说的马场里面没被驯服的马,就是它啊! 老板猛地瞥见时怀白的动作,急得魂飞魄散——大黑前蹄的锁链竟然松开了! “快下来!别抱了!跑啊!!!”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时怀白刚刚蹲下去唯美的动作哪里是在摸摸小马? 明明是在用一只小黑发卡撬锁啊。 时怀白拍拍马头,好像早有预料:“我不想在战场上我的马被别人逮到就能骑!” 看马可怜?nonono! 就爱犟种!gogogo! 在老板惊恐的目光里面,时怀白一勒马头,英勇无畏,那匹马声嘶力竭地嚎叫着,肌肉僵硬,呼吸变浅,好像非常害怕时怀白,一副乖顺可欺的样子。 只有时怀白一人可以看到的系统团团转:【求你不要虐马了,你已经虐待它一个上午了。】 时怀白:【这是驯马!我可是当过将军的人!我是专业的好不好!】 下一秒,最会闯祸的人骑着最会闯祸的马从小土坡奔驰而下。 时怀白大声地唱着自己以为的最雄姿英发的歌: “套马的汉子~” “你……呸,我威武雄壮~”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新的小弟已经出现 经过江熙年的交涉,大黑还是被时怀白买走了。 毕竟能让大黑服气的仙葩千年一朵,现在不卖就卖不出去了。 江熙年其实疑惑:原来时怀白是会骑马的,他还以为这个特招生跟了自己以前一直是一个书呆子呢。 那匹叫做大黑的马,生性桀骜,阿拉伯马血统,是热血马。 速度快,脾气暴躁,难以驯服,这种马常常参加赛马比赛,但是并不适合马术表演。 其实自己应该友好地提醒时怀白,但是江熙年不可否认自己基因里面的伪善。 他不想时怀白太轻易就学会盛装舞步,时怀白自卑一点才能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依附着自己,哪里也去不了嘛。 江大少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时怀白:对方轻轻的握住马的缰绳,大黑也很卖力地配合着对方,但是一人一马的动作看起来一点也不优雅,充满了临阵磨枪的滑稽感,连最简单的动作都错漏百出。 “这不是默契的问题。”时怀白心道:大黑是一匹性格与自己完全匹配相似的马,宝马配英雄,他已经感受到了他和大黑的契合。 但是为什么盛装舞步这一个项目自己做起来远远没有江熙年那么优雅呢? 明明江熙年骑在马上的时候,连缰绳都没有扯一扯,但是对方的马就是好像是在江熙年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时怀白纳了闷了,继续扯了扯缰绳,自己□□的马就像是抽风了一样疯狂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越努力就越像是一只蹩脚小丑。 江熙年多么伪善的一个人。 他优雅地扶了扶了自己的眼镜,明明看着时怀白吃瘪的模样乐不可支,偏偏还要假装关心,对着陈信道:“看样子怀白好像遇到困难了,不然你去教教他?” 陈信:“……” 他可太服了这两个神经病。 陈信驾着马悠悠地靠近时怀白,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社畜一样无奈:“呐,是这样的。” 说完之后他就开始了示范,缰绳在他手上好像是拥有了魔力,似乎连接在马匹的骨骼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比起江熙年的优雅,陈信的风格更加的准确无误,马的动作,马的呼吸,陈信的每一次控制……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的融合到了音乐里面。 陈信不是在驾驭马,而是在展示马。 时怀白叹为观止:“你好厉害。” 陈信从来都不喜欢时怀白,在时怀白没有出现之前,他凭借能干体贴成为江熙年身后最重要的人。 凭什么时怀白这个看起来对江熙年没有任何价值的家伙会取代自己的位置? 陈信冷漠道:“听说你想自己组队?那需要凑齐至少三个人吧,每个项目都要有人参加。有人愿意跟着你吗?不依附熙年,你估计连合格c都拿不到吧。” 在看到江熙年的目光不再盯着自己和时怀白的时候,陈信终于恶意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当然,你已经拒绝熙年了,就算后悔了,死乞白赖重新加入江熙年的队伍,也不体面,不是吗?” 他是在江熙年身边呆的最久的一个人。 他永远会站在江熙年身后,看着对面发光发热。 像时怀白这样想要依附江熙年的吸血蠓虫,自己看得够多了。 区别只是时怀白的招式更加有新意,也确实成功引起了江熙年的注意。 陈信慢悠悠,露出了和以往一样体贴的温柔的微笑,轻轻道:“要点脸。” 