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 第一章 疯狂的夜晚 “小林，大胆一点，进来吧，姐姐这里干净得很。” 郊区别墅，装修精致大气的房间之中。 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躺在床上，岁月并没有给她带来苍老，反而让她妩媚动人的脸颊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美。 蕾丝睡裙半遮半掩浮现出白皙的大腿，昏暗的灯光下，林羽竟能看到真空地带。 这一幕顿时让林羽浑身燥热，他别过头去：“楚总，您喝多了好好休息吧，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林羽是天河集团的业务员，因为工作缘故最近一直都在接触客户楚玉，凭借帅气俊朗的外表，楚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热情似火。 今天楚玉约林羽来家中谈合作，期间还要林羽陪自己喝酒，酒过三巡，林羽将楚玉搀扶回房间，没成想她竟来了这一出。 “诶。” 楚玉虽被拒绝却不生气，光滑的大长腿搭在林羽身上，“你让姐姐快活，姐姐快乐了就能给你订单，你有了业绩就能升职加薪，从而给你女友更好的生活，这样对谁多好。” 说完，楚玉柔软的身子迎了上来，她紧紧依偎着林羽，指甲轻轻划过林羽的胸口。 “楚姐，我……” 林羽正要轻轻的将她推开，一低头，饱满傲人的事业线映入眼帘，那一片雪白直接让林羽的小树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楚玉纤细的手指在林羽身上一指禅，林羽一个激灵，猛地起身：“楚姐，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羽，你走一个试试！” 楚玉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然而林羽却是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 “呼，呼……” 飞快离开楚家，看着这座价值上亿的别墅，林羽心中百感交集。 今晚三番两次拒绝楚玉，以这位富婆的脾气，订单肯定要黄了，日后要更加努力了。 林羽心中有迷茫，有无助，但没有一丝后悔。 他出生寒门，靠着勤工俭学考上大学，毕业后和大学时相恋的女友陈玲一同进入天河集团。 林羽不仅没有父母托举，反倒每个月还要寄钱回去，纵然如此，林羽心中依旧怀揣着理想，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发家致富，在这座大城市扎根下来。 到熟悉的夜市点了碗香肠炒饭，林羽给陈玲发去微信问她想吃什么，却迟迟没回，林羽寻思着应该是女友加班太累了，一回来倒头就睡。 回到一千一个月的出租屋，林羽小心翼翼的解锁开门，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醒了熟睡中的女友。 走进屋子，林羽正要去卫生间里洗漱，却听到卧室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俊哥，你快点吧，林羽马上就回来了。” “怕什么，那个废物平日里在公司看到我就跟儿子看到亲爹一样，每回被我训得跟狗一样结果连个屁都不敢放，给他发现又能咋滴？” “啊……啊……快点，俊哥再快一点……” “嘿嘿，小玲啊，我比林羽那个废物大多了吧？” 这一阵对话犹如滚滚天雷劈在林羽头上，劈得林羽整个大脑嗡嗡作响！ 他猛地冲进房间之中，打开灯，赫然看到自己的上司王俊，大腹便便的身体压在陈玲那娇小的身体上。 此刻二人还在激烈的交战，听到动静全都停了下来。 “嗯？” 陈玲定睛一看，发现是林羽的时候瞬间脸色惨白：“小羽，你，你不是说今晚要十二点才回来吗？你，你怎么回来了？！” 王俊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但眼看事已至此，索性直接点了根烟：“你看到了，想怎么样？” 王俊那轻蔑的模样更是让林羽怒火冲天，他死死地攥紧双拳，“行了，你升职的事情回头我就给你办了，你出去吧，十分钟后再回来。” 林羽抡起板凳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王俊脸一下就沉了：“怎么，还想动手打我？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你每个月赚的那点窝囊费连活下去都不够，我听小玲说你网贷欠了好几家。打了我，你不仅要丢工作，还要赔钱！” 眼看王俊威慑住了林羽，陈玲躁动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甚至还刷起了小红书。 林羽愣住了，倒不是怂，而是打人貌似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窝囊废。” 王俊轻声呢喃了一句，便要继续战斗，却不想，林羽掏出手机对着床上的狗男女咔嚓就是一顿拍。 “狗东西，你他妈搞什么！” 王俊用手遮脸，然而早就让林羽拍完了，他猛地起身冲上去想要夺回手机，林羽却向后倒退一步，冷冷笑道：“王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野鸡大专毕业，靠着花言巧语骗到富家女，靠着你老婆家的背景才在集团当上管理层。这些照片要是让她看到，啧啧啧。” 听到这话王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恶狠狠瞪着林羽：“姓林的老子告诉你，这些照片要是让我老婆看到，老子弄死你！” “那你怕是晚了，这些照片我已经保存到草稿箱，如果不删除的话明天就会定时发布。” 林羽这话一出，王俊先是怔怔一愣，而后脾气一下就软了下来，双手合十道：“林羽，都是出来讨饭吃的，咱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啊！说吧，要多少钱？五万够不够？不，我给你十万！” “林羽，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陈玲也一下就急了，这件事若是曝光出去，自己这张脸今后往哪搁啊？ “我不要钱，也不听解释。” 林羽冷冷一笑，并没有理会渣女。 “那你想咋地？” 王俊是真急眼了，连连抽自己巴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犯贱，不该勾搭别人的女人。林羽，哦不，羽哥，羽爷！你大人有大量，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 “你抽自己有什么用？” 林羽指着在那装可怜的陈玲说道：“她背叛我，我很不爽，你给我抽她，抽狠了，我就饶了你。” 第二章 你打我？给我打回去！ 王俊一阵错愕，而后惊讶道：“你说真的？” 王俊的老婆对他掏心掏肺，让王俊一个泼皮青云直上，出轨的事情一旦被王俊老婆家里知道，那恐怕是要字面意思的把王俊掏心掏肺了。 陈玲也是傻傻的愣在原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林羽，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小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自从你工作后天天加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实在寂寞。再说我也不纯是因为寂寞，王哥说过只要我陪他几个月，他就给我升职加薪。我知道你想在天州买房，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陈玲急忙求饶，下一刻，王俊结结实实的一个大嘴巴子拍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陈玲脸上浮现出鲜明的掌印来。 看到这一幕，林羽心中却只觉畅快淋漓。 他大一时和陈玲在一起，那会为了满足陈玲强烈的物质欲望，林羽在刻苦学习的情况下还要各种做兼职，每天只睡五个小时。 参加工作之后，林羽更是加班加点的996，一件衬衫穿了五年洗到褪色了还要接着穿，却从未亏待过陈玲，每年苹果一出新机，林羽就要给陈玲换上，然后陈玲的旧手机还轮不到林羽来用，要拿去卖掉给自己买衣服化妆品。 本来林羽工作中足够努力，业绩优秀，这些年也攒了些钱，足够一个小房子的首付，陈玲却回回用“母亲生病”、“父亲开店亏钱”、“弟弟读书要钱”等为理由卷走林羽的积蓄，还让林羽欠了一屁股债。 这些年不知多少优秀富有的女人向林羽抛来橄榄枝，林羽却始终对陈玲不离不弃，没成想六年的深情换来的却是一顶大绿帽。 如今也只有复仇才能让林羽感到爽快。 “王哥，你，你打我？” 陈玲满眼的不可置信。 “小玲，别怪我，我的家庭可不能毁了！” 王俊说完，左右开弓，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甩在陈玲脸上！ “啪！” “啪！” “啪！” 数不清的巴掌落下之后，陈玲直接飞出了一颗门牙，脸颊布满了鲜血。 “林羽，哦不，羽哥，那些照片视频可以删了吧？” 王俊满脸谄媚的笑着，心中却在幻想着处理掉把柄后要怎么收拾林羽。 “陈玲，他怎么打你，你就一点也不生气？打回去，不然这视频我就发出去！” 林羽沉声说道。 “俊哥，对不起了！” 陈玲也不知是害怕自己身败名裂，还是想要报复王俊，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王俊脸上！ 那长长的指甲，直接在王俊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啪！” “啪！” “啪！” 好几个使出全力的巴掌甩下，王俊本就肥胖的脸颊更是红肿得犹如猪头一般。 “贱人，敢打我！” 王俊怒不可遏，狠狠一巴掌扇了回去。 陈玲也不甘示弱，用指甲狠狠扣着王俊的脸。 二人骂骂咧咧扭打在了一块，现场顿时鸡飞狗跳。 可王俊毕竟是男人，力气更大，更快他就占据上风，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陈玲的脖子。 陈玲整个脸憋得通红，林羽急忙上前一脚将王俊踹开：“行了行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呼，呼……” 王俊气喘吁吁，“林羽，视频和照片可以删了吧？” “嗯。” 林羽当着王俊的面删掉了视频照片，还清空了草稿箱，不过他一点也不怕王俊报复，毕竟这些视频早就备份到各大网盘了。 王俊此刻遍体鳞伤，浑身都是血痕，他匆匆穿上衣服裤子就走了。 “行了，你这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看着哭哭啼啼的陈玲，林羽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小羽，气你也出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都是为了买房才委曲求全，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啊！” 陈玲泪流满面，紧紧搂着林羽的胳膊：“你不是说过你会永远爱我吗？我和王俊不过只是搞了几次而已，可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啊！” 陈玲是真的后悔了，王俊不可能为自己离婚，自己和王俊本来也就是利益关系，自己真正能依靠的还得是林羽。 “搞了几次？不是，在你眼里出轨怎么好像跟家常便饭似的？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林羽摇头道。 “我陪了你整整六年，六年啊，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个六年？我不过只是和别的男人玩了几次，你居然就要和我分手！” 陈玲的哭声充满怨念，仿佛林羽才是那个背叛她的人。 林羽一个公主抱抱起了陈玲，陈玲顿时停止了嚎啕大哭，她还以为林羽是要原谅自己了。 “我们在床上就行了，你要带我去哪？” 眼看林羽将自己抱着走出卧室，陈玲还以为林羽想玩点野的，却不想，林羽竟是一把将自己扔到了出租屋门外：“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 第二天，林羽刚到公司，就被副经理叫进办公室里。 王俊是部门的总经理，副经理则是他堂弟王浩。 “小林啊，一眨眼，你已经在我们公司很久了。” 王浩抿了口咖啡，淡然说道。 “是啊。” 林羽点了点头，王俊请假了没来公司，但一定叮嘱了他堂弟什么。 “你知道的，集团这几年利润持续走低，很多业务甚至是亏损的，总部已经决定开源节流。节流的话就得裁员，你应该很珍惜这份工作吧？” 王浩这话一出，林羽眉头一皱，这是要赶自己走呢？ “先别急，你毕竟也为公司带来很多业绩，也称得上是咱们部门的得力干将了。这样吧，如果这个月你能完成五百万的业绩，公司就给你升职加薪。” 林羽闻言懵了：“五百万？王总，你搞错了吧，我们集团销冠一个月也做不出这么多的业绩！” “没有搞错，你业绩一直很好，能者多劳嘛。我们可以签合同，只要你达到了，就给你升组长加工资。” 王浩递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做不到，你就得走人。” 第三章 帮我一下，你会死吗？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 林羽眉头一挑，他很清楚，这是王俊表兄弟要逼自己走人。 “还愣着干嘛？赶紧签啊，我一会还得去开会呢！” 王浩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份协议我签不了，这个月还有十天就结束了，五百万业绩？你想赶我走就直说！” 林羽沉声道，自己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如果被辞退多少都能赔点钱。 “那行，不签可以，我把你调去保洁岗，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报道了。” 王浩冷冷笑道，这是很多公司的常见套路了，直接辞退员工要赔偿N+1，索性就给员工穿小鞋，降薪、调岗位，用各种方式逼员工自己辞职。 “你……” 林羽眉头一皱，如果员工不服从公司的调遣和安排，公司可以无责开除员工。 可自己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要去当保洁洗厕所？ 想到这，林羽无奈之下，只得在协议上签字。 王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祝你成功。” 离开办公室后，林羽看着客户的资料表，不禁犯了难。 这上面大部分客户，林羽和部门的同事都已经挖掘过了，基本没有合作的可能，唯一有点希望的就是楚玉，可林羽和她昨天已经闹掰了。 就在林羽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响起，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楚玉，林羽怔怔的愣在原地。 直到楚玉打来第二通电话，林羽才缓过神来，选择接通：“楚总您好。” “你们公司的方案有点意思，来我家一趟详细聊聊吧。” 楚玉平淡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仿佛昨夜的事情没有发生。 “啊？” 林羽愣住了，这楚玉是属金鱼的，记忆就七秒么？ “怎么？看不上我这位客户？” 楚玉这话一出，林羽急忙说道：“没有没有，我现在就过去。” 可真是打瞌睡就来枕头啊，林羽在群里报备一句过后，就骑着小电驴直奔楚家。 来到门口林羽打了通电话，楚玉远程操控让大门开启：“直接来二楼。” 林羽直奔二楼，只见大厅之中响起了悠扬的音乐，楚玉独自一人做着瑜伽。 紧致贴身的瑜伽服紧紧包裹着楚玉婀娜曼妙的身子，她将头发扎起，认真专注的模样充满了魅力。 此刻她正在做着瑜伽中的“金刚趴”，整个身子跪坐地上，双手伸直，整个上本身紧贴地面。 饱满的娇臀曲线优美宛如水蜜桃一般，就这么正对着林羽。 林羽吞了口唾沫，真是个绝佳姿势啊，他不敢出声打扰楚玉，静静的站在一旁。 空气中弥漫着楚玉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虽然眼前的风景格外诱人，可林羽心中却感到无比尴尬，只觉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楚玉终于结束了这个动作，她用毛巾擦去汗水，又喝了口茶，“小林，你来得正好，今天我的瑜伽老师coco有事来不了，接下来我要做腿部拉伸，一个人做不来，你过来帮我吧。” 林羽有些尴尬的说道：“抱歉楚姐，我不会做瑜伽。” “没事，这个动作简单得很，我教你。” 毕竟是能带来业绩的客户，林羽无奈之下只得走了过去。 楚玉整个人平躺在瑜伽垫上，而后双腿抬起，“来，将我的双腿往下按压。” “啊？这要肢体接触，不太好吧……” 林羽面露难色。 “小林，你就这么反感楚姐吗？” 楚玉狡黠一笑。 “没有没有，我是非常钦佩楚姐这种女强人的。” 林羽知道自己有求于人，该妥协的地方只能妥协，便只好按住了楚玉的双腿。 “对，就这样往下压。” 在楚玉的指引下，林羽将她的双腿往两边压去。 “啊……” 拉伸带来的轻微疼痛让楚玉不禁发出娇嗔，林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只得闭上眼不再看楚玉。 “不要闭眼，动作都错了。” 楚玉这话一出，林羽只得睁开双眼，他此刻正对着楚玉，午后的阳光透过窗边，洒落在那张风情万种的脸颊之上，林羽使出浑身的定力，竭力压制着想要冲天而起的树苗。 他微微用力，楚玉的双腿不断下压。 “撕拉”一声，瑜伽裤竟然裂开了…… 天杀的楚玉竟然没有穿胖次，男人最想看的风景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映入林羽眼帘。 “啊！” 林羽急忙别过头去，满脸的惊慌失措：“楚姐抱歉，楚姐抱歉，是我没有掌控好力道，这条瑜伽裤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这条瑜伽裤不贵，也就十几万吧。没事，你这不是帮我拉伸了么，你的课时费抵掉了我的瑜伽裤。” 楚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透着几分成熟女人的性感：“哎呀，说起来也怪楚姐不好，这条瑜伽裤都穿半年了居然还没扔掉。这东西用久了遭人嫌弃，人要是老了也会被人嫌弃的。” 林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楚玉是在点自己，急忙道：“楚姐说笑了，楚姐不过就大我几岁而已，我怎么会嫌楚姐老呢？再说如果不是之前楚姐说过自己的年龄，我还以为楚姐大学刚毕业呢。” 楚玉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称得上一句美少妇了。 “哈哈……” 楚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张小嘴倒是够甜，你觉得楚姐好看吗？” “那自然是好看的，一见到楚姐，我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诗仙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林羽做了这么久的销售，口才自然是练出来了。 “啧啧，真会讲话呐。” 楚玉饶有兴致的看着林羽：“楚姐长，楚姐短的，昨晚楚姐喊你，你怎么就跑了呢？” 林羽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还是逃不掉秋后算账！ 第四章 这车没法开了！ “是嫌楚姐不好看，还是嫌楚姐老？” 楚玉目光直勾勾的定格在林羽身上，看得林羽愈发不自在：“楚姐，我只是个小业务员，高攀不起您。” “呵。” 楚玉冷冷一笑：“昨晚你看到我，就跟看到老虎一样，今天我一通电话你就来了，是因为公司有业绩要求吧？” “我……” 林羽面露难色，这个小妖精真是火眼金睛，竟能洞穿自己的所有想法。 “你之前说过自己小时候学过中医，会按摩，正好我最近腰酸背痛，帮我按一按吧。” 楚玉慵懒道。 “楚姐，我不够专业，怕给您按痛了……” 林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给她做个瑜伽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风景，这要是给她精油按摩，不得发生什么电影剧情啊？ “你还想不想要业绩了！” 林羽的磨磨唧唧让楚玉再也忍无可忍，语气都变得不耐烦了。 想到业绩，再想到自己的负债，林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您先去换条裤子吧。” 楚玉依旧穿着那条瑜伽裤，那片密林依旧浮现在林羽眼前，林羽别过头去，可余光又止不住的尽收眼底。 “我累了，不想动了。” 楚玉说完，直接闭目养神。 林羽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双手揉捏起了楚玉的脑袋，“楚姐，轻重您可以说。” “嗯。” 好在按摩时林羽进入到全神贯注的状态，让他可以暂时忘记此刻的窘迫与尴尬。 “按按手吧。” 楚玉递来了左手，林羽又为她揉捏起了手臂，许是林羽的手法让楚玉觉得很舒服，她发出阵阵娇嗔。 “啊……” 楚玉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狡黠：“弟弟看起来是正人君子，暗地里.....。” 林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楚姐，我去一趟厕所。” “走什么？” 楚玉再度使出一指禅，刹那间林羽整个身体无比燥热：“楚姐，您，您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楚玉双手勾住林羽的脑袋，让林羽整个人扑了下来。 朱唇的香甜与舌头的柔软，让林羽瞬间大脑宕机。 此时此刻林羽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小人。 一个说：羽子，你就从了吧，人家楚姐有钱有颜，碾压陈玲十几条街，跟她在一起你以后就可以大富大贵了！ 而另一个小人说：是啊是啊，还愣着干嘛。 原始的冲动渐渐占据上风，感性战胜理性，林羽双手渐渐停止了挣扎，他整个身子也上了按摩床。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嗯？！” 楚玉不想错过这美妙的时刻，当即便挂断了电话。 可挂断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 “喂？” 接电话片刻后，楚玉叹了口气：“我们今晚再回来玩吧，要开股东大会。” “啊……” 林羽也不知此刻内心是失落，还是解脱。 “穿上衣服，陪我一起去。” 林羽穿完衣服后，片刻后，楚玉也走了下来。 一套修身紧致的女子西装紧紧包裹着她丰腴曼妙的身姿，恰到好处的妆容、风轻云淡的神情让她显得端庄高贵，联想到方才她欲火焚身的景象，林羽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会开车吧？” 楚玉带着林羽走向车库，保时捷、迈巴赫、玛莎拉蒂……车库里停着一辆又一辆豪车，“随便选一辆。” 林羽吞了口唾沫，指着迈巴赫s680说道：“这辆吧。” 林羽八岁那年，邻居买了辆奔驰，年幼无知的林羽忍不住摸了一把车身，邻居骂骂咧咧的叫林羽滚开，说林羽这辈子都买不起奔驰。 从此林羽心中就有了个奔驰梦。 “原来你小子也喜欢豪车啊，把姐姐伺候好，这辆迈巴赫就送你了。” 楚玉表面上依旧高冷无比，可声音却充满了魅惑。 林羽一个激灵，伺候好？那自己不得精尽人亡啊！ 他打开车门，用手按住车顶：“楚总，上车。” “你小子，可真有意思。” 楚玉被林羽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上了车。 走进车中坐上驾驶位，高级香水带来的馥郁香气迎面而来，尊贵奢华的内饰设计、方向盘中心的三叉星辉，无一不在彰显这辆车的极致豪华。 林羽从点火到启动都无比的小心翼翼，生怕刮到蹭到，这车可要大几百万，随便蹭到一点，自己都得白干好几年。 迈巴赫驶出庄园，开上公路，林羽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展起来，他开始享受迈巴赫的质感。 林羽逐渐放松，左手搭着方向盘，右手准备放在扶手箱上。 可右手刚放下来，就触摸到一个柔软丝滑的东西。 林羽低头一看，只见坐在后排的楚玉，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搭在了扶手箱上。 “楚姐，不好意思！” 林羽急忙缩回右手，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得楚玉不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假正经什么？刚才在我家你可不是这样的。” 说罢，楚玉竟是抬起左脚，玉足搭在了林羽的肩膀上。 楚玉这般美人浑身上下都很精致，玉足白皙嫩滑，不仅没有一丝异味，反倒透着几分淡香。 她的玉足并没有多少重量，可压在林羽肩膀上却好似一座泰山，林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尴尬道：“楚姐，您把脚放回去吧，我在开车，安全第一……” 他心里是真的急了，这姐们如狼似虎坐地吸土，开车呢还搞这一出，她该不会想和自己在车里继续刚才在别墅没有完成的事情吧？ “楚姐这是在锻炼你的车技，你若觉得这样还不够，那楚姐可要坐你腿上了。” 楚玉这话一出，林羽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别人说这话是开玩笑，可楚玉这骚蹄子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够了够了，多谢楚姐指导。” 第五章 这奖励，未免太刺激了！ 余下的行程里楚玉变着花样的折腾林羽，林羽也整整给她敬半个小时的礼，当迈巴赫驶入星云集团之后，楚玉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脚。 跟着楚玉从高管专用电梯直上顶楼，径直走进会议室，此刻一众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股东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林羽本想在门外等着，楚玉一个眼神投来，林羽只得跟了进去。 “哟，我说楚总怎么迟到了，合着是又找了个小奶狗。瞧这红润的脸庞，怕是大战了一宿啊！” 一位妆容精致，穿着干练的短发美女，阴阳怪气起来。 在场众高管都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个苏玥一有机会就要找楚玉麻烦，众人对二女的争斗也早已经习惯了。 “苏总说话这么呛，不会是又被什么男人给甩了吧？” 楚玉针锋相对，冷冷笑道。 这个苏玥简直就是自己的冤家，从小学到大学二人都在同一所学校，毕业后还都进入同一家公司，苏玥什么事都要跟自己比较，也都什么事都要跟自己争抢。 “你！” 苏玥面露愠怒，旋即却又饶有兴致的扫了林羽一眼：“楚总那可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这位小帅哥能够得到楚总的青睐，一定有什么特长。” “苏总，我们今天是来聊正事的。” 楚玉黛眉微蹙，这娘们还有完没完了！ “楚总急什么，怕我把你的小奶狗勾走了？” 苏玥丝毫没有理会楚玉，她将一缕秀发捋到耳后，“小奶狗，哦不，小帅哥，你在哪里上班呀？” 林羽担心搭茬会引起楚玉的不满，可楚玉却没有任何表示，林羽便回道：“我叫林羽，是天河集团销售部的职员。” “销售啊。” 苏玥抿了口茶，道：“正好我们集团和天河集团有些合作，这样，我们加个微信，商谈合作事宜。” 林羽察觉到有只脚一直在踢自己，低头一看只见桌下苏玥不断用脚挑拨着自己，那一刻林羽麻了。 怎么苏玥也对他抛来橄榄枝？ 自己的魅力就这么大吗？ 楚玉此刻内心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和林羽并不算太相熟，林羽不过是因为利益才接近自己，担心苏玥会以更大的筹码抢走林羽。 “苏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和楚总在商谈合作事宜，就不打扰您的宝贵时间了。” 然而，林羽却是果断拒绝了苏玥。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当真看不出苏玥在争抢他么？若换做是自己，就欲擒故纵，同时吊着两个女人，让她们为争夺自己使出浑身解数。 苏玥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这些年来楚玉找的男人，每一个都会被苏玥半途抢走，唯有这个林羽，居然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无动于衷！ “算我没有看错你。” 楚玉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 林羽虽然内心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楚玉对自己确实好，他不是什么圣人，可该有的忠诚还是有的。 众高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苏玥却只觉得脸面无光，沉声道：“楚总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会对她这般忠心耿耿？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投靠我，我保证让你在半年内当上部门经理。” “苏总，你有完没完？” 楚玉冷声道，心里却愈发紧张，她知道林羽之所以对自己委曲求全是因为业绩，他能因为业绩讨好自己，也自然能因为业绩接近别人。 “楚总这么没自信吗？我开几个条件你就受不了了？” 苏玥冷冷笑道。 “苏总，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与楚总之间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关系，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更何况，我已经选择和楚总合作，自然不方便再换人。” 林羽一本正经道。 “你……” 苏玥无法接受自己居然抢不到楚玉的东西，顿时沉声道：“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搅黄你的订单还是不成问题的。” “苏总，够了！” 楚玉再也忍无可忍：“你和我争抢来争抢去有什么意思？属于我的终究是我的，你抢不走！” 这话彻底刺激到了苏玥，她想起先前自己使出浑身解数都没争抢过来的总裁之位，冷冷的扫了林羽和楚玉一眼，而后转身就走。 “苏总，就这么走了？会议还没开始呢。” 楚玉说着挽留的话，嘴角却勾起一抹胜利的浅笑。 这场会议持续了半个小时，说得也都是一些关于业绩、人事调动、股价之类的话题，这些话题对在场这些股东来说习以为常，对林羽来说却充满了学习的价值。 等到会议结束后，众高管全都走后，林羽还沉浸在集团高管口中的那些专业术语上，楚玉却一指禅袭来，惊得林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楚总，这里是会议室……” “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 楚玉伸脚踩在了林羽双腿之间，“我忍不了，我现在就要奖励你。” “啊……楚总，我……这里不太方便……” 高管们才走不到一分钟，他们喝剩下的水都还在桌上，在这么严肃的地方，林羽实在不想发生些VIP内容。 “怎么不方便？刚才在我家，你可不是这样的。” 楚玉说完，坐在了林羽腿上，贝齿轻启咬住了林羽的耳朵。 这欲火焚身的模样，与方才严肃的女总裁，简直判若两人！ “啊……” 顶级魅魔的大招让林羽浑身燥热，他渐渐失去理智，化作攻城机器，用舌头打开了楚玉的嘴，又用双手褪去楚玉的衬衫。 偌大的会议室里，此刻二人眼中却只有彼此。 正当林羽准备...。 “砰！” 会议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苏玥再次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苏玥先是怔怔的愣在原地，而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楚总啊楚总，你真是如狼似虎，坐地吸土！” 第六章 办公室惊魂！ 尖锐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里凝滞的气氛。 林羽的大脑在苏玥出现的瞬间，嗡的一声炸开了。 完了！ 这要是被传出去，楚玉的名声固然会受损，但他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跟集团副总在会议室里搞到一起，绝对会被立刻开除！甚至在整个行业里都混不下去！ 原始的冲动被冰冷的恐惧瞬间浇灭。 电光石火之间，林羽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反而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顺手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一把盖在了楚玉敞开的胸前。 那片惹火的春光被遮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他直起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狼狈。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领带，转身面向门口的苏玥。 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被打扰工作的不悦。 楚玉也是人精中的人精。 在林羽动作的瞬间，她就明白了林羽的意图。 她眼中的情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严。 她慢悠悠地坐直身体，任由林羽的外套盖在身上，目光如刀，直刺苏玥。 “苏总，进门前不敲门，是你部门新制定的规矩吗？” 冰冷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质问，让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苏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噎了一下。 她本以为会看到两人惊慌失措、丑态百出的场面，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镇定。 但她苏玥也不是吃素的，捉奸在床的场面都看见了，还能让你们翻了天？ 她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嘴角扯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哟，我哪敢打扰楚总的好事。只是没想到，楚总的会，能开到腿上去？” “这业务指导，可真是够深入的。” 这话又毒又辣，直接将“深入”两个字咬得极重，意有所指。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谁听不懂这其中的龌龊含义。 楚玉的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反击，身旁的林羽却先一步笑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楚玉和苏玥之间，脸上挂着职业而礼貌的微笑。 “苏总，您误会了。” “误会？”苏玥挑眉，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 林羽不急不缓地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里。 “刚才，楚总正在对我进行一场压力测试。” “模拟在商战中，如果遇到像您这样极具攻击性、不按常理出牌的竞争对手时，我应该如何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战略定力。”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苏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现在看来，这场演练的效果……相当不错。多谢苏总的配合。”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苏玥脸上的嘲讽笑容，一寸一寸地僵住。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惊恐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破解的逻辑闭环。 他说这是演练？ 这借口简直荒谬到可笑！ 可偏偏，他把她也算了进去，说她就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竞争对手”。 如果她反驳说“你们明明在偷情”，那就坐实了自己是来“搞破坏”的，正好印证了林羽口中那个“极具攻击性的对手”的身份。 她等于是在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他们“演练”的合理性！ 这小子，竟然把她也当成了棋子！ “你……” 苏玥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化解于无形，还被对方借力打力，反将了一军。 她看着林羽那张看似无害的笑脸，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不止是长得好看那么简单。 而楚玉，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林羽挺拔的背影，看着他如何三言两语就将一场足以让她陷入舆论漩涡的危机化解于无形。 这个男人，不仅能在床上让她欲罢不能，在床下，竟然也能在如此绝境中力挽狂澜。 她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抹真正的欣赏。 征服一个空有皮囊的小奶狗，和征服一个有勇有谋的男人，所带来的快感，是完全不同的。 “苏总还有事吗？”林羽见她不说话，微笑着追问，“如果没有，我和楚总还要继续复盘刚才的演练。” 还要继续？ 这话简直是在苏玥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你们……很好！” 苏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手，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转身快步离去。 直到那高跟鞋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一摸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转过身，对上楚玉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噗嗤……” 楚玉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之前那种充满魅惑的轻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畅快的笑声。 “你小子，脑子转得还真快。” 她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扣好自己的衬衫纽扣，又将林羽的外套递还给他。 “战略定力？压力测试？这种鬼话亏你想得出来。” “没办法，总不能真让苏总把这事传出去。”林羽苦笑一声，接过外套穿上，“不然楚总您倒是没事，我可就惨了。” “哦？你这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你自己？”楚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玩味又浓了起来。 “都有。”林羽坦然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得好。” 楚玉站起身，走到林羽面前，伸出纤纤玉指，帮他抚平了衣领上的一丝褶皱。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划过林羽的脖颈，让他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不管是拒绝苏玥，还是刚才的解围。” 她退后一步，重新坐回老板椅上，恢复了女总裁的气场。 “回去告诉你们王总，星云集团和天河的合作，我定了。五百万的单子，我给你。” 林羽心中一喜，那块悬在头顶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多谢楚总！” “别急着谢。” 楚玉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合同我给你，但有一个附加条件……” 第七章 幸不辱命! 林羽走出星云集团大厦，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带来多少暖意。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文件夹，薄薄的几页纸，却重若千斤。 五百万的合同。 楚玉的亲笔签名。 这东西不仅能让他保住工作，更是他反击王俊和王浩的唯一武器。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天河集团。” 车子启动，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林羽靠在座椅上，脑子里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楚玉家里的暧昧按摩，到会议室里惊心动魄的解围，再到最后那份从天而降的合同。 那个女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和危险。 林羽知道，这五百万不是白拿的。 楚玉在他身上押下了筹码，而他，已经没有退路。 …… 下午三点，正是上班最困乏的时候。 天河集团销售部里，气氛却有些异样。 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朝着门口张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哎，你们说林羽那小子今天会不会回来？” “回来干嘛？回来办离职手续吗？五百万的业绩，给他五年都完不成！” “就是，得罪了王副经理，还想有好果子吃？太天真了。” “可惜了，长得人模狗样的，脑子却不好使。” 王浩坐在自己的独立工位上，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热气。 一切尽在掌握。 等林羽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回来，哭着求自己，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像狗一样赶出去。 这样，才能解了堂哥王俊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林羽。 所有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同情和幸灾乐祸。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林羽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的表情很平静，一步一步，径直走向办公室最里面的那个工位。 王浩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林羽。 “怎么，想通了？辞职报告写好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羽没有回答。 他走到王浩的办公桌前，站定。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扬起了手中的文件夹。 “啪！” 一声脆响！ 文件夹被他狠狠地拍在了王浩的桌面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忘了呼吸。 这小子疯了？ 敢跟王副经理拍桌子？！ 王浩也懵了，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涌上一股怒火。 “林羽！你他妈想造反吗！”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林羽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林羽却根本不看他，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文件夹，语气平淡。 “王副经理，五百万业绩。” “幸不辱命。” 他刚才说什么？ 王浩的骂声卡在了喉咙里，他愣愣地看着林羽，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周围的同事们也全都傻了。 短暂的寂静后，离得最近的一个人最先反应过来，他鬼使神差地伸过头，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文件夹的封面。 下一秒，他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合同……星云集团的采购合同！” “金额……个、十、百、千、万……五百万！真的是五百万！” “签字人……楚玉！是星云集团总裁楚玉的亲笔签名！” 整个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 “快给我看看！我不是在做梦吧！” “天哪！他真的拿下了星云集团五百万的单子！” “这怎么可能！楚玉那个女人出了名的难搞，多少老总想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他一个新来的业务员……” 之前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同事，此刻全都疯了一样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地想看清合同上的每一个字。 当他们亲眼看到那白纸黑字的五百万，以及下方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看向林羽的眼神，也从鄙夷和不屑，瞬间变成了震惊、敬畏，甚至是恐惧！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浩一把推开围观的同事，抢过那份合同。 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把合同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遍。 公司名称，星云集团，没错。 合同金额，伍佰万圆整，没错。 公章，鲜红的印泥，清晰无比，没错。 签字，楚玉，那潇洒的笔迹，做不了假！ 合同的每一个条款，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王浩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一片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几十个耳光。 他设下的必死之局，就这么被破了？ “不可能……你……你肯定是走了狗屎运！” 憋了半天，王浩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他能为自己找回面子的唯一借口。 林羽笑了。 他看着王浩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心中只觉得无比畅快。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王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王副经理，我们的对赌协议，你没忘吧？” “我的组长位置，什么时候兑现？” 周围的同事们也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王浩，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对赌协议的事情，整个部门都知道。 现在，林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轮到王浩兑现承诺了。 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他把组长的位置给林羽？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当着全部门几十号人的面，白纸黑字的合同就摆在这里，他要是敢反悔，以后就别想在公司里抬头做人了！ “你……你……” 王浩指着林羽，你了半天，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好……算你狠！” 王浩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猛地一甩手，拨开人群，狼狈地冲出了办公室。 看着王浩落荒而逃的背影，办公室里沉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 而这一次，议论的中心，只有一个人。 “羽哥！你太牛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羽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给弟弟传授传授经验呗？” “林组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刚才还叫他“小林”甚至直呼其名的同事，此刻全都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一口一个“羽哥”、“林组长”，叫得比谁都亲热。 林羽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这就是职场，现实得可怕。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吹捧，只是默默地收起那份合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另一边。 王浩一头冲进了卫生间，反手锁上门。 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他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哥。” 王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遏制的怨毒。 “那小子……那小子他妈的把楚玉拿下了！” “五百万的合同！他真的搞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俊阴沉的声音。 “慌什么！” “我早就料到他可能会有点手段。” 王浩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哥！我总不能真把组长的位置给他吧？” “给他？” 王俊冷笑一声。 “他想得美。” “我早就准备好了B计划。” 王浩眼睛一亮：“B计划？” “对。”王俊的声音阴狠无比， “他以为拿到合同就赢了？太天真了。” 第八章 你的的眼泪，一文不值！ 林羽升任销售一组组长的消息，在第二天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天河集团。 一纸任命公告，通过公司内部邮件，发到了每一个员工的邮箱里。 销售部办公室里，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今天上班，昨天还等着看他笑话的同事们，此刻全都换上了恭敬又讨好的笑脸。 “林组长，早！这是我老家带的特产茶叶，您尝尝！” “羽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林组长，您这气质，天生就是做领导的料！” 一声声“林组长”、“羽哥”，叫得比谁都亲热。 那些曾经鄙夷的目光，现在充满了敬畏和谄媚。 林羽坐在原本属于王浩的、更宽敞的工位上，对周围的吹捧只是淡淡点头，不做回应。 他清楚，这些人不是在捧他，而是在捧那份五百万的合同，是在畏惧他一天之内拿下楚玉的实力。 至于王浩，今天压根就没来上班。 林羽对此毫无波澜。 …… 与此同时，一间昏暗的出租屋内。 陈玲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手里捏着被挂断了无数次的手机。 她被林羽赶出来后，无处可去，只能暂时租了个最便宜的单间。 王俊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那个前几天还抱着她说甜言蜜语的男人，现在躲她如同瘟神。 她丢了工作，没了依靠，甚至不知道下个月的房租在哪里。 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吞噬了她。 她想起了和林羽在一起的六年。 那个男人虽然没钱，但会把每个月工资的一大半都交给她；会在她生病时，半夜跑几条街去给她买药；会把她宠得像个公主。 可现在，全都没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前同事的微信消息。 “玲玲，你听说了吗？林羽升职了！他当上销售一组的组长了！” 陈玲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死死地盯着那行字。 林羽……升职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要被开除了吗？ 她颤抖着手，点开另一条消息，那是公司内部任命公告的截图。 “经公司研究决定，兹任命销售部职员林羽为销售一组组长，即日生效……” 公告下面，是同事群里炸开锅的聊天记录。 “卧槽！林羽拿下了星云集团五百万的单子！” “真的假的？他怎么办到的？楚玉那个女魔头啊！” “牛逼！一天之内完成五百万业绩，直接升组长！” 陈玲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羽真的做到了。 她想起林羽昨天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他说的“你会后悔的”。 原来，他不是在说气话。 凭什么？ 凭什么他离开我之后，反而过得更好了？ 那个组长的位置，那五百万的提成，本来都该有她的一半！如果她没有出轨，林羽现在拥有的一切，她都能分享！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海中闪现。 我们有六年的感情！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我！ 他昨天那么对我，一定是在气头上。对，他一定还爱着我！ 只要我去求他，去跟他认错，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陈玲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她猛地跳下床冲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蜡黄，双眼红肿。 不行！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他！ 她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最贵的化妆品，化上精致的妆容遮住憔悴，又换上那条林羽曾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她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容，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纯动人。 她定了定神，眼神中燃起病态的希望。 小羽，我来了。 我知道你最心软了，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 傍晚，林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楼下。 刚走进楼道，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羽……” 陈玲站在阴影里，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沙哑和委屈。 林羽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今天的她，确实精心打扮过。 妆容精致，长发披肩，白裙飘飘，还是他曾经迷恋了六年的清纯模样。 如果在两天前，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 但现在，林羽看着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有事？” 林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陈玲被他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羽，我……我听说你升职了，我真为你高兴！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她试图去拉林羽的手，却被他轻易躲开。 林羽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拙劣的演员。 “说重点。” 陈玲的笑容僵在脸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哭泣着，身体微微颤抖。 “小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都是王俊那个混蛋逼我的！他说只要我陪他，就给我们部门更好的资源，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就那一次……我们有六年的感情啊！这六年，难道都是假的吗？你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要把我们的一切都抹掉吗？” 她哭诉着，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王俊身上。 这套说辞，和那天一样，颠倒黑白，荒唐可笑。 林羽静静地听着，脸上毫无波澜。 直到她哭得喘不上气，停下来，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林羽才终于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探入自己的口袋，掏出了钱包。 陈玲看到这个动作，心里一喜。 他要给我钱？他还是关心我的！ 她就知道，林羽不可能对她这么绝情！ 然而，下一秒，林羽的动作让她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他从钱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然后，他松开手。 两张钞票，轻飘飘地，落在了陈玲脚边。 “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林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补充道。 “哦，不对。” “你那晚陪‘客人’，应该不止这个价吧？” “拿着。”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两百块钱，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去买点药吃，别回头得了什么病，弄脏了我家门口的地。” 这几句话，将她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撕得粉碎。 “啊——！” 陈玲终于承受不住这极致的羞辱，彻底崩溃了。 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精心化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片狼藉，状若疯魔。 “林羽！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林羽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后的畅快。 他懒得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废话，绕过她，径直向楼上走去。 “林羽！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陈玲在身后疯狂地尖叫着。 林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后悔？ 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直到林羽的身影彻底消失，陈玲才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停。 陈玲缓缓抬起头，泪水和泥土糊了一脸，眼神里不再有任何悲伤，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怨毒和疯狂。 林羽……楚玉……王俊…… 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两张被踩得满是脚印的钞票，一个恶毒无比的念头，在她心中猛地窜了出来。 王俊不是怕老婆吗？ 他老婆不是很有背景吗？ 