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大爹穿越成雄虫后》
1. 穿越成雄虫
火光冲天而起,爆炸的轰鸣撕裂寂静的夜空。
玻璃碎片和木屑在空中飞舞,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划破时间的流动。
在这毁灭性的瞬间,虞渊依旧坐在那张宽大的皮质扶椅上。
烈焰在他身后肆虐,炽热的气浪卷起他的衣角,却未能撼动他分毫。
“终于……结束了。”
虞渊低声喃喃,黑发在热风中飞扬,金丝眼镜下的双眸深邃如寒潭,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这么多年,站在权力的巅峰,也处在孤独的深渊。
他累了,也该休息了。
死神降临前,回忆如潮水般袭来,虞渊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那些被他亲手送进地狱的面孔,那些向他效忠最终却背叛的部下,那些他曾经珍视却不得不放弃的东西。
它们一一闪过脑海,又迅速消散,如同被风吹走的烟雾。
所有恩怨情仇、得失成败,都将随着他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虞渊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火光吞噬他的身影,爆炸的余波将一切化为灰烬。
最后一刻,虞渊的面容依旧平静。
身为地下世界的统治者,他这一生跌宕起伏,充斥着血腥、权谋与传奇。
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场早已预见的结局。
今夜过后,属于虞渊的时代,落幕了!
意识从混沌中苏醒,虞渊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
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透明玻璃壁,紧接着便是刺眼的白色光芒。
虞渊微微蹙眉,试图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手臂上连着几根细长的管子,管子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
这时,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和嘈杂的人声,让虞渊不悦地眯起眼。
记忆还停留在爆炸的最后一刻,火光、热浪、以及坦然面对死亡的平和。
可现在,他却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和烦躁。
“天呐,雄虫醒了!”一个尖锐的男声响起,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这是虫神的庇佑,医生呢?其他护士呢?快点过来!”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几分慌乱和急切。
雄虫?虫神的庇佑?
虞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虚弱,连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吃力。
玻璃容器的盖子被迅速打开,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迅速围拢上来。
他们看上去既紧张又兴奋。
其中一人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滚远点。”虞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尽管身体虚弱,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令那些围上来的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他真的醒了!”一名护士颤抖着说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快去通知安东尼上将,还有雄虫保护协会。”另一名医生急忙吩咐道。
虞渊警惕地看着这些人,心中一片冰冷。
他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出现在这?
这些人是谁?他们口中的“雄虫”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却找不到答案。
但多年教父生涯让虞渊迅速冷静下来。
无论身处何地,他都必须掌控局面,而不是被局面掌控。
“告诉我,这是哪?”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那些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回答:“这里是帝国医院,您是珍贵的雄虫,刚从沉睡中苏醒……”
“帝国?雄虫?”虞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最年长的医生向前迈出一步,试图安抚虞渊:“修斯冕下,你沉睡太久,醒来后对周遭觉得陌生是正常的,您不要着急,请允许我们先帮您检查身体。”
“别碰我。”虞渊态度坚决。
这是他多年来身居高位养成的习惯,没确定对方绝对没危险前,他不会让任何人近身。
“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雄虫向来蛮横,但他们没想到,修斯冕下沉睡多年,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骨子里依旧这么霸道。
面对虞渊几乎能穿透灵魂的目光,围在治疗仓前的医疗虫不得不卑微的低下头,恭敬的向他解释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虞渊作为“雄虫”的身份。
“修斯冕下,您是已经过世的哈伦·沃尔亲王和安东尼上将孕育的雄崽,是名正言顺的亲王继承虫,身份尊贵无比,在您还小的时候,有反叛虫作乱首都星,您的大脑在那次恐怖袭击中受到伤害,昏迷了整整二十年……”
虞渊静静的听着,眉头越皱越深,只觉得荒诞无比。
闻所未闻的虫族社会,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
若相信他们所言,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只虫子。
虞渊的眼眸沉下来,厉声喝道:“够了,你们编故事也编的靠谱一点!”
因为雄虫的愤怒,房间内所有虫都噤了声,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仪器发出微弱的响动。
半晌后,一只治疗系雌虫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修斯冕下,您若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您看。”
闻言,虞渊冷冽的目光,缓缓落到雌虫身上。
审视片刻后,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得到雄虫的允许,雌虫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
下一秒,他的肩胛骨处突然伸展出双巨大的翅膀,形状介于蝴蝶和飞蛾之间,翅脉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的荧光。
那双翅膀轻轻扇动,带起阵微弱的气流。
虞渊的瞳孔骤然一缩,表面依旧平静,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那双翅膀,试图用理性解释眼前的一切,却失败了。
最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来到个奇幻的世界。
雌虫缓缓收起翅膀,转过身来,恭敬地低下头:“修斯冕下,您…现在相信了吗?”
虞渊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后才悠悠开口:“所以……我也有翅膀?”
医疗虫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冕下,雄虫和雌虫的虫化形态是不同的,翅鞘是雌虫才有,雄虫是尾钩,但您沉睡太久,体内没有积蓄足够的能量虫化,所以请允许我们帮您检查身体,确保您的健康。”
虞渊同他们对视良久,最终松口:“好,需要我怎么配合?”
暂且相信他们所言,若自己真是尊贵的雄虫,谅他们也没胆子伤害自己。
医疗虫闻言欣喜若狂,忙不迭道:“您躺着就好,请放心,检查过程不会让您产生任何不适。”
虞渊撤掉防御的姿态,躺平身体,允许他们用奇怪的仪器检查自己的身体。
检查结果很理想,虞渊除身体有些虚弱外,其他方面没有大问题。
“修斯冕下,您的身体很康健,只是沉睡太久导致肌肉微缩,可能需要做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正常行动。”
医生们小心翼翼的汇报着结论,尽量简洁明了。
雄虫都没什么耐心,他们生怕长篇大论会引起雄虫不满。
插在身上的管子被陆续拿掉,让虞渊觉得轻松许多。
他缓缓活动手腕,感受久卧病床后身体的迟钝反应。
既然穿越已成事实,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先熟悉新身体,然后想办法融入虫族社会,重新掌控主动权。
虞渊低头凝视自己的双手,皮肤苍白,青色的血管凸起,处处透着病态的孱弱。
就算很用力的攥拳,指尖也只是虚虚的蜷在一起,连最基本的抓握都显得力不从心。
虞渊忍不住皱眉,眼底划过抹阴郁。
真讽刺,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竟能生活在虫族社会的顶端。
若放在以前,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就在虞渊心生嫌弃之际,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一群身着纯白制服的雌虫鱼贯而入,脚上的军靴踩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神色肃穆,挺拔的身姿比病房内的医疗虫要高出整整一个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久经沙场的凌厉气势。
为首的军雌站定在治疗仓前三步远处,右手握拳抵在左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随即单膝跪地,谦卑的低下头:“尊敬的修斯冕下,我是安东尼上将麾下的布兰德中将,上将在荒星剿灭星兽,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他特意命我们接您回家,上将在结束任务后,会立马赶回来与您相聚。”
硬着头皮说完这番话,雌虫的喉结滚动一下,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来之前他就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想也知道,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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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多年的雄虫好不容易醒来,发现来接自己的不是亲人而是属下该有多暴怒。
不过好在,雄虫刚苏醒,体力尚未恢复,就算挥鞭也造不成太大伤害,他完全扛得住。
然而屏气等待许久,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
他小心翼翼抬眼,正对上雄虫深不见底的双眸。
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既没有暴戾的怒火,也没有轻蔑的嘲讽,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深沉。
“不是说接我回家吗?”虞渊的声音不重,却让所有军雌浑身一颤,“还愣着干什么?”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军雌们立刻行动起来。
领头飞速打开光脑,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跳动,从军部划走一大笔星币打到帝国医院的账户。
“这是上将特意吩咐的。”注意到雄虫的目光,为首的军雌连忙解释道,“您的身体还未彻底康复,治疗仓还是买下放在家里更安心。”
虞渊闻言只不置可否的挑挑眉。
所有权交接后,反重力装置启动,通体银白的治疗舱平稳的悬浮起来,躺在里面的虞渊眼底划过抹讶然,第一次对虫族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有了切身的体会。
“飞行器就停在医院外。”军雌继续汇报,声音刻意放轻,“医疗团队也会全程随行,确保冕下安全抵家。”
虞渊听后只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带路。”声音平静得让所有军雌都为之一愣。
显然没料到这位冕下会如此...通情达理?
他们早习惯雄虫的刁难与羞辱,这样干脆利落的回应反而让他们不知所措。
军雌们面面相觑,眼中俱是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立即分成两队。一队拆卸病房内的医疗设备,另一队则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雄虫来到医院外。
流线型的飞行器降落在停机坪上,银色外壳在虫星三个太阳的照射下变幻着虹彩。
令人惊叹的是,这架飞行器完全没有外显的推进装置,就那么违反常识地悬浮在半空中。
虞渊的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乘坐治疗仓进入飞行器。
升空后,他透过休息室的舷窗俯瞰虫族首都星的风貌。
映入眼帘的一幕,就像把科幻电影从荧幕搬到现实中。
高耸入云的晶体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中航道里穿梭着各式飞行器,远处,巨大的太空电梯连接着天穹与地面,缆绳上流动着星辰般的光点。
掠过中央广场时,全息投影正播报前段时间不屈军团剿灭星兽的捷报。
画面里,有位金发蓝眸的军雌所向披靡,瞬间抓住他的眼球。
那身影在混乱血腥的战场上,如同一道灼目的金色闪电。
面对咆哮着扑来的庞大星兽,他不闪不避,只微微沉肩。
看似修长、甚至有些精致的手握指成拳。
下一瞬,裹挟着恐怖力量的拳头便以撕裂空气的速度悍然击出!
“噗嗤!”
令人牙酸的闷响过后,星兽那足以抵挡能量光束轰击的坚硬头颅竟被他一拳洞穿,幽蓝腥臭的血液与破碎的组织猛地迸溅开来。
战斗在瞬间开始,又在瞬间结束。
雌虫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臂,站直身体。
冰冷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只是拂去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粘稠的、蕴含着强腐蚀性的血液连带着细碎血肉,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滑落,滴溅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随手一甩,残血划出道凌厉的弧线。
背后的翅鞘在此刻轻轻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应和着主人体内尚未平息的磅礴战意。
一时间,战场上所有的喧嚣和爆鸣都在迅速褪色、虚化,变得遥远而模糊,成为那道金色身影的背景板。
虞渊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住,迟迟没能从他身上移开。
那种跨越种族、纯粹又极致的力量,混合着血腥与暴力,形成极具冲击力的视觉盛宴,牵动着虞渊的心弦,勾着他想去触碰,去……征服。
视线最终,带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在雌虫的胸前找到处可以锚定的焦点。
那是枚在阳光下泛着锐利光泽的金色徽章。
上面印刻着只头生双角、低头蓄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冲锋陷阵的金色蛮牛。
瞧着笨重、粗犷、又缺乏美感。
虞渊微微皱眉。
如此俗气,与雌虫并不相配。
2. 雌虫求上门
修斯·沃尔的私虫庄园坐落在首都星僻静的富虫区。
因他刚苏醒,身体虚弱,布兰德离开前想留几个属下保护他的安全,被虞渊不留情面的拒绝,就连一早安排在庄园的仆虫都被虞渊尽数遣散。
他好静,防备心又强,不愿跟旁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因此偌大的庄园里,眼下只住着他一个,还有几个功能不同的机器保姆虫。
“阿丽莎,再给我讲一下虫星目前当权的势力以及他们之前的联系?”虞渊面无表情的躺在治疗舱里,朝一旁的机器虫下达命令。
“遵命,冕下,轻稍候。”机器虫自动链接星网,将获取的信息投射在半空中,用清亮的电子音念给雄虫听。
“帝国目前由康纳·但丁雄皇掌控国会,享有最高权利,三大亲王统领帝国军团,分别是巴里·布朗亲王的不屈军团,霍森·泰勒亲王的荣耀军团,以及已经过世的哈伦·沃尔亲王的破晓军团,康纳雄皇年迈且未诞下雄崽,百年后,会从亲王名下择一雄虫继承皇位……”
闻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雄虫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划过道暗芒。
近几日,他通过光脑源源不断学习虫族常识,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和新名字——修斯·沃尔。
往后,他要顶替原主活下去,自然不能露出丝毫马脚。
“冕下,庄园外有虫按响门铃,是否允许他进入?”
修斯闻言眉头微蹙。
他在庄园里休养这两天,一直清清静静的。
想来应该是他的雌父,安东尼上将暂时封锁他醒来的消息,以防止有虫上门拜访,打扰他静休。
会是谁在这时候找过来?他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先将视频通话接进来。”
“好的,修斯冕下。”
只听叮的一声响,机器虫已操作完成。
修斯抬起眼皮看向半空中的投影,眸光微滞。
金发…碧眼……
是他刚苏醒那日,在中央广场上惊鸿一瞥的虫。
后来他从星网获知,这只虫竟和原主有些渊源?
他叫亚瑟·莱恩,是赫尔曼公爵的雌崽,与原主从小定亲,却在原主重伤昏迷后退婚另嫁别虫,还孕育了一只虫崽。
背信弃义之辈,修斯向来不耻。
他的脸色冷下来,一开口,声音不重,语气却算不上客气:“我没去找你算账,你还敢找上门来?”
阴鸷的声音传入耳朵,亚瑟浑身都绷紧了。
他早有预料,此番必然受尽刁难。
可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厚颜无耻的求到修斯冕下的门前?
亚瑟的眼睛是清浅的蓝色,有光的时候很漂亮,宛若晶莹剔透的冰面上倒映出的天空,透澈中带着丝冰凉。
但眼下,它黯淡的像一汪死水,只剩下麻木空洞,
低头望去,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虫崽,又瘦又小,神色痛苦的扭动着身躯,嘴里无意识的轻唤着:“雌父,好疼……”
亚瑟的心被狠狠揪住,一滴不明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又被他抬手用力揩去。
“小洛,别怕,雌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亚瑟咬紧下唇,像下定某种决心。
他突然后退两步,身体下沉,膝盖重重撞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亚瑟将笔直的腰背弯折,努力把头埋到最低,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够卑微。
“修斯冕下,求你救救我的虫崽,只要能救他,我随您处置,折磨也好,虐杀也罢,我都不会反抗。”
亚瑟没有能同雄虫谈判的筹码,任凭修斯虐杀泄愤,是他唯一想到能救虫崽的办法。
话音落下,久久得不到回应。
躺在治疗舱内的修斯,神色冰冷的目睹这一幕,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虫,不具备怜悯心,何况还与对方有些过节。
修斯没了看戏的心情,抬手便要掐断视频通话,最后关头,却见亚瑟猛地抬头。
跪再久他都能承受,但虫崽等不了。
他只能破釜沉舟,最后一搏。
“修斯冕下,我请求成为您的雌奴,只求您……救救我的虫崽。”
亚瑟的声音很高,像用力喊出来的。
那双蓝色眼睛里盛满绝望,无助,以及屈辱的水色,宛若即将四分五裂的蓝宝石。
美好的东西被毁坏总让人心生震撼,修斯有刹那间的恍惚。
雌奴吗?
他在心底默念这个略显陌生的字眼,眸光微眯。
虫族的社会形态极其扭曲,多重因素的推波助澜下,发展成雄尊雌卑的现状。
高贵的雄虫,可以同时享有一个雌君,多个雌侍,以及数不清的雌奴。
雌君拥有自主权,雌侍的虫权受帝国法保护,唯有雌奴,能被任意虐杀买卖,与狗无异。
狗狗?
这个字眼不知触动了修斯哪根心弦?
他的目光落回到跪在门口亚瑟身上,挑剔的打量起来。
稀有的蓝色眼睛,遗传于公爵一脉高贵的金色毛发,白色军装包裹下,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还有中央广场上看到的那一幕,杀伐果决,极强的攻击性……
这一切,让修斯联想到,上一世,他养在庄园里的那只金毛猎犬。
不过是顺手,从猎户的屠刀下救了它,它最后却为了保护他,在党派的暴乱中被乱枪射死。
血流了一地,已经站不起来了,嘴还死死的咬着敌人的手臂。
事后,修斯面色无悲无喜的安葬了它,从那之后,再没养过狗。
即将触及“掐断”按钮的手指突然缓慢的平移,落在另一个按钮上,按了下去。
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与其一同响起的还有雄虫冷漠的声音:“滚进来。”
亚瑟的眼睛明亮了一瞬,像燃起抹微弱的希望。
他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抱紧怀中虫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庄园。
穿过林地,草场,花园,最后来到城堡门口。
他屈膝跪在那片碎水晶铺成的华丽小径上,恭敬的垂着头,等待雄虫接见。
“叮”的一声响,大门从中间向两侧划开。
修斯乘坐治疗舱飞了出来,身后还叮叮当当跟着一群机器虫。
没有雄虫的允许,亚瑟不敢抬头看,军雌的目光太锐利,他怕雄虫会觉得冒犯。
修斯操纵着治疗舱,停在亚瑟跟前。
“抬起头来。”
亚瑟顺从的抬头,四目相对之际,他见到已故的哈伦·沃尔亲王唯一的继承虫。
微长的黑色碎发掩盖下,是一双神秘的黑色眸子。
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手上却套了双白手套。
面色苍白,唇角紧抿着,下巴临近下颌的位置有一颗小痣,整只虫看上去柔弱,阴郁……很不好相与。
亚瑟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自己求到这只虫门前是对是错?
可不论对错,他都别无选择。
无外乎死的难看些,他早做好了觉悟。
“修斯冕下,求您救救我的虫崽。”亚瑟声音急切,略微放松手臂,露出被他紧抱在怀里的虫崽。
面庞青紫,眼球突出,皮肤溃烂,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修斯皱眉:“他怎么了?”
“中毒,是从星兽体内提取的一种神经毒素,对成年虫没有威胁,对虫崽来说却会致命。”
“想让我怎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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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您乘坐的治疗舱,是帝国医院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可以清毒。”
原来如此,他身下的治疗舱造价不菲,一般虫确实承担不起。
“你从哪探听到我已经苏醒的消息?还知道我有这台治疗舱?”修斯的语气突然变得危险。
亚瑟闻言沉默了。
修斯没什么耐心:“我在问你话,你可以让我等这么久吗?”
“我……有个朋友在帝国医院任职,但这一切与他无关,你若是生气,请责罚我。”
“不…不要责罚雌父。”蜷缩在亚瑟怀中的米洛·怀特,居然在此刻摇摇晃晃的支撑起身体,哆嗦着手臂,朝修斯频频叩头:“求…求您了。”
他虽然痛的快失去意识,却依旧对责罚这个字眼分外敏感。
修斯充耳不闻,沉默的打开治疗舱的玻璃罩。
跟在他身后的机器虫滚动轮子凑上前。
一只将他从治疗舱里抱出来,放到旁边与轮椅类似的代步工具上。
另一只则在他的头顶打开把硕大的遮阳伞,避免机械太阳光线晒伤柔弱的雄虫。
“还愣着干什么,不把他放进去吗?”修斯朝亚瑟抬了抬下巴。
雄虫这就答应了?他的虫崽有救了?
这一切比他预想的容易太多,亚瑟怔忪片刻,回过神来后立马起身,将怀中虫崽小心翼翼放进治疗舱。
“雄虫冕下,我可以吗?”亚瑟急切的问。
修斯点了点头。
亚瑟立马调出操控面板,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军雌,哪怕是从未接触过先进仪器,也能快速上手。
在他操作完成后,从治疗舱里伸出两根管子,迅速扎进虫崽的颈椎和脊柱里。
米洛强忍着没有痛哼出声,随即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
看到虫崽面容安详,总算不用再遭受毒素折磨,亚瑟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的身体左右摇晃两下,手臂在治疗舱上撑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治疗要持续多久?”修斯突然开口问。
亚瑟稍有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边观察雄虫的脸色,边小心翼翼的作答。
“修斯冕下,因为虫崽对药物吸收能力有限,治疗大概……要持续一个月左右,每天三星时。”
修斯闻言眉头骤然锁紧,目光如刀般扫向治疗舱中奄奄一息的虫崽。
那小小的身躯上布满脓疱和血污,脏兮兮的模样让有严重洁癖的他胃部一阵翻涌。
亚瑟敏锐地察觉到雄虫眼中闪过的厌烦,心脏猛地揪紧。
他羞愧地低下头,指尖不安地蜷缩起来。
悔婚的雌虫带着为其他雄虫诞下的虫崽上门求助,这无异于在修斯冕下的脸上扇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亚瑟已经做好承受雄虫怒火的准备,只要能让虫崽得到完整的治疗。
“下一次,”修斯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把他弄干净再放进去。”
他瞥了眼治疗舱内壁沾染的污渍,薄唇抿成条锋利的线。
若不是看在虫崽濒死的份上,他定要把这脏兮兮的小东西丢进消毒液里刷洗三遍。
“是,我记住了。”略微一怔后,亚瑟连忙应声。
没想到雄虫在意的是虫崽的卫生状况,而非他担心的身世问题,这个认知让亚瑟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
眼不见心不烦,修斯嫌恶的移开视线,转而打量眼前的雌虫。
从笔直的双腿上滑到劲瘦的腰线,最后停留在那张隐忍的脸上。
目光肆无忌惮,像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
半晌后,修斯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玩味,“你求我的事达成了,现在是不是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3. 你最好认清自己
亚瑟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对曾经叱咤战场的军雌来说,沦为雌奴是比死更难接受的屈辱。
但想到治疗舱里奄奄一息的虫崽,亚瑟咬牙咽下所有不甘,屈下双膝。
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雌虫垂着头,金色的长发从肩膀滑落,声音晦涩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修斯冕下,请您恩准我成为您的......雌奴。”
“不情愿?”敏锐的捕捉到雌虫的抵触,修斯眯起眼冷笑一声:“上赶着不是买卖,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亚瑟闻言豁然抬头,眼中闪过丝慌乱。
雄虫竟要放他走?