兴趣都是时效性的东西,当兴趣褪下,只有利益才是真正久远的东西,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最后,江熙年身边最最重要的人,依旧会是自己。 系统认真地翻看自己的任务设定小本本:【陈信和f1之间其实存在着一种诡异的关系,简称:毒唯事业粉。为了让f1大放异彩,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做,看起来老实,但是手最黑的其实是他。因为他的狂热,江熙年很早就发现了对方的价值,一直把对方带在身边。】 他纯粹享受着追随江熙年的过程。 明明除了家室能力比不上f4,陈信的其他能力在学院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 陈信看着时怀白走神的模样,微微一笑:“你配不上熙年。别像一条哈儿狗一样。” 他眼眸之中的情绪锐利,说话的时候也像是夹枪带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刚刚拒绝了熙年就是在欲拒还迎吧,是为了展示自己和别的菟丝花不一样吗?” 茶里茶里,真讨厌。 “只可惜,我不会给你加入这个队伍的机会了,队伍刚刚满员了。” 陈信摇了摇头,刻意不去看时怀白的脸,大吐为快,似乎这种不拿正眼看人的做法能完美体现自己对时怀白的藐视。 甫一抬头,却看到刚刚还好端端呆在自己眼前的时怀白消失不见了。 陈信:“……” 神经病! 他远远地眺望,果然看到时怀白又像是连体婴一样缠上了江熙年。 果然是阴魂不散啊,陈信想:这是听到自己欲拒还迎的计策失败了,开始着急了吧。 江熙年温柔轻笑着,金丝眼镜的镜片微微反光,就像是一位温和的前辈一样拍了拍时怀白的脑袋:“盛装舞步确实挺难的,对吧?我也花了很久才入门呢。” 明明看到时怀白费劲巴拉也无法驯服这项运动,他终于满意:自己依旧是最瞩目的存在,不是吗? 于是,江熙年对于时怀白也更加宠溺:“怎么了,要是真的学不会的话,还是和我在一队吧。” 陈信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江熙年面前那么没有眼力见的出现:“不好意思,已经满员了哦。” 陈信不管不顾,话不仅仅是对着时怀白说的,更加是对江熙年说的:“一个队伍最多10人,今天早上几个特招生突然找了过来。我都和他们答应好了,要是突然反悔,别人可能以为主席不待见特招生吧。” 没有人比陈信更加了解江熙年。 没,有,人。 陈信冷眼旁观着,他已经把时怀白的道路堵了一个遍,任对方飞天遁地也无可奈何。 一点一点把时怀白从江熙年的生活里面抽离出去,并不轻易,甚至他能感受到江熙年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有一丝难被察觉的恼怒。 时怀白这朵白莲花一直用希冀的祈求的眼神正正地看着熙年。 就像是绕梁的苍蝇一样烦人, 讨厌,讨厌! 在陈信意味深长的目光里面,时怀白突然说话了,他伸出手抓住了江熙年的手臂使劲摇了摇:“熙年。” 陈信:“呵……” 绿茶! 就算撒娇又怎么样?名额已经满了,难道江熙年还能为了一时的面子,把别人踢出去吗? 江熙年太道貌岸然了,总想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公平正义的样子。 陈信一声冷笑:时怀白对首席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结果, 时怀白义正词严地说:“我看陈信大哥的马术明明就很厉害,在你的队伍里面没有用武之地不是很可惜吗?而且就算是离开你,他的水平去当别的队伍当正式参赛选手的话,也能拿到a+吧。” 陈信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他就知道时怀白不是一个善茬,对方手段了得! 这是要把自己从江熙年的身边踢出去,然后取而代之吗? 该死! 陈信咬了咬后槽牙:他一直以首席身边最重要的人自居,但是……江熙年真的会如自己坚定的选择对方一样,坚定地选择自己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默默无闻着,他也只是待在江熙年身边的时间比别人要久一点而已。 “首席……”他看到了江熙年有一瞬间的意动,似乎觉得时怀白的说法有几分的道理。 “江熙年!”陈信以为自己刚刚是吼出来了,结果发现自己声如蚊呐,小到时怀白和江熙年都没有发觉自己刚刚出声了。 江熙年心里也在计较着, 陈信离开自己也会有一个很不错的成绩的,陈信从来不让人操心。 陈信好像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 而且,时怀白这是……想要依赖自己? 这个认知无疑是对江熙年的激励。 