如果，我把那些照片和录音，发给他老婆呢？ 我不好过.... 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陈玲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两张钱，紧紧地攥在手里。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而狰狞的笑容。 第九章 真正的武器！ 第二天，林羽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楚玉。 他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按下了接听键。 “喂，楚总。” “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楚玉慵懒又带着命令的嗓音，言简意赅。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给你十分钟。” 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林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这位女总裁，还真是把霸道刻进了骨子里。 他跟部门同事打了声招呼，说出去见个客户，便快步走进了电梯。 林羽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流畅的车身线条，低调奢华的质感，在阳光下散发着金钱的光芒，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楚玉那张颠倒众生的精致面容。 她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红唇微启。 “上车。” 林羽拉开后座的车门，正要坐进去，楚玉却抬了抬下巴。 “谁让你坐后面的？” 她说着，将手里的车钥匙抛了过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司机。开车的，当然要坐驾驶位。” 林羽接住钥匙，看着手里那个带着三叉星徽标的物件，心里有些复杂。 私人司机？ 这算是……包养的另一种说法吗？ 他没多问，绕到车头，熟练地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去云顶天宫。”楚玉靠在后座，淡淡地吩咐。 “好。” 林羽启动车子，迈巴赫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厢内开着空调，空气中弥漫着楚玉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香水和体香的诱人气息。 林羽目不斜视，专心开车。 车子行驶了约莫十分钟，一路无话。 就在一个红灯前，林羽平稳地踩下刹车。 后座的楚玉忽然有了动作。 她身体前倾，上半身越过两个座位间的空隙，凑到了林羽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轻轻吹拂在林羽的耳廓上，让他身体瞬间一僵。 “合同签了，升职也升了，想不想要点别的奖励？”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丝电流，钻进林羽的耳朵里，让他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林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前方的红灯，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楚总的提携，已经是最好的奖励。” “是吗？” 楚玉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官方回答很不满意。 下一秒，一只温润柔滑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地放在了林羽的大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裤，那纤纤玉指的触感，清晰得可怕。 林羽的身体骤然绷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只手并没有安分下来，反而像是好奇的猫爪，顺着他结实的大腿肌肉线条，不轻不重地，缓缓向上移动。 原始的冲动，再次叫嚣着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这个妖精！ 她是在开车，还是在开他？ “楚总……” “别动。”楚玉的语气不容拒绝， “专心开车，这是对你定力的考验。” 考验？ 这分明是考验人性！ 林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的路况上。 他知道，自己不能乱。 一旦乱了，就彻底落入了楚玉的掌控之中，沦为她掌中的玩物。 他必须夺回主动权。 绿灯亮起。 林羽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平稳起步。 他看着前方的后视镜，镜中映出楚玉那双玩味十足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 “楚总，这是在提前锻炼我，应对未来商战中各种高压环境的能力吗？” 他语气平静，仿佛那只在他腿上肆意游走的手，根本不存在。 “毕竟，如果连这点干扰都无法克服，以后怎么面对像苏总那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后座的楚玉，动作停住了。 她看着后视镜里，林羽那张一本正经，甚至还带着几分求知欲的脸，愣了一下。 随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别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惊慌失措，要么欲拒还迎。 他倒好，直接定义成了一场高端的职场培训。 这一下，反倒让她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了。 “算你过关。” 楚玉收回手，重新靠回座椅上，唇边的笑意却更深了。 征服一个轻易就范的男人，没什么意思。 征服一个能在她的攻势下，还能保持冷静、甚至反将一军的男人，才叫有趣。 林羽暗中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了。 …… 云顶天宫。 天州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实行会员制，能出入这里的，无一不是天州真正的顶层人物。 迈巴赫在门口停下，门童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楚总，晚上好。” 楚玉走下车，将钥匙扔给门童，林羽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进大厅，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楚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气质斯文，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沈总。” 楚玉的表情淡了下去，“确实巧。” 男人叫沈皓，天州另一地产巨头沈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星云集团在多个项目上的竞争对手。 沈皓的目光在林羽身上停留了一秒，带着一丝探究，随即便转向楚玉，笑道：“听说楚总最近在竞标城南那块地，魄力惊人。不过，那块地周边的规划还没落地，楚总这么大的投入，风险可不小啊。” 他的话语看似是善意提醒，实则是在暗示楚玉的决策太过激进，有潜在的巨大风险。大厅里还有其他几位商界人士，都听到了这番对话，目光若有若无地投了过来。 楚玉眉头微皱，正要开口，林羽却上前一步，站定在她身侧。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沈总对天州的政策动向真是关心。不过，您可能忽略了上周市政厅内部会议流出的一份交通规划草案。草案里，地铁九号线的延长线，正好会经过城南那块地的东南角。” 林羽顿了顿，看着沈皓瞬间变化的眼神，继续说道：“虽然只是草案，但以楚氏对政策的解读能力，我们认为这份草案的通过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一旦落地，地价至少翻一倍。我们称之为‘前瞻性投资’，而非‘风险’。” 此话一出，沈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当然知道这份草案，这也是他家集团准备下场争夺的原因。他刚才那番话，本意是想在公众面前营造楚玉“冒进”的形象，打击市场对她的信心，没想到被一个看似司机的人一语道破，还将他的“提醒”定性为了“信息滞后”。 周围几位商界人士看沈皓的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这位是？”沈皓强行维持着风度，看向林羽。 “我的助理，林羽。”楚玉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宣告，“我的决策，他有权参与。” 一句话，直接给了林羽身份和立场。 沈皓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引以为傲的试探，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理轻松化解。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原来是林助理，年轻有为。看来楚总身边真是卧虎藏龙。今天还有事，先告辞了。” 沈皓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快步离开。 楚玉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林羽挺拔的背影，看着他如何兵不血刃，三言两语就瓦解了对手的攻势，为她赢得了主动。 这个男人，不仅能抵抗她的挑逗，更能成为她在商场上最锋利的武器。 她第一次生出想要彻底掌控一个男人的念头。 这个男人，必须是我的。 走到无人的角落，沈皓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给我查一个人，楚玉新来的助理，叫林羽。” “我要他所有的资料，所有的背景，所有的弱点。” “还有，城南那块地，通知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我要让楚玉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第十章 B计划的獠牙！ 云顶天宫的晚宴，精致但短暂。 楚玉没有再进行任何挑逗，吃过饭后，便让林羽开车，回到了她的临江别墅。 回到别墅，楚玉脱下高跟鞋，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罗曼尼康帝，又取了两个高脚杯。 “滋——” 木塞被拔出。 殷红的酒液被缓缓倒入杯中。 楚玉端着两杯酒，走到林羽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为林羽倒酒。 “在会议室，你保护的是我们两个人。” 楚玉的眼神很亮，没了平日的魅惑，只剩下欣赏。 “在会所，你维护的是我的面子。” “林羽，你超出了我的预期。” 林羽接过酒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真正的“奖励”，现在才要揭晓。 楚玉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红酒，红唇沾上了一点酒渍，更显娇艳。 “我决定，以星云集团的名义，向天河集团注资成立一个特别项目组。” “这个项目组，独立于销售部之外，由你全权负责，专门对接我们星云集团后续的所有采购业务。” 林羽心头一跳。 独立于销售部之外！ 由他全权负责！ 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这等于是在天河集团内部，为他凭空打造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他将拥有自己的团队，自己的办公室，以及……前所未有的权力！ “当然，”楚玉放下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江景，“这是一把双刃剑。” “我会给你资源，给你权力，你将一步登天。但同时，你也会成为整个天河集团所有管理层的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王俊，还有他背后的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楚玉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羽。 “这是我对你的终极考验。” “考验你的野心，也考验你的能力。” “你，敢接吗？” 林羽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机会。 这是一张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 要么，抓住它，冲上云霄。 要么，被它割伤，坠入深渊。 他没有犹豫，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 “多谢楚总栽培。” …… 与此同时。 一家装修奢靡的KTV包厢内，音乐声震耳欲聋。 王浩点头哈腰地给一个男人点上烟，神情谄媚。 男人坐在沙发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正是王俊。 “哥，都打听清楚了。林羽那小子，今天开着楚玉那娘们的迈巴赫出去的，晚上才回来。”王浩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王俊没有说话，只是猛地将杯中的洋酒灌进嘴里，然后抓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对面的大理石墙面上。 “哗啦！” 酒瓶碎成几百片，玻璃渣四处飞溅。 包厢里的公主们吓得尖叫着缩到了角落。 “开除他？” 王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声音嘶哑。 “太便宜他了！” “老子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在牢里过一辈子！” 王浩身体一抖，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狞笑：“哥，B计划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王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满是怨毒。 “我花钱买通了IT部那个姓孙的，让他利用职务之便，把公司最核心的客户资料和近三年的财务数据，全都拷贝了一份。” 王浩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可是公司的最高商业机密！一旦泄露出去，足以让天河集团伤筋动骨！ 王俊冷笑着继续说道：“等那小子坐上新位置，我们就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他的电脑里。” “然后，我再匿名向董事长和商业罪案调查科举报，就说他林羽，窃取公司商业机密，准备卖给竞争对手！”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王浩一听，激动得直拍大腿！ “高！哥，这招实在是太高了！” “到时候，他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惨！不仅工作没了，还得进去吃牢饭！哈哈哈！” 王俊看着王浩那副狗腿子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他吐出一口烟圈，阴狠地说道：“你给我盯紧了，找准机会，一次就让他死！” “放心吧哥！”王浩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就等他往套里钻了！” …… 第二天。 一纸公告，通过内部邮件，发到了天河集团每一个员工的邮箱。 《关于成立“星云专项组”并任命林羽为组长的决定》。 整个公司都炸了。 尤其是销售部，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羽。 林羽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根据楚玉给的编制，从销售部里挑选了几个平时工作踏实，但因为不会站队而被排挤的老员工，组成了自己的班底。 公司效率很高，一间崭新的办公室很快就准备好了。 林羽带着自己的三个组员，搬进了这个新办公室。 他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老实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满脸堆笑。 “林组长，您好您好，我叫小李，以前是跟着王副经理的。听说您这边电脑要重新配置，我懂一点，过来帮您弄弄。” 林羽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小李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能为林组长效劳是我的荣幸。”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开始帮林羽安装各种办公软件，调试系统。 期间，他借口拷贝一份驱动程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U盘，插在了电脑主机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好了，林组长，都给您弄好了，您试试。”小李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功成身退的表情。 “辛苦了。”林羽客气地说道。 小李连连摆手，又奉承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 林羽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的目光，落在了电脑主机背后的USB接口上。 那里，有一道刚刚被金属插头划出的，几乎看不见的崭新划痕。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林羽拿出手机，是一条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短。 只有一句话，和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王俊老婆的电话号码。一小时后，我会把你们所有的照片和录音都发给她。林羽，你欠我的，就用王俊的毁灭来还吧！” 第十一章 毁灭的奏鸣曲! 林羽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眼神平静无波。 陈玲。 这个名字，曾是他过去六年世界的中心。 现在，只是一串冰冷的字符。 通知王俊？用这个去换取好处？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掐灭。 没必要。 对付垃圾，不需要用另一堆垃圾做交易。 他要的，是他们亲手点燃毁灭自己的火焰。 林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删除。 他收起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窗外，夜色渐浓。 …… 与此同时，赵家庄园。 一场奢华的家宴正在进行。 水晶灯璀璨夺目，往来宾客，皆是天州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俊穿着笔挺的西装，正襟危坐地陪在岳父赵天龙身边，脸上是谦卑恭顺的笑。 赵天龙，天河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真正的幕后掌权者。 “小俊，城西那个项目，跟进得怎么样了？”赵天龙端着酒杯，随意地问了一句。 “爸，您放心，一切顺利，下周就能签合同。”王俊连忙躬身回答，姿态放得极低。 不远处，他的妻子赵雅端着一杯香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她穿着高定的晚礼服，气质冷艳，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对于丈夫这副谄媚的嘴脸，她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 就在这时。 “嗡……嗡嗡……” 她手包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赵雅秀眉微蹙，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封接一封涌入的匿名邮件。 她疑惑地点开第一封。 下一秒，她的脸色瞬间煞白，血色褪尽！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酒店凌乱的大床上，一男一女赤身纠缠，男人的脸，正是她道貌岸然的丈夫，王俊！ 而那个女人，她不认识，但同样年轻。 赵雅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她点开第二封邮件，是另一张角度更清晰的照片。 第三封，第四封…… 一张张照片，一段段短视频，如尖刀，狠狠刺进她眼中。 最后，是一封只有音频的邮件。 她颤抖着戴上蓝牙耳机，点下播放。 一个陌生的、带着哭腔却又充满恶毒挑衅的女人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赵小姐，你好啊。” “你老公的技术，还真不错呢……” “他说你就像一条死鱼，碰都不想碰一下。他说只要我肯陪他，他很快就会跟你离婚，娶我过门……” 赵雅啪地关掉手机，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 只是那张原本冷艳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气。 她吸了口气，对身边的侍者说了一句“失陪”，转身走向洗手间。 她没有哭，而是面无表情地拨通了邮件里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是音频里的女声。 “我是赵雅。”赵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的陈玲愣了一下，随即，压抑的委屈和怨毒瞬间爆发。 她添油加醋地哭诉着，将自己如何被王俊诱惑，事后又如何被他毒打抛弃，所有的一切，都颠倒黑白地倾泻而出。 字字句句，都像烙铁烫在赵雅心上。 赵雅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陈玲哭得说不出话。 “说完了？”赵雅冷冷地问。 “我……” 赵雅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径直走到正在和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的父亲赵天龙身边。 在父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正在举杯的赵天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眼中温和的光芒消失，变得如鹰隼一般锐利。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轻轻挥了挥手。 两个保镖立刻会意，转身走向还在宾客中周旋的王俊。 王俊正陪着笑给一位银行行长敬酒，突然感觉左右胳膊分别被铁钳般的大手抓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架起，双脚离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王俊惊恐地大喊，徒劳地挣扎。 宴会厅的音乐停了，所有宾客都惊愕地看了过来。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王俊被两个保镖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向宴会厅大门。 他看到了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岳父，和面若冰霜的妻子。 “爸！小雅！这到底是怎么了？放开我！” 赵天龙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俊瞳孔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不！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 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被厚重的大门彻底隔绝。 …… 阴暗的出租屋内。 陈玲握着手机，听着电话另一头隐约传来的、王俊那杀猪般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闷响。 她贪婪地听着那绝望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嘴角一点点咧开，最后，发出了癫狂而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病态的满足。 我不好过…… 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 第二天。 天河集团内部，炸开了锅。 一则由董事长办公室直接下发的公告，引爆了所有员工的八卦之魂。 ——销售部副经理王俊，因个人原因，即日起从本集团除名，其所有职务由新任“星云专项组”组长林羽暂代。 紧接着，另一个从赵家内部传出的小道消息，更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王俊被赵家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销售部办公室里，王浩坐在工位上，脸色惨白如纸，像是被抽走了魂。 完了。 他最大的靠山，他哥，倒了！ 他豁然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不远处那间崭新的独立办公室。 林羽！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把事情捅出去的！ 一股恶气冲上头顶，王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冲向林羽的办公室，一脚踹开大门。 “林羽！” 他指着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林羽，双眼血红地嘶吼。 “是你！一定是你干的！你毁了我哥！我杀了你！” 林羽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状若疯魔的王浩，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正要开口。 办公室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气质沉稳，眼神精悍。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羽身上。 他的语气客气，却不给拒绝的余地。 “请问，哪位是林羽先生？” 王浩的嘶吼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林羽站起身。 “我是。”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递上一张名片。 “林先生，你好。我是赵天龙董事长的首席律师，姓张。” 张律师的目光从失魂落魄的王浩身上扫过，又看向林羽，平缓说道。 “我们老板想和你聊聊。” 他顿了顿，补上了一句让整个办公室都鸦雀无声的话。 “关于王俊，和一份价值五百万的合同。” 第十二章 权力的真空！ 张律师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状若疯狗的王浩身上，平静地对林羽说：“这里似乎不太方便。” 林羽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王浩，忽然笑了。 他对王浩说：“你哥出事，你第一个来找我，可见你对你哥的私生活有多了解。” 一句话，精准地击溃了王浩最后一点虚张声势。 王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林羽不再理他，对张律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律师，我们去楼下咖啡厅谈吧。” …… 咖啡厅的卡座里，两人相对而坐。 张律师没有点任何东西，开门见山。 “林先生，我们查到，王俊在被开除前，主导了一份与星云集团签订的、价值五百万的采购合同。”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审视着林羽。 “这份合同的利润率远低于正常水平，几乎是贴着成本在做。我们有理由怀疑，王俊是想通过这份亏本合同，将公司的资产变相转移给他的情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林羽的反应。 “而你，林先生，作为这份合同的直接经手人，和王俊情人的前男友。我们很难不把你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将他、王俊、陈玲捆绑在一起，定义为“合谋诈骗赵家资产”的致命圈套。 林羽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 他没有慌张，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张律师面前。 “张律师，这是我前几天刚签的一份协议。” 张律师疑惑地拿起文件。 标题是几个刺眼的大字——《销售业绩对赌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如果林羽不能在一个月内完成五百万的业绩，就要主动辞职。签名人，正是王俊和王浩。 张律师的眼神变了。 林羽平静地叙述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王俊是我之前的上司，他堂弟王浩是我的同事。因为一些私人恩怨，他们兄弟俩在公司一直排挤我，这份协议，就是他们逼我走人的最后手段。” “五百万的业绩，对一个普通销售来说，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当时已经准备办离职了。” “至于楚总为什么会把合同给我……” 林羽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那天我去星云集团碰运气，正好遇到楚总被她的竞争对手刁难。我帮她解了个围，她大概是欣赏我这种不怕得罪人的愣头青，就给了我一个机会。” 他三言两语，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职场霸凌，却因祸得福、偶然被大佬赏识的励志典型。 他没有撒谎，只是隐去了所有暧昧和交易的细节，将一切都归结于“骨气”和“运气”。 张律师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林羽的说法，逻辑上天衣无缝。 这份对赌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了他和王俊是敌非友。 如果林羽真是王俊的同伙，王俊绝不可能用这种方式逼他，这不合常理。 “你的说法，我们会去核实。” 良久，张律师收起文件，站起身。 他看着林羽，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林先生，我们赵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王俊给你造成的麻烦，赵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羽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暂时过关了。 但他也清楚，赵家的“交代”，可能是一份补偿，也可能是一场更深的考验。 …… 林羽回到公司。 王俊倒台的连锁反应，正在集团内部迅速发酵。 他之前负责的几个重要项目，瞬间成了无人敢碰的烫手山芋。墙倒众人推，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接手一个烂摊子，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整个销售部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观望气氛中。 机会来了。 林羽直接走进了销售总监的办公室。 “李总，王副经理手上的城南项目，我想接过来。” 销售总监李总正愁眉不展，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城南项目，是王俊留下的最大的一个烂摊子。预算严重超支，工期拖延，客户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次律师函，随时准备撕毁合同打官司。 谁接谁死。 “林羽，你……” 李总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王浩双眼通红地冲了进来。 “不能给他！李总！这个项目是我哥的心血，他林羽算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就像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李总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就在这时，他的内线电话响了。 是董事长办公室打来的。 李总接起电话，只是听了几句，脸色就立刻变了。 他放下电话，看着林羽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林羽，董事会刚通过决议。” 李总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布。 “城南项目，从现在起，由你全权负责。任何人不得干涉。” 王浩呆立当场。 他不懂，为什么连董事会都帮着林羽。 但他身边的李总懂。 在王俊倒台，公司内部人心惶惶的时刻，林羽，这个唯一能和星云集团搭上线的“星云专项组”组长，就是稳定局面的最佳人选。 这是安抚星云集团这位大客户的信号，也是给公司内部吃的一颗定心丸。 他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王浩，对着李总点了点头。 “谢谢李总，我一定完成任务。” …… 接下来的几天，林羽展现出了惊人的执行力。 他没有像王俊一样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三个组员，一头扎进了项目里，人手不足让他们连续加班了好几夜。 重新核算预算，砍掉所有不必要的花销。 重新排布工期，把每一个环节都精确到小时。 最难缠的，是那个已经暴怒的客户。 林羽没有带律师，也没有带礼物，只身一人，带着一份重新制定的项目计划书，出现在了客户公司。 整整一个下午，没人知道他在会议室里跟客户谈了什么。 只知道，当他出来的时候，之前扬言要告到天河集团破产的客户老板，亲自把他送到了电梯口，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烂摊子，被他盘活了。 夜，深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羽一个人。 他刚整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准备下班。 手机屏幕，亮了。 来电显示，楚玉。 林羽接起电话。 “喂，楚总。” 电话那头传来楚玉带着笑意的声音，慵懒，又带着一丝玩味。 “听说我们林组长最近很威风啊，一个人单挑了一个烂摊子？” 林羽心中一动。 “楚总消息真灵通。” “一般般吧，”楚玉轻笑一声，随即问道，“赵家的人没为难你吧？” 林羽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还好。” “是吗？”楚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意味，“我还以为，你需要我帮你跟赵天龙打个招呼呢。” 林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女人，她的信息网，到底有多恐怖？ 第十三章 校花的面试！ “林组长，早！” “林组长，您来了！” 走廊里，以前那些对他视而不见的同事，远远看到他，就主动挤出笑容，点头哈腰。 林羽一一点头回应，脸上没什么表情。 王俊倒了。 一个权力的真空，出现了。 而他，就是那个最有可能填补这个真空的人。 回到自己崭新的独立办公室，林羽刚泡上一杯茶，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人事部专员小刘。 小刘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裙，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以前她在公司里见到林羽，最多也就是点个头。 但今天，她脸上堆满了谦恭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林组长，早上好。” 她双手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身体微微前倾，领口处的一抹雪白若隐若现。 “这是您要的，通过了初试，推荐到咱们‘星云专项组’的复试人员名单。一共五位，都是我们人事部精挑细选的精英。” 林羽接过文件，说了声“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林组长服务是我的荣幸。”小刘连忙摆手，眼神里全是崇拜。 眼前的男人，不过几天时间，就从一个被全公司排挤的边缘员工，一跃成为董事长都点名重用的大人物。 这种手段，这种机遇，简直就是传奇！ 林羽没再理会她的小心思，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等人事专员带着一脸的意犹未尽离开后，林羽才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前四份简历，都很优秀。 名牌大学毕业，有过相关工作经验，履历漂亮得无可挑剔。 但林羽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他要的，不是这种看起来完美的“人才”。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份简历上。 当他看到简历照片和那个名字时，手指的动作，停住了。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但那张脸，却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 皮肤白皙通透，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的秋水，清澈、干净，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无辜感。 沈清秋。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羽大学时代的记忆。 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当年江州大学金融系的系花，公认的校花。 一个如同活在传说里的女人。 林羽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靠着勤工俭学才能勉强读完大学的穷小子。 而沈清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身边永远簇拥着无数非富即贵的追求者。 他们就像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毕业典礼上，他曾在人群中远远地看过她一眼。 林羽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为什么会来天河集团，应聘基础的销售岗位？ 还是自己这个刚刚成立，前途未卜的小组？ 有意思。 …… 下午，复试在林羽的办公室进行。 前面四个面试者，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极力展现着自己的能力和资源，渴望能抓住这次一步登天的机会。 林羽只是客气地和他们聊了几句，就让助理送他们出去了。 “下一个，沈清秋。” 随着助理的通报，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股淡淡的、像是栀子花般的清香，先一步飘了进来。 沈清秋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款式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将她那纤细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她不像之前的面试者那样紧张或谄媚，只是安静地走到办公桌前，微微鞠了一躬。 “林组长，您好，我是来面试的沈清秋。” 她的声音很轻柔，像羽毛拂过心尖，让人听着很舒服。 林羽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没有让她坐下，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真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几分。 而且是一种不带任何侵略性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美。 和楚玉那种熟透了的、充满攻击性的美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沈小姐，”林羽开口，声音平淡，“天河集团的销售岗，很辛苦，需要喝酒应酬，需要看客户脸色，甚至会遇到各种骚扰。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去更体面的公司，做更轻松的工作。为什么选这里？” 这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沈清秋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第一次和林羽对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躲闪，平静得像一汪湖水。 “林组长，我认为，任何工作都有它的价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我不想当一个被人保护在温室里的花瓶。”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看过您的资料。您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个普通的销售员，成为现在‘星云专项组’的负责人。我相信，跟着有能力的领导，才能学到真正的本事。”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又不动声色地捧了林羽一下。 林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拿起沈清秋的简历，用手指轻轻敲了敲。 “我们是校友。” 沈清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 “真的吗？林学长？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得您有点眼熟。” 她微微歪着头，努力回忆的样子，显得格外真诚可爱。 “我想起来了，在学校的创业讲座上，我好像见过学长您。” 林羽心中笑了。 创业讲座？ 大学四年，他不是在图书馆啃书，就是在校外做兼职，哪有时间去听什么讲座。 这个女人，在撒谎。 不过，她的谎言，让人讨厌不起来。 林羽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目光变得有压迫感。 “沈清秋，当年江州大学无人不晓的校花。我听说，追你的人能从南校门排到北校门。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从一个端茶倒水、点头哈腰的底层销售做起吗？” 他把话说得很直白，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他想看看，这张完美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沈清秋脸上的那一丝羞涩和惊喜，慢慢消失了。 她站直了身体，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冷静和锐利。 “林学长说笑了。学校里的那些虚名，当不了饭吃。”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体验生活，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只是想找一份能让我活下去的工作。” “而且，我相信我的能力，不会一直停留在端茶倒水的阶段。” 她看着林羽，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我三个月。如果我的业绩不能在组里排到第一，我主动辞职，绝不给您添麻烦。” 林羽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倔强又认真的眼睛。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她就像一个精美的、上了锁的盒子，让人忍不住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 林羽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沈清秋的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清秋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仰头与他对视。 “欢迎加入星云专项组。” 林羽伸出了手。 “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报到。记住，我们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花瓶。” 沈清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是冰雪初融。 “谢谢林组长。”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和林羽握了一下。 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 一触即分。 沈清秋转身离开，办公室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林羽回到座位上，看着她的简历，陷入了沉思。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她的出现，会给自己的计划，带来什么样的变数？ 是助力，还是……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第十四章 甜蜜陷阱！ “星云专项组”的第一次周会，正在进行。 林羽坐在首位，沈清秋和另外三名组员坐在两侧，认真地听着。 他刚讲完本周的工作计划，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那部手机上。 来电显示——楚总。 几个组员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只有沈清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羽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对众人说了句“暂停一下”，便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 “喂，楚总。” 电话那头，传来楚玉慵懒又带着命令的嗓音。 “明天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林羽愣了一下。 “这次，不是以司机的身份。” “穿得体面点。”楚玉补充了一句，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羽收起手机，回到座位上，只说了一句“继续开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那几个组员，已经开始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 第二天傍晚，华灯初上。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林羽的公寓楼下。 司机将一个精致的礼盒送到他手上。 “林先生，这是楚总为您准备的礼服。” 林羽回到家，打开礼盒。 里面是一套剪裁完美的阿玛尼高定西装，纯黑色的面料泛着低调的光泽，配套的还有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 当林羽换好衣服，从镜子前走过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笔挺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褪去了平日的随性，整个人透出一股沉稳矜贵的气质。 镜中的男人，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完全不像一个刚从底层爬上来的销售，反倒像某个久经商场的世家公子。 拍卖会的地点在天州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 林羽刚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就立刻吸引了不少名媛淑女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那些探究的视线，径直走向了正在和几位商界名流交谈的楚玉。 楚玉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鱼尾长裙，将她那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雪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璀璨的钻石项链，整个人艳光四射，是全场的焦点。 看到林羽走近，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和满意的光。 她自然地结束了交谈，走到林羽身边，伸出白皙的手臂，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动作亲昵，毫不避讳。 周围的人，眼神都变了。 楚玉将红唇凑到林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男人。”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羽的耳廓上，让他身体一僵。 “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我丢脸。” 她的语气霸道，又带着一丝宣示主权的亲昵。 林羽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不是楚总吗？真是巧啊。” 林羽抬头看去。 苏玥。 她穿着一身银色亮片长裙，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林羽也认识。 天风集团的少东家，沈皓。 两方人马，狭路相逢。 沈皓的目光在林羽身上扫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楚总真是好眼光，这位林助理不仅业务能力强，连这种场面也镇得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 话里话外，全是讽刺林羽出身的意味。 苏玥立刻附和道：“可不是嘛，就是不知道林助理的艺术鉴赏水平怎么样？别只会看合同，看不懂画。” 楚玉脸色一冷，正要开口。 林羽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动怒。 他看着对面的两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两位过奖了，我只是个打工的，确实不懂什么艺术。不过，我至少知道什么东西能看，什么东西不能看。” 这话一出，沈皓和苏玥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拍卖会正式开始。 前面几件拍品都是些珠宝古玩，楚玉兴致缺缺，连牌子都没举一下。 直到主持人推上一副用红布盖着的画作。 “各位来宾，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副文艺复兴晚期的匿名画作，《月下的祈祷者》。起拍价，三百万！” 红布揭开，一幅充满宗教色彩的油画呈现在众人面前。 苏玥和沈皓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算计的光。 “三百五十万！”苏玥第一个举牌。 “四百万！”另一个富商跟上。 “五百万！”沈皓直接将价格抬高了一百万。 几轮竞价后，价格被炒到了八百万。 就在这时，苏玥突然看向林羽，高声问道： “林助理，你一直不说话，想必是对这幅画有独到的见解吧？不如给我们大家分析分析，这幅画的价值到底在哪？别告诉我们，你只认识上面的标价。” 她的声音很大，瞬间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林羽身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议论，等着看这个楚玉带来的小白脸，如何出丑。 沈皓抱着手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楚玉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林羽却笑了。 他没有去看那幅画，而是拿起话筒，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我确实不懂画。” 他第一句话，就让苏玥和沈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但我知道，这幅画最早的收藏记录，出现在一百八十年前，被一位法国伯爵收藏。七十年后，伯爵家道中落，这幅画流落到一位德国银行家的手里。” 林羽不疾不徐地开口，全场一片安静。 “二战期间，银行家为了保护它，将它藏在自家酒窖的夹层里，躲过了战火。战后，这幅画的右下角因为受潮，出现了一块无法修复的霉斑，也成了它最独特的印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玥。 “五十年前，这幅画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被一位匿名的华裔买家拍下，从此销声匿迹。直到今天，它才重见天日。” “这幅画的修复记录一共有三次，分别在画框的背面有三位不同修复师的签名和日期。如果我没猜错，最近的一次修复，应该就在三年前，修复的是人物袍角的一处细微裂纹。” 林羽的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 他没有谈论什么艺术流派，什么构图光影。 他只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传承”的故事。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他那庞大的知识储备和从容的气度震惊了。 坐在前排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鉴定师，甚至摘下眼镜，对着林羽的方向，赞许地点了点头。 苏玥和沈皓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场羞辱，不但没有让林羽出丑，反而成了他一个人的高光时刻，让他成了全场的焦点！ 楚玉挽着林羽的手，眼中异彩连连。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直跳。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 …… 拍卖会结束。 回程的劳斯莱斯里，气氛暧昧。 楚玉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身子，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羽。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掠过，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良久，楚玉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迷离。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林羽转过头，刚想说话。 楚玉的脸庞却突然凑了过来。 温热的红唇，精准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林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吻，霸道，直接，不留余地。 许久，唇分。 车内的空气，滚烫得吓人。 楚玉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林羽，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 “今晚，别回去了。” 第十五章 总裁的软肋! 劳斯莱斯平稳地滑入临江别墅区。 楚玉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座椅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绝美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抹动情的潮红。 林羽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心跳却无法平复。 这个女人是一团火，能将人烧得尸骨无存。 车在别墅门口停稳。 楚玉睁开眼，看向林羽，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和掌控力。 “下车。” 她丢下两个字，推门下车。 林羽跟在她身后，走进这座价值上亿的奢华别墅。 玄关处，楚玉踢掉高跟鞋，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一身阿玛尼西装的林羽。 “去洗澡。”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 “二楼，左手第一间是客房浴室。” 说完，她便径直走向客厅的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不再看林羽一眼。 林羽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 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拒绝？ 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找。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上二楼。 热水从头顶浇下，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拍卖会上积攒的疲惫和紧绷。 但那股燥热，却怎么也冲不掉。 十几分钟后，林羽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 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分明有力，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 他走到客厅。 