可虫崽怎么办?治疗才刚刚开始……
“不是的。”亚瑟忙端正态度,声音干脆许多:“请雄主责罚。”
修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跪伏在脚边的雌虫,面色阴冷。
表面顺从,内心不甘,像这种有异心的狗,他不屑于豢养。
“成为我的雌奴,委屈你了?”修斯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息怒。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亚瑟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不要忘记,从一开始就是你有求于我。”
亚瑟被迫直视雄虫冰冷的双眸,喉咙发紧,颤声道:“雄主,我不委屈。”
修斯松开钳制,从怀里抽出条手帕擦拭指尖,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脏东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你自愿卖身为奴,我不曾逼迫。”
说着,他将脏了的手帕扔在雌虫脸上,鄙夷道:“所以你最好认清自己,别再给我上演什么含垢忍辱的矫情戏码。”
手帕轻飘飘地落下,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亚瑟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啊,明明是他主动求上门来,如今又摆出副故作清高的模样给谁看?
眼中的倔强被认命所取代,亚瑟深吸一口气,端正跪姿,声音恭顺:“是我错了,请雄主责罚。”
修斯冷眼旁观,并不买账。
他向来挑剔,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当他的雌奴。
既然这只虫认不清形势,就别怪他见死不救。
“我改主意了。”修斯突然变卦,声音里淬着刺骨的寒意:“现在带着你的虫崽,滚出去。”
亚瑟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写满不可置信。
雄虫竟要赶他们走?
治疗舱中的虫崽还在昏迷,若此时中断治疗...后果他不敢想。
“修斯冕下!”亚瑟几乎破音,顾不得仪态,膝行着扑到修斯脚边,“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修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雌虫,眼神冷漠得像在打量一只蝼蚁。
他没有回应,冷漠的移开视线,转而从机器虫手中接过盏滋补的虫茶,浅金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
修斯小啜一口,任由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上位者迟迟没有表态,亚瑟提心吊胆,保持恭顺的跪姿一动不敢动,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至一盏茶喝完,修斯将喝完的空茶杯递给机器虫后,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最后一次,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雄虫的声音很轻,却像把利刃悬在亚瑟头顶。
他知道,若不能被雄虫接纳,不仅虫崽会死,他也要面对怀特和莱恩两家疯狂的报复。
想到有可能被卖入地下场所,沦为雄虫泄欲的玩具,亚瑟就浑身发冷。
“修斯冕下。”雌虫额头贴地,声音哆嗦着乞求:“请您恩准我成为您的雌奴。”
说完,他向前膝行两步,抛却尊严,在雄虫玩味的目光中俯下身,双唇讨好的碰触修斯的鞋尖。
这是虫族社会中最卑微的礼节,代表着无条件的臣服。
然而修斯对此无动于衷。
沉默再次降临。
没能得到回应,亚瑟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坠入恐惧深渊,被反复折磨。
修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雌虫眼底的惶恐与无助,直至觉得无趣,才大发慈悲地开口:“我接受你成为我的雌奴,从此刻开始,你的一切都属于我,由我支配。”
亚瑟如蒙大赦,立刻改口:“雄主。”
从最初的不情愿,到此刻因为被收留而心怀感激,期间不过短短几盏茶的功夫。
修斯在玩弄虫心方面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
他任由雌虫跪着,打开腕间光脑,向教管所提交了一份申请。
“滴”的一声轻响,系统提示申请已受理。
做完这一切后,修斯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倦意。
这幅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清醒的时间稍久些,都会力不从心。
“我乏了,歇会儿。”他朝身旁的机器虫下达命令:“等会儿若有客人到访,记得给他们开门。”
话音落下,他身下的代步工具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只见轮椅的扶手缓慢下沉,靠背向后延展,踏板自动升起,几番精妙的变形组合后,竟成了一张舒适的床。
修斯就势躺下,阖上眼睛前,朝一旁跪候的雌奴随意吩咐道:“打扇。”
亚瑟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被机器虫塞了把制式古怪的滕竹编织物。
雌虫毕竟出身公爵世族,对稀奇的物件有所了解。
这叫团扇,是种非常古老的纳凉方式,寻常虫家早已看不见,只有贵族虫还延续着这种低效又奢靡的享乐。
亚瑟小心翼翼转动手腕,团扇掀起些许微风,吹拂开雄虫额前稍长的刘海,露出蛰伏在碎发间瘦削锐利的眉峰。
从踏进庄园始,他一直没敢仔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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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修斯冕下的相貌,怕雄虫觉得冒犯。
粗略扫过,只觉得比一般雄虫还要弱不禁风些,没想到掩盖住的面目,竟生的这般凌厉。
心神恍惚之际,手腕不自觉加重力道。团扇带起的风突然变大,将修斯的衣领都吹得翻动起来。
下一秒,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倏然睁开,锐利的目光如刀般直刺而来。
亚瑟悚然一惊,手中的团扇差点脱手。
“掌控好力道。”雄虫不爽的呵斥:“别让我觉得,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亚瑟慌忙收敛心神,低声赔罪:“是,雄主。”手中的团扇旋即恢复轻柔的节奏。
大约过了半个星时,教管所的飞行器停在庄园门口,从飞行器下走下来两只管教虫,手里各拎着个银色的工具箱,左右张望。
“工号325,这里应该就是申请表发来的地址吧?”
胸前别着325序号的管教虫,利落的打开光脑调出文件查阅。
“首都星最有名的富虫区,坐落在卢浮街道666号的伊甸庄园,应该就是这没错,你上前按一下门铃。”
工号326走到庄园前,只是还不等他按下门铃,大门就当着他们的面徐徐打开。
两只管教虫相视一眼,并肩踏入庄园内。
待他们穿过重重虫造美景,行至城堡门前,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只孱弱的雄虫正躺在院子中央的机械床上休憩,身形单薄得几乎要被柔软的织物淹没,裸露在手套与家居服之间的半截手腕瘦骨嶙峋,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他的身前,跪着只脊背笔挺的雌虫,正小心谨慎的执着柄古绢扇,动作轻缓地为雄虫送风。
雌虫的肩膀自衣领斜飞而出,肌肉线条流畅锋利,腰身却在制服束带下骤然收紧,绷出极具爆发力的弧度。
这样的雌虫,只需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扭断雄虫纤细脆弱的脖颈。
可他偏偏不敢造次,未经雄虫的恩准,甚至连跪姿都不敢擅自调整,膝盖抵在冷硬的石板上,早已泛起淤青,却仍一动不动,像尊沉默的雕像。
庭院里只剩下扇面轻摇的细微声响,和雄虫微弱的呼吸。
雄虫闭目养神之际,没有雌虫会不识趣的上前搅扰。
两只管教虫静静候立在一旁,直到修斯一觉睡醒,自发睁开眼,他们才敢凑上前。
“修斯冕下,我们是来自雌奴教管所的工作虫,工号325和工号326,教管所收到您传送的申请表,特派我们两只虫过来为您办理手续。”
修斯从机械床上坐起,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
哪怕不自我介绍,这两只虫的身份,修斯在一打眼扫到他们身上穿的制服时就已经知晓。
修斯不想浪费时间,瞥一眼跪在他跟前的雌虫,冷不丁的开口:“这只就是我要纳的雌奴,办手续吧。”
4. 答非所问
雄虫都是没什么耐心的,两只管教虫也识相的不去挑战雄虫的耐心。
工号325上前一步,动作麻利的打开光脑,正对着亚瑟的面容开始扫描。
当信息刷新出来,看到亚瑟名字后缀的头衔,他略感诧异的挑眉。
竟然是名军雌,还是位少将?
军雌沦落成雌奴是极少见的,除非在战前做了逃兵,被逮捕后会沦为雌奴,不然再不济都可以做雄虫的雌侍。
工号325很好奇他经历了什么?但雄虫在场,他不敢多问,只按部就班的开展工作。
“亚瑟少将,成为雌奴,你将失去所有虫权,身家性命由雄主支配,在雄主面前只能跪侍,哪怕被虐待,欺辱还要承担起照顾雄主的责任,若有任何地方惹得雄主不满,都会受到来自帝国法律,雄虫保护协会,雌奴教管所以及雄主的惩处,对以上教条,你是否知晓?”
亚瑟木然的点头:“我知晓。”
“那你是否自愿成为修斯冕下的雌奴?”
“我是自愿的。”
修斯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这种极度的不平等真的很让虫窒息。
但他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去推翻这种制度,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是雄虫。
工号325在心底轻叹一身,按照流程,调出亚瑟的档案,交由修斯查阅。
“修斯冕下,这是雌虫的资料,您看过后,如果对这只雌虫还算满意,只需在底部签字,他从今往后就是您的雌奴了。”
修斯接过档案,不紧不慢的翻阅起来。
这上面记录着亚瑟的身高,体重,血型,甚至…还有三围。
不愧是帝国收录的档案,极尽详细,跟把亚瑟扒光了丢他面前没什么区别。
修斯目光隐晦的在三围数据上流连一圈。
胸大、腰细、臀部也丰满。
他没有相错,是只万里挑一的极品狗狗。
修斯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指尖,心底还算满意,面上却丝毫不显。
手指下拉,继续浏览其他资料。
下面记载的是亚瑟在军团获得的功勋,形形色色的荣誉表彰。
虽然最后因暴乱的精神海不得不退役,但在伍期间取得成绩,不输给任何一只雌虫。
修斯的眉心始终舒展着,直到看到亚瑟的婚姻状况,猛地拧紧。
“生下不健康的虫崽,且多次顶撞雄主,被革去雌君身份,上缴所有财产,从怀特家扫地出门?”
亚瑟生怕修斯认为他天生反骨,不服管教,急切的辩解:“我没有。”
修斯心底本就有些不痛快,亚瑟在此刻插嘴,好死不死撞到了枪口上。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他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虫崽是中毒,而非生来不健康,便说明其中藏了些见不得虫的龌龊事。
修斯冷笑一声,肆意的讥讽亚瑟:“原来悔了我的婚,就是为了嫁给一个三流货色。”
亚瑟闻言,咬着唇,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管教虫以为发生这样的插曲,雄虫定然会对雌虫不满,不愿再纳他为雌奴了。
不成想,修斯直接将档案划到底,在空白处龙飞凤舞签上自己的名字。
雌虫自愿,雄虫同意,雌奴协议达成了。
工号325再次在心底哀叹一声。
本还心存侥幸,想着只要雄虫不满意,亚瑟上将就不必沦落成任虫轻贱的雌奴,结果协议还是生效了。
他打开自己一直提在手里的银色箱子,从里面取出个雌奴环,激活后扣在亚瑟的脖子上,然后将所属权划给修斯。
雌奴环是教管所特制的,其中的芯片会植入皮下组织,与神经系统相连。
有很多功能,可以定位,示警,但雄虫使用最频繁的,还是用它惩戒雌奴。
只要修斯想,亚瑟甚至连排泄的自由都会被剥夺。
修斯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还是第一次上手把玩。
功能确实很多,看得他眼花缭乱,修斯的手指在滑动之际,不小心按了下去。
跪在他脚边的亚瑟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修斯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按了电击键,他立刻抽手,亚瑟的身体有了瞬间的瘫软,后又立马调整好跪姿。
不过片刻功夫,雌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修斯只冷淡的瞄一眼,完全没有要道歉的打算。
亚瑟无缘无故受了罚,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雄主,偏他还不敢问,只能更加谨小慎微。
大致摸清雌奴环所有功能后,修斯在最后调整了它的松紧度。
带来束缚感的同时,又不会压迫呼吸,以此来让亚瑟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
“修斯冕下,从今往后,这只雌虫就是您的雌奴了,我们的工作完成,这便离开了。”朝修斯恭敬的一鞠躬后,工号325和工号326准备返程。
修斯却在这时突然叫停:“等一下。”
“修斯冕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工号326回头,面带笑意的询问,实则心底惴惴不安。
修斯的目光绕过他,落在他手中的银色箱子上:“你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若与工作无关,他不会一直提在手里。
“这……”工号326略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打开箱子。
里面装的是长鞭,烙铁,钉板,尖针……
都是市面上常见的,用来惩戒雌虫的刑具。
“修斯冕下,这些东西是雌奴教管所附送的赠品,您看……需要吗?”
视线触及那些明晃晃的刑具,亚瑟瞳孔一缩,端放在双膝上的指尖收紧,浑身紧绷着,等待雄主的答复。
修斯伸手随意拨弄两下,又扫了眼脚边战战兢兢的雌虫,哂笑道:“还不错,留下吧。”
他的狗狗没有很听话,需要这堆破烂震慑一下。
话音落下,亚瑟的脸色明显苍白许多,似是预见那些刑具早晚会落在自己身上,冰蓝色的眼底划过抹绝望。
这只雌奴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上门为他收尸。
工号325和工号326将两只银箱全部留下,拜别修斯后,逃也似的离开庄园。
修斯又有些乏了。
他昏迷多年,刚苏醒没多久,身体就像底部破了个大洞的油箱,储存在里面的机油早就漏光了。
刚回到庄园时,昏昏沉沉的睡了三日,后面就变成现在这样,清醒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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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疲惫。
但他清醒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延长,这是好的征兆。
再次入睡前...修斯的视线下扫。
他得安置好脚边这只刚到手的雌奴。
修斯勾了勾手指:“过来,到我跟前来。”
亚瑟忙上前膝行两步,挨着修斯近了些,头也垂的更低。
雄虫都不喜欢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雌虫,何况眼下,他只是只雌奴。
亚瑟想尽自己最大努力活得久一点,起码,要等他的虫崽再长大些,能够自食其力。
“抬起头来。”
亚瑟缓缓抬头,微敛着眸子,不敢跟雌虫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
亚瑟深吸一口气,视线缓慢上移,最后猝不及防撞进浓稠的黑色深潭里。
雄虫深邃的瞳孔,莫名让亚瑟联想到,银河里能吞噬一切的虫洞。
“雄主……”
修斯缓慢抬手,亚瑟下意识闭上眼,违背本能的放松侧脸肌肉,防止雄虫因扇他耳光而弄伤自己的手。
然而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亚瑟疑惑的睁眼望去。
高高在上的雄虫只神色冷漠的睥睨着他,手还僵持在半空中。
亚瑟听到他用大发慈悲的语气施舍道:“我恩准你蹭我的掌心。”
蹭他的掌心?
这条指令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一时间,亚瑟并不知该如何做?
军雌都是冷硬,不懂得讨雄主欢心的,但印象中,亚瑟曾见过一只亚雌在取悦雄虫时这样做过。
他僵硬着脖子将头探到雄虫掌心下,轻轻晃动脑袋,有样学样的模仿,只是动作看上去异常笨拙。
隔着手套,也有毛茸茸的触觉。
手感不错。
修斯有被取悦到,主动抬手摸了摸雌奴的脑袋,像在抚摸一只大狗。
“我不管你以往什么出身,又经历过什么?打今天起,你叫小金,是我的雌奴。”
雄虫剥夺了他的姓名,往后,再没有亚瑟·莱恩这只雌虫,只有修斯的雌奴——小金。
莱恩这个姓氏,摒弃了并不可惜,但亚瑟这个名字,是已故的雌父为他取得,亚瑟舍不得。
但他不能对自己雄主说不,亚瑟语气恭敬,眼神却难掩颓丧:“是,雄主。”
话音落下,搭在头上的手突然收紧,狠狠拽住他金色的长发向后拉扯,迫使他不得不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雄虫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阴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亚瑟脸上。
“你不乐意?不想放弃原本的名字,是舍不得它带给你贵族的出身,还是说与你前雄主的牵扯?”
雌奴协议已经达成,跟了他还敢三心二意,皮紧了是吗?
“不是的雄主,我没那么想。”
“没那么想,是怎么想?”
亚瑟张了张嘴,想道明内心想法,但转念一想,还是直接认错更稳妥些,于是到嘴边的解释就成了:“请雄主责罚。”
修斯的眸子骤然暗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哼笑一声,手指松开雌虫的头发。
“答非所问,你果然欠教训。”
他扫一眼箱子里的黑色长鞭,示意亚瑟:“把它拿过来。”
5. 身为我的雌奴
没想到,雌奴教管所附送的赠品,这么快就要用在自己身上。
就是不知道,雄虫是打算只用鞭子,还是要把所有刑具轮流用个遍。
亚瑟不敢怠慢,膝行过去,取出黑色长鞭,将其捧在手心高举过头顶,递到雄虫面前:“请雄主责罚。”
修斯握住鞭柄,想试下是否趁手。
他只随意甩动一下,鞭子便划破空气,尾巴扫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道脆响。
修斯略感诧异的挑眉。
不愧是雌奴教管所出品的惩戒用具,就连他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虫,一鞭子下去,都足够让虫皮开肉绽。
修斯点头,大概知道要用几分力了。
目光落回亚瑟身上,冷声道:“背过身去。”
亚瑟恭顺的照做。
“把头发撩到身前。”
修斯有点舍不得雌奴一头金色长发被打断。
亚瑟虽疑惑雄虫为什么这么要求,却不敢多问,只服从命令。
他刚把头发撩起,身后就突兀的响起破空声。
“咻——啪”
鞭尾鞭笞在皮肉上发出清脆骇人的声音,却并未见血。
亚瑟咬牙将痛哼吞下,挺直脊背一动不动,依旧跪的端正。
“忍的不错。”
端坐在椅子上,衣冠楚楚的雄虫,心情不错的夸奖一声。
修斯没有再落鞭,而是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受罚?”
亚瑟顿了顿后,抽着气小心作答:“因为……对雄主赐名表现出不乐意。”
结果话音落下,破空气再度响起。
猝不及防间,亚瑟甚至来不及绷紧肌肉,鞭尾就咬上他的后背。
痛哼差点冲出喉咙,为了不发出声音惹雄虫厌烦,亚瑟用力咬紧下唇,嘴里尝到血腥味。
还不开窍,光靠打是没用的。
修斯心情烦躁的丢掉长鞭,命雌虫回过身来。
他抬手挑起雌虫因忍痛而略微汗湿的下巴,又用拇指蹭掉亚瑟唇上自己咬出来的血珠。
雪白的手套上,红色的血渍格外显眼。
修斯垂眸扫一眼后皱起眉头,将手套脱掉丢到一旁。
“这是第一次,所以我告诉你为什么受罚?以后若再受罚,要清楚自己错在哪?”
“是,雄主。”
“我问你意愿时,你最好如实回答,因为这样的机会不多,大多数时候你只能按照我的意愿活着,懂了吗?”
亚瑟不是蠢虫,回想自己挨鞭子前后雄虫说过的话,迟疑的点了点头。
修斯的眼底划过抹满意之色,又快速消失不见。
从亚瑟的视线望过去,雄虫一直是冷着脸的。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不乐意我叫你小金?”
“因为……亚瑟是雌父为我取得名字,我不想舍弃。”亚瑟坦白说出口。
他不知道雄虫为什么非要知道原因,知道了又如何?难道独断专行的雄虫会因为这样就不剥夺他的名字了吗?
修斯深深的看了雌虫一眼,改口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便叫小瑟吧。”
没想到雄虫真的退让了,亚瑟为之一愣,不敢置信的望向修斯,喃喃道:“雄主?”
“怎么?觉得我很宽容?”修斯哂笑一声,随即收敛嘴角,声音也严厉下来:“我罚你的时候,你见我手软了吗?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生出这种荒唐的想法。”
“是,雄主。”亚瑟不敢忤逆,但心里还是觉得修斯和其他雄虫不太一样。
虽也喜怒无常,但似乎、生性并不嗜虐……
亚瑟试图揣摩雄虫的性情,修斯却在这时突然开口,打断他心底的小九九。
“你现在是我的雌奴,就要守我的规矩,以后若不想再挨鞭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最好记到心里去。”
“是,雄主。”亚瑟挺直腰背,等待雄虫发话。
会立规矩是好事,亚瑟更怕不立规矩,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哪怕是看他不顺眼,就让他像狗一样爬过去受罚。
修斯理了理衣袖,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家里要时刻保持整洁。”
“我喜静,所以家里不能吵闹。”
“我现在身体虚弱,需要睡眠回复能量,一旦我睡着了,天大的事都不能吵到我。”
修斯说完后看向亚瑟,问他:“记住了吗?”
“雄主,都记住了。”
修斯面色犹疑:“能做到?”
“雄主,我可以。”
雄虫并未刁难他,道出的尽是些琐碎小事,他若连这都做不到,受罚也是甘愿。
修斯嗯了声,也看不出是何态度。
他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刑具,朝雌奴吩咐道:“把这些东西搬进负一楼的惩戒室,一楼靠门的房间归你使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上三楼,更不准进我的卧房。”
“至于虫崽……每天接受治疗的时间你来定,确定好向我汇报。”
修斯的命令言简意赅,都是上一世身居高位养成的习惯。
“是,雄主。”
有那么一瞬间,亚瑟生出错觉,竟觉得是上级领导在向他下达命令。
修斯将一切交代完,眉心也隐约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不行,必须得休息了。
他最后扫一眼脚边的雌奴:“不用跪着了,起来吧。”
“谢雄主。”亚瑟这才以手撑地,站起身来。
跪了两个多星时,他也不好受,可从表面丝毫看不出来,站在那依旧身姿挺拔。
修斯拍了拍身下座椅的扶手,代步工具自发行动起来,在院子里转了圈,载着修斯朝城堡内走去。
邻近台阶,两只轮子快速组装成机械腿,驮着修斯上楼,迈楼梯的动作看上去虽有些笨拙,却异常稳健。
眼见要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代步工具却突然停下。
修斯没有回头,只有声音响起:“对了,把头发扎起来,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剪。”
说完,不等亚瑟回复,身影就消失在门内。
什么?头发吗?
亚瑟纳闷的用手指卷起自己的金色长发,低头查看。
雄虫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难道修斯冕下,喜欢他的头发?
………………
雄虫上三楼休息了,所有保姆机器虫也都找个角落充电休眠。
偌大的庄园静悄悄的,只有亚瑟不放心的守在治疗舱旁。
看着玻璃罩内的虫崽,脸上的青紫褪色不少,亚瑟鼻头一酸,悄然落了泪。
“小洛,都是雌父没用,雌父对不起你。”都怪他,只知道上战场与星兽厮杀,没能保护好自己的虫崽,独留他一只虫在怀特家,差点被下毒暗害.
三个星时到了,药效散去,小虫崽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雌父守在治疗舱外。
虽然身上还很疼,但小虫崽还是懂事的挤出一个笑,朝亚瑟张开手臂。
亚瑟连忙打开治疗舱,把小虫崽抱进怀里,情绪激动,说话时却不忘压低声音:“小洛,感觉好些了吗?”