江熙年又用那样虚假的笑脸面对陈信,惺惺作态,冠冕堂皇。 “陈信,你可以的吧。”江熙年揉了揉时怀白的脑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叫陈信咬牙切齿。 陈信垂着脑袋,舌尖重重地顶了顶脸颊肉:该死。 江熙年笃定自己不会拒绝, 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拒绝过江熙年。 眼前变得漆黑而阴沉,时怀白对自己道:“你愿不愿意离开江熙年的小组。” 不愿意, 我,不,愿,意。 时怀白目光炯炯的样子,笑得小人得志的样子…… 好恶心, 好,恶,心! 对方高高在上的,好像在嘲弄自己的失败。 而……江熙年冷眼旁观着,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 江熙年…… 也好恶心!!! 在陈信即将崩溃的时候,时怀白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极其亲昵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蕴藏着神秘的星辰大海:“你愿不愿意离开熙年的小组,加入我的小组?” 那一瞬间,气氛陷入了沉默。 江熙年一动不动。 好像……又被时怀白耍了。 人家根本不是要来加入自己的,是来拆散自己的! 时怀白对着陈信,越说越激昂:“加入我,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根本没人会拒绝加入傲天的阵营。 “……”陈信:“神经病。” 时怀白:“追随于我,你将亲眼见证星辰大海匍匐在我脚下!而你,只需沾上一丝荣光,便足以光耀你那蝼蚁般的家族万万年!” “……”陈信:“脑残!” 系统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这又是……什么鬼? 江系叹了口气,像以前一样把手轻轻扶在陈信的肩膀上,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吃饭去吧。” 好像刚刚对陈信的抛弃没有发生一样。 “呵……”陈信一言不发,他头一次在江熙年的邀请下没有回应,只是一根一根地把江熙年的手指头从自己的肩头掰开。 在江熙年错愕的眼神里,陈信笑了:“我再也不会默默无闻地待在你身后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这不是商量 系统这辈子没有见过时怀白这样的宿主,完全不按正常的情节套路来,连陈信这样的炮灰反派都收编了,这是存心要和f4对着干啊。 时怀白反而很淡定:【能成为我的挑战目标,是他们的荣幸。】 话音刚落,时怀白的挑战目标之一:宋迟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明明是对方来电,对面却一直保持沉默,好像在矜贵傲娇地等待时怀白先开口一样。 系统小心翼翼的提示着:【他是来问什么的啊?不然我们先说句hello?】 时怀白是多么高深莫测的一个人啊,他在颅内对着系统道:【他来干什么,我当然早有预料。】 系统其实也看出来了:在时怀白与宋迟拳馆打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宋迟对时怀白有兴趣。 而且听说,这次的马术比赛,宋迟并没有像去年一样加入篮球社的内部队伍,现在还来打电话给时怀白,这中间什么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宋迟想要加入宿主啊。 宿主也看出来了吧! 太好了,那宿主一定会答应的吧,毕竟宋迟在马术越野障碍赛的能力有目共睹啊。 而且宋迟和江熙年不一样,江熙年要时怀白依附自己,而宋迟可以“下嫁”到时怀白的队伍啊! 系统越想越兴致勃勃。 虽然没有勾搭到f1,但是和f2建立联系也不错啊! 时怀白对着电话那头道:“看来你还记得你要当我一周仆人的事情,现在是来请安的吧。” 系统:【……】 好吧,时怀白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到,时怀白最近又爱上了扮演小皇帝的游戏。 宋迟打了电话过来,一个字没说,猝不及防听到时怀白这句“请安”,瞬间无语。 他“啪”地挂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神经病吧!” 接着,宋迟抄起备用机,火速上论坛噼里啪啦骂了一通:【哪来的古风小说童脸狼】。终于舒爽了,他翻身下床,再次拨通了时怀白的号码。 时怀白挂断了。 十分钟后,宋迟不死心,又打过去。 时怀白再次挂断。 