楚玉正斜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她换下了一身火红的晚礼服，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真丝吊带睡袍，袍子很短，堪堪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就那么交叠着，暴露在空气中。 她手中摇晃着高脚杯，杯中殷红的酒液像流动的宝石。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眼，迷离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从他滴水的发梢，一路向下，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最后停在那条浴巾的边缘。 空气中，弥漫开红酒的醇香和她身上独有的体香。 “过来。” 楚玉开口，声音慵懒沙哑。 林羽走到她面前。 楚玉放下酒杯，站起身。 她比林羽矮一个头，此刻微微仰着脸，眼神里带着审视和玩味。 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点在林羽的胸口，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向下滑动。 指尖冰凉的触感，和她温热的呼吸，形成鲜明的反差。 “拍卖会上的你，很迷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林羽的耳膜。 “现在，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她的手指，已经滑到了林羽腰间浴巾的系带处，轻轻一勾。 就在那条浴巾即将散开，两人之间最后一道防线即将被彻底攻破的瞬间。 “嗯……” 楚玉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瞬间变得惨白。 下一秒，她整个人蜷缩起来，抱着头，直接倒在了沙发上，额头上迅速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林羽所有的欲望。 他愣住了。 前一秒还风情万种、主宰一切的女王，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猫，痛苦地蜷缩着，浑身发抖。 “你怎么了？” 林羽立刻蹲下身，扶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沉声问道。 “哪里不舒服？” “头……头痛……” 楚玉紧咬着牙关，嘴唇被咬得发白，痛苦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老毛病……犯了……药，快……电视柜，第二个抽屉……”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 林羽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冲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 里面果然放着几个药瓶。 他拿起其中一瓶，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说明，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强效神经镇痛剂。 这种药，止痛效果立竿见影，但副作用极大，长期服用会对大脑和肝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看瓶子里所剩无几的药片，就知道她已经依赖这东西很久了。 “快……给我……”沙发上的楚玉已经痛苦得快要失去意识，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林羽握着药瓶，看着她痛苦到扭曲的脸。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把药给她，今晚或许能顺理成章地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看着这个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的脆弱，他心里某个地方，却被触动了。 他放下药瓶，快步走回沙发边。 他将楚玉扶正，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在她耳边说道： “药不能再吃了，信我一次。” 剧痛中的楚玉，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费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充满掌控欲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茫然和依赖。 林羽不再犹豫。 他让楚玉平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地毯上，将她的头轻轻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准确地找到了楚玉后颈发际线位置的风池穴。 他的手指沉稳而有力，以一种独特的节奏，开始按压。 和之前在办公室里那种带着挑逗意味的按摩完全不同。 此刻的林羽，神情专注，眼神里没有任何杂念，就像一个正在进行精密操作的外科医生。 他的每一次按压、每一次揉捏，都精准地作用在穴位上。 起初，楚玉的身体还在因为剧痛而紧绷颤抖。 但随着林羽沉稳的按摩，一股奇异的酸胀感从穴位深处传来，那种仿佛要将脑袋撕裂的剧痛，竟然开始一丝丝地缓解。 按压完风池穴，林羽的手指又移动到她的两侧太阳穴，继续以专业的手法进行推拿。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力度恰到好处。 楚玉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慢慢舒展开。 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稳悠长。 整个奢华的客厅里，一片寂静。 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约莫一刻钟后。 林羽缓缓收回了手，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种极度专注的穴位按摩，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都很大。 他低头看去。 怀中的楚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静静地躺着，眉头舒展，呼吸均匀，绝美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恬静而安详，再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场，也没有了刚才痛苦挣扎的脆弱。 就像一个普通的、睡着了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楚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枕在林羽的腿上。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拉了拉睡袍，遮住白皙的大腿。 “我……” 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竟然真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宁静。 她看向林羽。 眼前的男人，还只围着一条浴巾，古铜色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眼神很平静，就那么看着她。 楚玉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男人在她最失态、最狼狈的时候，看到她毫无防备的样子。 刚才那种被剧痛折磨的绝望，和此刻身体被拯救的轻松，形成了剧烈的冲击。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之前那种充满了荷尔蒙的燥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学过医？” 良久，楚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大学主修的是临床医学，后来才转行做的销售。你的症状，是典型的高强度工作压力导致的神经、肌肉劳损。”楚玉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谢谢？太生分。 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气氛已经完全不对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感到了局促。 “今晚……” 她顿了顿，避开了林羽的目光。 “你睡客房吧。” 说完，她便转身快步走上二楼，背影甚至带着一丝仓促。 第十六章 白兔与狐狸！ 新的一周。 办公室里，几个老油条组员还没从周末的懒散中缓过神来，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沈清秋走了进来。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色长裤，长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脸上未施粉黛，显得干净利落。 “各位前辈，早上好。” 她声音轻柔，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点羞涩的笑容。 说完，她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自然地走向茶水间。 几分钟后，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被她双手捧着，轻轻放在了最年长的组员老张桌上。 “张哥，您的茶。” 老张愣了一下，连忙道谢。 接着是组里唯一的女性李姐，然后是另外两个男同事。 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和一句谦恭有礼的问候。 最后，她才端着一杯茶，敲响了林羽独立办公室的门。 “林组长，您的茶。” 她放下茶杯，顺手将林羽桌上几份散乱的文件码放整齐，动作一气呵成。 “谢谢。”林羽头也没抬。 “不客气，组长。”沈清秋微微鞠躬，安静地退了出去。 林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温度正好，是他习惯的龙井。 他抬眼，透过玻璃隔断，看着外面那个正在低头整理自己工位的女孩。 她做得每一件事，都无可挑剔。 谦卑、勤快、有眼力见，笑容甜美无害。 短短几天，她就已经用这种方式，迅速拉近了和所有老组员的距离。 太完美了。 林羽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一个能考上江州大学，被公认为校花的女人，绝不可能是这么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得仿佛经过计算，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上午九点半，早会准时召开。 林羽坐在首位，目光扫过在场的四名组员。 “今天，我们小组的第一个任务正式启动。” 他将一叠厚厚的文件丢在会议桌中央。 “这是王俊之前负责的城南项目，所有供应商的资料。现在，这些烂摊子都是我们的了。” “任务很简单，每个人分一部分，把所有资料重新梳理一遍，尤其是那些合同金额大、合作关系复杂的供应商。周五下班前，我要看到每个人提交的风险评估报告。” 几个老组员脸色微变，他们都清楚，王俊留下的东西有多么混乱和棘手。 林羽开始分发文件。 他将几份条理清晰的资料给了老组员，最后，拿起一份明显最厚、纸张都有些泛黄卷边的文件夹。 “沈清秋。” “到！”沈清秋立刻坐直了身体。 林羽将那份最烂的资料推到她面前。 “你是新人，就先从最基础的做起。这份资料里的信息残缺比较多，也最杂乱，正好可以锻炼一下你整理信息的能力。”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组里的前辈。” 这番话，明面上是照顾新人，实际上却是给了她一个最硬的骨头。 其他几个组员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没说话。 “好的，谢谢组长，我一定会努力完成！” 沈清秋没有丝毫怨言，双手接过那份棘手的资料，脸上依旧是那副乖巧认真的表情。 会议结束，众人回到工位。 办公室里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和键盘敲击声。 王俊留下的资料果然是个大坑，信息错漏百出，账目混乱，几个老组员都看得焦头烂额。 只有沈清秋，安静地坐在角落。 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花了一个小时，将那堆杂乱无章的纸张，按照不同的类别、年份、项目阶段，分门别类地重新排列。 然后，她才打开电脑，开始不急不缓地录入、核对、查询。 整个下午，办公室里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下午四点。 就在老张挠着头，为一笔对不上的款项烦躁不安时。 沈清秋站了起来。 她拿着一份打印装订好的报告，走进了林羽的办公室。 “林组长，我的风险评估报告，初步整理好了，请您审阅。” 林羽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这才过去多久？ 他接过报告，翻开了第一页。 只扫了一眼，他的指尖就在桌下轻轻敲击了一下。 报告的格式清晰标准，井井有条。 所有王俊留下的残缺信息，竟然都被她用各种方法补全了。供应商的工商信息、法人背景、过往合作案例、甚至是一些行业内的不良记录，都被她用红色字体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一份可以直接提交给董事会的尽职调查报告范本。 林羽压下心中的波澜，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报告的最后，她还将所有供应商按照风险等级，从高到低进行了排序，并附上了简短的评估理由。 逻辑缜密，条理清晰，无懈可击。 “做得很好。” 林羽合上报告，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前，姿态依旧谦恭的沈清秋。 “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 “谢谢组长夸奖，都是前辈们给的资料基础好。”沈清秋微微低头，将功劳推了出去。 林羽笑了，手指在报告上轻轻敲了敲。 他像是随意地提起一个问题。 “其中有一家叫‘晋明建材’的小供应商，资料上显示，它过去有过几次供货延期，信誉评价只是一般。你为什么在风险评估里，把它列为‘低风险’？” 这个问题，精准地切向了报告中唯一一处看似不合逻辑的地方。 沈清秋抬起头，清澈的目光迎上林羽的审视。 她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自信地开口。 “林组长，因为我查到，晋明建材的老板叫周晋明，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周浩。而就在上个月，周浩和我们天河集团另一位大股东，李董的独生女，刚刚举行了订婚仪式。” “有这层关系在，城南项目又是李董力推的项目，我相信，借给周晋明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个项目上出任何纰漏。之前的信誉问题，反而会成为他这次想要极力挽回的动力。”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气氛瞬间凝固。 林羽脸上的笑意未减，但眼神却冷了几分。 集团大股东女儿的订婚消息！ 这种级别的上层内幕，别说是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就连很多中层管理者都未必知晓。 她是怎么查到的？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她根本不是什么小白兔。 她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爪牙锋利的小狐狸。 “分析得很有道理。” 林羽站起身，脸上笑容不变。 “你对业务的上手速度很快，值得表扬。” 他拿起车钥匙。 “走吧，光看资料是纸上谈兵。我带你去城南项目的工地上转转，实地熟悉一下业务。” “好的，组长。” 沈清秋乖巧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上了公司那辆黑色的比亚迪，车子很快汇入车流，驶向城郊。 林羽一边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启了话匣子。 “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从外地来天州打拼的。”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沧桑和感慨。 “小地方出来的，没背景，没人脉，想在这个城市活下去，就得比别人更能吃苦，更能忍。” “刚毕业那会儿，为了省钱，住过最便宜的地下室，一天只敢吃两顿饭。被人骂，被人看不起，都是家常便饭。” 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一段听起来无比心酸的“奋斗史”。 沈清秋坐在副驾驶，安静地听着。 她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转过头，看着林羽，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同情和崇拜。 “学长，您太厉害了。能从那样的困境里一步步走到今天，您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人。” 她的声音真诚，眼神动人。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恐怕都会生出无限的保护欲和满足感。 林羽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他的余光，却瞥了一眼后视镜。 就在沈清秋说完那句话，转回头去的一瞬间。 林羽从后视镜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东西。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崇拜。 那是一种冷静到极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 前方的红灯亮起，林羽缓缓停下车，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演。 你接着演。 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小狐狸，到底想从我这头狼身上，得到什么。 第十七章 课本与江湖! 黑色的比亚迪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扬起一阵灰尘。 城南项目工地，遥遥在望。 车还没到门口，林羽就踩下了刹车。 “不对劲。” 沈清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工地的铁皮大门前，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 大多是上了年纪的村民，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几台挖掘机和工程车都已停工。 嘈杂的争吵声、怒骂声，隔着车窗清晰可闻。 一个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被村民围在中间，涨红了脸，不停作揖，显然毫无用处。 “林组长！您可算来了！” 工地负责人看见林羽的车，像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这帮村民又来闹事了！”他拉开车门，一脸焦头烂额，“非说我们施工影响了他们，王俊之前答应的补偿款没给，现在不给钱就不让我们开工！” “我跟他们说钱在申请了，可他们油盐不进！警察来了也只是调解，前脚走后脚又来，工程都停摆一天了！” 林羽面色平静，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村民，没说话。 他关上车门，把负责人的声音隔绝在外，转头看向安静的沈清秋。 “如果是你，怎么处理？” 沈清秋看着窗外的混乱，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慌乱，像在分析一个商业案例。 她略作思索，条理分明地开口：“处理方案分三步。” “第一，调出补偿协议原件，明确双方责任。如果我们违约在先，就占据了道德劣势，处理必须谨慎。” “第二，启动法务程序，计算停工造成的损失。向村民代表出示损失评估，并发出警告函，让他们明白，他们的行为已从维权变成违法勒索。” “第三，在法律震慑的基础上谈判。申请一笔紧急资金，支付协议金额的百分之八十，并要求他们签订保证书。这样既能解决问题，又能为公司挽回部分损失。” 一套教科书级的危机公关方案。 说完，她看向林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林羽听完，却摇了摇头。 “你的方案，在商学院的课堂上能拿满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 “但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沈清秋的眉头轻轻蹙起。 林羽解释道：“第一，跟村民讲法律，等于对牛弹琴。你用法律压他们，只会激化矛盾，让他们觉得我们仗势欺人。” “第二，打折支付补偿款，更是大忌。在他们眼里，这是公司没诚意，是在耍他们。只会闹得更凶。” “至于分化村民，更是后患无穷。今天你分化了他们，明天他们就会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麻烦只会一波接一波。” 在沈清秋错愕的目光中，林羽解开安全带，脱下外套扔到后座，只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他推门下车，独自一人，径直走向那群剑拔弩张的村民。 沈清秋坐在车里，隔着挡风玻璃，安静地看着。 她看到林羽没有像工地负责人那样去辩解。 他从口袋摸出一包软中华，走到一个嗓门最大的黑脸老汉面前，双手递上一根烟，又亲手给他点上。 “大爷，消消气，抽根烟。” 他的姿态很低，脸上带着诚恳的歉意。 老汉愣了下，接了烟，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抽烟有屁用！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开工！” 林羽不生气，挨个给带头的老人发烟，嘴里不停说软话。 “对不住了，各位大爷大妈，是我没管好手底下的人，让大家受委屈了。” “噪音大，灰尘多，影响大家休息，都是我们的错。” 他不谈钱，先认错，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村民们的怒火，在他这种低姿态下，不知不觉消解了几分。 等气氛稍缓，林羽突然转身，面对跟来的工地负责人，脸上的歉意瞬间消失，语气严厉： “张经理！王俊留下的烂摊子，你就这么接着烂？村民的诉求你汇报了没有？公司的脸，就是被你这种不作为的人给丢尽的！”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 村民们都愣住了，看林羽的眼神变了。 这个年轻人，是在帮他们说话？ 张经理被骂得一脸懵，小声辩解：“林组长，钱……公司的流程……” “我不管什么流程！” 林羽直接打断他，转身对着所有村民，朗声宣布： “各位乡亲，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之前答应的补偿款，一分不少！今天下午五点前，保证发到每家每户手上！” “另外，因为我们的失误，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个人决定，在补偿款之外，再给每家每户补五百块钱！算是我林羽，给大家赔罪了！” 村民们彻底安静了。 那个之前最凶的黑脸老汉，吧嗒着嘴里的烟，眼神已经从蛮横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伙子……你……真是这么想的？” “大爷，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大家不容易。将心比心，这事我们不对在先，必须认！”林羽的声音诚恳无比。 一番软硬兼施，有情有义，不过十几分钟，一场剑拔弩张的危机，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沈清秋坐在车里，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看着那个正和村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男人。他身上那种在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解决实际问题的强大能力，让她的心湖第一次泛起涟漪。 危机化解，工地重新开工。 林羽回到车上，身上沾了些灰尘，还带着一股烟草味。 他发动车子，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沈清秋，笑了笑。 “走吧，事情解决了，请你喝杯咖啡。” 这句轻松随意的话，落在沈清秋耳朵里，却让她心中一动。 她转头，看着林羽棱角分明的侧脸。 阳光下，这个男人褪去了写字楼里的精英伪装，显露出一种粗粝而真实的生命力。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研究样本”，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有趣得多。 …… 当晚，沈家别墅。 沈清秋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坐在书房。她看着手机上哥哥的名字，犹豫了片刻才接通。 “怎么样？那个林羽，有什么破绽没有？”电话那头，传来沈皓急切而不满的声音。 沈清秋拨弄着桌上的兰花，语气平淡地汇报： “今天城南项目出了点麻烦，已经解决了。” 她隐去了林羽解决问题的所有细节。 “解决了？我让你去找他的弱点，不是让你去帮他解决问题！”沈皓的声音陡然拔高，“清秋！你是不是被他带着走了？我告诉你，你的任务是搞垮他！再给你一周，必须给我找到他的致命弱点！无论是贪财，还是好色，给我挖出来！” 电话被狠狠挂断。 书房里一片死寂。 沈清秋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夜色，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第十八章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沈清秋捏了捏眉心。 她原本想用智商和专业能力，在工作中找出林羽的破绽。 但工地上的那一幕，让她明白，林羽这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看来，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了。 沈清秋打开书桌的抽屉，看着里面一份标记着“B计划”的文件，眼神变得复杂。 她讨厌这种方式。 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别无选择。 …… 第二天，临近下班。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林羽还在看最后一份文件。 沈清秋也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仿佛在加班整理资料，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终于，林羽合上文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组长，您也要走了吗？” 沈清秋恰到好处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 “嗯，今天就到这吧，你也早点回去。”林羽随口应道。 “好的，我整理完这一点就好了。” 沈清秋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几分钟后，她关上电脑，拿起自己的小包。 “组长，我们一起下去吧？”她微笑着发出邀请。 林羽看了她一眼，没多想，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 电梯里，沈清秋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般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进林羽的鼻腔。 走出公司大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回家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车来车往的大路，另一条则要穿过一条人比较少的旧街巷，能近一些。 沈清秋自然地走向了那条小巷。 “走这边近一点。”她轻声说。 林羽没有异议，跟了上去。 巷子里灯光昏暗，两旁的旧楼投下大片的阴影。 就在两人走到巷子中段，一个拐角处时。 “哟！”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从阴影里响起。 三四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的小青年，晃晃悠悠地从拐角走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为首的黄毛，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沈清秋身上扫来扫去。 “小妞，长得真水灵啊，下班了？跟哥哥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另一个混混也跟着起哄：“就是，陪你身边这小白脸有什么意思，一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软蛋！”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啊！” 沈清秋发出一声惊呼，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就钻到了林羽身后，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胳膊。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柔软的胸脯，就那么紧紧地贴在林羽的后背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林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温热。 林羽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向前一步，将身后的沈清秋完全护住，目光冷冷地扫过眼前这几个小混混。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为首的黄毛被他的气势镇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嘿！你他妈跟谁横呢？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躺着出去！” 黄毛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在手里“唰”地一下弹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身后的沈清秋，抖得更厉害了，抓着林羽胳膊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林组长……我……我害怕……”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 林羽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那个持刀的黄毛脸上。 不对劲。 这几个人，太不对劲了。 虽然他们表情凶狠，嘴里骂骂咧咧，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闪躲。 站位松散，毫无章法，完全不像经常打架斗殴的老油子。 尤其是那个拿刀的黄毛，手腕僵硬，握刀的姿势更像是在切菜。 演员。 林羽的脑中，瞬间闪过这两个字。 再联想到沈清秋今天刻意地等待、刻意地选择走这条小路，以及此刻这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惊恐”反应…… 林羽心中冷笑，但脸上不动声色。 他决定陪她玩下去，看看这只小白兔，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为首的黄毛，语气忽然缓和了一些，沉声说道： “兄弟，出来混，讲究个规矩。我是南城龙哥的朋友，给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南城龙哥？ 几个小混混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但林羽那镇定自若的态度，和平静到可怕的眼神，却让他们心里直发毛。 这人……好像不是善茬。 万一真是哪个道上的大人物，他们几个拿钱办事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羽看出了他们的迟疑。 他不再废话，拉起身后还在“瑟瑟发抖”的沈清秋，直接从几个混混让开的包围圈缺口中，迈步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那几个黄毛才反应过来。 “操，就这么让他走了？” “那……那怎么办？他报的那个什么龙哥，咱们也不认识啊……” “管他呢！反正人也吓唬了，钱到手就行！收工！” 巷子口。 脱离“危险”的沈清秋，终于松开了紧抓着林羽的手。 她靠在墙边，小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水雾，红红的，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林组长……谢谢你，刚才……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柔弱，楚楚可怜，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没事了。”林羽的语气很平淡。 “为了感谢你，我……我想请你吃个饭，压压惊，可以吗？”沈清秋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英雄救美之后，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林羽看着她那张写满“真诚”和“后怕”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 “不用了。” 他干脆地拒绝。 “饭就不吃了，一个女孩子，以后晚上别走这种小路。”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 沈清秋一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按照她的设想，林羽在保护了自己之后，面对一个柔弱美女的感激和崇拜，至少会心生好感，顺水推舟地答应吃饭。 然后，她就可以在饭桌上，继续扮演一个受惊的、需要依靠的角色，一步步探寻他要的答案。 可他……就这么走了？ 这个男人，油盐不进！ 林羽走出没多远，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楚玉。 “喂，楚总。” 电话那头，传来楚玉带着笑意的、玩味的声音。 “怎么，我的小狼狗，今天学会英雄救美了？” 林羽心里一凛。 “需不需要姐姐帮你查查，那几个小混混是哪个公司的？” 楚玉的声音，慵懒而又洞悉一切。 林羽苦笑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巷子口那个还站在原地的纤细身影。 “不用了楚总，只是几个演员，演技不太好。” 第十九章 不可拒绝的价值 电话那头的楚玉对这份坦诚很满意，笑声也悦耳了几分。 “算你还有点脑子。” 楚玉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些。 “那只小白兔，看起来很喜欢你。这样吧，姐姐给你个任务，去搞清楚她接近你的真实目的。你可以把这当成一次‘反卧底’的实战演练。” 林羽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楚玉这种人，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 果然，楚玉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再次响起。 “当然，姐姐不会让你白干活。如果你能把她背后的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挖出来，城南项目后续所有的利润，我以星云集团的名义，再给你个人追加百分之三的纯利分红。” 百分之三！ 林羽的心脏猛地一跳。 城南项目是天河集团今年的重头戏，总投资额高达数十亿，就算利润率不高，总利润也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个提议，林羽根本无法拒绝。 这不仅仅是金钱的诱惑。 更重要的是，楚玉把这件事交给他，等于给了他全权处理的授权。 “我明白了，楚总。”林羽的声音沉稳有力， “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楚玉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林羽收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一点，目光深邃。 那只小白兔……或者说，小狐狸，到底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巷子口。 沈清秋看着林羽决然离去的背影，脸上那副楚楚可怜、惊魂未定的表情，瞬间剥离。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充满了挫败感。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哥哥沈皓。 她定了定神，接通电话。 “我给你安排的机会，你就这么浪费了？” 电话那头，沈皓的声音冰冷，压抑着怒火。 “沈清秋，我让你去挖他的弱点，不是让你去演一出失败的苦肉计。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沈清秋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等那股压迫感稍稍散去，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你的方法行不通。” 她的声音冷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反驳哥哥的指令。 “什么？”沈皓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 “我说，你的方法行不通，他不上钩。”沈清秋冷静地重复了一遍，“对付林羽这种人，这种低级的陷阱毫无用处。” 说完，不等沈皓再次发作，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智商和演技，可以轻易拿捏这个男人。 但她忘了，能在泥潭里杀出来的人，嗅觉远比温室里的花朵要灵敏。 美色和圈套对他无用。 那就换一种武器。 一种他绝对无法拒绝的东西——价值！ 沈清秋抬起头，看向林羽消失的方向，清澈的眼眸里，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第二天清晨。 林羽刚到办公室，就发现自己那张干净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份整齐装订的文件。 封面上，一行清秀隽永的字迹，让他眼皮一跳。 “关于城南项目‘钉子户’问题的补充解决方案”。 署名：沈清秋。 林羽拿起文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他倒想看看，这只小狐狸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打开文件，目光快速扫过。 仅仅第一页，没有提补偿款一个字，而是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切入。 林羽的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起来。 文件里，详细分析了城南工地周边几个村落的家庭构成、主要收入来源、青壮年劳动力外出务工比例。 甚至连村里几个主要姓氏的宗族关系、谁家跟谁家是姻亲、谁在村里说话有分量，都罗列得一清二楚。 这些信息，比他昨天从村长嘴里套出来的还要详细！ 林羽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往下看。 报告的核心提议，只有四个字：以工代偿。 方案内容简单粗暴：放弃单纯的一次性货币补偿，改为利用城南项目长达三年的建设周期，为当地村民提供定向的、低门槛的就业岗位。 比如，项目工地的绿化维护、安保巡逻、食堂后勤、建材看管…… 将一次性的补偿款，转化为长期稳定的工资收入。 林羽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起来。 这个方案，简直是釜底抽薪！ 它不仅从根本上解决了公司短期内大额资金支付的压力，更重要的是，它将那群潜在的闹事者，直接转化成了项目的利益共同体！ 拿了公司的工资，他们就成了项目的一份子。 谁再敢来闹事，不用公司出面，这些被雇佣的村民自己就会冲上去把人赶走！ 报告的最后一页，沈清秋还算了一笔账。 按照她的方案，三年下来支付的工资总额，竟然比之前王俊承诺的一次性补偿款总额，还要低上百分之十五！ 公司省了钱，村民得到了比一笔快钱更有吸引力的长期工作。 这份报告的思路、格局和执行性，让林羽都感到一阵惊艳。 他拿着报告，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办公室角落，正在安静整理资料的沈清秋面前。 “砰。” 他将报告放在她的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正在摸鱼的老油条，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悄悄地瞥了过来。 林羽盯着她，声音低沉。 “这些宗族关系和家庭收入数据，你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拿到的？” 沈清秋抬起头。 她没有回答林羽的问题，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和谦恭。 她直视着林羽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是纯粹的、理性的自信。 “林组长，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信息真实有效。”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补充道，“至于过程，我动用了一些我本不愿再动用的人情和渠道而已。”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原本闲散的氛围陡然一紧。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漂亮女孩，今天不对劲。 林羽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眼前这张判若两人的脸，终于点了点头。 “非常有价值。” 他心里很清楚，能在一夜之间动用人情渠道挖出这些深层信息，并且做出如此完美的方案，绝不是一个普通员工能做到的。 这只“小狐狸”，终于露出了她的爪牙。 得到肯定的答复，沈清秋的脸上依旧平静。 “既然有价值，我希望用它来换一个机会。” 她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羽，一字一句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不想再做整理资料、端茶倒水这种基础工作。请把城南项目中，最难啃的那块骨头交给我。” “建材供应链重组。” 这五个字一出口，旁边偷听的老张倒吸一口气，和同事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 谁不知道，城南项目的建材供应链，是王俊留下的最大的一个烂摊子，里面盘根错节，全是他安插的亲信和利益关系，水深得能淹死人！ 这个新人疯了？主动往火坑里跳？ 林羽看着她，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和浓厚的兴趣。 有意思。 林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 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我给你一周时间。一周之内，如果你能拿出一份清晰的重组方案，并且解决掉至少一家有问题的供应商，我就让你负责到底。” 他话音一顿，语气转冷。 “但如果做不到，你还是回去给我泡茶。” 他要看看，这只爪牙锋利的小狐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不敢去碰王俊留下的那张利益大网。 “一言为定。” 沈清秋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应下。 第二十章 优雅的狩猎 沈清秋接下建材供应链这个烂摊子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料的那样，立刻去查账或者跑供应商。 她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整整两天，除了必要的喝水和去洗手间，她几乎没离开过座位。 她的面前，没有堆积如山的账本，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快速滚动着天河集团近五年所有的公开财报、项目报告和新闻稿。 办公室里的老油条们，一开始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低声议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但两天下来，看着那个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专注到近乎物我两忘的纤细背影，他们的议论声渐渐消失了。 林羽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观察。 第三天上午，沈清秋终于站了起来。 她走到林羽的办公桌前，放下了一份薄薄的文件，上面列着两家风马牛不相及的公司。 “宏图伟业广告、兄弟连劳务。”林羽看着名单，皱起了眉。 沈清秋的脸色因为两天的熬夜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王俊采购的所有劣质建材，账目上都走了正常流程。但那些虚高的差价，最终都通过这两家公司，以‘广告服务费’和‘劳务管理费’的名义，被洗了出去。” 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我分析了集团近三年所有项目的资金流向，只有城南项目，对这两家公司的服务费支付比例，出现了超过百分之三百的异常溢价。它们才是王俊那张关系网的真正核心。” 办公室里，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老员工都愣住了。 通过公开财报，从浩如烟海的数据里，精准地揪出了资金的最终流向？这女孩是怪物吗？ 林羽心中同样震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拿起车钥匙，站起身。 “走，我陪你去。”他做了决定，“我们去会会这几位老板。” …… 车上，沈清秋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递给林羽，并开始讲解。 “我们不是去要账，是去瓦解他的同盟。第一个目标，赵宏图。宏图伟业的老板，为人油滑，典型的投机商人。他本人有个财务污点，一直用复杂的股权结构瞒着税务。我的人查到，税务稽查队下周就会对他进行突击检查。这是我们的突破口。” 林羽接过资料，她口中的“我的人”三个字让他心里一动，但他没问。 宏图伟业公司内，老板赵宏图大腹便便，油光满面。他把两人让进办公室，听说要了解合作细节，便开始打太极，眼神轻佻地在沈清秋身上打转。 “哎呀，沈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和天河的合作，都是商业机密，查那么清楚干嘛？” 林羽靠在沙发上，直接打断了他：“赵总，天河集团的内部问题，我们自己会处理。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的问题。” 赵宏图一愣：“我的问题？” 林羽笑了笑，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赵总，你通过海外信托代持的股份，做得很高明。但下周，税务稽查队会带着最新的穿透式审查技术来拜访你。到时候，你猜他们会先查你和王俊的烂账，还是先查你自己的偷税漏税？” 赵宏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死死盯着林羽，像在评估这番话的真实性。 “你在诈我？”他声音发干。 “你可以赌一下。”林羽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或者，你可以选择戴罪立功。把王俊的证据交出来，我们可以通过天河的法务渠道，向税务那边说明你是‘被胁迫’参与洗钱，争取一个‘重大立功表现’。你的税能补，但王俊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是和王俊一起沉船，还是把他推下海，自己上岸。 赵宏图的冷汗下来了，他挣扎了足足五分钟，最终颓然坐倒，拉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个加密的U盘。 “王俊是怎么让我开虚假发票走账的，每一笔的记录、转账凭证，全都在里面！” …… 去第二站的路上，沈清秋的脸色严肃了一些。 “老板吴勇，退伍军人，性格极其顽固，而且讲江湖义气。前面两套对他都没用。我只查到一个弱点，他有个秘密情人。但我不确定，这是否足以让他背叛王俊。” 林羽沉默地开着车，这一次，他知道，硬仗要来了。 办公室里，吴勇果然如沈清秋所说，油盐不进，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身材魁梧，眼神锐利，身上带着一股军人的悍气。 一个小时过去，无论林羽怎么旁敲侧击，他都滴水不漏。 林羽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站起身，将自己的手机滑了过去，屏幕上是一家酒店的入住信息。 吴勇疑惑地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眼神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将手机推了回来。 “林组长，我不懂你的意思。” “吴总，我们时间宝贵。”林羽俯下身，声音压得很低，“鼎盛集团的李曼副总，你太太，还有王俊。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份东西，连同你和王俊的账目问题，一起匿名发给这三方，会发生什么？” 吴勇的拳头在桌下瞬间攥紧，指节发白。他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股凶狠的光。 “小伙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人，你就不怕走不出这个门？” 一股凌厉的煞气扑面而来。 林羽笑了，他非但没退，反而又向前凑近一分，直视着吴勇的眼睛，声音更轻，却更冷。 “你可以试试。但你要想清楚，你烂命一条，赌得起。你那个刚上小学的女儿，赌得起吗？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不会没做准备。我们之中，总有一个要倒下。你猜，会是谁？” 吴勇眼中的凶光，在听到“女儿”两个字时，瞬间溃散了。那股悍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死死地盯着林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最终，那眼神变成了绝望和认命。 他冲到保险柜前，手忙脚乱地输着密码，把所有和王俊勾结的原始合同、账本，全都抱了出来，重重地摔在林羽脚下。 …… 回公司的路上，林羽开着车，车内一片安静。 这一次，他不再是震惊，而是掌控全局后的平静。沈清秋这把刀，锋利得超乎想象，而他，似乎天生就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林羽终于转过头，看着身边安静望着窗外的沈清秋，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沈清秋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 窗外的霓虹灯光，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流转。 这一次，她没有撒谎，也没有伪装。她刚刚见识了林羽的手段，也明白寻常的借口已经无法解释自己那通天的信息能力。 她轻声说：“一个想证明自己价值，不想被家族当成联姻工具的……逃跑者。” 第二十一章 你是什么垃圾 林羽和沈清秋回到办公室时，天色已晚。 气氛微妙。 林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公司楼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 那声音高亢而炸裂，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嚣张。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个同事凑到窗边往下看。 “我操！兰博基尼Aventador！这他妈的一千多万吧？” “谁啊？这么高调，来咱们这破公司干嘛？” 只见一辆柠檬黄色的、外形如同战斗机般的超跑，蛮横地停在了公司大门口，堵住了半个出口。 车门向上打开。 一个穿着一身范思哲花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长相还算英俊，但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至少有九十九朵。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河集团的招牌，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就这种破地方……” 他嘀咕了一句，径直走进了公司大堂。 办公室里，沈清秋听到那引擎声时，眉头微蹙。 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林羽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没过两分钟，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那个花衬衫男人，捧着玫瑰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办公室里一扫，最后定格在角落里的沈清秋身上，那张苍白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清秋，我的宝贝，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跑来这种地方上班？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哥哥都快想死你了！” 他的声音又腻又假，林羽看到旁边几个女同事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沈清秋身上。 这个新来的神仙美女，居然有这么一个开着千万跑车的富二代追求者？ 沈清秋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秦风，我跟你说过，不要来烦我。” 她的声音很冷。 被叫做秦风的男人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他几步走到沈清秋面前，想把花塞给她。 “宝贝，别闹脾气了。这种破公司有什么好待的？跟哥回家，我给你买最新款的爱马仕，好不好？” 沈清秋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花。 “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风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 他追了沈清秋这么久，虽然两家已经有了联姻的意向，但这女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 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破工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组长位置上的林羽身上。 一个小白脸。 这是秦风的第一反应。 他上下打量着林羽，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哟，你就是她领导啊？” 秦风走到林羽的办公桌前，用手里的玫瑰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小子，一个月挣几个钱啊？够给你女朋友买个包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爱马仕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这里是五万块，够你一年的工资了吧？拿着钱，从明天开始，别让她来上班了。听懂了吗？”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林羽。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新上任的、手段强硬的林组长，面对这种赤裸裸的金钱羞辱，会是什么反应。 是忍气吞声，还是暴起发作？ 林羽靠在椅背上，甚至没有去看桌上那沓钱。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秦风那张苍白的脸上。 他忽然笑了。 “你很有钱？” 秦风以为他怕了，更加得意，下巴抬得更高。 “钱？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我爸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你这种打工仔，一辈子都想象不到我的生活！” “哦。” 林羽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 “钱再多，也买不来健康。秦少，我劝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秦风一愣： “你他妈什么意思？咒我？” 林羽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我看你脚步虚浮，面色萎黄，唇色发白，是气血双亏。” “尤其是你这黑眼圈，可不是熬夜能熬出来的，都快成两个洞了。” 他每说一句，秦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林羽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束玫瑰花上，语气变得有些怜悯。 “年纪轻轻，肾水亏空得这么厉害，再不节制，怕是以后连想当个男人都难了。” “你手里的花，我看还是别送人了。玫瑰花活血化瘀，你拿回去自己泡水喝，说不定还能多撑两年。”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几个憋着笑的男同事，肩膀一耸一耸的，差点憋出内伤。 这骂人也太狠了！ 字字诛心！ “你……你他媽的胡说八道！” 秦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不是愤怒，更多的是被戳穿了秘密的惊恐和羞耻！ 因为林羽说的，全中！ 他最近确实感觉力不从心，私下里找了好几个老中医，吃的药比饭都多，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杀了你！” 