“雌父,我感觉好多了,这个治疗舱真神奇。”米洛拉了拉亚瑟的衣领,小声道:“雌父,您也进去躺一躺吧,说不定您翅鞘上的伤,也能治好。”
听到这话,亚瑟倍感欣慰,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小虫崽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
“这是修斯冕下的私虫物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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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同意,雌父是不能使用的。”
米洛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那……那我求求他呢?”
“求也不行,修斯冕下能同意为你治疗已经很慷慨了,我们不能得寸进尺。”亚瑟尽量让自己面上的笑容看上去不那么苦涩。
雌奴的一切都由雄主支配,他已经没有可以拿来交换的筹码了。
“好吧。”米洛很难过,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信誓旦旦的承诺:“那等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军雌,多立战功换星币,为雌父治疗。”
亚瑟哭笑不得,用下巴磨蹭米洛的耳尖:“小洛好乖。”
米洛咯咯的笑起来,打闹似的推搡着亚瑟的胸膛:“雌父不要,好痒。”
声音稍微大了些,亚瑟心下一惊,慌忙抬头看向三楼。
见雄虫休息的卧房没传出丝毫动静,才隐晦的松口气。
他回头叮嘱小虫崽:“小洛,以后生活在这里,都不能大声喧哗,记住了吗?不然修斯冕下会生气的。”
米洛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小手捂住嘴,后怕的点点头。
雄虫生气,他的雌父就要受罚,他不想雌父挨打。
“小洛,你站这等一下,等雌父把治疗舱打扫干净,就带你回房间,好不好?”
米洛张了张嘴,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回复他:“好。”
亚瑟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虫崽放到地上。
米洛用一只手扯着亚瑟的裤脚,跟尊小雕像似的站在那。
他虽年幼,却也清楚寄虫篱下该如何生活,毕竟之前在怀特家,也是这样过的。
亚瑟盖上治疗舱的玻璃罩,后打开操控面板,开启清洁与杀菌模式。
他在一旁站着等,直到治疗舱被清理干净,才弯腰抱起虫崽,轻手轻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门口左手边第一间,亚瑟小心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装潢让他愣了一下。
看占地面积和虫造景林以及建筑风格就知道,修斯冕下住的这个庄园异常奢华。
但他只是低贱的雌奴。
亚瑟以为,雄虫分配给他的房间应该是逼仄狭小的,不是仓库就是储物间。
可这……分明是间宽敞的客房,所有生活所需设施一应俱全。
被雌父抱在怀里的米洛抻长脖子,探出脑袋,左瞧右看,发出小小的惊叹。
“雌父,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了吗?”
亚瑟反手关上房门,笑着对米洛点了点头。
“真的吗?太好了,这里又干净又漂亮,小洛以后都不用睡笼子了。”
听到这话,亚瑟只觉得心如刀割。
看雌父突然变了脸色,米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小声嗫嚅:“雌父,对不起,我惹您伤心了。”
亚瑟拍了拍他的脑袋,强颜欢笑:“不是小洛的错,走,雌父带你去洗澡。”
“好。”
浴室里,小虫崽被他的雌父脱得光溜溜的。
因为余毒未清,米洛脸上身上还有泛着青紫,但溃烂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见亚瑟放好水,他迫不及待爬进浴缸里,将身子埋进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
亚瑟挤些清洗液在手里,涂抹到虫崽的脑袋和身体上。
“雌父,你不一起洗吗?”米洛调皮的呼出一口气,已经快被泡泡淹没了。
“雌父晚些再洗。”
亚瑟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脏兮兮的小虫崽清洗干净。
只是米洛之前的那套衣服实在脏到没法再穿,亚瑟只能用宽大的浴巾先将他裹住,放到床边坐好。
这时,门外响起些许动静,像有虫在下楼。
而且脚步沉重,应该是代步工具的机械腿。
雄虫醒了?
6. 是我没有教育好虫崽
亚瑟心下一慌,仓促交代小虫崽:“小洛,你在房间里玩,答应雌父,一定不能踏出房门,好吗?”
“雌父,我记住了。”米洛抿了抿唇,乖巧的点头。
亚瑟起身,急匆匆朝门外走去,手搭在门把手上刚要拧开,似想到什么,又顿住了。
他左右瞧了瞧,却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充当发绳,只能从衣服内衬里撕下一长条布料,将头发扎起来,这才推门而出。
客厅里,雄虫被机器虫从代步工具上抱起,放进清理干净的治疗舱里。
亚瑟快步走过去,本分的跪下:“雄主。”
修斯睨了他一眼,问:“安置妥当了?”
“是。”
修斯本不欲再理会他,但视线不经意触及到雌奴袖口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左袖怎么湿了?袖扣还少了一颗?”
亚瑟赶忙低头瞧,发现真如雄虫所说的那样,如实答道:“应该是刚才帮虫崽洗澡时,不小心打湿弄没的。”
修斯收回视线,什么都没多说。
但亚瑟却不敢放松,因为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雄虫便会扫他一眼,且眉头紧锁,神色烦躁。
几次三番后,修斯实在忍不了,升起玻璃罩,坐直身子,低吼着命令道:“把右边对应的袖扣也摘掉,两边的袖口都挽上去。”
“是,雄主。”虽不明缘由,但雄主吩咐了,他若不想受罚,立马照做就对了。
亚瑟果断摘掉右袖对应的袖扣,塞进口袋里,又将两侧的袖口挽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小心翼翼的抬眸,观察雄虫脸色。
修斯还是不满意,挑剔道:“头发也扎歪了,重新扎。”
“是。”亚瑟又忙着拨弄头发,直到将其扎的端端正正的才垂下手臂。
修斯的眉心总算舒展开,这才觉得舒服了。
他重新躺回治疗舱,落下防护罩,闭眼接受治疗。
亚瑟悬着的心随之落下,心下琢磨着,以后在雄主面前,定要注重仪容仪表。
米洛自从雌父离开后,就一直揣着手,安安分分的坐在床边。
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亚瑟回来,米洛放心不下,光着脚跳下床,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偷听。
房间隔音很好,但雌虫五感敏锐,哪怕幼虫也是如此,米洛依稀听到有虫呵斥了几句。
他的心立马悬起来,又联想到雌父带着濒死的他辗转流离,最后求到修斯冕下门前时,他病的迷糊之际,似乎听到了“惩罚”的字眼。
怕雌父挨打,米洛果断跑到一旁,弯腰搬起个床头柜。
他虽然还很虚弱,但毕竟是雌崽,抱着比他个头还高的床头柜,走起路来依旧稳稳的。
将床头柜放到门前,米洛后腿发力,一下子窜了上去。
他踩着柜顶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拧开把手,将门打开一条缝。
雌虫视力很好,米洛透过门缝望去,发现雌父正跪在地上,但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周边的地面上也没有血迹,应该没有受罚。
米洛放下心,刚准备从床头柜上跳上去,结果不小心踩到曳地的浴巾,整只虫栽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床头柜也被他踹远了,房门随之敞开。
修斯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巨响,整只虫被惊醒了。
不爽的循着声源望去,就见地上蠕动着一团白色浴巾,半晌后,一只虫崽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米洛青紫的小脸看上去分外滑稽,已经被吓傻了,爬起来后就那样光溜溜的站着,被瞧个精光也不知害臊,红着眼圈绞着手指,俨然快哭了。
“雌……雌父……。”
亚瑟压根顾不得安抚虫崽,匆忙爬起又跪下,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修斯的视线。
雄虫立下的规矩犹在耳畔,甚至没有隔夜。
虽是虫崽犯了忌讳,可那毕竟是他的虫崽。
“雄主,是我没有教育好虫崽,请您责罚。”
听到这话,米洛眼眶里汇聚的泪水再也兜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砸。
他本是害怕雌父挨打才会偷看,结果到最后,却要牵连雌父受罚。
“不……不要惩罚雌父。”
亚瑟扭过头去吼他:“闭嘴。”同时急切的给他做口型:快关门,快啊!
结果米洛就只是傻乎乎的站着。
他不是没看懂雌父的暗示,只是不忍心雌父总因要保护他而伤痕累累。
米洛朝亚瑟摇摇头,然后鼓起勇气看向治疗舱里那只高贵的雄虫,哆哆嗦嗦的开口:“求求您了,虞……修斯冕下,不要惩罚雌父。”说完就跪下了,边哭边抹泪。
修斯的眉头越皱越紧,眼底的烦躁俨然快要凝成实质。
亚瑟护崽心切,看到这一幕心底越发着急,竟不惜将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转移雄虫的注意力:“雄主,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我。”
修斯冷眼瞪他:“你想让他光着身子丢虫现眼到什么时候?再不让他从我眼前消失,你就抱着他滚去惩戒室跪钉板。”
雄虫虽然语气凶狠,但话外的意思,竟是要放虫崽一马?
亚瑟如蒙大赦:“是,我这就让他消失。”
他从地上爬起来,疾风一般冲到米洛面前,抱起虫崽冲进客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亚瑟的后背依着门框,竟觉得有些腿脚发软。
他上战场与星兽厮杀都毫无惧意,眼下却是真的怕了。
雄虫一怒之下要打杀了小洛怎么办?
修斯比他前任雄主还要位高权重,而他眼下只是个低贱的雌奴,他护不住虫崽。
“你个混账,不想活了吗?怎么敢闯这么大的祸?把雌父刚才叮嘱你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亚瑟气疯了,手高高抬起,却在目光触及虫崽哭花的脸时顿住了,最后只轻轻的垂下。
他猛地抱紧米洛,缓缓蹲在地上,红了眼眶。
“雌父,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亚瑟用力闭了闭眼,将无助与恐惧深藏,再睁眼已控制好情绪:“嗯,既然知道错了,那以后就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好吗?”
“好。”米洛狠狠点头,他抬手抹掉眼泪,哽咽着抓紧亚瑟的衣领:“雌父,我…我怕…”
“别怕,有雌父在,没有虫能伤害小洛。”
亚瑟把米洛放到地上,叮嘱他:“你在这乖乖等着,雌父不能让雄主久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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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去领罚。
米洛像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紧紧拽住雌虫的衣角,不肯放他走。
“雌父,别……别走,出去了,他会打你的。”
亚瑟本可以说些善意的谎言,让虫崽放宽心。
可米洛很聪明,早过了会被他蒙骗的年纪。
再者,小洛也是雌虫,长大以后同样要经历这些。
身为雌虫,是不能生活在象牙塔里的。
亚瑟选择实话实说:“小洛,放雌父走吧,若出去的晚了,雌父只会挨更狠的打,你想那样吗?”
米洛听后,哭的更崩溃了,抓着亚瑟衣角的手却缓缓的松开了。
逼着小虫崽做这样残忍的选择,亚瑟的心在滴血,可这是身为雌虫必须要经历的成长。
“乖,小洛这样做是对的,等雌父回来。”
“那雌父,你一定要回来……”米洛仰头望着亚瑟,泪眼朦胧。
“好。”亚瑟故作轻松的答应下来,摸了摸虫崽的脑袋后站起身。
将米洛蹭在胸前的眼泪鼻涕全部清理干净,亚瑟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一眼望去,雄虫虽阖着眼,但眉宇间还残存着几分不爽。
亚瑟走过去,屈膝跪下,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修斯并未睡着,耳边听到雌虫逼近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却没有看向雌虫。
“处理好了?”
“是,请雄主责罚。”
修斯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似有些头疼:“想让我怎么罚你?”
受何种责罚,还能由他来做主吗?
亚瑟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顿了足有好几秒,才赶在雄虫失去耐心前开口:“请雄主……恩准我去取刑具。”
修斯似是生出点微不足道的兴致,目光施舍般落在雌虫身上,“你要取什么刑具?”
选寻常的刑罚,怕雄虫不满意,亚瑟硬着头皮艰难开口:“钉板。”
跪钉板的话,钉子会扎进血肉里,就算雌虫有强大的自愈力也无济于事。
雄虫不用耗费力气,只需动动嘴皮子,反复命令他起来跪下,就能一直欣赏他饱受折磨的痛苦模样。
肯定会失血过多,但不足以致命,毕竟他答应过虫崽,要活着回去。
修斯深深看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闭目养神。
回应亚瑟的只有沉默。
他揣摩不透雄虫的意思,又不敢问,只能忐忑的跪着。
因为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每次治疗不能持续太长时间,结束后,修斯升起防护罩,坐直身体。
机器虫像以往那般凑上前,准备为雄虫穿鞋子。
但这回,却被修斯摆摆手推远了。
他看向一旁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的雌虫,语气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只知道跪着?”
亚瑟迷茫的抬头。
他确实不太会侍奉雄虫,退役前大部分时间待在军部。
但今夕不同往日,他现在是修斯的雌奴,再没有上战场的可能,唯一的价值就是侍奉好雄主。
亚瑟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膝行上前,一只手捧起拖鞋,另一只手……迟疑着握住雄虫的脚踝。
7. 你知道对我撒谎
雄虫太瘦了,皮肤泛着半透明的青白,入手间没什么肉,踝骨突兀地支棱着,仿佛轻轻一磕就会碎裂。
淡色血管在脚背蜿蜒,那些本该支撑奔跑的肌腱,如今安静地蛰伏着,像干涸河床上废弃的缆绳。
亚瑟仔细的为雄虫的脚掌套上拖鞋,仰头试探性的询问:“雄主,是否需要我抱您……?”
“不需要。”修斯果断拒绝,后又朝雌虫伸出手:“扶我。”
光靠药物治疗太慢了,他也该主动尝试做些复健,总不能一直靠机器代步。
“是,雄主。”亚瑟站起身,小心翼翼搀扶着雄虫的手臂。
修斯能感知到自己的双腿,只是试图抬动时,却觉得它有千斤重,最终耗尽气力,只有身体猛地向前扑去。
“雄主,小心。”雌虫反应很快,迅速伸出手臂捞住雄虫的腰。
待修斯重新站稳了,亚瑟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对雄虫来说大不敬。
“雄主,冒犯了您,请责罚。”
修斯没有理会他,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脚,眉头锁紧,语气有些气馁:“罢了,看来还是太心急了。”
见雄虫神情沮丧,亚瑟抿了抿唇,不知该不该多嘴?
雄虫自尊心都很强,他若不小心说错了话,少不了挨一顿鞭子。
“算了,把我抱到代步工具上吧。”
眼见雄虫准备放弃,亚瑟犹豫再三,小声提议:“雄主,要不要先踩着我的脚,找一找行走的感觉?”
闻言,修斯诧异的挑眉。
他微微侧眸,看向身旁面容生的冷艳,在他面前却只能低眉顺眼的雌虫。
亚瑟心中忐忑,不敢抬头与雄虫对视,有些后悔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只是雌奴,怎么能对雄主的决定指手画脚?
“雄主,再次冒犯了您,请……”
修斯打断他:“那便试试吧。”
雄虫同意了?
亚瑟微微一怔,随后在修斯的注视下小心翼翼行动起来。
边用手臂搀扶着雄虫,边弯腰将雄虫的两条腿搬起来踩到自己的脚背上。
“辛苦雄主扶着我的肩膀。”
在修斯把手搭上他肩头后,亚瑟屏住呼吸,迟疑着将手环在雄虫的腰上,随即心惊了一下。
他知道雄虫很瘦,腰线在宽松的家居服里空荡荡地晃,真正触碰后才发现,比他预想的还要羸弱。
亚瑟又收敛三分气力,动作愈发小心起来。
“雄主,我开始动了。”
见修斯点头,亚瑟步步后退,在偌大的客厅里兜起圈子,帮雄虫寻找行走的感觉。
走了几圈后,修斯面上露出明显的疲色。
“雄主,累了吗?”
“嗯。”修斯心知急不来,便没有逞强:“让我到沙发上歇一会儿。”
亚瑟略加快速度移过去。
临近沙发,修斯松开搭在雌虫肩膀上的手,顺势跌坐到榻上。
亚瑟立马屈膝,跪在他脚边四十五度的方向,便于侍奉又不会阻碍雄虫的行动。
扫一眼低垂着脑袋,双手规规矩矩搭在膝盖上的雌奴,修斯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瞧着是只性格直率的虫,护崽也护主,只是没什么眼色,不懂讨好。
主子养他一只也就罢了,身边一旦出现其他会阿谀奉承的狗狗,他太容易失宠了。
“还是只知道跪着吗?”修斯沉声问。
“雄主?”
上回是机器虫将事情做了一半,他才隐约猜到自己该如何侍奉,但眼下……
修斯不欲为难他,直截了当的命令:“捏腿。”
“是,雄主。”亚瑟立马将手伸向修斯的小腿,试探着揉捏起来。
他没受过相关训练,只会一个动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重复着。
修斯面露嫌弃:“没吃饭吗?使点劲。”
亚瑟顿了下,遂加大力气。
“嘶。”修斯的面容有了瞬间的扭曲,咬牙切齿的斥他:“你想捏断我的骨头吗?”
亚瑟立马缩手,神色惶然的低下头:“请雄主责罚。”
这一幕,又莫名让修斯联想到上一世圈养的那只金毛犬。
背着他拆家后,再见到他后就是这幅模样。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害怕挨打,所以夹着尾巴趴在地上示弱,让人哭笑不得。
修斯散了怒气,瞥他一眼无奈道:“重新按,用介于两者之间的力气,我已经说的这样明白,你若还不能让我满意,我只好用鞭子教你该怎么做了。”
“是,雄主。”
有了参照,亚瑟再下手,力道拿捏的刚好,好到让修斯都有些意外。
悟性很高,怪不得档案里记载,他之前在军团里,学会了驾驭所有型号的机甲与战舰。
修斯再次将手搭在亚瑟的脑袋上,奖励他:“虫崽的事我饶你一回,但下不为例,他若再出洋相,你就代他受罚。”
没想到雄虫愿意一笔揭过?亚瑟冰蓝色的眸底流露出难掩的庆幸:“是,谢雄主宽容。”
这就是心怀感激了?还真是好拿捏。
分明很受管教,搞不懂他的前雄主为什么会觉得他桀骜不驯?
想到雌虫的前雄主,修斯本有些愉悦心情骤然跌至冰点。
他收回手,望着小心侍奉他的雌虫,突然意味不明的问了句:“你之前,也是这样伺候你的前雄主吗?”
也是这样跪在另一只雄虫脚边,摇尾乞怜?
亚瑟闻言瞳孔一缩,手僵持在半空中没了动作。
雄虫的语气看似平静,深处却压抑着汹涌的湍流。
亚瑟隐约生出直觉,这个问题,他若答不好,将会很致命。
“回雄主,”亚瑟用力闭了闭眼,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我退役前,大部分时间住在军部,上战场围猎星兽,用战功兑换丰厚的星币。”以供他的前雄主挥霍。
修斯的唇角冷硬的抿着,不发一言。
见雄虫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亚瑟只能将自己的伤口挖的更深些,展示给修斯看。
“奎恩不喜欢雌虫,他收了许多亚雌做雌侍和雌奴,严令禁止我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我没有侍奉过他。”
“没有侍奉过,那虫崽怎么来的?”修斯的瞳色一圈圈加深:“你知道对我撒谎,后果会怎样吗?”
“雄主,我没有撒谎,虫崽是我……”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亚瑟屈辱的攥拳。
后又无力的松开,垂眸哑声道:“……是我接受了雄精注射。”
没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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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只能以这种方式诞下虫崽,来应对帝国对生育率的要求。
多么悲哀!
竟是这样吗?
修斯意味深长的扫了雌虫一眼,面上神色稍缓。
“我知道了。”他拍了拍大腿,声音相较刚才的冷硬柔软几分,却依旧高高在上:“雌奴,我恩准你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
闻言,亚瑟难以置信的望向雄虫,后又快速低下头去,眼眶酸涩。
雌虫很耐折腾,上了战场就是杀神,所以他们一点都不脆弱。
可自从雌父离世后,再没有虫关心他的感受。
哪怕这只是雄虫的施舍,对他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亚瑟的指尖有些发颤,他扶着修斯的膝盖,很小心的把头靠上去……
雄虫并不强壮,甚至算得上弱不禁风。
却莫名带有种安全可靠的气场。
修斯没有再抚摸雌虫的脑袋,而是轻轻拍打他修长的脊背。
这时候,有机器虫上前,奉上杯新沏的虫茶。
修斯接过抿了一口。
等一杯虫茶见了底,修斯放下杯子的同时收回手。
“起开吧。”
亚瑟还想多靠一会儿,但雄虫发话了,他只能退开。
规规矩矩的跪回原地,一双眼睛还依依不舍黏在雄虫膝盖上,眼底流露出几分压抑的渴望。
修斯不为所动:“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没用,我不会惯着你。”
休息的差不多了,修斯再次朝雌虫伸手:“继续刚才的复健吧。”
就这样在客厅里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修斯头脑昏沉,不得不再次依靠睡眠补充能量。
眼见雄虫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亚瑟从地上爬起,闪身钻进一楼客房。
门打开,就看到米洛赤脚站在门边。
因为哭太久,眼泪都流干了,眼下在捂住嘴抽噎。
他太害怕了,害怕雌父再也回不来,又不敢开门偷看,只能提心吊胆的等。
见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亚瑟,米洛嘴一撇,踉踉跄跄的扑过去,声音沙哑的嘶喊:“雌父……”
亚瑟弯腰将虫崽抱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小洛,不哭了,雌父回来了。”
“雌父,他打你了吗?你疼不疼?”米洛倍感自责,紧张的伸手摩挲亚瑟的脊背。
他总闯祸,雌父总因为要保护他而遍体鳞伤。
“没有。”亚瑟摇头:“修斯冕下饶恕了雌父。”
“真……真的吗?”米洛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真的。”亚瑟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雌父不骗你,你是不是没有闻到血腥味?”
米洛贴近亚瑟的胸膛用力嗅了嗅,随即欣喜的抱紧亚瑟的脖颈。
确实没有血腥味,雌父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小洛。”亚瑟把虫崽放到床上,自己蹲下身同他平视:“雌父想同你说件事。”
“雌父……?”见亚瑟态度严肃,米洛绷紧身体,认真听着。
亚瑟语重心长的开口:“小洛,雌父现在已经是修斯冕下的雌奴了。”
米洛又红了眼眶,声音哀泣的点头:“我听到了。”
雌父为了救他,恳求成为雄虫的雌奴,任凭折磨虐杀,他全都听到了。
8. 把东西吃完
“没有了虫权,雌父无法再护你周全,所以小洛听话,以后都不要踏出这个房间,好吗?”