这下宋迟彻底火了,一秒钟也等不了。当电话第三次响起,时怀白终于慢悠悠接起。 系统在时怀白脑子里急得快冒烟了:【为什么一直不接f2的电话啊?!】 时怀白:【三顾茅庐懂不懂?】 系统:【……】 您开心就好嘞。 为了防止时怀白又犯皇帝瘾,系统赶紧暗示了一下:【宋迟和江熙年一直不对付,现在你把陈信从江熙年那边挖走的消息,他一定知道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时怀白也很自信,神态好像是诸葛附身,料事如神:【我知道的!】 那边的宋迟憋了大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听说江熙年不要你了。” 那一瞬间,系统的表情空白了,他的一只眼睛慢慢放大,一直眼睛慢慢变小,自己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大脑褶皱再一次平滑了:实在是没想到,f2这傻孩子那么不会说话。 时怀白回以一声不屑的冷笑:【呵~我就知道他是来挑衅我的。我们龙傲天一生行事,总是要遭受凡人的质疑,也无须向凡人解释。】 系统:【……】 我求你先别知道。。。 那边不会说话的宋迟还在“火上浇油”,句句听起来都像嘲讽:“江熙年不要你了,还把你扔给了陈信,现在你怎么办,加上陈信也就两个人,连队伍都凑不齐吧,听说你还想打败江熙年……” 【我就知道,在打脸情节之前一定会有他这样的跑龙套出来丢人现眼!】时怀白又知道了,他对宋迟一声冷呵:“你什么意思?” 宋迟那边沉默了好久,好像在翻箱倒柜地措辞,然而对方还不如不措辞呢。 宋迟生硬地暗示道:“我要给你端茶送水一周呢,你该不会要借机命令我加入你的队伍吧,我也讨厌江熙年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这“山路十八弯”的暗示还没绕完,时怀白那边已慷慨激昂地打断:“我才不会做此等卑鄙无耻之事!” 系统:【……】 不然你做一下呢? f2看起来有一点碎。 宋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就,好。” 自己已经那么给台阶了,时怀白居然还那么给脸不要脸! 时怀白继续他的龙傲天宣言:“逆天尚有例外,逆吾绝无生机!这次,我会彻彻底底地打败你和江熙年,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不仅如此,时怀白还手动抬高了任务的难度:“现在江熙年那边还有一个名额,你去加入江熙年吧。” 宋迟那边久久无声,仿佛当场去世:“……”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为什么要加入江熙年的小组?” 时怀白理直气壮,思路清奇:“你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系统彻底自闭了,它终于想明白了,这里没一个正常人! 宋迟是个说话拧巴的傲娇精,时怀白是个理解能力扭曲的中二帝!简直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人家宋迟的意思明明是:借着你和江熙年决裂的机会,想跟时怀白交朋友啊!!!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宋迟“砰”地一声又把手机砸了出去。在手机彻底脱手前,时怀白清晰有力的声音精准地灌入他耳中: “那我命令你,现在就去加入江熙年的队伍!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系统炸裂着,炸裂着,终于从炸裂中找回一丝理智,回头质问时怀白:【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一组啊?!本来他俩在各自项目就是顶尖,按田忌赛马还有点希望。现在强强联合,不是更难打了吗?!】 时怀白清了清嗓子,即使电话那边只剩忙音,但是时怀白依旧语气坚定,信仰感爆棚: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系统:【……】 赶你妹的时间啊! 比赛机制又不是在玄幻小说在和跑龙套们斗法! 系统忧心忡忡,还在负隅顽抗,假装苦恼地挠了挠脑袋:【那现在怎么办啊?要是找不到最后一个选手,那怎么参加比赛啊,那任务怎么办啊?】 言外之意是:让我们把f2叫回来吧。 谁料,时怀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在颅内慢悠悠地打断系统的哀嚎。 他的手腕随意一抬,屏幕翻转,映入眼帘的聊天记录姓名备注上赫然是曲宥的名字。 