秦风恼羞成怒到了极点，他扔掉手里的玫瑰花，挥起拳头就朝着林羽的脸砸了过来。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惊呼。 然而，林羽只是头微微一偏，就轻松躲过了这毫无章法的一拳。 他甚至还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他抬起眼，看着因为用力过猛而差点摔倒的秦风，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 “怎么？肾亏，连拳头都打不直了？” 这一刻，沈清秋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冲到林羽身前，对着秦风怒斥： “秦风，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秦风被她抓着，愣住了。 “清秋，你……你为了这个小白脸拦我？” “他不是小白脸！” 沈清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他是我领导！你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你让我滚？” 秦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清秋，你别忘了，我们两家马上就要订婚了！你是我未来的老婆！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让我滚？” “订婚？” 沈清秋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全是嘲讽。 “你回去告诉沈家和秦家，我沈清秋，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垃圾！” “我们的婚约，我会亲自去退掉！现在，滚！” 最后一个“滚”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风彻底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沈清秋，那股决绝和狠厉，让他心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知道沈清秋不喜欢他，但从没想过她会反抗到这种地步。 “好……好！沈清秋，你给我等着！还有你这个小白脸，我记住你了！” 秦风扔下一句场面话，狼狈地抽回自己的手，落荒而逃。 他甚至忘了捡起地上那沓钱。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闹剧结束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林羽和沈清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八卦了，这是豪门恩怨啊！ 林羽站起身，弯腰捡起地上那沓钱，走到沈清秋面前。 “你的麻烦。” 他把钱塞到她手里，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清秋低着头，没有接话。 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林羽看了她一眼，转身对其他还在看热闹的同事说道： “都看够了？看够了就下班。”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拿起包，脚底抹油般地溜了。 很快，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羽没有再说话，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打算继续工作。 对于沈清秋这种女人来说，廉价的同情，是一种侮辱。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秋终于抬起了头。 她眼眶红红的，但没有哭。 她走到林羽面前。 “谢谢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羽头也不抬。 “谢我什么？谢我帮你骂走了他？” “他就是你的联姻对象？” 沈清秋的嘴唇动了动，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我从没同意过的安排。” 林羽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倔强和委屈的脸，终于明白了她那句“逃跑者”背后，到底背负着什么。 “看来，你的逃跑，不只是为了证明价值。” 林羽的语气很平淡。 “也是为了逃离这些垃圾。” 垃圾。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清秋心中紧锁的闸门。 她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眼眶却瞬间红透。 第二十二章 黑暗中的交易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窗外，乌云汇聚，天色暗沉。 “轰隆！” 一声沉闷的雷鸣从天际滚过，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瞬间连成一片雨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天空，将整间办公室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在头顶炸开！ 轰隆——！ 整栋大楼都仿佛在这声巨响中颤抖了一下。 “啪嗒。” 一声轻响。 林羽眼前的电脑屏幕，办公室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整栋大楼，停电了。 世界在一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只有窗外的风雨声，显得愈发狰狞。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林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同时，他也听到了另一个心跳声。 快，而且乱。 属于沈清秋。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那股若有若无的、清冷的栀子花香，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 林羽没有动。 他靠在椅子上，身体放松。 他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布料摩擦声。 然后，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带着一丝犹豫，却又无比坚定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林羽能感觉到，她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他的手臂。 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林羽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冷和颤栗。 下一秒，那只手却猛地收紧，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股馨香扑面而来。 林羽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一缩。 他感觉到沈清秋俯下了身。 她的脸，在向他靠近。 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片柔软、温热，带着一丝凉意和无法言说的青涩，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这个吻，笨拙得不像话。 没有技巧，没有章法，只是单纯的、用力的贴合。 像一只初生的还不懂如何狩猎的幼兽，在用自己最原始的方式，宣告着某种决心。 林羽没有动。 他能尝到她唇上那股淡淡的咸涩。 是眼泪的味道。 一触即分。 沈清秋很快就退开了，但她没有离开，依旧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她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洒在林羽的脸上。 “林羽。” 黑暗中，她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平日里的轻柔温婉，也不再是面对秦风时的冰冷决绝。 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之后，终于破土而出的沙哑和颤抖。 “我帮你。” “城南项目，王俊留下的所有烂摊子，一周之内，我帮你全部理清。” “那些闹事的村民，那份‘以工代偿’的方案，只是开胃菜。” “天河集团内部，所有人的背景、派系、利益关系，只要你想知道，三天之内，完整的报告就会放在你的桌上。”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稳。 那股属于顶尖精英的、强大到令人心悸的自信，在黑暗中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我不止能帮你解决这些。” “楚玉想做什么，苏玥想做什么，你的所有对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我都能帮你提前预判。” “商业竞争，玩的就是信息差和资源。而这些，我恰好都有。” “我可以成为你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最强大的一张牌。” 她停顿了片刻，呼吸声再次变得急促。 林羽静静地听着。 “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清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诉说一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帮我。” “帮我逃出去。” “逃离沈家，逃离秦风，逃离这个从我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一切的人生！” “我不想当什么沈家大小姐，更不想当什么秦家的少奶奶！我不想被当成一个联姻的工具，一件用来交换利益的货物！”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哽咽。 “我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东西，不是为了去给秦风那种废物当一个漂亮的花瓶！” “我想活成我自己……我想让我学的那些东西，变得有价值……” “林羽，你帮我。”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喧嚣着。 林羽终于动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一片湿润。 “与沈家为敌，与秦家为敌，你可能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豪车，别墅，用不完的钱，所有人都羡慕的生活。你确定？” 他的声音很平静。 黑暗中，沈清秋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她立刻就给出了答案，声音斩钉截铁。 “我确定。” “那些东西，从来就不是我的。它们是沈家给我的，随时都能收回去。”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自嘲。 “一无所有，才是我真正的开始。” 林羽笑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笑了。 “你很聪明，也很漂亮，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沈清秋愣住了。 “什么？” 林羽的手指，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脖颈，感受着她脉搏的快速跳动。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太紧绷了。” “从中医上讲，你心火过旺，肝气郁结。连续超过四十八小时没有深度睡眠，你的精神和身体，都要好好休息一下。” “再这样下去，不等你逃出沈家，你自己就先垮了。” 这番话，和眼前的气氛没有半点关系。 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沈清秋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沈清秋再也撑不住了。 她紧绷了二十二年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向前一步，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林羽的怀里，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 压抑的、细碎的哭声，终于从她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一个安全角落，敢于舔舐伤口的小兽。 林羽没有推开她。 他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宣泄着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无尽的黑暗，眼神深邃。 沈家？ 秦家？ 有意思。 许久，怀里的哭声渐渐平息。 沈清秋的身体还在微微抽动，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林羽这才低下头，在她耳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出了他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 “你的仗，我陪你打。” 话音落下的瞬间。 “啪！” 办公室的灯光，毫无征兆地，全部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明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沈清秋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林羽怀里弹开。 两人四目相对。 她满脸泪痕，眼眶通红，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和羞怯，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林羽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的白衬衫胸口，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交易，成立。 第二十三章 他们来了！ 第二天，天河集团。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古怪。 所有人都用一种探究、好奇，又带着几分敬畏的眼神，偷偷打量着角落里的林羽和沈清秋。 昨天那场千万跑车富二代上门抢人，结果被林组长几句话骂到肾亏、落荒而逃的戏码，早已传遍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林羽和沈清秋在众人眼中，已经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他们是豪门恩怨大戏的男女主角。 林羽对此视若无睹，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处理着王俊留下的一堆烂摊子。 沈清秋则比他更专注，她戴着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她正在履行她的承诺。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一种无形的默契，却在空气中悄然滋生。 他偶尔抬头，会看到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她偶尔端起水杯，目光也会不经意地扫过他沉稳的身影。 那是一种全新的、安稳的感觉。 临近下班，林羽关掉电脑，站起身。 他走到沈清秋的办公桌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沈清秋摘下耳机，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 “走吧，吃饭去。” 林羽的语气很自然。 沈清秋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利索地关掉电脑，拿起自己的小包，跟在了林羽身后。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林羽没有带她去那些昂贵奢华的西餐厅。 他选了一家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家常菜馆。 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人间的烟火气。 沈清秋坐在木质的椅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截然不同。 没有精致的餐具，没有毕恭毕敬的服务员，只有老板热情的吆喝声和邻桌食客的谈笑风生。 “尝尝这个，这里的招牌。” 林羽把一盘刚出锅的糖醋里脊推到她面前。 酸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沈清秋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吃。 是那种纯粹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好吃。 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伪装，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我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沈清秋放下筷子，轻声说。 从小到大，她吃的每一顿饭，似乎都带着某种目的。 家族聚餐是为了维系关系，商业宴请是为了洽谈利益，就连和所谓的朋友吃饭，也要处处小心，提防着别人的算计。 林羽看着她，她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比任何精致的妆容都动人。 “以后机会多的是。” 他淡淡地说。 沈清秋抬起头，看着林羽。 灯光下，这个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平静而深邃。 是他，把她从那个华丽的牢笼里，拽了出来。 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让她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这顿饭，两人吃得很慢，也很安静。 但有些东西，却在沉默中，悄然改变。 …… 与此同时。 江州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紫禁之巅”的包厢里。 秦风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哭诉。 “皓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那个叫林羽的小白脸，当着全公司的面羞辱我！” “清秋也被他灌了迷魂汤，居然为了他让我滚！我们两家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正是天州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沈清秋的亲哥哥，沈皓。 沈皓没有理会秦风的哭闹，他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眼神阴沉。 他在意的不是秦风的脸面。 他在意的是，他那个一向听话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公然反抗家族的安排。 这动摇了沈家和秦家联姻的根基，也触犯了他作为家族继承人的权威。 “一个底层的业务员，能让清秋这么护着，有点意思。” 沈皓放下酒杯，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 “皓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风急道。 “算了？” 沈皓冷笑一声，“我沈家的脸，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甚至没有一句寒暄，直接下达了命令。 “天河集团，业务部，有一个叫林羽的组长。”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之内，我要他从天河集团消失。” “理由，你自己编一个，要干净利落。” 电话那头的人连声应是。 沈皓挂掉电话，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秦风，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一个林羽，解决了就是了。” 他冷冷地说，“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把清秋的心给收回来。如果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们两家的合作，我看也没必要继续了。” 秦风的哭诉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 第二天上午。 林羽刚开完晨会，就被总裁秘书叫到了办公室。 天河集团的总裁，是一个五十多岁、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面，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林羽啊，来公司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 “嗯，年轻人，有冲劲，有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总裁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呢，公司最近在进行战略调整和人事优化。”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羽面前。 “这是你的离职通知。集团经过慎重研究，认为你的个人风格，与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不太匹配。当然，公司不会亏待你，这是N加1的补偿。” 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刺眼得很。 林羽甚至没有去看上面的内容。 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总裁。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是他们来了。 沈家，或者秦家。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争辩。 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争辩都毫无意义。 这就是打工的现实。 你的生死，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我明白了。” 林羽点了点头，拿起那份通知书，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干脆利落，反倒让办公桌后的总裁愣了一下。 他回到业务部，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几本书，一个水杯，几份私人文件。 他的东西不多，一个纸箱就装完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他收拾东西发出的细微声响。 就在他抱着纸箱，准备离开的时候。 沈清秋站了起来。 她走到部门总监面前，将自己的工牌，轻轻放在了桌上。 “总监，我辞职。”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部门总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沈……沈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别冲动啊！” 沈清秋没有解释。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总监，然后转身，走到了林羽面前。 她看着抱着纸箱的林羽，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走吧。” “嗯。” 林羽也笑了。 两人就这么在全公司员工的注视下，并肩走出了天河集团的大门。 一个是被扫地出门，一个是主动放弃工作。 但他们的背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和决然。 …… 傍晚，路边的大排档。 塑料桌，塑料凳，空气里混杂着孜然、辣椒和啤酒的味道。 林羽和沈清秋相对而坐，面前摆着几瓶啤酒和一大堆烤串。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沈清秋拿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一口气喝了大半。 辛辣的酒液呛得她连连咳嗽，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抹红晕。 “跟你没关系。” 林羽拿起一串烤腰子，咬了一口，“他们不是冲你来的，是冲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看着林羽，眼神里有些迷茫。 一夜之间，两人都成了无业游民。 “打工，永远是给别人做嫁衣。” 林羽喝了一口酒，眼神锐利，“被人捏在手里，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林羽看着沈清秋，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二十四章 我的人，你也敢动？ 楚玉的私人别墅，坐落在江州最昂贵的云顶山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赤着一双莹白的玉足，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助理，正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总裁办今天上午下发了离职通知，林羽已经办完了手续，离开了天河集团。” “另外，沈清秋也主动提交了辞职申请，和林羽一同离开了。” 女助理汇报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玉的脸色。 楚玉晃动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没有愤怒，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哦？把我的人给开了？” 她的声音很轻，女助理却听得后背发凉，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家和秦家联手施压，天河集团的张总顶不住压力，所以……” “沈家？秦家？” 楚玉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人？” 她将酒杯随手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天河集团总裁张德海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楚……楚总！您好您好！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张德海的声音充满了谄媚和紧张。 楚玉没有跟他废话，开门见山。 “张总，我的人，是你开的？” 张德海握着电话的手一抖，额头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楚总，您听我解释！这件事……这件事我也是没办法啊！是沈家和秦家的意思，他们两家联手，我……我一个小小的天河，实在得罪不起啊！” 他急切地辩解着，试图博取同情。 “得罪不起？” 楚玉的声音陡然转冷。 “那你觉得，你就得罪得起我星云集团了？” “我把城南项目交给你们天河，是让你们给我赚钱的，不是让你们把我的刀给扔了的！” “不不不！楚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恢复林羽的职位！我给他升职！当总监！” 张德海已经语无伦次。 “不必了。” 楚玉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这种平静，比暴怒更让人恐惧。 “张总，既然你们天河庙小，容不下我的人，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了。” “从现在开始，星云集团单方面终止与天河集团在城南项目上的所有合作。后续的违约金，我的法务团队会跟你谈。” 张德海眼前一黑，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终止合作？ “楚总！别！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嘟……嘟……嘟……” 回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张德海握着手机，浑身瘫软地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别墅里，楚玉挂掉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她重新端起酒杯，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夜色，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养的小狼狗，还没等她好好调教，就被人给打了。 这让她很不高兴。 “沈家……沈皓……” 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第二天。 江州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林羽和沈清秋相对而坐。 他们的面前，没有咖啡，只有一杯白水和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一夜之间，两人从出入高档写字楼的白领，变成了无业游民。 但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和迷茫。 “天河集团的股价，今天开盘就跌停了。” 沈清秋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语气平静。 “星云集团发布公告，终止了城南项目的所有合作。天河的资金链，不出三天就会断裂。” 她抬头看向林羽，清澈的眼睛里闪着光。 “这是楚玉在为你出气。” 林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他知道楚玉的能量，也知道这个女人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只要跟着她，就没人敢动他。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我们自己的事，该开始了。” 林羽把话题拉了回来，“方向，你想得怎么样了？” 沈清秋的表情立刻变得专注。 她将笔记本电脑转向林羽，屏幕上是一个结构清晰的PPT。 “我分析了目前市场上所有轻资产创业的赛道，筛选出了三个最适合我们目前状况的方向。” 她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条理清晰地讲解起来。 “第一，短视频M。优势是风口行业，变现快。劣势是极度依赖头部网红，管理成本高，而且内容创作不稳定，我们没有这方面的基因。” “第二，社区团购。优势是市场下沉，用户基数大，现金流好。劣势是利润率极低，供应链和地推是重资产投入，我们玩不起。” “第三，垂直领域的线上服务平台。比如线上心理咨询，或者法律服务。优势是客单价高，利润可观。劣势是获客成本极高，而且需要专业的资质背书，建立信任的周期太长。” 她不愧是金融系的高才生，对商业模式的理解远超常人。 林羽认真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这三个方向都很好，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一个能够快速积累第一桶金，并且能够建立起竞争壁垒的生意。 “这些，都太慢了。” 林羽摇了摇头。 沈清秋愣了一下： “这已经是目前来看，起步最快的模式了。” 林羽看着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玩游戏吗？” “游戏？” 沈清秋有些茫然，“大学时玩过一点，后来就没时间了。” 林羽笑了笑，将笔记本电脑转了回来，打开了一个搜索引擎。 他输入了几个关键词：游戏账号、交易、估价。 屏幕上立刻跳出了大量的论坛帖子和贴吧讨论。 “‘脱坑出号，五年心血，带价私聊。’” “‘求购一个满命座雷神账号，预算五千，骗子死开！’” “‘这个账号值多少钱？大佬帮忙看看！’” 林羽指着屏幕上的这些帖子，看向沈清秋。 “你看到了什么？” 沈清秋凑过去，仔细地看着。 几分钟后，她抬起头，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我看到了……需求！” 她激动地说道： “一个庞大的、混乱的、没有统一标准，但交易意愿极其强烈的市场！” “对。” 林羽点了点头，继续引导她。 “这个市场的痛点是什么？” “安全！” 沈清秋不假思索地回答，“所有的交易都是私下进行，买家怕被找回，卖家怕收不到钱。骗子横行，没有任何保障！” “那我们的机会是什么？” “平台！” 沈清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们可以做一个C2C的交易平台！我们来做中间方，提供账号验号、估价、以及交易担保服务！我们从中抽取佣金！” 她越说越快，思路被彻底打开。 “这是一个完美的商业模式！我们的资产是虚拟的，没有仓储和物流成本！用户交易的金额都很大，佣金收入会非常可观！最重要的是，交易完成，资金立刻到账，这是最健康的现金流！” 她看着林羽，目光灼热，这个男人总能打破她的认知。 她研究了那么多复杂的金融模型和商业案例，却忽略了身边最朴实、最直接的需求。 而林羽，却能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发现金矿。 “就做这个。” 林羽拍板决定。 “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螃蟹网’。” 沈清秋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拿出一支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我来负责商业计划书和融资方案，三天之内给你。技术团队我也有人脉，可以去找我以前的学长，他们刚从大厂出来创业。” “我负责产品原型和市场推广策略。” 第二十五章 我的小狼狗，也养小狐狸了？ 咖啡馆外，阳光正好。 林羽和沈清秋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敲定了创业方向，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螃蟹网……这个名字，你是怎么想到的？” 沈清秋侧过头看他，眼里满是好奇。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要有点胆量。” 林羽的回答很简单。 沈清秋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是从心底里绽放的，没有任何伪装。 “我喜欢这个名字。” 她用力点头，“我来做商业计划书，技术团队那边，我今晚就联系我的学长。他们都是顶尖的技术大牛，只要我们的模式能说服他们，人就不是问题。”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惊人的活力。 林羽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价值，绝不是在一个小小的业务部里做报表。 两人走到一个路口，人流忽然多了起来。 沈清秋被挤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靠向林羽。 林羽顺势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点。” 沈清秋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 她站稳了身体，但林羽没有立刻松开手。 她也没有提醒他。 人群走过，周围恢复了安静。 林羽正准备松手，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更小、更柔软的手轻轻覆盖。 他低头看去。 沈清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不敢看林羽的眼睛，目光落在地面上，但手指却慢慢收拢，从覆盖，变成了交握。 然后，她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她的手心很软，带着一层细密的汗。 这个动作，她做得有些笨拙，甚至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然。 林羽什么也没说，只是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沈清秋的身体轻轻一颤，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沉默地往前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种全新的、带着甜意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若无其事地举起手机，对着他们的背影，“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夜幕降临。 楚玉的私人别墅里。 她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的消息。 她点开，一张照片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照片里，林羽和一个清纯动人的女孩手牵着手，走在林荫道上。 楚玉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 她将照片放大，仔细端详着沈清秋那张干净无辜的脸。 几秒后，她将这张照片转发给了林羽，紧接着又编辑了一行文字发送过去。 “我的小狼狗，也开始养小狐狸了呢？” 做完这一切，她端起桌上的红酒，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神却冷了下来。 她养的狼，还没彻底驯服，就想出去自己建狼窝了？ 有意思。 ……路边的大排档。 林羽和沈清秋刚吃完饭，正商量着明天去注册公司的细节。 “叮咚。” 林羽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心头一跳。 屏幕上，是他和沈清秋牵手的照片，下面还有楚玉发来的那句话。 林羽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沈清秋，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心知今晚必有一场交锋。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复，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楚玉。 “晚上过来，头疼。” 没有问句，是命令。 林羽知道，今晚这一趟，躲不掉。 他回了两个字： “知道了。” “怎么了？” 沈清秋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 “没事，一个客户有点急事要处理。” 林羽把手机放回口袋，语气如常。 “那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林羽站起身，“我打车就行。” 他替沈清秋叫了车，看着车子走远，这才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云顶山麓。” 半小时后，别墅大门在林羽面前缓缓打开。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楚玉就靠在沙发上。 “来了？” 她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 “楚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吩咐？” 林羽走到她面前。 “头疼。” 楚玉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老毛病了，过来，给我按按。” 林羽沉默片刻，绕到沙发后面，伸出双手，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上。 他的指腹温热有力，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楚玉身上传来，钻进他的鼻腔。 楚玉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哼。 “手法不错，越来越熟练了。”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随即话锋一转，“照片上的小姑娘，挺漂亮的。” 林羽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平淡： “天河集团的同事，现在是我的创业伙伴。” “创业伙伴？” 楚玉轻笑一声，“创业伙伴需要手牵手？” “我以为我们是盟友，楚总。” 林羽回道。 “嗯……”楚玉舒服得身体都软了，“盟友，也分主次。说说你的创业计划。” 林羽言简意赅地将“螃蟹网”的商业模式说了一遍。 听完后，别墅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楚玉才开口： “想法不错，切入点很刁钻，是块能挖出金子的地方。启动资金需要多少？” “轻资产模式，前期主要是技术团队的搭建和服务器费用，我和清秋凑了凑，大概三十万，够了。” “三十万？” 楚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过家家吗？” 她坐直了身体，转过身，正对着林羽，真丝睡袍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而敞开，露出一片惊心动魄的雪白。 “这个项目，我投了。” 她宣布道。 “楚总，这只是个小项目，不值得您……” “我的人出去单干，启动资金只有三十万，传出去，我楚玉的脸往哪儿放？” 楚玉打断了他，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我给你三百万，占股百分之三十。” 林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不想刚脱离天河，又跳进楚玉的掌心。 “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楚玉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林羽，强大的气场将他笼罩。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点在他的胸口，“钱，你必须拿。这是我给你铺的路。当然，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林羽问。 楚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公司草创，什么都缺，尤其是管人管钱的。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来做你们公司的人事总监。” 这是要直接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这个女人的控制欲，强大到令人窒息。 “楚总，人事是公司的核心……” “你没得选。” 楚玉的手指顺着他的胸膛往上，轻轻勾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低下头，与她对视，“听话，对你，对你的那个小狐狸，都有好处。” 林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有欣赏，有欲望，但更多的是不容挑战的掌控。 他没有躲闪，反而笑了。 “楚总，你这也是在威胁我吗？”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楚玉勾着他下巴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但没有松开。 他的动作很轻，但态度很坚决。 “三百万，我收下，算我借你的。一年之内，连本带利还你五百万。” 楚玉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没想到林羽敢反抗。 “至于人事总监，”林羽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起来，“我公司草创，庙小，容不下楚总您推荐的大佛。不过，我可以聘请她当公司顾问，薪水我开，但她没有决策权，只有建议权。” 他盯着楚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总，你想投资一个未来的商业帝国，还是想养一只只会摇尾巴的宠物？” 他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 “如果是前者，我们是平等的合作伙伴。如果是后者，那这三百万，我一分都不会要。” 别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玉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男人，他明明还穿着那身廉价的衬衫，气场却已截然不同。 那不是虚张声势的挑衅，而是一种划定底线的宣告。 良久，楚玉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重新坐回沙发，慵懒地靠着，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的欣赏。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一年内，还我五百万。” 第二十六章 双倍诱惑！ 天州，高新区。 一栋崭新的甲级写字楼高耸入云。 林羽和沈清秋站在一间三百多平的空旷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 “就这里了。” 林羽拍板决定，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办公室足有三百多平，租金不菲，但位置和环境都无可挑剔。 对于一个初创公司而言，一个体面的门面，本身就是一种实力展示。 “我算过了，楚玉给的三百万，付完一年租金，采购完服务器和办公设备，再预留出技术团队半年的薪水，基本就见底了。” 沈清秋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眼睛里却全是光。 从零到一，这种感觉让她着迷。 “钱花完了，就该我们去挣了。”林羽说。 两人说干就干。 第二天，沈清秋就带来了一个人。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格子衬衫的领口甚至还有点油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技术宅气息。 “林羽，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学长，许哲。”沈清秋介绍道，“这位是公司的老板，林羽。” “你好。”林羽伸出手。 许哲扶了扶眼镜，飞快地和他握了一下，然后目光就落在了林羽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上面是林羽画的产品原型草图。 “C2C游戏账号担保交易平台？”许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个想法……牛逼！” 他根本不在乎老板是谁，也不在乎公司在哪，他只在乎这个产品本身有没有意思。 “验号、估价、交易流程分离，用智能合约做资金托管……嘶，这个架构，能跑通！” 许哲越看越兴奋，直接抢过鼠标，开始在草图上指指点点。 “这里的用户认证逻辑要加强，防止黑号刷单。还有，估价模型不能只靠人工，要建一个基于历史成交价的大数据模型……”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沈清秋无奈地对林羽笑了笑。 林羽却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对技术有偏执热情的疯子。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进入了紧张的装修和筹备阶段。 许哲很快就拉来了他以前的两个同事，组成了最初的技术班底。 林羽采购的顶级服务器和办公设备也陆续送达。 空旷的办公室里，工人们进进出出，安装网线，调试设备。许哲带着他的团队，直接在角落里摆了几张桌子，对着电脑就开始敲代码。 沈清秋则负责处理公司注册、财务税务等所有繁杂的行政事务，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林羽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这一切从无到有，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了还在装修的办公室。 他叫李明，楚玉的私人投资顾问。 “林总，你好。”李明微笑着伸出手，目光在混乱的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李顾问，你好。”林羽伸手与他相握。 两人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李明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楚总吩咐的投资协议，三百万资金今天之内会到账。按照您和楚总的约定，这笔资金算作借款，一年为期，归还本金加利息共计五百万。我本人，将作为楚总的代表，担任螃蟹网的投资顾问，只提供建议，不参与决策。” 他把林羽那天晚上对楚玉说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林羽知道，这是楚玉在告诉他，她遵守了约定。 他拿起笔，干脆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明收起协议，笑着说，“林总，楚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请讲。” “她说，创业初期，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让你擦亮眼睛，别什么肉都往嘴里塞，小心吃坏了肚子。” 林羽眉头微挑。 这女人的掌控欲，真是无孔不入。 正说着，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一个妆容精致、气场凌厉的女人，抱着手臂，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 是苏玥。 她看着这乱糟糟如同工地的办公室，嘴角扯出一丝讥讽。 “哟，我当是什么大场面，原来是开了个装修队啊？” 沈清秋正在指挥工人搬运服务器，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色冷了下来。 “苏总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苏玥的目光落在沈清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轻蔑：“啧啧，沈家大小姐，放着好好的豪门贵妇不当，跑来这种跟建筑工地一样的地方，陪一个小白脸过家家？” “我的事，不劳苏总监费心。”沈清秋的语气不卑不亢，“这里是我的公司，如果你只是来看热闹的，那现在看完了，可以请回了。” “你的公司？”苏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姑娘，你不会以为凭你们这点过家家的玩意儿，就能摆脱沈家了吧？天真。” 她根本没把沈清秋放在眼里，目光越过她，直接锁定了里面的林羽。 “林羽，你出来，我跟你谈谈。” 林羽走了过来，挡在沈清秋面前。 “苏总，有事就在这说吧，我们公司还在初创期，没有那么多秘密。” 苏玥看着林羽护着沈清秋的姿态，眼神更冷了。 “怎么，怕你的小情人听见？”她凑近林羽，压低声音，“是关于楚玉的，你确定要让她听？” 林羽看了一眼沈清秋，对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苏玥说：“去会议室说吧。” 办公室里唯一一间收拾出来的会议室里，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苏玥一进去，就反手关上了门。 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桌上，里面是一件紧身的黑色羊毛衫，将她傲人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林羽，我真是小看你了。”苏玥一步步逼近，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咄咄的声响，“我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没想到转头就趴在了楚玉那个女人的脚下。” “苏总，我跟楚总只是合作关系。”林羽平静地看着她。 “合作？” 苏玥嗤笑一声。 “她给你三百万，让你开这个破公司，也叫合作？” “那叫施舍！” 她走到林羽面前，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她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 苏玥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在林羽的胸口。 “楚玉给你三百万，我给你六百万！” “我只要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怎么样？” 她的手指在林羽胸口画着圈，眼神里充满了欲望和挑衅。 “而且，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蛊惑。 “能给你的，也比她多得多。” 林羽抓住了她作乱的手，神色不变。 “苏总，多谢你的好意。” “你拒绝我？” 苏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羽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复杂？你以为你现在就不复杂了？” 苏玥冷笑，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你以为楚玉是在帮你？她是在把你当宠物养！” “今天她能让你上天堂，明天就能让你下地狱！” 她见林羽油盐不进，决定下猛药。 “跟着我，我们联手，把楚玉踩在脚下！” 他并没有如苏玥预想那般或愤怒。 他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她。 苏玥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强撑着气场。 就在这时，林羽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苏总，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 “而且，脾气特别暴躁？” 苏玥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羽会突然说这个。 “你什么意思？” 林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眼白带血丝，人中处隐隐发暗。” “这都是肝火过旺，虚火上炎的征兆。” “如果我没猜错，你夜里还会出虚汗，白天却总觉得身体燥热。”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 “尤其是……对男女之事的需求，比平时要旺盛得多。” 苏玥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褪光了。 这些症状，跟她最近的情况一模一样！她偷偷去看过医生，但一直没查出什么问题，只当是工作压力太大。 可林羽，他怎么会知道？还说得这么详细！ “你……你胡说八道！”苏玥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利。 “我不需要调查你。”林羽的语气很平静，像一个医生在陈述病情，“你这不是压力大，是妇科上出了问题。肝经郁结，导致气血失调。再不调理，恐怕会影响生育。” “闭嘴！” 苏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拿起桌上的外套，像是要逃跑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 拉开门，她看见沈清秋就站在门外，正用一种清冷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苏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地瞪了林羽一眼，踩着高跟鞋狼狈地逃离了办公室。 沈清秋走进会议室，看着林羽。 “你……还会看病？” “略懂皮毛。”林羽轻描淡写地带过。 第二十七章 碰瓷，要碰就碰最大的！ 螃蟹网1.0版本，正式上线。 天州高新区，崭新的甲级写字楼里，三百多平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巨大的显示屏上，绚丽的庆祝动画循环播放，代码汇成的香槟塔不断喷涌。 林羽、沈清秋、许哲，以及他带来的十几个技术员，围在屏幕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亢奋和期待。 这是他们的心血。 然而，屏幕右下角，代表着核心运营数据的后台，却是一片死寂。 用户数：0。 在线人数：0。 发起交易数：0。 成交流水：0。 一连串的零，让办公室里的亢奋瞬间凝固。 “刚上线，正常正常！用户进来需要时间！”许哲强行打气，但声音干涩。 一夜无眠。 动画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但办公室里的空气已经从滚烫降到了冰点。 除了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只剩下偶尔响起的键盘敲击声，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天，后台的数据依旧毫无动静。 后台的数据，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四个零。 钱，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机房里那些顶级服务器，每天的电费和维护费，是一笔惊人的开销。 还有这十几号技术大牛的薪水。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烧钱。 角落里，两个年轻的技术员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这都第二天了，一个用户都没有，这模式真的行吗？” “是啊，每天烧的都是真金白银啊，林总到底有没有推广计划？” “咱们这，不会是刚出大厂，又跳火坑了吧……” 许哲听到了他们的议论，脸色一沉，回头低声呵斥：“都闭嘴！干好自己的活！林总自有安排！” 话虽如此，他看向林羽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藏不住的焦虑。 