米洛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却要被困在方寸之地,与其他虫隔绝。
亚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残忍,但他也没有办法。
雄主不喜欢虫崽,何况小洛身上流淌的还是另一只雄虫的血脉?
米洛不想雌父伤心,故作坚强道:“雌父放心,这个房间又大又宽敞,以后我只在房间里玩,不会出去的。”
亚瑟看穿米洛的强颜欢笑,心酸的抱紧虫崽,低声喃喃:“小洛,对不起,都是雌父没用。”
米洛反搂住雌父的脖颈,用力摇了摇头。
在他眼里,雌父是全帝国最厉害,最伟大的虫。
亚瑟与虫崽相依为命的依靠在一起。
米洛哭累了,又担惊受怕许久,好不容易安下心,没一会儿功夫,便在亚瑟怀中睡过去。
他缺乏安全感,睡着了还不忘紧紧抓着雌父的一根手指,
亚瑟坐在床边,双眸空洞的望着虫崽的睡颜发呆。
孤身一虫身不由己的活到现在,完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但他不能自暴自弃,就算为了虫崽,也要努力生存下去。
耳边又听到些许动静,应该是雄虫醒了。
亚瑟很小心的将手指从虫崽紧攥着的掌心里抽出来,细心的为米洛掖了掖被角后,推门走出去。
修斯正操纵着代步工具下楼,余光看到雌虫出现在视野里,低声道了句:“跟上。”
亚瑟二话不说的照做,随雄虫穿过回廊,来到城堡另一个房间。
门打开,亚瑟才意识到,这应该是雄主吃饭的餐厅。
贵族雄虫的生活向来奢靡无度,修斯相较他们也不遑多让。
他上一世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这一世更不会委屈自己。
机器虫将烹饪好的食物全部端上桌。
修斯的代步机器停在餐桌前,缓慢上升,直到抬高到适合用餐的位置才停下。
亚瑟有些无措,不知该远远的候着还是要上前侍奉?
修斯扫一眼雌虫,食指成钩,敲了敲身边的位置。
雄主的意思,是要他过去吗?
亚瑟迟疑着走上前。
“把我旁边的椅子撤掉。”
亚瑟立马照做,椅子撤掉后,雄虫的脚边便出现一块空地。
像突然开了窍,不等修斯再次开口,亚瑟就自觉屈膝跪了下去。
总算有点眼色,知道揣摩他的心思了。
修斯待雌奴跪好后,拿起汤匙,开始用饭。
他身前放了两个盘子,一个自己用,另一个则陆陆续续堆满了他觉得味道还不错的食物。
眼见快要放不下了,修斯沉默的端起盘子,递向下方。
亚瑟一直留心雄虫的举动,虽不知道雄主什么用意,也在第一时间高举双手接过。
接过后才发现,盘子沉甸甸,里面装的都是……雄虫才能享用的食物?
亚瑟愕然的望向修斯。
瞧他呆头呆脑的,白瞎了冷艳漂亮的一张脸。
修斯失笑:“愣着干什么?光看就能填饱肚子?”
所以这些,是雄主赏给他的?
“谢雄主赏赐。”
亚瑟从没吃过这些食物,身为雌虫从小到大,喝的都是味道苦涩的营养液。
他试探着拿起根淡青的条状物,凑到到唇边咬了一口,紧接着眼睛就亮了。
滑滑的有嚼劲,很好吃。
亚瑟并不清楚,他吃的其实是虫星上一种硅基生物的神经索,味道类似于牛蹄筋。
修斯刚开始看到虫族食物是这番模样,也着实吓一跳。
后来还是硬着头皮尝一口才发现,虽然长得奇形怪状跟有剧毒似的,味道却出奇不错。
亚瑟只吃两口就放下了,一盘子食物再没动过。
修斯余光瞥见这一幕,冷不丁的问:“怎么就吃这么点,挑食?还是说不想吃饭,想吃鞭子?”
“不是的,雄主,我……”虫崽还饿着肚子,他想把这些食物留给小洛。
修斯知道他怎么想的,冷笑道:“都吃完,一口不许剩,虫崽有虫崽那份,我还不至于苛待一只幼虫。”
话音落下,机器虫端上盘刚做好的食物,份量相对少了些,但旁边配了甜甜的犀兽奶。
一看就是给幼虫准备的。
本以为雄虫会对他的虫崽不管不顾,是他把修斯冕下想的太狭隘了。
亚瑟神色羞愧:“请雄主责罚。”
“确实该惩。”修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却没说怎么罚,转而问道:“虫崽接受治疗的时间定好了吗?”
亚瑟跟不上雄虫跳跃的思维,只能雄虫问什么就答什么。
“是,我想把治疗时间安排在您入睡后的夜间,请您恩准。”
这样既不耽误雄虫在白天使用治疗舱,又能让虫崽尽量不出现在雄虫面前。
修斯满意的点头:“可以,考虑的很周到。”
因为雄虫不经意的一句夸奖,亚瑟跪的更直了,而他自己都没发觉。
将用过的餐巾丢进垃圾桶,修斯结束了用餐。
先在机器虫的服侍下漱了口,后又着手整理腕间凌乱了分毫的白手套。
从进入餐厅后,没用正眼瞧过雌虫的修斯,做完这一切后,总算肯将他的视线完整落在雌虫身上。
只是相较于刚才用餐时轻快的氛围,修斯的眸色沉郁几分。
他不紧不慢的问雌虫:“虫崽的治疗时间,我当初怎么说的?”
亚瑟完全没意识到大难临头,稍微回忆了下,如实道:“您说,让我确定好了向您汇报。”
“原来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那为什么要等我问才说?汇报这个词的含义是下对上,你不理解?”
刚才还夸他考虑周到,亚瑟沉浸在修斯对他的认可中,没想到雄虫的态度眨眼功夫会发生这么大的转折。
笔挺的脊背僵硬了,亚瑟心慌不已,微微垂下头,没想好怎么解释就仓促回答:“雄主,我只是……还没来得及。”
他说完就后悔了,觉得不该用这样拙劣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不出预料,雄虫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事情没做好,就是没来得及?你之前在军部,对待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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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令也是如此吗?”修斯最讨厌办事不力还推诿扯皮的虫:“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雄虫,所以好糊弄敷衍?”
雄虫怎么可能好糊弄?他又怎么敢敷衍雄虫?
“我错了。”亚瑟汗流浃背:“请雄主责罚。”
“把东西吃完,来惩戒室找我。”
修斯说完后,驱使代步工具离开,将惊慌失措的雌虫丢在原地。
雌奴教管所附赠的刑具,眼下就被安置在惩戒室。
雄虫要他去那里找他,看来今晚,少不了要被剥掉一层皮。
亚瑟苦涩的眨眼,宛若提线木偶般,抓起盘子里的食物往嘴里塞,一盘美食吃的食不知味。
他不敢让雄虫等太久,仓促吃完后,爬起来就往惩戒室跑。
待他冲进地下室,就见雄虫背对着他,坐在正中央的单人沙发上。
沙发是黑色皮质的,泛着几分冷冽的意味。
修斯打量着墙上的刑具,一根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似在纠结选哪个好?
亚瑟深吸一口气屏住,屈膝跪下,“请雄主责罚。”
修斯挑选半天,对所有刑具都不甚满意。
踟蹰半晌,最终拿起根布满尖刺的荆藤和一柄刀刃锋利的短匕。
亚瑟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地面,不敢抬头看。
直到耳边响起雄虫的命令:“上衣脱了,叠好放到一旁。”
雄主可能觉得衣服碍事,但其实这样薄薄的一层布料,一鞭子下去就能抽烂。
亚瑟立马照做,解开金属腰扣,将制服脱掉,叠放整齐放到一旁。
他没有忘记雄虫之前交代的话,背过身摆好受刑的姿势前,先将一头金发撩到跟前。
亚瑟攥紧拳头等待疼痛的降临,可等了许久,身后只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修斯垂着眸子,慢悠悠的用短匕,把荆藤表面的尖刺全部剔除掉。
他只是要给雌虫立规矩,并不想见血。
将所有尖刺削平后,修斯一扬手把短匕扔回桌子。
目光这时才落向跪在地上的雌虫,但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眉心狠拧。
只见雌奴修长的脊背上,遍布着可怖的旧伤,鞭痕叠着烙印,烫伤下又藏着锐器划割过的沟壑。
一看就是之前受刑时被压制了自愈力,又反复的伤上加伤,才留下这样狰狞的疤痕。
修斯伸手,指腹划过那些凹凸的纹路,沉声问道:“这些,是你前雄主打的?”
他现在很不爽。
这感觉就好似,他养了只皮毛顺滑的狗狗,相貌品性都还算合他心意,因此做错了事也不舍得下重手罚,结果却得知,它被前任主人狠狠虐待过。
雄虫指尖微凉,冰的亚瑟浑身一颤,他咬唇回应:“是。”
“不是说一直待在军部?没侍奉过吗?你撒谎了?”
“雄主,我没有。”亚瑟急切的解释:“是退役后回了怀特家,因为不能上战场赚取星币了,所以……”
奎因很生气,就把怒气全撒在他和虫崽身上。
“除了后背,还有什么地方留疤了?全部展示给我看。”修斯退开一些,声音淡淡的命令道。
9. 我的雌奴
“是。”
其余伤都在下半身,亚瑟站起来,忍着羞耻,当着雄虫的面,脱掉长裤和靴袜。
只留了条能遮挡隐私部位的四角裤,还有卡在大腿中上段的黑色腿环。
军雌因为训练需要,皮肤都会晒成深浅不一的古铜色,但亚瑟因自身原因,无论怎么晒都不上色。
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的炫目,腿环勒紧腿根,将本就修长的腿部线条切割成更性感的黄金比例。
如果不是上面爬满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这一幕算的上赏心悦目。
见雄虫没有让他继续脱的意思,亚瑟隐隐松口气。
但紧接着雄虫放肆打量的目光,又让他下意识并拢双腿,脚趾局促的扣紧金属地板,感觉皮肤在冷空气里一寸寸的烧起来。
修斯却没什么旖旎的心思,恼怒让他的瞳色一圈圈加深。
大腿上是横贯肌肉的戳刺伤,膝盖上是跪钉板留下的洞状伤,小腿上还有被棍棒砸击造成黑色淤痕,除此外,数不清的鞭痕烙印交叠在上面。
“还有吗?”修斯不客气的问。
亚瑟揣摩不透雄虫的心思,忐忑的点头。
他微微张开翅囊,一双泛着冷冽光泽的翅鞘在身后徐徐展开。
和修斯那天在中央广场上惊鸿一撇有区别的是,此刻这双翅膀破破烂烂,满是弯刀划过留下的斑驳伤,有一截软骨还断裂了,使翅鞘尾部失去支撑,软趴趴的耷拉在地上。
翅鞘遍布神经,是雌虫最敏感的部位,责罚这里,能让他们感到成倍的痛苦,生不如死。
修斯沉默着操纵光脑。
一只有家庭医生功能的机器虫从楼上屁颠屁颠的跑下来。
它从胸前放出射线,围绕着亚瑟进行扫描,尽职尽责的汇报检查结果。
“左侧股骨远端,右侧胫骨有裂痕,自愈中。”
“肝脏破裂,肺部穿孔,愈合中。”
“翅鞘断裂的神经需休养一个月才能重新链接。”
“精神海重度紊乱,以后非必要建议不可虫化。”
“身上的疤痕,能去掉吗?”修斯沉声问。
他不喜别的虫在他的狗狗身上留下痕迹,太碍眼了。
“若冕下准许他使用治疗舱的话,疤痕和暗伤都能快速痊愈,但暴乱的精神海,需要雄虫的精神疏导。”
“知道了,退下吧。”
机器虫离开后,偌大的惩戒室静悄悄的,再次只剩下他和雄主两只虫。
亚瑟用力抿唇,耳边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把上衣和鞋袜穿上。”雄虫终于发话。
“是。”亚瑟如蒙大赦,捡起衣服快速穿好,当他弯腰把手伸向裤子时,整只虫突然顿住了。
迷茫的眨眨眼,没记错的话,雄主刚才说的好像是……上衣和鞋袜,没有裤子吗?
亚瑟不敢擅自做主,窘迫的望向修斯,试探着问:“雄主,我可以穿……裤子吗?”
修斯面无表情,声音冷漠:“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
很清楚!
亚瑟只能放弃,转而将手伸向靴袜。
慢吞吞的穿好后,他站直身体,用力向下拽了拽衣摆,耳根泛红。
上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整齐内敛,制式长靴包裹着双脚和小腿,唯有中间一节空荡荡的。
这简直比要他光着还羞耻。
“雄主?”亚瑟冰蓝色的眸子泛起涟漪,求饶似的看向修斯。
他第一次在雄虫面前如此狼狈,完全不知该如何办?比起这种心慌,他宁可雄虫抽他一顿。
修斯对雌奴的哀求视而不见。
用掌心包裹住斑驳的藤条从头滑到底,确定没有尖锐的部分残留,修斯低声道:“弯腰,手肘向外,掌心撑在膝盖上。”
亚瑟手忙脚乱的照做,调整了几次才摆出让雄虫满意的姿势。
只是这个姿势……
耳后到衣领间漫开一层渐变的红潮,亚瑟的颈动脉在皮肤下突突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推着那抹红潮向下蔓延。
任凭雌虫如何难堪,修斯面上的神色都不为所动。
他驱动代步工具上前,将荆藤的一端抵在雌虫的腿根处。
亚瑟浑身一颤,听到雄虫开口:
“首先,我没有虐待幼虫的嗜好,你和你的虫崽缺什么向我汇报,合理范围内,我会满足。”
“其次,汇报是要你主动,我还没闲到费心去留意一个雌奴的需求。”
亚瑟本以为,雄虫不会在乎雌奴的死活,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雄主心情不好时被虐待泄愤。
不知死活的开口讨要东西,只会换来一顿毒打。
眼下再次证明,雄主跟其他雄虫不一样。
“是,我记住了。”亚瑟咬紧下唇,绷直双腿,肌肉如拉满的弓弦:“请雄主责罚。”
盯着雌虫腿部狰狞的疤,修斯握着荆藤的手臂迟迟没有举起来。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对雌奴生出点微不足道的怜惜之情。
在管教时心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惯着狗狗,容易纵的他恃宠而骄。
这种萌芽还是得尽早掐灭,不然早晚生变故。
修斯蹙着眉头,抬高手臂,果断落下。
空中响起尖啸,第一记荆藤啃咬在腿根处。
第二下又精准交叠在旧伤上,抽离时,苍白的皮肤被犁出凸起的红痕。
亚瑟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地发抖,却依旧固执地并拢脚跟,保持标准的受刑姿势。
瞧他这么乖觉,修斯又觉得是自己太严厉了。
扔掉手中荆藤,修斯伸手,将雌奴垂在额前的一缕金发,轻轻挽到耳后。
“做的很好,起来吧,把裤子穿上。”
“是,雄主。”亚瑟站直身体,捡起裤子匆忙套上。
雄主身体虚弱,下手力道并不重,再加上没有压制他的自愈力。
所以裤子套上脚腕时,凸起的红痕就消减下去了,等他穿好裤子,红痕已经转变成粉红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好全。
这样的惩戒,相较于以往受到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但亚瑟却印象深刻且不敢再犯,因为受刑的姿势,比狠狠抽他一顿还要难捱。
“用治疗舱把你身上的疤痕和暗伤去掉,你现在是我的雌奴,身上不该留有其他虫的痕迹。”
“是,雄主。”亚瑟胆战心惊的应下来。
吸取刚才的教训,他跪下来主动汇报:“雄主,我申请今晚使用治疗舱,请您恩准。”
“可以。”
顿了顿后,亚瑟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雄主,您能不能赏赐我和虫崽一套……新衣服。”
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到最后小到几乎听不见,头也羞愧的埋进胸膛里。
身为雌虫,非但不能给雄主带来丰厚的收入,还要花雄主的星币,他是只没用的雌虫。
因为被怀特家扫地出门,亚瑟之前在军部积攒的财富,尽数被上缴,他是身无分文求到修斯门前的。
身上的衣服接连穿过几日,连换洗的都没有,可雄主说过他爱干净,亚瑟不想惹雄虫生厌。
“没听清,大点声,不要浪费我时间,你又想挨抽了是吗?”
腿根还残留着痛意,亚瑟不想脱下刚穿好的裤子,放大声音将刚才的请求又重复了一遍。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要支吾这么久?
狗狗问主人讨食不是再正常不过?他有什么可难以启齿的?
修斯操纵光脑,没一会儿功夫,又有一只机器虫从楼上屁颠屁颠的跑下来,冲到亚瑟面前,啪嗒一下,将一个东西扣在他手腕上。
那只台崭新的光脑。
亚瑟愕然的望向雄虫。
“我给你开了亲密付,缺什么自己买,但有限额,每个月只有一百万星币,如果要买超过一百万星币的东西,再向我申请。”
身为哈伦亲王唯一的继承虫,修斯身后是破晓军团,他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雄虫后面说了什么,亚瑟没听清,他浑浑噩噩的,满脑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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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个字,亲密付。
雄主为他开了亲密付!?
只有最受宠的雌虫才有这个殊荣。
亚瑟不怎么会掩饰情绪,冰蓝色的眸子亮晶晶的:“谢雄主赏赐。”
这么开心?
还真跟狗狗一样,哪怕刚挨了打,事后只要主人招招手,依旧会夹着尾巴跑过来,讨好的蹭你的腿。
他很听话,以后管教的时候,还是不要太严厉了。
修斯心头一软,朝雌奴招招手:“过来。”
亚瑟立马膝行到雄虫跟前。
修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沉郁的眸子难得柔和几分。
只摸了两下,修斯就收回手,眉宇间升腾起几分疲色:“我累了。”
天色也不早了,他该休息了,修斯离开惩戒室,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亚瑟这才爬起来,去餐厅端回虫崽的食物,回到自己房间。
米洛已经睡醒了,此刻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练习雌父教他的格斗术。
听到开门声,他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张开后背的翅鞘,朝亚瑟飞过去。
看来虫崽真的好多了,都有力气打开翅囊了。
亚瑟一只手接住他,另一只手将餐盘拱到虫崽怀里。
“小洛,这是晚饭,快吃吧。”
米洛从小喝的也是营养液,这些食物,他只见雄虫吃过。
“雌父,这些我真能吃吗?”一时间,他都不敢伸手拿。
“可以,这是修斯冕下赏赐的,放心吃吧。”
听到这话,米洛左瞧右看,端起犀兽奶小心翼翼的抿一口,结果弄得嘴边全是白色泡沫,像长了圈白胡子。
米洛的眼睛亮了:“雌父,这个真好喝,你也尝尝。”
亚瑟含笑将递到嘴边的犀兽奶推回去:“你吃,雌父已经吃过了。”
米洛不信,以前在怀特家,雌父把营养液都留给他,自己经常饿肚子。
“真的。”亚瑟有些无奈,拉过虫崽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不信你摸雌父的肚子。”
他不但吃过,还吃撑了,因为雄主命他全部吃完,所以亚瑟就一口不落的吃光了一盘子。
米洛认真摸了摸,又皱着鼻子在亚瑟周身嗅了嗅,雌虫状态好与不好,身上的气味会有细微的差别。
雌父现在状态很好,与之前在怀特家相比,简直宛若新生了一般。
周身散发的不再是粘稠的苦味,反而隐隐沁出一缕甜。
“信了吧?”
“嗯。”米洛兴奋的点头,随即抓起盘子里的食物大快朵颐。
“好吃,雌父,太好吃了。”因为塞了满嘴,米洛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抬头用力揩了把湿润的眼角。
亚瑟心疼的抚摸着虫崽的脑袋,待米洛吃完后,柔声道:“雄主睡下了,走,雌父带你去治疗,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雌父。”米洛本能的畏惧雄虫,惴惴不安的绞着手指:“我真的可以使用修斯冕下的治疗舱吗?”
“当然可以,相信雌父。”亚瑟抱紧虫崽,转身朝悬浮在客厅中央的治疗舱走去。
米洛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大气不敢喘,小眼睛却在骨碌碌乱转。
治疗舱的防护罩落下,米洛急切的朝亚瑟做口型:“雌父,不要走。”别留他一只虫。
亚瑟笑着回口型:“放心,雌父不走。”
米洛这才坦然的合上眼。
见虫崽安静下来,亚瑟立在一旁,熟练的操纵光脑,用雄虫开设的子账户,买了些日用品。
顿了顿,亚瑟又红着耳根登上另一个网址,付费买了点小教程。
《植物虫苏醒后快速复健窍门》
《如此侍奉雄主的衣食起居?从入门到精通》
《雌奴如何讨雄主欢心?三年升雌侍,五年做雌君》
买完后,亚瑟慌忙合上光脑,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热度许久都退不下来。
不敢肖想雌侍和雌君的位置,亚瑟在心底告诫自己,他只想服侍好雄主,尽到做雌奴的本分。
10. 雌奴守则第一条
米洛结束治疗时发现,雌父竟然站着睡着了。
他伸手想要戳一戳雌父的胳膊,只是还不等靠近,亚瑟就猛地睁开眼。
冰蓝色瞳孔在夜色中缩成竖直狭缝状,待看清是米洛后,流露出的攻击性才被压制下去。
“小洛,醒了?”
米洛点头,左右瞧了瞧后,朝亚瑟伸出手臂:“雌父,我们回房吧。”
亚瑟把虫崽从治疗舱上抱起来,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先回去。”
米洛疑惑,抓住亚瑟的裤脚小声问:“雌父,你不一起吗?”
亚瑟蹲下身,摸了摸虫崽的脑袋,嘴角噙着抹笑:“雄主恩准雌父用治疗舱治愈旧伤,所以你先睡,雌父晚点回去。”
米洛闻言,激动的瞪大眼:“真的?”