时怀白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 “人这不是凑齐了吗?” / 暮色四合,斜阳将天地都晕染成一片温柔的琥珀色,浓得化不开的“浅金”之间,一个少女正在驭马的身影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时怀白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场边,他双手拢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的形状,用尽力气朝着那夕阳下的身影喊道:“曲——小——姐!!!” 清亮的喊声很快吸引了曲宥的注意。 曲宥猛地一拉缰绳,身/下的白马有如一道蓄满力的弓弦骤然释放,腾空而起,完美地跨越障碍。 马匹载着主人径直冲到时怀白面前,猛地喷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白马仰颈,曲宥的脸还有点微微泛红,透着运动后的兴奋:“谢谢你邀请我,小怀白。” 她眯了眯眼睛,睫毛上还沾了一滴兴奋的汗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马术吗?” 曲宥自顾自说着:“因为马术是一项不管男女,所有性别都一视同仁,同台竞技的比赛。但是那帮无趣的家伙一直说好保护我,要帮我拿a,好像没有人考虑过让我正式比赛。好无聊哦,不是说好男女同台竞技的比赛吗?” “所以,障碍赛就交给我吧!”说着,曲宥就跳下马背,少女的脸庞依旧元气而兴奋,笑容野性而俏皮。 “我一定帮你,干,掉,宋,迟!”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女装大佬f3 “练得差不多了。”曲宥把头盔一把摘了下来,对着时怀白笑得眉眼弯弯:“小怀白,还记得你上次晚宴的时候说自己在找工作,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刚刚被江熙年扣了工资的时怀□□神抖擞:“什么?” 曲宥道:“再过一个月,在天河美术馆会举办一个画展,你可以去聊聊,承包一下哪里的安保工作。” 曲宥还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听说,你注册了一家安保公司,是吧。” 时怀白愣了愣,他确实是注册了一家安保公司,还向江熙年借了钱才认缴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但是,40万的能叫什么公司,其实就是说得好听罢了,他不由纳闷:自己有什么资本去能去承办天河美术馆的安保工作? 曲宥的表情依旧神神秘秘:“你去试试就知道了,人家也是我们学校的,很想认识你,地址发给你了,明天早上八点。” 自从自己三更半夜大战宋迟之后,江熙年对自己的管辖就变得越来越严格了,晚上10点没在家,江熙年的电话就会打过来。 时怀白正和曲宥惺惺相惜着,兜里面的手机又不要命地响了起来,江熙年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懒怠:“你现在又在哪里?” 时怀白很无辜,答非所问:“我没和宋迟打架。” 江熙年道:“我知道,快回家。” 时怀白当然没和宋迟待在一起,因为宋迟刚刚突然别别扭扭的打了个电话给江熙年,结结巴巴的要和江熙年组队。 盘古开天地啊宇宙创世纪,江熙年虽然不解,但既然是对方要求,他也不好拒绝。 况且宋迟与自己向来不合,现在正是机会营造出其实他们关系融洽的样子,这也算是这几日里面少见的好消息了。 但是,江熙年还是不悦地对时怀白耳提面令:“赶快回家。” 时怀白不服:“我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囚犯,为什么你要管我什么时候回家?” 江熙年:“保镖不是要保护我吗?你离那么远怎么保护我?” 时怀白还是不服:“你现在在家里很安全,不需要保护。” 江熙年这个资本主义搞事的能力也是一顶一的,他语气温吞,有点恼了:“在家里为什么不需要保护?” 只要时怀白不待在外面丢脸闯祸就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保护。 时怀白骂骂咧咧,语速快得差点“wer~”出来:“那你说!你在家里哪个地方哪个点需要我的保护了?” 江熙年的声音懒洋洋的:“我要关灯睡觉了。” 时怀白:“然后呢?” 江熙年理直气壮:“我怕黑。” 时怀白纳了闷了:“那你开灯啊。” 江熙年还是那副敷衍的调调:“开灯太亮睡不着。” 时怀白:“……” 你是不是故意的? 系统出来安抚时怀白道:【我都说了,把f1当做女孩对待。