到了第三天上午，沈清秋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走到了林羽面前。 她的表情严肃。 “林羽，不能再等了。” 她将文件放在桌上，那是一份详尽的广告投放方案。 “我分析了目前主流的游戏论坛、贴吧、以及各大短视频平台的游戏社群。这份方案计划覆盖其中流量最大的二十个渠道，进行为期一周的精准广告投放。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打法，只要投放，就一定能看到用户增长。” 林羽扫了一眼方案，然后直接将它推了回去。 “不行。” “太慢了，也太散了。” 沈清秋蹙眉：“可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我们必须先获取第一批种子用户。” “我们只有三十万的推广预算。”林羽看着她，“这么撒下去，就像往大海里扔了一把盐，连个音都听不见。” “那你说怎么办？”沈清秋的语气也有些急了，“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林羽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了不远处的许哲。 “许哲，过来。” 许哲立刻跑了过来。 林羽看着他：“我们账上那三十万推广预算，你现在全部动用，去给我买水军。” 许哲愣住了：“买水军？刷、刷好评吗？可我们连个用户都没有……” “不。”林羽打断他，“不是刷好评，是去刷负面评论。” 办公室里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人，全都懵了。 花钱，买人骂自己？ 这是什么操作？ 沈清秋也是一怔，但仅仅两秒之后，她的眼睛骤然亮起。 她瞬间明白了林羽的意图。 “你要去碰瓷？” “碰瓷？”许哲更糊涂了。 林羽终于笑了，笑容里带着玩味。 “对，碰瓷。要碰，就碰那个最大的。” 他对许哲下达了清晰的指令：“去找一个叫‘鲨鱼辣椒’的游戏主播。今晚他直播的时候，让你找的水军，去他直播间刷屏。” “刷什么？” “就刷一句话。”林羽的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平台抽奖全是骗局，有本事来个真正安全的平台公证！’” 许哲倒吸一口凉气。 鲨鱼辣椒！ 那可是逗鱼平台游戏区的绝对一哥！坐拥千万粉丝，以脾气火爆、性格刚烈著称！ 去他的直播间刷这种评论，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清秋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她看着林羽，补充了计划的要点。 “这是‘寄生式营销’！通过制造对立和话题，强行将‘螃蟹网’这个陌生的名字，和‘鲨鱼辣椒’这个顶级流量捆绑在一起，逼着他，还有他身后上千万的粉丝，都看见我们！”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说出了其中的风险：“鲨鱼辣椒最恨别人污蔑他搞黑幕，你这么做，会彻底激怒他。风险极高，一旦玩脱了，我们会被他几百万活跃粉丝的口水淹死，螃蟹网还没出世就得胎死腹中。” “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许哲听得目瞪口呆，他看看林羽，又看看沈清秋，感觉这两个人简直是疯子。 但他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他不懂这复杂的商业逻辑，但他选择无条件执行林羽的命令。 …… 当晚，八点整。 鲨鱼辣椒的直播间准时开启，短短几分钟，人气就突破了三百万。 “兄弟们晚上好！今天咱们继续，先把上周欠大家的福利抽了！” 鲨鱼辣椒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嗓门洪亮，极具感染力。 他熟练地打开抽奖软件，准备送出几个价值数千的游戏账号。 就在这时。 弹幕区，一条极不和谐的评论，突兀地跳了出来。 “平台抽奖全是骗局，有本事来个真正安全的平台公证！” 下一秒。 同样的评论，如同病毒一般，瞬间占领了整个屏幕。 一条。 十条。 一百条。 整齐划一，来势汹汹，瞬间就将其他所有弹幕都淹没了。 鲨鱼辣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玩意儿？”他皱起眉头，“哪个傻逼带的节奏？房管呢？在线的都动起来，全给我封了！” 几个房管立刻开始疯狂禁言。 但没用。 封掉一个ID，立刻有十个新的ID涌出来，继续刷着同样的话。 负面评论像潮水一样，无穷无尽。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变了。 原本在刷“666”的粉丝也停了下来，开始吃瓜。 “怎么回事？有人来搞事？” “这节奏带的，有点专业啊。” “辣椒哥真搞黑幕了？” 鲨鱼辣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整个人凑到摄像头前，额头上青筋暴起。 “操！” 他咆哮起来，“封不完是吧？行！老子今天游戏不打了，就跟你们这群躲在键盘后面的蛆虫杠上了！” “你们说我搞骗局？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你们就是一群没爹没妈的孤儿！” 他的暴怒，彻底点燃了直播间。 人气不降反升，从三百万一路冲向了五百万！ 全网的吃瓜群众都闻讯赶来。 螃蟹网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许哲的手心全是汗：“林总，他……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个最佳的时机。 就是现在！ 他拿出手机，发出了第二条指令。 下一秒。 鲨鱼辣椒的直播间屏幕中央，一个金色的横幅猛然炸开！ “‘路人甲’在主播的直播间送出‘超级火箭’×10！” 一万元的礼物特效，瞬间覆盖了所有弹幕！ 整个直播间都静止了一瞬。 在鲨鱼辣椒和数百万观众惊愕的注视下，金色的横幅上，出现了一行更加嚣张的附言： “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是挑战者。” “螃蟹网，愿为您的‘百万元账号抽奖’活动，提供全网唯一的、绝对安全的免费交易担保。” “你，敢接吗？” 一瞬间，直播间炸开了锅。 弹幕先是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停滞，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和“卧槽！”。 碰瓷的来了！ 而且是开着跑车，指名道姓地来碰瓷！ 负面攻击，瞬间转化为了正面挑战！ “螃蟹网”这个名字，在这一刻，被数百万观众反复提及，深深刻进了脑子里。 屏幕前，鲨鱼辣椒死死地盯着那行字。 他脸上的暴怒，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夹杂其中的兴奋。 第二十八章 主动出击！堵上门去！ 鲨鱼辣椒的直播间，人气已经冲破了八百万大关。 金色的挑战宣言，如同一道圣旨，高悬在屏幕中央。 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这是哪路神仙？直接砸钱开团啊！” “螃蟹网？没听过啊，这么有种的吗？” “辣椒哥，接不接？是男人就接啊！别怂！” “这波有意思了，年度大戏啊！” 屏幕前，鲨鱼辣椒死死盯着那行字，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暴怒之后，是极度的震惊。 他直播这么多年，见过砸钱的，见过骂街的，但从没见过用这种方式，把战书直接拍在他脸上的。 免费担保？ 挑战他的百万元抽奖？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在用钱和胆量，逼他站队！ 他一拍桌子，对着麦克风吼道： “好！很好！” “螃蟹网是吧？老子记住你了！” 他眼中燃起了战意。 “你不是要挑战吗？老子接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你想玩，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但是！” 他声音变得更加洪亮，“光口说无凭！你这个螃蟹网，到底安不安全，凭什么给你公证？老子得派人去验！” “如果你们是个皮包公司，是个骗子，老子要让你在整个游戏圈，彻底混不下去！”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瞬间再次点燃了直播间。 “霸气！这才是辣椒哥！” “没错，先验货！别被骗了！” “螃蟹网，敢不敢接招？” 螃蟹网的办公室里，许哲和一群技术员看到这一幕，全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成了！林总，他接招了！” “我们的名字，现在全网都知道了！” 办公室里爆发出欢呼，许哲他们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唯独林羽和沈清秋没有笑，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第一步成功了。 但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 狂欢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 第二天上午，沈清秋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脸色难看地走进了林羽的办公室。 “出事了。” 她的声音很低。 林羽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几家行业媒体的快讯。 “鲨鱼辣椒事件发酵，多家游戏交易平台闻风而动，欲抢夺合作先机！” “据悉，已有平台向鲨鱼辣椒的经纪公司开出七位数的独家合作费用！” 林羽的眉头皱了起来。 资本的嗅觉，比鲨鱼还灵敏。 他们用三十万预算撬动了千万级的流量，但这些手握重金的竞争对手，却想直接用钱来摘桃子。 “这还不是最糟的。” 沈清秋划动屏幕，调出了另一个页面。 那是一个二线游戏论坛，几条帖子被高高顶起，标题触目惊心。 《惊天骗局！螃蟹网资金链断裂，冒死揭露其敛财黑幕！》 《合同为证！所谓免费担保，实为非法集资的糖衣炮弹！》 帖子里，一个自称与螃趄网有过接触的小主播，声泪俱下地控诉螃蟹网用一份霸王合同欺骗他，试图套取他的保证金。 下面还附上了一份盖着“螃蟹网”公章的电子合同。 那份合同，做得有模有样，乍一看，天衣无缝。 紧接着，好几个小主播纷纷转发，现身说法，指责螃蟹网是骗子。 一时间，昨天刚刚在游戏圈打响名号的“螃蟹网”，瞬间被打上了“骗子”、“黑心平台”的烙印。 舆论，急转直下。 “我们的公章还在保险柜里，这份合同是伪造的。” 沈清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已经查了，带头闹事的那个小主播，背后是‘游戏宝’平台的人。” “游戏宝？” 林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一个二线平台，他们没胆子直接跟我们叫板。” 沈清秋眼神一冷。 “他们背后，是沈皓。” 沈皓！ 林羽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这是沈皓对他的精准报复！ 好一招釜底抽薪！ 沈皓没有选择和螃蟹网正面竞争，而是冒用他们的名义，去污染整个市场环境，试图从源头上，直接掐死螃蟹网的未来。 这一招，阴险，毒辣，且极其有效。 办公室里，刚刚还洋溢着喜悦气氛的技术员们，此刻全都看到了网上的负面新闻，一个个脸色煞白，交头接耳。 “怎么会这样？我们成骗子了？” “这下完了，名声臭了，谁还敢用我们的平台？” “林总，这可怎么办啊？” 恐慌的情绪，在公司里迅速蔓延。 夜幕降临。 加班的员工们带着一脸愁容陆陆续续地离开。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林羽和沈清秋两个人。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繁华。 “对不起。” 沈清秋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沈皓也不会针对你。” 她以为自己脱离了家族，就能和这些纷争划清界限。 但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要她姓沈，就永远无法真正摆脱那个圈子的阴影。 林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摇了摇头。 “商场如战场，就算没有沈皓，也会有李皓，王皓。” 他走到窗边，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他们以为伪造合同，败坏我们的名声，就能让我们死掉吗？” “他们不懂。” 林羽转过身，看着沈清秋，“这个局的关键，从来都不是那些小主播，也不是那些跟风的媒体。” “关键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沈清秋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鲨鱼辣椒。”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没错。 只要能拿下鲨鱼辣椒这个顶级流量的标杆，所有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反之，如果鲨鱼辣椒因为这些负面新闻而选择与其他平台合作，那螃蟹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的经纪公司正在评估我们，但也在和其他平台接触。” 沈清秋的语气很急，“我们不能再等了，等他们做出决定，一切都晚了！” “所以，我们不等。” 林羽的眼神变得极具攻击性。 “我们主动出击。” 沈清秋一愣： “你的意思是？” “去堵他。” 林羽吐出三个字，“我要亲自去见他。” 鲨鱼辣椒正在气头上，又被全网舆论架着，怎么可能私下见一个被污蔑为“骗子”的平台老板？ 但沈清秋看着林羽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没有问“这能行吗”，而是直接掏出手机。 “我来想办法。”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拨通了一个加密的号码。 “帮我查个人，鲨鱼辣椒，真名张烈，逗鱼主播。我要他现在住的家庭住址，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对这个要求感到意外，但还是应了下来。 “半小时。” 挂断电话，沈清秋看着林羽，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她不知道林羽要怎么说服鲨鱼辣椒，但她选择相信他。 半小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加密信息发了过来，里面是一个详细的地址，位于邻市的一个高档别墅区。 但信息末尾，还有一行加粗的备注。 “目标女儿张小诺，五岁，患有罕见的‘嗜酸细胞性支气管炎’，一种特殊的先天性哮喘，对粉尘、化学气味、花粉等高度过敏，近期病情有加重趋势。” 沈清秋瞳孔一缩。 她立刻意识到，这才是最重要的信息！ 她把手机递给林羽。 林羽看完，沉默了片刻。 他不是在同情，而是在思考。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对沈清秋说道： “订两张明天最早去上海的机票。” “好！” “另外，”林羽叫住正要订票的沈清秋，“去楼下的药店，帮我买几样东西。” 他说出了一连串中草药的名字。 “金银花、连翘、生石膏、知母、炙麻黄、杏仁……” 沈清秋愣住了。 这些药材，风马牛不相及，有清热解毒的，有平喘的，还有泻火的。 他要这些做什么？ “别问，去买就行了。” 沈清秋没有再多问一句，立刻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收服狂鲨！ 第二天下午，上海。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别墅区门口。 林羽和沈清秋下了车，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径直往里走。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别墅。 还没靠近，一阵压抑又急促的咳嗽声就隐隐从门内传来。 还夹杂着女人焦急的安抚声和男人烦躁的走动声。 林羽和沈清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 林羽上前，按响了门铃。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后，脚步声重重地传来，门一下被拉开。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壮汉出现在门口，眼球里布满血丝，神情暴躁到了极点。 正是鲨鱼辣椒，张烈。 他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女，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你们谁啊？干什么的？”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不耐烦。 林羽平静地开口：“你好，张先生，我们是……” “滚！” 张烈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咆哮起来。 “我不管你们是卖保险的还是搞推销的，都他妈给老子滚远点！” “老子现在没心情！” 他说着就要关门。 沈清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状态的鲨鱼辣椒，和直播间里那个豪爽霸气的主播判若两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你女儿五岁，先天性哮喘，最近转为嗜酸细胞性支气管炎，对不对？” 林羽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钉子，瞬间钉在了张烈关门的手上。 张烈关门的动作猛地停住。 他转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死死盯着林羽。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只有他和他的家人，还有主治医生知道。 为了不影响女儿的正常生活，他甚至没有对外界透露过半个字。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仅给她用了最好的进口喷雾剂，还试了各种脱敏疗法，但都没用。” “最近几天，她连晚上睡觉都会被咳醒，每次发作都呼吸困难，脸色发紫。” 林羽继续说着，每多说一句，张烈脸上的表情就多一分震撼。 他的暴躁和凶狠褪去，只剩下震惊，和一丝抓到救命稻草般的希冀。 他这几天跑遍了上海所有的大医院，找了无数专家，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这种罕见的并发症，目前没有特效药，只能保守治疗，尽量避免过敏源。 可说得轻巧，防不胜防！ 眼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难受，他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张烈声音颤抖。 “我能治。” “什么？” “让我进去，我现在就可以给她施针。” 林羽看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三分钟内，就能让她喘息平复下来。” 张烈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可就在这时，别墅里再次传来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以及妻子带着哭腔的呼喊。 “小诺！小诺你怎么样！老公！快叫救护车！” 女孩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击溃了张烈最后一道防线。 他看着林羽平静而自信的眼睛，猛地一咬牙。 赌了！ 为了女儿，别说是个陌生人，就算是魔鬼，他也赌了！ “进来！” 张烈一把拉开门，将两人让了进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抱着一个脸色憋得发紫的小女孩，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小女孩蜷缩在妈妈怀里，小小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张着嘴大口喘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老婆！让他们试试！”张烈吼道。 女人愣了一下，看到两个陌生人，眼里全是警惕。 “他们是谁？” “别管了！让他试试！” 张烈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 林羽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对沈清秋说：“药包，酒精，银针。” “好。” 沈清秋立刻打开随身带来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包好的药盒，动作熟练地打开。 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以及一小瓶酒精和棉球。 林羽抽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酒精棉上迅速消毒，然后走到小女孩面前。 “按住她。” 张烈和他老婆立刻一左一右，轻轻地固定住女儿的身体。 林羽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 他看准女孩脖颈处的一个穴位，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针柄，手腕微微一抖。 没有丝毫犹豫。 稳、准、狠。 银针瞬间刺入。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颤。 张烈和他老婆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林羽没有停顿，手指捻动针尾，轻捻慢转，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流顺着银针渡了过去。 紧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 天突、膻中、肺俞…… 短短一分钟不到，七根银针已经精准地刺在了女孩上半身的几个关键穴位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女孩急促的喘息，肉眼可见地平复下来。 那可怕的“嗬嗬”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虽然微弱但平稳了许多的呼吸声。 她紧绷蜷缩的身体慢慢放松，憋得发紫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张烈和他老婆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怀里平复下来的女儿，连呼吸都忘了。 她居然……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这……这是魔术吗？ 又过了两分钟，林羽拔下所有银针。 小女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皮耷拉着，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安静的客厅里，能清晰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噗通”一声。 张烈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竟然双腿一软，直接对着林羽跪了下去。 “神医！您是神医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这几天的绝望、无助、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劫后余生的感激。 他老婆也反应过来，抱着女儿，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对着林羽就要下拜。 “别这样。” 林羽伸手扶住他。 沈清秋也赶紧上前，将张烈的老婆扶住。 张烈被林羽拉了起来，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神医，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女儿的命！” “我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她的症状。”林羽的表情依旧平静，“针灸只能治标，想要根治，还需要配合中药慢慢调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能治！只要能治就好！”张烈激动地语无伦次，“不管花多少钱，不管要多久，我们都配合！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林羽看着他，这才缓缓开口。 “钱，我一分不收。” 张烈愣住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林羽说。 张烈立刻点头：“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一千个都行！只要我张烈能办到，就是要我的命都行！” 他以为林羽是要提什么天价的诊疗费，他已经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 林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叫林羽。” “是螃蟹网的创始人。” 一瞬间，张烈脸上的激动表情凝固了。 螃蟹网？ 林羽？ 那个花钱买水军，在自己直播间疯狂带节奏，又用一万块的礼物向自己下战书的“骗子头子”？ 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救了自己女儿命的神医？ 张烈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这两天，网上关于螃蟹网是骗子的新闻铺天盖地。 他的经纪公司也劝他，为了名声，千万不要和这种有污点的平台合作，并且已经帮他联系了好几家实力雄厚的交易平台。 他本来也已经动摇了。 可现在…… 他瞬间就明白了所有事情。 张烈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抽动。 他看着林羽，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只剩下敬畏和狂热。 “林总！” 他郑重地喊了一声。 “从今天起，我鲨鱼辣椒，这条命就是你的！” “合作！必须合作！”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我不仅要跟你们合作！我还要公开宣布，我的百万元账号抽奖活动，由螃蟹网独家免费公证！” “我还要告诉所有人，那些污蔑你的，全都是一群想摘桃子的杂碎！”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掏出手机。 第三十章 一张床，还是两张床？ 张烈把两人送到门口，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眼眶通红。 “林总，沈小姐，今天的大恩，我张烈没齿难忘！” 他对着林羽，又要鞠躬。 林羽扶住了他：“张先生，别客气。我写了个方子，你按时去抓药，每天给孩子熬服。针灸我会定期过来，一个月，就能见到明显好转。” 林羽递过一张药方，张烈像是接过了救命稻草，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收好。 “都听您的！我全听您的！”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张烈，林羽和沈清秋走出了别墅区。 夜色已深，上海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沈清秋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男人。 路灯的光从他脸侧划过，鼻梁的影子落在脸颊上。他收起了谈判桌上的锐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让人莫名的心安。 “饿了吧？”林羽停下脚步，“忙了一天，还没吃饭。” “嗯。” 沈清秋轻轻应了一声，才感觉到肚子确实空了。 “我知道附近有家本帮菜馆，味道不错。” 林羽拦了辆车，两人坐了上去。 餐厅环境清雅，人不多。 林羽点了几个上海特色菜，红烧肉，腌笃鲜，还有一份蟹粉小笼。 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上来，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两人安静吃饭，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响。窗外的车流无声划过，餐厅里的暖光照在菜肴上，腾起的热气让人心里也暖洋洋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午夜。 “走吧，找个地方住下。”林羽起身。 沈清秋拿出手机，直接在上面预订了房间。 “已经订好了，就在外滩。”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灯火辉煌的五星级酒店门口。 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 林羽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没多想，跟着沈清秋走了进去。 大堂富丽堂皇，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沈清秋走到前台，直接拿出了一张纯黑色的卡片。 前台经理原本正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看到那张黑卡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变，立刻从柜台后面快步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他的声音里满是敬畏和一丝紧张。 沈清秋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经理立刻会意，马上闭上了嘴，将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换上了一副更加恭敬的态度，对两人说道：“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是最好的江景套房。请问，是需要一张床，还是两张床？” 林羽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两张。”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沈清秋却用极低，但无比清晰的声音说： “一张。”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羽愣住了，他转头看向沈清秋。 只见她绝美的脸颊上，已经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连白皙的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她不敢看林羽，微微低着头，眼神却固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前台经理也是人精，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完美的微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林羽的心脏像是被攥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立刻改口。 “一张。” “好的，我明白了。” 他亲自在前面引路，将两人送到了江景套房。 “沈小姐，林先生，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说完，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巨大的套房里，只剩下林羽和沈清秋两个人。 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外滩的璀璨夜景，黄浦江上的游轮如同流动的星河。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几盏壁灯发出柔和的光。 房间里又闷又热，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股让人心慌的甜腻。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背后轻轻贴了上来。 沈清秋的脸颊靠在他的背上，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她就松开手，逃也似的跑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那股混杂着沐浴露香气和少女体香的味道，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钻进林羽的鼻腔，像最猛烈的催化剂。 十几分钟后，水声停了。 浴室的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氤氲的水汽涌了出来。 沈清秋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丝质浴袍，走了出来。 浴袍的带子只是松松地系着，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几缕发丝贴着她精致的锁骨。 刚出浴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修长笔直的双腿在浴袍下摆若隐若现。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朝林羽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林羽的心跳上。 林羽的呼吸陡然乱了节奏。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抬起那双清澈又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看着他。 “我好看吗？” 她轻声问。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羽。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就吻了上去。 “唔……” 她刚‘唔’了一声，声音就消失在了唇齿间。 她浑身一软，彻底没了力气，手中的毛巾滑落在地。 她生涩地回应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林羽的脖子。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林羽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宽大柔软的卧床。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随即整个人压了上去。 浴袍的带子散开。 窗外的夜景，璀璨依旧。 但房间里的春色，却早已胜过了一切繁华。 ……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上。 林羽睁开眼，手臂上传来温润柔软的触感。 沈清秋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静的阴影。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林羽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下去。 他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沈清秋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早。”林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 “……早。” 沈清秋的声音细若蚊吟。 酒店送来了丰盛的早餐。 气氛和昨晚截然不同，多了一丝雨过天晴后的亲昵。 吃完早餐，两人没有耽搁，直接赶往机场，返回天州。 下午三点，螃蟹网办公室。 所有技术员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但没几个人有心思干活。 网上的负面新闻还在发酵，一夜之间，他们从一个挑战者，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公司”。 好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已经在偷偷刷新招聘网站了。 “名声都臭了，谁还敢跟我们合作啊？” “林总和沈经理去上海，估计也是去想办法公关的，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林羽和沈清秋走了进来。 办公室的门一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充满了探寻和最后一丝希冀。 许哲第一个迎了上去，脸上全是焦虑。 “林总，怎么样了？鲨鱼辣椒那边……”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巨大的显示屏前，将一个U盘插了进去。 他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众人或担忧，或绝望的脸。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合同的扫描件。 标题无比清晰。 《独家战略合作协议》 甲方：天州螃蟹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乙方：鲨鱼辣椒（张烈）工作室。 协议内容清晰地写着：鲨鱼辣椒未来所有的直播抽奖、账号交易，都将由螃蟹网进行独家免费公证担保！ 落款处，是双方鲜红的公章，和龙飞凤舞的签名。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几乎要粘在屏幕上。 三秒钟后。 许哲的手指哆嗦着指向屏幕，脸憋成了猪肝色，半天憋出一个字：“卧……” “……槽！！！” 他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签下来了！我们真的签下来了！” “独家合作！是独家合作啊！” 这一声，像是引爆了整个办公室。 “牛逼！林总牛逼！” “我的天！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十一章 流量核爆！引爆全网！ 第二天晚上八点，黄金时段。 鲨鱼辣椒的直播间，准时开播。 和往常不同，今天他没有打游戏，而是直接打开了摄像头，一张布满血丝但神情亢奋的脸出现在了千万粉丝面前。 直播间的人气，在开播的同时就冲破了一千万，并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攀升。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鲨鱼辣椒回应全网质疑，兑现挑战的日子。 “兄弟们，我知道大家在等什么。” 鲨鱼辣椒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和他前两天的暴躁判若两人。 “这两天，网上有很多风言风语，说我鲨鱼辣椒要和骗子平台合作，要坑粉丝的钱。”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弹幕。 “今天，我就当着全网的面，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攥紧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鲨鱼辣椒以及我旗下所有主播的账号交易、抽奖活动，都将由‘螃蟹网’进行独家免费公证担保！” “螃蟹网，是我唯一指定的交易平台！” 此言一出，弹幕应声爆炸！ “卧槽！辣椒哥真接了啊！” “独家合作？螃蟹网到底什么来头？这都拿下了？” “不是说螃蟹网是骗子吗？辣椒哥你可想清楚了！” “就是，别被骗了啊！网上新闻满天飞！” 鲨鱼辣椒看着这些质疑的弹幕，冷笑一声。 “骗子？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骗子！” 他直接将螃蟹网的官网投到了屏幕上，简洁清爽的页面，和那些花里胡哨的平台截然不同。 “多说无益，直接上干货！今天，我就把我这个价值百万的‘国服第一剑魂’的账号，通过螃蟹网，现场交易！” 他看向弹幕区。 “榜一的大哥，‘沪上皇’在不在？我知道你口水我这个号很久了，今天给你个机会，五十万，拿走！” 一个金色的ID立刻在弹幕中亮起。 “辣椒，你来真的？行！五十万就五十万，我买了！” 直播间的人气读数直接冲破了两千万，还在疯狂上涨！ 五十万的账号，现场直播交易！这在整个直播界都是闻所未闻的！ “好！是爷们儿！” 鲨鱼辣椒大吼一声，立刻在螃蟹网上将自己的账号挂了上去，定价五十万。 “兄弟们看好了，这就是螃蟹网的交易流程！” 在数千万人的注视下，那位叫“沪上皇”的粉丝，直接点击了购买。 下一秒，鲨鱼辣椒的手机就收到了提示。 “看，买家已经付款，五十万已经进入了螃蟹网的担保金库，现在这笔钱，平台、买家、卖家，谁也动不了，绝对安全！” 鲨鱼辣椒一边解说，一边通过平台内置的加密聊天框，将账号信息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沪上皇”在直播间打字：“账号已登录，信息正确！” “好！现在你改密码，换绑手机，所有操作一步到位！”鲨鱼辣椒催促道。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传统的账号交易，最怕的就是卖家在交易后通过初始资料找回账号，导致买家钱号两空。 不到五分钟。 “沪上皇”再次发来弹幕：“辣椒，密码、邮箱、手机号、密保问题，全部改完了！速度太快了！这平台牛逼！” 鲨鱼辣椒咧嘴一笑，对着屏幕喊道：“兄弟，点‘确认收货’！” “点了！” 几乎是在“沪上皇”打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鲨鱼辣椒的手机再次震动。 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 【您的账户尾号6688于22时13分收入499500.00元……】 “兄弟们，看到了吗？” 鲨鱼辣椒将手机短信怼到摄像头前。 “从付款到改完所有绑定信息，再到我收到钱，全程耗时，九分三十七秒！” “五十万的交易，平台只收了千分之一的手续费，五百块！” “安全！” “快捷！” “手续费，全网最低！” “现在，谁还敢说螃蟹网是骗子？！” 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九分半完成五十万的交易？真的假的？” “妈的，我上次私下交易个八百块的号，跟卖家扯皮了两天，最后还被骗了三百定金！” “这才是真正的专业平台啊！以前那些都是什么垃圾！” “辣椒哥牛逼！螃蟹网牛逼！” 就在直播间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刻，鲨鱼辣椒“哎呀”了一声，好像不小心点错了什么，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窗口，被他“不经意”地切到了直播屏幕上。 那聊天记录的备注，赫然是“游戏宝市场经理”。 “张哥，帮个忙，出来发个声，就说螃蟹网找你合作，合同是霸王条款，想骗你保证金。事成之后，我们平台给您五十万，外加S级推广资源！” “张哥，考虑一下啊，螃蟹网就是个刚成立的小公司，没背景没实力，您踩他们一脚，还能拿钱，何乐而不为？” “张哥？人呢？” 聊天记录只在屏幕上停留了三秒钟。 鲨鱼辣椒就“慌乱”地将其关掉，一脸尴尬地解释：“不好意思啊兄弟们，点错了点错了，大家就当没看见啊，商业机密，商业机密……” 他嘴上说着“没看见”。 但那清晰的聊天记录，那赤裸裸的栽赃陷害，早已被数千万人看得一清二楚！ 整个直播间，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是火山喷发般的愤怒！ “我操！是游戏宝在背后搞鬼！” “惊天黑幕！这就是所谓的‘业内人士’爆料？” “太他妈脏了！自己不行，就花钱污蔑别人？” “兄弟们，卸载游戏宝！垃圾平台！以后谁用谁是狗！” “冲了游戏宝的官网！还螃蟹网一个公道！” 舆论，在这一刻，彻底反转！并且以一种更加狂暴的姿态，席卷了整个游戏圈！ …… 螃蟹网办公室。 许哲和一群技术员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后台，所有人的手心都在冒汗。 “实时在线人数，突破十万！” “二十万！” “五十万！” 许哲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他指着那条几乎垂直拉升的曲线，对着耳麦大吼：“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准备迎接核弹级流量冲击！” 他话音刚落，另一名技术员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老大！后台检测到大量异常IP！有不明攻击源正在冲击我们的防火墙！” “是DDOS攻击！他们想把我们打瘫痪！” 办公室里，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林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按照一号预案执行。”他平静地开口。 许哲惊愕回头，看到林羽那镇定自若的眼神，原本慌乱的心，霎时安定了下来。 “收到！启动一号预案！” 一时间，所有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残影。 无数行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滚过。 “防火墙过载百分之三十！” “分流服务器启动！” “攻击流量已被引导至‘蜂巢’陷阱！正在进行反向追踪！” 然而，鲨鱼辣椒直播间带来的真实用户流量，比任何网络攻击都更加恐怖。 “注册用户请求突破一百万次！” “服务器……CPU占用率百分之九十九！” “不行了！林总！订单请求太多了！服务器……服务器崩了！” 伴随着许哲绝望的嘶吼，办公室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后台监控页面上，所有数据顷刻归零，变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红色。 完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服务器被数千万涌入的用户，活活挤爆了！ 所有技术员都僵住了，有人的手停在键盘上，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对于一个刚打响名号的平台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林羽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冷静。 “沈清秋。” “在。”沈清秋立刻站到了他身边。 “立刻以螃蟹网官方名义，发布紧急公告。” 林羽盯着屏幕上那片红色，开口道： “公告标题：我们崩了，并向所有玩家致歉！” “内容：因玩家热情远超预期，螃蟹网服务器首次被挤爆！技术团队正在紧急进行十倍扩容！为表达我们的歉意，服务器恢复后，前一万名成功交易的用户，平台手续费在现有基础上，再减半！”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哲张大了嘴巴，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林羽。 将一次惨烈的技术危机，瞬间转化成了一场现象级的饥饿营销！ “是！” 沈清秋的眼中异彩连连，立刻拿出手机，将公告发布到了各大游戏论坛和社交媒体。 公告一出，原本因为服务器崩溃而准备开骂的玩家们，立刻调转了风向。 “卧槽！螃蟹网被挤爆了？这么多人吗？” “官方道歉了！还要扩容十倍！牛逼！” “重点是手续费再减半啊！兄弟们！等于不要钱啊！等会儿恢复了赶紧冲！” “这才是大平台的格局！爱了爱了！” 半小时后。 “服务器恢复！” 几乎是在服务器恢复的一刻，后台的数据再次开始疯狂飙升。 平台上的挂售账号数量，从之前的个位数，飙升到了一千，三千，五千！ 净收益数字，更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路冲破了百万大关！ 许哲和一群技术员看着那不断跳动的数字，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 第三十二章 下午茶里的无声战火！ 办公室里，狂热的气氛还在持续。 许哲和一群技术员死死盯着后台数据，他们双眼布满血丝，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林总！鲨鱼辣椒那边流量太恐怖了！他推荐的那几个头部主播，刚刚也都在自己的直播间挂上了我们的推广链接！” “注册用户数，还在涨！” “日活突破三百万了！” “收益……收益破两百万了！还在涨！” 许哲的声音都在抖，他指着屏幕上那条几乎没有回落的曲线。 林羽走到显示屏前，看着那不断飙升的数字，表情却很平静。 他转过身，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这些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年轻面孔。 “今天，所有人都辛苦了。” 他一开口，喧闹的办公室立刻鸦雀无声。 “我宣布，今后平台所有净利润，拿出百分之二十，作为奖金，发给在场的每一位伙伴！” 百分之二十！ 净利润已经破两百万，还在疯涨！ 这笔奖金的数额，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办公室安静了三秒。 “卧槽！”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瞬间炸裂！ “林总牛逼！” “我他妈爱死这公司了！” “呜呜呜，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几个年轻的技术员激动得又蹦又跳，甚至有人直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沈清秋站在林羽身边，看着眼前这沸腾的一幕，眼中也漾着笑意。 会议室里，沈清秋指着一份数据报告，神情严肃。 “人手不够，完全不够。无论是技术、客服还是运营，缺口都非常大。鲨鱼辣椒和他那批朋友带来的流量只是开始，我们必须立刻扩充团队，否则很快就会被暴增的业务量拖垮。” 林羽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招聘的事情，你来主导。”林羽看着沈清秋，“你是螃蟹网的联合创始人，公司的元老，你亲自面试，也能让新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好。”沈清秋没有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第二天，人事专员小刘就抱着一摞厚厚的简历，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沈经理，林总，这是我们根据岗位要求，筛选出的第一批简历。” 沈清秋接过简历，开始一份份地仔细翻阅。 林羽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拿起最上面几份扫了几眼。大多是名校毕业，履历光鲜，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随手往后翻，目光忽然被一份简历吸引了。 这份简历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姓名：陆瑶。 学历：二本。 工作经历：两家不知名的小公司。 一切都平平无奇。 但在“个人特长”那一栏，没有写什么“熟练使用办公软件”或者“英语六级”，只写了四个字。 “善于沟通”。 林羽手指一顿，目光下移，落在了简历附带的一寸照上。 照片上的女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大波浪卷发，五官明艳，算不上绝色，但那双眼睛，却极为特别。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刻意地微笑，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镜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挑逗和探究。 “这份，不合格。” 沈清秋的声音响起，她从一堆简历中抽出了另一份，随手将陆瑶那份拨到了一边，准备归入淘汰的行列。 “履历太差，专业不对口，个人特长写得也太浮夸，不适合我们。” “等等。”林羽却伸出手，按住了那份即将被淘汰的简历。 他将那份简历抽了出来，指尖在“善于沟通”那四个字上轻轻点了点。 “常规人才好找，这种敢把‘善于沟通’当成核心卖点的人，要么是蠢货，要么是真有两把刷子。”林羽的语气很平静，“给她个面试机会，看看是哪一种。” 沈清秋愣了一下，看向林羽，见他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真的在考虑其价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陆瑶的简历上做了一个记号。 面试安排在下午。 轮到陆瑶时，她推门而入。 她和照片上一样，甚至真人比照片更具冲击力。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将她火辣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衬衫的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非但没有显得保守，反而更添了一丝禁欲的诱惑。 她化着精致的妆，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走进会议室，目光在沈清秋脸上一扫而过，便直接落在了林羽身上。 那眼神，和照片上如出一辙，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浓厚的兴趣。 “林总，沈经理，你们好，我叫陆瑶。”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独特的音色，极具辨识度。 面试开始，沈清秋按照流程，问了几个关于平台运营和用户维护的专业问题。 陆瑶的回答，只能说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地方明显是提前背过功课，说得磕磕巴巴。 沈清秋皱起了眉，对她的评价又低了几分。在她看来，这就是个试图靠外貌走捷径的花瓶。 “你的简历上说，你善于沟通。”一直没说话的林羽，忽然开口了，“能具体说说吗？” 陆瑶仿佛一直在等这个问题，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羽。 “所谓的沟通，不是指能说会道。”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而是能让想合作的人，更愿意跟我合作；能让不想合作的人，改变主意，选择跟我合作；更能让对我发怒的客户，平息怒火，最后笑着送我出门。”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暗示。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林羽。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沈清秋的脸色沉了下来。这番话，太浮夸，也太有攻击性了。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目的不纯。 面试结束，陆瑶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离开了。 “我不同意录用她。”陆瑶一走，沈清秋立刻开口，语气很坚决，“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太浮夸，目的性太强，放在公司里，可能会是隐患。” 林羽靠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 “可她说的，也正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什么？”沈清秋不解。 林羽看着她，缓缓说道，“我们需要你这样科班出身、能力全面的‘正规军’来搭建稳固的框架。但同时，我们也需要能处理各种复杂关系，能用非常规手段解决问题的‘奇兵’。” “这个陆瑶，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帮我们扫清很多障碍。” 沈清秋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林羽说得有道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阳谋。 “可你就不怕她……目的不纯？”沈清秋还是有些担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羽笑了笑，“再说了，只要我够强，就不怕任何人有异心。” “就这么定了，录用她。新成立的商务公关部，她来当经理。” 这个决定让沈清秋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情合理。将这样的人放在一个需要对外冲杀的位置，而不是掺和公司内部管理，无疑是风险最低、收益最大的安排。 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沈清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瑶入职的第一天，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着熟悉业务，或者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 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端着一个杯子，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从技术部到运营部，再到客服部，和每个人都聊了几句。 没人知道她聊了什么，只看到她全程带着笑，态度亲和，很快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到了下午三点，下午茶时间。 陆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次出现在办公室。 “大家辛苦啦，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她笑着招呼众人。 当大家围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准备的东西，竟然完全不同。 给喜欢健身的许哲，是一杯低卡的燕麦拿铁。 给几个嗜甜如命的女客服，是加了双份奶油的奶茶和蛋糕。 给几个埋头敲代码、神情疲惫的技术员，是冰镇的美式咖啡。 每个人拿到的，都是最符合自己喜好的那一款。 所有人都惊了。这个新来的主管，才来半天，竟然就把所有核心成员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份眼力见和手段，简直可怕。 “林总。” 陆瑶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杯，袅袅婷婷地走到林羽的办公桌前。 “知道您不爱喝那些甜的，特地给您泡的。” 杯子里，是清澈的褐色液体，一股醇厚馥郁的香气弥漫开来。是顶级的蓝山咖啡。 她将咖啡轻轻放在林羽桌上，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俯下身，凑到林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林总，您辛苦了。” 她靠得很近，一股独特的香气钻进林羽的鼻腔。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林羽的耳廓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 不远处的沈清秋，正准备过来和林羽讨论工作，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的脚步一顿，看着陆瑶那过分亲昵的姿态，和林羽平静的侧脸，目光骤然变冷。 