亚瑟忙竖起根手指挡在唇前:“嘘,小点声,是真的,所以小洛先回房。”
“好。”米洛用力点头,放轻脚步跑回房间,后又小心很小心的关上门。
见虫崽去睡了,亚瑟翻身进入治疗舱,调出控制面板开始调整治疗参数。
雄主说让他治愈旧伤,那刚才冕下对他的惩戒,是不是不包括在内?
这个点,雄主肯定睡下了,他没胆子惊扰请示。
亚瑟咬了咬唇,最终自作主张的选择保留。
自愈力作用下,两记微不足道的藤条印哪怕不被治疗,也留存不了多久。
治疗舱发挥作用时,亚瑟还在想,雄主惩戒他时为何不压制他的自愈力呢?
这样痕迹就可以多保留一段时间了。
..........
光脑上下单的日用品,通过飞艇运输,连夜被机器虫签收。
亚瑟一觉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多日来纠缠他的病痛全都消失不见。
看一眼窗外,天还未亮,他得赶在雄主下楼前,穿戴整齐去侍奉。
机器虫将包裹堆放在门外,亚瑟从里面拆出他跟虫崽要替换的衣服,都是日常穿的休闲服。
修斯下楼时,就见雌虫规规矩矩的跪在楼梯口。
倒是乖觉了些,知道早早候在这。
只是……
修斯上下打量雌虫,目露不满:“你这穿的什么东西?”
亚瑟心下一惊。
他存了点私心,买衣服时特意挑选与雄虫身上家居服相似又稍有区别的款式,本以为雄虫不会发现。
一个雌奴,胆大包天到竟敢穿与雄主款式相近的衣服,雄虫肯定要大发雷霆。
亚瑟脸色苍白:“雄主,我错了,请您……”
“不适合你,以后全部换成制服。”修斯把话撂下,扭头去了餐厅。
亚瑟愣住,怔忪半晌才回神。
所以雄主,没发现他的小心思,又或者说发现了也不觉冒犯,只是单纯不喜欢他穿休闲服?
制服会显得雌虫冷硬又强势,大部分雄虫是排斥的。
但雄主,好像是个例外?
亚瑟连忙打开光脑,重新下单后爬起身,急匆匆朝餐厅跑去。
赶到餐厅时,发现机器虫正在为雄虫摆放早餐。
亚瑟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从机器虫手里抢过餐盘,又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机器虫挤到一边。
设定好的程序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虫打乱,机器虫眼底飘过行乱码,急的想再次凑上前却又被推远。
几次三番后,机器虫刺啦一下,瘫痪了。
亚瑟:!?
他好像闯祸了。
修斯的目光扫过去,掠过报废的机器虫,又瞥向雌虫。
亚瑟立马屈膝跪下,僵着腰背一动不敢动。
“雄主,我……”
修斯倒没生气。
这一幕落他眼里,就是养的狗狗在跟布偶狗争宠,还气的把布偶狗咬坏了。
“你弄坏的,负责修好,它可不便宜,修不好就从你每月的零花钱里扣。”
说完,修斯将一旁的餐巾展开系到胸前,拿起刀叉开始用早餐。
雄虫不罚他?
亚瑟侥幸之余忙回应:“是,雄主,我会修好它。”
身为军雌,维修机甲是基本素养,何况只是程序简单太多的家政机器虫?
亚瑟想起昨夜偷偷钻研的小教程。
雌奴守则第一条,要懂得察言观色,凡事等雄主开口再去做,就是不合格的。
亚瑟现学现用,细心留意雄虫的微表情,会在修斯感到口渴,下意识舔嘴唇时,倒上杯温热的虫茶,又在修斯放下刀叉,结束用餐时,送上漱口的杯子。
才过去一日功夫,进步这么大。
修斯垂眸啜饮虫茶,杯沿恰到好处遮住略微上扬的唇角,这是他掩饰情绪时惯用的姿态。
亚瑟自以为表现不错,巴望着雄虫能摸摸他的脑袋,或赏他近身依靠在膝盖上。
但雄主用完早餐,只撂下句:“吃完后来客厅陪我复健。”便神色冷漠的离开了。
亚瑟的巴望落了空。
“是,雄主。”声音依旧恭敬,冰蓝色的眸子却难掩沮丧。
亚瑟跪在地上吃着盘子里精美的食物,边咀嚼边出神。
他的雄主虽不暴虐却也很难取悦,他得做到更出色才行。
修斯昨天一天都在寻找行走的感觉,今天便尝试重新迈开腿。
功夫不负有心虫,折腾了半天,总算迈出第一步。
事后,修斯坐在沙发上休息,虽疲惫却心情不错,亚瑟就跪在脚边为他捏腿。
想着《植物虫复健》上述,通过按压身上的穴窍,能促进神经修复,亚瑟便想试一试。
“雄主,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酸胀,您若不舒服,请立马告诉我。”
修斯瞥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淡淡嗯了声。
得到恩准,亚瑟屏住呼吸,指腹瞄准穴位按了下去。
“嘶。”雌奴触及的部位竟传来电流窜过的感觉,修斯皱眉,难耐的痛哼一声。
是他下手太重了吗?亚瑟立马缩回手,神色有些惶恐。
“雄主,是我不知轻重,请您责罚。”
有感觉说明有效果,修斯抬手摸了摸雌虫的脑袋:“做的不错,继续。”
雄主夸他了?亚瑟眼底的张惶转变为错愕的惊喜。
“是,雄主。”
他会做的更好,不会让雄虫失望。
..........
从雌奴踏入庄园后,围绕在修斯身边侍奉的机器虫渐渐被排挤掉了。
家政虫们依旧各司其职,却再没机会近修斯的身。
修斯知道亚瑟那点小心思,只是选择放纵。
就好似你养了只大金毛,天天围绕在你脚边邀宠献媚,一旦发现有其他布偶狗想凑近,就凶狠的朝它们呲牙,你会舍得惩戒他吗?
雄虫身体素质远不及雌虫,但也明显强于人类。
经过几日复健,修斯已经能独立行走,只是走不了太远便会疲累,还要继续锻炼。
这日午后,亚瑟安静的跪在客厅地毯上,而他的雄主……
亚瑟小心翼翼的抬头望。
修斯斜倚在丝绒沙发中,苍白的指节搭在书页上,像一截冷玉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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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艺术品。
阳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为他略显病态的面容镀上层柔和的釉色。
一身烟灰色家居服剪裁极简,随着翻动书页的动作,袖口偶尔流转出银线刺绣的家族徽记。
修斯又漫不经心地将书翻过一页,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引擎轰鸣声。
几架战舰划破云层,以压迫性的姿态逼近庄园上空,最终悬停在雕花铁门外。
战舰通体漆黑,却在侧翼以银色线条勾勒出玫瑰与剑交织的纹章,与修斯袖口若隐若现的家徽如出一辙。
阳光照射下,纹章泛着冷冽的光,无声地昭示着来者显赫的权威。
机舱门缓缓开启,一队身着笔挺军装的雌虫鱼贯而出,军靴踏地的声响整齐划一,在寂静的庄园中格外刺耳。
他们训练有素地分立两侧,形成道森严的通道。
最后,一修长的身影自阴影中迈出。
银色长发如淬火后的剑刃,烟灰色的眸子宛若鹰隼般锐利强势。
这位举手投足间带着久居高位威严的将领,正是破晓军团的首席指挥官,也是修斯的雌父——安东尼上将。
亚瑟看到这一幕,眸光闪烁,冰蓝色的眼底划过抹不安。
得知自己的虫崽终于苏醒的消息时,安东尼几乎按捺不住立刻从前线撤退的冲动。
然而战事吃紧,作为最高指挥官,他不得不强压下满腔焦灼,亲自率队围剿完最后一批星兽,才风尘仆仆地踏上归途。
战舰以极限速度穿越星域,回归首都星。
可当安东尼真站在城堡门前时,却罕见地迟疑了,他竟有些不敢敲响这扇门。
识别到有虫逼近,大门自动向两侧敞开。
温暖的阳光里,孱弱的雄虫倚坐在丝绒沙发上,听到动静后缓缓合拢膝头的书册。
修斯抬眼望,一缕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过眼尾,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看着逆光而立的雌虫,低声道了句:“雌父。”
这一声轻唤如春风拂过冰原,安东尼胸口那股近乡情怯的酸涩感尽数散尽。
他喉结滚动,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修斯......”
这是他的虫崽,他日思夜想、沉睡多年才苏醒的珍宝。
“你身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安东尼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似怕惊扰了什么。
“好多了。”修斯将书册放到一旁,抬手邀请道:“雌父,请坐。”
虫崽没同他生分,安东尼心头一热,快步走上前。
经过亚瑟身前时,跪伏在地的雌虫立即挺直上身敬礼,右手握拳抵住左胸,声音恭敬而克制:“上将。”
安东尼脚步未停,径直擦身而过,仿佛修斯的脚边只是团无足轻重的空气。
遭受冷待,亚瑟缓缓将手放回膝盖上,冰蓝色的眸子低垂,长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他的跪姿依旧端正,唯有绞紧衣服下摆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忐忑。
安东尼在修斯对面坐下,顿了顿后,还是提及了他比较介怀的一件事。
“修斯,雌父返程途中,听属下汇报,你的档案更新了,雌奴那一栏......”说着,安东尼凌厉的目光落在亚瑟身上。
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修斯神色未变,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边缘,坦然道:“嗯,我纳了他做雌奴。”
“修斯。”安东尼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纳哪只虫做雌奴,雌父都支持,唯有这只虫……”
他冷冷瞥向亚瑟,一字一顿道,“不、行。”
11. 你一无所有
跪在一旁的亚瑟,闻言猛地咬紧下唇。
“为何?”修斯抬眸,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疑惑。
“修斯,你昏迷太久,刚苏醒可能不清楚。”安东尼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他是赫尔曼公爵与前任雌君的雌崽,从小与你定亲,后来你在一场变故中重伤昏迷,莱恩家当即悔婚,而他——”
安东尼冷笑一声,“转头就嫁进怀特家,这种背信弃义的虫,也配留在你身边?”
修斯闻言,眸光淡淡的扫向亚瑟,“果真?”
“雄主......”亚瑟仓皇摇头,冰蓝色的眼眸泛起水光,声音颤抖道,“不是这样的。”
修斯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亚瑟,语气慢条斯理却不容抗拒:“给你个机会,解释给我听。”
亚瑟忙不迭开口,生怕说得晚了,就会被雄虫弃若敝屣。
“雄主,与您的婚约是雌父呕心沥血为我谋求来的,但雌父意外过世后,雄父迎娶不屈军团的中将为雌君,有了新的虫崽,也作废了我与您的婚约,转头将我……卖给奎因。”
身为公爵的雌崽,就算高攀不上亲王,也该匹配门当户对的雄虫。
可亚瑟最后,却只嫁入个徒有其表,内里早已亏空殆尽的子爵家。
仅仅因为奎因是不屈军团首席指挥官布莱克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虫戚。
公爵莱恩家一直依附哈伦亲王,受破晓军团庇护,可那场意外,哈伦身死,唯一的继承虫昏迷不醒,赫尔曼可能是觉得破晓军团早晚分崩离析,才迫不及待向巴里亲王投诚。
迎娶不屈军团的中将,是莱恩家递出的归顺状,而亚瑟这个前雌君留下的虫崽,不过是家族急于甩掉的累赘罢了。
“就算悔婚的事你情非得已,既有了雄主,又孕育了虫崽,就该划清界限。“安东尼猛地拍案而起:“被怀特家扫地出门后走投无路,求修斯收你做雌奴,你让其他虫怎么议论修斯?接盘虫?还是喜当雄父?”
他的虫崽,可是整个帝国数一数二尊贵的雄虫,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这两个词听着实在刺耳。
修斯闻言,眉心狠狠拧起。
“我......”亚瑟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把他的虫崽带出来,"安东尼冷声下令,"连同这只贱雌一起,丢出庄园!”
候在门口的军雌们立即行动起来,沉重的踏步声整齐划一的朝客房逼近。
“别动我的虫崽。”
亚瑟的瞳孔骤然缩成细线,骨刺从指节间暴突而出。
他弓起身子,虫化的特征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摆出进攻的姿态。
“让你起来了吗?”修斯看到这一幕,声音陡然阴沉,“跪回去。”
雄主的呵斥让亚瑟浑身一颤。
竖瞳慢慢恢复原状,他望向修斯,眼中满是哀求:“雄主......”
“听不懂话?”修斯眯起双眸,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寒意,“我让你跪下。”
骨刺一点点缩回体内,亚瑟的肩膀垮下来,最终缓缓跪回原位,只是手指仍死攥着衣角,骨节泛白。
“放开我!你放开我!”
米洛被军雌倒提着一条腿从房间里拎出来,瘦小的身躯在半空中拼命扭动。
他像只发怒的幼兽,对制服他的军雌又踢又咬,营养不良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小洛......”亚瑟望着自己的虫崽,眼底盛满心疼。
他再次想要起身,却在雄虫冰冷的视线下硬生生止住动作。
吵嚷声让修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修长的手指隔着手套按揉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意:“把虫崽还给他。”
"是,修斯冕下。"
军雌闻言立即松手,米洛“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小虫崽顾不得疼,一骨碌爬起来冲向亚瑟,像颗小炮弹般撞进雌父怀里。
亚瑟忙张开双臂将虫崽牢牢护住。
“我给你留些体面。”安东尼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们,声音冷硬,“自己离开吧。”
亚瑟抱紧怀中虫崽,突然跪着向前挪动两步:“上将,求您准许我留下。”
他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誓死效忠修斯冕下。”
“你的一切?”安东尼冷笑,“你一无所有,留下来,只会给修斯带来耻辱。”
这句话像把利刃,狠狠刺进亚瑟的心脏。
他的身形晃了晃,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是啊,他身无分文又无权无势,确实什么都给不了修斯冕下。
亚瑟满怀希冀的回望一眼。
见修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慢慢站起身,将米洛小心地护在臂弯里。
朝安东尼深深鞠了一躬,亚瑟转身时背影伶仃,宛若被赶出家门的弃犬。
“雌父。”修斯在这时突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收他做雌奴是我的决定,是否解除关系,是不是也该由我做主?”
听修斯的意思,还要留下他?
安东尼心头一跳:“修斯,你......”
“雌父,我累了。”修斯打断他的话,神色疲惫的闭上眼,“想休息了。”
安东尼见他面露憔悴,只能妥协:“好,雌父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养。"
临走前,安东尼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亚瑟,警告他:“记住,沃尔家永远不会认可你的身份。”
身为雌虫,短短几年功夫,从少尉一路爬到少将,亚瑟的能力可谓出类拔萃。
可那又怎样?对于贵族而言,颜面有时候比能力更重要。
一个被前雄主扫地出门的雌虫,就算收做雌奴,也是拿不出手的。
直到安东尼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亚瑟仍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尊被遗忘的雕塑。
怀里的米洛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细小的力道将他拉回现实。
亚瑟如梦初醒,下意识回头望去——
修斯正靠在沙发上,面容阴鸷地望着他。
漆黑眼眸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下压抑着危险的暗流。
亚瑟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抱着米洛快步上前,跪伏在雄虫脚边。
米洛也学着他的样子,战战兢兢跪在雌父身侧,小手紧攥着亚瑟的衣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大厅陷入死寂。
机械表的秒针一格一格的挪动着。
“咔哒,咔哒”
每一声都重击在亚瑟的神经上。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雄主......”他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
沉默许久的修斯在这时突然动了。
抄起茶几上的书册,毫不犹豫地朝亚瑟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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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瞳孔骤缩,却硬生生克制住躲避的本能,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砰!”
书脊厚重的棱角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上,顿时留下道刺目的红痕。
米洛吓得浑身一抖,眼泪瞬间涌上来,却死死咬住唇不敢出声,只能更用力的抱紧雌父的手臂。
他对军雌又踢又咬,却对雄虫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那是刻在基因里的畏惧,是从小被虐待留下的阴影。
殷红的血珠顺着额角滑下,掠过苍白的脸颊,最后在下巴处摇摇欲坠。
亚瑟依旧保持着恭顺的跪姿,连擦拭的动作都不敢有。
修斯冷冷注视着这一幕,食指成钩轻敲沙发扶手,仿佛在思考如何处置这对父子?
“当着我的面暴露攻击意图,话要说两遍才肯照做......”修斯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
他直接操纵光脑,将雌奴环的防备警戒拉到最高,往后他再敢暴露攻击意图,会直接被电到休克。
操作完成后,修斯径直起身,朝地下室走去。
亚瑟慌忙想要跟上,却被米洛死死拽住手臂。
虫崽的手虽小,力道却大得惊虫,指甲几乎要陷进亚瑟的皮肉里:“雌父......”
“小洛,乖。”亚瑟低头看向虫崽,目光酸涩又无奈:“松手吧......去的晚了,修斯冕下会更生气的。”
亚瑟一根根掰开米洛的手指,每掰开一根,小虫崽的眼泪就掉得更凶。
最后彻底松开时,米洛小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地下室里,修斯手执长鞭站在阴影里。
亚瑟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跪在雄虫脚边。
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修斯将长鞭对折,用鞭柄挑起雌虫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当着我的面半虫化,当着你前雄主的面,你敢吗?”
亚瑟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最终只能垂下颤抖的眼睫:“雄主,我错了......”
“原来是我没管教好。”修斯冷笑:“这么看来,还是你的前雄主更有手段。”
雄虫句句不离前雄主,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恶意和羞辱,让亚瑟难堪到无地自容。
他知道,安东尼上将的一番话终是触及到雄虫的尊严了。
冕下在意他的过往,介怀那些不堪的经历,连带着......也开始厌恶他。
“跟着他的时候乖巧得很,当我的面却敢呲牙......”修斯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么听他的话,不如滚去找他。”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亚瑟头上。
他惊恐地瞪大眼,不顾一切地向前膝行两步,想抓住雄虫的裤脚求饶,手指却在即将触碰时畏缩地停住,最终只能攥紧自己的衣摆 。
“雄主,我错了......请您责罚。”
“我再也不敢了......”
“求您......不要赶我走......”
亚瑟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难看极了。
像个将要被抛弃的乞儿,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修斯只是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长久的沉默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凌迟着亚瑟的神经。
12. 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他跪伏在地上,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每次搏动都带着濒死般的恐惧。
雄虫若真将他弃若敝屣......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浑身发冷。
失去修斯的庇护,小洛体内余毒未清活不了多久,更可怕的是,他们会落入怀特家手中,被报复折磨。
亚瑟知道,自己这样不堪的虫以雌奴的身份留在冕下身边,对尊贵的雄虫来说是一种耻辱。
可他还是自私地想要留下。
若有可能的话,谁不想好好活着?谁愿意带着虫崽在泥沼里挣扎?谁不想有一个赏罚分明不嗜虐的雄主?
脚边的雌奴颤抖得厉害,眼眸里的光正一点点熄灭。
若再不拉他一把,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修斯终于开口:“你知道规矩,裤子脱掉。”
这句话像道赦令,亚瑟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雄主的意思是......不赶他走了?
亚瑟手忙脚乱地解开腰带,长裤滑落时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干脆,熟练摆出受刑的姿势。
此刻亚瑟只盼着鞭子快点落下,仿佛疼痛能证明他还有留下的价值。
然而修斯依然没有动手,冷声道:“全脱了。”
全脱?连最后这点遮羞的布料也要......
亚瑟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指尖悬在内裤边缘微微发抖。
最终还是勾住布料边缘,任由其缓缓滑落,堆叠在脚踝处。
他以为这已经足够羞耻,修斯却依旧不满意,皱眉命令道:“腰折下去,掌心抓着脚踝。”
亚瑟咬唇照做,难以启齿的部位撅的更高了。
他浑身发烫,不知是不是血液倒流的缘故?
颈上的雌奴环在这时收紧,亚瑟感觉有什么从体内流失了。
是雄主抑制了他的自愈力。
紧接着,鞭子的破空声响起。
“咻——啪!”
下一秒,剧痛在臀上炸开。
亚瑟那点可笑的羞耻心瞬间被打散,用力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哼出声。
与这次相比,雄虫之前的惩罚简直小儿戏。
鞭尾咬进皮肉,带出的血珠溅在地面上,像一串暗红的玛瑙。
修斯将节奏控制得恰到好处,总是在旧伤即将麻木时落下新的一鞭。
每一鞭都火辣辣地灼烧着亚瑟的神经。
“记住这个疼。”雄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次再敢违逆,就不止是鞭子了。”
“是,雄主。”
冷汗浸透了亚瑟的金发,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在身前积出一小片水洼。
他的手指死死扣着脚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保持着受罚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鞭子破空的尖啸。
可笑的是,在疼痛的间隙,亚瑟竟感到丝扭曲的心安。
雄主还愿意管教他。
——至少,他还能留在雄主身边,至少,小洛还能活下去。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让他在下一鞭落下时,将呜咽死死锁在喉咙里。
“咻——啪!”