我已经补过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龙傲天小说里面女主角怕黑的时候,你们都是守在对方的床头的!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有灯这种东西?】 时怀白:“……” 无法反驳呢。。。 他告别曲宥,气呼呼地回去,觉得江熙年太没有眼力见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江熙年还待在会客厅,明明就没有关灯睡觉。 时怀白:“……” 江熙年半点没有说谎骗小孩的窘迫感,继续优雅地扶了扶眼镜腿,语气淡漠:“以后晚上10点不回家,就扣工资。” 时怀白怒了:“什么回家不回家,你个资本家。” “嗯呐嗯呐。”江熙年又装出了那一副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语气带着愉悦,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陈信组好队了吗?” 时怀白和盘托出:“和曲宥一起。” “哦,那加油哦。”那一刻,江熙年的笑容终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太好了,他依旧可以高傲得不可方物。 似乎他在用这场并不公平的比赛来证明自己:就算把时怀白带在身边也绝不会被时怀白吞噬。 “去睡觉吧。”江熙年倒了一杯牛奶送到时怀白面前:“今天你练了那么久马术,也该累了。” 事实证明,江熙年管得了时怀白晚上几点睡觉,却管不了时怀白早上几点出发。 精力充沛的小孩早上4点就出门了,拿着曲宥给的地址找到了一个画室。 出乎意料,画室已经开门了。 时怀白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接着蹑手蹑脚地走进,叫人称奇的是画室四面都排放着全身镜,一个姿态窈窕的背影出现,对方披着浓厚的卷发,红裙摇曳拖地,手里还拿着画板。 对方的笔刷轻轻地点上画板。 在四周镜子的反照里,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的自画像。 一张过分瑰丽的胸像映入眼帘,画上的人带着诡异的笑容,鼻梁高挺,瞳孔墨绿。 画笔一停,那个卷发背影转过身来,美得惊心动魄,浓烈嚣张。 时怀白又愣住了。 “漂亮学姐。” 系统:【……】 若是它没有认错的话……那是女装的f3。 宿主真的是……对混血型雌雄莫辨的脸毫无抵抗力啊。 宿主已经是第二次被沈吹棉的美貌震慑住了,而且宿主还认不出。 系统打着哈哈:【宿主,你就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时怀白:【美人果然都是相似的。】 系统委婉:【你看哈,他是一个混血。】 时怀白也很真诚:【说实话,我也一直觉得外国人长得都差不多。】 系统:【……】 时怀白这一声“漂亮姐姐”含糊不清着,沈吹棉轻轻地“哈?”了一声,话音未落,对方的语调突然变得尖锐,努力地夹了夹:“漂亮姐姐?” “谢谢夸奖,你也是,小漂亮,来得那么早啊。”沈吹棉迷上了这个cosplay的小游戏,他已经一晚上没睡,一直在镜子前面画着这幅自画像,此刻他回过身,把自己的画转到了时怀白面前:“你觉得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时怀白呆呆愣愣的:“很漂亮,但是感觉她的笑容很复杂。你真人笑起来会更加好看呢。” “哈哈哈……”对方捧腹大笑了起来,极其轻佻:“你知道蒙娜丽莎吗?听说,达芬奇像个傻逼一样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女人,蒙娜丽莎的五官和达芬奇的脸完全对得上。那我这笑,是不是和蒙娜丽莎一样?” 时怀白呆愣愣的:“不一样。” 沈吹棉:“为什么?” 时怀白:“艺术不是不可以比较的吗?” “所以你认为我这个是艺术?”沈吹棉修长的柔韧的双臂紧紧的捆住时怀白的脖子,时怀白这才发觉,对方比自己高多了。 不愧是外国基因! 勾勒鲜艳的红唇诱惑人心似的,直到被对方海草一样地纠缠住,时怀白这才如梦方醒:自己的手触摸到了对方蓬松卷发后面的一整块雪背。 时怀白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似乎是体验到女装逗直男的快乐,沈吹棉眯眼一笑,继续蛊惑:“那你愿意在我的艺术展览上保护我和我的艺术吗?” 轻飘飘的合同递到了时怀白手里。 时怀白愣了愣。 竟然真的把天河美术馆的合同给自己了吗? 他绅士道:“乐意之至。” 沈吹棉窥探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时怀白身上,看猎物一样:“那加个好友?