第三十三章 那就让他烧！ 林羽的身体没有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端起那杯蓝山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咖啡不错，有心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下一秒，他将杯子放下，身体顺势后靠，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过分亲密的距离。 “工作时间，做好分内事。” 陆瑶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但立刻被一抹更浓的笑意掩盖。她直起身，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卷发。 “知道了，林总。”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总，关于新用户留存的方案，我想跟你讨论一下。” 沈清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她的目光没有看陆瑶，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林羽，仿佛刚刚那暧昧的一幕根本不存在。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陆瑶嘴角的弧度收敛了许多，她看了一眼沈清秋，这个女孩明明看着干净无害，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冷意。 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 她笑着对林羽点点头：“林总，沈经理，你们先忙。”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摇曳，步子却比来时快了几分。 办公室里的无形战火，一触即燃，又瞬间熄灭。 螃蟹网的火爆，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鲨鱼辣椒那一晚的直播，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几天，整个游戏圈的头部主播，几乎都在用螃蟹网进行交易和抽奖。 安全、快捷、手续费低廉。 这三个核心优势，直击传统游戏交易平台的痛点。 螃蟹网的用户量和交易额，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持续攀升。 日活破五百万。 单日净收益破三百万。 许哲和他的技术团队几乎是连轴转，每天都在扩容服务器，优化系统，痛并快乐着。 整个公司都沉浸在一种狂热的创业氛围中，每个人都坚信，他们正在创造一个行业的奇迹。 一周后。 天州，沈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沈皓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车河。金边眼镜后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助理站在他身后，恭敬地汇报。 “沈总，螃蟹网的势头太猛了，已经彻底改变了游戏交易市场的格局。我们投资的几家游戏媒体和交易平台，市场份额都被它严重挤压，损失惨重。” 沈皓没有回头，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一个林羽，一个草台班子，就把市场搅成这样？” 沈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我亲自下场。” “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我要让他知道，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任何所谓的商业模式，都是个笑话。” …… 螃蟹网办公室。 “老大！老大！出事了！” 许哲一把撞开会议室的门，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会议室里，林羽和沈清秋正在和各部门主管开会，讨论下一阶段的推广计划。 所有人都被许哲惊慌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服务器又崩了？”林羽皱眉。 “比服务器崩了严重一百倍！” 许哲冲到大屏幕前，双手颤抖地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上。 屏幕一闪，一个网站页面弹了出来。 页面的LOGO，是一只可爱的卡通小猫，网站的名字叫——“交易小猫”。 看到这个网站的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个网站的页面设计、功能模块、UI布局，甚至连按钮的颜色和位置，都和螃蟹网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是像素级的完美复刻！ “这是……”一个运营主管震惊地站了起来，“这是抄袭！不，这是直接把我们的代码扒下来了！” “我查过了，不是扒代码。”许哲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们是照着我们的样子，用最快速度重写了一套！这背后，绝对是一个顶级技术团队在操盘！” 林羽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盯着屏幕上那只笑眯眯的小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查到是谁做的吗？” “沈氏集团！”沈清秋的声音响起，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刚刚查到的信息，“交易小猫的运营主体，是沈氏集团旗下一家新成立的子公司，法人代表，就是沈皓的助理。” “不止如此！”许哲指着屏幕，声音都变了调，“他们……他们发动了‘钞能力’！” 他点开交易小猫的首页，一个硕大无比、用纯金色字体写成的横幅，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庆祝上线！平台所有交易，手续费永久全免！】 【王牌卖家扶持计划：凡入驻本平台，每笔交易额外补贴卖家成交额的5%！】 全免手续费！ 还倒贴5%的现金补贴！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极为难看。 这是疯了吗？ 这根本不是在做生意，这纯粹是在烧钱！用钱活活砸死你！ 许哲的声音带着颤音：“完了……这还怎么打？我们千分之一的手续费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他们直接免费，还倒贴钱！用户凭什么还用我们？”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另一个负责市场的员工，脸色难看地举起手机。 “林总，你看……各大游戏门户网站、APP，全都是交易小猫的开屏广告！我们之前谈好的几个广告位，全都被他们用三倍的价格抢走了！” “还有，你看这些新闻稿！” 屏幕上，一篇篇措辞犀利的“行业分析”文章被找了出来。 《巨头入场！沈氏集团打造最安全游戏交易平台“交易小猫”！》 《行业揭秘：为何说“交易小猫”才是玩家的最终归宿？》 《“草台班子”的狂欢背后，是用户资金安全的巨大隐患！》 每一篇文章，都在疯狂吹捧“交易小猫”大集团背景、安全可靠，同时，又在字里行间疯狂暗示螃蟹网这种“小公司”随时可能跑路，毫无保障。 三板斧下来，刀刀致命！ “叮铃铃——” 就在这时，许哲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喂，王哥……什么？你要解约？可是我们的独家合作还没到期……” “许哲啊，不是哥不仗义。实在是……小猫那边给的太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无奈，“所有交易他们帮我免费做担保，还额外给我5%的现金！我直播间那些兄弟，跟着我卖号买号，也都能拿到补贴，我没法拒绝啊！” 电话挂断。 许哲眼神空洞地看着林羽。 “是……是鲨鱼辣椒认识的一个大主播，我们平台交易量前十的用户……他带头跳槽了……” 一个，两个，三个…… 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接下来的一小时里，运营部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所有电话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不好意思，我们准备换平台了。” “小猫那边给的条件太好了。” “做生意嘛，谁跟钱过不去呢？” 所有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茫然地看着屏幕上不断跳水的后台数据。 活跃用户数，断崖式下跌。 一个刚刚创造了奇迹，被誉为行业黑马的平台，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所有人都看着林羽，这个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男人。他们希望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办法。 但林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林总，我们……认输吧？”一个主管低声说道，“趁现在公司账上还有钱，把员工工资发了，遣散……还能留个体面。” “是啊，林总，跟沈氏集团斗，我们没有机会的。” 林羽的敲击声，停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或绝望，或恐惧，或不甘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慌失措。 甚至，连一丝愤怒都没有。 他看着屏幕上那只笑眯眯的卡通小猫，看着那刺眼的金色补贴横幅，看着那不断下跌的数据曲线。 许久，他开口了，声音很淡。 “他想烧钱？” “那就让他烧。” 第三十四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林羽的语气很淡，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他拿起一支白板笔，转身在旁边的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方框。 “这是我们的螃蟹网。” 接着，他在旁边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方框。 “这是他的交易小猫。” 他用笔尖点了点那个代表着交易小猫的方框。 “沈皓能抄走我们的页面，我们的功能，甚至能用三倍的价格挖走我们的广告位。但他抄不走一样东西。” 林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的大脑。” 他用笔在代表螃蟹网的方框里，画了一个代表大脑的图案。 “我们真正的核心竞争力，不是千分之一的手续费，而是我们后台那套独一无二的安全算法，和基于海量真实交易建立的用户行为分析模型。这套东西，能让我们在零点一秒内，判断一笔交易是否存在被盗号、欺诈的风险。” “他沈皓可以重写一套代码，但他没有我们的数据积累，没有我们的算法模型。他的平台，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 许哲愣愣地听着，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作为技术负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羽说的是什么。那套算法，是他们团队耗费无数心血的结晶，是螃蟹网真正的护城河！ “可是，林总……”一个运营主管苦着脸，“用户不知道这些啊！他们只看到交易小猫免费，还倒贴钱！我们的人正在疯狂流失！” “流失？” 林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烧钱吸引来的，根本不是我们的用户，那是‘羊毛党’，是闻到血腥味的蝗虫。这些人没有任何忠诚度，今天能为了百分之五的补贴去小猫，明天就能为了百分之六的补贴去任何一个新平台。” “这种流量，是毒药。他烧得越多，将来死得越快。” 林羽的语气陡然变得锋利。 “现在，他以为自己在用钱砸死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烧的每一分钱，都变成打在他自己脸上的巴掌！” 他转身，在白板上重重写下几个字。 “高价值用户忠诚度计划！” “许哲，沈清秋。” 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立刻发布公告。从现在起，所有在螃蟹网累计交易额超过五千元，或成功交易次数超过十次的用户，自动升级为‘钻石VIP’。” “钻石VIP享受三大特权！” 林羽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手续费在千分之一的基础上，永久五折！” “第二，享受一对一专属客服，任何问题三分钟内响应！” “第三，未来平台所有新功能，优先内测体验！” “高！实在是高！”许哲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样一来，沈皓烧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那些毫无价值的投机用户身上，变成了无效成本！” “我马上去办！”沈清秋的眼中也异彩连连，她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草拟公告文案。 然而，林羽心里清楚，这只是防守。 只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 想真正赢下这场战争，光靠防守远远不够。 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一把能直接捅进沈皓心脏的刀。 散会后，林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坐到椅子上，脑中飞速盘旋着天州各大势力的关系图谱。 沈氏集团，地产巨头，财雄势大。 想要正面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沈皓，并非没有敌人。 林羽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冷高贵的身影。 赵雅。 王俊的前妻，天河集团幕后掌权者赵天龙的独生女。 而赵氏集团，正是沈氏集团在天州地产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当初从王俊的手机里拷贝出来的。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林羽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被接通了。 “哪位？” 一个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女声传来，正是赵雅。 “赵小姐，你好，我叫林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王俊的那个对头？”赵雅的声音依旧冰冷，“找我有什么事？” “想和赵小姐谈一笔生意。”林羽的语气很平静，“一笔对你我都有利的生意。不知道赵小姐，今晚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晚上八点，静心茶馆，天字号房。” 说完，赵雅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羽放下手机。 …… 晚上八点，静心茶馆。 这是天州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出入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林羽报上名号，被侍者引着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最深处的天字号房。 推开门，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个身穿黑色高定长裙的女人，正端坐在茶台前，姿态优雅地冲泡着功夫茶。 她面容精致，气质冷艳，正是赵雅。 看到林羽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完成着手里的动作。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房间。 林羽神色自若地走到她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这是豪门千金的下马威。 一套繁复的茶艺流程走完，赵雅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到林羽面前。 “说吧。”她终于开口，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冷，“我只给你十分钟。” 林羽没有碰那杯茶。 他看着赵雅的眼睛，开门见山。 “我要钱，也要人。” 赵雅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口气不小。凭什么？” “凭我能帮你对付沈皓，也凭我能给赵氏集团，一个低成本切入互联网蓝海的机会。” 林羽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 赵雅的眼神终于变了，那讥讽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审视。 “沈皓？他动你了？” “他想用钱砸死我的公司，一个叫‘螃蟹网’的平台。”林羽坦然道。 赵雅显然知道这件事，她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冷冷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林羽身体微微前倾，“沈氏是你赵家最大的对手，不是吗？现在，我就是那把刀，一把能从内部重创沈皓的刀。用不用，在你。” 赵雅沉默了。 林羽继续说道：“我需要两样东西。” “第一，由赵氏集团，领投我们螃蟹网的A轮融资。我需要这笔钱，跟沈皓打一场烧钱的战争。” “第二，”林羽的声音沉了下去，“我需要赵氏旗下的安保公司，为我们螃蟹网提供一项业内独家的服务——‘账号交易安全险’。” “安全险？”赵雅皱起了眉。 “对。任何通过我们平台交易的账号，都可以购买这份保险。一旦账号在交易后被恶意找回，保险公司将全额赔付买家的损失。我们要把‘安全’这个标签，提升到货币加密级别的高度！” “这是我们彻底打垮沈皓‘交易小猫’的杀手锏！也是赵氏集团，以近乎零成本的方式，将影响力渗透进数千万游戏玩家群体的最佳跳板！” 赵雅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气，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林羽。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他不仅看透了商战的本质，更看透了人心，看透了她赵家的需求。 许久，赵雅放下了茶杯。 “我要螃蟹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狮子大开口。 “百分之十。”林羽还价，“这是A轮，赵小姐，未来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而且，是你更需要这个机会。” 赵雅冷笑：“百分之二十五，这是我的底线。别忘了，没有我的钱，你连跟沈皓烧钱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对视片刻，林羽缓缓点头：“百分之二十。另外，安全险业务的利润，螃蟹网要抽三成。” 赵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笑了笑：“有意思。成交。” 她伸出手。 “合作愉快。” 林羽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合作愉快。” 第三十五章 白日凯歌，夜色迷局! 赵雅的团队，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行事干脆，没有一句废话。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姓李，据说是赵氏集团风控部的王牌。他一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带着团队扎进了螃蟹网的技术部。 “许总监，你们这个防火墙架构，用的是三年前的开源模型？虽然稳定，但面对高强度的并发攻击，很容易被单点击破。” 李经理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让许哲跟一众技术员的心往下沉。 许哲的额头开始冒汗。 “我们做了二次开发和加固……” “加固？我只看到了一堆冗余代码。”李经理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划过，“还有你们的用户数据加密方式，为什么不使用非对称加密？一旦数据库被拖库，所有用户的隐私都会暴露无遗！” 他语速极快，一个问题紧接着一个问题，不给许哲丝毫喘息的机会。 许哲从一开始的据理力争，到后来的勉强解释，最后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嗫嚅着，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引以为傲的技术架构，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漏洞百出。 螃蟹网的其他员工，也都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 他们看着技术部那边的紧张对峙，心里都没了底。 “林总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是啊，把我们的老底都给人家看了，万一他们扭头就走，或者把我们的模式抄了怎么办？” “这个姓李的也太咄咄逼人了吧，许老大都被他说得没话了。” 不安的情绪，在公司内部悄悄的蔓延。 林羽站在办公室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许哲的肩膀。 许哲回头，看到林羽平静的眼神，原本慌乱的心莫名其妙的就安稳了几分。 林羽看向那位李经理，开口道：“李经理，有问题尽管提。我们螃蟹网刚起步，很多地方确实不完善，正好请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帮忙查漏补缺。” 他态度平和，既认了不足，也透着自信。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所有员工，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 “但真正的强者，从不畏惧展示自己的肌肉。” “今天，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我们的安全，不是一句空喊的口号，而是刻在每一行代码里的基因！” 原本心里没底的员工们，看着林羽那张自信的脸，心里的疑虑跟担忧，居然就这么散了大半。 对啊，怕什么？ 他们做的就是全网最安全的平台，还怕人看？ 许哲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了身体，对李经理说道：“李经理，您继续。” 尽调的第二天。 办公室的气氛依旧紧张，赵雅的团队还是那么严苛，不放过公司任何一个细节，仔细审查着所有潜在的风险。 就在这时，公司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赵雅来了。 她今天没有穿晚礼服，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职业套裙，气质冷艳，气场强大，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直接去会议室听取阶段性汇报。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径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走到了沈清秋的工位旁。 沈清秋正埋头处理着一堆用户数据分析报告，桌上堆满了资料，连赵雅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直到头顶的光线被遮住。 沈清秋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冷艳精致的脸。 “赵总。”她立刻站了起来。 赵雅的目光没有看她桌上的文件，而是落在了她那张略显疲惫，但依旧干净专注的脸上。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这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赵雅看着沈清秋，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你，就是沈家的那个二小姐？” 沈清秋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迎着赵雅探究的目光，坦然的点点头。 “是。” 一个字，没有丝毫犹豫。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的看了过来。 沈家二小姐？ 那个天州地产巨头沈氏集团的千金？ 所有员工都惊呆了，他们无法将眼前这个谦逊勤奋，每天跟他们一起加班吃外卖的女孩，跟传说中那个顶级豪门的千金联系在一起。 赵雅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淡了几分。 她说了一句更让人意外的话。 “我和你一样，也曾为了反抗家族，付出过代价。” 这句话，让两个同样出身豪门，却同样在寻求自我道路的女人之间，建立起了一丝奇妙的共鸣。 “你跟我来。” 赵雅转身，走向林羽的办公室。 沈清秋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脑子里全是问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羽靠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 办公室的门开了。 沈清秋先走了出来。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像是哭过。但她整个人站得笔直，眼神里的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跟坚定。 随后走出来的赵雅，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但她看向沈清秋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 她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话，直接带着她的助理离开了公司。 没有人知道，那一个小时里，她们谈了什么。 第三天，尽调结束。 下午三点，一份加密的电子报告，发到了林羽的邮箱。 报告的结论页上，只有一行字。 “综合评价：S级。技术过硬，模式创新，风险可控，建议深度合作。” 许哲跟一群技术员围在电脑前，看到这个S级评价，激动的差点把桌子掀了。 这可是赵氏集团的S级评价！含金量比任何广告都高！ 就在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林羽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赵雅。 “林总，报告看过了吧。”电话那头，是赵雅清冷的声音。 “看过了，感谢赵总和贵团队的认可。” “不用客气，你们确实做得很好。”赵雅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合作，我有一个新的提议。” “赵总请讲。” “原计划，我们赵氏集团为螃蟹网提供资金安全保险，你们支付相应的保费。现在，我决定，合作协议的前半年，所有保险费用，由我们赵氏集团全额补贴。” 林羽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一紧。 全额补贴！！！ 这意味着，在起步最关键的半年里，螃蟹网能以零成本，获得赵氏集团这个顶级巨头的信用背书！ 这已经不是合作了，这简直是扶持！ “为什么？”林羽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就当是……我个人对沈清秋的一点投资吧。”赵雅的声音很淡，“她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孩，我不希望她输。” “我明白了。”林羽说道，“替我，也替清秋，谢谢你。”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卧槽！！！林总牛逼！！！” “赵氏集团给我们免了半年保费！这他妈是天上掉馅饼啊！” “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一周以来积压的紧张跟疲惫，在这一刻彻底没了踪影。 林羽看着欢呼的众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沈清秋，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 夜幕降临。 林羽拖着疲惫又兴奋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手刚碰到门把手，动作却顿住了。 他看到，在他家门口的阴影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 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妆容精致，脚下踩着一双尖头高跟鞋。 那张他不算陌生，甚至有些厌恶的脸，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看不真切。 苏玥。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三十六章 最贵是人情！ 今天的她，没了公司里的盛气凌人。 那身昂贵的职业套裙有些凌乱，妆也花了，眼角甚至能看到狼狈的湿润痕迹。 她靠着墙，身体微微发抖，那双平时充满挑衅跟刻薄的眼睛，现在只剩下惊慌还有近乎哀求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林羽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温度，他没有开门的意思。 苏玥看到林羽，眼里亮起了求生的光。她挣扎的站直身体，快步走到他面前，因为动作太急，脚下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踉跄的朝林羽扑了过来。 林羽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 入手一片滚烫。 她的身体烫得吓人，隔着薄薄的衣料，那股热度直接传到林羽手心。 “你发烧了？”林羽问。 “救我...”苏玥抓着林羽的手臂，指甲快要嵌进他的肉里，“林羽，求你，救救我...”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一点都没有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王样了。 林羽抽出自己的手臂，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我不是医生，你病了该去医院。” “我去过！所有的医院都去过了！！！”苏玥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们都说我没病！说我是心理问题！可我快要疯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因为激动剧烈的抖着，眼神里是纯粹的绝望。 “林羽，你之前说过我的病情，你一定可以治，对不对？” 她死死的盯着林羽，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求求你，只要你能治好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羽看着她快崩溃的样子，心里没一点怜悯，只有警惕。 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出新的戏码。 “我凭什么要帮你？”林羽反问。 苏玥的身体一僵，脸一下就白了。 是啊，她凭什么？ 她之前在公司是怎么对他的？会议上公然挖苦，拍卖会上联手沈皓刁难。这些事，林羽没有当场报复她，都算大度了。 绝望又涌上心头，那股让她不好意思说的燥热又一次从小腹升起，迅速窜遍了全身。 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 她咬着牙，屈辱的让她眼眶发热，差点掉泪。最终，那股没法抑制的痛苦还是压倒了她所有的尊严。 “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发热，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我控制不住...”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每说一个字，脸就更红一分。 一个在外人面前永远精致高傲的女人，现在却要在死对头面前，说出自己最丢人的秘密。 这种屈辱，比杀了她还难受。 林羽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楚玉提过，苏玥私生活混乱，情人换得比衣服还快。当时只以为是个人作风问题，难道...是另有隐情？ 他马上就明白了，这大概是某种阴虚火旺还有欲火内扰的疑难杂症。西医查不出器质性病变，自然没办法。 “只要你能救我，”苏玥的声音都在抖，“以后，我欠你一条命。” 林羽沉默的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卑微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不是圣人，不会因为对方可怜就帮忙。 但他是个商人。 楚玉的死对头，星云集团的高管...她这个人情，可比钱有用多了。 这笔买卖，划算。 “进来吧。” 林羽拿出钥匙，打开了出租屋的门。 苏玥愣了一下，接着巨大的狂喜淹没了她，她甚至忘了说谢谢，就跟着林羽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这跟她住的豪华大平层形成了鲜明对比。 “躺到床上去。”林羽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感情。 苏玥身体一颤，但还是照做了。 她脱掉高跟鞋，拘谨的在床边坐下，然后侧躺了上去。 林羽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是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我要针灸，需要解开你后腰跟腹部的衣服。”林羽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苏玥的身体绷紧了。 她看着林羽那张没啥波澜的脸，知道对方只是在说一个治疗步骤。可是一想到要在一个男人，还是林羽这个男人面前暴露身体，她就感到一阵屈辱跟紧张。 但那股越来越厉害的燥热，让她没得选。 她咬着牙，转过身，背对着林羽，颤抖的手拉开裙子侧面的拉链，然后把裙摆跟衬衣的下摆，一点点向上掀起，露出了自己光洁的后腰。 林羽没说话，他抽出两根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 他走到床边，手指在苏玥的腰部跟背部几个穴位上轻轻按压。 他的手指温暖又干燥，每一次落下，都让苏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一下。 她能感觉到林羽的呼吸就在自己耳后，那股沉稳的男性气息，让她体内的邪火烧得更旺。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放轻松，你肌肉太紧张，没法下针。”林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林羽不再犹豫，看准穴位，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银针落下。 没有一点刺痛，只有一股微弱的酸胀感，从下针的地方传来。 一针，两针，三针... 很快，苏玥的后背跟腰部，就落下了七八根银针。 “翻过身。”林羽命令道。 苏玥僵硬的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她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颤动。 她能感觉到林羽的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 她掀起衣物，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林羽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又是几根银针落下，精准的刺入关元跟气海这几个关键穴位。 做完这一切，他退开一步，静静的观察着。 苏玥只觉得，随着银针刺入，一股股奇怪的热流开始在体内乱窜。它们跟原本那股让她发狂的邪火完全不同，带着一种温和但又不容置疑的力量。 两股力量在她的全身经脉里交战。 起初，是一股钻心刺骨的疼。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弓起来，额头瞬间就冒出一层细汗。 “忍住。”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这是在泻火跟排毒，最关键的一步。” 苏玥死死的咬住下唇，很快就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时间都凝固了。 体内的那场战争，慢慢分出了胜负。 那股温和的热流汇聚起来，把那些狂躁的邪火一点点包裹吞噬，最后化解掉。 狂躁退去，痛苦也消失了。 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跟平静，传遍了全身。 那股折磨了她半个多月，让她夜夜睡不着的欲望，就这么彻底消散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但她的精神，却得到了久违的安宁。 她慢慢的睁开眼，看向站在床边的林羽。 灯光下，男人侧脸的线条很硬，眼神专注又平静，好像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要命的治疗，而是一件屁大点的小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林羽开始起针。 他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用棉球按住针孔。 “好了。” 苏玥坐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她动了动身体，感觉到了久违的清爽跟轻松。 她看着林羽，眼神复杂。 “谢谢你。”这一次，她的道谢是真心的。 她从自己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一百万，没密码。算是这次的诊金。” 林羽看都没看那张卡。 “我不要钱。” 苏玥愣住了。 不要钱？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许诺的职位。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我要你，欠我一个人情。”林羽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男人，他的野心跟格局，远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 “好。”苏玥收回了银行卡，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苏玥，欠你一个人情。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一定还。” 林羽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你的病根很深，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他开口道，“以后每周两次，到我这里来治疗。直到好利索为止。” 每周两次？ 苏玥心里咯噔一下。 这意味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必须定期来这个地方，接受这个男人的治疗。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最后深深的看了林羽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感觉无比复杂的小屋。 林羽关上门，走到窗边，看着苏玥踉跄的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 第三十七章 狂欢与碎裂的酒杯 第二天，螃蟹网办公室。 林羽刚走进公司，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许哲就声音沙哑的迎了上来。 “老大，昨晚又走了一百多万用户……我们的日活，已经跌破三百万了。” 他话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林羽的表情没任何变化。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外套脱下挂好，动作不急不缓的。 “清秋。” “在。”沈清秋立刻站了起来。 “让财务部的人动起来，我需要一份报告。” 林羽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要知道，按照‘交易小猫’现在的烧钱速度，沈皓准备的这笔钱，能烧多久。” 这个问题，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懵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对手能烧多久？ 我们自己都快烧没了！ “另外，”林羽看向许哲，“盯紧后台，把所有主动解约，跳槽去‘交易小猫’的头部卖家跟主播，都给我列个清单。” “老大，这有啥用？他们都走了……”许哲不解。 “我让你做，你就做。” 林羽平静的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的说： “都打起精神来。战争才刚开始。”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对螃蟹网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地狱般的煎熬。 用户数据依旧在疯狂下跌。 运营部的电话从早响到晚，内容全是解约跟谩骂。 技术部的人严阵以待，生怕对方在烧钱的同时，再来一波技术攻击。 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偷偷更新简历，寻找下家。 “林总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是啊，赵氏集团的合作不是谈下来了吗？为啥不公布？再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看，林总也是没办法了，在等死呢。” 流言蜚语在公司的角落里蔓延。 而林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看着那条不断探底的数据曲线，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他在等。 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等沈皓的钱烧的最旺，烧的他肉痛，烧的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那一刻。 一周后。 沈清秋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报告，敲开了林羽办公室的门。 “报告出来了。”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神情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疲惫，但眼神却亮的惊人。 “根据‘交易小猫’的补贴力度广告投放规模跟我们估算的用户交易模型，我们推断，他们每天的净支出，在五百万到八百万之间。” “沈氏集团虽然财大气粗，但‘交易小猫’只是个新成立的子公司，不可能获得无限的资金支持。” “根据我们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的信息，沈皓申请的第一笔专项资金，是一个亿。” 沈清秋的手指在报告的最后一行上点了点。 “结论是，他最多还能再烧两周。如果市场反响达不到预期，他甚至撑不过十天。” 林羽看着报告上的数字，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十天。 够了。 “时机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外面士气低迷的员工们。 “许哲！沈清秋！陆瑶！所有部门主管，开会！！！” 他的声音划破了办公室的死气沉沉，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会议室里。 林羽站在大屏幕前，目光锐利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知道，这一周，大家心里都很憋屈。” “很多人都在想，我们是不是输了。” “现在，我告诉你们答案。” 他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巨大无比的宣传海报设计图。 海报的最上方，是几个用加粗黑体写成的大字，视觉冲击力爆表。 亿元保险，盗号包赔！ 下面一行小字。 螃蟹网联合赵氏安保集团，为您每一笔交易保驾护航！ “赵氏安保集团”六个字投在大屏幕上，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林羽说道，“从今天起，任何在螃蟹网进行的交易，只要出现因平台安全问题导致的账号被盗装备丢失，赵氏集团将提供最高一亿元的总额度进行全额赔付！” 会议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卧槽！一个亿的保险！” “这他妈……这还怎么输？！？！” 许哲激动的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终于明白林羽这一周在等什么了！ 釜底抽薪！ 对普通玩家来说，几十块的补贴或许很有吸引力。 但对那些账号价值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上百万的土豪玩家游戏商人还有头部主播来说，什么最重要？ 安全！ 是百分之百，绝对的安全！ “现在，我命令！” 林羽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技术部，立刻把新的宣传页面挂上官网首页！要用最醒目的红色！要让每个点进来的用户，第一眼就看见它！” “是！”许哲一下站起，吼的声嘶力竭。 “市场部，联系我们所有的媒体渠道，把这条消息给我推送出去！我要在今天天黑之前，让整个游戏圈都知道这件事！” “收到！” “公关部，”林羽看向风情万种的陆瑶，“之前那些跳槽的主播名单，你手上也有一份。现在，挨个给他们打电话。” 陆瑶妩媚一笑：“告诉他们，想回来，可以。但位置，可没以前那么好了。” “没错。”林羽点头，“让他们自己掂量，是想要那点随时会断掉的补贴，还是想要一个能保他们身家安全的靠山。” “所有人，动起来！” “是！” 压抑了一周的怒火跟憋屈，在这一刻，化作了无穷的动力。 整个螃蟹网仿佛被瞬间激活，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 下午三点。 沉寂了一周的螃蟹网官网，突然变了模样。 那张血红色的“亿元保险”宣传图，直接引爆了整个游戏交易市场。 各大游戏论坛贴吧跟玩家群，彻底炸了。 “我操！我没看错吧？螃蟹网拿到赵氏集团的保险了？盗号包赔？！” “真的假的？赵氏安保啊！那可是给银行做风控的顶级大佬！” “这下牛逼了！‘交易小猫’那边还在搞什么注册送红包，人家螃蟹网直接上王炸了！” “别说了，我那个价值十万的号，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小猫那边卖，现在不犹豫了，果断挂回螃蟹网！” 之前那些被“交易小猫”的蝇头小利吸引走的用户，尤其是那些手握高价值账号的核心玩家，开始重新审视两个平台的差异。 一边，是随时可能消失的现金补贴。 另一边，是白纸黑字，由顶级集团背书的“亿元保险”。 怎么选？ 对那些把游戏账号当成重要资产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 一个小时后，“交易小猫”的用户增长曲线，第一次出现了拐点。 那条持续攀升的陡峭曲线，先是迅速放平，然后，开始以一个微小的角度，向下倾斜。 与此同时，螃蟹网的后台。 许哲跟一群技术员死死的盯着大屏幕。 那条已经快要跌到谷底的绿色曲线，在停滞了片刻后，猛地一下抬起了头！ 新用户注册数，疯狂跳动！ 在线人数，急速回升！ 挂单量，暴力增加！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一个技术员激动的喊。 “老大！你看这个！是一个交易额千万级别的大商人，他把所有挂在小猫的单子都撤了，重新上架到我们平台了！” “还有这个！是鲨鱼辣椒的死对头，那个叫‘深海带鱼’的主播，他也回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 之前出走的大量优质用户跟高价值账号，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向螃蟹网回流！ …… 沈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沈皓靠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悠闲的听着助理的汇报。 “沈总，螃蟹网那边还是没动静，日活已经跌破两百万了，我估计他们连服务器的成本都快付不起了。”助理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林羽……”沈皓轻轻晃动着酒杯，眼神轻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以为靠着一点小聪明就能跟我斗？” 他抿了一口红酒，享受着胜利的滋味。 “加大补贴力度，再找水军发几篇黑稿，我要让螃蟹网死的再快一点。” “是，沈总。” 就在这时，助理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沈总……”助理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沈皓，“出……出事了。” 沈皓不耐烦的皱起眉，接过手机。 屏幕上，正是螃蟹网那张血红色的宣传海报。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在“赵氏安保集团”几个字上停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手一松，“啪”的一声，水晶杯摔碎在大理石地板上，红酒流了一地。 “赵家……赵雅那个贱人！” 沈皓的脸当场就黑了，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羽竟然不跟他玩烧钱的游戏，而是直接掀了桌子，引入了赵家这个量级的玩家！ 他烧掉的几千万，非但没能砸死螃蟹网，反而像是个助燃剂，让螃蟹网的“安全”属性，燃烧的更加耀眼！ “林羽！” 沈皓一声怒吼，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第三十八章 最黑的夜，最冷的刀！ 沈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水晶杯的碎片和红酒洒了一地。 沈皓站在落地窗前，背对满屋的混乱，身体微微颤抖。 他输了。 他烧了近一个亿，不仅没能打垮螃蟹网，反而让螃蟹网的安全性能在市场上得到了证明。 赵雅，林羽。 他脑中不断想着这两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的颤抖停了下来。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沈皓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到任何怒意，只剩下一片平静。 他走到办公桌前，没去看桌上的狼藉，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加密电话。 电话拨通。 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启动B计划。” 沈皓的声音很轻，但话里的意思却和商业竞争无关。 “我不要他的公司了。” “我要他这个人，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被挂断了。 沈皓放下电话，看着窗外的城市灯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林羽，跟我玩，你还太嫩了。 …… 一周后。 螃蟹网办公室，灯火通明。 晚上八点，正是一天中游戏交易流量最大的时候。 整个公司都在忙碌，气氛很热烈。 “老大！老大！你看！” 许哲顶着两个黑眼圈，激动地指着大屏幕上那条几乎垂直向上的数据曲线，声音都在抖。 “我们的日活用户，已经稳定在五百万以上了！晚高峰的在线人数，刚刚突破了一百五十万！是之前的三倍！” “交易额！今天的交易额已经破亿了！”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一周前，他们还在被“交易小猫”打压，濒临倒闭。 一周后，他们已经成了行业里的第一名。 林羽走到许哲身边，看着那条数据曲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沈清秋递过来一杯热咖啡，眼神明亮。 “按照这个趋势，我们很快就能启动下一轮融资了。” “不急。”林羽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根基还没打稳。” 他话音刚落。 突然“啪”的一声。 办公室里所有电脑屏幕，包括那块巨大的数据屏，突然全都黑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停电了？” “不对！灯还亮着！” 下一秒，所有黑掉的屏幕中央，亮起一个巨大的红色数字。 60。 数字开始跳动。 59。 58。 57。 一个倒计时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操！”许哲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是攻击！很强的攻击！” 他扑到自己的电脑前，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 “没用！防火墙没报警！” “对方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他们……他们直接控制了我们的内网服务器！” “这是APT！是高级持续性威胁！我们被渗透了！” 许哲的声音，到最后带上了一丝颤音。 技术部的几个程序员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们的所有防御系统，在对方面前根本没用。 所有员工都站了起来，看着那个红色的倒计时。 林羽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快步走到许哲身后，看着屏幕上快速滚动的乱码。 “能追踪到来源吗？” “不行！”许哲的声音嘶哑，“对方用了几十个国家的代理服务器做跳板，根本找不到源头！他们是专业的！很厉害的黑客组织！” 倒计时还在继续。 30。 29。 28。 运营部的电话不停地响起来。 “林总！用户在论坛和贴吧上炸了！他们说登陆不上平台了！” “有传言说我们服务器被黑，所有用户的资金和账号信息，全都被盗了！” “完了……全完了……”一个女员工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沈清秋的身体微微发抖，她看着那个跳动的数字，一向镇定的脸也变得苍白。 她知道，对一个交易平台来说，信誉最重要。 一旦没了信誉，就算有赵氏集团的保险，也完了。 没有人会再相信你。 10。 9。 8。 许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双眼失神地看着屏幕。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6。 5。 4。 林羽扫过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许哲。” 许哲抬起头。 “物理断开所有服务器和外部网络的连接。” “现在。” 许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羽的意思。 这是最后的办法。 虽然无法阻止这次崩溃，但至少能阻止对方盗走更多的核心数据！ 他一咬牙，喊道：“照老大说的做！快！去机房！拔线！” 两个技术员连滚带爬地冲向机房。 但，已经晚了。 3。 2。 1。 0！ 当倒计时归零，所有电脑屏幕上的红色数字消失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白色的大字。 “你们的钱，你们的号，现在，都是我的了。” “游戏，结束。” 所有员工都蒙了。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攻击。 这是挑衅！是宣战！ 同一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这个消息。 关于“螃蟹网被黑，用户数据全部泄露”的消息，传遍了各大游戏论坛、贴吧和社交媒体。 很多黑稿配上截图，被水军账号大量转发。 “我操！真的假的？我号里还有好几万的装备啊！” “完了！我的银行卡还绑在上面！骗子！螃蟹网还我钱！” “什么亿元保险！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大家快去报警！” “抵制螃蟹网！让他们滚出游戏圈！” 在水军的引导下，用户的负面情绪被点燃，矛头直指刚刚登上行业第一的螃蟹网。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电话铃声也停了，因为整个公司的通讯系统都瘫痪了。 所有人都站着，一动不动。 林羽站在安静的人群中，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 他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住。 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沈皓。 他坐在办公室里，端着一杯红酒，对着镜头微笑。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林羽，我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九章 碾碎与反击！ 沈皓的短信让螃蟹网的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 游戏结束，这四个字在每个人的心头回响。 一个年轻的女员工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压抑的哭声在空间里格外刺耳。 更多的人瘫在工位上，魂不守舍的盯着屏幕上那行白色的字。 一周的奋战，一夜的狂欢，最终换来的是一场羞辱。 许哲靠在椅子上脸色灰败。作为技术总监，他引以为傲的防火墙在对方面前如同纸糊，这种打击几乎摧毁了他的职业自信。 沈清秋站在林羽身后，身体在发抖。 她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皓的手段，商业竞争只是外衣，他真正享受的是将别人心血跟希望碾碎的过程。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沈清秋的手机。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汇聚过去。 沈清秋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她的脸唰的白了。 沈皓。 她下意识的想挂断，但林羽的手按住了她。 林羽眼神平静，冲她摇了摇头。 