最后一记鞭挞格外凶狠,鞭梢甚至扫到了腰窝,亚瑟浑身剧烈的一颤。
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修斯将鞭子随意扔在地上,随即一脚踹在雌虫的膝窝处。
猝不及防下,亚瑟重重跪倒在地,膝盖骨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把地板处理干净。”修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今晚就不必睡了,跪在这好好反省。”
地下室的门被狠狠摔上。
亚瑟保持着跪姿,颤抖着深吸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谢雄主赏罚。”
他艰难地伸手去够散落在脚踝的短裤,轻薄的面料摩擦过伤口时,亚瑟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呼吸,冷汗顺着睫毛滴落。
制服长裤更是难穿,布料毫无弹性,而他的伤处肿胀的厉害。
亚瑟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往上提。
等终于穿好时,整只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清理工作更是折磨,亚瑟跪在地上,用沾水的抹布一寸寸擦拭着血渍和汗渍。
每移动一下都牵动身后的伤,他不得不绷紧全身肌肉来抵御疼痛。
但亚瑟擦得格外认真,连地板缝隙里的血丝都不放过。
惩罚就是惩罚,容不得半点敷衍。
清理完毕后,亚瑟重新跪直身体。
黑暗中,他的姿势标准得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双腿微分,双手背在身后交叠,指尖紧扣另一侧手腕,脚尖点地,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膝盖上,以让自己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膝盖从刺痛到麻木,身后的伤却始终火辣。
冷汗浸透了制服后背,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吱呀——”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亚瑟猛地抬头,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丝希冀的光。
然而从门缝中钻进来的,却是道小小的身影。
“小洛?”亚瑟的声音瞬间软下来,“你怎么...”话未说完就变成阵急促的咳嗽。
米洛原本孤零零跪在客厅中央,手爪不安地绞着衣角。
当修斯冕下从惩戒室出来时,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见雄虫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施舍,就这么上楼去了。
米洛竖起耳朵,直到听见楼上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才敢蹑手蹑脚地朝地下室摸去。
推开门的瞬间,血腥味混杂着雌虫状态不佳时散发出的苦涩信息素扑面而来,呛得他鼻子发酸。
“雌父!”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却在即将扑到亚瑟身上时急急刹住。
小爪子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地绕着亚瑟打转,生怕碰到那些狰狞的伤口。
“雌父,你疼不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米洛抽抽搭搭地问。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能看到雌父身后的布料上洇开的暗色痕迹。
亚瑟勉强扯出个笑。
雄主挑他浑身上下肉最多的地方下手,疼还是疼的,但筋骨和肺腑都没伤到,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小洛别哭,雌父没事。”亚瑟声音沙哑,“快回房间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不。”米洛固执的摇头,扑通一声跪在亚瑟身边,“我陪雌父一起罚跪。”
亚瑟急得想去拉他,却因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小虫崽见状更不肯走了。
无论亚瑟怎么劝说,米洛就跟生了根似的跪着不动。
最后亚瑟只能妥协。
楼上浴室里,水雾氤氲。
修斯单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将湿发往后捋。
热水顺着眉骨滚落,流过紧绷的下颌线。
他闭着眼,却挥不开脑中的画面。
安东尼今日揭开雌虫血淋淋的过往,就像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亚瑟有过前雄主,甚至还孕育了虫崽......这件事自己能接受吗?
他并非在意那可笑的贞洁,只是与生俱来的掌控欲和洁癖在作祟。
只要想到自己的所有物曾被别的虫染指,就膈应的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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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为难自己。
“不如换一只养?”水珠顺着喉结滚落,修斯喃喃自语。
但随即又念起亚瑟那双含着水光的冰蓝色眼眸,柔顺的金色长发,以及跪在他脚边时的温驯和发起攻击时狠绝的强烈反差......简直恰到好处契合他的喜好。
要再找一只这样合心意的,难了。
更别说,若真将他赶出去......
一只精神海暴乱的雌虫,要么僵化而死,要么因攻击其他虫被枪决,还有可能被怀特家拐去,送进乱七八糟的情色场所。
那双漂亮的眼睛终将蒙上绝望的灰翳。
“该死......”
他好像又莫名其妙的动了恻隐之心。
修斯猛地关掉水龙头,浴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上一世手刃至亲时都不曾犹豫,如今却为了个玩物一再退让。
修斯扯过浴袍披上,泄愤似的勒紧腰带。
镜中的雄虫紧锁着眉头,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
烦躁地甩了甩湿发,修斯靠在床头调出地下室的监控光屏。
他本只想确认下那只不听话的雌奴有没有老实罚跪,却不想听到这样的对话。
“雌父,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米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的身份?悔婚的是雄姥爷,为什么要算到雌父头上?”
监控画面里,小虫崽跪得笔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亚瑟想要伸手为他擦泪,又因身后的伤动作僵硬,最后只能轻轻用指尖碰了碰虫崽的发顶。
“雌父,是不是都是我的错?”米洛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自责,“是不是...小洛就不该出生?”
安东尼上将的话他全听到了。
米洛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是他这个拖油瓶,让雌父连成为修斯冕下雌奴的资格都没有了。
亚瑟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艰难地挪动身体,忍痛将虫崽搂进怀里。
“不是的,不是小洛的错。”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小洛是上天赐给雌父的礼物...都是雌父的错。”
是他反抗不了莱恩家,任凭自己落入怀特家的泥潭,一身污浊还妄想得到修斯冕下的垂怜。
是他无能又贪心。
亚瑟自嘲的笑了笑。
“小洛,雌父今天犯了大错。”他捧起虫崽的脸,“若雄主不能消气,明天我们可能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出去。”
画面里,亚瑟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的雌奴环。
在雄虫面前暴露攻击意图,不服从命令——任何一条拎出来都足够雄主把他发卖了。
他当时怎么敢的呢?
是因为雄主待他太好了?会摸他的脑袋,赏赐给他美味的食物和充裕的零花钱?
得到善待反倒生出反骨。
亚瑟自虐般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被虐待的多了,所以成了个不识好歹的贱骨头?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得到的安身之所,恐怕也要失去了。
亚瑟痛苦地闭上眼。
“小洛...”他将额头抵在虫崽小小的肩膀上,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雌父有些累了。”
这是亚瑟第一次在虫崽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往日里,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他都会挺直腰杆做虫崽的保护伞。
米洛慌了神,抬起手爪笨拙的擦拭着亚瑟脸上的眼泪:“雌父不哭,不管去哪,我都陪着雌父。”
修斯猛地关闭光脑,卧室里骤然陷入黑暗,只有他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三秒后,他穿上拖鞋踏出房门,朝楼下走去。
13. 问你疼不疼
惩戒室的铁门再次被推开,刺目的光线如潮水般涌入。
亚瑟下意识闭了闭眼,随即立刻挺直腰背。
逆光中,修斯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轮廓边缘镀着层冷冽的光晕。
“让虫崽回房间睡觉。”雄虫的声音听不出息怒,“你过来客厅。”
不等回应,脚步声就已远去。
亚瑟连忙撑地起身,膝盖的钝痛和身后的鞭伤让他动作迟缓,却不敢耽搁分毫。
咬牙稳住身形后,他推了推身旁的虫崽:“小洛,快回房间。”
“雌父呢?”米洛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别担心。”亚瑟勉强扯出抹笑:“没事的。”
就算雄主要继续责罚,他也受得住。
将虫崽送回房间后,亚瑟转身就看到修斯端坐在客厅中央。
雄虫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黑色丝质睡袍下露出截苍白的脚踝,穿着拖鞋的脚尖点了点两腿之间的位置。
亚瑟立刻会意,忍着疼痛快步上前,几乎是膝行着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停在修斯指定的位置。
他低垂着脑袋,金发散落,遮住苍白的脸色。
“抬头。”
亚瑟战战兢兢地仰起脸,正对上修斯冰冷的视线。
雄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像没有怜悯之心的神明在审视祭品。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的绞紧,亚瑟心慌的将目光游移到一旁。
“还疼吗?”修斯突然开口问。
亚瑟一怔,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雄主这是在......关心他?难道已经不生气了?
他急切地望向修斯,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雄主......”
修斯冷峻的面容微妙地松动一瞬:“问你疼不疼,撒什么娇?”
他突然俯身,手掌顺着雌虫的后腰滑下,在那片伤痕累累的挺翘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唔。”亚瑟猛地绷直脊背,硬生生将痛呼咽回去。
修斯收回手,雪白的手套上是一片刺目的红。
渗出的血迹已经将长裤的布料都染成暗色。
修斯皱了皱眉,摘下手套随手丢弃,指尖在光脑上轻点。
亚瑟感觉体内涌过股暖流,是雄主释放了他的自愈力。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亚瑟轻哼一声,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谢雄主宽恕。”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却已经比方才精神许多。
修斯的目光落在亚瑟湿润的眼睫上,突然伸手掐住雌虫的下巴,强迫他再次抬头。
“以后,”修斯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别逼我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不然......”拇指在亚瑟的唇角上重重擦过,“吃苦头的只会是你。”
亚瑟急切地点头,冰蓝色的眸子蒙上层水雾,眼尾还泛着红。
“我知道错了,雄主。”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讨好的意味。
又在撒娇。
修斯松开手,忽然道:“你以往的事,在我这翻篇了,以后都不再追究。”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雌父那边,我会解决。”
亚瑟的瞳孔微微睁大。
雄虫的意思是......
“雄主。”他小心翼翼地确认,“我可以继续留在您身边,对吗?”
修斯的眸色晦暗不明:“你是我的雌奴,不跪在我脚边服侍,还想去哪?”
这句话让亚瑟的眼圈瞬间红了。
他俯下身,额头几乎触碰到修斯的鞋尖:“雄主,感谢您的宽容,我一无所有,但我会献上生命,誓死效忠您。”
“别以为说些好听的就能逃脱责罚。”修斯语气冷硬,不为所动,“我说过的话不会撤回,今晚继续跪着反省。”
说完,他从沙发上抄起个软枕垫在亚瑟膝下,语气依旧淡漠:“但累了可以趴着睡会儿。”
雄主虽始终冷着脸,但到底是疼惜他的。
受了重罚后,最怕得到这样的抚慰。
亚瑟鼻子发酸,壮着胆子伸手,指尖轻轻勾住雄虫昂贵的丝质睡衣裤脚。
“雄主......”他仰起脸,眼里带着如履薄冰的期冀,“我可不可以......”
他想亲近雄虫,哪怕只是靠在对方膝头休憩片刻,或者得到个简单的抚摸?
修斯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抽回腿:“不可以。”
他嫌弃道:“你现在脏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声逐渐远去。
亚瑟的目光追随着雄虫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沮丧地收回视线。
他垂下眼,忽然注意到被丢弃在地上的白手套。
那是雄主方才为他验伤后摘下的,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负责清理的机器虫在这时滚动着轮子靠近,机械臂伸向那团染血的织物。
亚瑟眼疾手快,一把将手套抢了过来。
“垃圾,要丢进垃圾桶里。”机器虫闪烁着红灯,固执地伸出机械臂试图抢夺。
“你看错了。”亚瑟侧身挡住,一把推开它,“走开。”
机器虫失去目标,困惑的原地打转,徘徊一会儿后不甘心的滚着轮子离开了。
亚瑟则迅速将手套揣进怀里。
他调整跪姿,上半身趴伏在丝绒沙发上,脑袋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则按在胸口处。
那里藏着雄主戴过的手套,布料上仿佛还残留着雄虫的体温。
就在亚瑟准备闭眼休息时,一楼客房的门悄悄拉开一条缝。
米洛的小脸从门后探出来,紧张地张望着。
亚瑟维持跪趴的姿势,不动声色地朝虫崽做了个口型:“雌父没事,去睡觉。”
米洛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点点头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黑暗中,亚瑟用力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终于闭上酸涩的眼睛。
..........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时,亚瑟已经醒了。
他保持着标准的跪姿,后背挺得笔直,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口袋里的白手套。
当楼上传来脚步声,亚瑟立刻将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回膝头。
修斯披着丝质睡袍缓步下楼,眼底还带着几分慵懒的睡意。
“雄主,早安。”亚瑟轻声问候,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修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跪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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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边的雌虫,目光在对方皱巴巴的制服上停留片刻,微微皱眉:“洗漱完再来餐厅。”
“是,雄主。”亚瑟如蒙大赦,这才敢撑着沙发站起身。
哪怕垫了软枕,跪了一夜的膝盖仍有些发僵。
亚瑟悄悄活动下关节,尽量不引虫注意地挪向自己房间。
浴室里,热水冲走身上的血迹和汗渍。
镜子里映出他身后的状况——鞭痕已经愈合,但肿胀还未完全消退,在白皙的皮肤上隆起一道道淡粉色的痕迹。
亚瑟将脏衣服扔进回收通道,从衣柜里取出崭新的纯白制服。
他仔细穿戴整齐,每个扣子都系得一丝不苟。
套上裤子后,布料摩擦过伤处的触感让他难耐的蹙眉。
——没那么痛,却也不轻松,这种持续的折磨像钝刀子割肉,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餐厅里,修斯正在光脑上修改复健计划。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已经能正常行走,但羸弱的体魄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新增的跑步、举重、深蹲,卷腹等项目密密麻麻排满日程表,旁边还标注着精确的强度和次数。
星网效率极高,不出一星时,各种健身设备就送到庄园门口。
机器虫们忙碌地搬运着这些沉重的器械,将它们安置在一楼空置的房间里。
盯着全息投影中的使用说明,修斯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教学视频竟长达两星时?
正当他准备硬着头皮学习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雄主,”亚瑟小心开口:“这些器械我会安装,请交给我吧。”
修斯挑眉:“你会?”
“嗯,”亚瑟点头:“部队也有类似的设备。”
只不过军用的是特制版,能承受雌虫的怪力,而雄主买的这些明显是雄虫专用,看起来精致又脆弱。
“那就交给你了。”修斯关闭教学视频,如释重负。
得到首肯的雌虫像被奖励的孩子,连声音都轻快几分:“是,请雄主稍候三十分钟。”
修斯靠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雌虫轻松搬起足有上吨重的训练器,像摆弄玩具似的随意组装着。
束起的金色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细窄的腰身在制服下若隐若现。
那张漂亮冷艳的脸此刻因为专注显得格外生动。
明明是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量,却能爆发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怪力。
这极具反差的一幕像电流般击中修斯的神经,让他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尖。
虫族社会里,大多数雄虫偏爱温婉柔顺的亚雌。
但修斯不同——他向来厌恶脆弱的东西。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激起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就像现在......
看着亚瑟游刃有余地摆弄那些重型器械,他心底涌起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不到半星时,所有设备整齐地排列在房间里。
亚瑟甚至贴心地调整了每个器械的高度和角度,完全契合雄虫的身材数据。
“雄主,请您检阅。”完成任务后,亚瑟恭敬的站在一旁。
冰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在等待夸奖的小动物。
14. 我的东西
“嗯,做的不错。”修斯抬手。
亚瑟立刻会意,主动低下头,像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般,将一头柔顺的金发凑到雄虫手边。
修斯顺势揉了揉,发丝从指缝间滑过的触感令虫愉悦。
换上速干服后,修斯走进器材室,躺在卧推器上,开始第一组举重。
孱弱的手臂没出息的颤抖起来,修斯咬紧牙关,一组一组坚持下来,直到整只虫都被汗水浸透。
亚瑟安静地跪在一旁,在雄虫休息间隙,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拭去他额角的汗。
看着修斯因用力而绷紧的下颌线,雌虫心里泛起丝异样的情绪。
——他的雄主,真的和其他雄虫不一样。
雄虫大多骄奢淫逸,贪图享乐,走几步路都嫌累,绝对吃不了这种苦。
可修斯哪怕手臂抖得像蝴蝶振翅,也坚持完成全部训练。
这份毅力,甚至胜过许多雌虫。
“雄主,请用茶。”
训练结束后,亚瑟奉上杯刚沏好的虫茶,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雄主,这些器械...可以让虫崽使用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
像米洛这个年纪的虫崽,本该在学校里接受教育。
可他们被怀特家除名,虫崽成了黑户,而他又只是修斯的雌奴,根本没有资格送虫崽上学。
亚瑟不想让米洛不学无术。
只要雄主允许,他完全可以亲自教导。
修斯眉头微蹙,没有答应。
“我的东西,从不与别的虫分享,别的虫用过的东西,我也不会再用。”
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不是划给你零花钱了吗?有需要的话,重新在星网上订购套虫崽专用的。”
治疗舱那次已是破例,至于其他的,再无可能。
修斯只是陈述自己的生活习惯,落入亚瑟耳中,却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从不使用别的虫用过的东西。
那自己呢?在雄主眼里,是不是也算被别的雄虫用过的“二手货”?
过往翻篇,不追究了,却不代表着,雌虫会享用一个有过前雄主的雌奴。
亚瑟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他垂下头,金发遮住失神的双眼,丢了魂似的喃喃道:“是……是。”
修斯敏锐察觉到雌虫情绪的异样,眉头皱得更紧。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问,起身离开训练室。
亚瑟独自跪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他苦笑着摸了摸颈上冰冷的雌奴环。
是他太贪心了,至少,雄主还愿意给他一个容身之处。
..........
修斯刚冲完澡,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庄园外就响起飞行器降落的轰鸣声。
是安东尼上将又来探望了。
亚瑟恭敬的候在门厅,见安东尼进门,立刻挺直腰背敬礼:“上将。 ”
这一次,安东尼虽依旧对他视若无睹,但至少没再命令军雌将他和虫崽丢出去。
亚瑟暗自松口气。
雄主说到做到,看来已经解决了上将那边的阻力。
“雌父,你来了。”修斯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安东尼立刻抬头,冷峻的面容柔和几分:“修斯,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雌父挂怀。”修斯的语气礼貌而克制,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
上一世习惯了孤家寡人,对突然多出来的“雌父”难免会不适应。
安东尼的眼底闪过丝黯然,很快又掩饰过去。
他理解雄崽的疏远——沉睡多年,醒来后对一切感到陌生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心里不免失落。
两虫在沙发上落座。
简单寒暄几句后,修斯直切正题。
“雌父,我是雄父唯一的雄崽,如今雄父不在了,我也苏醒过来,破晓军团的事务,是不是该经由我手打理?”
安东尼明显一怔:“修斯,你愿意打理军团事务?”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绝大多数雄虫嫌事务繁琐,往往交给雌君或心腹雌侍处理。
“当然。”修斯郑重点头。
他深知,亲王继承虫的头衔只是表面风光,唯有真正掌握军权,才能立于帝国金字塔的顶端。
安东尼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好,我这就命下属将破晓军团的作战策略、训练计划、装备后勤等绝密文档送来。”
犹豫片刻,安东尼又问:“修斯,是否要将你苏醒的消息公布出去?”
修斯指尖轻叩扶手,沉思片刻后摇头:“再等等,等我完成虫化。”
他已沉睡多年,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月。
何况,他总觉得当年原身与雄父遭遇的意外没那么简单。
虫族元帅身陨后,帝国三大军团各自为政成鼎足之势,虫皇的地位岌岌可危。
如今的海面看似平静,可一旦他苏醒的消息传出,暗流必将再起。
完成虫化后,他才有足够的力气应对可能的风暴。
修斯是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等他有足够的力量,再掀开这场博弈的序幕也不迟。
谈话接近尾声时,安东尼的目光落在安静跪伏在修斯脚边的亚瑟身上。
“修斯,”安东尼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真决定留下他?”
“以后参加上流聚会,其他虫肯定会有闲言碎语......”
修斯早料到这个问题。
他微微垂眸,手指漫不经心地穿过亚瑟的发丝,像在抚摸只温顺的宠物。
“嘴长在他们身上,想说什么自然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修斯的手指突然收紧,扯得亚瑟不得不将脑袋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说了后,我会做什么,由我说了算。”
平淡的语气里藏着锋利的杀意,安东尼瞳孔一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的雄崽似乎异于寻常。
雄虫大多暴虐易怒,像随时会咬人的疯狗,可他的虫崽,更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优雅却致命。
这个认知让安东尼后颈发凉,顿了顿后,才压低声音问:“那你......享用他了吗?”
修斯指尖一顿。
他缓缓收回手,坦然道:“没有。”
留在身边许久却没碰过,看来只是当作普通仆虫在使唤罢了。
安东尼松口气,语气轻快几分:“若有需要,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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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可以帮你物色几个公爵家的亚雌做雌侍。”
跪着的亚瑟猛地咬紧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要渗出血。
如果雄主真的纳了其他雌侍,他这个有污点的雌奴,恐怕永远都......
“不必。”修斯轻笑一声,干脆地回绝,“暂时没那个需要,就不劳雌父费心了。”
一来,这副身体还在恢复期,纵欲只会延缓虫化进程。
二来,还有太多正事要做,他暂时提不起兴致。
最重要的是——
修斯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雌虫。
他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主,娇弱的亚雌,经不住他折腾。
听到雄主拒绝,亚瑟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
但随即又陷入新的焦虑。
等雄主正式继承亲王爵位,各大家族必定会想方设法塞虫进来,在那之前......
亚瑟悄悄抬眼,目光贪恋地描摹着雄虫优美的下颌线。
在那之前,他能否找到机会爬床呢?哪怕是作为泄欲工具也好。
修斯似有所觉,垂眸对上亚瑟闪烁的目光。
雌虫慌忙低头,却错过了雄虫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部队还有事要处理,雌父该回去了。”安东尼整了整军装,起身告辞:“破晓军团的档案晚点会送到。"
修斯将安东尼送上飞行器,转身发现亚瑟仍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只是眼神飘忽,显然在走神。
“在想什么?”修斯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要贴到雌虫的睫毛上。
亚瑟一惊,冰蓝色的眼眸慌乱地闪烁:“没、没有......”