我会经常联系你的,小漂亮。” 合同签完,临别之际, “啵~”一声清脆的亲吻声炸响,时怀白的脸蛋被沈吹棉抬了起来,对方媚眼如丝,接着毫不犹豫的在时怀白的脸颊上盖上属于自己的唇印,在时怀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轻轻一咬,一圈圆润的牙印清晰可见。 时怀白彻底沸腾了,呆呆愣愣的走出门,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系统的眼神都是迷茫的:【她亲我了?外国人好开放。】 系统保持着石化的模样一动不动。 现在f3和宿主进度飞快,这无疑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但是…… 算了。。。 他不说了。 系统义正言辞:【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你有四个后宫,刚刚那个就是其中之一,好好把握吧,她绝对是你人生中的大贵人。】 时怀白还是纯情了:【一开始就亲我会不会不太好?】 系统不要脸啊:【你可是龙傲天,随随便便美女倒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时怀白:【可是我以前不是这个步骤。】 系统:【那是什么步骤?】 时怀白认真道:【遇到美女,喜欢她,她死了,为她复仇,去复活她,又一个美女,喜欢她,她死了,为她复仇,去复活她……】 确实后宫佳丽三千,但是一场恋爱没谈。 系统:【……】 “叮……”刚刚被时怀白备注为“漂亮学姐”的沈吹棉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是一张自拍照。 对方用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ok”放在嘴边,接着鲜艳的舌尖探进了“ok”的那个圈里面。 “涮~”的一下,时怀白的手机掉了,他整个人都变成一只红透了的虾。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菜就多练 过后的几天,时怀白每天被沈吹棉调戏,查看美术馆的安保措施,跟着江熙年出去乱跑,晚上还要花时间做实验学习文化课。 到了马术小组赛的时候,时怀白居然一次也没有额外练习过。 他的小组总共就只有3个人,连个替补的都没有。 江熙年微笑着帮时怀白扶正头盔,一派温柔关心的样子:“不用紧张,这次考核要是失败了也有其他方法拿到学分,我也能把你的名字加到学生会那里,学分怎么样都会有的。” 江熙年把系带给时怀白绑紧之后,哄小孩似的,道:“张嘴。” 时怀白乖乖张嘴。 江熙年又让:“摇头。” 时怀白歪头,接着摇了摇。 他的睫毛浓密纤细但是一点也不卷翘,小扇子似的扑腾着。 江熙年的喉结微微滑动,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什么样?头盔晃吗?” 时怀白:“还行。” 宋迟突然臭着一张脸出现,挑衅一样挡在江熙年和时怀白中间,撇了一眼时怀白,接着飞快地状似无意地错开目光,但是脚依旧和生根发芽一样死活也挪不走。 系统以为他是来雄竞的,结果系统忘了宋迟是个不会说话的。 宋迟又酝酿了好久,在系统充满期待的眼神里,宋迟终于说话了:“这次你要是输了,可不要哭啊。” 系统:【……】 时怀白刚刚想要天雷语录,曲宥已经戴好了马术头盔,伸出手扒了下自己的下眼皮,做了一个鬼脸:“和你同一个项目的是我。” 陈信一直呆在阴影处没有说话,目光死死地锁在江熙年身上。 他不敢置信,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脱离江熙年去参加一个比赛,甚至和江熙年去竞争。 盛装舞步第一个出场的是江熙年,对方姿态优雅,骑着“雪迹”,随着鼓点音乐开始,江熙年一夹马腹。 一开始的鼓点轻柔缓慢,对方的马由中间慢步到伸长慢步之间切换,随着音乐节奏加快,嘈嘈切切的节奏中,江熙年胯/下的马匹动作越来越复杂,反向跑步,空中换腿,根本没有任何的缓和时间就开始了定后肢旋转。 陈信交叉的十指攥紧了,眼神里面的光彩奇异:没有任何的破绽,难度已经拉满,江熙年从头到尾都优雅透顶。 他像是以前一样兴奋的戳了戳身边的人:“熙年好厉害!!!这次也会是这个项目的第一吧。” 可是……他忘了自己的旁边是时怀白,而时怀白没有任何的回应。 时怀白这时候还在看手机,“漂亮学姐”又给她发了新的信息。 漂亮学姐:【听说你们在比赛,那介意我去旁观吗?(比心)】 时怀白和系统嘀嘀咕咕。 系统:【不可以。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