沈清秋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屏幕，按下接听键并且开启了免提。 “喂。” 她的声音很稳，听不出颤抖。 “我的好妹妹，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沈皓带着笑意的声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戏谑跟得意。 “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不是想脱离家族，去搞你那个可笑的事业吗？” “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自己的心血，在一秒内化为泡影，是不是很美妙？” 沈皓的声音通过免提清晰的传遍整个办公室。几个员工的脸色煞白，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那些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员工，在听到这番话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商业竞争。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沈清秋，或者说针对他们所有人的预谋谋杀。 “沈皓，你无耻！”沈清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无耻？哈哈哈……”沈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清秋，你还是太天真了。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哪有什么无耻可言？” 笑声一收，他的语气没了感情：“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你的心血被碾碎，然后，乖乖回家。” “秦风，虽然人风流了一点，但对我们沈家的生意有帮助。这才是你，身为沈家女儿，应尽的义务。” “至于你那个小男朋友跟他那个破公司，我会让他们在这个城市里消失，不给你留一点念想。” “你做梦！”沈清秋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 “做梦？”沈皓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不主动回来，那么，等着给你那个小男朋友收尸吧。”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的挂断，忙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没人出声。 沈皓的最后通牒让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他不仅要毁了公司，还要毁了林羽！ 沈清秋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靠在林羽身后的椅背上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林羽眼眶一下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对不起……林羽，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是她，把沈皓这个疯子引到了林羽的身边。 林羽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擦去沈清秋眼角的泪水。 他的手很稳，也很暖。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整个办公室，面对着一张张绝望恐惧跟茫然的脸。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已经形同槁木的许哲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林羽会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 或者，宣布公司解散。 但林羽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工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他的私人手机，在刚才也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是一条加密信息。 发件人：赵雅。 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包，以及一句话。 “我必须保护我的投资。” 林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将手机通过数据线连接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这是一台独立的，没有接入公司内网的电脑。 他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解开了那个加密文件。 文件解开的瞬间，一连串的数据流和资料在屏幕上展开。 林羽的目光快速扫过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飞快的滑动。 他的大脑像个超高频处理器，开始解析这些庞大的信息。 “暗影之狼黑客团队，核心成员三人，常驻东欧，被多国网络安全部门通缉。主攻金融系统渗透跟数据勒索。” “主犯，代号幽灵，前俄联邦某网络部队成员，擅长构建复杂的攻击跳板和后门程序。” “副手，代号屠夫，精通数据库攻击和暴力破解。” “后勤，代号信使，负责洗钱和情报交易。” 这是赵雅的情报网，在最短时间内挖出的，关于这次攻击者的所有资料。 详细到令人发指。 包括他们的真实身份国籍，过往的每一次攻击记录，惯用的技术手段，甚至……他们在暗网上交易时使用的虚拟货币钱包地址。 林羽的目光最终停在一段被特别标注出的红色代码上。 这是幽灵最喜欢用的一款后门程序的核心代码片段。 赵雅的团队，不仅找到了它，还对它进行了逆向工程分析。 “该后门程序存在一个验证逻辑漏洞，在接收到特定格式的伪造数据包时，会绕过权限验证，将系统最高权限直接暴露给攻击者。”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一个已经编写好的，针对这个漏洞的攻击脚本。 以及一行备注。 “该团队的防御服务器IP地址为：185.220.101.241。他们此刻应该正在服务器后，欣赏自己的杰作。” 林羽看完了所有资料。 他关掉文件拔掉数据线，站起身。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他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走到了许哲的身边。 许哲还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林羽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推了过去。 “看看这个。” 许哲的眼珠动了动，迟缓的低下头，看向屏幕。 当他看清屏幕上那些详细的资料，尤其是那段被红色标注的代码和最后的攻击脚本时，他麻木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簇火苗从深处点燃。 他猛的坐直身体，一把将笔记本电脑拽到自己面前。 他的手指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激动。 “这……这是……” 许哲的声音嘶哑，他死死的盯着屏幕，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漏洞……这是他们的后门漏洞！我们可以反打回去！” 他猛的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林羽，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狂喜。 “老大……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林羽的声音很冷很静。 “能做到吗？” “能！”许哲一拳砸在桌子上，整个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妈的！这帮杂碎！他们以为自己是神？他们用的这套后门老子三年前就玩腻了！” “他们不是喜欢在别人的服务器上留字吗？” “老子今天，就在他们脸上刻字！” 许哲的吼声，像一声惊雷。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技术部的其他几个程序员也跌跌撞撞围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狂喜。 “物理断网，搭建临时局域网。把我们所有的计算资源都集中到这台电脑上。” 林羽下达了命令。 “我要你们，在半个小时内，撕开他们的乌龟壳。” “半个小时？”许哲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狰狞，“老大，你太小看我们了。” “兄弟们！”许哲转过身对着技术部的所有人嘶吼道，“还记得我们之前演练过的焦土反击预案吗？” “记得！” “现在目标有了！” 第四十章 深夜的投名状！ “十分钟。” 许哲咧开嘴，笑容狰狞。他把林羽的笔记本电脑接到临时局域网的交换机上，眼中是嗜血的亢奋。 “老大，十分钟，我要他们跪下来唱征服！！” 他吼了一声像战前宣誓。 技术部的所有人，仿佛被这股疯狂感染，眼中最后一点恐惧也消失不见，换成了复仇的火焰。 他们迅速的行动起来，拔掉外网网线连接内部线路，把整个公司所有电脑的算力，全部汇集到许哲面前这台电脑上。 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没有绝望哭泣，没有惊慌议论，只剩下几十台主机风扇高速旋转的嗡嗡声，还有许哲快到出现残影的键盘敲击声。 林羽站人群后，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沈清秋站他身边，看着电脑前疯魔一样的许哲，又看看身旁冷静到可怕的林羽，慌乱的心竟安定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许哲额头布满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他浑然不觉，十指翻飞。 屏幕上，无数代码流像瀑布一样滚过。 五分钟后。 许哲的动作猛的停下。 他死死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妈的......” 许哲突然低声骂了句，身体后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完了？ 所有人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就在这时，许哲猛的抬起头，脸上是极度扭曲的狂喜。 “进去了！！”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吼声震天！ “这帮孙子！他们果然在看戏！” 他面前的屏幕上，画面一转。 不再是滚动的代码，而是一个远程桌面的监控画面。画面里，是三个欧洲面孔的男人，正靠在椅子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一个巨大屏幕，屏幕上正是螃蟹网被黑后的样子。 他们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老大，”许哲回头，看向林羽，眼神狠厉，“给他们留点什么？” 林羽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沈皓的挑衅短信还亮着。 “把这张截图，设成他们服务器的永久桌面。” 林羽的声音很轻。 “然后，告诉他们，游戏，是谁定的规则。” 许哲咧嘴一笑，牙齿森白。 “好嘞！” 他手指重新落上键盘，这次不再是疯狂敲击，而是一种戏谑的优雅。 他夺取了对方服务器的最高权限，把林羽手机上的那张截图，设置成了对方服务器的桌面背景。 然后，他在桌面的正中央，用鲜红色的字体，留下了一行字。 “你们的服务器，你们的技术，现在，都是我的了。” “游戏，结束。” 做完这一切，许哲按下了回车键。 螃蟹网的办公室里，所有黑掉的屏幕，同时闪了一下。 那行白色的大字消失了。 换成了螃蟹网熟悉的登录界面。 一切恢复了正常。 短暂沉寂后，整个办公室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卧槽！！！回来了！！！” “许老大牛逼！林总牛逼！” “我们赢了！我们他妈的赢了！” 几个年轻员工直接跳起来，互相拥抱着又哭又笑。 许哲瘫在椅子上，虽然累到不行，却笑得合不拢嘴。 林羽看着欢呼的众人，脸上总算有了丝笑意。 他走到沈清秋身边。 “清秋，发公告，就说平台遭遇恶意攻击，现已完全恢复。” “另外，”林羽顿了顿，“所有在攻击期间受到影响的用户，进行红包补贴。” 沈清秋的眼睛一下亮了。 “我马上去办！” 这一夜，螃蟹网灯火通明。 没人离开，所有人都自发的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安抚用户情绪，办公室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亢奋喜悦。 办公室的欢呼声久久未歇，直到深夜，人群才慢慢散去。 凌晨两点，林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出租屋。 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动作却顿住了。 楼道昏暗灯光下，一个身影在他家门口，靠着墙。 是苏玥。 林羽皱了下眉，跟着想了起来。 今天，好像是她定期来治疗的日子。 公司里一团乱麻，他竟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苏玥似乎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头，看到林羽，她那双涣散的眼睛里，一下亮起丝光。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有点委屈。 “抱歉，公司临时有急事，忘了通知你。”林羽的语气有点歉意。 他走上前才发现苏玥状态很不对劲。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身体微微发烫。 林羽伸出手，碰了下她的额头。 很烫。 “等了多久了？” “没......没多久。”苏玥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林羽叹了口气，不再多问，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 苏玥跟着林羽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传来，跟他身上凌厉的气质完全不同。 “躺到床上去。”林羽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多余情绪。 苏玥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在体内那股邪火的驱使下，她还是顺从的脱掉高跟鞋，在床边坐下，然后拘谨的侧躺了上去。 林羽从柜子拿出熟悉的布包摊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和上次一样，解开后腰的衣服。” 苏玥的身体绷得很紧。 她背对林羽，颤抖的手指摸索着，拉开裙子侧面的拉链，然后把裙摆和衬衣下摆一点点向上掀起，露出光洁紧致的后腰。 昏暗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腻白皙。 林羽抽出两根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消毒。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手指在她腰部的穴位上轻轻按压探寻。 他的指尖干燥温暖，每一次落下，都让苏玥的身体不由自主战栗。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被他当成不知羞耻的女人。 “放轻松，肌肉太紧张，针进不去。”林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平静无波。 苏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林羽不再犹豫看准穴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银针精准刺入。 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只有一股微弱的酸胀感，从下针处慢慢散开。 很快，她的后背与腰部，就落下了七八根银针。 “翻过身。”林羽命令道。 苏玥僵硬的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她双手紧紧抓着床单，闭着眼睛。 她咬着牙，掀起衣物，露出了平坦紧实的小腹。 林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又是几根银针落下。 做完这一切，他退开一步，静静的观察着苏玥的反应。 随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宁静，传遍全身。 那股折磨了她许久，让她夜不能寐的欲望，像退潮一样，彻底消散了。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上出了层薄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慢慢睁开眼看向站在床边的林羽。 灯光下，男人的侧脸线条刚毅，眼神专注平静。 “对了，”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在公司......听到一些关于沈皓的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林羽的目光动了动。 “说来听听。” “沈氏集团最近正在秘密收购一家叫远星科技的公司，这家公司手里有几项很重要的人工智能专利。” 苏玥努力回忆着，把她听到的碎片信息组织起来。 “我听我们法务部的同事私下议论，说沈皓为了尽快完成收购，抢在竞争对手前面，这份收购案的尽职调查做得非常粗糙，甚至......伪造了大量的财务数据，以抬高远星科技的估值，规避反垄断审查。” “他们说，这份协议存在巨大的法律和财务风险，一旦被监管部门查出来，不只是收购会失败，参与其中的券商和律师事务所都要承担责任，沈氏集团的股价，也一定会暴跌。” “这份人情，你还了。”林羽平静的说。 又过了十几分钟，林羽开始起针。 他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用棉球按住针孔。 “好了。” 苏玥坐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她动了动身体，感受着久违的清爽轻松。 她看着林羽，眼神无比复杂。 林羽看着苏玥，慢慢说道。 “病还没断根，下周这个时间，继续来。” 苏玥愣了一下，跟着明白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林羽一眼，转身离开。 林羽关上门走到窗边，看着苏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雅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林总，这么晚了，是来分享胜利喜悦的吗？”赵雅的声音带着笑意。 “赵小姐，”林羽的语气很平静，“我这里，有一个关于远星科技的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第四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 电话那头，赵雅笑了一声，声音慵懒，很有磁性，透过听筒传来，像在耳边。 “林总，你总能给我惊喜。”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意外，好像林羽能搞到这个消息，她一点不奇怪。 “说吧，你的条件。”赵雅直接切入主题。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沈皓伪造财务数据，骗取远星科技的专利，这件事，赵小姐的消息渠道，应该比我更清楚。”林羽的语气很平静。 赵雅没有否认。 “所以呢？” “我想请赵小姐帮个忙。”林羽说道，“第一步，请你那边放出风声，就说赵氏资本也看上了远星科技，准备入场竞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赵雅在快速评估这个提议。 “你想打草惊蛇？” “不，”林羽否定道，“我是要逼他。沈皓生性多疑，又急于求成。他一听到赵氏要入场，只会觉得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唯一的反应就是加速。他会不计代价，用更激进、更粗暴的手段，强行完成这次收购。” “一个人越是着急，犯的错就越多，也越大。” 赵雅在那头轻轻笑了起来。 这一次，笑声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欣赏。 “好一招釜底抽薪。林羽，你真是天生就该在牌桌上玩的人。”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以。明天一早，江州财经的头版，就会出现赵氏资本狙击远星收购案的新闻。” “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赵雅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 “林总，明天下午有空吗？我知道一家茶馆，西湖龙井很不错。” 林羽的脑海里，闪过楚玉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又闪过沈清秋那清澈坚定的眼神。 他很清楚，赵雅这种女人很危险，一旦靠近，就会被缠上。 “抱歉，赵小姐。公司初创，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林羽婉拒了。 “是吗？”赵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真是可惜了。” 她没有再纠缠。 “那就等林总什么时候有空吧，我的邀请，随时有效。” 说完，她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林羽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 夜色深沉。 这通电话，就是一份投名状。 他已经踏入了这场资本游戏，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沈皓已被激怒，而赵雅仍在潜伏。他必须在两人的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 林羽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丝兴奋。 他喜欢这种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羽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迟疑又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 “请问...是林羽吗？” 林羽愣了一下。 这个声音，勾起了他深藏的记忆。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张艺曦。”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又带着几分紧张。 张艺曦。 这个名字，让他心里一震。 高中同学。 文艺委员。 以及...他的初恋。 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在学校文艺晚会的聚光灯下弹钢琴的女孩。 那个在他青涩年纪占据了他所有幻想的女孩。 也是那个在高考后，拿到京州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对他说“林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女孩。 过去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最后定格在女孩决绝的背影上。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因为一句话，就颓废好几个月的穷小子了。 “哦，是你啊。”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如此平淡的反应，让电话那头的张艺曦明显顿了一下。 她似乎没想到，林羽会是这种态度。 在她的印象里，林羽一直都是那个有些腼腆，看着她会脸红，却又会在她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来的少年。 “我...”张艺曦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变得职业化了许多，“我现在在《财经前沿》杂志社当记者。” 《财经前沿》。 林羽知道这本杂志，是国内顶尖的财经期刊之一，影响力巨大。 看来，她这些年过得确实不错。 “是吗？恭喜。”林羽的语气依旧客气而疏离。 “林羽，我给你打电话，是想...是想和你谈一下工作。”张艺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近螃蟹网和沈氏集团的商业战，在圈子里闹得很大。我一直在关注。” “你们的反击战打得非常漂亮，以弱胜强，一夜之间就颠覆了整个行业格局。这在近几年的互联网商战里，都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 张艺曦的语气里，带着职业性的赞叹。 “所以，我代表我们杂志社，想为螃蟹网做一期深度的独家专访。重点，是采访你这位创始人。” 专访？ 林羽的眼睛眯了起来。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如果说，一周前，螃蟹网还只是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公司。 那么现在，经过和沈皓的这一战，螃蟹网已经成了风口浪尖上的明星公司。 想来采访的媒体，绝对不止《财经前沿》一家。 但偏偏是张艺曦，他的初恋女友，在这个时候打了这个电话。 是巧合？ 林羽不相信巧合。 “螃蟹网只是个小公司，侥幸赢了一次而已，恐怕上不了《财经前沿》这种大刊物吧？”林羽淡淡的说。 “不，你错了。”张艺曦立刻反驳，语气急切了些。 “现在整个创投圈都在讨论你们！黑马逆袭，绝地反击，创始人身世成谜...这些都是最吸引眼球的爆点！” “只要这篇专访发出去，螃蟹网的知名度会再上一个台阶！对你们接下来的融资，还有市场扩张，都有巨大的好处！” 她说的，句句在理。 对于一个初创公司而言，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换做任何一个创业者，恐怕都会欣喜若狂。 但林羽，只是安静的听着。 他敏锐的捕捉到，张艺曦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专业，但话语之间，却隐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她的姿态，就是在施舍一个天大的机会。 “而且...”张艺曦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带上了些许个人情绪。 “林羽，说实话，当我查到螃蟹网的创始人是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也...也为你感到高兴。” “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还是当年的林羽，或许真的会被感动。 但现在，林羽心中只有冷笑。 不是一般人？ 当年那个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不也是你吗？ “专访的事情，我需要和我的团队商量一下。”林羽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当然，这是应该的。”张艺曦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过，林羽，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我们杂志的排期很紧张，很多公司都盯着这个版面。我...是特意为你争取来的。” 她在话语里，再次强调了这是她给予的恩惠。 “我知道了。” 林羽不想再和她多说，直接道：“如果商量好了，我会联系你。就这样吧。” 说完，他不等张艺曦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电话那头的张艺曦，愣在了原地。 她以为，林羽在接到她的电话时，会激动，会欣喜，甚至会带着一丝怨怼。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平静，疏离，客气得像个陌生人。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好像真的消失了。 张艺曦握紧了手机，咬了咬嘴唇。 不。 他只是在伪装。 男人都是这样，越是在乎，就越是装作不在乎。 他一定还记着当年的事。 想到这里，张艺曦反而自信的笑了笑。 只要还在乎，那就好办。 第四十二章 老爷子，时代变了！ 沈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沈皓将一份财务报表摔在桌上。 纸张散了一地。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指着面前冷汗直流的财务总监，脸都气歪了。 “一个亿！这才几天，就烧掉了一个亿！” “沈总......我们也没想到，螃蟹网的反击会那么快，而且......赵氏资本突然下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财务总监的声音都在发颤。 “赵氏资本？” 沈皓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当然知道。 赵雅那个女人，竟然为了一个小白脸，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对付自己！ “滚出去！” 沈皓一声怒吼，财务总监像是得了特赦令，连忙滚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皓一个人，他颓然的坐倒在真皮座椅上，点燃一支雪茄，却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输了。 在螃蟹网身上，他输的很彻底。 不仅没能将那个小公司碾死，反而让它一战成名，成了整个创投圈的明星。 更要命的是，为了狙击螃蟹网，他挪用了集团数个项目的备用金。 现在，钱烧光了，账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必须在他们发难之前，把这个窟窿补上！ 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完成对远星科技的收购。远星的核心专利，是集团下一个百亿级新能源项目的关键，只要项目启动，就能立刻吸引到新一轮的巨额融资，这个窟窿自然能补上。 沈皓的眼神一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律师，不用再等了。” “明天，我要看到远星科技的收购合同，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不计任何代价！” ...... 与此同时，江州西郊，一处占地广阔的中式庄园内。 书房里，檀香飘荡。 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正立于书案前挥毫泼墨，腰背挺直。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悄声走进来，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老者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狼毫笔稳稳放回笔架，助理才敢上前一步，低声开口。 “老爷，皓少爷那边，出事了。” 老者拿起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 只有一个字，却很有份量。 助理的头垂的更低了。 “皓少爷为了收购远星科技，挪用了集团三个项目的备用金，总额超过八个亿。现在赵氏资本突然入场，皓少爷为了强行完成收购，财务上......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漏洞。” 老者擦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书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对手是谁？” “是一个叫林羽的年轻人，一家名为‘螃蟹网’的初创公司创始人。” 助理将一份资料递了上去。 资料上，是林羽的所有信息。从一个底层业务员，到被女友背叛，再到绝地反击，创立螃蟹网，以及和沈皓之间的数次交锋，记录的清清楚楚。 老者接过资料，只扫了一眼林羽的照片，便将其扔在了桌上。 “皓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让助理感到一阵寒意。 “被一个毫无根基的毛头小子逼到这个地步，他还有脸姓沈。” 老者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窗外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用些手段，把对手逼上绝路，看他们挣扎的样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追忆。 “但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 老者转过身，目光落在助理身上。 “备车。” “老爷，您要去哪？” “去会会这个林羽。” 老者拿起桌上那根象征着权力的龙头拐杖。 “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 螃蟹网的办公室里，洋溢着一股喜气。 所有员工都精神饱满，走路带风，眼里放光。 一夜之间，公司的用户量、流水、估值，都翻了数倍。 他们不再是那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小公司，而是名副其实的行业黑马。 会议室里。 林羽、沈清秋、许哲，正在开核心会议。 “老大，我们的服务器已经扩容了三倍，但按照现在的用户增长速度，最多只能再撑一周。”许哲的黑眼圈很重，但精神却异常的好。 沈清秋接着说：“公关部那边，今天早上已经接到了超过二十家媒体的采访申请，其中还包括《财经前沿》这种顶尖期刊。” 她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 林羽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媒体采访的事，先压一压。” “我们现在根基不稳，过早的暴露在聚光灯下，不是好事。” “当务之急，是把产品做扎实，把用户服务好。” 他看向许哲：“技术上，需要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清秋会全力配合。” “好嘞！”许哲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前台小姑娘慌张的冲了进来，话都说不清楚。 “林总！楼下......楼下......” 林羽皱了下眉。 沈清秋站起身，走到窗边朝下看去。 只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没了。 公司楼下。 十几辆黑色的顶级豪车，组成了一个威严的车队，将整条马路堵的水泄不通。 打头的是一辆车牌号为“江A·五个8”的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迈巴赫和宾利。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从车上下来，迅速在办公楼下拉起了警戒线，将所有围观的路人隔绝在外。 整栋写字楼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无数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对着楼下指指点点。 “天呐......这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江A五个8，那不是沈家老爷子的座驾吗？” “沈家？哪个沈家？” “还能是哪个沈家！江州真正的土皇帝，沈明！” 议论声隔着玻璃传上来。 沈清秋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爷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他怎么会来这里？” 林羽走到她身边，轻轻按住她冰凉的肩膀。 他的手掌很稳，很暖。 “别怕。” 他的声音很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清秋抬起头，看着林羽平静的侧脸，那颗慌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叮——” 总裁专用电梯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老者腰杆笔直，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扫过来，目光锐利。 办公室里，所有员工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老者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最后，精准的落在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老者迈开脚步，径直朝着林羽走来。 保镖们自动散开，守住了办公室的所有出入口。 老者走到林羽面前，站定。 他比林羽矮了半个头，但气势上却丝毫不弱。 “你，就是林羽？” 他的声音苍老，却字字如铁，威严自生。 林羽神色不变，微微点头。 “沈老爷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竟然直接点破了对方的身份。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越过林羽，自顾自的走进了办公室。他径直走到待客的沙发边坐下，身子陷进沙发里，拐杖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才将龙头拐杖放在手边。 那姿态，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林羽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的目光。 他走到老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 “不知道沈老爷子今天来，有何指教？” 老者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几十块一斤的茶叶，也亏你拿的出手。” 他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 林羽笑了笑。 “公司刚起步，条件简陋，让沈老爷子见笑了。” “年轻人，不用跟我来这套虚的。”沈明靠在沙发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羽，“明人不说暗话，你冲着我孙子来，到底图什么？” “钱？还是想借着沈家上位？”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林羽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沈老爷子说笑了。商场如战场，有来有往，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沈明冷笑一声，“用下三滥的手段，逼的对手资金链断裂，这也叫正常？” 第四十三章 这是奖励!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沈清秋快步走了进来，她精致的脸上还带着苍白。 她走到林羽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林羽，你……你没事吧？我爷爷他……没有为难你吧？” 刚刚在会议室里，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从沈明的质问，到林羽平静的反击。 她的心一直悬着。 她了解自己的爷爷，那是一个说一不二，掌控了沈家和江州商界几十年的存在。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 更别提像林羽这样，直接否定他引以为傲的“商道”。 林羽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没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只是来认个门。” “认门？”沈清秋苦笑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她看着林羽，看着这个面对她爷爷的强大气场，依旧能侃侃而谈，甚至隐隐占据上风的男人，眼神亮了起来。 “你刚才……真的很厉害。”她由衷的说道。 林羽淡然一笑，接受了她的赞美。 看着他的笑容，沈清秋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林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逝。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这……这是奖励。” 沈清秋说完这句话，脸颊瞬间红透，触电似的转身跑了出去，背影都显得有些仓皇。 林羽摸了摸还留有余温的脸颊，感受着那淡淡的馨香，摇了摇头。 这丫头。 …… 螃蟹网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沉浸在亢奋与忙碌中。 直到凌晨，林羽才处理完手头最后的事务，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林羽没有打车，只是沿着路灯昏黄的街道慢慢走着。 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就传了过来。 “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跟我们回去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滚开！我说了，我不回去！” 这个女声，带着几分醉意，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林羽的脚步顿住了。 这个声音，是陆瑶。 他皱了下眉，快步走了过去。 巷子深处，昏暗的路灯下，陆瑶背靠着墙，精致的脸上带着酡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而在她面前，站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国字脸，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们将陆瑶团团围住，神情冷漠。 这绝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我再说一遍，让开。”陆瑶的声音沙哑，即使醉了，气势也不输。 国字脸男人面无表情，向前踏出一步。 “小姐，得罪了。” 他伸出手，就要去抓陆瑶的手臂。 “住手。”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国字脸男人动作一顿，和其他人一起，回头看去。 只见林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是谁？我劝你少管闲事。”国字脸男人打量着林羽，眼神里带着警告。 林羽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陆瑶身边。 “你怎么样？” 陆瑶抬起迷离的眼，看到是林羽，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林总？” “不想惹麻烦就跟我走。”林羽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扶住陆瑶摇摇欲坠的身体，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国字脸男人声音一沉，几个手下立刻散开，将巷口堵死。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这个女人，我们今天必须带走。”国字脸男人冷冷的说道，“这是命令。” 林羽的脚步停下，他将陆瑶护在身后，转过身来。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 国字脸男人眼神一厉。 “那就留下你的命！” 他不再废话，一挥手。 “上！速战速决！” 一声令下，两个西装男人一左一右，如同猎豹般扑向林羽，拳风凌厉，直取要害。 陆瑶惊呼一声，抓紧了林羽的衣服。 林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扶着陆瑶的腰，脚下步伐一错，身体以一个奇特的角度侧开，刚好躲过两人的拳头。 同时，他右手迅速探出，扣住左边那人的手腕，向外一拧。 “咔嚓！” 巷子里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哀嚎，整条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耷拉下去，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另一个男人见状大惊，攻势却更猛，一记鞭腿扫向林羽的下盘。 林羽看也不看，左脚后发先至，精准的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 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膝盖痛苦的翻滚。 剩下的几个西装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同伴就已经倒下了。 他们看向林羽的眼神，终于变了。 从轻视，变成了凝重。 “一起上！” 国字脸男人脸色铁青，暴喝一声，亲自带头冲了上来。 剩下的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将林羽团团围住，攻势如潮水般涌来。 拳、脚、肘、膝，招招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陆瑶躲在林羽身后，酒已经醒了大半，她紧紧捂住嘴，一双美目瞪得滚圆。 她只看到林羽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得像一道鬼影。 每一次出手，都简单，高效。 一个男人一拳砸向林羽的后心。 林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身体迅速向下一沉，躲过拳头的同时，右肘向后狠狠一顶。 “咔！” 正中对方的胸口。 那人喷出一口血沫，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又一个男人从侧面扑来，双手成爪，抓向林羽的肩膀。 林羽不闪不避，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五指发力。 “啊——！” 男人发出嘶吼，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碎了一般。 林羽顺势一拉，一记膝撞，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上。 男人弓着身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分筋错骨手！ 这门狠辣的功夫，在林羽手中，化作了致命的杀器。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个敌人关节脱臼，筋骨错位，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巷子里，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到一分钟。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西装壮汉，此刻全部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痛苦的呻吟着。 有的抱着脱臼的肩膀，有的捧着断裂的手腕，有的蜷缩着身体，冷汗直流。 只剩下那个国字脸男人，还站在原地。 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抽搐，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着林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林羽松开怀里的陆瑶，一步步走向国字脸男人。 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灰尘，表情平静。 国字脸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 “你……你到底是谁？” 林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滚。”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威压。 国字脸男人身体一颤，看了一眼满地的同伴，又看了看眼神冷漠的林羽，心中的战意彻底消失。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的扶起几个还能动的同伴，狼狈的逃离了巷子。 嘈杂的巷子，终于安静下来。 林羽转过身，看向还靠在墙上的陆瑶。 陆瑶也正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挑逗和玩味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震惊。 “你……” 她张了张嘴，刚说出一个字，身体一软，直接倒在林羽怀里。 第四十四章 烫手山芋! 深夜的街道，车辆稀少。 林羽开着车，陆瑶歪倒在副驾驶上，已经睡了过去。 车窗开着一条缝，晚风吹进来，将车内浓郁的酒气吹散了些。 陆瑶的脸颊泛着红晕，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下轻颤，呼吸均匀。 即便是睡着了，她也很有魅力。 林羽目不斜视，专心开车。 按照陆瑶醉倒前报出的地址，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高档公寓的楼下。 江景壹号。 江州最顶级的豪宅区之一，寸土寸金。 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林羽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他推了推陆瑶的肩膀。 “陆瑶，到了。” 女人只是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林羽皱了下眉。 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车里。 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一股混杂着高级香水和酒精的气味，更加浓烈的扑面而来。 林羽扶着陆瑶的胳膊，将她柔软的身体从车里架了出来。 女人很轻，身体却很软，几乎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林羽的身上。 林羽半抱着她，走进公寓大堂。 保安亭里的保安看到这一幕，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显然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电梯平稳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陆瑶的呼吸灼热，带着酒气喷在林羽的脖颈上，有些痒。 林羽面无表情，觉得这个女人是个麻烦。 电梯门打开，林羽扶着她走到房门前。 “钥匙。” 陆瑶迷迷糊糊的从自己的名牌包里摸索了半天，抓出一串钥匙，却怎么也对不准锁孔。 林羽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利落的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装修极简，黑白灰的色调显得干净又冷清。 空气中，飘着和她身上一样的香水味。 林羽将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刚准备抽身离开。 忽然，一双温软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紧紧的抱住。 陆瑶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沙哑，带着醉意。 “林总……别走……” 她的身体很烫，隔着薄薄的衬衫，热度传到林羽的皮肤上。 林羽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伸手去掰陆瑶的手，语气冷淡。 “放开。” “不放……”陆瑶反而抱的更紧了。 她的嘴唇隔着衬衫，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蹭着。 “林总，你人真好……还送我回家……” 林羽很清楚，不能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他不再废话，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分。 陆瑶吃痛，惊呼一声，手臂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林羽转过身，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衣衫有些凌乱，领口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委屈。 “喝多了，好好休息吧。” 林羽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林羽！” 陆瑶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清醒了几分。 林羽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只见陆瑶挣扎着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她撩开散乱的头发，那双总是带着挑逗的眼睛，此刻却很清明。 她根本没醉得那么厉害。 刚才的一切，都是装的。 林羽的表情沉了下来。 “陆经理，这种测试，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 陆瑶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我只是想看看，能让沈清秋那种天之骄女都动心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完。 冰冷的液体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林羽，坐。” 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先坐了下来。 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林羽只是客人。 林羽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这不是游戏。”陆瑶看着他，神情很认真，“我们谈谈。” 林羽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走过去，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和她隔着一张茶几。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的简历，是假的。”林羽开门见山，一句话就击中了要害。 陆瑶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看着林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普通家庭出身，毕业于三流大学，只在几家小公司做过行政的人，买不起江景壹号的房子，也开不起五百万的法拉利。” 林羽的语气很平静。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手段。” 从面试的第一天起，林羽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看人的眼神，带着洞悉和审视，似乎能看穿你的想法。 她那种沟通能力，其实是一种掌控人心的手段。 听完林羽的话，陆瑶沉默了。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许久，她忽然笑了。 她放下了水杯，等于默认了林羽的猜测。 “所以，你到底是谁？”林羽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她，“来我公司，又有什么目的？”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陆瑶靠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眼神有些飘忽。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而已。” 她的声音很轻，透着疲惫。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她会说的。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陆瑶终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羽。 “我爸，叫陆天一。” 这个名字很普通，林羽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印象。 陆瑶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震源帮的，陆天一。” 这六个字，让林羽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震源帮！ 江州地下世界的双雄之一！ 这个名字，在江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盘踞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掌控着无数见不得光的产业和利益链。 而陆天一，就是这个地下王国的掌控者！ 林羽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公司里那个看起来有些妖媚，善于交际的公关部经理，竟然会是江州地下龙头大佬的女儿！ 这件事太荒诞了。 “我是他的二女儿。”陆瑶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我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工作，直接进了家里的公司。我爸让我管着他名下所有的商务KTV连锁。” “我管了三年。” “我的善于沟通，就是在那里练出来的。” 她抬起头，冲着林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林总，现在你明白了吗？” 林羽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她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从何而来。 既有江湖的风尘气，又有刻意伪装的职业范。 难怪，她能那么轻易的看透人心，那么熟练的运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作为武器。 