修斯眯起眼,带着手套的拇指重重碾过雌奴柔软的唇瓣,将其蹂躏到烂红才松手。
“去准备晚餐。”他直起身,语气恢复冷淡,“今晚我要看军团文件,别来打扰。”
“是,雄主。”
亚瑟恭敬地应着,却在雄虫转身后,偷偷用舌尖ti被揉痛的唇。
上面还残留着雄虫指尖的温度,让他既疼痛又眷恋。
晚餐过后,一架印有“玫瑰与剑”徽记的飞行器降落在庄园内。
身着笔挺军装的布兰德中将亲自护送文件前来,身后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军雌,每只虫都小心翼翼捧着个金属保险箱。
“修斯冕下,这是您要的资料。”布兰德恭敬地行礼,将特制光脑双手奉上,“这里所有文件都经过加密处理,无法通过网络手段窃取。”
修斯微微颔首,示意亚瑟接过。
交接完文件后,布兰德一行虫驾驶飞行器离开。
书房内,悬浮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修斯坐在宽大书桌前,银丝镜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件,镜片后的黑眸专注地扫过每一行字迹。
得益于上一世掌管庞大地下组织的经验,这些军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很快就理清头绪。
窗外,夜色渐深。
亚瑟站在庭院中央那棵古老的龙血树下,仰头望着三楼唯一亮灯的房间。
树冠如倒置的伞骨,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
雌虫沉默着驻足许久,直到夜露打湿他的肩头。
15. 教得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修斯明显忙碌起来。
除了逐步接手破晓军团的事务外,他依然坚持每天锻炼,从未间断。
一个月后,训练时间从一星时延长到两星时。
两个月过去,原本单薄的身体总算结实一些。
肩膀明显变宽了,松软的腹部也覆上一层薄肌,行走时的姿态愈发挺拔有力。
渐渐的,修斯不再满足于普通训练。
处理军务过程中,他对虫族的高科技武器产生了浓厚兴趣。
此刻,他站在训练室内,面前全息投影着一把最新型脉冲枪。
修斯虚握住枪柄,指尖感受着那不存在的重量,眼底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当即联系破晓军团事务官,将一整套射击装备搬进城堡。
此外,又专门找虫匠定制了一套在地球才有的拳击器械。
设备到齐的那天,修斯端着雌虫不久前刚奉上的虫饮,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亚瑟正与米洛进行光剑对练。
雌虫今日的装束格外利落。
金色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修长的后颈,无袖的黑色紧身衣完美勾勒出肌肉线条,宽松的训练裤下,赤裸的双足稳稳踩在灼热的地面上。
亚瑟将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随意挽了个剑花,动作优雅得像在跳舞。
彻底恢复健康的米洛精神十足,低吼着挥剑扑上去,却被亚瑟抬起右手轻松格挡回去。
“注意姿势,含胸收腹。”雌虫声音严厉却不失耐心,“双膝再分开些,重心不要全部放在脚后跟上,再来。”
米洛调整好姿势,后肢发力,再次窜了上去。
亚瑟站在原地,寸步不退。
两道银白色剑刃在空中交汇,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米洛咬紧牙关,努力不被雌父的光剑压倒在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目光不要紧盯着目标,”亚瑟忽然一个侧身,剑锋擦着虫崽的耳际划过,“要学会制造假象,声东击西。”
看到这一幕的修斯不自觉勾起唇角,杯中液体微晃,倒映着他眼底的愉悦。
某种奇异的满足感在心底蔓延。
就好像驯服了头美丽的野兽,明知它骨子里野性未消,在你面前却只能做只温顺的猫。
修斯低头抿了口虫饮,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亚瑟通过余光瞄到有机器虫在“搬运新器械,立即收剑入鞘。
他单膝跪地,与虫崽平视:“今天的对战到此为止,劈斩截刺等基础技法各练五百次,要做到——”
“融会贯通,见招拆招。”米洛抢先答道,小手紧握光剑,已经有模有样地摆出起手式。
亚瑟揉了揉虫崽的发顶,转身朝城堡疾奔。
他跑起来时,束起的金发在身后飞扬,像一道流动的阳光。
修斯冕下恩准他花时间教导虫崽,却也警告他,不论何时何地,要把雄虫的需求放在首位。
如若违背,就会收回让他自由安排时间的恩赐。
所以他必须在雄主有需要时,自觉出现在雄主面前才行。
亚瑟推门而入时,修斯正好转过身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雄虫将过长的黑发剪短了些,露出眉骨与高挺的鼻梁。
少了发丝的遮掩,那张俊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凌厉。
哪怕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矜贵。
不愧是哈伦亲王和安东尼上将唯一的雄崽,光这张脸就足以让无数雌虫为之疯狂。
“雄主。”亚瑟屈膝跪下,声音放的很轻。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冰蓝色眼眸中闪动的痴迷,从来都逃不过雄虫的眼睛。
修斯只是懒得点破,任由他小心翼翼地藏着那点心思。
将手中的虫饮递过去,修斯挑剔道:“下次,再少放半块虫糖。”
这种由棕色虫尸晒干研磨制成的饮品,除去原料不谈,味道和功效都与地球的咖啡相似。
亚瑟双手举高,恭敬地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雄虫的手腕,触电般缩了缩:“是,雄主。”
“跟我过来。”
修斯转身走向训练室隔壁的空房间,亚瑟立刻起身跟上。
照例,新到的射击装备还是雌虫负责安装,又在修斯的指挥下,布置好拳击区域。
亚瑟抬头时,呼吸不由一滞——
雄虫换上了套特制的一体式射击服。
黑白相间的材质紧贴肌肤,护目镜架在鼻梁上,降噪耳罩压着几缕碎发,这副装扮让雄虫平添几分凌厉的杀气。
“这个你应该会用吧?”修斯朝亚瑟招手,“教我。”
“是,雄主。”亚瑟声音发紧,“冒犯了。”
他小心翼翼贴近修斯的后背,胸膛几乎要碰到雄虫的肩胛。
射击姿势与地球无异,修斯很快掌握要领。
但脉冲枪的充能机制、等离子枪的后坐力缓冲、超音速枪的弹道校准......对他而言却是全新的体验。
“扳动这里,枪就会自动上弹……”
亚瑟一边专业而细致的指导,一边偷偷红了耳根。
这是住进庄园后,第一次有机会与雄主贴得如此之近。
亚瑟能闻到修斯身上淡淡的冷香,混合着枪械的金属味,让他心跳加速。
“我学会了,你退开吧。”
雄虫冷淡的声音打断亚瑟旖旎的遐想。
他不敢违抗命令,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乖乖退到一旁,眼睛却一眨不眨锁定雄虫的背影。
“砰!砰!砰!”
各色能量光束在室内交织,又被墙面的光幕无声吸收。
畅快地把所有高科技武器试了个遍,修斯将电磁炮放回武器架时,指尖还残留着射击时的震颤感。
他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射击服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亚瑟站在阴影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雄虫的轮廓,直到——
“看够了?”修斯突然转头,护目镜后的黑眸微微眯起,“过来收拾。”
亚瑟慌忙上前,却在接过脉冲枪时被一把扣住手腕。
雄虫骤然逼近,滚烫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教得不错......”
得了夸奖的雌虫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雄虫话锋一转。
“就是……”修斯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玩味,“心思太明显了。 ”
雌虫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修斯哼笑一声,转身踏上拳击擂台。
许久未练了,起初有些生疏。
但随着每一记直拳、勾拳的挥出,肌肉记忆逐渐苏醒。
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拳击手套上洇出深色痕迹。
修斯的呼吸逐渐粗重,却愈发酣畅淋漓。
亚瑟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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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雄虫的身影。
雌虫间的格斗向来血腥残暴,这种讲究节奏的训练方式让他倍感新奇。
“上来。”
修斯突然摘下手套,朝亚瑟勾了勾手指。
汗水从他发梢甩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亚瑟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撑住围栏,利落地翻身跃上擂台。
“戴上。”修斯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拳击手套:“陪我打一轮。”
亚瑟的瞳孔猛地收缩,慌忙跪地:“雄主,我不敢......”
“只是对练。”修斯操作光脑冻结了雌奴环的示警惩戒功能,“就算发生意外也不会怪罪你。”
见雌虫仍跪着不动,修斯的声音冷下来:“我说话不好使了?”
他活动下手腕,做好攻击的准备:“不准放水,这是命令。”
亚瑟这才起身,颤抖着戴上手套。
起初他只是笨拙地模仿雄虫的动作,在挨了几记重拳后,军雌的战斗本能被激发。
当又一记直拳袭来时,亚瑟猛地偏头闪避,随即一个利落的回旋踢——
雌虫的动作太快了,甚至在空中划出道残影。
修斯拼尽全力,才勉强躲过踢击,却没能避开紧随其后的勾拳。
“砰。”
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侧脸上。
修斯踉跄着后退两步,舌尖抵住火辣辣的颊肉,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沫。
亚瑟的脸色瞬间惨白,整只虫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明明已经收着力了,可还是失了分寸,伤了雄主……
他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擂台地面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雄主,我错了,请您责罚...”
这一拳确实够狠,但修斯事先说过不怪他就不会追究。
“我没事,起来吧,去准备晚餐。”说着,修斯摘下染血的手套,转身朝客厅走去。
他得进治疗舱里躺会儿。
“是...”亚瑟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亦步亦趋跟在雄虫身后,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
他应激到,经过走廊时不小心踩到修斯的影子,都会慌忙退开半步。
直到眼巴巴的望着雄虫躺进治疗舱,耳边听见机器启动的嗡鸣声,亚瑟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餐厅。
米洛一丝不苟地完成亚瑟安排的所有训练动作,小小的身躯已被汗水浸透。
他想起雌父的叮嘱。
修斯冕下最讨厌脏兮兮的虫崽,于是赶紧跑回房间,踮着脚拧开花洒。
水流冲刷着幼小的身躯,米洛认真搓洗每一寸肌肤,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洗完澡后,他踩着小板凳站在镜子前,笨拙地用吹风机打理自己细软的发丝,直到每一根头发都蓬松干爽。
镜中的小虫崽穿着整洁的背带裤,胸口别着亚瑟昨天新买的蝴蝶结,看起来乖巧极了。
米洛满意的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治疗舱的蓝光还亮着,米洛不自觉屏住呼吸,像只小猫般贴着墙根溜向餐厅。
先在厨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确认只有雌父和机器虫在里面忙碌后,小家伙立刻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雌父。”米洛凑到料理台边,大眼睛扑闪着望着亚瑟,嘴馋的吞咽口水,“今晚有犀兽奶喝吗?”
16.您哪里不舒服吗?
现在的米洛已经不用孤零零留在房间里吃饭了。
是雌父为他从修斯冕下那求来的恩典。
米洛还记得第一次被雌父牵着手带进餐厅时的场景。
他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惹怒尊贵的雄虫。
但修斯冕下只淡淡地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随手示意机器虫在角落里添置了套小桌椅。
从那以后,这张铺着绣花餐垫的白色小桌椅就成了他的专属座位。
亚瑟正在专心致志的摆盘。
修长的手指握着剪刀,将煎焙好的水螅触须修剪得长短一致,又用量角器,按照精确的十度角间隔摆盘,最终在洁白的瓷盘上呈现出完美的放射状花纹。
雄虫对整齐度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所以每一道菜都要经过这样严苛的“整形手术”。
处理妥当后,亚瑟摘下手套,蹲下身帮虫崽调整歪掉的蝴蝶结。
“有,今天表现很好,可以喝两杯。”
米洛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
那可是珍贵的犀兽奶,香浓醇厚,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亚瑟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洗手吧,等雄主来了就能开饭。”
“嗯!”米洛用力点头,跑到洗手台前仔细搓洗每一根手指。
回来后,他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的小餐桌旁,双手交叠放在肚前,像个小绅士般安静的等待。
当修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整个餐厅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亚瑟立刻化身最称职的管家,动作优雅地为雄虫拉开座椅:“雄主,请坐。”
修斯落座后,沉默着享用晚餐。
银制刀叉在他修长的指间闪烁着冷光,锋利的刀刃切开嫩煎水螅肉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连进食时咀嚼的节奏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亚瑟偷偷垂眸打量,发现雄虫嘴角的伤口已愈合如初,这才隐隐的松口气,朝一旁的米洛使了个眼色。
米洛收到雌父的示意,转身轻手轻脚地爬上椅子。
小虫崽学着雄虫优雅的姿态,尽量放慢咀嚼速度,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控制到最小。
亚瑟则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跪伏在修斯脚边用餐,这个位置能让他快速响应雄虫的需求。
每当修斯的目光在某道菜肴上多停留一秒,亚瑟就会立刻起身,将那盘食物恭敬地呈到雄虫面前。
餐后,机器虫端上了今晚的甜点——用稀有七彩蛛丝制成的小蛋糕。
这种甜点在贵族圈备受追捧,绵密的口感和绚丽的色彩让无数雄虫为之痴迷。
但修斯并不感冒。
太甜了,相较下,他更喜欢微苦中带着醇香的虫饮。
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蛋糕盘,亚瑟错愕地抬头:“雄主?”
他今天误伤了雄虫,本以为肯定要进地下室受罚的,可雄主非但没有惩戒他,反而......赏赐他?
修斯不喜欢解释。
他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说不追究,就不会出尔反尔,所以雌虫没必要为此胆战心惊。
见雌虫迟迟不接,修斯眉头微蹙,不耐烦地晃了晃盘子:“愣着干什么?你的规矩呢?”
亚瑟这才如梦初醒,慌忙高举双手接过:“谢……谢雄主赏赐。”
修斯的手缩回到一半,忽又顿住,转而揉了揉雌虫的金发。
这个随意的动作让亚瑟整个虫都僵住了。
直到雄虫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还保持跪坐的姿势,呆呆望着手中的小蛋糕。
七彩的蛛丝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光泽,亚瑟小心翼翼用指尖挖起一小块塞进嘴里。
与舌尖相触的瞬间,甜腻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
亚瑟的眼眶突然发热。
身为雌虫,从小到大吃的都是苦涩的营养剂,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书里说,食物会带来幸福感?
原来竟是这种滋味吗?
“雌父...好吃吗?”见雄虫离开,米洛立刻凑过来,眼巴巴地盯着小蛋糕,不自觉地咽着口水。
亚瑟轻笑一声,挖起一大勺蛛丝油塞进虫崽嘴里。
米洛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小脸上写满惊喜。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只雌虫你一口我一口,分享完星网售价上百万的蛛丝蛋糕。
餐厅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这对父子,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个完整的圆。
..........
随着身体一天天结实起来,修斯明显感觉到,体内有股蛰伏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是快要虫化的征兆。
据帝国研究报告显示:雄虫虫化时状态越好,虫化后的形态越趋于完美。
但修斯对自己眼下的状态并不满意。
因此每当虫化征兆来临时,无论黎明还是深夜,他都会将自己关进训练室。
汗水顺着绷紧的脊背滚落,沙袋在重击下发出沉闷的声响,直到精疲力竭,那股躁动的力量才暂时平息。
就这样,又硬生生拖延了两个月。
直到这日清晨,修斯站在卧房的落地镜前,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丝质家居服的纽扣。
布料滑落,露出精壮的上身。
镜中的雄虫腰腹紧实,肩背线条流畅有力,每一寸肌肉下都蕴藏着惊虫的爆发力,与那些养尊处优、大腹便便的贵族雄虫截然不同。
“是时候了。”
修斯系好衣扣,转身下楼。
客厅里,亚瑟刚结束与虫崽的光剑训练,金发被汗水浸湿。
他一进门就看见雄虫端坐在沙发中央,神色凝重的揉按着太阳穴,眉宇间凝着层郁色。
亚瑟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屈膝跪下:“雄主,您哪里不舒服吗?”
“我要虫化了。”
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劈在亚瑟心头。
雄虫虫化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分化失败,沦为精神力低下的劣等雄虫。
“我能做什么?”亚瑟膝行上前,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修斯垂眸,黑沉的眼瞳望进雌虫的眼底:“我需要一只虫陪护,你能胜任吗?”
“我可以。”亚瑟不假思索地应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雄虫的裤脚,“请雄主相信我。”
修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地的雌虫。
片刻后,他轻声道:“随我上楼。”
亚瑟亦步亦趋的跟在修斯身后拾级而上,望着雄虫挺拔的背影,心跳如擂鼓。
在楼梯拐角处,他最后回头看了眼走廊尽头。
小虫崽抱着光剑,正眼巴巴朝这边望。
亚瑟用口型无声地嘱咐:“乖乖回房间。”看到虫崽点头,他才转身跟上修斯的脚步。
三楼的主卧门前,亚瑟不自觉屏住呼吸。
这是住进庄园以来,雄虫第一次允许他踏入这个私密领域。
门锁识别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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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的生物信息,发出“滴”的轻响。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松与冷铁的气息。
房间的装潢简约而贵气,深灰色的主调,每件摆设都精确到毫米界别,床单没有一丝褶皱,整洁到近乎偏执的地步。
亚瑟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慌忙垂下眼。
这样直白窥见雄虫的私人空间,让他既惶恐又隐秘地欢喜。
“虫化开始后,我无法自行进食,一日三餐喂我营养液就行。”修斯的声音将拉亚瑟拉回现实:“如果出汗太多,记得为我擦身。"
“是,雄主。”亚瑟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地为雄虫脱下脚底的拖鞋,他的指尖不小心触到雄虫的脚踝,那里的皮肤已经隐隐发烫。
修斯躺下的瞬间,仿佛打开某个开关。
压抑的虫化反应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他的体温迅速攀升,皮肤泛起病态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亚瑟手忙脚乱地拧了条冰毛巾,轻轻敷在雄虫滚烫的额头上。
他跪在床边,看着修斯因痛苦而紧绷的下颌线,心脏揪成一团。
“雄主,”亚瑟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要...抓着我的手吗?”
修斯睁开被汗水浸湿的睫毛,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半晌,他微微张开手掌。
亚瑟立刻将自己的手贴上去,任由雄虫的指腹深深陷入他的手背。
窗外,暮色渐沉。
亚瑟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地守着。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七天里,高烧会反复侵袭,骨骼重塑的疼痛寸寸碾过全身,精神力的觉醒更是让头颅如同被利刃劈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修斯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仿佛被困在粘稠的迷雾里。
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体内翻涌的剧痛无比清晰。
亚瑟跪在床边,小心翼翼托起雄虫的后颈,将营养剂一点点喂入他干裂的唇间。
修斯无意识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些许液体顺着唇角滑落,被雌虫用指腹轻柔的拭去。
“雄主,冒犯了...”
亚瑟颤抖着指尖解开修斯被冷汗浸透的家居服。
随着纽扣一颗颗松开,露出雄虫结实的胸膛。
手执温水浸湿的毛巾,亚瑟红着耳根,从雄虫的锁骨开始细致地擦拭,一路向下蜿蜒……
在紧绷的腹肌上留下道湿润的痕迹,最后隐入腰际。
亚瑟的耳尖烧得通红,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温热的湿巾带走黏腻的汗水,修斯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苍白的唇间溢出声舒爽的叹息。
亚瑟松了口气,连忙拧干毛巾继续擦拭。
当他的指尖抚过修斯的手心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雄虫的手,修长漂亮,骨节分明,连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完美,平日里总被手套包裹着,难得像这样毫无防备地摊平在他面前。
亚瑟的心跳骤然加快。
鬼使神差地,在偷瞄一眼仍在昏睡的雄虫后,亚瑟捧起那只手,低头落下个轻如蝶翼的吻。
——他从未与雄主如此亲密过。
一瞬的触碰,让他的心脏被某种隐秘的满足感填满。
却在抬眼的瞬间,对上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修斯不知何时醒了,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亚瑟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17.虫化成功
他猛地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雄主,我错了,请您责罚。”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许久没得到回应,亚瑟战战兢兢地抬头,发现修斯又闭上了眼,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他的幻觉。
接下来的日子,亚瑟伺候得更加谨慎,却不敢再有半分逾越。
第七天清晨,一道轻微的“咔嚓”声打破寂静。
修斯的尾椎处裂开一道细缝,漆黑的尾钩缓缓探出,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如如海啸般爆发。
“呃......”
亚瑟闷哼一声,脸色煞白的跪倒在地。
他紊乱的精神海在这股威压下剧烈震颤,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大脑。
就在亚瑟快要撑不住时,那股压力骤然消失。
床上的修斯在这时,猛然睁开眼。
那双黑眸比以往更加深邃,仿佛能洞穿灵魂。
他坐起身,新生的尾钩在身后轻轻摆动,像在示威一般,每段骨节都完美得令虫战栗。
修斯一扫虚弱的状态,目光落在跪地的亚瑟身上,声音沙哑却不容抗拒:“过来。”
亚瑟强撑着打起精神,踉跄着爬到床边。
下一秒,突然被股大力拽了过去。
雄虫的尾钩牢牢缠住他的腰肢,将他拖拽至跟前。
“雄主?”亚瑟仰起脸,冰蓝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水雾,迷茫地望向修斯。
修斯垂眸睥睨着他,神色是惯有的冷淡与矜贵。
他向来赏罚分明,雌虫尽职尽责的完成陪护,作为奖励——他决定赏给亚瑟一次精神疏导。
“把精神壁垒打开。”雄虫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亚瑟闻言,瞳孔微微扩张,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难道......雄主要为他做精神疏导?
这个念头如惊雷划过脑海。
他蜷缩在地上的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仿佛想从雄虫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亚瑟早已习惯识海碎片在无虫修缮的年岁里逐渐荒芜、龟裂,如同干涸的土地。
疼痛与躁动成了常态。
前任雄主厌恶雌虫,连碰都不愿碰他,更别说耗费精力为他梳理精神海。
但部队里的雌虫们常说,那是种近乎极乐的享受。
“是,雄主。”亚瑟跪直身体,既期待又忐忑地尝试放松精神壁垒。
然而,常年处于警戒状态的本能已将防御刻入骨髓。
他努力半晌,精神壁垒却如同锈死的阀门,几次微弱地颤动后,也只勉为其难地裂开道细不可查的缝隙。
修斯的眼底掠过丝不耐,他向来没有等待的习惯。
下一瞬,一股强大、冰冷且极具压迫感的精神触须猛然探出,精准地刺入那道缝隙,随即毫不留情地向外一撕——
“唔嗯......”
亚瑟猝不及防地弓起背,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地毯,却无法抑制住从灵魂深处窜起的剧烈战栗。
精神壁垒被强行破开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仿佛头颅被生生劈开。
但剧痛之后,更汹涌的是雄虫精神触须长驱直入带来的、近乎蛮横的侵占感。
修斯没给雌虫适应的时间,在亚瑟混乱的精神海中肆意探索。
仅仅片刻,他英挺的眉头便狠狠皱起。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这里简直是一片毫无秩序的废墟。
暴动的精神力如同疯长的荆棘,狂乱地纠缠盘绕,形成致命的陷阱。
每一处混乱的褶皱,每一缕狂躁的波动,都在无声昭示着这具身躯的主人经历着何等漫长的煎熬。
压下心底的烦躁,修斯驱使所有精神触须,全神贯注地梳理这片荒芜之地。
“啊......”亚瑟的喘息陡然急促。
雄虫的精神力在他颅内肆意游走,所过之处,带来以言喻的美妙感受。
如同干涸已久的沙漠骤然迎来场温润的甘霖,每一寸焦土都在疯狂地吸收着这来之不易的滋养,焕发出久违的生机。
太舒服了……
这种深入灵魂的慰藉远超生理上的快意,让他积蓄多年的疲惫与紧绷如冰雪消融。
亚瑟浑身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跪姿,后颈处隐秘的虫纹失控地浮现出来,泛着情动的绯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雄虫的精神触须继续往深处游走,时而如同羽毛般轻柔抚弄,时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贯穿层层叠叠的意识屏障。
一波波电流般的快意顺着脊椎急速窜升,直冲头顶,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亚瑟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膝盖也无意识的在毯面上磨蹭,试图缓解那股由内而外弥漫开的空虚。
他仰起头,线条优美的脖颈拉出道脆弱的弧线。
“雄主……”
亚瑟望向近在咫尺的修斯,声音里带着哭腔,冰蓝色的眼眸此刻湿漉漉的,眼底翻涌的渴望与卑微的依恋几乎要满溢出来,将他整只虫淹没。
修斯冷眼看着脚边瘫软成一团的雌虫。
对方情动的模样并未激起他的怜惜,反而让他的眼中掠过丝清晰的嫌弃。
修斯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带着居高临下的嘲讽。
“才刚开始,就受不住了?”