因为在那个黑白混杂的世界里，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技能。 “我讨厌那种生活。” 陆瑶说这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我讨厌那些虚伪的笑，讨厌那些肮脏的交易，讨厌空气里永远散不去的血腥味。” “所以，我跑了。” “我做了一份假的简历，我想找一份真正的工作，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她看着林羽，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螃蟹网是我投的第五家公司，你是第一个录用我的人。” 林羽看着她，觉得有些头痛。 他只是想招一个能干的公关经理。 这到底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第四十五章 魔鬼契约！ 林羽的脑子转的飞快。 震源帮，陆天一的二女儿。 这个身份是个麻烦，也是个机会。 他看着眼前的陆瑶，她的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坦诚。 林羽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璀璨的城市灯火。 这是一个巨大的筹码。 陆瑶的身份，能让他接触到江州的地下世界。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不按规矩来的力量。 沈皓背后有沈氏集团，有资本，有人脉。 而他林羽，除了一个刚起步的螃蟹网，什么都没有。 但如果...... 林羽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陆瑶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冷静，重新审视着陆瑶。 陆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抱紧了双臂。 “林总，我......” “你想让我帮你，可以。”林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陆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林羽的声音很冷。 “我收留你，让你在螃蟹网当一个普通人，你能给我什么？” 陆瑶愣住了。 她没想到，林羽的反应会这么直接。 “我......我可以做好我的工作！我可以为公司创造价值！”她急切说道。 林羽嘲弄的笑了。 “陆经理，我欣赏你的公关能力。但这点价值，不够让我为了收留一个逃跑的二小姐，去得罪震源帮。” 陆瑶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她咬着嘴唇，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 是啊，她太天真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能在短时间内，把沈皓逼到那个地步，怎么可能是个简单角色。 “你想要什么？”陆瑶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需要你的特殊服务。”林羽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这几个字让陆瑶身体一颤。 她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林羽看着她，没什么反应。 “别误会，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他的语气很平淡，陆瑶的脸却涨红了。 “你刚才说，你在你父亲那里，管了三年的商务KTV。” “迎来送往，你应该认识不少人吧？” “调查消息，搜集情报，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陆瑶的呼吸一滞。 她明白了。 他想要的，是她背后那张看不见的关系网。 “沈皓，我要他所有的黑料。”林羽一字一顿的说，眼神很锐利。 “我要的是能让他彻底完蛋的黑料。” “比如，非法的资金往来，权色交易，甚至是......人命。” 客厅里很安静。 陆瑶看着林羽，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男人，比她想的更狠。 “这......”陆瑶犹豫了。 她虽然讨厌那个家，但她很清楚，一旦动用那些关系，就等于重新踏入了那个泥潭。 “你可以拒绝。”林羽看穿了她的想法。 “门就在那里，你现在就可以走。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至于你能不能躲过你父亲的追查，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他把选择权给了她，却又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陆瑶的脸色变幻不定。 她想到了巷子里那些冷漠的西装男人。 她知道，如果今天没有林羽，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林羽是她唯一的希望。 许久，陆瑶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决定。 她重新抬起头，看着林羽，眼神里的柔弱和挣扎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她原本该有的，那种属于地下世界公主的凌厉和魅惑。 “好，我答应你。” 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独特的沙哑磁性。 “但是，我也有条件。” “说。” “第一，除了你，公司里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可以。”林羽点头。 “第二，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也不能对我......提工作之外的任何要求。” “可以。” “第三，”陆瑶站起身，走到林羽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上。 “我要商务公关部的主导权，我要钱，要人。我要让这个部门，成为公司的一把利刃。” 她的指尖很凉，眼神却很热。 林羽看着她，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的野心。 “成交。” 他抓住她点在自己胸口的手指，拿了下来。 “欢迎你，陆经理。” “合作愉快，林总。” 陆瑶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玩味的笑。 她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她熟练的打开红酒，给两人各倒了半杯。 她端起其中一杯，递给林羽。 “为了我们的……魔鬼契约。” 林羽接过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两人都没有说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林羽放下酒杯。 “很晚了，我该走了。” 他不想再和这个危险的女人共处一室。 “等等。” 陆瑶叫住了他。 她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再次环住了他的腰。 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是醉酒后的试探，而是清醒状态下的主动。 她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柔软的曲线，清晰的传递过来。 林羽的身体一僵，眉头紧皱。 “陆瑶，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没忘。” 陆瑶的呼吸，轻轻的喷在他的耳后，带着红酒的醇香。 “我只是在想，既然是合作，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多一点……信任？” 她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从他的腰间，慢慢的向上游走，抚过他结实的腹肌，最后停留在他的胸口。 隔着衬衫，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林羽的眼神，沉了下来。 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 “我再说一遍，放开。” “林总，你真是不解风情。” 陆瑶吃痛，却不肯松手，反而笑得更欢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先给你一点服务。”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最私密的耳语。 “沈皓在城西，养着一个外围女，叫菲菲。” “他很大方，送了那个女人一套别墅，一辆保时捷。” “而且，他有个习惯。” 陆瑶顿了一下，嘴唇几乎贴到了林羽的耳廓上。 “每次和那个女人做完，他都喜欢拍视频。” “他说，这是艺术。” 说完，她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笑意盈盈的看着林羽。 林羽转过身，看着她。 “地址，女人的资料，明天早上，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陆瑶走到沙发边，慵懒的坐下，双腿交叠，裙摆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林总，我的‘特殊服务’，你还满意吗？” 林羽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知道，从他答应和这个女人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入了一个新的，更加危险的漩涡。 但他别无选择。 “早点休息。” 林羽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陆瑶的公寓。 关门声响起。 客厅里，陆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拿起桌上的那瓶红酒，直接对着瓶口，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的眼眶，却一点点红了。 魔鬼契约。 她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腕上，被林羽捏出的红痕，忽然低低的笑了。 这样，也好。 第四十六章 讲道理的艺术！ 第二天一早螃蟹网的办公室里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 陆瑶踩着高跟鞋走进林羽的办公室，把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放他桌上。 她换了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妆容很顶，已经看不出昨夜的狼狈。 “林总，你要的东西。” 她将一个信封推到林羽面前。 林羽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资料，还有一个U盘。 资料上是那个叫菲菲的外围女的所有信息，包括她名下别墅的具体地址。 “效率很高。”林羽将信封收起，没什么表情。 “这是我的投名状，自然要办得漂亮些。”陆瑶又露出那种玩味的笑，但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她俯下身靠近林羽，声音压低。 “不过林总，我也得提醒你一句。” “我那个家就像一个马蜂窝。你收留了我，就等于在马蜂窝旁边点了根烟。”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几只不怕死的马蜂飞过来蜇你一口。” 林羽抬眼，就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只要不是蜂王亲自来，几只马蜂我还不放在眼里。” 陆瑶直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 “林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说完，她转身扭着腰肢离开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林羽看着她带上门，他知道陆瑶是来提醒的。 麻烦很快就会来。 但他不怕，甚至有点期待。 ...... 下午两点正是员工们午休结束准备投入工作的时候。 螃蟹网所在写字楼的楼下大厅，突然走进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背心，露出虬结肌肉跟纹身，脸上表情很不善。 他们没上楼也没闹事，就那么随意的分散在大厅各个角落，有的靠墙抽烟，有的三五成群蹲地上打牌，还有的就直勾勾盯着每个进出写字楼的人。 写字楼保安几次想上前交涉，但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跟鼓囊囊的腰间又都缩了回去，只敢躲在保安亭里悄悄打电话报警。 所有进出的人都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绕着他们走。 一时间整个写字楼都人心惶惶。 “林总！！不好了！！” 许哲满头大汗的冲进林羽的办公室。 “楼下......楼下来了一群混混把大门给堵了！咱们的好几个员工都被吓得不敢进来了！！” 林羽皱了下眉，走到窗边。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楼下大厅里的情况。 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沈清秋也走了进来，她的小脸上带着点担忧。 “林羽，我已经让行政报警了，但是......” “报警没用。”林羽打断她，“他们不闹事，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口头驱离。人一走他们马上又会回来。” 这是最典型的江湖手段，不伤你但恶心你，让你没办法正常做生意。 “那怎么办？！”许哲急了，“再这么下去公司今天下午就得停摆！” 林羽没说话，他转过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你们待在办公室哪儿也别去。” 说完，他径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林羽！！”沈清秋叫住了他，眼神里满是担心。 “放心。” 林羽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电梯门打开，林羽走进压抑的一楼大厅。 他一出现，那些原本懒散的纹身壮汉目光齐刷刷聚集到他身上。 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链子，一道长刀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看着格外狰狞。 他看到林羽咧嘴一笑，一口黄牙很扎眼。 “你就是螃蟹网的老板，林羽？”刀疤脸吐掉嘴里烟头，用脚尖碾了碾。 林羽没回答，就这么看着他。 “小子，胆子不小啊。”刀疤脸朝着林羽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颊，“听说，你最近在江州，风头很劲啊？” 他身后十几个壮汉也慢慢围上来，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林羽困在中间。 大厅里的其他路人吓得躲得更远了。 林羽的目光扫过这些人，神色没变。 “有事？” “没事。”刀疤脸摊了摊手，“就是兄弟们最近手头有点紧，听说林总发了大财，想来跟林总借点钱花花。” “借多少？”林羽问。 刀疤脸伸出五根手指。 “不多，五百万。” “要是我不借呢？” “不借？”刀疤脸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眼神变得凶狠。 “那兄弟们就只能天天来你这儿坐坐了。我们不闹事，就是喜欢你这儿的风水，凉快。” 林羽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五百万对我来说确实不多。” 刀疤脸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林羽语气变了，“我这人有个规矩，钱，不能白借。” “你想怎么样？”刀疤脸警惕的看着他。 林羽上前一步，凑到刀疤脸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话。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妹妹在我这儿过得很好，让他别惦记。另外二小姐脾气不好，不喜欢被人打扰。” 刀疤脸听完这话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林羽，猛的后退一步。 整个江州，敢让他们这么称呼的，只有一个人！ “滚。” 林羽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 刀疤脸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甚至不敢再看林羽一眼。 “我们走！！” 他冲身后那群还愣着的兄弟们低吼一声，然后像躲瘟神一样带人连滚带爬的冲出写字楼，一下就没影了。 大厅里的人都看傻了，没人敢出声。 他们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那个年轻人跟带头的混混说了句悄悄话，然后那群不可一世的恶霸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林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仿佛只是赶走了一群苍蝇。 他转身，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重新走进电梯。 办公室里。 林羽刚推开门，沈清秋跟许哲就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他们走了？” “走了。”林羽淡淡的说。 “你……你跟他们说什么了？”许哲好奇的问。 “没什么，讲了讲道理。” 林羽不想多说，径直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拿起内线电话。 “陆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半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陆瑶走进来，她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林羽，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好奇的沈清秋跟许哲，眼神闪了闪。 “林总，找我？” “你们先出去。”林羽对沈清秋跟许哲说。 两人虽然好奇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羽和陆瑶。 “是你哥，陆坤？”林羽开门见山。 陆瑶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除了他，也没谁了。”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这个哥哥从小就野心勃勃。他一直觉得我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会威胁到他未来继承人的位置。” “所以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需要处理掉的麻烦，或者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这次派人来，一是为抓我回去，二也是想看看，敢收留我的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林羽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看来你的试探很成功。”陆瑶抬起头，看着林羽，眼神复杂。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林羽反问。 陆瑶愣住了。 是啊，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把林羽推到自己哥哥的对立面，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可是看着林羽那张没什么波澜的脸，她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把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陆坤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羽问。 提到自己的哥哥，陆瑶的眼神冷了下来。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掌管家里大部分灰色生意，手底下养了一大群亡命之徒。在江州只要他想，能让任何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林羽点了点头，脸上半点惧色没有。 他反而低声笑了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已经恢复正常的街道。 陆坤。 震源帮的少主。 有趣。 林羽没有感到压力，反而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开始兴奋起来。 他喜欢这种感觉。 第四十七章 借力打力！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里投下斑驳光影。 林羽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很快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他输入陆瑶给的密码文件夹解开，里面是几十个视频文件跟照片。 画面刺激。 主角就是天州地产的贵公子沈皓。 林羽面无表情的关掉视频只留下一张沈皓脸部清晰的照片。 他要做的不只是曝光丑闻，而是要从沈皓的产业上生生撕下一块肉。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声音警惕：“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林羽的声音很平静，“重要的是我手上有几段沈皓先生的艺术藏品。我想作为沈皓城南项目最大的投资人张总您应该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 几秒后张总的声音干涩嘶哑：“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是觉得张总您的投资有风险，友情提醒一下。” 说完林羽挂断电话，用匿名邮件把截好的照片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删掉所有记录，拔出U盘锁进抽屉。 鱼饵已经放下，就等鱼自己上钩。 ……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林羽开着车刚出公司地库，一辆黑色商务车从侧面猛的冲出死死横在他车前。 紧接着后面又一辆同款车堵住了他的退路。 车门滑开下来七八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们动作统一眼神冷漠，跟昨天那群混混完全是两个物种。 那是见过血的狠厉。 为首的男人三十多岁寸头，耳朵上一道凶狠的疤，人称豹哥。 他走到林羽车窗前用指节“咚咚”敲了敲玻璃。 “林先生，我们少主有请。” 林羽降下车窗看着他：“你家少主是哪位？” “陆坤。”豹哥吐出两个字，眼神里满是傲慢。 “没空。” 林羽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豹哥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林先生，我劝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我这些兄弟，下手可没个轻重。” 林羽笑了。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我也劝你一句现在带着你的人滚，还能保住手脚。” “找死！” 豹哥爆喝一声一记刚猛的直拳，卷着风声就对着林羽的脸砸过来！ 林羽眼神一寒头微微一偏，拳风擦着他的耳朵过去。 就在拳头落空的瞬间他出手闪电，五指成钳锁死豹哥的手腕猛的向外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在空荡的车库里炸开，令人牙酸。 “啊——！” 豹哥发出一声尖嚎，他的整条胳膊以一个反人类的角度扭曲，森白的骨茬仿佛要刺破皮肤。 剩下那几个西装男的脸都白了，从腰里抽出甩棍嘶吼地朝林羽冲上来！ 林羽松开豹哥不退反进，直接冲进人群。 一个男人刚举起甩棍还没来得及落下，林羽已经欺身到他跟前，一记手刀精准的斩在他的颈动脉上。 那人眼睛一翻吭都没吭一声，软软的瘫了下去。 另一个男人从背后偷袭，甩棍带着恶风砸向林羽后脑。 林羽头也不回身体猛的向下一沉，一记迅猛的后旋踢，脚跟精准的轰在对方的膝盖侧面。 “咔嚓！” 又是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那人抱着变形的膝盖翻滚在地，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不到三十秒，战斗结束。 七八个西装壮汉全躺在地上，不是手断就是腿折，惨叫声连成一片。 只有林羽还站着，西装外套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走到抱着断臂满脸冷汗的豹哥面前蹲下，拍了拍他完好的那半边脸。 “回去告诉陆坤。” “他妹妹，我保了。” “下次再派人来，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我会亲自上门，跟他聊聊。” 说完，林羽站起身，不再看地上这群废物一眼。 他回到自己车上发动引擎，倒车，从空隙中呼啸而去。 地下车库里，只留下一片哀嚎，还有豹哥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 深夜，陆瑶的公寓。 林羽坐在沙发上陆瑶站在他面前，满脸震惊跟担忧。 “你把我哥的人给打了？” “是他们先动的手。”林羽的语气很平淡。 “你知不知道陆坤是什么人？他就是个疯子！你这么做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陆瑶急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林羽看着她。 陆瑶停下脚步：“什么帮助？” “震源帮，除了你哥，还有谁能说得上话？” 陆瑶愣住了，她瞬间明白了林羽的意思。 他不想被动挨打他要主动出击，直接找上震源帮真正的掌权者！ 这个男人的胆魄，简直大到无边。 “有。”陆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二叔陆天成。他是我爸的亲弟弟，也是帮里的二把手。他性格沉稳一直不赞同我哥的做法，觉得他太张扬迟早会给帮派惹来大祸。” “很好。”林羽点了点头，“帮我约他见一面。” “你疯了？”陆瑶眼睛都瞪大了，“我二叔那个人疑心极重他不会见你的！” “你只需要告诉他，”林羽看着陆瑶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有办法能让震源帮的生意，变得更干净，也更长久。” …… 第二天，江州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茶馆。 林羽见到了陆天成。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指上却戴着一个硕大的翡翠扳指，身上有种文雅跟悍匪杂糅的矛盾气质。 陆天成正在用茶夹洗着茶杯头也不抬的问：“你就是林羽？”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 “陆先生。”林羽很镇定的坐到他对面。 “瑶瑶说，你有办法让我们的生意更干净？”陆天成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我没有。” 林羽的回答让陆天成洗杯子的手顿住了，他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第一次正视林羽。 “那你今天来，是消遣我的？”陆天成的眼神变冷，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我是一个商人。”林羽拿起茶壶亲自给他面前的杯子续满，水流平稳没有溅出半滴。“商人逐利，但更求安稳。” “你侄子陆坤派了两拨人找我麻烦。第一拨是街头混混，第二拨是帮里见过血的打手。” “这不仅影响了我的生意，也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林羽看着陆天成平静的陈述事实：“陆先生，你觉得为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妹妹就去招惹一个风头正盛的互联网公司，甚至不惜动用帮派力量把事情闹大，这种行为稳妥吗？” 陆天成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羽继续说：“我听说震源帮最近也在寻求转型想把一些灰色产业洗白。可是陆坤的做法像是在帮家里转型，还是在给江州的警察同志送年终业绩？”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和陆先生做一笔生意。” 林羽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去。 “这里面，是天州地产沈皓的一些资料。沈皓的城南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已经停摆。这是一个价值几十亿的盘子，现在谁进去，谁就能抄底。” “我一个人吃不下。但如果加上震源帮，那就绰绰有余。” “事成之后，利润三七分。我三，你七。” 陆天成死死的盯着林羽，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过了许久陆天成才端起林羽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声音沙哑的开口： “陆坤那边，我会处理。” “合作愉快。”林羽站起身。 第四十八章 枭雄的獠牙！ 夜色如墨。 林羽拨通了楚玉的电话。 “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楚玉慵懒又带点笑意的声音。 “云顶天宫，顶层套房，我等你。” 半小时后，林羽的车停在江州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楼下。 他没走正门，而是通过一部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奢华的总统套房内只亮着几盏昏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淡香薰和红酒的醇香。 楚玉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真丝长裙，贴身的剪裁勾勒出惹火的身体曲线。裙摆的高开叉，随着她交叠双腿的动作，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小腿，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惹眼。 “坐。” 楚玉抬眼，目光在林羽身上扫过，带着赤裸裸的欣赏。 林羽没有客套，直接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城南的项目，我的资金不够。”他开门见山。 楚玉的嘴角弯起一个细微弧度，似乎早就料到了。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放弃？” “不。”林羽看着她，眼神坚定，“我想请楚总一起合作，这个盘子，我们一起吃下。” “条件呢？”楚玉饶有兴致的问。 “五五分成。” 林羽吐出四个字。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城市的微光跟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楚玉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没有丝毫请求或乞求的姿态，不像寻求帮助，更像发布一个不容置疑的通知。 这个小男人，成长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身上那股子野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蜕变成一方枭雄的气质。 这种感觉，让楚玉心中升起一股征服欲跟……兴奋感。 “好，我答应你。” 楚玉答应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犹豫。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罗曼尼康帝，亲自为林羽倒上一杯。 “为了我们未来的百亿项目，干杯。” 她将酒杯递给林羽，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手背。 林羽接过酒杯跟她轻轻一碰。 清脆的响声后，两人一饮而尽。 楚玉放下酒杯，没回自己座位，而是顺势坐到林羽身边。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她身上成熟的馨香混着酒气，不断的钻入林羽鼻腔。 “小羽，你知道吗？你越来越让我惊讶了。” 楚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沙哑的磁性，手指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轻轻的滑动。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一把锋利的刀。现在才发现，你已经开始学着自己铸造王座了。” 林羽身体绷紧，没有说话。 楚玉轻笑一声，靠得更近了。 她再次拿起酒瓶，身体前倾，准备给他续杯。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忽然一晃。 “哎呀……” 一声轻呼。 暗红色的酒液从瓶口洒出，不偏不倚，全泼洒在她胸前。 昂贵的真丝布料被瞬间浸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变得半透明。那片惊人的饱满和深邃沟壑，在湿润酒液下，轮廓清晰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酒珠顺着那完美的弧度滑落，最终消失在更深的阴影里。 整个画面，极具冲击力跟诱惑。 楚玉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抬起那双勾人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林羽。 她的眼神里是无辜，是挑衅，还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你看，都湿了。” 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林羽的耳膜。 林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窜起一股燥热火焰。 但他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楚总，擦擦吧，别着凉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楚玉看着他递过来的纸巾，又看了看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没接纸巾，反而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自己沾染了酒渍的红唇。 “这点酒，可凉不了我。” “我，还热得很呢……” …… 第二天。 天河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羽坐在电脑前，神色冷峻。 一夜的暧昧旖旎，没有影响他半分冷静。 楚玉的五亿资金，已经在清晨到账。 该收网了。 他拨通城南项目最大投资人张总的电话。 “张总，我是林羽。” “林总！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我考虑好了。”林羽的声音没有温度， “沈皓的资金链已经断了，他的末日到了。开始执行吧。” “好！林总，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很简单，不计成本，抛售你手上所有跟沈氏集团有关的股票跟债券。我要让市场恐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皓完了。” 挂断电话林羽又拨通陆天成的号码。 “陆二叔，可以开始了。” “放心。”陆天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做完这一切林羽靠在椅背上。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上午九点半，股市开盘。 风暴，开始了。 几乎是在开盘的瞬间，山崩海啸般的卖单砸向沈氏集团的盘口，股价瞬间跳水，一条狰狞的绿色直线向着跌停板俯冲！ 市场一片哗然！ 所有持有沈氏股票的股民都懵了，恐慌开始蔓延，无数散户跟风抛售。 抛盘！踩踏！不过十分钟，沈氏集团的股价已被死死钉在跌停板上！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沈皓正烦躁的来回踱步，他还没从城南项目被釜底抽薪的困境中回过神。 “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他的秘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沈总！不好了！我们公司的股价……崩了！已经跌停了！” “什么？！” 沈皓一把抓住秘书的衣领，双眼赤红。 “谁在搞鬼？！是谁？！” “不……不知道！市场上全是我们的负面消息，说我们资金链断裂，城南项目已经烂尾……” “废物！” 沈皓一把将秘书推开，他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是城南项目的施工方负责人。 “沈总！我们所有的建材供应商，今天早上全部单方面毁约了！一车水泥都运不进来！工地已经全面停工了！” “你说什么？！” 电话还没挂断，副总的电话、财务总监的电话、各个部门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接踵而至！ “沈总！商场合作商户集体解约！” “沈总！银行贷款全部紧急叫停！” “沈总！我们被调查组盯上了！”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像重拳一样，狠狠轰击在沈皓的神经上。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座机再次响起，声音尖锐刺耳。 沈皓麻木地接起电话。 “沈总，我是王秘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们陆先生让我给您带句话。” 沈皓的声音在发颤：“哪个陆先生？” “震源帮，陆天成。” 沈皓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针尖！ “陆先生说，江州的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您过界了。” “所以，城南那块地，您自己体面点交出来。不然，下次给您打电话的，可能就不是我了。” 电话被挂断。 死寂。 沈皓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名字，和一个年轻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可怕的脸。 林羽！ “啊——！” 沈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巨大的落地窗！ “林羽！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而此刻，螃蟹网的办公室里。 林羽掐灭了手中的烟，平静地关掉了显示着沈氏集团跌停信息的电脑屏幕。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楚玉发来的信息：“小男人，你的爪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锋利。姐姐很喜欢。”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来自陆天成。 只有两个字。 “妥了。” 林羽将手机锁屏，放到桌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江州的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九章 游戏，现在才开始！ 夜色深沉，林羽刚处理完城南项目的首批交接文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通电话，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和男人放肆的笑声，一个他不算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羽，猜猜我是谁？” 林羽的眼神冷了下来。 是陆坤。 “你的小助理，沈清秋，长得可真不错。”陆坤的声音里带着恶毒的笑意，“现在，她在我这儿做客。” 林羽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青筋暴起，但声音依旧平静。 “地址。” “痛快！”陆坤大笑，“西郊废弃水泥厂，给你一个小时。记住，一个人来。要是让我看到警察，或者多出一个人，我不保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还能不能保持完整。” “嘟......嘟......嘟......” 电话被直接挂断。 林羽放下手机，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林总，这么晚了还出去？”门口加班的许哲抬头问了一句。 “有点私事。” 林羽的脚步没有停顿，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他没有报警。 对付陆坤这种疯子，规则是没用的。 他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只有暴力。 ...... 西郊废弃水泥厂。 巨大的厂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探照灯，将十几个人影照得歪歪扭扭。 沈清秋被反绑在一张铁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脸上没有伤痕，眼神里满是镇定。 陆坤坐在她对面的一堆水泥袋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光。他脸上那道刀疤，此刻显得很狰狞。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持钢管的壮汉，都是街头斗殴里打出来的亡命徒。 “沈小姐，别怕。”陆坤用刀尖轻轻的拍了拍沈清秋的脸颊，“你老板很快就来了。我就是想跟他玩个游戏。” 沈清秋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啧啧，这眼神，我喜欢。”陆坤笑了，“等我废了你老板，再慢慢跟你玩。” 就在这时，厂房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一道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林羽。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公园散步。 “我来了，人呢？”陆坤站起身，用匕首指了指沈清秋。 林羽的目光扫过被绑在椅子上的沈清秋，看到她安然无恙，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 “放了她。”林羽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厂房里很清晰。 “放了她？”陆坤笑了，“林羽，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说了算！” “你打了我的人，还跟我二叔联手，抢了沈皓的盘子。你让我很没面子。”陆坤一步步走向林羽，“今天，我要把你这身骨头一根根敲碎，让你知道，在江州，谁才是规矩！” 他身后的十几个壮汉散开，缓缓围了上来，手中的钢管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包围圈正在收紧。 “我再说一遍。”林羽看着陆坤，眼神平静，“放了她，我让你自己走出这个门。” “找死！” 陆坤的耐心用尽，他向后退了一步，猛地一挥手。 “给我上！打断他的腿！” 十几个壮汉发出一声吼叫，挥舞着钢管，从四面八方朝林羽冲了过来。 风声呼啸。 最前面一个壮汉，面目狰狞，手中的钢管携着劲风，狠狠的砸向林羽的头顶。 林羽动了。 他甚至没有后退。 身体只向左侧微倾，一个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小角度，带起的风吹乱了他的额发。 钢管贴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 交错的瞬间，林羽五指并拢，快如闪电，一记手刀精准地斩在对方持械的手腕桡骨上。 “咔！” 骨裂声，清脆得像掰断的干树枝。 壮汉的惨叫刚涌到喉咙，林羽的膝盖已经自下而上，凶狠地顶在他的胃部。 那壮汉双眼暴凸，身体弓成了虾米，手里的钢管当啷落地，整个人软倒下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根本没有所谓的反应时间。 林羽的身影主动撞进了包围圈，像一头冲入羊群的饿狼。 背后恶风不善。 林羽头也不回，身体猛然下沉，重心压低，一记迅猛的后旋踢，脚跟精准地印在偷袭者的膝盖侧面。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那人抱着扭曲变形的膝盖倒地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正面，另一个壮汉咆哮着扑来。 林羽不闪不避，直接一记冲拳迎上。 血肉之拳，正面硬撼钢铁。 “铛！” 巨响过后，那根拇指粗的钢管，中心竟被打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凹陷弧度！ 壮汉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踉跄后退。 但林羽的速度更快，他欺身而上，一记冷酷的肘击，狠狠砸在对方的下颌。 那人哼都未哼一声，眼珠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分钟不到。 厂房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哀嚎。 十几个手持钢管的壮汉，此刻全部躺在地上，断手断脚，狼藉一片。 能站着的，只有两个人。 林羽，和脸色发白的陆坤。 林羽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衬衫袖口，他一步步走向陆坤，脚下踩过那些呻吟的身体，皮鞋底沾上了灰尘。 “你……你别过来！” 陆坤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不是要跟我玩游戏吗？”林羽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游戏，现在才开始。” 话音未落，林羽出手。 他的手快成一道残影，一把钳住了陆坤持刀的手腕。 陆坤只觉手腕一麻，匕首便脱手飞出，“当”的一声落在远处。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传来。 “咔嚓！” 林羽面无表情地拧断了他的手腕。 “啊——！” 陆坤发出一声惨嚎，抱着自己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臂，疼得跪倒在地。 林羽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头颅死死地压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记住这张脸。” 林羽的声音很冷。 “记住今天的感觉。” “我的人，你以后再敢碰一根头发，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说完，他松开脚，不再看地上的陆坤，转身走向沈清秋。 他撕掉沈清秋嘴上的胶带，又利落地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没事吧？” 沈清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摇了摇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一直看着林羽。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几束刺眼的车灯光从大门口射了进来。 陆天成带着十几个人，快步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厂房内的景象时，整个人僵住了。 满地都是自己侄子手下的打手，一个个哀嚎不止。而他的侄子陆坤，正抱着断手跪在地上，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 另一边，林羽和那个女孩安然无恙，连衣服都没有一丝破损。 陆天成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林先生……”陆天成的声音有些干涩，“是我管教不严，给你添麻烦了。” 林羽没有理他，只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沈清秋的肩上。 “我们走。”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门口又传来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 “好大的阵仗！” 一个身穿唐装、腰背挺直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正是沈氏集团的掌权人，沈明！ 沈明看到厂房内的惨状，又看了一眼被绑架的沈清秋，脸色沉了下来。 “陆天成！”沈明的声音带着威严，“这就是你震源帮的行事风格？在江州的地界上，绑架我的孙女？” 孙女？ 陆天成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沈清秋。 陆坤也傻了，他绑的，竟然是沈家老爷子的亲孙女？ “沈老，误会，这绝对是误会！”陆天成连忙上前，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陆坤，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蠢货。 沈明冷哼一声，根本不看他。他走到沈清秋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清秋，没受伤吧？” “爷爷，我没事。”沈清秋摇了摇头。 沈明点了点头，目光这才转向陆天成，眼神变冷。 “陆天成，我沈家和你们震源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怪我沈明不讲情面了。” 陆天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捅了天大的篓子。 他猛地转身，走到陆坤面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厂房。 “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沈老和沈小姐道歉！”陆天成怒吼道。 第五十章 奇毒！ “啪！” 陆天成又一个耳光甩在陆坤脸上。 这一巴掌很重，陆坤的脑袋直接撞在水泥地上，昏了过去。 陆天成还想再动手，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拦住。 “够了。” 沈明看都没看地上的陆坤，目光落在陆天成身上。 “人，我可以不追究。但沈家的面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天成心里一紧，知道正题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说：“沈老，您说，这事要怎么算？我陆天成一个人担着！” “你承担？”沈明冷笑，“你拿什么承担？” 沈明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林羽那边。 “城南那个项目，我孙子沈皓没弄好，被你们一起拿下了。我听说，你们震源帮赚了不少钱吧？” 陆天成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沈老的意思是......” “我要五成。”沈明的语气很平淡。“城南项目，震源帮赚的钱，五成归我们沈家。这事就算完了。” 五成！ 陆天成吸了口凉气，这要价太狠了，等于从他身上割肉。 他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原来从一开始，沈明盯上的就是城南项目这块肥肉。 陆天成心口一阵阵的疼，却一点办法没有。 都是陆坤这个蠢货，自己把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上。绑谁不好，偏偏绑了沈家的宝贝孙女。 现在，是震源帮有错在先，要是不答应，沈家和陆家以后的关系就不好办了。 “好！” 陆天成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答应。五成利润，一分不少，全都给你！” “还算聪明。” 沈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向沈清秋，眼神里的冷意一下就没了，变得温和起来。 “清秋，我们回家。” 沈清秋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林羽身上，她走到林羽面前，小声说：“今天，谢谢你。” 说完，她才跟着沈明，在一群黑衣保镖的保护下，走出了这个破水泥厂。 林羽一直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看着江州这两个大势力做交易。 沈明坐进劳斯莱斯前，回头隔着老远，深深的看了林羽一眼。那个眼神很复杂，有打量，有警惕，还有点说不出来的东西。 车队开走了。 厂房里，只剩下陆天成和他那些在地上叫唤的手下。 陆天成的脸色很难看。这次他亏大了，城南项目的好处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麻烦，什么都没赚到。 但他没有冲林羽发火。 陆天成很清楚，问题都出在他那个没用的侄子身上。 林羽才是这次事情里，真正的赢家。 “林先生，今天的事，是我没管好人。”陆天成的声音沙哑，“合作继续。陆坤那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一挥手。 “把这个废物给我拖回去！” 几个手下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陆坤抬上车。 陆天成最后看了林羽一眼，也转身上车走了。 林羽拿回自己的西装外套，上面还留着沈清秋身上的香味。他发动汽车，开出水泥厂，消失在江州的夜色里。 …… 震源帮总部，一个守卫很严的中式院子。 书房里，点着檀香。 一个脸色发黄，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靠在椅子上，听着陆天成的汇报。他就是震源帮的老大，陆天一。 听到城南项目一半的钱要给沈家，陆天一本来就没血色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白了。 “咳......咳咳......” 陆天一突然猛的咳嗽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大哥！”陆天成脸色一变，赶紧上去扶住他。 “噗——” 陆天一喷出一口黑血，溅在桌子上，看着很吓人。 他眼睛一翻，整个人软了下去，没意识了。 “大哥！” “快叫医生！快！” 整个院子，一下子全乱了。 帮里的私人医生很快赶到，又是检查又是打针，忙了半天，陆天一的呼吸是稳住了，但人一直没醒，脸色也越来越差。 “陆......陆二爷，老板这病太奇怪了。我......我看不出来啊！”医生满头大汗，害怕的身体都在抖。 陆天成一脚把他踹开，眼睛都红了。 大哥的身体一直不好，但也不该这样。这次是被陆坤那个混蛋，活活气到吐血！ 现在大哥倒了，帮里肯定人心不稳。再加上得罪了沈家，里里外外都是麻烦，震源帮危险了！ 就在陆天成没办法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他又想起侄女陆瑶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林羽他......好像还懂点医术。” 这个念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陆天成不再犹豫，马上拿出手机，给林羽打了个电话。 …… 林羽刚把车开到楼下，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是陆天成，他一点也不意外。 “林先生，这么晚打扰了。”电话那头，陆天成的声音非常着急，带着求人的语气，“我大哥......他出事了。我想请您......过来帮忙看看！” “他是他，你是你，我们的合作照旧。”林羽的声音很平静，“至于你大哥，我不是医生。” “林先生！我知道您不简单！”陆天成的声音都在求饶，“只要您肯帮忙，条件您随便开！我陆天成，欠您一个大人情！” 林羽没说话。 他很清楚，陆天成这时候找他，说明陆天一的病很严重。 “地址发给我。” 半小时后，林羽的车停在震源帮总部门口。 陆天成亲自在门口等着，带他一路进了内院。 卧室里，一股很重的中药味。 陆天一躺在床上，闭着眼，嘴唇发紫，呼吸很弱。 林羽走到床边，没理旁边站着的几个紧张的帮派老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陆天一的手腕上。 闭上眼，静下心。 几秒钟后，林羽睁开眼，眼神变了。 他又翻开陆天一的眼皮看了看，最后让旁边的人扶起陆天一，看了眼他后背的皮肤颜色。 做完这些，他站直身子，看向一脸紧张的陆天成。 “你大哥不是生病，是中毒了。” 林羽的话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好像都停了。 “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陆天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羽接着说：“他的脉象看起来是气血很差，呼吸也很弱。但仔细感觉，能发现他身体里有一股阴冷的寒气，在不断消耗他的命。再加上他眼白浑浊有血丝，舌头发黑，背后皮肤有不正常的暗紫色斑块。这些都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 陆天成身体一震，只觉得后背发凉！ 大哥中毒了！ 他马上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帮里有人想抢老大的位置！ “是......是谁干的？”陆天成的声音都在发抖，眼神变得很吓人。 “这种毒，我没见过。”林羽摇了摇头，“下毒的人很高明，用的是一种慢性的奇毒，在你大哥身体里最少待了半年。毒已经进了内脏，这次一生气，毒就全发作了。” “林先生，你......有办法解吗？”陆天成死死盯着林羽，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能解。” 林羽的回答，让陆天成激动得差点跪下。 “但是，很难。”林羽话锋一转，“解毒要四十九天，还需要几种很少见的药材。最关键的一味药叫‘龙血藤’，只长在西南边境的悬崖上，一百年才能长成，有钱也买不到。” 陆天成想都没想。 “不管多难，花多少钱！只要能救我大哥，我都答应！” 林羽看着他，慢慢开口。 “从今天起，没有我同意，谁都不能来看他。他吃的东西喝的药，必须都经过我的手。” “另外，给我准备一个安静的房间，我开个方子，你们马上派人，花再大代价也要把上面的药材找齐。” “好！都听林先生的！”陆天成毫不犹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