亚瑟闻声,身体猛地一僵,强烈的难堪瞬间席卷了他。
视线所及,雄虫衣冠楚楚地端坐着,连呼吸都没乱半分,而他却汗水淋漓,精神屏障大开,狼狈得像只……无法控制本能、在街头发情的野猫。
“雄主,求您......”亚瑟的声音细若蚊呐,试探着将手伸向雄虫的腰际,“让我服侍您......”
指尖尚未触及布料,修斯突然危险地眯起眼,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吓得亚瑟触电般缩回手,喉咙里溢出声被强行压制的、委屈的呜咽。
他佝偻起身体,宛若只被主人责骂后不知所措的大型犬,连金发都失去光泽,蔫蔫地垂落下来,遮住半张脸。
修斯瞧他一副可怜相,眼底划过抹恶劣的狭促。
他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狠狠掐住雌虫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
拇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碾过亚瑟微微颤抖着的湿润唇瓣,留下些许刺痛。
“就这么想?”雄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居高临下的玩味。
亚瑟不敢点头,只眼巴巴的望着他,用那双盛满卑微祈求的眼眸,无声传递着自己的渴望。
修斯冷笑一声,音色残忍道:“给我忍着。”
话音未落,他倏地松开手,仿佛丢弃什么不洁之物,转而继续专注于精神疏导,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精神触须在意识深处不断翻搅的快意如潮水般涌来,冲刷着亚瑟紧绷的神经。
他的瞳孔涣散,身体前倾,一只手本能地想要贴近热源,寻求更直接、更真实的抚慰——
结果下一秒,精神疏导突然中断。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脸上,亚瑟被打得偏过头去,金发凌乱地黏在泛红的颊边。
修斯毫不留情的扯住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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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使雌虫仰起头,声音像裹挟了寒风的冰碴,一字一句的砸下来。
“没规矩的东西。”
“手背到身后。”雄虫厉声命令道。
所有旖旎迷离都被这一巴掌打散了。
亚瑟猛地一颤,慌忙将双手扭到背后紧紧交握,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雄虫抬脚,冰冷的鞋底毫无预兆地踩上亚瑟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将他挺直的腰背一点点压弯,直至额头触地,形成个屈辱的弧度。
那只脚并未停留,而是顺着他的脊椎骨节缓缓下滑,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般逡巡而过,最后在臀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呜……”
亚瑟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地扑倒在地,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迅速跪好。
这次他不敢造次了,双手老老实实背在身后,咬着唇隐忍的望向修斯,眼中交织着恐惧与顺从:“雄主,我错了,请您责罚。”
修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冰冷的警告:“没有下次。”
精神疏导再次开始,却演变成一场针对意志力的酷刑。
哪怕被难以言喻的快意反复刺激着神经末梢,被摧残到浑身痉挛,亚瑟依旧要保持最端正的跪姿。
汗水和难以自控的口水顺着绷紧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亚瑟的眼神已经涣散,视野模糊,仅凭一股意志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疏导进行到中途,修斯英挺的眉宇间也染上几分疲色。
然而,看着精神海中依旧无序的另一半,那种未竟的混乱感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不适。
修斯有着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倾向,若就此半途而废,残留的不协调感会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于是咬紧牙关,继续这场对他而言同样煎熬的“整理”工作。
直到所有精神碎片都待在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上下对齐,左右对称,中间没有丝毫缝隙,修斯才神色倦怠地收回精神触须,从雌虫的精神海中抽离。
折磨终于结束,亚瑟浑身湿透,像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长裤上一片不堪的狼藉紧贴着皮肤,悄然诉说着方才的过程中他经历了多少次身不由己的巅峰。
“乖,你做的很好。”修斯挑了挑眉,似乎对结果还算满意。
他难得纡尊降贵地伸出手,像奖励一只完成指令的宠物般,用指尖挠了挠亚瑟汗湿的下巴。
“雄主……”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温柔的触碰,让亚瑟鼻头一酸,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混杂着委屈、难堪和一丝可悲的依赖,他下意识低头,想要用脸颊去蹭那只给予他短暂慰藉的掌心。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雄虫却倏然将手抽了回去。
修斯直起身,慢条斯理从怀里抽出条手帕,擦拭干净被汗水打湿的指尖后,又随手将帕子扔在一旁。
一瞬间,他周身的气息恢复成之前的冷漠与疏离,整只虫又变的遥不可及。
仿佛刚才片刻的温情只是亚瑟眩晕中的幻觉。
修斯垂眸,将脚边狼狈不堪的雌虫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拿鞋尖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亚瑟的膝盖。
“去把自己清理干净。”
“是...雄主......”亚瑟羞愧得几乎要窒息,又因为雄虫刚才的忽冷忽热,一颗心酸涨的要命。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手脚发软而几次趔趄,最终几乎是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的离开这个让他尊严尽失的房间。
18.到底要怎么做
走廊的灯光刺得亚瑟睁不开眼,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长裤摩擦间带起阵难堪的黏腻声响。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浴室门的瞬间,他再也撑不住,把脸埋进掌心,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冰凉的大理石贴着滚烫的皮肤,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雄虫冷酷的黑眸,严厉的管教——以及那转瞬即逝的温柔。
“雄主……”亚瑟心底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同修斯亲近。
想要雄虫多疼疼他,他可以表现的更好,不会让雄虫失望。
“雄主……”
呜,真是……要被逼疯了。
雌虫仓皇离开后,修斯面上的风轻云淡如同破碎的面具般瓦解,踉跄着跌坐在床边。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修长的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刚觉醒精神力就过度使用,确实有些冒进了。
但只要一想到雌虫精神海里淤堵的节点全部冲开,暴走的能量重新导回正轨,由一团乱麻变的井井有条,修斯就通体舒坦。
短暂的休憩后,头痛得到缓解。
修斯撑着床沿站起身,缓步走到落地镜前。
镜中的雄虫黑发稍显凌乱,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利。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身后新生的尾钩上。
——通体玄黑,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正随着他的意念左右摆动。
修斯眯起眼,尾钩突然“咔嗒”一声节节伸长,如毒蛇般直刺天花板,又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嗖”地缩回。
很好用,这应该是他浑身上下最有利的武器了。
修斯的尾钩足有成虫小臂粗,根部比顶端更为粗壮,是雄虫生育能力的外象化体现。
他饶有兴致地翘起尾钩,一根仙人掌刺长短的虫针从顶端缓缓探出,猩红粘稠的液体在针尖凝聚。
这就是他的信息素了。
修斯接取少许在指腹间碾开,眉头微蹙。
气味不似寻常雄虫的甜腻,反而像战后烈日炙烤下的硝烟,带着呛虫的侵略性。
只需将其注入到雌虫虫纹下的腺体,便能提升受孕率,甚至促进二次进化。
修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尾钩,突然理解了虫族社会的本质。
雄虫与雌虫的身体就像天造地设的拼图,雌虫是锋利的剑刃,而雄虫的精神力与信息素,则是最好的保养剂。
了解完身体变化后,修斯将尾钩收回体内,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他躺回床上,一觉睡到日暮西沉。
期间亚瑟和米洛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连日常的光剑训练都暂停了。
小虫崽趴在床上,翘着脚脚,双手撑着脑袋,困惑地看着自家雌父从浴室里出来后满脸通红,脚步虚浮的模样。
当亚瑟第三次在走路时撞上桌角,米洛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雌父,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亚瑟慌乱摇头,耳尖却更红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雄虫的精神触须在意识深处搅动的可怕快感,怕被虫崽瞧出端倪,亚瑟逃也似的冲出门:“你自己看会书,雌父去准备晚餐了。”
修斯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腹中的饥饿感驱使他下楼用餐。
餐厅里,亚瑟正垂首侍立。
见雄虫出现,他立即上前拉开座椅,却在修斯目光扫来时下意识偏过头,眼眸躲闪。
精神疏导时,他的糗态全被雄主看了去。
被汗水浸透的制服,失控的喘息,还有那片不堪的潮湿......
一副乱七八糟,又黏答答的模样。
雄主爱干净,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修斯一眼就看穿雌虫在逃避什么?却什么都没多说,落座后,开始享用晚餐。
他的目光落在稍远处那盘精致的千层糕上。
按照往常,只需一个眼神,雌虫会立刻将盘子交换到他面前。
但今天,亚瑟摆明心神不宁,对他的需求毫无反应。
修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银筷转向面前的菜肴,夹一块后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他第二次看向千层糕,亚瑟依旧无动于衷。
修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直到第三次,雌虫才如梦初醒般伸手去取。
可慌乱中力道失控,精心堆叠的糕点塔轰然倒塌,碎屑洒落桌面。
亚瑟的手指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
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修斯眸色一暗,也彻底没了享用的心情。
筷子放下的声响让亚瑟膝盖一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跪下去,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角落里正在用餐的米洛也被这动静吓得从椅子上滑落,慌慌张张地跟着跪好。
“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了?”修斯拿起餐巾擦嘴,声音听不出息怒,却让雌虫的后颈沁出层冷汗。
“雄主,很抱歉。”亚瑟低着头,声音发颤。
“刚才在想什么?”
雌虫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他有些难以启齿,但雄虫的规矩是,问话必须要答,而且不能撒谎。
亚瑟用力拽着制服下摆,像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忍着羞耻坦白道:“雄主,我…今天是第一次接受精神疏导,下次不会再那样失态了...请您见谅。”
闻言,修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视线扫向角落里的虫崽,沉声命令道:“端着食盘回你的房间去。”
米洛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雄虫在同他讲话。
他连忙照做,临走前,担忧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雌父,却不敢多留,快速离去。
餐厅的门轻轻合上,彻底安静下来。
修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跪伏的雌虫,突然抬腿踩上亚瑟的膝盖,脚掌微微施力,碾过亚瑟的腿根。
雌虫的呼吸明显急促几分,仍保持着恭顺的姿势一动不动。
修斯的尾钩不知何时从脊椎后探了出来,缠上亚瑟的脖颈,像冰冷的毒蛇一样缓慢的绞紧。
他用肯定的语气一字一顿道:“你没有失态。”
“雄主?"”亚瑟茫然抬眸,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
“你只是暴露了本性而已。”
修斯冷笑一声,指尖落在雌虫的领口,从紧绷的胸膛正中央一路划至腰腹。
他的动作极慢,像在戏弄无处可逃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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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指尖停在某个危险的位置时,亚瑟浑身猛地一颤。
“看。”修斯的眼底浮起抹恶劣的讥诮:“这套正经的制服下面包裹的,不过是只......靡荡的虫子。”
这句话像一盆沸水当头浇下。
亚瑟的耳根、脖颈、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部泛起潮红,仿佛被烙铁一寸寸烫过。
他难堪地别过脸,却掩不住急促起伏的胸膛。
本该感到无地自容,可耻的是,他竟为这样的羞辱而战栗不已。
雄虫眼底的恶意与戏谑像毒药般令虫上瘾,让他既想逃离又渴望更多。
血液在沸腾,虫纹在发烫,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臣服。
不听话的身体微微发热,蠢蠢欲动。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雌虫,惊慌的地想要并拢双膝,试图掩饰秘密。
却被雄虫用脚尖强势的抵住、踢开。
“雄主...”亚瑟的声音染上哭腔。
饶了他吧,别再戏弄他了。
修斯却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强迫雌虫看向餐厅的落地窗。
夜色中,玻璃清晰地映照出他们交叠的身影。
——衣冠楚楚的雄虫,和呼吸凌乱、满面潮红的雌奴。
“看清楚了吗?”雄虫在他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语毕,尾钩突然收紧,亚瑟仰天发出一声呜咽。
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颤抖着抓住雄虫的裤脚,像溺水的虫抓住最后的浮木。
“雄主,求您...”
“求我什么?”修斯恶劣地追问,尾钩轻佻的抚弄雌奴滚烫的脸颊,像引诱夏娃堕落的蛇信:“说出来。”
亚瑟濒临崩溃,他仰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破碎的水光:“求您...享用我...”
享用我,驯服我,让我成为您最放浪的奴隶,最忠诚的骑士。
这幅臣服的姿态似乎取悦了雄虫,尾钩再次绞紧,将雌虫拉得更近。
看着那双盈满水雾的蓝眼睛,修斯没有丝毫怜惜,反而残忍的轻嗤道:“真是...不知羞耻。”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亚瑟最后的理智。
他颤抖着闭上眼,任由雄虫的气息将自己完全笼罩。
在令人眩晕的羞耻与欢愉中,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喘息:“是......雄主教训的是......”
紧接着,他就被像块破布一样丢在地上。
修斯站直身体,姿态慵懒而傲慢,声音也恢复冷淡:“可惜,你没能让我产生兴趣。”
说完,粗壮的尾钩从雌虫的脖子上缓慢抽离,只留下圈绯红的勒痕。
亚瑟宛若被抽走全身力气般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雄虫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毫不留恋的离去,只留下他一只虫堕入深渊,备受煎熬。
空无一虫的餐厅里,亚瑟无助的蜷缩起身子,颤抖的睫毛被泪水打湿。
若能得到雄主的垂青,哪怕被践踏尊严,被撕碎骄傲,被踩进泥里……他都甘之如饴。
可都这样卑微的乞求了,依旧得不到......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雄主的视线为他停留呢?
19.服从性测试
知道修斯成功度过虫化期,安东尼带着军部的仪器来过庄园一回,后没停留多久,又神色凝重的离开了。
而成功虫化后的修斯,精力比从前充沛数倍,他每天多划出一星时处理军务。
书房内,雄虫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镜框,镜片后的黑眸专注地审阅着破晓军团的作战报告。
窗外夕阳的余晖为他的侧脸镀上层金边,连握着钢笔的手指都仿佛在发光。
“叩叩”——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进。”
亚瑟小心翼翼推开门,手中端着刚冲泡好的虫饮。
自从照顾雄主度过虫化期后,修斯便撤销了他不得上楼的禁令,但每次进入房间仍需雄虫首肯。
“雄主,您的虫饮。”
他将杯子轻放在书桌一角,目光却不自觉被修斯吸引。
戴着眼镜的雄虫浑身散发着沉稳的气场,执笔时腕骨凸起,眼神专注,钢笔在纸上划出的字迹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亚瑟心知不该这样冒犯的直视雄虫,却完全移不开视线。
他贴着书桌跪下,冰蓝色的眼眸里藏着忐忑。
“还有事?”修斯头也不抬地问。
“雄主...”亚瑟低声乞求:“您能不能...恩准我回军部?”
他不想再当个被雄主圈养的废虫了,他想回部队,立战功,为雄主带来荣耀与财富。
闻言,钢笔尖在纸上顿住,洇开一小片墨迹。
修斯缓缓转开座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边的雌虫。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雌奴是不被允许出门工作的。”
亚瑟声音苦涩:“是的,雄主,您没有记错。”
修斯挑眉:“所以,你是想让我为你破例?”
“不...不是的。”亚瑟的指尖掐进掌心,“是我僭越了,请您责罚。“
雌虫垂下头,金发滑落遮住发红的眼眶。
他未得宠幸,又无虫崽,不过是只卑贱的雌奴罢了,怎敢要求雄虫为他破例?
书房陷入沉默。
修斯若有所思的轻叩桌面,镜片后的目光深沉难测。
虫族每位亲王都要迎娶一位上将做雌君,不单是传统,更是现实所需。
军部那种地方,光靠身份可压不住桀骜不驯的军雌,唯有实力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现在破晓军团的精神领袖是安东尼,将来呢......?
修斯疑心很重,以利益为目的的联姻,他不放心。
雌君毕竟还有主动权,有失控的可能,但如果......
他的目光落在亚瑟紧绷的背脊上。
这只雌虫也曾是军校最优秀的毕业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重要的是,是他的雌奴,生与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修斯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起身朝门外走去:“跟我过来。”
雄主不惩罚他的越界吗?
亚瑟虽不明所以,还是紧跟在雄虫身后,来到庭院里。
指尖在光脑上轻点,雌奴环的警示灯应声熄灭。
月光如水,为修斯的黑眸镀上层冷釉,他看向雌虫,沉声道:“半虫化给我看。”
“是,雄主。”亚瑟不问原由,只服从命令。
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骨刺从指节间缓缓探出,皮肤表面浮现细密的鳞片,像披上层若隐若现的战甲。
眼睁睁目睹这一幕的修斯,呼吸微不可察地加重。
不同于其他雄虫对雌虫的虫化充满恐惧,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美得惊心动魄。
就像收藏家在欣赏一件完美的兵器,修斯的声音发紧,再次命令道:“全虫化。”
随着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亚瑟的身形节节拔高,最终定格在三米的庞然姿态。
冷铁般的鳞片如潮水般覆盖全身,小腿处延伸出锋利的骨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唰——”
身后的翅鞘骤然展开,半透明的翼膜流转着虹彩。
金色长发迎风飞扬,此刻的亚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为杀戮而生的战争兵器。
修斯的心跳愈发剧烈。
他缓步上前,站在这个庞然大物跟前。
仰头的姿势让雄虫不悦地皱眉,厉声喝道:“跪下。”
没有任何犹豫,三米高的杀戮机器轰然跪地。
膝盖处的骨刺深深扎入地面,翅鞘也顺从地收拢在背后。
亚瑟俯下身,将头颅抵在雄虫脚边,竖瞳里满是虔诚。
“站起来。”修斯又道。
亚瑟茫然起身,骨刺从地面拔出时带起细碎的石屑。
“跪下。”
“起来。”
“跪下。”
一次又一次,修斯如同驯兽师般反复测试雌虫的服从性。
地面早已千疮百孔,可亚瑟每一次跪拜都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最后一次跪伏后,雄虫沉默了。
“雄主?”亚瑟小心翼翼抬头,竖瞳里盛满不安。
修斯抬手,掌心覆上雌虫冰冷的鳞片,指尖沿着脉络游走。
那些足以撕裂机甲的能量流,此刻在他手下温顺得像一泓静水。
“记住你现在的姿态。”雄虫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无论将来获得多少战功,头顶多少荣耀——”手指插入雌虫的金发间缓缓收紧,迫使亚瑟不得不抬头仰视他:“你永远都只是我的雌奴。”
翅鞘剧烈震颤,发出金属般的嗡鸣。
亚瑟低下头,冰凉的唇贴上雄虫的靴尖:“雄主,我将誓死效忠。”
夜风卷起庭院里的落叶,修斯凝视着跪伏的庞然大物,眼底暗芒浮动。
这才是他想要的——绝对掌控。
“变回去。”他抬手轻拍雌虫的面甲。
亚瑟的喉间溢出温顺的呜咽,全身的鳞片如潮水般褪去,骨刺一节节收回体内。
解除虫化时,他的膝盖还跪在被骨刃刺出的深坑里,身上的制服早已破烂不堪。
“我会安排你进破晓军团。”雄虫突然松口。
闻言,亚瑟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里迸发出璀璨的光彩。
“但是——”修斯话锋一转,觉得需要提前敲打一下雌虫,免得他得意忘形。
“雌奴的命运是怎样的?你应该清楚,而我自认为从未虐待过你,还给你了实现追求的自由,没有雄虫会像我这样宽容,所以,你是否应该心怀感激?”修斯尾音轻佻,垂眸望向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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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亚瑟忙不迭的点头,向前爬行两步,望着修斯的目光里满是孺慕:“雄主,能成为您的雌奴是我的荣幸,很感激您的慷慨。”
“既如此,那就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平衡好军部的工作与雌奴的职责,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会让您失望。”雌虫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会努力成为您的骄傲,向您献上用鲜血换来的荣耀。
亚瑟试探着,轻轻的用脑袋蹭了蹭雄虫的裤脚,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小动物般讨好的叫声。
修斯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总算肯向努力取悦他的雌虫施舍点微不足道的笑意。
“撒娇也要适可而止,去安顿好你的虫崽,我会跟雌父沟通你的部门与职位。”
“是,雄主。”亚瑟的一头金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再次低头,亲吻雄虫的靴尖,然后起身朝城堡内跑去。
基于雌虫的能力和之前在不屈军团取得的功绩,修斯和安东尼沟通下来的结果,是让亚瑟入先锋营,授予少尉头衔。
从少将到少尉,已经等同于从头再来了。
但亚瑟依旧很开心,手里紧攥着军部的任职文书,激动的红了眼眶。
翌日,服侍雄虫用完早餐后,亚瑟跪在修斯脚边,向他的雄主告别。
修斯捞起雌虫的一缕金发缠绕在指尖间把玩,漫不经心的问:“小瑟,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是亚瑟第一次听雄主如此称呼自己。
“小瑟”二字从修斯的唇齿间吐出,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占有欲,让雌虫的耳根瞬间绯红。
“雄主,我是您的雌奴。”亚瑟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你的权利?”
“我没有虫权,一切由您支配。”
“你存在的意义呢?”
“您的需求是我的第一守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您。”
金发从指间滑落,修斯满意地勾起唇角:“时刻铭记这点,去吧。”
“是,雄主。”
向雄虫献上吻靴礼后,亚瑟离开庄园去破晓军团报道,开的还是雄虫名下的飞行器。
一楼客房的落地窗前,米洛目送飞行器从视野里消失,又低头看一眼雌父通宵为他制定的魔鬼训练表,欲哭无泪的撇撇嘴。
首都星有三栋标志性建筑直插云霄,分别是三大军团的根据地。
亚瑟曾经出入的是金色公牛,而今天,他的目的地是玫瑰与剑。
飞行器降落在顶楼停机坪,舱门打开,亚瑟迈步走出,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笑容爽朗的棕发军雌迎面走来,肩上的少尉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好,我叫凯文。”对方热情地伸出手,“你就是亚瑟吧?”
亚瑟公事公办地回握,指尖一触即分:“你好。”
凯文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亚瑟脖颈上的金属环,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下。
雌奴?
新空降来的同僚,怎么会是只雌奴?
凯文的视线在亚瑟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面容精致得不像军雌,冰蓝色的眼眸却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锐利,身为雌奴还能入军部工作,不晓得他的雄主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